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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最里面，老王八已经带着十几个大妖冲了上去。
他带的全都是信得过的人，其中一半是洞庭湖联盟的成员，另外一半是老交情。打冲锋的是哈爷，他老人家所到之处，漫天的尘土就立刻消失得无影无踪。
不过哈爷有些傻眼了，因为他没看到山头……
“厉害。”
“整座山都没啦！”
“仔细看看，还有活口没？”
“……”
冲在最前面的几个大妖东张西望。
“那边好像还有一个活的……咦，是凌剑啊！这家伙居然没事找事搀和进来。”其中一个大妖有了发现。
众人循声而去，果然看到一块石头上插着把断剑，后面一半断了，只剩下半截剑头，上面隐约能够感觉到一丝生机。
“这里还有一个。”老王八左手结印，右手往前方的地面一抓。
一团如同破棉絮一般的阴影被他凌空抓了起来。
毫无疑问，这就是当初和江宁谈判的那个家伙。
“这里……小心，是赤火老儿。”席爷迅速退开十几米。
“我来。”哈爷立刻冲了上去，他是这类家伙的克星，不过等他靠近一看，他立刻摇了摇头：“赤火老儿已经溜了，那是他的尸蜕。”
“溜了？他跑得倒是挺快。”一位不属于洞庭湖联盟的大妖愤愤不平地说道。
“没办法，人家实力够强。”哈爷叹道。
“凌剑难道就弱了？”老王八已经从石头上拔出了断剑。
凌剑修炼的是元神，凭着人剑合一，总算逃脱了一条性命，不过寄托元神的剑折断了，这家伙受伤不轻。
“他只能说是运气不好，偏偏遇上这样的攻击。”黄六爷说了一句公道话：“在大妖里面，这家伙绝对是一等一的高手。”
老王八不想再听去，连忙打断，随口问道：“应该是六个，还有三个呢？”
“看那些碎片，你们觉得会是哪一个？”席爷又找到了一些线索。
他所说的碎片像是某种晶体，颜色是紫红的。
“我好像有点印象，应该是西南那边的一个家伙的东西，回去问一下就知道了。”黄六爷说道。
“还有两个。”老王八数着。
“可能死了，也可能逃了。”席爷看着四周，他再也感应不到一丝生机。
398图穷匕见，重新排位
三道火线，三颗火球，瞬间蔓延开的火光，随之而起的冲击波，翻滚着朝四面八方荡开的尘土……
同样的景象一遍又一遍地回放着。
除此之外就是一片漆黑，以及隐藏在一片漆黑之中的一群数字。
出了那么大的事，数字们肯定又得开会。
“六个被怀疑是神秘组织成员的大妖里面，已经被证实身份的有四个，一个是凌剑，重伤被俘，一个是福安同，同样重伤被俘，一个是赤火，暂时逃脱，还有一个是万花峰的大妖陆昆，剩下的两个还不得而知，不过已经有两个俘虏了，相信最后这两个的身份很快也会知道。”四号不紧不慢地说着。
现在轮到他看笑话了。
“说吧，你们打算要什么？”一号有气无力地问道。
“我们什么都不要，只要把这件事查个水落石出，这几个大妖既然是那个神秘组织的一员，他们所在的势力说不定也是，这个绝对要查个水落石出，另外南都联明显有和他们勾结的迹象，这个更得查清楚。”四号现在是咬住不松口，谁让他是王八呢？
“元老头，够了，你们已经赢了，还想怎么样？”七号猛地一拍桌子。
“干脆挑明了吧。”一号轻叹一声，他已经不想继续打哑谜下去了，局势对他们越来越不利：“这次确实是我们借用那个神秘组织的名义，想要干掉一个人，这件事不是我安排的，不过我认可了的，这个责任我来扛。”
“你当然敢说这话。”四号哼了一声。
别人扛不住，因为海老头曾经发过话，一号却不在乎。
这样做其实就是在耍无赖。
