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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业神色微微有些失落，不过这也是自然的吧，既是萍水相逢，李白肯赐予他们《青莲剑歌》已经是莫大的恩德了。这样还想用敕令将其锁为英雄也未免太过贪婪。
“好吧……”王业轻轻叹了口气。
“我想你该走了，你的妹妹虽然身手不错，但是在下面的世界也未必能活的太久。”李白笑着冲王业眨了眨眼：“当然，如果她真是你妹妹的话。”
王业脸上微微尴尬了一下。
“谢李大哥了。”王业双手抱拳，像江湖人士一样施礼，然后回过头大手一招：“我们走。”
说完，带头纵身一跃，跳进了那湖底的旋转门之中。
吴涯等人以及大部队纷纷尾随其后，倒不是他们每个人都英勇无畏，只是事已至此，他们已经没有了回头的余地。向前，或许才是求生唯一的路。
倒计时5小时21分33秒。
黑暗的旋转门将众人吞没。
……
下坠……
一种旋转超重的下坠感顿时袭来，仿佛有什么虹吸力正在把他们吸向深渊之中，那感觉很糟糕，就像是跳进了……抽水马桶……
也不知在那下坠中旋转了多久。
只觉耳边“呼”的一声，眼前再次映入光明。
那是微弱的烛光，飘摇曳动，宁静致远。
放眼看去，王业发现自己坠入了一个古式建筑之中，四周都是灰白色的砖瓦石柱，像是某个地下宫殿，或者是供奉真主的殿堂。
他头顶是那个黑洞般的旋转门，其他人正纷纷从那旋转门中飞落而下，像下饺子一样往地下落去。
“重力反向！”
在即将落地的一刻，王业迅速操纵起重力手环。反向的重力抵消了他们下坠的冲击力，一行人身形一滞，缓缓降落到了地砖上。砖瓦的形状像是希腊风格的拼图，石柱高高耸立，天棚距离地面很高很高，一些地方有着修长的大型拱门。一些白色的蜡烛在墙壁上燃烧着，很容易让人联想起西方神话中的古代遗址。
“真见鬼，简直让我想起爱丽丝漫游奇境记。”艾尔一屁股落在砖石地面上叫道。
“我们是爱丽丝？”吴涯在一旁问。
“不，是那只兔子。”艾尔苦着脸回答。
“嘘！”王业却是突然对他们比了一个噤声的手势，因为在他刚刚下落时，他耳中就听到这大厅中回荡着脚步声。
是的，脚步声。
一阵轻盈而急促的脚步声，有什么人比他们先一步来到了这里。
王业迅速捕捉着四周的一切，整个古代遗址巨大而空旷，像是一根根石柱沉睡的陵园。
突然间，他眼前闪过一个白色身影，就在不远处的一排石柱间快速跑过。白色的护士装在一个个石柱的缝隙中一闪一闪，如同断了篇的胶片。
“是言笙！”王业当即认出：“抓住她！”
在这空旷的古代遗址。任何声音的回音都很大，降落到这里的一刻，言笙肯定已经发现他们了，所以他干脆一不做二不休，直接利用人海优势从正面包围。
“吴涯、艾尔，带警察部队对目标进行干扰性射击！一队二队，浮空左侧包抄！伊莉丝、蕾姆，带三队右侧包抄！”王业快速指挥，然后手心一甩，释放出所有的血族奴仆：“亚瑟和血族队，跟我来！”
“是！”整齐的一声回应，所有队伍分兵把口，迅速向言笙包围过去。
从上空看，空旷的遗址大厅共有三十二根石柱，三十二根石柱组成诡异的圆形点阵，那点阵的形态竟是与之前看到的三张多层嵌套的圆形图案有七分相似。
吴涯带着警察部队纷纷举起步枪，冲着言笙的方向“砰砰砰砰”狂射起来，子弹噼里啪啦地打在她四周的地面，逼得她不得不左闪右躲，逃跑速度大幅减慢。
三个魔道队两侧夹击，凭借高速的浮空飞行很快追上了言笙的速度。一排排魔道子弹从魔道步枪中倾泻出来，瞬间将她逃跑的路线整个封锁。
