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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的洪流抹平了一切，正如这庞大生界一直以来所做的那样。
当太阳升起时，很多人已不曾记起，昨天有谁来过这个世界，今天又有谁离开。
或许只有那冰冷的背影，能证明他曾经来过。
蓝色的传送阵在王业的脚下亮起，回归的倒计时指向0的方向……
第三百七十六章 死神法庭
蓝色的传送阵，死界无处不在的手。
只要念戒一天戴在手上，王业就一天无法摆脱这层控制，即使杀了死神也改变不了什么。
这一次，当蓝色的光芒散去，王业并没有回到酆都城里。
他发现自己出现在一片漆黑的圆形空间之中，通过真相之眼的夜视能力，他看到四周的黑暗中是一圈高高耸立的围栏，围栏外有很多高高的座椅，而他被一个人围在中间，就像是一个审判庭，而他，是那唯一的犯人。
这是哪儿？
王业微微皱了皱眉。
就在这时，一个低沉的声音突然从那无尽的黑暗中传了出来。
“编号y3001314号，王业。”
“谁在说话？”
王业明明有夜视能力，却没有看到任何人，而那说话的声音十分迫近。
“是我。”
审判台上，一个正对他的座椅上方“啪”的亮了起来，一道白光照在那座椅上，能隐隐看到一个长着翅膀的黑影正高傲地坐在那里冷眼俯视着他。
死神。
虽然看不清那家伙的样子，但从外在轮廓看，定是死神无疑。
“王业，你可知这是什么地方？”那声音冰冷地问。
“不知道。”王业摊了摊手：“我正想问呢。”
“是死神的法庭！”又一个声音从左侧的高椅上响起，伴随着又一盏白灯“啪”地亮起，照亮了另一个死神的轮廓。
“真新鲜。”王业轻声嘀咕：“既然是法庭，那么请问我是原告还是被告还是法官啊？”
“自然是被告！”第三个声音从王业的后方响起，又一盏白灯照亮了第三位死神的座椅。
王业微微眯了眯眼，看来在这周围深邃的黑暗中，坐了能有整整一圈的死神。
而且就他们身上隐隐流露出的威压来感觉，这里的每一个死神都比他见过的谷古之流要高等得多。
“被告王业！”坐在正前方的死神发出深沉而冰冷的声音：“请如实陈述你的罪行，莫有隐瞒！”
“罪行？”王业笑着歪了歪脑袋：“让我陈述罪行，至少要让我知道原告是谁？我又为什么成为了被告吧？”
“放肆！”第四个声音从王业的右侧响起，右侧高椅的白灯亮起，照亮了一个身上闪着钻石光芒的死神。
“原告若还活着，你以为以你的身份有资格进入死神法庭吗？”右侧的死神发出带着回音的诡异声音。
“原告在这里。”正面的死神低声道，接着他大手一挥，他身旁亮起一把空着的座椅，而那座椅之上，是死神谷古的一张遗像。
不用他们说王业也知道他们为何事而来，但他了解死神之眼，为了对付死神之眼的读心能力，他必须强制性将脑海中的东西全部转化为假象，先骗过自己的记忆，然后再去欺骗别人。
“王业，请如实回答我们的问题，你的任何丑陋的想法都是无法瞒过死神之眼的。”左侧的死神警告道：“死界已经很久很久没有过死神被杀的事件了，这漫长的岁月几乎都让我们忘记了死神也会有死亡的时候，所以请你务必说清楚，死神谷古到底是如何死亡的？”
“既然你们都有死神之眼还用我说什么呢？”王业两手一摊：“我的大脑就在这里，你们尽管去读就好。”
几个死神突然沉默了一下。
“还是说……”王业嘴角微微一笑：“即使是死神之眼，也有读不到的东西，亦或是即使读到了也无法看得明白。”
能看到面前的死神身形微微动了一下，看样子是说中了。
