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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个丫鬟都慎重的点点头,我继续说道:“情分不一定非要表示出来,我们心里有,大家心照不宣,不是更长久?”
久不出声的夏儿开了口,“娘娘,您还是少说话,您的身子,不定何时又会突然不适。”
我微嗔了她,说道:“好吧!大家都不必担忧了,御医和鬼医不都说我‘□安康’吗?那就是没事了。”我安慰她们。
“娘娘的身体的确无碍,可是,娘娘的病症是从何而来?为何没有病因却连连干呕,接连昏迷?”子谦一开口,就破坏了我刚安抚过的情绪。
我避而不答,反问道:“上次本宫的病是怎么回事,季总管忘了吗?”
他意料之中的低头,:“奴才该死。”
我却笑了,“你不该死,但你却错了。上次的鹿肉怕是没一点问题。”我直直看着他。
他犹豫了一会儿,而后坦然,“是,上次是奴才在娘娘卧床之后才下了药,娘娘食用的鹿肉是没有问题的。”
我缓缓的说:“所以你没错。你本已给我诊了脉,觉得并无异常,而我接连几天都恹恹的,所以你干脆趁这个机会替我推了李妃的事。你只是用了微量的药让本宫多睡了两天而已,却骗过了太医,骗过了皇后,骗过了玫妃。让皇后以为是玫妃做的,玫妃以为是皇后做的,好把我从中拉出来。”
他释然,“娘娘说的是。”
“莫非娘娘从那两天开始到现在的不适,都是因为一个原因?不是因为总管?”夏儿把我重新扶正,问道。
我点点头,“应该是。我从初三开始就不太对,却不是因为食用鹿肉的原因。”
“那是?”香儿小心翼翼的问道。
我有些好笑,“不知道。”
“怎么?”一屋子的人都因为我的一句“不知道”而重新不安起来,子谦镇定一下,“应该只有娘娘自己才能明白了。”
“恩,”我接下去,“既然御医说我身体没问题,说明我不是得病。鬼医也这么说,那也不是中毒。所以,这病不是谁害的,而是出在我自己身上。”
“若说是心病,必会导致胸闷等症状。可我觉得,也不是那么回事,只是不舒服,不停的上反。”
我停了下来,琢磨着接下去的可能。
他们等着我说下去,可是下面的事情我也不知道,又不愿打碎好不容易得来的平静,只能继续沉默。
夏儿却仿佛突然想起什么,“娘娘,您看小王爷身上那个长命锁,跟左相大人后送给长公主的那个竟然是一样的!”
丹儿不解的看着怀里的冀儿,疑惑着平日里谨慎的夏儿怎么会扯到这件事上。
我先是有些愣,还是顺着她的话看去,然后笑了,“这有什么,那都是薛妃做的,可不就一样!”
“薛妃”二字一出口,我立刻就觉得不对,又是天翻地覆的吐,把我才吃进的东西几乎原样的吐了出来。
春桃立刻就奔了过来,和香儿两个人赶紧收拾床。思语眼睛紧眯起来,和丹儿两个抱着孩子站远了一点,孩子没有哭闹,珊儿的小手抓着思语的衣服,还叫了一声“娘”。
我无暇应答,只不停的控制。夏儿一面抚着我的背,一面和子谦通了眼色。子谦点了下头,“娘娘,您别急,奴才马上去查薛妃娘娘的近况。”
我艰难的点了下头,他快步走出。然后整个人虚脱在夏儿怀里。
我所能依靠的,只有我自己。
我能依偎的,却是日夜照顾我的宫女太监,而不是那个和我同样受着折磨的人。
第 22 章
到了夜里,我仍是浑浑噩噩,却没有睡意。
就像半年前的那天一样,我等到深夜,只为等她一个平安的消息。
那一次,挨过汝兰的死讯,我等到她已平安离去;
这一次,不知道,我等来的会是怎样的噩耗。总之,她一定是出事了。
“娘娘,您先睡着,等总管回来了,奴婢马上就叫您,好不好?”夏儿柔声细语的哄道,此时她正和春桃两个陪着我。
我摇了摇头,“别勉强了。”
