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噢,天哪。她在碰我,或者该说是那话儿。她试探地抚摸着,我用手肘撑起上半身,垂眼一看,那话儿软趴趴的,像一只粉红色的小乌龟藏在壳里,而且好像粘在我腿上了。她把我的老二从腿上拉下来,双手滑进我胯下,掰开我合拢的大腿,然后探向我的蛋蛋,用一只手托着,仿佛耍弄两颗鸡蛋似的把玩,同时审视我的老二。任她如何挑逗,那话儿仍旧无可救药地瘫软。我看到不免怔住。
至于另一个女人嘛,现在又变回一个了,到底该怎样把话说清楚呢?她偎着我躺在床上,从衣服里掏出一只瘦瘪瘪的乳房,送到我唇边,磨蹭我整张脸。现在她搽了口红的嘴向我覆过来,像一个伸出一根舌头的大大无底洞。我把头转到右边没有人的地方。然后我感觉到一张嘴含住了龟头。
我倒抽一口气。两个女人咯咯笑,不过是一种低啭,为我打气,两人不曾停止挑逗我。
噢,天哪,天哪,她吸吮起我的老二。吸吮啊,看在老天分上唷。
我没办法——
噢,我的天哪,我得——
我转头,把胃袋里那些倒霉的杂七杂八酒液一股脑吐到奈儿身上。
我听见可怕的搔刮声响,然后一道银辉划破眼前的黑暗。
金科低头打量我。“起床啰,阳光少年,你的顶头上司在找你。”
他的手扶着木箱盖子,不让盖子落下来。我开始搞得清楚情况了。抽痛的身躯一察觉大脑开张运转,便很快发现自己是被塞在一只木箱内。
金科让盖子开着,自己走了。我挣扎着让歪扭的脖子伸直,让自己坐起来。木箱是在帐篷内,周遭有一整架一整架的鲜艳秀服、道具和好些附着镜子的梳妆台。
“这是哪里?”我沙哑地问。我咳着清清干涩的嗓子。
“后台。”金科说,拨弄着一只梳妆台上的油彩罐。
我举起一只胳膊为眼睛遮蔽光线,察觉手臂裹在丝绸内。讲明确一点,是披着一件红色丝绸睡袍,是一件前襟大开的红色丝绸睡袍。我往下看,发现有人刮掉了我的耻毛。
我一把合拢睡袍前襟,思忖金科有没有看到。
天哪,我昨晚干了什么啦?我毫无头绪,只记得一些残存的片断,而且——
噢,天哪,我吐在一个女人身上。
我东倒西歪地爬起来,系好睡袍带子,揩揩前额。额头油腻得出奇,手都变白了。
“搞什么——?”我瞪着自己的手。
金科转过身,递给我一面镜子。我抖得厉害,接下镜子,举到面前,只见一个小丑从镜子里看着我。
我将头探出帐篷,左看看,右看看,然后拔腿飞奔回表演马车厢,哄笑声和嘘声追随着我。
“哇,瞧瞧那个风骚大娘!”
“嘿,佛莱德,看看我们新的库奇舞娘!”
“唷,蜜糖,今天晚上有没有空呀?”
我闪进羊舍,砰地摔上门,倚在门上喘大气,拉长耳朵,直到外面的笑声消退,这才抄起一块布,重新擦脸。我在离开后台篷子之前,就把脸揩得红通通了,但不知怎么的,我就是不相信都擦干净了。我不相信自己的任何部位可以重拾干净了。最糟的是我甚至不晓得自己干了什么。我只记得一些零星的片断,尽管那些已经很吓人了,更吓人的是我不知道在片断和片断之间发生了什么事。
我突然想到,我压根不晓得自己破了处男之身没有。
我手伸进睡袍,搔搔私处,那里摸来像砂纸。
金科几分钟后回到房间,我躺在铺盖上,胳膊搁在头上。
“你还是快快滚出去吧。他还在找你。”他说。
有个东西在蹭我的耳朵。我抬起头,撞上一个湿鼻子。昆妮仿佛被弹弓弹出去似的,向后蹦开。它从一公尺开外的距离打量我,戒慎地嗅着。哎呀,我敢打赌,今天早上我身子一定五味杂陈。我猛地放下头。
“你是想被炒鱿鱼吗?”金科说。
“现在我真的不在乎。”我低喃。
“什么?”
“反正我要闪人了。”
“你在胡扯些什么?”
