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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了一会,有个少年站出来说道:“真是岂有此理!那些党项人竟当我幽寂谷无人吗?”梅九通定睛一看,那个人正是日间与章应贤比武的陈聆知。其他人都附和道:“陈师兄说的有道理。一定不能放过他们。”
梅九通慨然道:“这些武士屡教不改,多次欲伤人性命,确实罪不可赦。不过在下曾经身为开封府总捕头,一向秉持大晋的律法办事,平时不会轻易杀人。这回终究没有打破这个戒律。”
堂下之人你看我,我看你,满脸遗憾的表情。袁甄桢也一声不吭,心中想着接下来发生的事情。
这时,陈聆知问道:“梅大人,照你这么说,那两个党项武士终究是逃脱了?”梅九通笑着说道:“在下已经孑然一身,漂泊江湖,不要再叫我什么大人不大人。”陈聆知恭敬地说道:“梅大人谦虚了。既然如此,我就学着师姐那样,称呼你为梅公子了。”
梅九通点点头,道:“好的,陈兄弟。那两个党项武士偷袭不成,我又不忍心伤害他们的性命,只能规劝他们从今往后不要再与拓跋济予做坏事。那两人应诺之后,取道虎狼林离开幽寂谷。”
陈聆知听后,望了师姐袁甄桢和师父葛岷山一眼,朗声说道:“虎狼林里野兽经常出没,平时我们这些弟子都很少单独前往,那两个党项武士怎可以大摇大摆而去,真是咄咄怪事。”
梅九通叹了一口气,缓缓说道:“那两人人生地不熟,哪里知道这片树林就是白日里被老虎围攻的地方。等到我和镜月返身回楼舍的时候,突然听到树林里传来两声惨叫。等到我们赶过去,那两人早已被老虎吞进了肚子里。”说到这里,他的声音变得低沉起来,心中闪过一丝悲痛的情绪。
此时早在堂下那些幽谷派弟子的意料之中,听到这种结局,他们并不感到惊讶。
袁甄桢听到二人丧身虎口,想弄清楚到《元和秘笈》的下落,问道:“梅公子,你有没有在两人遇难的地方见到纸屑的痕迹?”梅九通知道她所指为何物,摇摇头说道:“袁姑娘,现场除了鲜血与破损的衣物之外,并无二人其他携带之物。”
袁甄桢自言自语道:“难道被老虎吞进肚里去了?那也好,总比落入坏人手中强。”梅九通道:“此事在下就不敢妄下定论了。”
旁边的葛岷山咳嗽了一声。众人都望着他,只听他铿然地说道:“我同意梅公子的看法。从那两名党项武士与梅公子交手来看,他们的武功只能算下下等,如果他们闯进楼舍,定会有人发现。况且他们只为盗马而来,并不知道幽寂谷中还藏有武林秘笈,因此老夫断定,偷走《元和秘笈》的人不是他们,是另有其人!”
袁甄桢娇声说道:“真是烦死人,到底是什么人做的?”梅九通挺直身体,欲说不语。
葛岷山见状,语气和蔼地说道:“听说梅公子曾做过开封府的总捕头,真是了不起。你放着好好的官不做,为何出来闯荡江湖?江湖可比官场险恶的多啊!”梅九通微微一笑,说道:“在下才疏学浅,难以胜任总捕头一职,所以辞官不做。”
葛岷山用手抚了抚胡须,哈哈大笑道:“梅公子是性情中人,老夫佩服啊。今日幽寂谷发生的这件事,按理与你无关。不过老夫与一干徒儿绞尽脑汁,也未想出是何人所为,还请梅公子指教?”
梅九通一愣,心想:“难道葛老前辈怀疑是我作为?”葛岷山见状,担心他误会,赶紧补充道:“梅公子不要多想。老夫的意思,是请你帮忙侦破此事。”梅九通方才放下心来,上前一步说道:“既然老前辈提出来,在下到是可以略尽绵力。”葛岷山赞许道:“好的,妙的,有梅公子相助,在下可以高枕无忧了。”
梅九通本为公门之人,平时多有查案的经历,所以才敢接手这件盗窃案件。他思索了片刻,又环顾了屋内众人一遍,见到葛岷山手下的几大弟子大多在场,唯独没有发现章应闲的身影。于是说道:“葛老前辈,在下有一句话,不值当讲不当讲?”
