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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
「天乐道长」既为一派掌门,又是好心助阵。
他在狂怒下,没有见机而行,自己真不便出言说破!
现在,「赤发瘟神」倒替他一语点穿。
立见「天乐道长」面色恍然,忙不迭撤掌收招,疾射阵外。
他这里身形一退,剑阵威力,立刻陡增,但岳天雷触景生情,马上想出了以牙还牙之计。
於是一面催运剑招,更向树影中森然喝道︰
「瘟神!『天乐道长』出阵,你也要小心点………」
那老怪心计虽毒,也没想到这一层。
稍一迟疑,青城掌门早已闻声扑出!
随听林阴深处,叱喝连声,掌风四起,已然恶斗起来。
岳天雷嘴角之上,也浮起一丝笑意︰「我现在可以走了,凭两大掌门与『罗汉剑阵』,足可制死瘟神………」
心念下,精神大振,展尽奇能,那两枝长剑,更是得手称心,招招微妙。
看看又到紧要处。
「悲航大师」一招「达摩问道」长剑直剌「幽门」。
岳天雷右手剑「挑星摘月」,一阵闪电似的疾旋,将对方长剑绞住。
然後——
左手「青霓剑」快若灵蛇,像半空中电光突闪!
「呼呼」啸处。
横斩对方颈部!
这一招要是着实了,任你铁筋铁骨,也得人倒头飞。
况又近在分寸之下,不要说十八僧人无法抢救,就连「悲航大师」,也已无法闪避。但人类求生慾,迫使他勉为其难——
就在众门徒齐声惊呼下。
「悲航」不退反进,闭眼低头——
拚出毕生修为,一招怒海惊涛的掌力,反劈对方肩部。
但这骇人劲道,竟然走空。
那触体生寒的剑芒,也从顶门之上,呼啸一声,掠空而过!
「大师」一时怔住了。
他准备死,但又死里逃生?
深深喘气之间,只感周身冷汗,涔涔流滴。
同时,他心里也有点明白起来。
岳天雷要是「武皇」门下,岂能留他活口………?
心念下,又听众弟子暴吼如雷。
汒不迭睁眼定神。
只见岳天雷怪步三旋,早已闪出这群惊魂未定的门徒。
愕然下,更闻对方清朗口音,隔空传来,道︰
「大师别追,快点去帮道长………」
岳天雷安然脱险,还好意的交代了这句话。
对方怔望下,他已如箭离弦,射出五六十丈,回顾中,又说了一声︰
「再见!」
「再见?咱们还没见过头一次………」
阴恻恻的声音,超自面前!
话声中,两道冷森森的身形,耸立当地!
岳天雷被这突乎其来的怪客,骇得剑眉一轩。
只见一个是五岳朝天,面如锅底,瘦骨嶙峋中,却蕴藏惊人怪力!
「闪开!」
岳天雷长剑一指,声若寒冰。
「闪就闪!」削腮老者凛然应声,鬼魅似的身形划出一个半弧,迳朝斜侧射去。
可是,他的去向正对「悲航大师」。
岳天雷疑心一动,正要截留对方,但身前的高大老者,已然粗暴喝道︰
「老夫偏不闪!」
对方这剌耳口音,正是「白猿山」前劲啸邪党之一!当时他原本想追,但被「青姬」劝住。而且「青姬」估计此人功力,与他不相上下。
狂怒中,不答先问,厉声反叱道︰
「你可是所谓『皇家三绝』?」
「不错。」
「报上名来!」
「黑风厉鬼!」
「刚才那个?」
「金瓜神鹰。」
「白猿山掳去『神拳郑泰』,有你在内?」
「有哇!」
「郑前辈现在何处?」
「你迟早见得着!」
质问中,他已听得身後林中,掌风狂起,显然「金瓜神鹰」已与少林掌门动起手来,於是心念疾动,考虑了一下目前情势︰
「天乐道长」独战「赤发瘟神」,道长功力既不差,瘟神又中过一掌,不说必胜,也应该没有问题。
至於「悲航大师」,内力本高,又有「十八罗汉剑阵」,对付一个「金瓜神鹰」,想必是游刃有余。
我正好趁此问清「黑风厉鬼」,然後把「三绝」一一解决,以报捣毁「白猿山」,伤了「莲妺」父女之仇!