“没想到会在这里碰见你，这算是缘分么？”言笙回过头轻笑一声，转身“唰唰唰”飞出三把手术刀，银色的刀光凌空闪过，直冲三个魔道师飞去。
“去！”王业将神化作圣盾形态脱手而出，直接挡在了三个魔道师身前、三把手术刀”砰砰砰“的被拦截在半空中。
盾牌方一飞过，三个魔道师当即举起步枪狂射，炽烈的火舌在言笙身旁轰击出绚烂的火花。
于此同时，另一侧的蕾姆已经飞奔追至，纵身一跳在半空中做了个旋转，然后双脚凭空落在石柱上全力一蹬，像火箭一般冲到言笙的前方，挥舞起流星锤对着一根石柱奋力一砸。
石柱应声倒塌，“轰”的一声横在了言笙的前面，直接拦住了她的去路。
其他队伍快速追至，转眼就将言笙包围了个水泄不通。
言笙身形一滞，迅速回头。
却见王业带着亚瑟从容走来，圣盾回归到王业手中，化作了远游左轮形态，枪口冷冷对准了自己的眉心。
“抓到你了。”王业淡淡道。
第三百二十四章 地脉深处
“你是怎么找到这儿的？”言笙若无其事地问，好像一点没把这阵仗放在眼里。
“搞清楚你的立场。”王业紧紧盯着她道：“现在你是俘虏，应该是我问你而不是你问我。”
“你真以为凭这么点人就能抓得住我了？”言笙掩嘴一笑，她笑的样子很好看，可看在王业眼里却一点都不舒服。
“没见到成吉思汗，你觉得凭你自己能对付这么多人么？”王业沉声道。
话虽如此，他却不敢放松警惕，毕竟不知道成吉思汗现在何处。
“听着言笙，不管你有什么样的背景，我和我的队伍现在分分钟都能要了你的命。如果你想多活一会儿，就乖乖回答我的问题。”王业用左轮枪紧紧比着言笙的眉心。
“你知道吗？你现在说话的样子就像港片里的警察。”言笙笑笑道：“你太紧张了……”
“我没跟你开玩笑！”王业“咔嚓”解开枪的保险，手指搭在了扳机上。
“好吧。”言笙摊了摊手：“你想问什么？”
“成吉思汗在哪儿？”王业直接道，现在这个状况成吉思汗是个未知数，让他略有不安。
“下面。”言笙坦率地指了指身后的大门：“穿过这扇门是一个古代的纯机械电梯，电梯会把你们送到下面的那一层，成吉思汗就在那儿。”
王业轻轻瞄了一眼那大门，那是这个古代遗址唯一的出口，言笙说的话看上去多半是真的。
“你为什么会在这儿？你来这儿做什么的？”王业继续问。
“还用问吗？和你一样嘛，你又是来做什么的？”言笙微笑回答。
“如果你打算这样回答我的问题，我就没有继续问下去的必要了。”王业冷冷招了招手：“阿尔托利亚，斩了她。”
亚瑟当即提剑上前一步。
“这可不是个明智的决定。”言笙却是会然一笑：“如果我死了，你们是无法抵达这座墓穴的最深处的，更别想找到阿尔弗雷德和嬴政。”
“哦？”
“看看这个吧。”言笙突然把手伸向念戒。
防止她耍诈，王业立刻将枪口对准了她的手。
“别紧张。”她笑着从念戒掏出一个带着镜头的小型仪器，细白的手指一点。那镜头立刻像投影仪一样放射出七彩的光芒，在上空的空气中形成了一个立体的三维影像。
影像中，映入眼帘的是一片与这一层十分相似的环境，灰白色的石砖雕砌出一座古代遗迹般的宫殿，比起当前的一层装饰豪华得多。宫殿中，一个熟悉的身影正在竭力奋战，不是别人，正是言笙的契约英雄成吉思汗，能看到他满头大汗地朝一个方向呼呼射箭。
有趣的是，她怀里正抱着一个白衣女孩儿，却是和言笙一模一样。
“那是欲念人偶，相当于我制作出来的分身。”言笙清纯一笑道：“对于一些好色的男人而言，人偶只要陪上他们**几次，他们便会彻彻底底成为我的奴隶，就算是成吉思汗这样的英雄也不可避免。敕令这种东西，我已经不需要了。”
“给我看这个做什么？无非能证明你刚才没撒谎罢了。”王业沉声道。
“这只是这一半，你再看看另一半呢。”
说着，言笙突然将镜头一转。
