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银子,这才是二弟你刚说的‘打虎亲兄弟’呢。”
徐琨眼前一黑,不省人事。
……
徐琨甚至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跟徐Т潜穑质侨绾位氐郊抑械摹5人逍蚜诵憧夹沟桌铮瓶诖舐睿澈觳弊哟帧�
徐盛在这个当口,哪里敢进去讨骂?只是在门口倚着,脑中寻思该如何解决徐元佐的问题。从二爷目今的反应看,恐怕光是将徐元佐赶出去都未必能够平息二爷的怒火。
“徐盛,你来,我有话问你。”徐琨终于发泄完了,走到太师椅上坐下,平复呼吸。
徐盛连忙进去,点头哈腰,叫了一声二爷。
“徐盛啊,”徐琨掏出绸缎手巾擦去额头的汗水,“夏圩的园子谁修的?”
“当然是二爷您啊。”徐盛连忙顺着口风道:“那是二爷的一份孝心,真真的!”
徐琨吐了一口浊气,又问道:“园子请谁布画的?”
“上海张南阳,鼎鼎有名的大匠。”徐盛道。
徐琨点了点头:“谁给的酬劳?”
“当然也是二爷您啊!”
“园子里树木花草池塘怪石屋舍家私一砖一瓦……这些都是谁出的银子?”
“当然全都是二爷您啊。”徐盛越答越心惊。
徐琨重重一拍扶手,几乎暴跳起来:“全都是我出的银子!我的银子!凭什么他们拿去赚钱!凭什么!”
徐盛不敢直面,垂头退了一步。
“他们拿了我园子,用我布行的人脉,赚了银子之后再存入到我布行柜上吃息……”徐琨越说越气,重重拍打着扶手:“这是用我的鸡舍养我的鸡,捡我的蛋,还要让我孵出小鸡再还给他啊!”
徐琨骂着骂着,突然呜呜哭了起来:“怎能这般欺负人啊!”
徐盛整张脸都皱了起来,只能温颜劝道:“二爷,这事还没完!权当咱们做善事,帮扶他们一把。来日方长……”
“你!你鬼点子不是挺多的么!快想一个出来,我要徐元佐滚蛋,横死沟渠!要徐诚身败名裂逐出徐家!要徐Ъ宋以偬Р黄鹜防矗 毙扃荒成系难劾岜翘椋藓薜馈�
徐盛低头沉思,就差把手指头放进嘴里咬一咬了。他知道徐元佐手里有那些请柬,一旦抛出来足以让他着实摔个跟头。想徐元佐光棍一个,自己却是拖家带口有家业的人啊!
正所谓穿鞋的忌惮光脚的,徐盛可不愿意在这个时候跟徐元佐厮杀。赢了没什么好处,不小心就惹一身腥膻。
至于那徐诚更是不用想了。人家从老爷进京赴考就跟着伺候了,在老爷贬斥福建时不离不弃,又跟着一起守过太爷、太夫人的丧。这种人给他安排个地方养老没关系,要想赶出去,真当老爷死了么?
“对了!咱们把这园子要回来!这买卖不难做,我们自己来做!”徐琨自己先想到了,扬声道。
徐盛面露难色,道:“我的爷呦,当初安顿徐诚的时候可是说好了,那里跟老宅都是归他管了。现在去要,就怕他闹到老爷那边,说是咱们挤兑得他连个立足之地都没有。”
徐琨仔细想想也的确是这么个道理。当初让徐诚管宅子,已经是形同养老了,这要是再讨回来,该怎么安置徐诚呢?
“那就让他们还钱!”徐琨脸上腾起一股杀气:“园子的钱,统统还给我!”
徐盛脸上苦涩更重,先躲开半步,方才道:“爷啊,虽说园子的银钱都是您出的……”他顿了顿,见徐琨没有什么特别的反应,方才继续道:“但是这又没存什么凭据,他们不认可怎么办?”
徐琨面色深沉下来:“你今日怎么这么笨!他们若是不肯认,就打到他们认为止!”
“二爷说得是……”徐盛暗叫不好,自己的形象大受影响啊!
“快去讨账!”徐琨道:“还有徐元佐!不能让那小子好过!”
