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楔子
楔子
楔子
公元2093年，人类发现新粒子灵子。产生于生物电磁场和神经传导过程中的灵子，使得人们对世界由物质构成的传统观念彻底颠覆，精神世界逐渐向人类拉开她神秘的面纱。
公元2179年，第一台灵子发动机制成，以灵子为新能源的机械化时代从此开启，小型星际探测器打破质量限制，实现虫洞穿梭，人类得以探索更遥远的太空。
公元2362年，灵质转化器发明成功；一百年后，百万吨级巨型星际战舰瞬时灵子化试验成功，**灵子化后重组错配率下降到可接受范围。至此，人类成为真正的太空种族，星际移民不再是幻想……
若干年后，人类文明发祥地，某个遥远星系的蔚蓝行星已成为传说，众多的人造行星成为人类赖以生存的空间。而来源于智慧生命思维活动的灵子，则成为一切机械的源动力，维持着种族的延续和进化。
然而，漫长的星际旅途，并未给人类带来新的世界。当人造行星越来越模式化，人类的想象力也越来越贫乏，探索新宇宙，寻找足以孕育大量灵子的智慧行星，成为愈发迫切的需求。于是，人类开始像远古传说中的神灵一样，在浩淼的宇宙中飘荡，给予低级生命智慧，促进进化，进而收集灵子资源。
某些探索部队，甚至几百年如一日，在外太空漂泊，以定期的灵质转换来克服衰老与死亡，其目的只为找到灵子丰富的文明发祥之星。只是，他们没有预料到，刚刚进入太空种族的人类，需要面对的是抢夺灵子资源万亿年的外星智慧生命，争斗，已然在遥远的星系爆发……
“蓝鹰，蓝鹰，这里是云雀，宙域a2b902c124处发现未知高灵子聚集体，请求支援！”
通讯设备里传来友军的呼叫，少年双眼锁定凭空浮现在眼前的灵子界面，眉头不由自主绞在一起。未知高灵子聚集体，对方是智慧生命的制造物可能性很高。因为灵子来源于智慧生命的思维活动，在荒无人烟的宇宙，是不可能无故聚集的。能够使用灵子能量，并进入太空的生命，其实力无疑比人类只高不低，而且根据友军发来的数据，该目标的灵子值相当惊人，恐怕不是一两个个体那么简单。
“灵子流解析完毕，现在输出……”又一条信息从友军传递过来。
少年依靠意识进行判定，不需要任何动作或语言，界面上的确认按钮自动变色，旋即，一则熟悉的求救信号传来：“我是新人类联盟紫珊瑚号灵子搜寻队，因能源短缺搁浅，如收到此信号，请搜救……”
信号不断重复着，耳边，队友的声音传来：“怎么办，要去看看吗？”
“队长怎么说？”少年回了一条讯息。
“说是在等上级指示。”那边回应，“让咱们原地待机。”
“待机啊，那就等着呗，安全第一啊。”少年伸了个懒腰，看了眼仪表盘，已经连续一百七十二个小时操作了，就算是天生的太空种人类，也不能这么连轴转吧？
“嘿，988，你说，上头会让咱们去，还是不去？”那边又发来一条讯息。
“紫珊瑚，好像是第一批灵子搜寻队的编号吧，这都失踪了七百二十九年了，你觉得凭当时的技术，有人能等这么久的救援么？”少年回答。
“七百多年？这么夸张？话说，你怎么知道的，我怎么不记得历史课上讲过？”
“知道的多不一定是好事……”少年稍稍停顿，又说，“估计咱们是一定得去看看的，上头不会放过这个抢头功的机会……”
“嗯？不是有云雀在那边了吗，我们还要去？这坐标隔了两个太阳系了，灵子化穿梭很辛苦的好不好。”那边抱怨道，“唉，难得一次巡游期快满了，我还盼着那一个月的休假呢。”
“谁叫云雀的头儿是咱们老大的晋级对手呢，发现失踪的第一批探险队这样的功劳，他们是不会让的。趁机休息下吧，等会儿有得忙了，无论是友军，还是幽灵船……”少年已经开始调试设备了。