三维影像瞬间从成吉思汗的画面转向了成吉思汗的对面。
只见画面的另一端，十个彪形大汉正一步一步地向着成吉思汗的方向走来，他们浑身上下的肌肉都是红黑色的，眼睛炽红明亮，如同燃烧的火焰，面容狰狞，透着一股子炼狱的味道，步伐坚稳沉重，每一脚都踩得大地一颤。熊熊黑气从他们身体上迸发出来，笼罩在他们的肌肉上。如果说之前的宫本是行尸、周瑜二乔是骸骨、昭君甄姬是幽灵，那么这十个彪形大汉看上去更像是
恶鬼！
“这……”王业脸色惨白。
“夏侯、典韦、杨戬、项羽、廉颇、程咬金、刘备、关羽、张飞，以及……”他咽了口口水，道出了第十个人的名字：“战神吕布。”
十个恶鬼化的英雄像一个恐怖的地狱兵团一样缓步靠近，成吉思汗射出的铺天箭雨对他们好像挠痒痒一般，丝毫无法阻拦他们的进军。
“泥老。”王业轻轻咒骂了一声，难怪李白说就连身为剑仙的他也不敢轻易下来。
“现在明白了吗？”言笙面容平淡地道：“只有英雄才有对抗英雄的能力，你的那些部队对于英雄来说都不够塞牙缝的。如果没有我和成吉思汗，凭你这些虾兵蟹将，这一层就是终点了。我还可以赠送你个消息，成吉思汗已经被我的欲念人偶所俘获，一旦我有什么三长两短，成吉思汗也活不成，而且会用他生命最后的力量为我复仇。别怀疑，这是欲念人偶这个技能的自带设定，你可以去酆都城查查。”
王业轻轻瞄了吴涯一眼，见到吴涯微微点了点头。
“你想怎么样？”他回头问。
“合作。”言笙回答：“你带上你的队伍，我带上我的成吉思汗，合作是我们唯一的机会，否则谁也别想走到最后。”
“这就是你有恃无恐的理由吗？”王业冷哼一声道：“很遗憾，这个理由不够充足。”
说着，他手掌一招：“魔道队！”
十几杆魔道步枪“夸夸夸夸”齐声上膛。
“那你听听这条理由呢。”言笙面不改色道：“你知道进来的路，但是你怕是不知道出去的路吧？这个地下古墓每下一层，来时的入口就会消失，就算你们三个可以通过结束这场争霸由酆都城传送回去，但是他们呢？你身后跟随你的人们只会在这地狱般的世界被永远埋葬。而我……”
她轻轻笑道：“有能让所有人都离开这片地下世界的办法，即使这样你们也想开枪的话，那么你们尽管开枪吧。”
“无聊的理由。”王业毫不妥协道：“魔道队开枪！杀了她！”
然而一声令下，却发现四周的魔道师们都犹豫了起来，枪端在手心，却没有一个人扣下扳机。
“开枪啊！”王业再次喝令道。
“市……市长大人……”魔道一队的小队长轻声回应：“我觉得……咱们应该听这小姑娘说说，如果她有能让我们离开这鬼地方的办法自然是好的。”
“是啊，市长大人。”魔道二队的队长也附和道：“她一个小姑娘而已，被我们这样押着，她也掀不起什么风浪。”
“你们太不了解她了！”王业皱着眉道。
“我觉得，怎么样都比死在这鬼地方好吧。”警察部队的领队也禁不住开口。
因为短短一句话，王业突然发觉他身后的部队竟然同时动容了，一双双期待的眼睛全部紧紧盯着他，他们既是国家的军警，也是有着自己家庭的活生生的生命。事情发展到这一步，活着出去已经成为了他们最大的期望。
这种期望一时间让王业进退不得。
精于计算的他很清楚这是一笔账，如果他强行让亚瑟他们杀了言笙未尝不可，但会在失去成吉思汗这个宝贵战力的同时，失去他身后所有队伍的支持，言笙的死将带走的不光是成吉思汗，还有这些士兵的民心。
“好吧，合作可以。”他皱着眉扭头道：“把你知道的所有事一字不落全都说出来，合作尚可一谈。”
“就知道你是个明事理的绅士。”言笙轻笑道。
第三百二十五章 潘多拉魔盒
古代遗址。
言笙走在前面，王业紧跟在后，左轮枪寸步不离地抵着她的后脑心。对于这个满肚子诡计的人，王业不放心让任何其他人看着她。
