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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帝深以为然,这两个办法都说到他心里去了,实行新的田亩税收制度,可以开源,开挖运河大兴漕运,可以节流,这样一开,大周朝万世无忧矣。
至于面子问题,只要不提及那些特定的字眼,皇帝并不在意,现在皇位已经坐稳了,也该对那些人下手了。
可是杨锋提出的两条策略,见效都比较慢,今年的税已经收过了,只能明年再实行一条鞭法,开挖运河更是浩大无比的工程,没有十几年,几十年的时间别想见效。
所以皇帝还采纳了另一位协办大学士的意见,孟知秋建议开征西饷,临时性加赋,先度过目前的危机再说,目前除了这个办法,似乎也没有更好的策略了。
皇帝独断专行,说什么就是什么,不出三天,索要粮草,加征西饷,冬季农闲时间征集民夫开挖运河的公文便雪片一般飞向大周各地。
……
陕西,长安,陕甘总督临时衙门。
来自陕西全境的官员们济济一堂,像这种全省主官齐聚省府的机会并不多,趁着总督大人还未登堂,大家都忙着寒暄,叙交情,论辈分,都是官场上的人,气氛相当融洽。
“陕甘总监军海公公到!范总督到!”随着一声通传,蟒袍玉带的海公公和身穿红袍的范良臣走了进来,两人升了座,在案子后面坐定,将各地官员一一点卯之后,众官员按照品级落座,所幸前汾阳侯府的大厅足够大,这么多官员坐在一起也不拥挤。
“圣上有旨。”海公公干咳一声道,拿出一个明黄色的卷轴。
众人赶紧又来,排成好几列,面对海公公跪下听旨。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特在陕西征粮三百万石,银一百万两,丁壮十万人,以供西征大军驱使,如有延误,抗命,斩无赦,钦此。”海公公念完,将圣旨交到了最前面的范良臣手中,大摇大摆的先去了,只留下满地官员面面相觑。
海公公走了,范良臣拿着圣旨走到公案后面坐下起来吧,商量商量如何征粮征税。”
范良臣是个性格温和的官员,大家在他面前也能放得开,海公公既然走了,官员们的胆子也大了起来。
“三百万石,怎么这么多,咱们陕西又不是江南,如何摊派这么多的粮食?”有人愤愤说道。
“还有西饷,居然要我们陕西出一百万两,这是竭泽而渔啊!真不知道是朝中哪个家伙出的馊主意!”
陕西虽然比甘肃富裕,但也就是仗着渭河平原那点良田,比湖广江南这样的鱼米之乡差多了,三百万石的粮食,一百万两银子,不是拿不出来,但那样会伤筋动骨,搞得民不聊生,激起民变也未可知,地方官们倒也不都是酒囊饭袋,这些道理还是明白的。
“都别废话了,这可是圣旨,谁敢违抗?”范良臣道,官员们无奈,只好各回本州县想方设法征集钱粮民夫去了,反正他们的俸禄一个字儿不会少,无论征收多少都是摊在老百姓身上,兴许还能借着这个当口为自己捞一点好处呢。
历史上比这还要狠毒的横征暴敛比比皆是,酷吏们为了政绩不惜把老百姓往死里逼,华夏子民是最善良最能忍耐的,只要不把他们往绝路上逼,总会咬咬牙坚持下来。
但是这次不同,巨额的赋税如同秦岭一般压了过来,一场风暴迫在眉睫了。
……
长安,西凉会馆,元封和李善长对坐着,良久,元封才道:“这样做,我良心会不安的。”
“成大事,就要抛弃自己的良心,你父亲没能做到,所以他失败了,老夫希望太子不要重蹈覆辙。”李善长道。( )
5…31 官逼民反
不知不觉,这本书已经过百万字了,真的不容易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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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善长并不了解元封的过去,所以才会说这样的话。w w w。 q u a n b e n 。c o m