葛岷山微笑着说道:“梅公子,有老夫在这里,你有什么话只管说。”梅九通恭敬地鞠了一躬,说道:“在下以为,此事做的毫无破绽,必是熟悉前辈起居作息之人所为。”
堂下众人都吃了一惊,互相打量着对方,都表现得若无其事。陈聆知站出身来,愤愤地说道:“梅公子的意思,是说偷盗武林秘笈之人就在我们其间。”梅九通淡淡地回答道:“也未必就是屋内之人。”
葛岷山看到台下众人皆镇定自若,正不知作何解答,突然见到屋内少了章应闲,大声问道:“闲儿来了吗?”袁甄桢慌忙说道:“师父,我前面过去叫他,发现他并不在房间。又问了其他师弟,都说他气冲冲地离开之后,就再也没有见到过他了。”
葛岷山怒道:“你们怎么不早点告诉为师!”袁甄桢无辜地道:“此事发生的太仓促,徒儿还未来得及禀报……”袁甄桢平时总管幽寂谷大小事务,葛岷山对她十分信任,石室藏宝一事也只告诉过他一人,这次想必是她一时疏忽,葛岷山不忍继续斥责她,打断道:“好了,桢儿,这不怪你。”
袁甄桢心里也曾想过此事是不是章应闲所为,但怎么也想不明白他为什么要这样做。所以一面派人去寻找他的踪迹,一面过来与师父商量解决的办法。
第六十九章 欲加之罪
堂下的幽谷派弟子一下乱成了一团,没想到偷取《元和秘笈》的人居然是二师兄章应闲。按照他们的想法,章应闲现在已经是幽寂谷里同辈人中武艺最高的人,习得数种高深武功,只要在练习一段时间,到时到江湖上,他也可以算是出类拔萃的人物,为何要急于求成,盗取师父随身携带的武林秘笈呢?
众人正思索着,只听葛岷山叹道:“若真是闲儿所为,老夫绝不会姑息,先废除他的武功,再把他逐出幽寂谷!”那些幽寂谷弟子听后都替章应闲感到惋惜。
陈聆知望了袁甄桢一眼,大胆地对葛岷山说道:“师父,徒儿想章师兄一定是鬼迷心窍,才做出这种不尊师父的事来。等到师兄回来,我等会去与他好好沟通一番,只要他肯承认错误,交出《元和秘笈》,事情还是可以挽救的,到时还望师父可以对章师兄从轻发落。”
葛岷山听后半响不答,隔了良久,方才叹气道:“知儿,你那师兄平时蛮横不讲理,对你们多有欺压,难得你还有此番心思。”
袁甄桢对陈聆知微微一笑。她知道背叛师父是天大的罪过,若被师父发现,绝对不会轻饶,章应闲毕竟是自己的师弟,也是堂下众人的师兄,不管他曾经怎样要强,这份同门之谊,他们看得都很重。
这时,其他人也都替章应闲向葛岷山求情,希望他可以网开一面。葛岷山起身道:“罢了,只要他真心悔过,老夫还是可以对他宽大处理。明日你们分头到谷里去寻找。若是在幽寂谷没有找到他,那么,就算是天涯海角,也不能放过他。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那些幽寂谷弟子都“诺”了一声,迅速出门而去,只留下袁甄桢、陈聆知和梅九通在屋内陪着葛岷山。葛岷山对他们招招手,说道:“你们也下去吧,让我一个人静一下。”
三人陆续走出大堂去。梅九通对袁甄桢和陈聆知说道:“二位,我先去乐兄弟房中一趟。”袁甄桢道:“梅公子,今晚麻烦你了。”梅九通笑着道:“举手之劳,何足挂齿。但愿不是章兄弟所为。”陈聆知耸耸肩,插话道:“若真是章师兄做的,以他的性格,他定会逃之夭夭,哪里肯回来向师父认错。”梅九通拱手道:“你们聊,在下先走一步。”
袁甄桢眼望着梅九通走到走廊尽头,转身消失在视野中,才与陈聆知往后院走去。两人一路无语,到了房间门口,袁甄桢开口道:“聆知,你明知道章师弟不会回来,为何刚才又在师父面前说出那番肺腑之话?”
