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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若兰道:“剑式是在原来的位置,只要在那里,随时都可以录下来。”
天龙生道:“不,一定要日光照射才可映现:我们试用火炬照过,一点都看不见!”
朱若兰笑了一笑,持了火炬,来到剑区所在,果然一无所见,洞壁上只有一层发光的白色物体,如同瓷器一般,乃问道:“这是什么?”
天龙生道:“是玄冰,积有多年,连火都烤不化……”
朱若兰用手中的刀子用力地砍上去,却只击碎了一点点,她不停手,连连地砍击,终于砍下了寸来厚的一层,里面出现了一层淡淡的黑影,图形又出现了。
楚平愕然道:“原来剑式是藏在冰层下面的!”
朱若兰再轻轻的敲下去,终于从墙上揭下来一幅绢条,长约丈许,天龙九式就绘在绢上,平张在墙上,外面用冰层压住,她慢慢地把娟幅取下来道:“天龙之秘,尽在于此,以后可对图参研,不必上这儿来挨冻了。
天龙生万分钦佩地道:“兰婶,您怎么会知道的?”
朱若兰笑道:“这不过是前人故作神秘,天下事没有真正能难住人的,你只要戳破了它的神秘,就没有什么希罕了,就以此为例,为什么火炬的光照不见,而一定要日光照到了才现呢?道理很简单,因为火光不如日光强烈,照不透冰层,所以里面的图形隐而不见……”
楚平道:“虽是简单的道理,却也够磨人的!”
朱若兰道:“因为你们一开始就把它看成了神秘,所以才为其所惑,我一开始就往情理上去推测,就没有神秘可言了。”
楚平把绢幅看了一下卷起来交给天龙生道:“还是你收好,到了你母亲那儿,我再替你把上面的招式详注一下,使之合于剑式,好好用功,凭此一套剑式,就足够称雄于一地了,你们对其他的剑法太生疏,靠自己来揣摩,是很难窥其究竟的!”
天龙生道:“小侄对剑法了解得太浅,拿着也没用,还是平叔叔带去仔细研究吧。
您只要把他化成剑式的图留一份给小侄就行了,小侄今后在剑法上能下的功夫不多,因为小侄要做的事情太多,留着反而糟塌了它!”
朱若兰道:“这也对,龙生的成就不在武功,你带着剑,很可能还有更多的发现……”
楚平想想才收起来,一行人继续前行,出了九龙洞,已是冰帽峰的另一边,再穿行过几道山峰,已经到达了撒马尔罕地,刘笑亭等人还没来到。
幸好有秦汉在那儿,引见天峰王妃自然没问题,天龙生正式拜见了母亲。
天峰王妃见到自己又多了一个儿子,自是喜出望外,但是她对玛尔莎却不无怨言:“表妹,你实在太糊涂了,你该知道我的情形不同,假如我有两个孩子一个立嗣本部,另一个送到中原去归宗,不仅王位的继承不会冲突,而且也了我的一番心事,我为思汉的姓冠了刘字,起了个汉家的名字,一直不把王位嗣让给他,就是等他父亲一句话,假如王爷不答应,我宁可册别宗也不能硬把刘家的儿子留下来的。”
玛尔莎低首无言,朱若兰笑道:“王嫂,这也不能怪玛尔莎,他是执行族中的规矩,并没有错,何况若不是她这一番造就,你敢不会得到这么一个的嗣主,更不会得到这么一个貌若天仙的媳妇了!”
