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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时牧人们归来,营地更是热闹,那老人大声道:“有朋友们还来,姑娘们怎地不露两
手?”
他说的藏语,展梦白要经杨璇传译了话才懂。
只听四下一阵哄笑,推出了几个少女。
她们穿着鲜艳的彩衣,宽袍大袖,露出了一双双雪白的手臂,头上结了无数根细细的发
辫,垂下双肩。
彩衣上满缀樱络环佩,焕发着夺目的光彩,虽被人们推了出来,却仍然站在那里,掩着
口,羞答答的笑。
那老人扬声大笑道:“姑娘们今日也怕羞了么?”
藏衣少女们红着脸,终于曼声唱丁起来,歌声清越而温柔,似乎部是情歌,配着她们明
亮的眼波,更是醉人。
人群都在欢笑着,只有那两个白衣男女,却始终冷冰冰地板着面孔,显得彷佛比别人都
高上几等。
展梦白也不理他,含笑而听,听了半晌,忍不住轻声问道:“他们每句歌的开端,为何
都是唱“阿拉”两字?”
杨璇笑道:“阿拉便是回教信奉的唯一真神。”
展梦白恍然点了点头,他虽不懂藏语,听得却是津津有味,到后来也随着众人轻轻打起
了拍子。
藏衣少女唱着唱着,渐渐不再羞涩,随歌曼舞起来。
她们的舞姿,简单而和缓,徐徐地摆动着宽大的衣袖,轻轻地学袖到耳际,配合着歌
声,温柔而动人。
欢乐的气氛中,却见那白衣少女见突地长身站了起来,冷冷道:“二哥,我要去睡
了。”
那老人呆了呆道:“姑娘,难道不高兴么?”
白衣少女冷冷一笑,抬高着头,白衣少年强笑道:“我们旅途劳累,是该早些去休息
了。”
老人皱了皱眉头,道:“喀子,带客人们去睡。”
一个矮小精悍的少年,满面不愉,站了起来,带着那两个白衣少人,走了出去了歌舞也
随之停顿了。
那老人矶咕着说了几句话,歌舞欢笑才渐渐回复。
展梦白轻声道:“他说的什么?”
杨璇笑道:“他说那两人架子太大,叫大家不要理他们。”
展梦白大笑道:“是极是极,不要理他们最好。”
中宵过后,欢笑歌舞方渐渐休歇。
那老人拍着展梦白肩头,道:“玩得高兴么?”
展梦白道:“多年以来,未曾如此高兴过了!”
老人大笑道:“好好,我知道你们汉人的风俗,和我们不同,也不敢请你们来和我们同
睡了。”
展梦白大喜道:“多谢老丈。”原来他已听杨璇说起过藏人风俗,客人若不与主人的妻
子同眠,便是失礼。
他正在暗暗担心之时,听得老人这句话,自然不禁大喜。
老人又换过那精悍少年“喀子”,为展、畅两人领路,又道:“喀子也懂得汉语,只不
过说不太好而已。”
喀子对他两人,似乎甚是亲热,面上绝无方才对那白衣少年男女的不愉神色,笑道:
“两位随我来。”
展梦白、杨璇谢过了主人,便跟着他走到最测的一座帐幕,营火已熄,被凉如水,四下
牛羊低鸣,草原的夜色又恢复了苍凉悲壮。
他们掀走入帐蓬,帐蓬里突地惊换了起来。
原来那少年男女早已睡在里面,见到他们来了,白衣少女连忙拥被而起,惊呼道:“你
们来做什么?”
喀子冷冷道:“来睡觉。”
白衣少女变色道:“快出去,你们怎能睡在这里?”
喀子嘻嘻笑道:“不睡在这里,睡在那里?我们藏人的风俗,便是如此,你不愿意,也
没有办法。”
白衣少女转过头道:“真的么?”
白衣少年点了点头,却问“喀子”道:“还有别的地方睡么?”
喀子道:“还有还有,我那帐幕还有地方,两位可愿意和我睡在一起么?那里比这里还
要热闹些。”
白衣少女变色怒骂道:“你……你放屁!”
喀子却不理她,同展梦白眨了眨眼睛,笑道:“明天见!”嘻笑着大步走了出去。
白衣少女道:“好可恶……好可恶……”
白衣少年叹道:“这是他们的恶俗,你将就一日算了!”