陈聆知一愣,没想到袁甄桢会这样问他,听她的口气,似乎是在怀疑自己的诚意,仔细看着她的脸,说道:“师姐,当时有梅九通在,师父正在气头上,如果我不这么说,师父又怎能有台阶可下?既然梅九通提到了,不管是我们谁所为,都是我们幽寂派自己的事情,又何需让旁人看笑话。”
袁甄桢知道他虽然平时不善言语,但思维缜密,这样做确实有道理,于是道:“聆知,是我误会你了。”陈聆知微微一笑,向她靠近一步,说道:“师姐,你能这样想,师弟就心满意足。”
袁甄桢与陈聆知相距不到半尺,感觉到他胸膛随呼吸而起伏不断,似乎连他的心跳都能听得到,突然感到自己心跳加速,呼吸急促,双颊微红。陈聆知望着她,关心地问道:“师姐,你怎么啦?没有事情吧?”袁甄桢埋着头,娇声说道:“聆知,只因为我入谷比你早一年,年龄比你长半岁,你就一直叫我师姐吗?”
陈聆知不知作何回答,只呆呆地傻笑。
袁甄桢轻轻吸了一口气,说道:“聆知,今日你与章师弟比武,两人不分上下,如今在这谷里,就数你们两人武功最高了。”陈聆知轻轻地说道:“师姐谦虚了,你的武功远在聆知之上。”袁甄桢微笑道:“我只不过是多学了几样武功,等到你以后学习了《元和秘笈》中上层的武艺,我哪里还是你的对手。何况我是一名女子,迟早要嫁人的,到时候我就做些针线活,江湖上争强好胜的事情就留给你们男人来做了。”她突然想起《元和秘笈》已经丢失,口中发出轻轻地的叹息声。
陈聆知听了,镇定地问道:“师姐,不管《元和秘笈》上面的武艺有多高深,你都是我心中的师姐。以后有谁敢欺负你,我一定不会放过他。”袁甄桢苦笑一番,心想:“这个傻子,说得这么明白还不懂,难怪以前总是被章应闲欺负。”
陈聆知看到她这幅表情,焦急地问道:“你不相信我吗,师姐,我说到做到。”袁甄桢道:“我信你,我怎会不信呢?我的好师弟。”陈聆知这才开心起来。
袁甄桢又道:“聆知,今日你们比武之后,师父将我留了下来,你知道师父有意将掌门之位传与你吗?”陈聆知心中一怔,说道:“我确实不知。如果真是这样,还望师姐替我向师父说明,我只想早日出谷,为父母报仇。掌门之事,还是让他老人家另选贤能吧。姬师弟、管师弟、步师弟他们虽然武艺不及我们三人,但稍加时日,总会不负众望。”
袁甄桢微嗔道:“这种事情,还是师弟自己去说的好。反正我只想陪在师父身边,也不稀罕什么掌门的位置。”言下之意,只要陈聆知留下来做掌门,自己就嫁给他。
陈聆知却不知道这层意思,望着她羞红的脸蛋,轻轻说了句:“师姐,你今晚真美。”袁甄桢正在生他的气,只是随口说道:“我再美,也需要人欣赏才行,一个人孤独终老,就算是仙女下凡,也没有什么意思。”
陈聆知哈哈笑道:“师姐真有趣。师姐天生丽质,怎么会没人喜欢。”袁甄桢白了他一眼,道:“夜已深,我要睡觉了。你好好休息,明日还有很多事情要做。”陈聆知点点头,目送她进屋,然后转身而去。
袁甄桢在屋内的门缝里望着他离开的背影,发现他竟然对自己无半点留念,心中顿时惆怅不已。独自坐在凳子上伤心了一阵,熄了灯上床休息,辗转反复,不知什么时候才睡着。
陈聆知回到自己的房间也睡不着,心中想着晚上发生的事情。他早就知道袁甄桢对自己的深情,也一直喜欢这个漂亮的师姐,但想到父母之仇不可不报,更重要的是,现实让他不能够一辈子都留在幽寂谷里,与袁甄桢相守终老,还有更重要的事情等着他去办。
梅九通来到乐异扬的房间,见到他仍然昏迷不醒,脸色微白,口唇干燥,于是将毛巾放到木盆里面润湿,在敷到他的嘴唇上。过了片刻,梅九通拿开毛巾,正欲转身离去,却听见乐异扬微微说道:“云儿,别离开我。”
梅九通听后不住地摇头,心想:“这个傻小子,弥留之际都在想着来纪云,却把翠心抛到脑后了。要是被翠心听到,她肯定会很伤心。唉,多情总被无情恼啊!来纪云,乐异扬到死都对你念念不忘,你又在什么地方呢?”
