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李昭自信自己虽然对这些姬妾们十分温柔关爱,但到了需要谈论正事的时候,必不会被她们所误。所以,他对于这些女色并不避忌。
正要步入后院之时,忽听下人来报道:“大王,子芳先生来了!”雷喻既去,这王府里又重新称李昭为“大王”。
李昭暗想顾兰必定还是为今日结盟之事而来。但是,如今木已成舟,不要说今日雷喻已经把顾兰说得无话可说,就算是顾兰还有千般理由可以证明这结盟的弊大于利,现在也不可能改变了。
李昭正待要说不见顾兰,却听外面一阵喧嚣,李昭循声望去,却见顾兰根本无视一众侍卫的阻拦,径直冲了进来。那些侍卫都知道顾兰乃是李昭最为敬重的谋士,根本就不敢以手脚相阻,更不要说以兵戈相加了,所以场面虽然看起来颇为壮观,但顾兰的闯入其实根本没有耗费多少力气。
那几个侍卫回头一看,就见李昭正站在面前,面沉如水,心下一紧,连忙齐齐跪下,道:“我等无能,阻不住顾先生,请大王责罚!”
李昭的王府侍卫到底不俗,虽然他们拦不住顾兰只是因为不愿伤到他,但没有拦住就是没有拦住,他们丝毫不愿找借口。
李昭略一沉吟,道:“你们都下去吧,既然顾先生有话和寡人讲,寡人岂有不愿相见的,尔等无罪!”
那几个侍卫连忙道声谢,齐齐退了出去。
李昭对着顾兰洒然一笑,道:“先生,听说你家中并没有后花园,偌大一个院子就用来藏书或者演武厅了,真是可惜啊!寡人这后花园中还是颇选了几样奇花异卉的,虽然如今已经是隆冬,却依然是满园芬芳、香飘四溢,先生是文人雅士,不如就随寡人一起去赏赏这园子吧!”
顾兰脸色一变,急急说道:“大王,臣有事——”
李昭伸手拦住,道:“寡人知道你有事禀报,而且是关于此次联盟的,对不对?也罢,既然方才你留着一些话不说,而是待现在再找寡人一个人说,就说明你这心中确实藏有一个大秘密的,咱们就一边说话,一边听你说吧!”
说着,李昭便拉着顾兰走进了后花园。
这后花园中果如李昭所言,虽然是隆冬,却依然是香飘四溢。只是昨日那场大雪把那园中的花卉遮掩住了,大多数花儿只是稍稍露出一个头而已。不过,就这些头,两人不但能辨出各种花儿,还能闻见这些花儿撒发出来的阵阵幽香。
李昭倒是兴致勃勃,左看看,右看看,而顾兰却毫无兴致,不禁发问道:“大王山如何得知兰心中还藏有大秘密未曾说出来的呢?”
李昭爽朗地笑道:“子芳啊,咱们相识已经十数年了吧,不知道你对咱们这十多年的相交是如何想的,寡人却是觉得这足堪称得上‘倾盖如故’四个字。你的脾性,寡人是知道得太清楚了,你的本事,寡人也知道得更清楚。以你的能事,虽然在嘴上一定辩不过那个雷晓明,却不至于败得那样惨,甚至还不顾体面地拂袖而去。寡人料,你心中必然是有重要的秘密郁结在心中,意欲道出,又心存顾忌,是故才被那雷晓明说得这般狼狈,对吧?”
顾兰心中大亮,连忙跪下,道:“大王知臣,不下于臣之自知,臣,臣感激涕零!”
李昭连忙把他扶起,心疼地说道:“子芳啊,这里只有咱们两个人在,你又何必如此拘礼?况且这大冷天的,虽然这地上的雪已然扫去,但终究冰寒,你跪在这地上,岂不是成心让寡人难受吗?”
且说雷喻回到驿馆,立即召来了这次护送他入汉中的赵仁,把今日所得的盟书交给他,道:“你立即拿着这盟书赶回并州,务必快马加鞭,火速把盟书送到。”
赵仁乃是赵家的侍卫头领之一,武功曾经得到了赵平的亲自指点,颇为不俗。虽然他不善领兵作战,但有了令他为护卫乃是一个极为明智的选择。
赵仁大惊:“先生这是为何,难道你不和我等一起回并州了?”
雷喻冷哂道:“自然要回,不过,某却要明日早上再出发。”
赵仁更惊:“先生,小人奉小侯爷之命务必要保证先生的安全,如何能舍先生而去?若万一先生有个不测,让小人如何向小侯爷交代?”