展梦白与杨璇对望一眼:全里暗暗好笑,也不理那男女两人,拉过两床被子,和身就倒
了下去。
白衣少女连忙跳了起来,道:“出去,你……你们给我出去。”
展梦白根本不理他,舒服地伸了个懒腰,道:“大哥,我们睡吧,若再嫌这里不舒服,
便得跟人家老婆孩子去睡了。”
白衣少女柳眉齐轩,彷佛要过去踢展梦白一脚,却被白衣少年一把拉住,道:“三妹,
不可如此。”
白衣少女怒道:“气人,太气人……我非要……”
白衣少年截口低语道:“我们身怀重任,凡事都得当心些,多惹这些淘气作甚?还是快
生睡吧!”
白衣少女顿足道:“他们在这里,我怎么睡?”
白衣少年道:“纵然不睡,养养神也是好的。”
展梦白与杨璇听了更是暗暗好笑,他们虽作出鼻息沉沉的模样,其实心里各有心事,也
是睡不着的。
只听帐外风声呼啸,马嘶牛鸣,这陌生的环境,异样的情调,使得身在异乡的展梦白,
心头不觉泛起了阵阵萧索。
也不知过了多久,他方自檬檬拢拢有了些睡意。
蒙陇之间,另听那少女轻轻唤道:“二哥,爹爹叫你莫要将包袱离身,你记不记得?”
又听那少年道:“我怎会忘记……”
那少女又道:“奇怪的是,一路上都没有警兆,不知道……这两个……是不是那话儿来
了?”
那少年道:“不会的吧……”
又是许久没有声息,展梦白暗暗忖道:“原来这少年男女两人,身上还带着极为珍贵之
物。”
突听“噗”地一响,一只长箭,穿帐而入,箭势激厉,带着强劲的风声,破帐之后,余
力尤劲。
白衣少年大惊之下,翻身掠起,并指夹住了长箭,只见箭之上,裹着条绢布,上面还写
有字迹。
白衣少女惊道:“果然来了,上面写的什么?”
白衣少年低声念道:“若不出来,火烧帐幕。”
白衣少女冷笑道:“出去就出去,谁还怕他们?”
白衣少年道:“来者不善,善者不来,你要小心了!”
白衣少女道:“我知道,你倒要小心身上的东西才是。”
白衣少年“哼”了一声,突然沉声道:“两位朋友好生睡在这里,少管闲事,知道
么?”
白衣少女冷笑道:“他们睡得跟死猪似的,你说什么?”
接着风声两响,兄妹两人便都出了帐蓬。
展梦白、杨璇齐地翻身跃起。
畅璇道:“这两人年纪轻轻,身上却似怀有重宝,不知道他们的对头是谁,你我还是少
管闲事吧!”
展梦白皱眉道:“这两人虽然狂傲,却不似恶徒,他们既与我们共眠一处,我们好歹也
不能袖手旁观。”
杨璇目光一转,道:“既是如此,你我便出去瞧瞧。”
两人本是和衣而卧,此刻立时飞身而出,纵身跃上了帐蓬之顶,四下夜色沉沉,晚风中
寒意颇重。
黑压压的兽群,静趴在帐幕数丈之外,那白衣男女两人,在这刹那间,.便以已掠入兽
群中。
展梦白道:“这两人轻功倒也不弱。”
杨璇轻轻道:“你我行动要留意些,莫要被他们看到了。”
说话之间,两人已飞掠着跟了过去……
那白衣少年男女两人,出了帐蓬,立刻向长箭射来的方向,飞身扑了过去,身法轻灵,
果似出自名门。
只见前面是黑压压一片牛群,仍然看不到人影。
白衣少年压低声音,沉声叱道:“好朋友们将在下兄妹召唤出来,为何又鬼鬼祟祟地躲
在暗中,不肯出来?”
只听牛群低鸣,四下却无回应。
白衣少女冷笑骂道:“见不得人的家伙,看姑娘不把你们搜出来才怪。”嗖地跃上牛
背,向前掠去。
牛群紧紧相依,空隙甚少,他两人飞掠在蠕动的牛背上,宛如轻鸿落叶,牛群竟丝毫未
被惊动。
白衣少女口中不住冷笑低骂,目光也在不住搜索。
突听身后阴侧侧冷笑一声,牛腹下突地钻出了五条人影,俱是黑衣劲装,黑巾蒙面,只
露出一双亮灼灼的眼睛。
这五人分作五处现身,将白衣男女两人围在中央。
白衣少年心头一震,轻叱道:“朋友们来意何为?”
迎面的黑衣人身材颀长,此刻冷冷道:“来找你们。”
白衣少年转动目光,道:“我兄妹行道在外,若是对地面上的朋友礼貌不周,还望看在
“川中唐家堡”面上,多多担待!”