以速度见长的巡游机型并没有太多的攻击性武器，将唯二的两把武器一门近距离小型灵子炮和一把灵子光剑配备到激活档位，少年闭上眼睛，面前的操作界面自动变换为武器充能系统——以机师的思维活动产生的灵子为运行和战斗能源的自给自足，是灵子能战机得以在漫漫宇宙游荡的能源基础。
“基本档充能完毕，武器能源填充度百分之三十，护甲能源填充度百分之五十，是否继续充能？”智能化的系统声音在操作舱里回荡。
少年睁开眼，说道：“不必了……”如果这些武器和防御被击溃，与其勉强战斗，还不如用剩下的余力逃跑。最大限度保留有生力量是巡游探测队的生存准则，他们毕竟是找资源的搜查兵，并不是战士。
就在这时候，新的命令弹了出来，特殊的队长命令界面，表示这是一则按照正规命令下发程序发出的命令，而非闲聊：“即刻前往宙域a2b902c124，第一时间回收紫珊瑚。”
同时，来自队友的讯息也传了过来：“伙计，你猜得真准啊，果然还是得去……”
“全副武装吧，能不能全身而退，还是未知数呢。”少年回复道。
“全副武装？难道我们要和友军开打么？咳咳，上头的矛盾，不能带到外太空来吧？”那边显得难以置信。
“恐怕没这么简单，因为据我所知，紫珊瑚的灵子技术，是无法让求救信号持续七百年的，自己保重……”少年发送完最后的讯息，便开启了灵子化穿梭引擎，系统的声音传来：“确认灵子穿梭，穿梭倒数：十，九，八，七……五，四，三，二，一……开始穿梭！”
随着最后的话音结束，少年以及他所在的战机整个像光一样消失了，紧接着，一道漆黑的，没有任何光线的扭曲如利箭一般划过空间，就此消失的无影无踪。
大约数秒过后，对应的空间扭曲发生在宙域a2b902c124，空间如网格一般被光线照亮，仿佛一个半透明的通道，紧接着，一架老鹰一般的探测机型从光芒中出现。
“穿梭完毕，灵质转换率99。99，物质化成功！”系统说道。
对于这个只能精确到四个九的转换率，少年有些无力，因为这意味着，每次穿梭，便会丢失万分之一的灵子。事实上，看似完美的灵质转换每个人只能承受一千次，超过这个次数，构成自身的灵子就会丢失十分之一，届时将对身体造成肉眼可见的影响。因此，有调查称，消失在外太空的很多巡游者，最终都是因为旅行距离过远，灵子损失超过了系统许可而无法再进行灵子穿梭，所以没办法返回，就此迷失在了宇宙之中。
那几乎是大部分巡游者的结局。
然而，现在无疑不是伤春悲秋的时候，因为原本应该与他一同来到此地的四个蓝鹰队员，以及云雀的六个队员，居然一个也没见到。
“5270，扫描灵子富集体。”少年对系统命令道。
界面开始自动扫描，除了一个巨大的灵子发射源，并没有任何友军的迹象。少年暗觉不妙，就在这时候，灵子通讯器有消息传来：“988，你还磨蹭什么，快过来，我们都在等你了。”
注意到和巨大灵子发射源重叠的信号源，少年很清楚，发出讯息的，并不是他的队友！
他立即对系统下令道：“防御系统最高输出，武器系统充能，二次灵子穿梭准备！”遭遇未知的敌人，现在最好的办法，就是跑路！
“两次灵子穿梭，重组率会下降百分之十，确认继续？”系统质疑的声音传来。
“确认继续！”
“命令接受，穿梭引擎冷却中，二次灵子穿梭将在三百六十秒后开始倒计时……”
三百六十秒啊，少年将灵子炮扛到了机甲的肩膀上，同时拔出了灵子光剑，握在右手，然后转身，机体背后的双翼张开，两排灵子引擎开始点火。
“988，你还没到？队长都等不及了。”又一则讯息传来。
明明人都没了，却还有讯息通信，少年感到一股寒意袭来，额头上冒出汗珠。
难道，还有可能活着吗，他的战友？理智告诉他那是不可能的，但是情感上，他却希望他不是最后的活人。
他咬咬牙，只回复了一个字：“跑！”