=============
求推荐票,求各种支援~~~~
第四十九章 小心打行
徐元佐并没有徐琨想象得那么好过。
他现在已经是园管行的大伙计了,实际上整个园管行的经营、账目都是他一手操持。五百两的流动资金也放在他房里,让他格外小心,生怕有人铤而走险。
徐诚已经知道了徐元佐在花厅里的事迹。虽然当时在里面伺候的仆人听不懂那么深奥的对答,但是转述的时候还是能够说明老爷和客人们对徐元佐的看重。这也足够让徐诚放开手脚,任徐元佐独当一面。
徐元佐也是这才领会到这个时代招人是何等辛苦。
他刚跟罗振权说了要招人的话,罗振权那边就是一堆某家某某被家奴勾结匪人绑架了,拿了银子后就被撕票;又或是哪位老板录人不慎,新伙计原来是大盗派出来的探子,查明了银箱所在,偷了个精光。
“照你这么说,我还没法雇人了呢!”徐元佐怀疑这是因为罗振权身份使然,见到的都是匪人,所以负面新闻格外多。不过他跟徐诚谈了之后,发现老管事也有这重顾虑,而且话锋直指徐琨。
“我徐家不是功勋贵戚之家,全因为老爷而有今日。二少爷却不知道韬光养晦,只是一味好大喜功,光是织妇就养了数千人!如此来者不拒,滥收滥纳,终究是要惹来祸事的!”徐诚说得是痛心疾首。
徐元佐对徐阶的了解是来自于后世,当然更为全面,不会被传闻所欺。他道:“掌柜的说的是。正是有老爷这柄擎天大伞,徐家才能如此兴旺。若是我们行为放纵,污了老爷的名头,更给了朝中宵小攻讦老爷的口实。老爷有损,整个徐家还如何立足?”
徐诚十分赞赏徐元佐的见识,道:“所以还是要小心谨慎,不可莽撞,尤其在这人事上更要小心。今日这人可以哭着喊着要求你收纳他,谁知道明日是不是会倒打一耙,说你压良为贱?这些事可都不新鲜啊!”
“所以小子打算只用雇工人。”徐元佐顿了顿:“少不得要回趟朱里,寻得街坊邻里可靠之人来做工。”
徐诚道:“你年少老成,我是很放心的。”
徐元佐得了徐诚的认可,便开始筹算各处需要的人手。最终得出的数字并没有让他很诧异:当前用人岗位最多的果然是安保。
这个时代的衙门刑侦能力极弱,如果出了命案或许还会派人来查一查。若是盗窃、抢劫案件,压根别指望破案。
除了这种社会内部违法分子之外,作为海边地区,松江还面临着倭寇的袭扰。虽然东南抗倭战争已经宣告胜利,倭寇再没有像汪直、徐海那样呼啸成群,但是作为残部,还是有能力袭扰沿海地区的。
松江东南有金山卫,再东面有青村守御千户所,是正儿八经的卫所军。
西北有小贞村、西南有泖桥二巡检司。南有金山巡检司。东南有南桥巡检司,又有陶宅巡检司。再东南有柘林镇,嘉靖年间甚至还筑了城池派兵戍守。
如此之多的驻军,正意味着安全问题堪忧。如果海外空无一人,朝廷脑抽了才会在海边布防。
再加上很快就会有人注意到出入徐园的人家非富即贵,都是一方头脸人物。所谓人怕出名猪怕壮,徐元佐打开门做生意,必须要出名,唯一的办法也就只有长出獠牙,让人不敢动手了。
“我除了担心盗匪倭寇,更害怕祸起萧墙。”徐元佐将老海贼罗振权叫来商议,两人在园子里一边收拾残枝败叶,一边说话。诚如自己之于徐诚,罗振权也是徐元佐唯一的大将,从目今表现来看,脑子不甚好用,但是社会阅历丰富,不是个连县城都没去过村野愚夫。
“萧墙在哪儿?”罗振权问道。
“咳咳,就是兄弟反目。”徐元佐坦白道:“我怕徐二找人来收拾我。”
罗振权哦了一声,道:“这个我倒是不很担心。只要你躲屋里,我跟我爹把守门口,等闲二三十人别想冲进去。”
徐元佐顿时有了些许安全感。
“就怕他们找打行的青手,那就麻烦了。”罗振权道。
“打行……他们不就是一群流氓泼皮么?战斗力很强?”徐元佐立刻想到了安六爷。
罗振权面露忧色,道:“打行可不单单是打手。他们业、业务也挺广的。”罗振权生怕新学的“业务”一词用错,看了徐元佐一眼。
“他们除了收规费,打人惹事,替人挨打,还干什么?”徐元佐知道打行的春天还在万历之后,越到乱世越是嚣张,但现在终究才是隆庆初年,距离大明的巅峰时代还有十几二十年。
“打行是怎么来的,我爹最清楚了。”罗振权朝园子正门方向努嘴:“早年间泼皮就是泼皮,哪里来的什么打行?是戚爷募兵抗倭,这些人方才聚在一起的。”
“戚爷不是不收婆婆无赖之辈么?”徐元佐奇道。
“是这样的:那些泼皮无赖本来散在城中,各有地盘。见到募兵收益大,就聚起来想去投戚爷。戚爷有先见之明,知道这帮人用不得。非但不听号令一触即溃,还会给倭寇当内鬼。”罗振权说到这事上,显然底气足了许多。
徐元佐暗道:兴许这家伙也找过泼皮当内鬼呢!