“说得好，好极了，简直是霸气十足。”二号拍手鼓掌。
“好了，你就用不着演戏了。”一号冷冷地看了这家伙一眼。
“是啊，我们也就别再演戏了。”二号也变得冷漠起来：“鉴于你最近的一连串错误，你明显已经不适合继续坐在那个位置上了，我提议重新排定座次。”
什么叫图穷匕见？
眼前就是最好的诠释。
“这就是你的目的？在场所有的人都是平等的，排名很重要吗？”一号说着漂亮话。
“当然重要，要不然咱们调换一下位置试试，三号和四号也调换一下位置，再把七号扔到后面去，谁都知道这件事就是他搞出来的。”二号等这一天已经很久了。
“怪不得那边早有准备……”一号拍了一下桌子。
“别往我头上扣屎盆子，好像我和那边有勾结似的，你们都是背着我制定计划的，甚至包括你们自己也不是谁都清楚行动方案，恐怕知情者除了你和三号之外，就只有七号、九号、二十一……对了，现在已经没有二十一号了。”二号嘲讽道。
所有人的目光都不由自主地朝着那个空着的位置看了过去。
二十一就是南都联。
现在南都联已经正式分裂了，分成了三部分，一部分仍旧叫南都联，另一部分组建了吴盟，最后还有一部分加入了江南联盟。
看到这一幕，很多人暗自叹息。
南都联的今天，很可能就是大联盟的明天。
“我听说了一件事，当初老莫为了让南都联不至于分裂，曾经提出退位让贤，一号……不知道你怎么看？”二号笑着问道。
逼宫，这才是真正的逼宫，和刚才提议重新排定座次还不一样。
如果一号答应退位，不但失去权柄，还显得软弱可期，如果不答应退位，感觉有点坐视大联盟分裂，似乎连老莫都不如，显得私心太重。
“那就看大家的意思好了，重新排定座次。”一号也不是白给的，他根本不接这个茬，而是宣布重新排定座次。
之所以这样是因为他有绝对的把握能赢。
毕竟他经营大联盟多年，虽然最近这段日子，他确实失分不少，但是多年的威望应该还在，最重要的是他敢保证前十里面除了二号和四号，全都会投他的票。
………………
虚空中多了两个字——1和2。过了片刻，底下多了一横，然后又是一竖，这两笔都在1底下。转眼的工夫1下面就出现了一个正，还多了一横一竖，相反在2下面却只有三笔。
“看来你并没有想象之中的那样得到拥护。”一号冷笑起来。
二号没有回答，此刻的他确实有点忧郁。
就在这时，他的号码下面一下子多了四笔，瞬间就追平了，紧接着大家好像想明白了一样，又是连着几笔。
“你们，你们，好，苏罗、米洪明……”一号猛地一拍桌子，他的肺都快气炸了。
二号同样大怒，也猛地一拍桌子，大声喝骂道：“我就知道你肯定暗中做了手脚，明明是无记名投票，你居然知道谁投了你的票。”
随着这句话出口，其他人再也没有丝毫犹豫，转眼的工夫2底下已经有了三个正字，外加两横一竖。
“大局已定。”二号笑了起来，他终于成为了最后的赢家。
为了今天，他准备了很久。
“十二号，应该是你在暗中帮他搞串联吧？”一号没有搭理二号。
苏罗就是六号，米洪明是八号，本来他以为最靠前的那些数字，除了二号和四号，全都会支持他，没想到现在变成了对半开，所有的单数都站在他这边，另外一边恰好是双数。至于剩下的那些数字大部分被2号拉拢了过去，他倒是没觉得惊讶。
“没错。”十二号也没什么可掩饰的了，此刻已经图穷匕见，到了最后见真章的时刻。
“我不明白，他给了你什么好处？你居然这么帮他。”一号怒不可遏。
“二号只是帮我充当了一下担保人。”十二号干脆摊牌了。
“担保人？”一号瞬间就明白了：“原来你和那幢大楼早有勾结……你们一直在演戏。”