自从在十八里堡杀死少一刀开始,到成立十三太保,再到垄断茶马盐铁,火烧巡抚衙门,从大漠边缘骊靬村外吹笛子的少年,到浴血西凉城头的捍卫,纵横西域万里戈壁的征服,一路走来,每一步都踩着血与火。
论心狠手辣,他绝不比任何人差,光是死在他手底下的敌人就不下千人,可谓千人斩级别的煞星,可是玩阴谋诡计,拿黎民百姓当成功的阶梯,还是稍微有一些心理上的障碍。
但也仅仅是心理上的障碍而已,在手下人面前,元封没有露出丝毫的犹豫,该怎么办就怎么办,毫不马虎。
……
长安府下辖的咸阳县城外,有个小村子叫邓家峪,村里人多地少,难以维持生计,所以长期以来有着跑生意的传统,可如今朝廷不让跑西凉这条线的买卖了,大批人员和骆驼骡马呆在家里,人吃马嚼的可是一笔不小的开销。
今年的收成也不算很好,交过官府的税粮,留下明年的种子之后,几乎不够人吃的,只能将就着喝点稀的,好歹把这个年过去,兴许老天爷开眼,朝廷能重开商禁,这日子才能再好起来。
这朝廷也真是的,如同小孩子的脸,说变就变,光是对西凉的贸易,开了禁,禁了开,来来回回好几次了,总没个准头,这西凉怎么说也是汉人的国家,替咱们大周挡着西面的蛮夷,不感谢人家也就罢了,怎么还动辄封锁人家的贸易呢。
莫非是上回还没打够?去年汾阳侯家三公子调戏了人家西凉的王妃,人家啥也不说,直接兴兵就推了过来,整个甘肃半个月就打下来了,大军长驱直入推到长安城下,直到取了吕珍的人头才罢兵。
就凭这战斗力,西凉人是那么好欺负的主儿?朝廷要对西凉用兵了,老百姓们都不看好这场战争,在心理上也不向着朝廷,要知道去年西凉兵可是到过咸阳的,那真是秋毫无犯,不但不欺负老百姓,还打开官仓放粮哩。
这些都是老百姓闲扯的话,战争对于他们还很遥远。
但是当村口大槐树下面吊着的那口钟敲响的时候,村民们才知道战争和他们关系如此密切。
只有重大事情生的时候才会敲钟,全村人集中到村口,就看见十几个穿着黑红衣服,带着铁尺锁链的官差在里正的陪同下趾高气扬的站在那里,等百姓们汇聚的多了,领头的官差宣读了县衙的布告,朝廷征收西饷,邓家峪每户人家需缴纳粮食五百斤,银子五两。
要了亲命了,粮食是有,可那是来年的种子粮啊,交了来年种什么?五两银子更是扯谈,谁家能凑出无两银子就去当货郎做买卖了,谁还在土里刨食啊,就算是那些跑生意的马帮子弟,一时间也拿不出五两银子这么一笔巨款啊。
官差们可是带着死命令下来的,临来的时候县老爷说了,完不成任务就别回来了,一个个的买块豆腐撞死算了,这当公差的都不是善男信女,既然老爷了狠话,他们也不甘示弱,对付老百姓有啥难的,关键时候拿出锁链来,恫吓一下要拿他们下狱,一个个的就怕了。
村民们叫苦不迭,村长赔着笑脸说好话,里正也跟着帮衬,可是官差老爷们不为所动,班头拉长声音道:“我们吃衙门饭的也没有办法啊,不服,你们找县太爷说理去啊。”
然后就开始强行收税,一家家的搜,邓家峪鸡飞狗跳,哭天喊地,一袋袋珍贵的如同生命的种粮被搜了出来,有些人家倾其所以也拿不出五百斤粮食,至于银子更是没谱,官差们就抢鸡鸭,猪狗,若是连家禽家畜也没有,就锁人,拿到县城牢房里去,到时候可就不是五两银子能捞出来的了。
那些跑马帮生意的人家,土地都典出去了,自然没有存粮,可是还算邓家峪的人,人头税跑不了,官差们就拉他们的骆驼和骡子,这些大牲口可是人家赖以生存的命根子,但是官府的权威毕竟在那摆着,大家敢怒不敢言,只能把拳头攥得紧紧。
住在村南头的邓家老爷子,今年七十八岁了,是个善良的孤老头子,平时靠当兽医过活,家里没有土地,贫穷的很,可是即便这样,官府都不放过他,非要把他当兽医那一套吃饭的家伙没收,邓老头拼死去抢,结果被官差一脚踹中心窝,死了。
闹出了人命,邓家峪的人民愤怒了,纷纷指责官差们没有良心,官差们却有恃无恐,拿着铁尺单刀振振有词,西北民风彪悍,看到他们的无耻嘴脸,终于有人站了出来。
“杀人了!官差杀人了!他们不让咱们活,咱们也不让他们活,乡亲们,上啊!”