对方发送过来一个孤零零的问号，少年的机甲后方已经**出淡绿色的灵子流，机甲开始加速，向着远离那团灵子密集体的方向离开。
偏在这时候，灵子雷达上，一团光斑突然出现，是新的灵子密集体！
这个密集体远比之前那个小，个头大概和一个人类差不多，但是灵子密度却很高。少年打开了光学界面，通过眼睛观察外界，雷达区域根本什么都没有！
“开启对星灵族模式！”少年紧急下令。看不见的敌人！这样诡异的情况，让少年意识到他遭遇了什么样的对手——星灵族，是和人类一样寻求灵子资源的外星智慧种族，但是和人类不同，它们是纯粹的灵子体，并没有物质化的****。因此，一旦和人类接触，它们能轻易吞噬人类的意识，夺取记忆，那是仿佛幽灵一般的存在！
话音刚落，系统界面的颜色发生了变化，界面也完全由平面环绕式变成了一片虚无，此刻的操作仓给人身临其境的感觉，仿佛驾驶员整个身体都在宇宙之中。
“对星灵族模式开启，疑惑，无法从你的判断中得到逻辑性。”系统发出质疑的声音。
“我推测其他人已经被这家伙吃掉了，5270，如果你不想成为他们的一员，现在开始，什么都要听我的！”少年严肃地说。
“疑惑，阁下的命令超出职权，无法服从，另外，本机不具备完全歼灭星灵族的能力，建议撤退！”系统一板一眼说道。
“如果它愿意放我走，我不介意放它一马……”少年说着，已然启动了对星灵族模式。灵子护盾全力输出，浮现在机甲外层，防止对方侵入机甲内部，直接吞噬驾驶员和系统的意识。旋即，少年操纵机器开始快速飞行，目的只是为了与那星灵族拉开距离，直到灵子穿梭冷却。
然而，不出所料，对方并不打算放他走，几乎在他准备开溜的瞬间，那光斑便瞬间消失，紧接着，一股能量直直冲撞上了机甲外层护盾。
激烈的震荡爆散开来，少年眼眸中杀意一闪即过，手上的操作杆开始飞速变幻，机甲上灵子光剑光芒忽明忽暗，在暗色的宇宙中灵活游走，很快便逼退了缠上他的那个看不见的星灵族。而随着距离拉开，另一只手上的灵子炮已经把炮弹打了出去，一连串的爆炸炸响在不远处，那是炮弹准确命中目标后的表现。
少年很清楚真正的星灵族不会如此轻易就被消灭，否则也不会被称为星际亡灵了——亡灵，从某种角度来说，就是不死的！
他一边加速飞行，一边炮火连发，在灵子雷达的扫描下，保证敌人无法接近他。没想到还没跑多远，又有七八个高密度灵子团出现在雷达范围。
“警告，我们被包围了！”系统毫无紧张感的语调说道。
“5270，我真的觉得，有必要给你加上情感系统……”少年一边抱怨，一边挥舞着武器，问道，“现在开始完全充能，还要多久？”
“否定，在没有高级命令的前提下，本机以保护驾驶员生命安全为第一优先，阁下的行为被判定为威胁生命。”5270提醒道。
“就算不这么做，咱们的对星灵护盾又能坚持多久？迟早会被吃掉吧？而且，在蓝鹰和云雀呆了这么久，我也和他们有感情了不是？”少年轻笑。
“按照目前的灵子输出，护盾维持时间为一百七十二秒……后半句为无效理由！”
“使用灵子爆发的话，至少能为灵子穿梭争取时间。”少年一边调整系统参数，一边说道。
“按照阁下以往的灵子爆发数据，本次使用灵子爆发的临界时间为三百七十秒，超出范围会造成人类寿命衰减。”系统回答。
“你又不是人。”少年嘀咕道，“快点充能，再磨蹭，咱们也没机会讨论寿命了！”
“同意，合理判断，快速充能启动，完成度百分之60，70，80，90……”
“还不够！”少年说。
“百分之100，110……180，190……200，210……”
“还不够！”少年又一次逼退一拨进攻，一座巨型空间巡游舰出现在可见视野内。
“紫珊瑚……”少年皱眉，没想到，这条幽灵船居然真的存在！更要命的是，更强烈的灵子反应从那船上传来。