“你觉得这像是在合作吗？”她一边扭动着开门的方块一边问。言语间口吐清兰，带着一股淡淡的清香。
“合作有很多种，朋友和朋友是合作，警察和犯人也是合作。知道吗？只有他们相互配合才能执行国家的法律。”王业把枪口向前一顶：“想跟我耍花样，你怕是选错人了。把你对这个地下墓穴知道的事都告诉我，现在还藏着对你没好处。”
“你想知道什么？”言笙问。
“阿尔弗雷德为什么要来这儿？你又是为什么要来这儿？本应死去的英雄们在这里乱窜，这已经远远超出了试炼本身的描述，我所了解的酆都城系统可从没出过这种岔子。”王业冷冷道：“所以别告诉我你们是为了试炼才来到这里，这种话连小孩子都骗不到，说实话，这到底是哪儿？这里有什么？”
“好好回答吧，我等着听。”王业将枪口又抵近了几分，当前这个距离，他足以一枪爆了言笙的脑袋。
“你的问题太多了。”言笙苦笑道。
“我允许你组织一下语言。”王业看了看念戒的时间。
倒计时4小时17分56秒
言笙沉默了一会儿，一言不发地向大门走着。王业看不出她在想什么，但从她出神的眼神，能看出她似乎在思考些什么，空荡荡的遗迹大厅只有他们回荡的脚步声。
“潘多拉的魔盒。”言笙突然道。
“什么？”王业一怔。
“你可曾听过，潘多拉魔盒的故事？”言笙轻轻道：“潘多拉，人间的第一个女人，充满无限诱惑。众神将一个魔盒送给她作为礼物，可她打开魔盒，却释放出人世间的所有邪恶贪婪、虚无、诽谤、嫉妒、痛苦……灾难席卷了整个人间，但是却没有将人们所击败。因为就在那魔盒的最深处，有着人世间最美好也最宝贵的东西希望。”
“我可不是来听你普及希腊神话的。”王业冷冷道。
“这片墓穴，就是一个潘多拉的魔盒。”言笙沉声道：“人间邪恶的情感永远是最旺盛的，越是青史留名的人就越是如此。执念让他们无法舍弃自我，更不能遁入轮回，所以才会以亡者的形态久久弥留于此，弥留在这片墓穴之中。是执念牵引着他们，包括你身边的那位亚瑟王。”
王业怔了怔，亚瑟在他心中始终是圣洁美好的象征，很难想象她也像那些恐怖的骸骨一般，是被邪恶的情感所束缚的亡者。
“不列颠国灭亡的不甘，对敌人无法释怀的仇恨，对自己的无能不可原谅的痛苦，是这些执念让她成为英灵的，而不是她的传说。”言笙平静地道：“一如此类的灾厄形成了这片奇特的地脉灵场，让英雄的灵魂在这里集聚。”
“你想告诉我是灵魂制造了这个奇迹般的地下世界吗？”
“不，是人类。”言笙回答：“是这个世界曾经的超智慧生命体，也就是前地球时代的人类。他们勘测到了这种异象，才会在这里建设下这片集聚末世科技与太古魔道为一体的宏大地下世界。这个地下世界有数十个交错空间组成，由特殊的虫洞所链接，这些空间为英灵们提供了得以生存的空间，让他们能够以亡者的形式存在于此。他们，就是这地宫中，潘多拉的灾厄。”
“那么魔盒最深处的‘希望’呢？”王业追问。
“‘希望’，自然是在魔盒的最低处，也就是这地下世界的尽头。”言笙回答：“可以告诉你个好消息，我们走进来的路线是最短的路线，所以再下两层就会到了，到‘希望’的所在之地。这片地宫存在的真正意义，也是为了供奉那‘希望’的吧，用这个世界人的话说，或许应该称之为‘根源’。”
“根源……”王业清晰记得阿尔弗雷德始终在追求的也是那样东西。
“告诉我，‘根源’，到底是什么？”王业紧紧皱起了眉。
“真想知道？”言笙笑问。
“明知故问。”王业阴着脸回答。
“那好吧。”言笙轻笑着摇了摇头，目光幽然地看着前方说：
“‘根源’，就是‘希望’。”
“你在跟我玩文字游戏么？”王业有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