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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夫人心疼儿子,满口答应,问了两个小娘子的身份,这就去向老爷提起此事。
吕叔宝是汾阳侯的小儿子,也是最不争气的一个,今年二十八岁,早已经娶了十三个媳妇,正房头两年被他气死了,剩下的姬妾都不是正经人家的女子,有唱戏的伶人,有妓院的花魁,总之都是下九流,为此府中经常闹得乌烟瘴气,老侯爷和夫人都很不高兴,吕珍更是禁止儿子再娶任何妾室进门,所以吕叔宝总是出去冶游。
老夫人把这件事一提,侯爷就怒了:“这个逆子,整天心里就没有正事,全装着娘们,不许!”
老夫人道:“他两个哥哥都是功成名就,小三心里不舒坦也是情有可原,这回不同往日,我看小三是动了真感情的,老爷就允了他这一次吧,三儿说了,就娶这两个了,以后保准学好。”
吕珍这才消了点气,道:“那也要是正经人家的女儿才行,我们汾阳侯府不是什么人都能进的。”
老夫人道:“是正经人家,一个是尉迟光的女儿,一个是西凉什么将军的妹子。”
“哦”汾阳侯为之一动,西凉将军的妹子倒也罢了,尉迟光的女儿可是很值得一娶的,且不说那么丰厚的家产,尉迟光在商界的力量对于汾阳侯来说也是有帮助的。
前段时间吕叔宝被人绑架,还割了耳朵,这事后来算到了温彦的头上,但是也和尉迟家脱不开干系,为此尉迟光还赔了好多银子给汾阳侯府,至今这事还没了,尉迟家欠汾阳侯府一个交代,想必此时上门提亲,尉迟光也是求之不得的吧。
“哼,想我堂堂汾阳侯的儿子,娶一个商人的女儿,岂不是太抬举他们了。”吕珍很自傲的说道。( )
3…28 其实我是王妃
初六那天上午,一支浩浩荡荡的队伍从汾阳侯府里出来,吹吹打打声势浩大走在街上,一百二十八个杠快都穿着崭新的衣服,抬着六十四个大红色描金边的朱漆躺箱,杠子上都扎着红绸子做的花,前前后后还有百十个披红挂彩的汉子护着,这排场,这阵势,长安城内真找不出第二家。
这是去下聘礼啊,不知道谁家的闺女要倒霉了,被汾阳侯家看中,百姓们一路围观尾随着,跟着队伍来到了尉迟府门口,众人这才恍然大悟,原来倒霉的竟然是尉迟家,这回乐子大了。
尉迟府的门房也傻眼了,本来还抱着膀子在门口看热闹呢,哪知道人家下聘的队伍一路吹吹打打着奔自己大门就来了,惊得他们目瞪口呆,不知道如何应对,这大门开也不是,关也不是,只能一面拦住来人,一面飞禀报自家老爷。
汾阳侯家的大管事从马上跳下来,招呼手下人:“把彩礼抬进去。”上百个杠快这就要往里闯,尉迟家的下人赶紧组成一道人墙拦住,苦苦相劝:“这位爷,您是不是弄错了?”
大管事道:“汾阳侯府给你家下聘,谁敢拦?谁拦打谁!”侯爷府的打手们便涌上去推推搡搡,尉迟府豢养多年的虎卫可不是白给的,七八人站在门口硬是拦住了打手们,双方虽然有些冲撞,但彼此都很克制,毕竟还有那么多老百姓在围观。
尉迟光得到通秉之后,迅从内宅出来,看到门口摆了几十口朱漆躺箱,登时就呆了,这是娶媳妇下聘礼的架势啊,难不成是……他没敢往下想,对汾阳侯府的大管事拱手道:“大管事,这是何故?”