“可是戚爷也不可能将整个东南沿海都罩起来呀。”罗振权道:“尤其戚爷的主力在浙江、福建,而南直一带部署就薄弱了许多。我们海客也不傻,自然走南直了。南直的卫所军丁打不过我们,只能据城自保,这时候那些聚拢起来的泼皮就有了用处,摇身一变就成了义士、义勇。”
徐元佐微微点头:“这也不错呀。”
“是不错。”罗振权嘿嘿一笑:“仗打完之后呢?这些义勇就乖乖回家了么?当然不是啦!他们已经尝到了人多势众的甜头,便选出行首,成立了打行。这时候的打行可不是单单在城中威风,他们还会拿巡检司的银子,充当民兵弓手,应对上方检查。至于城里的铺兵,十有**也都是他们的人。”
徐元佐暗道:这就等于流氓当协警,协警转武警啊!
“为何打行以苏州为最,继而又风行江南?因为南方的打行青手大多有一层皮,他们打架的时候能身穿盔甲,出动长兵、弓箭……谁能打得过他们?你再往北走,打行之风就没这么厉害了。”罗振权道。
徐元佐轻轻抹了一把额头:“给你这么一说,我算明白了。”
“当初也有人找我爹去做打行的,我爹年纪大了不乐意跟他们玩。”罗振权道:“不过我倒是去混过两天,所以知道些内底。”
徐元佐想起安六爷对他的招揽,又想起黑色世界来钱之快,便问道:“那你为什么不做了呢?”
罗振权突然像是吃到了什么酸嘴的东西,整张脸都皱了起来:“他们也太丧尽天良了!”
徐元佐大奇:有谁竟然能比打家劫舍**掳掠坏事做尽遗臭万年的倭寇还丧尽天良么?
===================
求推荐票,求各种支援~~~~~
第五十章 戚家军
私斗群殴、杀人越货、入室盗抢、替人受刑……这些在老海贼罗振权眼里不过是小儿科的玩意儿,真正让他齿冷的是打行的“人圈”。
“人圈和羊圈一样,就是养人的。”罗振权对徐元佐解释道:“打行从养济院里诱拐了年老体弱的人,给他们吃好喝好,养在一地。若是官府要处决囚犯了,便用这等人去替死,唤作‘白鹅’。更有一种心狠手黑的,为了勒索富家财物,便带人到大户宅院之中杀死……”
罗振权说着,打了个冷颤:“真是太他娘的伤天害理!”
徐元佐也道:“果然令人齿冷。”他又道:“这些人怎么就会被骗出去?就不知道逃么?”
罗振权道:“这些人本来也没多少日子好活,虽然养济院也能给他们吃用,但是终究半饱半饥,所以也是他们自己选的路子。一旦被圈养起来,哪有那么容易逃跑的。”
徐元佐哦了一声,却想起曾经看到过的一个新闻。说是警方破获了一个非法贩卖人体器官的窝点,里面养了十几个年轻力壮的小伙子等着卖肾。而他们的收益也不过数千到万元不等,就算当鸭子都赚得更多。
所以任何一个社会都有愚昧之人,这种人与其说是可怜,不如说他们自己选择了被社会淘汰的道路。
“不管那些人怎么想的,打行做这种事真的太丧尽天良。怎能把人当牲口看?”徐元佐扯回神思,回到眼前的讨论问题上,道:“你这么一说,我对打行的忌惮就更大了。若是他们还渗入了巡检司,又有各种兵器,咱们怎么办?”