“没错，我们早就在私底下达成了协议，互相以对方作为桥梁，他们可以用最短的时间站稳脚跟，而我……”十二号轻笑了起来，此刻的他看上去很轻松：“我可以借这个机会，甩掉你们这些贪得无厌的家伙。”
“你在开玩笑，二号难道不贪？”一号怒道。
“你用不着挑拨，当初我确实和你们一样贪，因为在那种情况下，谁不贪，谁就是傻瓜，要不然你问问在场的每一个人，他们在寻宝网里面得到了多少好处？”二号根本不在乎，他很清楚在场的人没一个清白的，甚至十二号自己也不清白。
“是啊，这套体制是你确立的，不是吗？”四号当然要替二号说话：“在你的眼里，商人就是养肥了杀来吃肉的，甚至用不着养肥，需要的时候就可以割肉。”
“一号，你我都是念过书的，我记得你上的是岳麓书院，没错吧？而我呢？当年被你排挤的时候我出国散心去了，我先后上过牛津、剑桥和耶鲁。”二号换了一个方式继续打击一号。
这毫无疑问是一记闷棍，打得一号没话说。
“像我们这样的老家伙里面，有几个人看到过外面的世界？我至少还知道重商，当年搞寻宝网，我一开始是投入资源进去的，你们有吗？后来我看到你们都只出不进，我当然没兴趣继续投入了。”二号继续给自己加分。
他说这话，其他人不由得点头，只有十二号心里一片冷漠，没有谁比他更清楚这件事。
在他眼里，二号也不是东西，投入那点资源，其实是想抢占话语权。
只能说这家伙眼光不错。
不过一号更高一筹，看破了二号的意图，直接往烂处玩，这样一来，二号不得不抽手了，只能也一起跟着玩“烂”。
寻宝网先天不足，根本就是这两个家伙私心内斗的结果。
就在这时，十二号听到有人冲着他问：“你和大楼是什么时候勾结到一起的？”
问的这位是一个很靠后的数字。
“还记得x东在网上曝光的那些内幕吗？那些全都是我提供的。”十二号大笑起来。
如果胜负未分，他肯定会保守秘密。
现在胜负已分，说出真相对他只会有利，因为这意味着他不再是失败者，不是因为失败才投靠过去，而是胜利者，一开始就站在胜利的一边。
“先别说这些了，票已经投完了，一号……你是不是应该让位了？”二号连忙阻止其他人歪楼。
399一个没少，少了一人
大联盟分裂。
没有比这更大，更令人震撼的消息了。
事实证明并不是地位越高的人，越有大局观。
一号到了最后都不愿意放弃手中的权力，他情愿让大联盟一分为二，他还是一号，不过是其中一部分的一号。
二号成为了另外一部分的首领，不过他的号码仍旧是二号，其他人也仍旧没变，老王八还是四号，后面也仍旧一样。
这就是那个黑暗空间的规则……很显然，当初构建这个空间的人已经考虑到大联盟有可能会分裂。
外人当然并不知道这一切。
那个黑暗空间有自己的一套规则，就算对盟友都不能提起，所以外面的人只知道大联盟已经分裂。
这也足够了。
“这下子好了，以后用不着再担惊受怕。”最感到高兴的就是吕玉翎。
“你又打算出去乱跑了？”江宁明白这家伙的意思，吕玉翎是出了名的闲不住，以前三天两头往外面跑，一走就是十天半个月。
当初他刚刚进大楼的时候，就感觉大楼对这个女人来说，更像是一个临时落脚的地方，而不是一个家。
去洞灵真天的路上，他一直犹豫不决，最重要的原因也在这里。
兔子大多是恋窝的……
“现在仍旧有危险。”谢小薇在一旁提醒道。
“放心，最近这段日子我不打算走国内的线路……暂时走北欧线算了，那边就算在国外有势力，也不会发展到北欧去。”吕玉翎底气十足，当初就是她对江宁说，这个世界大着呢，总有一片栖身之处。
“好了，先别说这些了，还有一堆收尾工作要做呢！”喵姐有些受不了这帮家伙。
“还有什么事？”江宁对工作两个字比较敏感：“原本来这里是为了谈判，现在已经没必要了，南都联都没了……卧槽，我得找他们的麻烦去，此仇不报非君子。”