大管事道:“我们家三公子爱慕贵府小姐品貌出众,特此来下聘礼,三日后过门,尉迟老板,以后您和我们侯爷可就是亲家了,小的给您贺喜了。”
尉迟光这下可急了,这是赤…裸…裸的逼婚啊,事先连个风声都没有就把聘礼给抬到门口了,还招来那么多老百姓围观,汾阳侯家的礼,谁敢拒之门外,可要是收了,可就把女儿一辈子的幸福给耽误了,吕叔宝是个什么家伙,尉迟光心里自然明白,上回红袖招那一场闹得还小?至今张铁头还躲在外面不敢回来,尉迟家还赔了不少银子。
吕叔宝啥时候认识了自家女儿?这个问题尉迟光没时间去考虑,眼下最重要的是如何把这些聘礼拒之门外,把大管事给劝回去,他沉吟片刻道:“礼物暂且不要抬进来,大管事您随我来,此事太过唐突,咱们详谈一下。”
尉迟光是想把大管事先稳住,哪怕拿几千两银子给他都行,弄清楚这到底是咋回事也好对付,可是大管事这回是软硬不吃,他板着脸道:“聘礼不进门,在下也不进门,有什么事尉迟老板就当面说吧。”
尉迟光道:“小女年龄还小更新最配不上小侯爷,还请大管事通融此事,事后尉迟光定然不会忘记大管事的恩情。”
大管事道:“看样子尉迟老板是没明白,这回不是三公子的意思,是咱们家侯爷的意思,令嫒嫁过去也是风风光光做大房,难道咱们汾阳侯府还配不上你尉迟家么?”
尉迟光一听坏了,不是吕叔宝逼婚,是他爹吕珍亲自出面,看来这回是汾阳侯府针对自家的一场大行动,不行,这事绝对不能妥协,他一跺脚,索性豁出去了:“大管事,实不相瞒,小女已有婚约在身,一女不能二嫁,还请大管事把这些聘礼抬了回去。”
大管事冷笑道:“尉迟老板,你是真不了解咱们侯爷的作风么,在陕西地面上,还没有咱们侯爷办不成的事情,我管你是年龄小还是有婚约,就是嫁出去了也得给我退婚,总之这事就这么定了,三日后上门接人,你看着办吧。”
罢将一纸婚书塞到尉迟光手里,扭头就走:“小的们,放下东西走人!”百十号人将聘礼放下,摆的尉迟府门前满满当当的,一个个傲然去了,只剩下尉迟府的人面面相觑,还有人山人海看热闹的老百姓。
聘礼给你放门口了,难道还能扔回去不成,那代表的可是汾阳侯府的脸面,而且今天这个事闹得这么大,基本上半个长安府都知道了,再想拒绝都不可能,折损了汾阳侯的面子,他岂能善罢甘休,尉迟家再有钱也不过是商人,人家汾阳侯可是把持着陕西的兵权,想捏死你还不是和捏死蚂蚁一样简单。
尉迟光进退两难,一时间竟然不知所措,这聘礼抬进家门就等于接受了事实,要是扔在门外,就等于打汾阳侯的脸,到底怎么办,他实在拿不定主意,按理说作为一个成熟睿智的家族领导者,这其实不算坏事,用一个女儿换来和汾阳侯府的亲密关系,很值得。但这个女儿实在是尉迟光的心头肉,用心儿来换取家族的兴盛,他做不来。
“不要动这些箱子,就放在原地,派人守着就行。”尉迟光交代了下人,匆匆进府去了。
……
邓子明在长安新买的宅院外来了一辆车,车上下来三个人,抬着一口小箱子,为一人砰砰敲响了院门,不多时,院门打开,那人傲然道:“我们是汾阳侯府的,有事找邓子明。”
一听汾阳侯府的,下人立刻变了脸色,倒不是怕,而是以为事情败露了,他们赶紧飞报邓子明,恰巧今天元封他们都出去了,只有邓子明在家,他慌忙来到门口,但见一个管家模样的家伙趾高气扬道:“你就是邓子明?”
“小人邓子明,不知道仁兄有何吩咐?”邓子明小心翼翼道,看来人只有三个,而且没带兵器,不像是找茬的样子啊。
“是这样,听说你府上有位西凉官宦家的小姐借住,我们家三少爷看中这位小姐了,想收做偏房,这是聘礼,你先收着,过三天我们来抬人,要是到时候没人,拿你试问。”
啥时候尤利娅让侯爷府三少爷看中了,居然还上门提亲来了,邓子明只觉得欲哭无泪,他忙不迭地说:“仁兄你弄错了吧,咱们府上没有什么小姐。”
管家冷笑一声:“少来,咱们早就打探的一清二楚了,这小妞名叫尤利娅,金碧眼白皮肤,常去敦煌会馆弹琵琶,和尉迟府的大小姐是好朋友,就住在你邓子明府上,你想抖机灵还嫩点,这长安城还没有咱们汾阳侯家探听不到的事情,顺便劝你一句,千万不要想逃跑,那是敬酒不吃吃罚酒,到时候咱们就不是明媒正娶了,而是抢亲!”
