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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小艾莞尔一笑:“是啊,你救人救到底吧。”
“好吧。不过你别抱太大希望,我只能看身体上的病。这心上的病,可能帮不了什么忙。”
“没关系,我相信你。咱们就这么说定了,明天晚上6点,国际酒店二楼。”
方小艾和原雪芳拉了下手,转身走了。
原雪芳望着她的背影,脸上浮现出一丝冷笑。
一抹晨曦透过两扇窗帘中间的缝隙射了进来。
方小艾睁开眼睛,望着那束窄窄的好象被挤扁了似的光线,翻过身去,闭上眼睛,想再睡一会儿,却怎么也睡不着。脑海中依然晃动着梦中的镜头——她和方晓手牵手在雪地上奔跑,一边跑一边打闹着。忽然间,方小艾绊了一下,方晓伸手扶住她。两个人拥抱在一起。
方小艾心中一阵悸动,一翻身坐起来,有一种强烈的想吸烟的感觉。她向周围扫视了一眼,旋即打消这个念头。往后捋了几下头发,抽出枕头立在床头,身子往后靠上去,两手平放在胸前,做了一个深呼吸,感到平静些了。从床头柜上拿出CD机,带上耳机,听音乐。
7点半,护工来了。方小艾拿掉耳机,去卫生间洗漱。这当儿护工把床铺整理好,准备好早餐。也许是因为要出院心情好的缘故,方小艾把满满一碗粥和两个花卷都吃了。一边吃一边和护工聊天,问她以前在哪儿工作,小孩儿多大了。她一一回答着,模样显得小心翼翼。说不清为什么,这位中年女工有点儿怕方小艾。
吃完饭,护工过来收拾餐具。方小艾把病服脱掉,换上一套杏黄色耐克运动服,对着镜子,化了下淡妆。回身见护工把自己换下的病服叠好,想起什么,从包里拿出钱夹,把她的工钱付了,又格外多给了100元,把剩下的十几元饭票也给了她。护工感激地不知说什么好。恰好这时,方晓一推门进来了。
“方晓!你来了。”方小艾迎上前,笑盈盈地道。一天不见,她的气色好多了,声音也变得有力了。
方晓看看她,又看看床上的病服,打趣道:“这病服真不是人穿的,好人穿上也象病人似的。你穿这身衣服和昨天简直判若两人,我都快认不出来了。”
“是呀,我这辈子再也不想穿这身病服了。”
“谁想穿啊!可这由不得自己,人不是常说,吃五谷杂粮,哪儿有不得病的。对了,早饭吃了吗?”
“吃了。”
“今天方小姐表现真好,一碗粥两个花卷都吃了,没剩。”护工在旁边插嘴说。
方晓转过身看着她:“唔,对了,我该付你工钱。”
“不用了,方先生,方小姐已经付了。”
方晓又转过身看着方小艾:“我看这位大姐挺细心的,要不,让她跟你到酒店,再照顾你几天吧。”
方小艾摇摇头:“不用,我现在已经完全好了。”
“那——”方晓对护工一笑,“谢谢你,大姐,没什么事,你走吧。”
“我不着急,等办完出院手续,我送你们出去,帮着拿东西。”
方晓点头道:“也好,那你们在这儿等着,我去办出院手续。”
方晓转身要走,方小艾叫住他:“喂,给你钱。”
“不用,我这儿有。”
方晓蹬蹬蹬几步走出病房。走了约莫20多分钟,就回来了。
“办完了?”方小艾问。
“嗯。”方晓点点头,“我们可以走了。”
方晓走过去要拎地上的包,护工抢着拎到手里,方晓朝方小艾一挥手,“走吧。”
两个人一前一后往外走,走到门口,方小艾停下来,回过身来,把病房上上下下打量了一遍,视线落在床头挂着的卡片上。走过去,把写着自己名字的卡片抽出来,放在背包里。象是对方晓、又象是对自己:“做个纪念吧。”
出了医院,他们往停车场走去。
方小艾边走边仰脸望望医院大楼,方晓看了她一眼,说:“你会记住这儿的。”
方小艾点点头:“是”。
“不过,你也应该感谢这儿。记的小时候你手指碰破点皮就哭个不停,现在做手术也没哼一声。你变了,变得成熟、坚强了。”方晓有几分感慨地说。
小艾转过脸来看着他,目光中透着几分坚韧:“我已经不是过去的我了。”
“是呀,人都会变的。生活就是要不断适应各种变化——”方晓说着,突然停住了。
前面不远停着一辆白色丰田车,方晓仔细看了下车牌,认出是卓群的车。
“怎么了?”方小艾发觉方晓神色有些异样,问。
“没什么。好象是一个熟人的车。”
方晓把方小艾送到国际酒店,原来的房间已经退了,又重新登记换了一间,在19层,办好手续,方晓送她回房间。
“你好好休息吧。中午我可能有事,过不来,你叫餐厅把饭送到房间里。晚上我再来看你。”方晓说。
“不用了,晚上我约了人。你忙你的吧。”
“哦?”方晓有几分意外,“什么事这么急?你刚出院注意身体。”
“没事,我已经好了。”
“那好吧,你自己多注意点儿,别太晚了。”
“我知道。”
“那我走了,有事给我打电话。”
方晓往外走,方小艾看着他的背影,犹豫了一下,叫住他。
“方晓。”
方晓已经走到门口,转过身来,“什么事?”