她还要再说什么,我先开了口:“若是你能劝动我,那么那一次我也不会坐到半夜了。”
她有那么一刹那的失神,瞬即轻点了头。
春桃有点紧张,却也强忍着。我暗叹了口气,“春桃,去把灯都吹了。太亮了。”
“是。”声音还有点颤抖,只留下床边两盏,其余的全部熄灭了。
待她走回来,已经恢复了平静,我看着她,笑点点头。
“不必紧张,情况再坏,也不过是把咱们也偷出宫去。”我安慰道。
夏儿柔柔的看着我,“娘娘该有舍不得的人了。”
我认真的想了想,“算不上。”
“噢?”这回是春桃。
“要走就要走得干净。”我加上一句。
夏儿也叹了口气,“看来皇上还得加把劲了。
我有些低沉,不再言语。
黑夜,真是有如死一般寂静。
夜凉如水,低低的有风吹来。
大约快到黎明了,因为我感到已经快被黑暗吞噬了,黎明前的黑暗才是真正难熬的地狱。
“娘娘,”夏儿突然神色又凝重起来,“有脚步声。”
我点头,因为我也感受到了。“让他进来。”
春桃转身下了床,往屋外走去。
然后,两个人一起进来。
借着床前昏暗的烛光,我大略的打量了子谦的神色,有种我说不出的不祥之感。
“娘娘,奴才今天安排的时候得信儿,是半个多月前的事了。江南瘟疫,死者无以计数。夜雨此次正为此事进京。而负责江西一带的赈灾事宜的正是去年才外放的阮大人。”他低低的说道。
我心里大惊,淡淡的问道:“现在怎么样了?”
他表情有些僵硬,既而说道:“阮大人亲自研究此次瘟疫的来源与诊治方法,却不幸被感染,半月前已经过世了。”
我有些茫然,全然不知所措,“她呢?”
“她本欲殉情,喝了蓖麻酥泡的茶,却被夜雨救下,没有死。”
我有些呆,“也没有活?”
子谦倒是有些惊讶,“娘娘如何得知?”
我瞬即释然,“她若没事,我也不会无端的躺在这儿了。”想想又问道,“她人呢?现在在哪?被夜雨带回来了么?”
他点点头:“是,奴才已经把她接过来了,现在已经安置好了,只等夜雨能有办法让她醒过来。”
“现在该明白我这病的病根了,竟然是牵挂!”我故意自嘲的说道,终于安了她们的心。
果然,我没事了,她们的笑容立刻由一分真变成了由衷的开心。
我也笑了起来,告诉她们馥儿的事不需要我们操心了。
然而,当我真正躺好,屏退了所有人之后,我感到有什么东西在捶着我的心,我开始心慌。
如若当初我没有撞见那个风筝,如若当初我没有挑明,如果我没有给她暗示让她诈死,如果我没有把他们放到江南,也许阮子浩就不会死,那她,她也不会半死不活的煎熬。
我到底做了什么?
做了什么?
做了什么?
“后悔了?”耳边突然想起本该是天籁的声音,此刻听来却让我感到更加心痛。
“皇上替她来报复臣妾么?”我已经有些哽咽。
他突然一顿,而后恨恨的说了一句,“别闹别扭,你知道我的心。”
我更加茫然,“我当然知道你的心,可我却不知道我的心。”
他钻进被子紧拥着我,我靠在他怀里,又是哭泣。
我的眼泪,似乎全部流在他的怀里,也全部留在他的怀里。
我的手环上他的腰,“我做错了,是么?”
他拍拍我的背,“没有,只是你算不过天。瘟疫是你能控制的吗?”
我吸了吸鼻子,“她会回来吗?不,她能醒来吗?”
他叹了口气,“别担心了,她已经醒了。”
我大惊,“什么时候?”
“就在你的总管跟你汇报之前,我接到密报,说鬼医夜雨把她治好了。”
密报?子谦是他的消息负责人,而还有人能越过子谦直接上报!
我开始恐惧帝王之心,瞬间打了个激灵。
“冷?”他又抱紧了些,“好些么?”
我只因这一句话而释然,如果他没有帝王之心,帝王之术,怎么去做一个真正的帝王?更何况,他的帝王心,又与我何干?
“你想把她怎么样?”我小声嘀咕着。
他吻了吻我的额头,“不知道,等见过她了再说。”
我无语,“好,这次我一定听你的。”
他笑了起来,“你就这么相信我?”