我开不了口。我说不出自己非但丢脸丢到家,丢脸到不可原谅的地步,还搞砸生平第一次的上床机会,这可是过去八年来无时无刻不想要的机会呀。更别提我把那个自己送上门的女人吐得一身都是,接着昏死过去,让人剃了阴毛,画成了个大花脸,塞进一口木箱内。既然他晓得该上哪儿找我,他一定多少知道一点昨晚的事,而且八成甚至跟着别人起哄整我。
“别像个娘儿们。你想跟那些可怜的流浪汉一样,沿着铁路走到镇上吗?现在你给我出去,别被炒鱿鱼了。”
我不动如山。
“我说起来啦!”
“你在乎个鬼?别吼我啦,我头痛。”我嘟哝。
“你给我起来就对了,不然包你不光是头痛,而是全身都痛。”
“好嘛好嘛!拜托别再嚷了!”
我爬起来,恶狠狠瞪他一眼。我的头在抽痛,浑身关节都像绑了铅块。他一直盯着我,我便转身面对墙板,直到套上裤子才脱掉睡袍,以免他瞧见我那里没有毛。尽管如此,我的脸依旧发烫。
“对了,给你一个忠告。给芭芭拉送点花准没错。另一个只是婊子,但芭芭拉是个朋友。”金科说。
我羞惭极了,一个恍神,差点没栽倒。等我回过神,便瞪着地板,心想这辈子再也抬不起头见人了。
福斯兄弟的列车已经从铁道移开,惹出满城风雨的大象车厢正接在我们的火车头后面,也就是整列火车最平稳的地方。大象车厢不是用木条钉出来的透风车厢,而是有通风口的铁皮车厢。飞天大队的人手正忙着拆下帐篷,大的帐篷几乎都放平了,乔利埃特的市街遥遥在望。一小群当地人聚过来,看我们的一举一动。
我在兽篷找到奥古斯特。他立在大象前方。
“走啊!”他大吼,象钩在它面前挥舞。
它摇摇长鼻,眨眼。
“我叫你走啊!走啊,死大象!”他走到大象后面,狠力打它腿后方。他睨起眼,大象的耳朵平贴着头。
奥古斯特瞥见我,怔在那里,一把扔开象钩,揶揄我说:“昨天晚上很难挨啊?”
一片红潮从我后颈横扫整个头。
“算了,去找根棍子来,帮我把这头笨大象弄到火车上。”
彼特来到他身后,手里绞着帽子。“奥古斯特。”
奥古斯特转过身,肺都气炸了。“嗐,看在老天分上,又怎么啦?彼特,你看不出来我在忙吗?”
“大猫的肉运来了。”
“那很好啊,去喂大猫,手脚快一点,时间不多了。”
“可是你要我拿那些肉怎么办?”
“你以为我叫你去干什么?”
“可是老大——”彼特说,显然丧了胆。
“天杀的!”奥古斯特说,太阳穴的血管爆凸,“什么事都得要我一手包办吗?喏。”他把象钩往我身上一推,说:“教教这个畜生做点什么事情,什么都好。依我看,它只懂得拉屎撒尿,白吃白喝。”
我接下象钩,看着他怒冲冲离开帐篷,还在看的时候,象鼻摆过我面前,朝我耳朵吹出热气。我霍地转身,迎上一只琥珀眼珠,这只眼睛在跟我眨眼。我的目光从象眼移到手上的象钩。
我目光又挪回那只眼睛,它又眨眼了。我弯腰把象钩放在地上。
它长鼻扫过眼前的地面,耳朵有如巨大树叶般扇呀扇,开口笑了。
“嗨,萝西,我是雅各。”
迟疑片刻后,我伸出手,只伸出一点点。象鼻嗖地挥过去,吹着气。我胆子大了,整条胳膊都伸出去,手搁在它肩上。它的皮肤毛毛的、粗粗的,出奇温热。
“嗨。”我又说,拍拍它,看它有何反应。
它一只耳朵前后扇动,长鼻收回来。我试探地碰碰它的鼻子,抚摸起来,心里满是柔情,沉醉其中,直到奥古斯特忽然停在我面前,我才注意他回来了。
“你们这些人今天早上都吃错药啦?彼特赖着不干正事,而你嘛,你先演了一场无端失踪的戏码,然后跑来跟大象亲热,我应该把你们这些短命鬼通通开除,象钩在哪里?”
我弯腰捡起象钩,奥古斯特一把抢过去,大象耳朵又贴回头上。
“喂,公主殿下。”奥古斯特对我说,“我有个差事你大概做得来,你去找玛莲娜,绊住她一段时间,别让她到兽篷来。”
“为什么?”