当初第一次与死神琉克相见时，王业就曾经试探过死神之眼的能力，所谓读心，其实是一种高度系统化的观测数据转化，原理类似于测谎仪，但是远比测谎仪要精密高端的多。
死神之眼通过感触你的一举一动，每一个动作神色甚至呼吸和目光中透漏出的所有数据信息，经过高速精确的转化，从而转化为你内心所想的内容，呈现在死神眼中。但是这种检查转化的范围事实上完全可以依靠主观去改变。主观地隐藏自己的真实想法，主观的让外在表现与内心相反，便可以达到迷惑死神的效果。
但是，这种技巧并不那么容易，最好的办法就是让自己认定的事实连自己也一同欺骗，只有这样，才能欺骗死神的眼睛。
当初王业在给语姿的扑克牌上留下了“需要你”三个字，而不是具体的行动安排，因此他可以充足地欺骗自己的内心，让自己的心理从来没有安排过什么前来杀死死神的帮手。事实也的确如此，正因为这样，死神谷古才会对王业的这一计划毫无察觉。
“真是如资料报告中说的一样狡猾。”正面的死神冷冷道。
接着，能看到他得手轻轻挥了一下：
“诸位！那么请开始审罪！”
“是！法官大人！”
只见四周的所有座位依次“啪啪”地亮了起来，足足八位死神在王业四周围了整整一圈，它们高坐在审判席上，用腥红的死神之眼凝视着王业的心脏。
王业微微怔了一下。
他能够感觉到八位死神正在细细读取着他脑海中的内容，他立刻尝试着放空自己的思维，并将脑海中所想之事虚化成一个假的现实。
在他所虚构的虚假记忆中，死神谷古与言笙发生大战后不幸坠落高楼，并在落到街道时被一辆大货车碾压而过，从而导致最后一点生命值陨落。
片刻之后，八位死神中，七位头顶的白灯突然同时关闭了下来，只留下正面那位死神冷眼俯看着王业。
“来吧诸位！”那死神大声道：“请给出你们的答案吧！”
王业轻哼了一声，微微弯起嘴角笑了笑，他的思维控制方法已经经过了好几次磨炼，他很确信死神之眼无法看破他的真实思维。
可就在这时，第一个坐席“啪”的亮起，只不过这一次坐席上的光芒是淡绿色的。
“经审，未有确切证据证明编号y3001314号的确有此行为，无罪！”
第二个坐席“啪”地次第亮起，同样是淡淡的绿色灯光。
“经审，未有确切证据证明编号y3001314号的确有此行为，无罪！”
第三个坐席紧接着亮起。
“经审，未有确切证据证明编号y3001314号的确有此行为，无罪！”
第四个坐席接着亮起，依旧是绿色的灯光。
“经审，未有确切证据证明编号y3001314号的确有此行为，无罪！”
第五个坐席亮起。
“经审，未有确切证据证明编号y3001314号的确有此行为，无罪！”
第六个坐席紧接着亮起。
“经审，未有确切证据证明编号y3001314号的确有此行为，无罪！”
第七个坐席在这时最后亮起，然而唯独他的坐席，亮起的是红色的灯：
“经审，编号y3001314号设计谋害死神谷古，犯死界违逆罪！”
六比一嘛……
王业微微眯了眯眼，一切如他意料之中，虽然极个别死神可能从他记忆里捕捉到他有意谋害谷古的思维，但是绝大多数死神是无法看清真相的。既然现在是按照少数服从多数的方式对其判罪，那么无罪的结果也是意料之中的事。
正面的那个死神在这时举起了手中的审判之锤。
“下面我宣布审判结果，经过审判团审判，王业犯有违逆罪，处以死刑！”
审判锤“啪”的一声，敲在了冰冷的惊木上。
“什么！？”王业当场僵在了那里。
第三百七十七章 白色死神
“等等！为什么六比一结果会是按照一的来！？”王业忍不住大声问。
他感受到四周的死神都在冷眼看着他，像看着一个笑话。
“呵哈哈哈哈哈……”几个死神发出低沉而嘲讽的笑声，好像已经不是第一次面对同样的问题了。