这兄妹两人果系出自名门,竟是天下第一暗器名家“四川唐家堡”的门下子弟。
那黑衣人冷笑道:“黑燕子、火凤凰,你当咱们不知道你的来历?快将身上所带之物交
出,便饶你一命。”
白衣少年道:“在下身无长物……”
黑衣少年厉声道:“好小子,还装糊涂么,拿不拿出来?”
白衣男女,黑燕子、火凤凰对望了一眼,两人同时旋了半个身,随手撕下了外面的白色
长衫。
长衫一去,便露出了里面的疾装劲服。
两人男的通体全黑,女的全身火红,腰畔俱都斜挂着两只豹皮革囊,黑燕子身后却还多
了只紫缎包袱。
火凤凰冷笑道:“你要东西,先问问它们答不答应。”右手拍了拍腰畔革囊,左手已戴
起了一只及肘的豹皮手套!
黑燕子面色一沉,冷冷道:“唐家堡毒药暗器的威名,各位是听到过的,奉劝各位,还
是乖乖回去吧!”
黑衣人齐地冷笑一声,五个人突然同时转了身,各各右掌都已取出兵刀,左手却多了面
厚毡所制的盾牌。
黑燕子变色道:“朋友们原来早已有备而来。”
迎面的黑衣人右手持刀,左手把盾,刀锋突地一展,斜斜削向黑燕子肩头,口中厉声
道:“不交东西,拿命来吧!”
这一刀势沉力猛,来势快如闪电,黑燕子方自闭身避过,左面又已急地扫来一柄练子银
枪!
长刀软枪,招式俱是辛辣迅快无俦,十招未过,便已将赤手空拳的黑燕子逼在下风。
那边火凤凰厉叱道:“姑娘倒要看看你们这几面破盾牌,挡不挡得住我唐家堡威震天下
的暗器?”
那知她暗器还未及取出,已有两柄长剑交击而来,剑势连绵,丝丝不绝,双剑连锋,配
合得天衣无缝。
火凤凰空自着急,怎奈身形却抢不出剑光,更无法抽暇发出暗器,只得施展掌法,与两
柄长剑战作一处。
要知这五个黑衣人虽然早已有备,但仍不禁对“唐家堡”的毒药暗器深怀戒备畏惧之
心。
这时他五人除了一人持鞭掠阵外,另四件兵刃,施展的全是进手招式,根本不让唐家兄
箭然妹腾出手来。
双剑连锋,威力更大,那柄练子银枪,招式却更是激厉古怪,施展的却又不是武林常见
的练子枪法曰黑燕子心中又惊又奇,他虽是武林世家子弟,但自幼养尊处优,江湖历练,却
大是不够。
他虽惊奇于这五人的武功,却看不出他们的来历!
三十招过后,他兄妹两人已是守多攻少,力渐难支。要知唐门子弟,轻功暗器,虽是武
然林一绝,但硬碰硬的拳掌招式,却未见能胜过别人多少。
这五个黑衣人却是大有来历,武功之强,显然俱是武林一流高手,再加以手下绝不留
情,两兄妹自然抵敌不住!
展梦白、杨璇自长草中悄悄掩来,静静观望了半晌,杨璇突然轻声道:“二弟,你可看
然出他们的武功来历么?”
展梦白沉吟道:“那少年男女两人腰带革囊,看来彷佛是“川中唐家堡”门下的子
弟……”
杨璇道:“八成不错!”
展梦白道:“那两个使剑的汉人,剑法轻灵,绵绵密密,我若看的不差,他两人必是武
当的外门弟子。”
杨璇笑道:“想不到二弟你眼力如此高明,那手持长刀,身材最是瘦长的汉子,你可猜
然得出他的来历么?”
展梦白道:“武林名家中,以刀取长的,只有大河西岸的王、柳两家,这汉子刀法如此
锐利,必定是出自这两家门下?”
杨璇道:“对了,王家刀法以力见长,柳家刀法胜之在巧,这汉子刀沉力猛,定是“王
家刀”的弟子。”
展梦白皱眉道:“只是那柄练子银枪的招式,小弟却看他不出,看他的招式,彷佛不是
寻常的练子枪法。”
杨璇道:“此人的兵刃家数,我也猜他不透,看来他必定是将别种外门兵刃的招式,以
练子枪来施出。”
展梦白道:“无论怎样,这几人必定本都是有头有脸的人物,此刻却藏头露尾,显然干
的不是好事。”
杨璇道:“二弟,你可是要插手了?”