奥古斯特深吸一口气,将象钩牢牢握在手里,指节都发白了。“因为我说了算,可以吧?”他咬牙切齿。
我当然乖乖出了兽篷,打算去看到底有什么事情不能让玛莲娜见到。我拐了个弯,撞见彼特一刀划开一匹老灰马的脖子。那匹马嘶鸣起来,血从颈项上的口子喷出两公尺。
“老天爷啊!”我惊呼,倒退一步。
马的心跳慢下来,踢蹬的力道也小了。最后膝盖软了,向前倒地,前蹄犹在地面挪移,直到完全静止,眼睛圆睁,血从脖子流出,成了一摊暗红的血泊。
彼特迎上我的目光,仍然压着仍在抽搐的马。
一匹消瘦的枣红马拴在他身旁的木桩上,满眼惊恐。它鼻孔大张,露出红肉,口鼻直指向天,绳索被它拉得紧紧的,似乎随时会绷断。彼特跨过死马,手探向枣红马的头部,抓住系绳,抹它脖子。它血喷出来,临死前一阵抽搐,成了一具颓倒的尸体。
彼特站在那里,手臂无力下垂,袖子卷到上臂,仍然握着染血的刀。他看着马,等它断气了才抬头面对我。
他揩揩鼻子,啐口水,继续忙他的差事。
“玛莲娜?你在这里吗?”我说,敲着他们厢房的门。
“是雅各吗?”里面传来低低的声音。
“是啊。”我说。
“进来吧。”
她站在一扇开着的窗户前,看着列车的车头。我进去的时候,她转过头,眼睛睁得大大的,面无血色。
“噢,雅各……”她的嗓音打颤,泫然欲泣。
“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我说,穿越厢房。
她手捂着口,转回去面对窗户。
奥古斯特和萝西正吵吵闹闹地走到列车前面。他们的速度慢得令人难以忍受,营地每个人都驻足旁观。
奥古斯特在后面一阵猛打,萝西才向前快快走了几步。等奥古斯特跟上它,便又是一阵打,这回痛得它扬起鼻子低吼,向旁边奔跑。奥古斯特骂不绝口,跑到大象身边,举起象钩,将钩子的尖端砸向它的肩。萝西悲嗥起来,一寸也不肯移步。尽管它离我们这么远,我们仍能看出它在发抖。
玛莲娜咽下呜咽,我不假思索,握住她的手。等我察觉自己做了什么,她已经握痛了我。
萝西又受了几回皮肉之苦,瞥见列车前段的大象车厢,便举鼻呼啸,如急雷般飞奔。奥古斯特的身影消失在萝西激起的尘烟中,吓了一跳的杂工们连忙让路给萝西。它爬上车厢,显然松了一口气。
烟尘消退,奥古斯特的身影又出现了,嘴里嚷嚷着,挥舞手臂。钻石乔和奥提兹小跑到大象车厢,慢慢地、戒慎地动手关门。
前往芝加哥的头几个钟头车程,金科都在拿小块牛肉干教昆妮用后腿站立行走。昆妮的腹泻显然康复了。
“起来!起来,昆妮站起来!好样的,太棒了!”
我躺在铺盖上,蜷着身子面向墙壁,浑身上下每一寸筋肉都和心绪一样苦不堪言,这必定是个教训。历历往事在我脑海盘旋,仿佛线球似的缠混成一团。我父母亲在世时送我去念康奈尔大学。我父母过世后尸身下方的绿、白地面。玛莲娜和我在兽篷跳华尔兹。玛莲娜今天早上在窗边把泪水往肚里吞。萝西什么都想碰碰、试试的长鼻。三公尺高的萝西不动如山,在奥古斯特的殴打下哀号。奥古斯特在行驶的列车顶上跳踢踏舞。奥古斯特仿佛跟象钩合而为一,气得疯魔起来。芭芭拉在舞台上摆荡两只木瓜奶。芭芭拉和奈儿对我施展专业的魅功。
昨夜的事像大铁锤一般重重打击我。我将眼皮闭得死紧,努力净空脑袋,但脑袋就是空不了。回忆愈是痛苦,愈是挥之不去。
昆妮兴奋的尖嚷终于停歇。几秒后,金科床铺的弹簧吱吱响了几声,又归于沉寂。感觉得出来,他在打量我。我翻身面对他。
他坐在床缘,光着脚丫,交叉双腿,红发凌乱。昆妮爬上他的大腿,后腿宛若青蛙一般在身后摊平。
“你到底怎么搞的?”金科说。
阳光从他身后的木条缝隙射进来,一闪一闪有如刀锋。我遮住眼睛,摆出苦瓜脸。
“我是真心想知道。你打哪儿来的?”
“从石头蹦出来的。”我翻回去面对墙壁,把枕头盖在头上。
“你在气恼什么,昨晚的事吗?”