“警告，紫珊瑚号代码确认，无生物反应，高灵子能反应！”系统的声音依旧毫无激情。
“听你说话真没有紧张感啊……没想到，那条船里，已经一个活人都没有了，没准，星灵族，就是以前的船员所化呢。”少年苦笑。
“警告，充能达到百分之三百，已经超过了最近一次充能上限！”系统打断他的废话。
“还不够。”少年死死盯着那条船，还有后面尾随而来的那一群“幽灵”，要逃出生天，真不是容易的事。
战机飞速向紫珊瑚号逼近，系统5270提醒道：“理解不能，阁下，请求解释，您这种飞蛾扑火的行为理由，否则，我将开启生存本能模式，尽最大可能保护驾驶员的生命！”
“5270，咱们合作多久了？”少年问道。
“76587小时37分12秒。”
“十年了啊，你还不了解我么？”少年哼了一声，脚下陡然加速，整个机体如同一颗彗星一般，笔直冲进了紫珊瑚号。
“生存本能模式启动还剩5秒，4，3……”5270大声警告。
少年紧盯着充能系统，能量已超出最高值达到了百分之六百，充能系统的能源来自于他本人的意识，虽然其中有增幅转换过程，但是过量的能量输出已经让他感到疲惫，不过现在为了逃出生天，不得不拼一把。
“灵子穿梭还没冷吗？”少年不耐烦地问。
“灵子穿梭冷却结束剩余两秒，1。8秒，1。7，1。6……”5270开始道数。
少年冷冷一笑：“发动灵子爆发……”
于是，以他所在的战机为中心，一个灵子漩涡形成，四周的灵子能都向中心收缩，在雷达上形成诡异的黑色旋涡，却又突然爆炸开来。原本围向他的星灵族们似乎察觉到了这种毁灭性的力量，纷纷走避。
就在这时，少年看到之前追赶他的星灵族突然冲向他，难得的，那家伙手里居然还握着类似灵子炮一样的东西，似乎打算在他完成穿梭前击落他。只是，看那灵子炮的形状，还有对方端炮的动作，果然，是过去的队友被转化了吗？片刻之前还在交谈，共同漂泊十年的队友，转眼成了敌人，而它们马上就要消失在自己手里，少年仿佛看到了每一个太空巡游者的结局。
灵子爆发，是用类似自爆的方式，将机甲上的护盾和武器系统中所有的灵子能瞬间释放出来的强大攻击。由于灵子间的相互影响，灵子爆发如果发生在灵子密集区，还可能引爆附近的其它灵子。无疑，在星灵族群里引爆灵子，会产生相当大的能量。
雷达上的能量爆发已经让整个仪表都呈现出超载的形式，少年只觉得他的整个大脑都被那样空茫的白色所充满，如果没有生存本能模块，他现在恐怕也和那些星灵族一一样回归宇宙的灵子流了。
“算是为你们报仇了吧。”少年暗自叹道，过度灵子输出产生的疲倦感席卷而来，直到5270的声音响在耳畔：“灵子穿梭倒数结束，灵子化开始！”
终于可以回去了吧……
“啾”一声，他的意识，出现了空白。
1 少女和流星
1 少女和流星
满天星斗下，苏珊靠在村庄口高高的稻草垛上，用手掌对准天空，等待着预报中的流星雨到来。
“苏珊，你在做什么？”透明的灵素界面浮现在她面前，发信者是一个叫做李维雅的女孩。
“我在摄像啊。”苏珊回答，语言自动转换为文字，输入到灵素界面上。
“摄像？那种一成不变的天空有什么好看的？灵网上不是有全天星图吗？”李维雅发给她一个无语的表情。
“你说的是光学星象，我拍的是灵子成像啊，没准能捕捉到外星智慧生命呢！”苏珊说。
“别做梦了，外星人都是扯淡！”李维雅嗤之以鼻，“而且，那种人造星空，你以为能看到什么？就算有智慧生命，也早就被灵子屏障给过滤掉了吧。”
“什么时候，可以到那层壁垒外面看看就好了……”苏珊凝视着自己的手掌，她可以看到指缝间淡绿色的灵子流，即便是她也无法理解，为什么人类要铸造那样的壁垒，并且禁止一切空间探索，甚至连肉眼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