展梦白微微一笑,道:“小弟的心意,大哥全都知道。”
杨璇含笑道:“你既要插手,我两人便不如悄悄地自牛腹下掩了过去,给他们个措手不
及!”
两人立刻展动身形,蛇行而去。
那边唐家兄妹,却已俱是汗流满面。
火凤凰大骂道:“你们既都已带了盾牌,为何不敢让姑娘动用暗器,有种的就站开些,
姑娘的手段。”
持剑黑衣人冷笑道:“你这是做梦!”
火凤凰大骂道:“臭男人,死不要脸……”招式微微一缓,长剑便乘隙而入,嗖地划破
了她衣袖。
她大惊之下,再也不敢放口骂了。
那边黑燕子更是手忙脚乱,他脚步沉重,下面的牛群,不住低鸣,已渐渐骚动了起来。
持鞭掠阵的黑衣人皱眉道:“并肩子,要快了!”
话声未了,牛腹下突地伸出手来,抓住了他足踝,他惊呼一声,立刻被扯落了下去!
黑衣人们齐地大惊,连声惊呼道:“不好,有埋伏。”
黑燕子、火凤凰心里却大是奇怪,不知救星从何而来。
展梦白一把抓下了持鞭人,随手点住了他穴道,杨璇却已飞身而上,大喝道:“唐老弟
莫怕,傲仙宫弟子来了!”
喝声中双拳齐出,势如雷霆,直打持刀大汉。
展梦白也已上来,替火凤凰接住了一柄长剑,他拳势更是激厉,竟硬生生将那柄锐利的
长剑封住。
持刀黑衣人接了几招,似乎已看出了展杨两人的拳路,变色道:“不好,果然是“傲仙
宫”弟子。”
另一人挥剑道:“并肩子,风紧!”突地挥手一剑,削在牛背上,那黑牛负痛惊啸,向
前面挺了过去。
牛群立时大乱,四散而奔。
四个黑衣人乘乱而起,两个奔向马群,两个奔向羊群。
火凤凰抽出手来,立时不再容情,娇叱道:“那里逃!”扬手撤出一片黑砂,正是天下
然武林闻名丧胆的子午毒砂。
两个持剑不敢回头,亡命而奔,黑压压一片毒砂,墨云般掩向他们身后,火凤凰也纵身
然追去。
那面一刀一枪,却是奔向马群,黑燕子方才被逼得几乎丧命,背上也挨了一鞭,怀恨之
然下,也不肯放他们逃走!
只是他倒底比较慎重,未敢轻易动用本门师长严加警戒不得妄用的子午毒砂,只是振腕
然发出五道马光!
杨璇道:“二弟,你到那边看看,那姐儿不知天高地厚,穷追了过去,莫要教她遭了别
然人毒手。”
话声之中,他已随着黑燕子掠去——他心怀异谋,一心想看看黑燕子身上带的究竟是什
么奇珍异宝。
展梦白呆了一呆,只得追向火凤凰。
火凤凰与两个持剑汉子,已掠入羊群,羊群虽也被惊动,但羊性柔弱,骚动之势,并不
猛烈。
她手发毒砂,怎奈毒砂虽然阴毒,却不能及远,她大骂几声,终于换了暗器,扬手击出
一把毒疾黎!
只见七道乌光,划空而出,带着嘶嘶的风声,分别击向那两个持剑黑衣人的后背穴道,
黑暗中认穴不差毫厘。
那知这两个黑衣人轻叱一声,拧转身形,迎面飞扑了上来,举起手中盾牌,接住了七道
乌光。
火凤凰惊得一呆,长剑已破风而来,他两人情急拚命,剑法更是激厉绝伦,攻的俱是火
凤凰致命之处。
三招过后,火凤凰肩头已被划破一道血口。
她脚步一个踉跄,竟踏在绵羊角上,那头羊低鸣着将头一拱,羊角挑起了火凤凰的脚,
她立足不住,向下栽倒。
黑衣人双剑齐挥,齐下毒手。
突听暴喝一声,一条人影,苍鹰般凌空而落,飞起左右双腿,连环踢向两个黑衣人的面
目!
黑衣人不能伤敌,先得自保,仰身避开了双腿,展梦白却已展开雷霆般的拳势,暴雨般
攻出七拳。
黑衣人显然已被“傲仙宫”的声名所惊,两柄长剑,竟施展不开,边打边退,又想脱身
而逃。
火凤凰翻身撩起,满面俱是恨毒之色,悄悄溜了数尺,突地一声不响,便扬手发出一片
毒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