光是听他提起昨晚,胆汁都涌到喉咙了。
“你觉得丢脸还是怎么啦?”
“哎,看在老天分上,能不能饶了我?”我没好气。
他沉默不语。几秒后,我又翻身面对他。他仍旧盯着我,抚弄昆妮的耳朵。小狗舔着他另一只手,摇着短尾巴。
“我无意对你失礼,只是我这辈子没干过那种事。”我说。
“嗯,是喔——其实,一眼就看得出来了。”
我双手抓着发疼的脑袋。我愿意付出一切来换四公升水梳洗——
他继续说:“听着,那没什么大不了的。下次你就知道喝酒要有节制,至于另一桩事嘛——唔,之前你撞见我,我总得将你一军嘛。照我看来,咱们这样就算扯平了。其实,我甚至欠你一次人情哪。昆妮吃了蜂蜜就不泻肚子了,那蜂蜜简直跟塞子一样。喂,你识字啊?”
我眨了眨眼。“啊?”
“我是说,也许你想看看书,省得老是躺在那里生闷气?”
“我还是继续躺在这里生闷气好了。”我紧紧合目,用手遮住眼皮。我的脑子太大,头盖骨太小,双眼发疼,搞不好会呕吐,而且蛋蛋发痒。
“随你。”他说。
“也许下一次吧。”我说。
“当然,随便啦。”
静默。
“金科啊!”
“嗯?”
“谢谢你借我书。”
“不客气。”
更长的静默。
“雅各啊!”
“嗯?”
“你可以叫我华特。”
我的眼睛在手下面瞪大。
他的床吱吱作响。他换了姿势。我手指张开一条缝偷看。他将枕头对折,躺在上面,从木箱取了一本书出来。昆妮在他脚边安顿下来,望着我,担忧地挑动眉头。
薄暮时分,火车抵达芝加哥。尽管脑袋胀痛,筋骨酸疼,我仍站在车厢敞开的大门前,伸长脖子好好看个清楚。毕竟,芝加哥是情人节大屠杀指1929年的黑帮火拼事件。的发生地,也是爵士乐、黑帮、地下夜总会之都。
远方有不少高耸的楼房。正当我努力估量哪一栋是传闻中的阿勒顿酒店,火车行经屠宰场汇集的地区。这个地带绵延数公里,列车速度减缓成爬行。这些建筑平板而丑陋,畜栏里挤满动物,牛儿惊恐地哞哞叫,脏兮兮的猪猛力吸气,屁股都抵着围栏了。但这不算什么,建筑物里传出的吵嚷和气味才骇人。不出几分钟,血腥味和刺耳尖叫便让我飞逃回羊舍房间,将鼻子埋进发霉的鞍褥,只求能不闻到那死亡的气味。
我的胃够脆弱了,即使我们的营地离屠宰场很远,我仍在车厢内窝到营地完全搭建好。之后,我想和动物相伴,便进入兽篷,沿着篷壁巡视。
看着鬣狗、骆驼一干动物,甚至看着北极熊坐在地上,背抵着笼壁,用十公分长的牙齿啃十公分长的脚掌都令我爱怜不已。很难说得清我内心陡然滋生的柔情。这股情感忽然充盈我心,汹涌如洪水,坚实如方柱,细密如流水。
我父亲收不到诊疗费许久之后,仍然觉得有责任继续诊治动物。尽管不收钱无异自断生路,他就是无法眼睁睁任马儿闹疝气,也受不了看着胎位不正的牛生产。照奥古斯特、艾蓝大叔的生意手段,我是团里惟一能替动物尽心力的人。倘若换成是我父亲,或者说,倘若我父亲在这里,他必然会要求我照顾它们,一定的,对这一点,我有十成的把握。无论昨晚如何,我不能抛下动物不管。我是它们的牧者,是它们的保护人。看顾动物不仅仅是职责所在。对父亲来说,这份工作就是与动物的盟约。
有一只黑猩猩需要抱抱,所以我让他挂在我后腰,就这么巡视兽篷。我走到一大块空地,意识到那是大象的位置。奥古斯特一定是没法子让萝西离开车厢。倘若我对他有一丝丝好感,我会去看看我能不能帮上忙。但我没那个心。
“喂,医生。奥提兹觉得长颈鹿受了风寒,你要去看看吗?”彼特说。
“当然。”我说。
“来吧,波波。”彼特说,手伸向黑猩猩。
黑猩猩毛茸茸的胳膊和双腿紧抱着我。
“好啦,我还会再来的。”我试图把它的手臂掰开。
波波赖着不动。
“好啰。”我说。
它无动于衷。
“好吧,再抱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