“谢谢你。”
方晓看了一眼方小艾,没吱声。
“住院的钱,一共是多少?我给你。”“不用了。”
方晓一伸手,打开门。
方小艾冲着他的背影说道:“你这样,好象我欠你的了。不过,我会还你的。”
“随你便。”方晓淡淡地说,走了出去。
方晓回到公司,刘小萱正在接电话,听见门响,忙说:“哎,亲爱的,有人来了,我挂了。”
刘小萱挂断电话,抬头见方晓走进来,镜片后面顶着两个黑眼圈,脸色也有点发青,打趣道:“哟,老板,怎么象刚从夏威夷度假回来似的?”
方晓不解其意,问:“怎么这么说?”
刘小萱一歪头,笑道:“你现在的肤色很象呵。”
方晓下意识地摸了下脸,苦笑了笑:“这几天没睡好。也不知怎么弄的,困还睡不着。哦,没什么事吧?”
“有两个电话找你,你不在,苏经理接的。”
方晓点了下头,往里面套间走,一边走一边对刘小萱说:“哎,给我冲杯咖啡。”
“好。”
刘小萱愉快地答应道,走到茶机前拿杯子。
方晓推开里面套间的门,苏醒看见他,有几分意外:“这么快就回来了。都办好了?”
“嗯。”方晓点点头,脱去外衣,挂在衣架上。走到办公桌前,盯着电脑屏幕看了会儿,脸上露出一丝惊疑:“哦,今天涨这么多!”
“是,从开盘到现在,一直上涨。”
“今天涨势很猛,暂时先不要买进。缓一下再说。”
“好。”苏醒答应道,起身走到窗前,向远处望望,舒缓一下紧张的神经。
方晓往老板椅上一坐,身子重重地往后一仰,两脚跟着抬起,放在桌子上,闭目沉思。
刘小萱推门进来,把咖啡放在桌上:“老板,咖啡。”
方晓睁开眼睛,说了声谢谢,端起咖啡,喝了一口,“哎哟”一声。
刘小萱急忙道:“小心点儿,刚冲的,烫!”
方晓嘴唇有点儿火辣辣的疼,有几分懊恼,又不好发作,把咖啡往桌子上一放,往回拿手时不小心手指勾了下杯扶手,杯子一歪,满满一杯咖啡洒到桌子上。
刘小萱赶紧把桌上的材料拿开,找来擦布把桌子擦干净,拿起空杯子。
“我再给你冲一杯。”
方晓好象跟自己生气似的,说:“算了,算了,不喝了。”
刘小萱回头看了他一眼,拿不准他是不是生自己的气。
“没你的事儿,我真不想喝了。”方晓觉出什么,解释道。
刘小萱笑笑,转身出去。苏醒倚在窗前冷眼看着,拿不准方晓为什么事烦。按说方小艾今天出院,他应该高兴才是。
“怎么,出什么事了?”苏醒忍不住问。
“没有。这几天没休息好。”
“那你回去好好睡一觉吧。这儿没什么事,有事我打电话叫你。”
“不用。”
苏醒看看他,不作声了。
房间里十分安静,显的有些空荡,方晓的心,也和房间一样,变得空荡荡的。自从那天从桌尔家里出来,他除了在公司,就是去医院照顾方小艾,不让自己闲下来。现在方小艾出院了,他突然间好象丢了什么,不知该做什么了。
“来,再让我抱一下。”
“别碰我乳房。”
那个男人的声音又在他耳边响起来,几天来已经响了无数次,一次比一次刺耳,一次比一次让他心碎。
“哎,小艾出院了,你也解脱了。晚上我们找个地方好好放松一下。”
苏醒走过来,坐在方晓对面。
“再说吧,我有点儿累—”方晓顿了一顿,瞟了苏醒一眼。
“对了,我今天在医院看到卓群的车了。她怎么了,不舒服吗?”
“没有。是去看病人。”
“病人?”方晓重复了一句。
“就是那个老宫,你还记不记得,开广告公司的。”
方晓眼前浮现出一个瘦瘦的男人形象,点点头:“记得,他怎么了?”
“得了个挺怪的病,叫什么‘男性乳腺小叶增生’,要做手术切掉。卓群是去看他。”方晓蹙了蹙眉,不屑地道:“怎么男人还得这种病?”
“是呀,如果不得这病,恐怕都忘了男人也有乳房。”苏醒打趣道。
方晓直愣愣地望着苏醒,苏醒有些莫名其妙。
“怎么,我说错了吗?”
“哦,不。”
方晓掉过头去望着窗外,回忆起那个男人的声音,忽的想起来:那不是老宫的声音吗?他和卓尔——不,绝不可能。他可能是去告诉他生病的事,所以才会说别碰我乳房。可是——他为什么又说让我抱一下?