主意已定,立刻上前一步道︰
「你少兜圈子少吃苦,还是老实讲的好!」
那「黑风厉鬼」一向妄自尊大,但他在「药王宫」前,见过岳天雷的功夫,而且「武皇」的命令是要生擒活捉。
因此他忍耐了一阵,但在屡受叱问下,居然故态复明。
随以粗暴至极的口音,反唇叱道︰
「废话连篇,你是讨死!」
同时,一只蒲扇大的左掌,劲风呼呼的,朝他面门抓到。
岳天雷对这批奸恶,本无姑息之心,立还一式「切金断玉」,反削对方手腕。
眼看双方招式,都是奇快绝伦。
不过眨眼功夫,剑锋寒芒,隔对方不过三寸。
但「黑风厉鬼」,人虽胖大,身手却灵。
恶笑中,缩手如风,暴撤寻丈,更将右臂奇奥一抖——
抖出了丈五银剑!
那锋利无比,薄如纸带的剑尖,凌空一弯,反缠岳天雷肩腰大穴!
岳天雷对这奇形兵刃,颇感意外,虎目寒电一聆,已经看得清清楚楚。
不错,这是一柄剑。
全身白金打造,其软如绵,但在真力贯注下,却能硬赛精钢,贯穿铁甲。
於是冷声轻哂,暴纵三丈,「青霓剑」奇幻一旋,便向软剑中腰一斩!
「嘿!你还想削老夫『白金灵蛇剑』!」
「黑风疠鬼」暴喝声中,内劲一震,那奇形软剑立刻应手而弯。
只听劲气嘶啸下,它划出令人目眩的怪异轨迹………
在空中回旋!颤战!绕成幻影重重,虚虚实实的无数圆圈。
中间那一段,反缠「青霓剑」身。
尖端锋刃,却戳剌向死生大穴。
岳天雷见状骇震,忙催真元,身形凌空一旋,射向对方头顶,更将另枝长剑,斜削他右手脉门。
这一招,攻敌要害,堪称凌厉无俦。
但对方左掌疾翻,巨声随起,一股黑色劲气,如潮拍空。
同时蛇尾似的尺余剑柄,硬生生接他长剑。
「叮!」剑刀相交,火星飞射!
「砰!」掌风雷震,焖雾迷空!
「黑风疠鬼」恃着人间罕见的奇兵,还了岳天雷泰山压顶的一剑,且用雄沉掌劲,将他凌空下扑的身影,震得朝上一飘。
岳天雷一剑无功,已感意外,於是倒翻三丈,先行落地。
但脚尖点地之时,猛觉一个头晕,连打了几个冷抖:「毒!对方黑色掌风,中夹异味,显然有毒!」
他更又心念如电,奇快一忖:「对方名叫『黑风疠鬼』,难道这种奇毒,会是『疫疠』一类的病症………」
由这「疫疠」二字,他更联想到「赤发瘟神」。
「这一个会撒毒,那一个必会放瘟,倘若弄在『青城』,『少林』等人身上,传入江湖,岂不流毒人世!」
想到千万生灵,惨死疫疠的情景,他更骇得手足冰寒………
但,就在他微微发怔下。
对方一招「蛇卷长空」,幻出无数螺旋,那圈圈剑影,呼啸地从空而下,把他由头至脚绵密罩住。
劲风,在丝丝狂啸!
剑影,在层层收缩!
岳天雷想也不想,双剑齐翻,振出两道圆柱形的剑幢来。
只见波光浪影的寒芒,弹得对方剑圈,连连抖战。
那雨打残荷,管繁弦切的诡响,更奏出一首惊心动魄,耳鸣目眩的乐章。
他趁此敌不能伤的机会。
百忙中,急忙目棱回扫——
「糟!」
树林中的战局,真已逆转过来。
「天乐道长」,「悲航大师」均已身形幌摇。
十八名少林僧人步法跄乱,一座森严的「罗汉剑阵」,也是东摇西幌倒,像是一群醉打山门的花和尚。
「小子别看了,迟早你们都得躺下,磔!磔!磔!磔!………」
对方的狞笑,使他狂怒如潮,也使他感到内伤作痛,毒性渐发!
「我要快!快些解决『三绝』!」
於是,凝积全身真劲,发出了交手以来的第五招——
先是用右手劲道一吸,黏住对方的「白金灵蛇剑」,几下奇快飞旋,将软剑前端绞住,然後青霓剑力道如山,疾向中腰硬斩!