“这就是死神法庭的法则。”正对面的死神低沉着道：“我想你恐怕理解错了什么。我们会有七个人同时进行审判，可不是为了少数服从多数的。”
“恰恰相反。”右侧的死神接着道：“我们的集体审判，是为了找到真正的真相，一道谎言能欺骗其中六个人，但却有可能欺骗不了第七个，这就是我们审判出真相的方法。”
王业眼神震动了一下。
以数量为方法，用大量的错误来找到真正的正确。与其说他们是在审判，不如说他们是在做某种实验，前六次错了并不要紧，只要有一次正确就够了。
他们会去采纳那唯一的一次正确的答案，只要那答案与他们预期的答案相同。
虽然想通了这一点，王业还是忍不住大声叫道：
“这太荒唐了！”
“荒唐？呵哈哈哈哈哈……”背后的死神发出渗人的笑声：“荒唐的是那些企图隐瞒真相的罪人，在死神的法庭面前，没有罪恶能够逃过审判。”
“审判已定，无需多言。”正面的死神声如洪钟道：“请抹杀者就地执行死刑！”
“嘶！”一个阴暗低哑的声音从虚空中响起。
紧接着，就见一个若一团蓝火般的生物无声无息地出现在身边，细密地看能发现那蓝色火焰是由无数蓝色的字符组成。
王业突然想起在**世界中，曾经见识过有试炼者被抹杀时的景象。
被抹杀的人正是这样的蓝色字符组成的火焰所吞噬，最终消于无形。他本来以为那是系统的一种抹杀，如今看来，竟是有种叫“抹杀者”的生物存在着，并且为死神界的规则所有者所掌控。
王业后背顿时窜上一股凉意。
他知道这抹杀者杀人几乎就是一瞬间的事，被捕杀的对象根本没有反抗的可能。
会死……
一个念头冒出在脑海中，让他额头渗下点点汗珠。
抹杀者发出“嘶嘶”的声音逐步靠近着，它似乎并非实体的存在，而是一些字符的集合体，没有固定的外形，没有固定的躯体。被这样一个古怪的生物的抹杀，其过程必然如万虫噬心，痛不欲生。
王业可不是会坐以待毙的人，眼瞧着抹杀者靠近过来，他突然裹起闪烁披风，一个远距离闪烁企图闪离这里。
可闪烁刚一发动，他就觉后背“砰”的一声，重重撞在了什么墙壁上。回头一看，他发现自己竟是连那个被告席的圆圈都没能闪出去。
“嘶~。”抹杀者在他身下发出骇人的嘶嘶声，仿佛一条在等待猎物坠落的巨蟒。
“混蛋！”王业当即掏出神，化为左轮形态，对着那抹杀者“砰砰”就是两枪。
子弹迅速打进了抹杀者的身体，可是刚一没入，那两枚子弹就瞬间变成一股蓝色火焰，被抹杀者吞没了进去。
就在此刻，面前的死神法官突然伸出一只手。
“降！”他沉声一吼。
王业只觉有万吨重力从上方压下来，直接将他狠狠压倒在地面上。而抹杀者此时也已经凑到王业身前，荧荧蓝火开始扑向王业的身躯。
王业心下一凉。
就在这时，一个声音突然响起。
“且慢！”
紧接着就见那当法官的死神身后亮起一盏白灯，王业这才发觉，在围着他的八个审判席之外，还有数不清的座椅成斜坡状蔓延向渺远的高处。如此看去，比起审判庭什么的，这里反倒更像是古老的众议院。
而那个声音，就是从后方一张孤零零的座椅上发出来的。
顺着声音看去，王业隐隐发现那是一个白色的身影，同样张开着细长的的双翼，是一名死神无疑。
“扎卡，现在做判定为时过早了吧。”那白色的死神开口道。
与其他的死神不同，这位死神的声音显然是一位女声，只是仍旧带有死神独有的那种回音。不知为何，王业隐隐觉得这女声似曾相识。
那坐在正面的死神顿了一下，沉声道：
“没想到这场审判还会吸引高等死神的注意，不过尽管大人您身份高贵，也请您不要影响审判的执行。”
“我没打算影响审判的执行，扎卡。”白色死神却是冷冷道：“我只想告诉你，如果这场审判是错误的，我会立刻申请开庭追究审判者的责任，你应当清楚作为死界法庭的法官，错判死刑的代价。”