彩虹公主也跟着拜见了,欢聚两天,刘笑亭等一行人也来到了。
夫妇父子,这下才有了一次正式的团聚,撒马尔罕部中掀起一阵狂欢。
在广场上架起营火,载歌载舞,为了庆祝一个族的族长登位,对撒马尔罕的族人来说,那更是一项了不起的喜讯。
因为他们的新族长不仅是王妃的的嫡嗣,而且还是回疆第一大部龟兹国王的附马,将会是龟兹国的嗣君,合两大部族为一,他们的国王将是回疆各部的共主。
这种光荣对于崇尚荣誉的回部族民而言,将是一个了不起的喜讯,尤其是撒马尔罕这种小部族,他们由于人口少、势力弱,一直很难抬头,在牧地的分配中,他们也一直被局限在较为荒僻的地区,许多水果丰美、土壤肥沃的绿洲,从来也没有他们的份。
自从他们的天峰公主下嫁了刘笑亭之后,得到刘笑亭的帮助,他们在天山的山谷上,辟出了一片能维持基本生活的土地,用人的智慧与力量去对抗自然,已经有了初步的成就。
他们开击了圳道,把雪水引到了从未开发的荒原,更以人工的水坝,保存了水源,创造了新的绿洲,使得这一群终日追逐生存而犹不免饥馑的人们有了立足的根据地。
也正因此,他们的青年在成长时,不必全力为追逐水草而疲于奔命,有了较多的时间来从事智识的摄取与战技的训练,在近几个的回族大集会中,他们由少年而成长的新的一批,有了令人刮目的表现。
骑术、射箭、角力、搏兽等等各种竞技的项目,以前都没有他们的份,现在他们的健儿却已能名列前茅,争取到很多的荣誉。
所以天峰公主在接任酋长后,一破往例,自居于王妃的地位摄政,把王公的名义让刘笑亭挂着,那些长老感念刘笑亭对他们的贡献与教导,也都同意了。
只是他们反对天妃公主的离去,除非她肯把王子留下继任领导者,天峰王妃几次要求长老们推选出新的族长出
来继任,以便他们母子能到中原去寻父觅夫,但族中的长老不愿意,甚至于天峰王妃自己指定以对像都没有用。
她因为族中的事已有了头绪,只要继续把握住原则,任何人都能出来领导的,她想带了儿子去归宗,这也是她对刘笑亭感激的表示,这个理由长老们是可以接受的,而且也十分赞成;只是又以另一个更为重要的理由把天峰王妃留下了,王位虚悬,国不可无君。
天峰指定一个很有为的青年,那个青年拨刀自杀了,作为挽留的请求,使得天峰王妃再也敢提出了。
现在天龙生来了,他不仅是王妃与王公的嫡嗣,而且也具有了显吓的地位,惊人的身手,无比的智慧!因此,册立新君大典在一致拥戴下完成了,天峰王妃终于松了一口气,卸下了肩头的重担。
她的孩子虽然都成人了,但她还是那么美,那么高雅,又那么的娴淑,以至于使得龙千里等八骏友对刘笑亭一致谴责,怪他太过忍心,怎么舍得抛下这么美丽多情的妻子,一去多年不加闻问的。
不过大家也向天峰王妃解释了刘笑亭不是个忘情的人,举了雪峰园的命名为证,证明刘笑亭一直在怀念她的,
刘笑亭与天峰王妃但笑而不语,楚平笑道:“龙大哥,你们是白操了一份心,五嫂以女君之尊,没有忘记自身属刘氏,五哥以园名为寄相思,他们相立之间已有了很深的了解,也知道自己在对方心里的地位与重量,大家都尊重对方的责任,不以自私的感情去强羁对方,你们打抱不平固然多事,再加解释也是蛇足!”
薛小涛笑道:“平弟!你自己才娶亲多久,居然老气横秋起来,好像对男女之情懂得很多似的!”裴玉霜笑道:“这一点他倒是够资格吹擂的,因为无论是谁,都没有办法在短短半年的时间内,同时娶了五个老婆,而且还让她们相处得十分融洽,没起一点冲突,这证明他在男女感情的处理上,的确是比你们高明得多!”
薛小涛笑了笑道:“他懂个鬼的感情啊,只是他的运气好,兰妹跟玲妹都是巾帼英雄,度量宽,识大体,才不会吵起来,否则像他这么贪心,如果找上了几个醋娘子来,不把他的头打破才怪。”
天峰王妃对楚平的事也都听说了,笑道问道:“楚叔叔,你一身同时为五个奇女子的郎君,艳福之厚,真是叫人羡煞,你自己的感觉如何?”
楚平笑笑道:“最难消受美人恩,娶到一个度量大的老婆,必须要把握得住自己,否则也是很糟糕的事,她为了表示大方贤慧,往往会替你出些莫名其妙的主意,尽些莫名其妙的心,使你啼笑皆非,就像在龟兹王宫中,如果不是我拿得住,若兰几乎就为我找了第六个老婆!”
彩虹公主忙道:“平叔叔,兰婶看中的是谁,你说出来,我一定用得车送到中原去。”
楚平大笑道:“你舍得,恐怕有人舍不得!”
天龙生忙道:“平叔,只要是您有意,无论是谁,小侄都可以办得到。”
楚平笑道:“我没有意思,是你兰婶很中意!”
朱若兰已经红着脸道:“平哥,这个玩笑哪能开,你还是长辈呢,怎么一点长辈的样子都没有!”