方晓脑子乱作一团,越想越理不清头绪。
“不管怎么说,卓尔和他绝不可能!”
方晓坚定地对自己说,倏地做出决定,腾地站过身。
“我出去一下,有事儿给我打电话。”
出了酒店,方晓开车往卓尔家驰去。他恨不得立刻见到她,仿佛一见面,一切就应刃而解。
“咚!咚!咚!”方晓连敲了三下门,焦急地等着,心咚咚跳个不停。
“谁?”里面传来卓尔的声音。
方晓心一紧:“是我。”
门“吱”的一声开了,卓尔穿着一件水粉色睡衣,头上缠着一条白毛巾,毛巾底下几滴心型水珠,亮晶晶的,缀在额头。方晓立在那,浑身一阵燥动,恨不得立刻上前抱住。他死死地抑住自己,搜肠刮肚想找个话来。突然觉得脚下有什么东西在抓自己,一低头看见一只毛绒绒的小狗。
“这,这哪来的?”方晓总算开了口。
“叶子的。她出国时让我帮她照看。久久,进来。”
卓尔唤道,久久听话地甩甩尾巴,掉转身跑到卓尔身旁。
方晓进来,随手把门关上。
“以前来怎么没看见?”
“在这儿呆了一天,就让老宫给要走了。喏,他现在生病住院,又送来让我照看。”
方晓看看卓尔,又看看在房间里跑来跑去的久久,恍然大悟。
“是不是你去医院拆线那天送来的?”
卓尔一愣:“是啊,你怎么知道?”
方晓长舒了口气,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
“猜的。”
卓尔看看方晓,想肯定是那天在医院给他看见了,又想这几天他和方小艾在一起,连个电话也不打,心中十分不快。
“你想喝点什么?咖啡,还是茶?”
卓尔转过身去,方晓伸出双臂,从后面拦腰把她抱住。
卓尔扭动身体想挣脱开,怎奈方晓抱得紧紧的,她动弹不了。挣扎了几下,便松软下来。方晓一弯身把卓尔抱起来,放到沙发上。卓尔刚松了一口气,就感觉方晓的身体象山一样压过来,她闭上眼睛,任凭那雪崩似的吻铺满脸庞。最后,一古脑儿地落在唇上……
方小艾睁开眼睛,夕阳的余辉透过窗帘折射进来,把房间染成降紫色。她欠起身子,拿起放在枕边的表看了一眼,打开手机查了下留言,没有方晓的,不免有几分失望。
方小艾又在床上躺了一会儿,约莫5点钟了,起身下床,走到窗前拉开窗帘,两手向外一伸,做了个伸展运动。然后去洗手间洗漱,打开衣柜,选了一套咖啡色套装,外面罩了一件深色风衣,拿起包,走出房间。
出了酒店,方小艾横穿马路,到对面的东方商城,想选个包送给原雪芳。
方小艾走到女包专柜,服务生迎上来。
“你好,女士,想要什么样的包?”
“价位在1000元左右的。”
“自己用还是送人?”
“送人。”
“她多大年纪,什么职业?”
“40岁左右,医生。”
“你看这款好吗?棕色调,显得比较庄重,款式也很好,背、拎都可以。”
方小艾背在肩上试了试,又看了几款别的,最后还是决定买那个棕色包。
服务生开好票,方小艾用信用卡付了账,把包装好。看看表,还差20分钟6点。又在商城闲逛了会儿才离开。回到国际酒店,方小艾径直去二楼西餐厅,找了个僻静的位置,脱去风衣,把包放在旁边椅子上,坐下刚喝了口茶,一抬头,见原雪芳正向这面走来。
“你好,原主任。”方小艾站起身道。
“你好。”原雪芳点点头,把她上上下下打量了一番,道:“你穿这身衣服真漂亮,象换了个人似的。”
“你也是。我从认识你就见你穿白大衣,你穿这身衣服,如果在大街上,我恐怕一时半会儿不敢认。请坐吧。”
方小艾笑着说。等原雪芳坐下,她才落座,一边给原雪芳倒茶,一边开玩笑道:“对不起,剥夺了你和家人一起吃饭的机会。”
“没有,我现在和你一样,也是单身女人。”原雪芳直截了当地说。
方小艾有几分意外,连忙道歉:“对不起,我不知道—”
“没关系,除了我一位要好的朋友,你是第二个知道这消息的。我们医院领导和同事现在还都不知道。”
方小艾看着原雪芳,有几分遗憾地摇摇头。
“真没想到,不知为什么,我见你第一面,就觉得你是一个家庭幸福的人。”
原雪芳自嘲地笑笑:“以前我也这么认为,后来才发现,其实是自己骗自己。”
“是你提出分手的?”
“嗯。不过是他引起的,他在外面有了别的女人,我发现了,开始还想挽救,后来觉得没什么价值,就决定放弃,另找了间房子,把自己搬出来。”
“那他呢?和那个女人结婚了?”
“好象没有。谁知道呢,和我没关系了。”原雪芳喝了口茶,口气淡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