雷喻淡淡地说道:“公义尽管自去,吾这一路上必然不会有危险的。”
赵仁却哪里肯如此轻易放弃自己的职责,语气惶急地说道:“先生,今日那李昭不是已经答应咱们结盟了吗?并且还亲书盟书在此,素问李昭此人以信义为先,颇重名节,总不会做出出尔反尔的事情来吧?”
雷喻摇头道:“李昭此人颇有正气,这乃是他能够成事的原因所在,但过于重义气也是他的命门所在啊,说不定他有一天还会栽在这上面。咱们既然有了他的亲笔文书在此,他是断然不会反悔的。可虑者,乃是顾子芳啊!
这个顾子芳虽然是儒生出身,却非是酸腐的鲰儒,颇知变通,加上他素来对李昭忠心耿耿,为了毁我两家的盟约,难保他不会做出什么过激的事情来!”
赵仁一听提及顾兰,一脸不屑,白了一眼说道:“先生何必如此高看那个顾兰,此人今日被先生你一番辩驳,说得是哑口无言,最后甚至恼羞成怒,浑然不顾体面,就此拂袖而去。这样的人,能有几分本事?”
雷喻喟然说道:“可虑者,就是这一点啊!”
第三百九十八章 剑阁
“你有所不知,”雷喻继续说道:“据我们收集到的情况,顾兰此人虽然未必称得上天下奇才,但确实很有其过人之处,李昭能在汉中站稳脚跟,他要占起码一半的功劳。这样一个人,又怎么会轻易被我说得哑口无言呢?又怎么会轻易拂袖退场呢?”
赵仁一愣:“先生的意思,莫非他今日的所作所为乃是故意做给先生或者其他什么人看的吗?”
雷喻缓缓摇了摇头,道:“这一点,我也莫测高深,这也是我让你先回并州的原因,咱们不怕一万,就怕万一。若是他真的另有定计,只要这盟书不被他所得,他终究难以成事。李昭此人极好面子,我们有盟书在手,他是万万不会抵赖的!”
赵仁急道:“只是小人这一走,岂不是把先生留在险境之中了,小人于心何忍!再说了,这样回去,小侯爷那里小人也是无法担待得起的!”
雷喻摇头道:“不然。这盟书在我的手中,我反而危险,若是盟书不在我的手中,我反而安全。杀我一人于他顾子芳有何好处,徒为他汉中招来一个惹不起的大敌而已,此人断然不会愚蠢至斯的!况且,这里乃是汉中的地盘,顾兰若是要取我性命,你料多少你等几个人,有作用吗?左不过是多几个人横尸当场而已。但若你们能把盟书交到小侯爷手中,小侯爷可以此为据斥责汉中背信弃义,借此出兵,则天下谁人都难以辩驳。到时候李昭就算是再宠幸顾兰,恐怕也只能是杀他以自保了!”
赵仁听得颔首不已,便跪下来给雷喻磕个头,道:“既然如此,小人立即就走!不过,小人愿意单骑离去,这些兄弟们就尽数留给先生以为奥援吧!”
雷喻却摇头道:“你虽然武艺高强,但一个人行路,终是危险,为了盟书的安全计,你还是选两名武功最强的人和你一起去吧。这一路上,你所遇上的危险必然是比我多很多的。”
赵仁欲待拒绝,但见了雷喻的神色,终究还是只好无奈地点了点头,又在诸护卫中选了两个武功不错的,立即出城而去。
李昭的后花园中。
顾兰阴恻恻地笑道:“大王,昨夜臣刚刚得探子回报,发现了一个进取蜀中的大路径!”
李昭心下一震,他可是无时无刻不在想着进兵西川,取益州广大的地盘作为根基,然后再图争霸天下。只是正如雷喻今日在大厅所言,这件事情并不十分的可行,即使能成功,也需要很长的时间才能成事。他才退而求其次,采纳雷喻的建议,决意进取南阳,中原人口稠密,流民又多,兵员不在话下。
“卿请立即道来!”李昭有些失态地说道。
顾兰见李昭如此急切,心下更喜,道:“自来大家都以为咱们汉中若欲进取成都,只能有两条道可选,就是金牛道与米仓道,而这两条道不论哪一条,终究都是要破剑门关而入蜀中。所以,剑阁乃是守住蜀中的要塞之地守住剑门关,蜀中可保无虞。只是这剑门关乃是天下一等一的险关,所谓‘一夫当关,万夫莫开’绝对不是虚言。蜀中兵马众多,只要派一万大军扼此关,则外面就算有五六万的精兵强将,也万难叩关而入。所以,我们汉中军要想从剑阁入蜀中,几乎是不可能的。
不过,世人只知道金牛道和米仓道,却不知道还有一条道也可以进蜀中!”