众人一看,是村里有名的人物邓子明,大家顿时有了主心骨,村里的小伙子们跟着邓子明冲了上去,棍棒菜刀砖头一起上,将官差们打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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像这样的矛盾,在整个陕西都在不断地生着,激化着,竭泽而渔的西饷成为压垮大周统治的最后一根稻草。
咸阳县城,一队来自邓家峪的百姓,抬着邓老头的尸体堵在了县衙门口,越来越多的百姓从四面八方汇聚而来,他们都是来讨要说法的,慢慢的,县衙被愤怒的民众包围了,各种各样的传言在人群中传递着,演绎着,有人说,这是省城那个老太监的意思,他一个人就贪污了一百万两银子还不够,还要压榨陕西百姓,有人说,不光收银子收粮食,下一步还要拉夫子去和西凉人打仗,还有人说,朝廷要招秀女了,凡是没出嫁的都要送到京城去哩。
反正是没个好消息,大家愤怒的火焰越来越高,情绪越来越激动,正在面临失控的时候,县衙大门打开了,出现的却不是来给他们说法的县太爷,而是一身戎装的团丁们。
与此同时,围墙上也出现了一群手持弓箭的捕快和团丁,大家一看,气更往头上涌,有人大喊:“冲进去,揪出杀人凶手!”
后面人不知道生了什么,听见呼喊就往前涌,推动人群向前走,捕快们慌了神,竟然真的放箭了,如此密集的人群,顿时射死了十余人,老百姓顿时炸了窝,慌慌张张要往回跑呢,忽然之间,一帮劲装汉子从人群中窜出,动作麻利的跳上墙头,手起刀落就砍死了拿弓箭的捕快。
一名个子高高的年轻人站在县衙的围墙上,手举长刀高喊道:“乡亲们,反了吧!打开官仓拿粮食!”
他的声音极具煽动性,他的长刀依然在滴血,他的英姿令年轻人们热血沸腾,百姓们疯狂的涌进了县衙,泄着心中的仇恨。
咸阳县城被暴民占据了,那个带领大家攻破县衙的年轻人名叫元封,早先是混迹甘肃一带的大刀客,大豪杰。
对于元封的威名,中原人和江南人或许不大清楚,在西北可是人尽皆知的,小小年纪就能和尉迟家分庭抗礼,就敢火烧甘肃巡抚衙门,和官兵开战,就能扳倒温彦,重新纵横西北,这能是一般人么。
关于元封的传说,在西北已经流行了数年,有人说他是大剑客叶天行的关门弟子,有人说他是现任陕甘总督范良臣的结拜兄弟,有人说他是尉迟家的未来女婿,还有人说他和秦王的关系也非同一般,总之,元封头上的光环很多,无论是黑道白道上的朋友,还是普通老百姓,提起这个名字没有不挑起大拇哥赞一声好的。
而最近,又有一个传言流传在陕甘大地,这位少年英雄元封,原来姓刘,是前朝武帝爷爷的嫡亲儿子!正儿八经的太子爷!
有这样一个大英雄领着大家闹事,还怕个甚?
