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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是在下”
徐绍桢这下清醒了,《民报》他是晓得的,同盟会的机关报,刺杀载沣之人它更是如雷贯耳,听说是孙先生身旁的一位年轻同志。
原来此人就是汪精卫,他说在日本和自己有一面之缘,难怪刚才有点眼熟。
不过,再一想想,徐绍桢又糊涂了。
“汪同志不是被抓起来了吗?”徐绍桢还不敢肯定。
“幸得良公庇护,死里逃生。”汪精卫道。
“良公?”徐绍桢看了看叶开,眼珠忽然一凸,“莫非良公也是。。”
“良公和孙总理是同一立场之人。”汪精卫又道。
听到“孙总理”这三个字,徐绍桢彻底清楚了,眼前的这位新任两江总督也是一位“党人”。
他上下打量了一下叶开,心中仍旧难以置信,前两位的总督都是迫害革命党的急先锋,没想到第三位竟是同道中人,这如何不让他大为吃惊?
想到这,他更觉得自己刚才鲁莽了,当即狠声命令:“成基,赶紧收枪,退下,如若不然,军法处置!”
“大帅!”
徐绍桢板着脸,“军法处置!”
何成基只得愤愤收了枪,一脸恨意,带人退了下去。
“良督,刚才多有得罪。”徐绍桢凑了上来,颇为抱歉的说道。
叶开还没发话,陆双鸣便道:“哼,小小的镇统,好大的架子!”他憋了一肚子的火,这下总算倾泻了出来,自己受点辱没什么关系,怎能让大帅也跟着被人诋毁。
听闻,徐绍桢脸色骤红,不由得恭声道:“良督莫怪,之所以这般小心提防,实在是近两年,第九镇糟了太多的不公,走了一个端方,又来了张人骏,再加上张勋,福顺之流,第九镇腹背受敌,冤屈等身,成基这孩子我自小看他长大,平时1没有这么鲁莽,要不是长兄被人砍了脑袋。。。。”说到这,徐绍桢长叹了一声。
“徐统制的处境我早有耳目。”叶开看着徐绍桢略显沧桑的面孔,坦白道:“不然,本督也不会在这个当口亲自造访。”
“良督。。。”徐绍桢看了看叶开,不明白什么意思。
“福顺的事,徐统制你听说了吧?”叶开点拨。
徐绍桢点头。
“张勋便是第二个福顺!”叶开咬牙道。
一听这话,徐绍桢猛然一惊,良弼突然前来,居然是打张勋的主意。
“愿闻其详!”这个话题,徐绍桢很感兴趣!
“我不说,徐统制怕也明白,张勋的巡防营和福顺的旗兵营,一内一外,就是为了钳制第九镇,免于江宁城落入革命党之手,此举大大不利,但眼下福顺已除,下一个就要轮到张勋了。”
“良督打算如何做?”徐绍桢聚精会神,目不转睛地盯着叶开。
“张勋不比福顺,他的巡防营有三千多人,实力不容小觑,所以,除掉张勋不能硬来,本督打算借口变更江南三省军制为名,改编张勋的巡防营,一旦成功,虎失爪牙,必然远遁。”叶开缓缓说道。
徐绍桢听后,犹豫片刻,抚着胡须说道:“要裁撤张勋的巡防营,恐怕不好办呐。。。”
“这就需要徐统制的帮助了。”叶开道。
“良督请讲”
叶开说道:“变更新军制,张勋十有八九会抗拒,本督打算缓缓图之,步步紧逼,先撤其番号,在停其军饷,三五个月之后,巡防营必定生变,一旦激变,第九镇再加上禁卫军,近两万人马,必定能将张勋团团围住,强攻之下,巡防营定然坚持不住,当时候就以抗拒改编问张勋的罪,大事遂成。”
这不是逮捕福顺的套路吗。。。
徐绍桢想了想,也觉得可行,终于缓缓点下了头。
“都听良督的!”
。。。。。
天色已晚,叶开乘车回到了总督署,总的来说,今天的收获颇丰,说服了徐绍桢,接下来就等叶开运用捭阖之法,让第九镇和巡防营斗起来,他坐山观虎斗。
这盘棋,半年之内,就见分晓,叶开倒也不急。
沉了沉心,叶开向传讯室走去,按照惯例,他总要去看一看今天的情报,还没走到,李广本便从门口冲了出来。
“大帅!大帅!警卫局紧急电报!”