看她这么一急,刘思汉已经明白了笑道:“我知道,兰婶说的是弟妹,在龟兹王宫中,能让兰婶看中的女孩子,不会有别人!”
彩虹公主也红着脸低下了头,大家都笑了起来,刘笑亭道:“思汉,你也真是的,公主跟你兄弟还没成亲,你这个称呼叫得太早了一点吧!”
然后笑着向楚平道:“平兄弟,多亏你还老实知足,如果你要是点了头,事情还真麻烦了,我这个媳妇儿就保不住了。”
天峰王妃道:“王爷!您也是的,刚才在管儿子还有点像做父亲的尊严,怎么一下子自己又不正经了!”
刘笑亭哈哈大笑道:“我一向就不是个正经人,不必装出那付样子,而且对这位平兄弟,我也没话说,别说公主这个岁数,他真要拿出点手腕来,连你这老太婆,也照样会被他拐跑了!”
说得大家又是一阵大笑,在撒马尔罕快聚了半月,群侠束装东返,天峰王妃带了刘思汉也一起走了,而且玛尔莎也跟着走了,她为秦汉守情多年,总算也等到了结果。
十几个人,十几骑骏马,得得地踏上了沙漠,每个人的心里都是松的,因为这一次大家收获都很丰富。
最高兴的是刘笑亭,他不但接了天峰王妃,还多了一个儿子,最乐的也是他。
但是心情最兴奋的却是秦汉,这个莽大个儿平时粗里粗气,似乎与女人无缘,可是他这次带了玛莎,不仅有说有笑,而且表现出从所未有的温柔与体贴。
上马下马,他都会扶她一把,玛尔莎被他弄得很不好意思,别人打趣他,他也不在乎。
刘笑亭道:“老秦,当时离开回疆,是你抱着我要走的,而你急急要走的原因,就是为了玛尔莎要嫁你,怎么现在你对玛尔莎如此殷勤起来了?”秦汉傻兮兮地笑道:“那时我怕女人!”
刘笑亭笑道:“女人有什么可怕的?”
秦汉道:“怎么不可怕,你刘五公子为了女人才跑到这边塞来,到了撒马乐罕部,被她们磨得壮志消尽,弄得这一身肥肉,想起我就怕!”刘笑亭道:“胡说八道,那有这回事!”
秦汉道:“是真的,这都是玛尔莎弄的,她是族里的女医,你变得这么胖,就是她用药物治的!”
刘笑亭一怔道:“有这回事吗?”
秦汉道:“绝不会错的,是她的妹妹玛尘莎告诉我的,所以把我吓跑了!”
玛尔莎低下了头道:“是的!王妃,不过这不是我的意思,是族里长老们的公意。”
天峰一怔道:“为什么?”
“因为他们唯恐王爷要离开,共同请求我设法留下王爷,把秘制的药粉渗在食物中,使王爷日渐肥胖,人一发富,就懒得行动了。”
刘笑亭道:“还会有这种药?”
玛尔莎道:“有的,这是回疆的秘方,叫皇帝散,配方很机密,只有各族的祭师才能知道配法,而且这种药极其名贵,也只有族长以才够资格享用!”
天峰道:“我怎么不知道有这回事?”
玛尔莎叹了一口气道:“这是祭师才知道的秘密,因为回疆把肥壮的男人视为尊贵之相,所以回疆每一个王都是腰圆体壮,以显示帝族的尊贵,这都是由祭师造成的,那种药服下去对身体没有别的影响,因为那完全是补药,除了使身体发胖外,还有延年益寿,旺健精神的神效!”
刘笑亭叹了口气道:“我说怎么回事,我才住了三年,怎么像是吹一样,身子足足粗了一倍,想不到是拜你之赐!”
玛尔莎歉然道:“王爷,对不起,这是族人对你爱戴的表示,并没有恶意,而且您会发现发福以后,精神体力反而会较以前旺盛,百病不侵……”
刘笑亭终于一笑道:“对我来说,那没什么,可是却害了你自己,否则的话,秦汉也不会跑了,他是被你吓跑了的。”
玛尔莎微感歉咎地道:“臣妾自己倒没什么,只是对王妃感到非常的歉咎,原来臣妾是想挽留王爷的,那知道反而促成了王爷的加速离开,而且一别二十年……”天峰叹了口气道:“表妹,王爷是为了秦叔叔而走的,他跟秦叔叔情胜手足,两个人发誓不分手的,我知道这是你的责任,不能怪你,只是你怎么会把秘密让尘莎那个小鬼知道了呢?”