我只是抱着他不说话,我除了他,可相信的人很多,但是,心里那一分激动和希冀却真是全给了他。
我的不语,换来了一阵热吻。
良久,他转身起来,“然儿,以后心里不舒服的时候,或是生病的时候,一定要记得,我们一直在一起,无论发生什么,我求你能一直像现在这样相信我。”
我拉拉他的袖子,“如果你多关心我一点的话。”
他没说话,我们相视而笑。
屋里安静下来,灯已燃尽。我看向窗外,终是黎明到了。
又过了几天,我已经大好了。我知道,相应的,她也该痊愈了。
究竟该怎样处理这件事?
她的记忆里,是否只剩下一片空白?
“娘娘,您别想这件事了。”子谦走到软榻旁,给我盖上一条毯子。“天还冷呢,您仔细身子,考虑春天里的事干什么。”
我回过神,靠在榻上,让他坐在脚凳上。
“皇上早晚防着你。”我突然想起这件事来,缓缓的说。
他苦笑了一下,“皇上他无时无刻不在防着我。”
我也是苦笑,“就为这个,你选择了我。”
他更是苦笑,“非也。娘娘较之皇上,多了一分理解与淡然,少了一分猜忌和狠毒。”
我想了想,连自己孩子的娘都能算计,的确够狠毒。“看来你是如履薄冰。”
“现在好些,还要多谢娘娘为奴才安排的后路。”
我柔和下来,“否极泰来。眼下何贵儿是炙手可热,可以后必随皇上而去。你在皇上心中虽不如他,可是以后对冀儿来说,你才是心腹之人,而何贵儿,却成了新皇的忌讳。”
他沉思一会儿,“看来皇上还是选择了我。”
我示意他继续说,他顿了顿。
“奴才与何贵儿六岁时一同入宫,当小太监的时候就被选中伺候当时的太子。可咱们都是最低等的人,连太子的面都见不到,只不过在杂役房被人支使罢了。两个月后,当时的承乾殿总管段瑞,挑中了我们两个进行秘密训练。也就是从那时开始,我们开始暗中陪伴太子殿下。后来到了先皇暴毙,太子登基,东宫总管黄顺喜,也就是内务大臣孙一冬的心腹,设计害死了段师父,升任为承乾殿总管。太子登基却处处受制,所以几年后,我们两个就与皇上一起谋划把他弄死了。”
我有些惊讶,他与灵修的渊源还真不浅。
“可是皇上只需要一个总管,后来他选中了何贵儿。而我就接起了段师父留下的庞大的情报网,继续隐藏身份。娘娘进宫前,皇后娘娘找到奴才,奴才为升官就答应替皇后卖命。”他看了看我,我笑了笑。
“若是她知道你的真实身份,恐怕要活活被自己吓死!”
他也笑了笑,我继续说道:“那左家呢?左家是怎么看上你的?什么时候?你怎么会有空在左府盯着我?左相与皇上到底是什么关系?”
我问题越来越多,语调却越来越缓。
第 23 章
说完,我拈起茶杯,缓缓的递到他手上。
他错愕片刻,随即自嘲的笑笑,“对娘娘,还真是什么也瞒不住。”
我了然的看着他,“你现在知道还不算太晚。”
“娘娘该休息一会儿了,奴才扶您到床上去吧!”他突然转了话题。
我略一想,“好吧!”就着他躺到床上,的确有些累了。
“你忙去吧,让丫头们过来就行了。”我对着他说道。
“是,奴才告退。”子谦说完低头出了房。
真想永远懒懒的缩在翊书宫,可惜这件事太蹊跷了,卫氏,玫妃,陈妃,或说是整个后宫,都对我这一病充满了兴趣。这些人,就算告诉她们真相,她们也没有那份单纯去相信。
正月的最后一天,卫氏打发杏儿来请我,说是几个姐妹小聚一下。
是了,上回她特意说了以后有聚会带上我。这次,恐怕不是带上我这么简单。
我带着子谦、春桃到了清月宫,才发现,我来的有些晚。
“皇后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一见卫氏,我赶忙行了个大礼。
她笑着拉我起来,然后问了句,“可都好了?”
我眼中带泪的答道:“谢娘娘挂怀,臣妾这不争气的身子总算是勉强恢复了。”
一旁来了多时的玫妃赶紧说道:“贵妃可别这么说。贵妃生产的时候太医可说你身子骨挺好的,这次不过是着了人的道儿,以后小心着点,就不会有事了。犯不上为这事就堵心。”
我一愣,着了谁的道儿?按照卫氏的说法,不就是着了你的道儿?