听到这话，坐在正面的死神法官显然犹豫了一下：
“大人是对这场审判有异议了？”
“不光是异议，而是怀疑同为同为初级死神的你们有互相包庇，恶判死刑的嫌疑。”那白色的死神低声道。
“大人此言何意？”正面的死神法官沉声问。
“你作为初级死神界的法官，应该熟记死神法律吧？”白色的死神冰冷道：“虽然已很久没有死神被杀的案件，但法律中却有着明文，若被杀死的死神自身无罪，那么凶手自当死刑。可若被杀死的死神有罪呢？”
死神法官身体动容了一下。
“据我所知。”白色死神继续道：“死神谷古不但有罪，而且连续犯下多重罪行，罪孽深重。即使这名试炼者没有杀死他，他同样难逃罪罚，死神界法律唯结果论，这名试炼者的行为在死神法律中当是功过兼具，虽然有罪，但罪不至死。”
死神法官沉默了一会儿，低声问：
“那依大人看，这名罪徒该如何论罪呢？”
“死神法典自有定论，罪徒如此，当处幽闭放逐之刑罚。”白色死神低声道：“死神牢狱幽闭3个月，随后放逐至荒郊死地，令其自生自灭。”
荒郊死地！？
王业可是深切记得那个地方，在酆都城之外，被称为生命禁域的死亡领域。被放逐在那里，简直比直接杀了他还要残忍。
更何况，王业并不知道死神牢狱是一个什么地方，听起来可并不仅仅是关起来那么简单。
围着王业的八个死神互相看了看，口中同时发出低沉的阴笑声。
“还以为大人您要如何处置，原来是这样。”死神法官沉声道：“那便依您的意见办，蕾姆大人。”
“蕾姆！？”王业顿时一怔。
头顶却传来死神法官低沉的审判声：
“将罪徒投入死神牢狱！”
第三百七十八章 死神牢狱
“轰隆！”
脚下一阵爆响，王业只觉下方一空，整个身体开始迅速下坠。
“重力上升！”
王业当即对着重力手环大喊。
一阵反向力量传递过来，可与此同时，一股更大的向下力从背后压了下来，依然将他快速压向无尽的深渊里。
“重力上升强化！”王业大吼。
可随之而来却是反向相抵的更大压迫力，在一上一下的对向压力下，直压得王业喘不过气来。
“别挣扎了，任何道具都不可能抵消执行审判的强制力。”一个女声从王业耳旁响起。
侧过头，却见一个周体白色的死神正随着他一同向无尽的深渊飞去。
“蕾姆！？”王业认得这个死神。
是的，死神蕾姆，在**的故事中，除了琉克以外另外一个登场的白色死神。在**的剧情中一度跟随在女主角弥海砂身边，最后在夜神月的计谋下为了弥海砂死去。同死神琉克一样，死神蕾姆竟也真实存在着，并且与他用山海经召唤出的蕾姆似乎并不仅仅是重名而已。
“这个样子是不是吓到你了？”蕾姆轻声问道。
接着，就见她突然周身一闪，白色的死神之躯突然消失，取而代之的是那个熟悉的蓝发女孩儿，矮小的身材，可爱而清纯的面容，我见犹怜。
“真的是你！？”王业的大脑一时有点混乱：“这……这到底是……”
“一言难尽。”蕾姆却是轻声道：“你想活命的话，就别让任何人知道这件事，如果你能够熬过刑期，你自然会有机会知道更多的事，祝你好运。”
说完，蕾姆的身影就突然从身边消失了，只留下他一个人继续快速下落着。
“喂！”王业大声呼喊着，却无济于事。
掏出念戒中的《山海经》残篇一看，只见那残页只剩下一张孤零零的纸片，上面已然没有了召唤生命的印记。
“什么鬼！”王业刚满头雾水地嘀咕了一句，接着就“砰”的一声，整个脸砸到了坚硬的地面上。
“泥老……”王业痛苦地挣扎了一下，这一砸着实砸得不清。他感觉自己的整个脸都要被砸扁了，一股股鲜红的鼻血从他要被压趴的鼻子里喷流不止。
好消息是，他终于着地了，等待他的只是平整的地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