李昭大惊。想当年,三国鼎立之时,曹魏几次伐蜀中,都是走的米仓道或者是金牛道,若是有第三条道,他们又何必去强攻剑门这样的天下险关呢?攻蜀的第三条道,实在是闻所未闻,或者本来就是大家想都没有想过的。
“请先生教我!”李昭又惊又喜之下,难得失去了冷静,一把抓住了顾兰的手臂。他本是军伍出身,而那顾兰只是一介儒生,被他这么抓住,顿时痛得轻哼了出来。李昭连忙赔罪不已,顾兰身上虽痛,心下却快意无比,况且眼前此人乃是自己的伯乐,待自己一向极厚,又岂能责他?他连忙连声说道没事。
“大王,不论是走金牛道还是米仓道,其实都是为了袭取绵竹,直插成都,对吧?”顾兰神秘兮兮地说道。
这话当然是废话,只要稍微对西川的地形有所了解的人都知道,绵竹乃是成都的北方门户。不论是走金牛道还是米仓道,其实都是为了破剑阁,直入绵竹。外间进川道路艰难,天下皆知。只是一旦到了成都平原,西川的地形就变得非常的平整,非但不妨碍行军,反而很立于军马通行。
换句简单的话说,只要绵竹被拿下,西川的北面就再也无险可守,敌军指日便可兵临成都城下。
“先生何有此问,袭取绵竹就差不多相当于攻取成都,只要是从益州的北部攻入,最终都必须克绵竹。”李昭有点莫名其妙地答道。
顾兰兴奋地说道:“不过,如今却有了一条道,可以绕过剑阁,直取江油,从江油再入绵竹。”
李昭有些失态地失声说道:“先生莫非诳我?寡人可从来没有听说过兵马可以没来由地飞到西川的腹心之地去的!”
顾兰此番说话,要的就是这种效果,像他这样一个出谋划策之人,最大的成功不是获得主人的多少嘉奖,而是带给主人多少惊奇,并且把这些惊奇都转化为惊喜。
顾兰从容地说道:“大王,昔日兰尚未追随大王,还在蜀中游历之时,就曾经想过,难道蜀中之地真的就这样险峻,乃至一点破绽都没有吗?若证实书如此的话,若有人据了蜀中之地,只消以五万精兵扼剑门,岂不是高枕无忧,大可以不理会中原之事,径在蜀中称王称帝?
兰最先来到了剑阁。剑阁以北二十五里有剑门山,以东三十里有小剑山。两山相连,山势都是觉险绝险,飞阁通衢。扼如此险地,确实难以攻克。不过,这剑阁其实也并不是毫无罅隙,这群山之间还是有暗道可入的。只是那需要绝对多数的兵力牵引住剑阁的兵马。这一点大王如今是不具备的,咱们不说也罢。”
李昭听顾兰说道自己曾经进行过实地的考察,心下对他信心大增,连连点头,脸上的喜色不论如何也掩饰不住。
第三百九十九章 奇计
“兰觉察这一点之后,便转道到了江油,似乎听那里的老人说过,曾经有一条古径可通阴平!”顾兰终于揭开了谜底!
“啊!”李昭差点站立不稳,失声问道:“如此说来,这第三条道便是从阴平直通江油?真有这样一条道?”
顾兰摇头笑道:“兰当时虽然年轻,终究是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书生,看见眼前莽莽深山、巍巍高崖,根本不知道这古径在何处。而且经过多方打听也未曾再听说过这条古径。兰当时便觉得这古径也有可能根本是没有的,当时听到的老人之言,说不定只是以讹传讹。
只是,自从归了大王之后,兰日夜谋思进兵西川,觉得这西川之门户太紧,而我汉中实力太过浅薄,不出奇无以制胜。所以,兰便又重新想起了当年的那条古径,便派了几个武功高强之人暗暗潜入阴平,在那里寻访数年,昨夜那几个人终于回来了,他们言道终于发现了那条古径!”
“好啊!”李昭当场为之击节,“若是有这样一条无人得知的古径,谋取西川就指日可待了!”
顾兰却摇头道:“此事也并非如此简单,其中还有不少的难处。”
李昭虽然兴奋,却也没有被这兴奋冲昏了头脑,忙问道:“什么难处?”