「又来啦!」
对方露齿狂笑下,掌影如山,二次迸出毒雾。
那知道,岳天雷招里套招,计中有计。
竟将左手一松,「青霓剑」如毒龙出洞,脱手射出!
随听「呛啷」暴响下,一道青光,顿将那丈五银芒,一切为二。
「黑风疠鬼」又惊骇,又痛心,还来不及退步抽身,岳天雷掌若山崩,又以「乾坤一煞」的真劲,当胸推到——
「砰!」
双掌接实,声似焦雷。
老鬼「哇」的惨号,血雨狂喷,一屁股蹬坐地上!
岳天雷却反手收剑,射向「悲航」等人,表面看来,他似乎没有受伤,其实是仗着年富力强,把那满口热血,硬吞下去………。
再说「天乐」「悲航」等,起先数招还能应付,可是受了「赤发瘟神」几下毒掌,都已先後负伤。
等岳天雷忽促赶来,他们都成了半昏迷状态,全靠功深招熟,勉强的支持着。
「你们走!」
岳天雷一声警喝,身形疾落场中。
随以双剑连连抢攻,掩护众人退走。
「天乐道长」,「悲航大师」和十八名少林弟子,这次倒很听话,齐齐跄踉疾飘,迳朝一座山峰退去!
两个邪怪想退,却被他两排剑幢挡住。
但岳天雷目棱扫视众人,禁不住心头发栗——
因为一行人都是面色火红,呼奴迫促,两眼直勾勾的,连人都认不清,只是下意识的听声行事,根本不晓得被谁救了。
转瞬下,这批人已然脱出险地。
但岳天雷反又陷入困境。
左边是「赤发瘟神」,双掌连发,射出一股股邪香刺鼻的劲风。
右侧是「金爪神鹰」,十只金光暴射的怪爪,竟敢锁拿长剑。
而且闷哼起处,身後又来一人。
那忍伤再战的「黑风厉鬼」,也抖动着七尺断剑,如飞赶到!
这下「皇家三绝」,前後合围,拚斗之惨烈,令人怵目惊心!
只见数十招後。
「三绝」剑伤处处,血渍斑斑。
但岳天雷情形更糟,他毒上加毒,伤上加伤,不管如何力壮年青,倒底是血肉躯体,在真气翻腾下,早先忍住的淤血,都大口大口的向外喷出!
眼看得——
剑招渐慢,身形幌摇。
三绝却隐有笑容,只等他真力枯槁。
终於,这四道身形,突在一阵旷古无俦的劲风下,「轰」然四飘!
首先是岳天电及膝一软,颓仆地上!
「皇家三绝」更似风卷残云,莫名其妙的震飞三丈!
原来,这掌风不是他们发的,而是另有高人及时赶到!
来者身法之快,快得无以复加。
「三绝」跄退中,连对方面貌都没看清,只见黑影如烟,挟着岳天雷一飘百丈,顿时失去迹影……………………
晕眩,痛楚,和奇毒的煎熬,蚀骨啮心,令人阵阵虚颤!
「完了!完了!一切的血仇都完了………」
岳天雷在死亡的边缘,几濒绝望的无声叹息。
但——
一股奇妙真力,突自「顶心」传来。
又使他重见生机,心神一畅。
这股真力,走丹田,穿督脉,疾转周天十二楼中………
他马上借方使力,运起「真元对流」的玄奥内功,这一来,越发事半功倍,收效神速。
於是三次循环後。
在别人只能免於残废,终身失去武功,但他却袪除奇毒,回复了二成功力。
等到对方停功收掌,他已完全清醒过来。
睁开虎目,第一件事,他发觉是躺在孤峰上面。
向左一瞥,里许外是座小佛庙。
向右一看——
身旁坐着一位五旬剑客。
此人剑眉星目,海口长须,双耳垂肩,鼻如悬胆,尤其那高高的颧骨,更衬出无比的孤傲、威严!