接过电报,叶开快步来到办公房,锁上门,比划着密码本,他一个人小心的转译。
“袁贼未停新加坡,乘英属印加轮船直上京津,刺杀失败。。。”
头一行字,让叶开浑身战栗。
第三百零八章袁氏枭雄
(第二更)
轮船行于海上,远近一片碧绿汪洋,高高的船桥上,一老一少,凭栏而立。
“父亲”
年轻人对身旁的老者说道:“咱们过南海了,前面就是台湾海峡,出了海峡,一路北上,用不了半个月就到天津了,火车已经差人备好了,一路向西,当天就能到京城。”
老者背着手,看着远处,良久才回应道:“咱们到了天津,不上陆,改水陆到大连,乘南满铁路入京。”
到大连?乘南满铁路?京津那么近为什么不直接陆路?而是绕一个大圈子吗?年轻人愣了一会儿,点了点头,道了一声“好”,这一路上,他不知道父亲大人改了多少次行程,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但听他的总没错。
“克文,知道咱们为什么舍近求远吗?”或许看出年轻人的困惑,老者开口问道。
“请父亲大人训诫。”
老者缓缓说道:“这人心呢,总想着一劳永逸,一蹴而就,却不知路程越近,路况越陡,要是转个圈子,看似慢了些,实则平稳,这人心呐急不得嘞,为父在直隶总督任上时,老佛爷下旨搞宪政,直隶首开地方宪政之先河,哪知第二天就被人说,袁慰亭胆子太小,迈不得大步,他们只会在一旁鼓噪,可曾一天治过民,一天带过兵?可知道百姓心中所思所想?人心急不得。”
这番话说的袁克文云里雾里,他虽然年轻,却也知道当年父亲在任上的难处,片刻后,他点头道。
“儿子明白了”
“你不明白”
老者一眼戳穿了儿子的伪装,见状,后者也不掩饰什么,坦白道:“克文还没到父亲那种境界。”
“你没见过世道,自然不清楚。”
袁克文低着头,老者又道:“只有反其道行之,那些不愿意咱们进京的人才会减少提防,在者,南满铁路是日本人经营,外人的手伸不到那里去,东三省我有不少故交,从那里经过安全些。”
安全?父亲一直在提防安全?难怪一路上,隔三差五的改变行程,可这这茫茫大洋,谋害的人还能长了翅膀不成。。。。
“变更路线的事,要不要告知大哥?”袁克文道,“大哥说,庆王对父亲挂怀的很,一天到晚的催着,巴不得第二天咱们就到京城。”
老者摇了摇头,“不用通知克定。”
“要是******问起来。。。”
“什么也不要说”
年轻人又疑惑了,要说在海外提防就算了,这都快进京了,父亲怎么还这么小心?
老者道:“我离京前曾经密查过,咱们的电报被人动过手脚,时间长达半年之久。”
“电报!?”袁克文大惊,“谁有这么大的胆子?!”
“这个人不难找。”老者露出了神秘的笑容,“你说当今中国谁风头最盛?”
袁克文低头仔细想了想,狐疑的猜道:“莫不是那个良弼?”
“是不是他,我不清楚,但我为父知道只有他有这个实力。”老者看着远方,思绪飘得更远。
参预政务大臣,领侍卫内大臣,资政院副总裁,两江总督,麾下军谘处七厅,禁卫三镇,五六万人马,这个实力,不输当年的自己。
轮船进入了台湾海峡,锅炉发出响亮的“呜呜”声,远远地可以看见对岸陆地的景色。
“‘去年今日割台湾’呐!”
袁世凯深深地叹了一口气,没想到离国三年,第一眼故土竟然是台湾,情不自禁的吟了一句诗。
当然,比起此时的愁绪,即将到来的京城政局,更是一场风雨愁啊。
。。。。。。
叶开狠狠的把电报掷于地下,上面的每一个字都像利刃一般戳他的心,三年了,他难得发这么大的脾气。
“好端端的居然搞得砸了!”
叶开压着牙说道,满脑子都被怒火充满,他之前千叮万嘱,务必成功,没想到最后还是功亏一篑。
难道真的让他军法处置?
好像只有这样才能泄他的心头之恨。
可这管用么,即便停职拘禁,甚至杀了砍了,又能怎么?
叶开脑子里一片混乱。
“静生思。。”
“静生思。。”
“。。。。”
默念了几遍,叶开终于平息了下来,现在怪罪谁都于事无补,在一切板上钉钉之前,他必须做出最合理的判断和决定。
他叫来了李广本,命他给蒋志清发电报,“刺袁一事,仍要进行,袁入京最少还需十余日,务必在其进京前,格杀之,不容有失。”
“大帅,要现在发?”