管家一摆手,一口箱子抬了过来,当众打开,里面是几匹绸缎几包点心,还有十两银子,分量比送往尉迟府的聘礼差远了,这是因为尤利娅的身份低微,没那么大面子,当然了,本来聘礼也没这么少,又被这位管家私吞了一些才变得如此可怜。
“这是聘礼,你收好,记住,三日后把小娘子打扮好,咱们来接人。”说罢,管家转身就走。
“等等。”一个声音从院内传来,管家一转身,两个眼珠子差点瞪出来,好一个异族美女,金碧眼,肤若凝脂,头上歪戴着貂皮帽子,身穿彩袍脚踏蛮靴,眼波流动,风情万种,莫非这就是少爷看中的那位尤利娅,这一刻,管家也不由得佩服起自家三少爷的审美水平来,这样的绝色佳人,莫说是娶回来当小妾了,就是能摸上一把,死也甘心啊。
“这位就是尤利娅小姐吧,小人是汾阳侯府的二管家,特来为三公子向您提亲的……”管家还没说完,被尤利娅打断:“知道,你不必多说了,我不愿意,也不可能嫁给你们家公子。”
“为什么!想我堂堂汾阳侯府……”
“好了,实话告诉你,其实我是西凉的王妃,想娶我,先兵打下西凉再说吧。”尤利娅说完,转身去了,小脑袋骄傲的昂着,腰间的玉佩等饰物叮咚作响,管家张口结舌看着她背影离去,再看看邓子明,邓子明无奈的点点头。
啥也不说了,管家命人把箱子抬起来,上了马车走了,今天这事糗大了,抢亲抢到了西凉王妃头上,管家是个细心的人,尤利娅身上的行头虽然不起眼,可都是极其昂贵的裘皮,腰间那些饰物更是价值连城,这可决不是什么普通官宦人家能用得起的,所以,她真的可能是王妃。( )
3…29 使团折辱归来
二管事回来的时候,大管家刚从侯爷的书房汇报完情况出来,对于尉迟光的反应,吕珍早就料到了,一点也不惊讶,摆手让大管事出去,这边二管事就进来了。
“侯爷,不好了。”二管事诚惶诚恐道。
“慌什么,天塌了还是怎么的?就算天塌了还有老夫顶着,说,什么事?”吕珍有些不快,这些下人就是上不了台面,去提个亲都能提出麻烦来,不消问他也知道,肯定是那帮西凉人有了激烈反应,拒不同意自家提出的婚事。
“侯爷,那个西域小娘子不是一般人啊,据说她是西凉国主的妃子。”二管事道。
“哦?”吕珍略略有些吃惊。
“那小娘子亲口说的,邓子明也说是,小的看过了,那小娘子佩戴的饰物很是值钱,长安城都难买到,兴许真是个王妃,她还说……她还说……”二管事的声音渐渐弱下去。
“她说什么?”吕珍不悦的问道。
“她说,想娶她,侯爷得先兵把西凉灭了再说。”
“狂妄!”吕珍一拍桌子站了起来,“夜郎自大!区区番邦小国也敢如此,欺我大周无人吗!老夫偏就不信这个邪,来人啊!”
两名家将立刻推门进来,吕珍正要下令,忽然想到了什么,坐回了椅子冷笑两声,挥手让他们下去,二管事有些不明白:“侯爷?”
“你也下去吧。”吕珍道。
所有人都退出了吕珍的书房,老头子这才沉思起来,西凉以前一直在曹延惠的掌握下,有几斤几两他还算清楚,这是这两年西凉政局大变,不但打退了突厥人的东征,还开疆拓土征服了整个西域,西凉的实力到底咋样,谁也不知道,吕珍当年也是戎马征战的大将,知道在不了解敌人实力的情况下不可轻举妄动,先派人打探一番再说吧。
厢房中,吕叔宝已经闹开了,将饭碗杯盘全都摔在地上,大叫道:“我不管什么王妃不王妃,我就要娶她!”小厮飞报老夫人,老夫人匆匆赶来,见儿子刚好两天又疯魔了,心疼的了不得,拿龙头拐杖在地上顿着:“这是怎么回事?”