“麻烦的就是兵器。”罗振权皱眉道。
《古惑仔》系列影响了一大群青年人,都觉得一把西瓜刀从街头砍到街尾狂霸酷炫拽。然而真的打群架,谁会拿西瓜刀那么短的兵器?战阵之上一寸长一寸强,戚继光正是因为当时明军的兵器不如倭刀,方才搞出了狼筅,也就是毛竹,直接靠长度打击倭寇的蝴蝶阵。
按照大明的法律,民间可以有刀剑兵器,但不允许私藏弓弩、盔甲、长柄武器。
这样既尊重了华夏尚武的传统,也保证了政府武装对民间力量的震慑和优势。
现在打行有政府武装,徐元佐却最多弄点花枪哨棒。就好像人家端着军用制式自动武器,你手里却只有一把打光弹夹都打不死一只大黄的小砸炮。
徐元佐想了片刻,长吐一口气道:“我们犯了个错误。”
“我们?”罗振权一脸不爽:“我什么都没做啊。”
徐元佐却不理会他的撇清,道:“凡事一旦对抗,就落入了下乘。我只想着如何应对徐琨找打行来惹麻烦,却没想到如此已经落入了下乘。”
“那上乘的法子呢?”罗振权不服:自古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对抗就是下乘?你怎么不跟胡宗宪、戚继光说呢?看他们怎么解决倭寇。
“找个护身符,让徐琨投鼠忌器就行了。”徐元佐道:“相比建立自己的武装,先把春爷诳来恐怕更简单。”
“春爷?元春小少爷?”罗振权一拍后脑:“你还真敢想!不过他要是来了,也的确能让人……投鼠忌器……这话什么意思?”
据徐元佐私下里了解,徐Сぷ有煸耗拷窕故歉錾保急覆渭痈缒甑南缡浴O缡允窃诎嗽拢孕煸喝绻葱略岸潦椋敲戳侥昀锩媸敲欢啻笪侍獾摹9丶驮谟谛略捌臼裁次炊潦槟兀啃飙'是否会认为新园对外经营,会打扰儿子读书?
再有,大明学子到了准备乡试阶段,必然是要四方走动的,一方面以文会友扩大自己的声望,一方面也要寻找好的老师进行指点,所以徐琨真要下手,还是有极大空隙。
徐元佐顿时陷入沉思之中,突然听得耳畔多了一种难以明了的方言,抬头看去原来是罗老爹来了,正与罗振权说话。
罗振权面色泛红,罗老爹气势凌人,看来是父亲在教训儿子。
等罗老爹说完,罗振权转向徐元佐,露出一丝羞愧,道:“我爹刚问了一下咱们谈的事,说是很容易,只要有银子就成。”
“哦?怎么个容易法?”徐元佐一愣。
“首先说人吧,都是现成的。”罗振权道:“戚爷去年调去蓟镇之后,浙兵就都回乡了。今年听说胡爷带了三千浙兵去北面,那么原先浙兵还有一万余人。咱们只是看家护院,怎么都够了!”
徐元佐恍然:“胡爷?胡守仁?”
“戚爷手下第一大将!”罗老爹这句倒是听懂了,硬操着生硬的松江土白说道,神情十分钦佩。
“这人我听说过……”徐元佐心中暗道:说他是戚继光手下第一大将或许有些过誉,好歹还有平壤登城首功的吴惟忠在——不过现在还没打抗倭援朝。胡守仁今年带了三千浙兵去蓟镇,应该就要上演三千人在雨中岿然不动静默无声,大大震慑边军诸将的戏码了。
“关键是人家肯不肯来。”徐元佐顾虑道:“好不容易打完了倭寇回家……”
“给银子怎么不来?”罗老爹口气颇急:“朝廷要罢兵的时候,若不是戚爷弹压,险些闹出事来。”
徐元佐一个恍惚。
“在家种地务农,哪里有上阵打杀爽利?这还是有田土的。没有田土的还要下矿,又累又脏,还得跟人抢矿,防人偷矿,有些门路的人家谁做这个?”罗老爹说着说着就变成了衢州土话,不过大概意思却是让徐元佐听明白了。
只要管吃管住给银子,戚家军的老兵是绝对愿意来的!
“那么……他们要多少银呢?”徐元佐问道。
“当年在军中的时候是一日三分银子,一年十两,打仗时候还要额外给些赏钱。若是不发军饷,吃不饱饭,他们是不肯动的。”罗老爹道。
徐元佐知道浙兵的秉性。
说一不二!
说好给多少银子,少一分都不行。说好先吃饭后开拔,哪怕戚继光都不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