“现在发,立即发。”叶开催道。
“是”
李广本转身离去,叶开一个人在桌子边,失神了良久。
袁世凯,袁世凯。。果然,不甘做历史的落寞枭雄啊,毫无疑问,他的到来势将打破很多东西。
很长时间后,叶开才打起了精神,迟则生变,所有的计划都要提前了。
“明日叫张勋来总督府议事,”抖擞抖擞身子,叶开叫来了张啸光,命他给张勋传话。
“大帅,要是张勋借口不来怎么办?”张啸光问。
“如果他借口不来,就立即停拨巡防营的军饷,还有,武器补给也一并扣下,等三日,你再去请他一次,如果他还是不来,将这些东西通通转交给第九镇,记住了吗?”
“是!”
张啸光领命退下,自明天后,叶开的步步紧逼正式开始。
。。。。
“他奶奶的,良弼这厮,真是欺人太甚!”
张啸光带人给张勋传话,闻讯后,张勋在军营里破口大骂。
“告诉他,老子没空参加他什么那劳什子的议事,”
“将军,这么说可有点。。”见辫帅有喷脏话了,附近的人连忙劝道。
“你这没蛋的种儿,人家都欺负到门上了,还整什么老娘们的斯文!“
军营里的人面面相觑,好半天才有人说道,“我们何尝不知良弼明摆着是在找茬,提督大人,不如这样,您就说您得了病,不能下床,不去参加什么议事,这样也好给良弼一个阶下。”
“老子没病,就是不想鸟他!”
张勋跺了跺脚,大骂,“谁要是再替良弼说话,本提督就把他扔到长江里!”
辫帅发了脾气,没有人再敢吱声了。
张勋狠狠咬牙,“我就是要让他知道,本提督可不是福顺那种软柿子,让人随便捏,他要是想要我手里的枪,先等它开口了再说!”
第三百零九章袁世凯抵京!
(第一更)
“大帅,张勋拒绝前来。“张啸光气喘吁吁,他刚从巡防营回来,显然吃了闭门羹。
“嗯,我猜到了。”
叶开点了点头,这个结果他早有心理准备,摆明了就是鸿门宴,张勋真要来那才怪呢。
“既然他不来,那就直接告诉他,本督要裁撤巡防营,编练新式军队,到时候,请他来做这个总兵官。”
叶开吩咐道,不出意外,张勋依然会拒绝,而到了那一刻,双方就到了真正撕破脸色的时候了。
“是”
张啸光转身离去。
几个小时后,巡防营传来了消息,张勋的回复异常明确:拒绝,而叶开的态度也无比坚定:必须。
“再通知他,如果不遵从本督的意愿,三天后,停拨军饷,巡防营三千将士将跟着他一并受罚!”
叶开下达了通牒,随着他这一道命令发布,叶开和张勋之间正式进入了拉锯战。
三天后,张勋仍然拒绝任何改编的请求,按照预想的那样,叶开下令,立即停拨巡防营一个月军饷。
恫吓之下,张勋的草莽性格当即反弹,一下子跳了出来,公然指责两江总督染指地方军务,不符规制,其心可居。
同一天,叶开电传三省官员:张勋身为提督大员,抵制新政,违逆总督,江南三省官民当共伐之,与此同时,他宣布将巡防营的停饷期限延长至三个月。
一时间,声讨张勋的信件比比皆是,无论出于何种目的,有福顺的前车之鉴,他们都不约而同地站在了叶开的一边,有消息称,咨议局已经开始动议弹劾张勋。
千夫所指,张勋只能嚼碎了牙往肚子里咽。
十天后,叶开再发狠招,撤销巡防营所属番号,弹药供给一并停掉,同时下令第九镇全军戒备,以备不时。
问询之后,张勋气急败坏,大骂良弼司马昭之心,自此,两人彻底交恶,来往通告的内容,已经上升到了相互谩骂指责的程度。
火星越撞越多,一场武力收编似乎不可避免。
。。。。。
叶开忙的不亦乐乎,蒋志清却急得焦头烂额,“猎物”就像遁入山岭一般,行踪一下子捉摸不定起来,有人说他在天津下船,有人说他在青岛下船,还有人说他早在杭州就下了船,总之,各种情报一齐涌来,线索之间彼此矛盾。
“猎物”他不知道在哪,他只知道一件事:时间不多了。
他把烟狠狠的捏灭在烟灰缸里,上面已经塞满了烟蒂。
“多派些人手,大沽,青岛,威海,一个地方也不要放过,全局的人一起出动,蛛丝马迹都要留意,还有,铁路也要监控起来,进京的铁路就那么几条,分派人去监视,密切注意京城内外来往电报,总之,都给我打起精神,千万不要让袁世凯这个老狐狸跑了!”