玛尔莎:“尘莎对秦爷十分崇拜,她是次度祭司对皇帝散的是知道的,她见到我对秦汉十分倾心,唯恐我会对秦爷也使用皇帝散,所以才悄悄地告诉了秦爷,秦爷跟王爷走了后,她又向我后悔认罪,我还叫到中原去找秦爷,那知道过了两年,耐不住寂寞嫁了人了!”
天峰一叹道:“表妹,我不知道怎么说你,你对男人的了解不够,要留下一个男人,只有用真情,绝不能用手段,你用了皇帝散,反而促成了王爷的更早离开,你抛弃了我的另一个孩子,却造就了龙生的一番遇合,在族人而言,我该感谢你,但是在刘家而言,我实在该恨你。”
玛尔莎道:“是的,臣妾遵论,臣妾心话秦爷,所以这二十年来,臣妾不谈婚嫁,一直守着秦爷!”
天峰叹道:“你太傻了,我是责任丢不开,你却是不受约束,应该早点去找秦叔叔的!”
玛尔莎道:“臣妾知道王爷之去,是臣妾之过,王妃未曾与王爷重聚前,臣妾不敢为自己打算!”
龙千里笑道:“玛尔莎,我们是该谢谢你的,如果不是你把秦兄吓跑,拖走了刘兄,就无法促面八骏的结盟,也不会有今天了。”
裴玉霜道:“你那皇帝散还有没有?”
“没有了,我自从王爷走后,就把存的药散都倒掉了,把配方也烧掉了!”
裴玉霜道:“那太可惜了,否则倒是该给平兄弟吃几付,让他也胖起来,不那么潇洒,不然的话,我怕他真地再勾引几个女孩子做老婆的。”
气氛被他这一句笑话冲得缓和了。
大家走了一天,入夜,在一个靠水草的地方扎下营,司炊的工作完全是由天峰王妃跟玛尔莎的。
她们虽是一族之尊,但是对家务操作,却十分内行,这使得几个女中豪杰感到很惭愧,最倒霉的是刘思汉,他是唯一的晚辈、长辈们分别归帐休息了,他却还要守值。因为晚上在沙漠,经常有狼群出没,人是不怕,马匹却受不了惊吓,他主要是守护着马匹。
这是他第一次担任警戒的任务,警觉性自然差一点,因此有一批蒙面人悄悄地掩近了帐幕,他仍然没有发现。
这一批蒙面人个个带了黑布的面罩,穿了灰衣服,而且是武功很有底子的人。
否则要瞒过刘思汉的耳目也不是件容易的事,刘思汉的武功平平,他却是在沙漠上长大的。
沙漠上求生的是件很难的事,只有最坚强的人能活下去,也就只有最机警的人才能活下来。
因为沙漠上的危险很多;每一种动物都在危险中求生存,而且除了半羊骆驼外、这些动物都是肉食者。
天上飞的兀鹰与大鹫雕,地下有凶猛的虎豹,残忍恶毒的豺狼,连狐狸与老鼠都能吃人,还有那些毒蛇。
它们袭击的方法都是在悄无声息中发动突击,袭击的对象以牛羊居多,但牛羊也是人倚而为生的食粮。
因此;在弱肉强食的沙漠上,是人与兽争食的世界,那些掠夺者也把人当作了攻击的对象。
在沙漠上成长的人,一定要非常机灵敏,才能保护自己的生命,也要有灵敏的感觉,才能保护自己的财产——牛羊与马匹。
沙漠上人的信回教居多,而回教是不吃猪肉的,这虽是一种宗教的限制,但地形与环境上也会造成这种趋势,沙漠上根本无法养猪,这些动物在沙漠里根本无法生存。刘思汉在看护着马匹,他并没有打瞌睡,没有疏忽,全神贯注地守卫呢?可是这些人的来到,却能不惊动刘思汉,只有轻功卓绝,武功很高的人,才能行动如风,落地无声地通过刘思汉的警戒,只有人才做得到。
刘思汉能够老远就嗅出兽类的气息,即使没有声意,也不可能瞒过他而接近他,嗅觉是沙漠上求生的重要技能之一,但刘思汉的嗅觉却不包括人的气息在内,因为爱好和平的牧民们对人从不戒备。
幸好那些马匹却不像他这么爱和平,它们的警觉中,人也是对象,除了它们的主人的气息,已经习惯了,陌生人的气息是瞒不过它们的,何况八骏友的八匹骏马,有七头在这儿,它们的感觉更敏锐。
马匹是栓在帐幕的中间,十来座帐篷围成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