「不用说,他就是救命恩人!」
岳天雷激动中一个翻身,就想站起………
可是对方比他更快,指尖微微一伸,意欲将他按住。
只见一股劲风射处——
岳天雷居然没有站起来,但已直挺挺的坐着。
对方似亦未曾料到他会有力翻动,惊奇中缩手轩眉,微感诧然道︰「不必拘礼,你就坐着罢!」
「多谢前辈相救,请教大名是——?」
「老夫久已不用姓名………」
「前辈恩重如山,不留名,使在下问心有愧。」
「你一定要问?」
「不错,以便日後报答。」
「老夫无求於人,不望报答,但为尊重你的好意,可以破例。」
岳天雷随以诚恳的眼光,深深注视,立见对方目中寒芒连闪,沉吟半晌道:
「我叫张辟雷。」
「张辟雷!」
岳天雷接念一遍,把这名字牢牢记住,并且带笑答道:「晚辈贱名岳天雷,有一个字与前辈冒犯………」
「世上同名者尚且很多,何况一个字,你倒不必客气。」
「请问外号又是怎样称呼?」
「我……我没有外号。」
「不可能吧,像前辈这份一掌退三绝的功力,武林中不会不赠外号。」
「武林!我隐去武林多年,恐怕连姓名都无人记得了。」
「哦!」岳天雷惊噫一声,颇感意外。
他虽然发觉对方功力超绝,想不到竟是侠隐之流………
心念下,又听对方问道:
「你有什麽事情觉得奇怪?」
「前辈功力显属绝顶高手,虽不一定像正派的『武帝』,邪派的『武皇』,那样无人不知,也应该名传遐迩………」
「哈哈!武林中藏龙卧虎,高手尽多,像『武帝』也没什麽了不得的……至於那个『武皇』,我更耳生得很………」
「前辈连此人都不晓得?」
「老夫久已不管闲事。」
「哦——」
岳天雷再度惊噫,心中倒感觉有点怀疑。
如果对方隐去多年,怎麽义父没有提过?
思忖中,禁不住连盯了「张辟雷」几下。
只见对力神色冷傲淡漠,似对武林中事,毫不关心。
「嗯,也许他看破世情,别有怀抱,我倒不必谈起江湖浩劫,扰乱他的情绪……」
於是肃然起身,整了下随身双剑,施礼告辞道:「张前辈援手之德,容後补报,在下就此作别了………」
对方也是微微拱手道:
「也好,你多加保重。」
岳天雷虎目四望,看清此山路径,只有一条,他便选择了东边下山小道。
刚要掣身——
那「张辟雷」突然双眉一轩的喝道:
「少侠且慢!」
「前辈还有什麽吩咐吗?」
「你遇到『巫山四剑』的时候,替我问声好!」
对方说得轻描淡写,岳天雷却入耳惊心,连忙退回两步,激动问道:「前辈怎麽晓得………?」
「你刚才跟什麽三………」
「三绝,『皇家三绝』!」
「跟三绝动手的时候,你的剑法,显系『巫山』後人!」
「那麽,前辈认得我父亲,义父………?」
「我们是二三十年的老友,你既姓岳,想必是『剑圣岳长明』的儿子,对不对?」
「前辈猜得不错,可是你难道不知『四剑』已遭惨祸?」
「惨祸?」
对方激动中,眼芒如雷道︰「我听说四剑离散,受伤……但事隔多年,也许吉人天相,又聚在一起……」
「张辟雷」讲到後面这句,岳天雷业已目光凝聚,陷入沉思之内:
「看样子,他真是我上代尊长的老友,可是我应不应该据实相告?」想到这里,他脑海中马上浮起一串人影——
「我出猺山,首先拜访义父的故友『清枢道长』,可是他就为这件事牺牲生命……那接连横遭不幸的……例如『剑师莫铁山』等,更是很多。
他们原都隐出江湖,足能自保,却被我寻觅而去,引起灾祸,我如对这位『张前辈』说出血仇,可能又会连累………」
正为难处,「张辟雷」已然急促追问:
「四剑倒底在那里,你快些说………」
岳天雷猛地惊觉,关切反问道:
「前辈这样关心,敢莫是想拔刀相助?」
「那是当然,那怕是刀山剑树,赴火蹈汤………」
岳天雷更是心头一震,不行!他若仗义出手,岂不将隐出武林之事,尽付流水,於是深吸了一口长气,带笑答道:
「多谢前辈好心,只是我父亲他们………」
「怎麽样?」
「现在都已经脱离灾难,永无忧虑了!」
「真的?」
「晚辈岂能说谎。」
本来他刚才的话,一语双关,人既死去,当然是脱离灾难,永无忧虑。但对方不向那方面想,当然悟不过来,仍然继续问道:
「那麽,他们的地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