打下咸阳县城之后,那些作恶多端的捕快官差们都被愤怒的百姓活活打死,县老爷却侥幸逃亡长安,杀了官差见了血,想收场就没那么容易了,索性直接扑向邻近的县城……
暴民的队伍中,不知不觉多了一些动作利落身手敏捷的壮健汉子,时不时挑动一下大家的情绪,喊两声口号啥的,在他们的蛊惑下,暴民如同滚雪球一般越滚越大,短短三日之内竟然汇聚了十万人,将长安左近县城全部攻破,无一幸免。
暴民肆虐,本该调集兵马进行弹压,可是长安城里那些大佬的反应却出奇的慢,根本不当回事,不论是陕甘总督范良臣,还是安国亲王殿下,都是一个调调,些许农民作乱,不成气候。
更让人气愤的是陕甘总监军海公公,不去弹压乱民,而是拿无辜的官员们开刀,说那些县令守不住城池是失职,要砍他们的脑袋,幸亏范总督说情才免了死罪,但是却要上缴多一倍的税银作为惩罚。
这还让不让人活了?虽说当个芝麻绿豆大的官有些油水,但也没那么足啊,海公公这个死太监,当真是内务府出来的狠角色,把人往死里逼啊。
两头受气,这官是没法做了,这是每个陕西官员的想法。( )
5…32 造反嘉年华
咸阳县正堂,这里已经成为起义军的大本营,明镜高悬的牌匾已经被扯了下来,劈成了柴火塞到了炉灶底下,院子里支起好几口大锅,熬猪肉,炕大饼,起义军们大快朵颐,欢天喜地。w Ww
县衙,在人民心中是天一样的存在,知县老爷可以决定全县人民的生死,高高在上遥不可及,这位咸阳的知县大人官声一直很差,搞得民怨沸腾,百姓们恨之入骨,现在终于翻天覆地,驱逐了县令,瓜分了衙门后宅的细软,官库里的钱粮也都被起义军缴获,望着堆成山的谷子和铜钱,起义军们乐开了花。
说是起义军,其实不过是一帮乌合之众罢了,都是土里刨食的主儿,哪见过血啊,只因官府的长期压榨和这次的欺人太甚,多年的积怨终于爆,朴实的老百姓们才做出了冲击官府的行为。
只要有人带头,老百姓们啥都敢干,反正法不责众,县城里聚拢了上万人,都拿着铁锨锄头,声势浩大,谁怕谁啊,何况他们还有元封这位传奇人物当头领,信心更足。
占了县衙,分了钱粮,狂热劲头渐渐消退了一些,有些老实巴交的农民开始打退堂鼓了,但是有传言说,官府断不会放过这些造反的人,一定会调动官军镇压,鸡犬不留,老百姓们害了怕,这可咋办呢?
既然已经上了贼船,就只能一条道走到黑了,光县城里就有上万人,附近几个县也都起事了,据说义军总人数已经达到十万之巨,分成十几股力量,不过大家都尊元封为大头领,听他的号令行动。
元封派人把县城的红布全给买下来了,制作了几百面大旗,用长长的木杆子挑着,红旗猎猎飘扬在咸阳城头,那股精神头就别提了,就连老头子们看了都斗志昂扬的。
这些个造反的队伍,倒也不全是元封派人组织起来的,朝廷暴政已经多年,民怨积累的相当深厚,他们所做的不过是爆提前了而已,所以,当邓家峪起事之后,各地纷纷效仿,杀官造反的事情遍地开花。
十万造反大军,有三万是受元封直接掌控的,另外七八万人是自组织的义军,大部分人愿意奉元封为头领,也有少部分人不服他的管,想要自己打出一片天空。
笑话,整个陕西都在元封的掌握中,这一场起义不过是走个过场而已,把政权洗白了,哪能搭起舞台让别人唱戏。
军统司可不是白吃干饭的,瓦解这些乌合之众还不跟玩似的,不出两天光景,就把那些不服管的愣头青给制服了,全都乖乖的跑来给元封请安。
元封也不知道从哪里找来大批的兵器,打着西凉国兵部监造戳记的长刀,每士把一捆,用稻草包着,解开之后,兵器上面都涂着油,锃亮锋利,全是正儿八经的钢刀。
还有成麻袋的枪头子,装上木杆就能用,随便找块石头磨磨,不亮光啊。
就这样,一支庞大的农民起义军被迅组织起来,按照朝廷的兵制进行了临时的编制,分封了各级军官,从总兵副将到千户百户小旗啥的,虽说草草而就,但已经比自的武装要严密多了。明晃晃的兵器,红艳艳的大旗,黑压压的人群,离远一看,威风八面。
拉起这样一支队伍,不过是为了给长安城里那些官老爷施加心理压力罢了,元封心里明白得很,这些人,也就是吓唬吓唬人,真和大周的禁军开战,根本不够看的。
长安城里那些当官的还真是被吓怕了,四面八方都传来消息,反贼如同燎原之火一般席卷了整个陕西,现在除了长安城和一些较大的州府没有沦陷之外,已经全被他们占据了,据说贼军人数已经达到二十万之巨了,还在如同滚雪球一般扩大着。
文官们不懂军事,都被这个数字吓怕了,陕西省军才几万人啊,加上新近编练的军队也不够用啊,只能请朝廷兵解围,收西饷居然激起了民变,耽误了皇帝的西征大业不说,陕西地方也糜烂了,皇帝肯定会龙颜大怒,这回陕西官场上没人能幸免于难了。
那些省军将领却不担心反贼的人数问题,他们怕的是反贼领头的那个人,号称前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