厮道:“二管事刚才去提亲,回事说那个西域女子是西凉的王妃,咱们少爷一听就急了。”
老夫人道:“既然是嫁过人的女子,宝儿你就别要了,再找别人吧。”
吕叔宝急了,闹得更凶,把头披散开来在地上打滚,嘴里咕哝着:“我不管,我就要尤利娅。”
老夫人怕宝贝儿子出事,赶忙道:“什么野狐禅也自称王妃,儿啊,你别急,为娘这就找你爹去,管他什么王妃还是娘娘,一准给你娶来。”
老夫人拄着龙头拐杖颤巍巍的去了,吕叔宝这才站起来,理一下散乱的头,得意道:“王妃,嘿嘿,少爷我玩的就是王妃。”
老夫人找到侯爷,道:“侯爷,宝儿又疯魔了,你可不能不管,赶紧把那西域女子给他弄来,不然老身和你没完。”
吕珍道:“夫人,你有所不知,那女子很可能真的是西凉的王妃,所以咱们不能妄动。”
老夫人急了:“什么西凉!咱们大周朝根本没有这个属国,番邦蛮夷胡乱称王,难道还能当真不成?”
站::吕珍沉吟片刻,觉得夫人说的有些道理,大周的皇帝至今还未正式册封西凉国主人,从法理上来说大可不必承认这个国家,至于引起战乱的话,也闹不到陕西这边来。
老夫人见他不说话,急道:“老爷,你再不话,宝儿就要寻死了,当年你杀伐决断的果敢哪里去了?赶紧拿主意吧。”
吕珍终于下定了决心,点头道:“好吧,让二管事再去一趟,这个亲咱们娶定了。”
……
长安城外,十里长亭,几匹马伫立在寒风中,像是在等人的样子,过了半个时辰,远处终于出现了一队人马,自东向西蹒跚而来。
来的这队人大约五六十人,马匹骆驼二十余匹,行李不是很多,大都是灰头土脸风尘仆仆的样子,旗帜也不敢打,只是卷起来放在骆驼上,看起来就像是一支刚被打劫过的商队。
但他们并不是什么商队,而是西凉派往大周的使团,使团去了一年的光景才回来,今日抵达长安,元封等人自然要前去迎接。
使团缓缓来到跟前,这才看清十里长亭外等候之人原来是自家主公,一时间全傻了,主公竟然亲自到长安迎候他们,这更让他们伤心和惭愧,一时间全都跪在了地上:“主公,我们没用,把事情办砸了。”
元封眉头一皱,道:“诸位辛苦了,先进城休息,有事慢慢说。”
使团入住了敦煌会馆,元封设宴款待他们,好言抚慰,席间使团成员莫不痛哭流涕,长达一年时间内所受的委屈终于得以宣泄。
不说不知道,一说才明白,原来进京之路这么难,本来西凉使团以为自己代表的是西凉国,理应受到大周境内各级官府的礼遇,哪知道穿州过府之时,根本没人鸟他们,反而会受到严格的检查和限制,他们才知道原来自己心中伟大的西凉在中原官吏心中只不过是个夜郎小国罢了。
为了避免麻烦,自尊心受到打击的使团不再以西凉官方使团自称,而是以西域商人的身份向东进,一路上经历的种种磨难也不少,官府盘削,盗贼打劫,等到了京师已经折损了二十几个人,财物也损失了不少。
来到京城,使团的自尊心再次受到重创,因为根本没人接待他们,不管是鸿胪寺还是理藩院,或者是礼部,全都将他们拒之门外,因为大周朝的属国里根本就没有西凉这一号,西凉实在是太远太远了,就算是那场凉州城外进行的旷世大战对这些大周官员来说,也像是另外一个世界的故事,脑满肠肥的官员们地理历史水平都极差,也不愿去了解什么西凉,他们只知道一点,没有打点别想办事。
经高人指点,使团终于学聪明了,拿出进贡的宝贝行贿,求爷爷告奶奶终于换来一个机会觐见了礼部一位员外郎,结果人家那位员外郎就来了这么一句:“你们酋长来了没有?”听说来的只是使者而已,员外郎大人当即拂袖而去。
西北人直爽,做人憨直,哪里明白京城里的道道,举目无亲之下,只好再花钱疏通,殊不知却被一些奸人利用,每天都有人跑来打包票说能引见礼部尚书,鸿胪寺正卿啥的,可是拿了钱就不见人,银子如同流水一般花出去,住也住了几个月,硬是一点事情没办成。
眼看着钱越来越少,已经到了捉襟见肘的地步,使团的人没办法,为了养活自己只好出去打零工,一边干活养活自己,一边打听路子,苍天不负有心人,终于在一次偶然的机会,认识了某大太监的侄子,此人门路极广,自称叔叔是皇上的宠信太监,只要礼物到位,就能把信儿传到皇上那里。
使团以为抓到了救命稻草,动用了进贡之物,几块价值连城的和田玉送过去,终于得见大太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