我还没说话,就听卫氏开口,“也是,宫里这事儿多了。你呀,自己长个心眼,别说自己了,就为你的孩子,你也得时常注意一些。不过你放心,本宫若是暗中查到是谁做的,就一定为你主持公道。”本就没松开的手就着在我手上拍了拍。
我一眼看见两人眼里都是复杂的眼神,心里松了口气。
“陈妃娘娘给皇后娘娘请安!”门口一声高叫传来,这次聚会的人到齐了。
“臣妾给皇后娘娘请安,给贵妃娘娘请安。”陈秀风姗姗来迟,却还是有点傲气。
我自然不能先开口,于是听卫氏说道:“陈妃妹妹最近可真是忙啊,这清月宫不请你可就抽不出时间来了啊!”
陈妃脸有些泛红。我也知道,最近半个多月,灵修对她是宠冠后宫,已经压过了甄妃,这也是卫氏与甄氏近来交好的诱因。
我再一看甄妃,脸上的表情多了分落寞。转而,便恢复正常,只是眼神中多了分嫉恨。
我无奈,跟我比,你幸福多了!
有些冷场,不过陈氏好歹还有点常识,赶紧就给卫氏行了个大礼,说道:“臣妾该死,臣妾知错了。臣妾不该仗着皇上宠爱就目中无人,求皇后娘娘宽恕臣妾这一回吧!”
呵呵,这话是对卫氏说的,可是重点却在甄妃身上。她目中不是无“皇后”,而是无“玫妃”。
这边甄氏已经开始咬嘴唇了。可是,我没有眼色,不知道这时候该做些什么。
最后还是卫氏收了场,“得了,你也是为着皇上,本宫也不能怪你。好吧,咱们今天可是来聚聚的,别搅了气氛。”
无疑是在表明,你们斗吧!我能挑的起来,也能收的住!
我像个傻子,只看着她们,一听说开始了,我才露了笑脸。
一旁甄氏看我笑了,有点不解,旋即轻笑起来;卫氏看了我一眼,也跟着笑起来。
结果我发现,所谓“开始”不是开始吃饭,而是开始听戏。
我有点沮丧,玫妃赶紧冲下人吩咐了什么,然后看见卫氏满意的点头。
清月宫的后面有一处水榭,卫氏吩咐人将戏台摆在那里。
我们走过去,风景却是不错。走到近处,我抬头一看,匾额上题的是“对越”二字,确有中宫的威严。里面摆了四张软榻,像是红木制的。亭外围了好大一群下人,顿时扰了我的兴致。
“杏儿,传话下去,今儿唱些新鲜的来。贵妃的病好了,宫里自然该有点新气象。”卫氏仰在榻上开口说道。
“是,奴婢让她们马上准备。”杏儿一俯身,走了出去。
“这亭子不错嘛,皇后娘娘怎么从来也没让臣妾来过呢?好风景都进了您一个人的眼了!”我坐在榻中间,腿在半空悬着,抬头向卫氏问道。
“贵妃娘娘此言差矣。咱们进出这亭子多少回了,皇后娘娘可没藏着。不过,每次请您,您都不来。”陈妃早已恢复了往日的神态,不似刚才的窘迫。
“哦?那倒是我自己没福了。”我低下头,嘟囔着。
卫氏婉然一笑,“以后常来不就得了?天天窝在角落里,我还怪想你的。”
我心里一哆嗦,脸上表情很僵,然后眼泪就有些不争气了。
卫氏赶紧岔开话题,跟玫妃陈妃她们聊上了最近的新鲜事。我们四个宫里仅剩的正妃聚齐了。
不一会儿,我也躺到榻上听戏了。丫头们送进来一碟杏仁酥,甄氏和卫氏一齐看向我,我突然就明白了刚才甄氏吩咐下人做了什么,不禁脸一红。却惹得两人又是一阵轻笑,我没再管,只看着那个碟子。
卫氏拈了一块,就吩咐宫女端到我跟前来。我也只拿了一块,等宫女给玫妃陈妃送过之后,又端了回来。我也不推却,放在几上慢慢的吃起来。
一群宫妃在一起看戏、聊天,时间慢慢的就过去了。
卫氏刚准备布饭,就看见广仁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