顾兰肃然道:“这条古径虽然存在,但年代已经太久,早已荒芜。而且恰如臣前面所言,这一路上悬崖峭壁多不胜数,崇山峻岭更是处处皆是,人行于其上,稍不小心就会坠入万丈深渊,尸骨无存。所以,这条古径可以说并不适合行军,即使有一支军马通过了这条古径顺利到达江油,恐怕也是十停里要损失三成以上,而且这支兵马人数还不能太多。而且到达江油的时候,人困马乏,加上行在这样的险道之上,不可能带上太多的军粮,那时候军中之人必然饿极。大家战斗力必然是锐减,江油城中只消有少量兵马把守,这支兵马也必然被赶尽杀绝。更为可怕的是,这支兵马到了这个时候恐怕是再也没有能力再原路返回了,若不能夺下江油城,即使敌人不来反攻,也只能是等在那里饿死、累死!”
李昭听得心下凉了半截。照着顾兰这么说,这条古径根本就没有任何作用,因为它根本就已经不是一条真正意义上可以通行的路了,即使通过了也不过是一个死。那么,这条道有和没有又有什么区别呢?
顾兰见了李昭的脸色,又笑道:“大王不必灰心,且听我说来!
这条古径若是在平时通过,自然是有去无回。但是,若兰所料不错,很快咱们就会迎来一个良机,可以一举而得益州!”
李昭大喜,道:“哦,请先生明言!”
顾兰悠然笑道:“大王应该知道,伪蜀王王开已经是命不久矣,其子年幼,根本没有统兵和理政的经验。虽然王开并非庸主,可以在死前对身后事进行一个很好的布置,但兰以为,如今益州虽然谋臣战将多如牛毛,却没有一个既能统御全局,震慑住所有人,又对王开忠心耿耿的。所以,王开一死,蜀中必乱。
而一旦蜀中乱起,我们就可以尽起我汉中五万军中的四万人,以两万佯攻剑阁,以牵制蜀军的注意力,另一军也是二万,取关城、克白水而攻阴平。
这阴平乃是坚城,我二万人马若是强攻,自然是难以攻下的。只是,阴平的郡守也难以猜测我军直驱阴平的原因。因为从道理上来说,这阴平根本就无关手中大局,克之对我军来说没有太大的好处,一旦蜀中变乱平定,迟早还是要在蜀军的围攻之下重新落入蜀军的手中;不克,则我军实力大损,恐怕就连我们的根本之地汉中都有危险!大王以为,此时,汉中的太守会如何选择呢?”
李昭缓缓地说道:“我军长途奔袭,他料我军难以久战,必然是选择闭门不战,我军也是无可奈何。我军不可能为了区区一个阴平而损兵折将!”
顾兰笑道:“然也!我军可趁敌不愿出战,分出一万人马来,沿着阴平道一直杀奔江油!这一万人马必须是我军最为精锐,最为善战的一万人……”
“等等!”李昭忽然拦住,道:“先生难道忘记了,方才已经说过,我军即使到了江油,也拿不下这江油城,为何又要进兵呢?”
顾兰笑道:“这便是天助大王之处了!大王也许不知,某派去的人已经查明,如今的江油城守非是别人,正是王开的胞弟王律,因此人先前随着王开东征西讨,颇有战功,王开当时倒也颇为器重他。只是如今身体一天不如一天,为了自己的儿子着想,便开始猜忌王律了,只是碍于他以往的功劳,怕众臣寒心,才寻了点由头,把他赶到江油那个没着没落的地方去当城守,还美其名曰‘御敌于北’!真是虚伪至极,江油在蜀中腹心之地,如何御敌于北?大王想想,这王律心下能不恚懑吗?若是听到了王开的死讯,能不抽走自己在江油的大部兵马前往成都争位吗?”
李昭眼中露出恍然之色,缓缓点头,道:“子芳所言,不但深谋远虑,而且知己知彼,真令人生醍醐灌顶之感!寡人有子芳,犹胜高祖有子房啊!嗯,我想想,还有一个问题,若是王开自知病中,又料到王律不肯干休,会不会先下手为强,早早斩杀王律呢?”
顾兰悠然笑道:“大王心思缜密,臣佩服。这一点,臣已经想到了。方才臣离席的时候,已经派人潜入江油,警戒王律,说道王开如今已经对他生出杀心,请他务必小心!这一来可以离间他们兄弟,二来也坚定了王律的反叛之心。王律即使以前根本没有反意的,骤然得到这样一个消息,岂能咽下这口气?此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