江宁突然想起来，他确实有事要做。
大楼这边不可能再找南都联的后账，毕竟现在南都联已经拆散了，分成三部分，其中一部分已经加入了小联盟，另外一部分正在谈加入的事宜。
但是他可以这么做。
他那是私仇，为自己报仇。
这是天经地义的事。
当初老白鹤找牛黑塔报仇，旁边一群大妖全都只能干看着，一个都不能插手。
“行了，知道你心眼不大，肯定要报复回来，莫云深已经放弃南京，他把地盘让给了中华会，他自己带着剩下的几个大妖加入了岱宗，你有没有胆量去山东找他麻烦？”喵姐戏谑地问道。
她等着看好戏。
“没胆量”江宁毫不犹豫地回答。
胆子小就胆子小，没关系的，这不可耻。
山东那是以前的大联盟的核心区域，就算现在也是分裂出来的那个少数派的地盘，人家正巴不得他去呢！
这是自投罗网啊。
“那还有什么事？”他想不明白了。
“你忘了来这里的目的？”喵姐提醒道。
“目的？除了谈判，就是寻找上清派的踪迹，本来我打算一座座庙拜过去的，但是现在庙还在，那些道士都已经疏散了……对了，那些庙大部分恐怕得重新修缮了吧！”江宁暗自庆幸用不着他掏钱。
“喵姐，难道你有线索了？”谢小薇已经明白了喵姐的意思。
“我问你，咱们这边有几个大妖？我指的是山洞里面。”喵姐问道。
“五个。”谢小薇回答，突然她又摇了摇头：“一开始只有两个，后来多了胡为民和郎青，最后巴大婶和来了，那才是五个。”
“对面呢？”喵姐又问。
江宁有点明白喵姐的意思了。
对面有六位大妖，而且都是老王八那个级别的。
“我们有大阵，他们也有大阵，我们唯一占据优势的就是有这么一座人造福地，但是他们有实力上的优势，这样算下来，仍旧是他们那边占优，但是他们却没能打进来，你们有没有想过这是为什么？”喵姐点出了其中的关键。
“你的意思是有人暗中相助，而且实力足以抵消两边的差距？”江宁明白了。
“对啊，李大妈一向都有未卜先知的能力，她早就知道这是一个局，所以设了这么个局中局，不可能不知道两边实力的差距，但是她偏偏没让归二爷过来……”谢小薇喃喃自语起来。
“除非她知道用不着这么做。”江宁把谢小薇没说的话说了出来。
“应该不可能隐身在一旁，被困在里面的这三天，外面时刻都有人盯着，很难想象有谁能够藏三天而不被发现。”喵姐早已经有了进一步的猜测。
“所以最大的可能就是在我们中间。”江宁明白喵姐的意思。
“不可能是那群‘美女’吧？”江宁采用排除法：“也不可能是张海伦她们，更不可能是陈倩和陈宜灵。”
“难道是那个剧组里面的人？”吕玉翎问道。
“这个可能性并不是没有……但是他们不是这里的人，和茅山好像没什么关系。”江宁犹豫不决。
“你忘了还有一种人。”喵姐不像兔子整天在外面忙，她一直待在山洞里面，有的是时间思考和观察。
“旅馆的人。”谢小薇已经明白过来了，她不像兔子总是在外面忙，也比吕玉翎心细。
“我逃回来的时候，没来得及去旅馆那边啊！”江宁糊涂了，他原本还为此内疚过。
“那边没人，剧组雇他们帮忙搬东西。”喵姐说道。
“一个没少？”江宁问道，他已经知道什么地方不对头了。
“好像一个没少。”喵姐专门问过。
江宁、谢小薇、吕玉翎对视了一眼。
这里面果然有问题。
就算一心赚外快，家里也仍旧会放一个看门的，要不然旅馆里面的东西被偷了怎么办？就算旅馆的人脑子发热，想不到这一点，难道剧组里面的人也想不到？
………………
“你们经理呢？”江宁东张西望。
他和那家旅馆唯一有接触的就是经理。
经理姓秦，是一个老头，不过算不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