蒋志清大声吩咐,这场“追捕”,他肩上的压力无疑最大,虽然工程量十分浩繁,那也总比什么不知道强。
“局长,要不要往北边儿找找?”有人问道。
“北边儿?”
蒋志清扶着想了想,摇头,“换你你会从北边走吗?是个人都不会,要么南边,要么挑最近的天津,北边路又远,耗的时日也多,袁世凯八成不会,咱们的人手不够,先集中在南边儿吧。”
“是”
蒋志清摆了摆手。
“都去吧,找到之后,不要轻举妄动,记得禀告总局。”
底下坐了密密麻麻的人,听到吩咐,一个个已经摩拳擦掌,跃跃欲试,警卫局内部已经开出了一万两椅银子的价码,这可是一笔从天而降的巨款啊,他们都是警卫局各小组的负责人,对蒋志清的命令一直深信不疑,局长这个人虽然个子不高,看起来颇为瘦弱,但心思却比一般人缜密多了。
以往的都没出过差错,这次怕也一样吧?
。。。。。
南边还在持续僵持着,北方已经迎来了冬季,一场突如其来的大雪席卷了北国大部,从东三省到绥远,从直隶到山东,五省之内,白雪茫茫,似乎在为即将到头的1910年做最后的送别。
一辆开往京师的火车在白山黑水间急速飞驰,天地寂寥,四方皆白,除了火车发出阵阵轰鸣声,周围什么也听不到。
“回来了。。。”
袁世凯撩起帘子,动情的看着外面的大好景色,还半天,他才转身问道。
“克文,到哪里了?”
“父亲,过沈阳了。”
“沈阳。。。”袁世凯默念了一遍,似乎想起了什么,“我走的时候,菊人兄还是东三省的总督吧?”
“早不是了,父亲,徐师傅已经当上了内阁协理大臣,一人之下,万人之上。”袁克文回答。
“内阁协理大臣,看来旧故们都过得不错啊。”
“徐师傅当年是军机大臣,东三省首任总督,虽和北洋有千丝万缕的关系,但载沣怎敢动他?”袁克文道。
“哦,也是。”
倏忽,袁世凯又问,“那现在的总督是谁?”
“原川督赵尔巽”
“就是那个赵尔丰的长兄?”赵尔丰平定西藏,袁世凯在美国的报纸上都听说了。
“正是此人”袁克定点头。
“一南一北,一兄一弟,都是汉人啊。”不知为何,袁世凯突然感慨起来,“都说东北是大清的龙兴之地,两百年来严禁汉人进入的,到最后。。呵,还不是得靠汉人守着。”
袁世凯叹了一口气,“自曾文忠始啊,这江山早就是汉人的了。”
“父亲累了,还是早些休息吧,兴许这一觉过后就到北京了。”瞧出老人有些疲倦,袁克定在一旁劝道。
“不”
袁世凯摇摇头,“我要睁着眼到北京。”
第三百一十章从禁卫军下手
(第二更)
1911年,一月二日,时隔三年后,袁世凯重回京城,离开时他是大权在手的军机大臣,如今朝野剧变,他得到的荣宠必然不输此职。
在来的路上,奕劻一封接着一封的电报催促,为了确保全无一失,他安排了大批军警在车站迎接,原因只有一个,他太需要此人了。
自东直门下车,袁世凯就感受到了热烈的欢迎气氛,一排排警察将车站进出口围的里三层外三层,道路也被提前封锁了,坐上车后,前方一片通途,就这样,直接开进了庆王府里。
。。。。。
今天的庆王府可谓热闹极了,门外的轿子汽车停了个水泄不通,足足不下一百多个,皇亲贵胄,朝廷大员,曾经的故交,旧友,老部下,浩浩荡荡挤了一屋子的人。
段祺瑞,冯国璋,曹锟,段芝贵等一帮北洋旧臣都在其中,除了冯国璋外,其余几人都遭到了载沣的打压,被调到了偏远地区,如今得知袁大帅归来,他们特地告假星夜赶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