第二日清晨,梅九通正在自己的屋内,突然听见外面有人在喊自己的名字。他担心是乐异扬出事了,急忙推开门而出,发现是翟镜月在屋外。
她见到梅九通出来,兴奋地说道:“九通,翠心回来了,她现在正在幽谷派大堂里。”梅九通急忙问道:“她昨日去了什么地方?”翟镜月道:“我哪里知道这么多,我和你一样,也是一晚上没有见到她。”梅九通脸上露出疑惑地表情,翟镜月补充道:“是这样的,刚才袁姑娘派人过来,说翠心找到了,让我通知你一声,免得你担心。”
梅九通道:“翠心一夜未归,不知道其间发生了什么事情,我们现在就过去看看她吧。”翟镜月点头道:“是啊,这个小女孩,人生地不熟,还敢擅自乱跑,害的姐姐我一夜没有睡个好觉。”
两人来到大堂,里面只有五个人。葛岷山坐在椅子上,袁甄桢和陈聆知站在他的身旁。堂下坐着的人除了翠心,还有幽谷派二弟子章应闲,他正用手按住右腿膝盖,满脸痛苦的神色。梅九通心中一惊,不知道之前发生了什么事,但见到翠心安好如初,心中总算松了一口气。
葛岷山见到梅九通,向他招收道:“梅公子,你来了,我这个徒儿也回来了,昨日里发生了什么事情,你可帮我问问他。”梅九通拱手道:“葛老前辈,既然章兄弟就在眼前,何不让他自己说出来。”
章应闲抬头望着梅九通,又望了堂上的师父,不解地问道:“师父,你们到底在说什么,徒儿怎么越听越糊涂啊。”袁甄桢见她故意装作毫不知情,愤愤地说道:“你自己做的好事,还想抵赖!我们都知道了。”
章应闲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心想:“我不过才离开半日,他们的态度就变得如此咄咄逼人,真不知道接下来还有什么事情发生。”于是用手按着膝盖,强忍着痛苦,起身对葛岷山说道:“师父,徒儿确实不知师姐所指何事。徒儿自问扪心无愧,又何需抵赖?”
葛岷山闭着眼睛说道:“闲儿,你知道为师一向喜欢诚实的人。人非圣贤,孰能无过。不管你们犯了什么错误,只要真心悔改,为师就会从轻发落。如果百般狡辩,为师定会从重处罚。”
第七十章 昨日之事
章应闲望着屋内之人,回想起昨日发生的事情,确实不知道什么地方做错了。他苦苦冥思,想到打扰师父救治乐异扬一节,头上冒出了冷汗,急忙说道:“师父,徒儿想起来了。徒儿昨日不该打扰你运功救人,还请师父原谅。”葛岷山突然睁开眼睛,直盯着章应闲。章应闲见到师父眼中流露出杀气,吓得双脚发软,双脚往后一退,屁股软坐在椅子上。
翠心见他神色慌张,不清楚他们师徒之间有什么恩怨,关心地问道:“章哥哥,你没事吧。你的腿还好吗?”章应闲回过头,苦笑着说道:“我的腿伤不碍事。”
梅九通和翟镜月都吃了一惊,心想:“翠心什么时候和他搭上话了?”都望着章应闲,似乎想从他的脸上寻得答案。
陈聆知站在一旁,冷笑道:“师兄,你怎么大路不走,偏偏要走偏僻小道,岂不知那里有师父设下的陷阱?难道是担心从幽寂谷正门出去会被人发现?”章应闲听到他阴阳怪气的声音,心想:“这小子什么时候这么神气了,竟然敢这样与我说话?”陈聆知又说道:“更奇怪的是,师兄武艺高强,怎么会与翠心姑娘一起掉进陷阱中,真是匪夷所思。”章应闲听后故意不答。
翟镜月听罢,急忙问翠心道:“妹妹,他说的是不是真的?”翠心坦然答道:“没错,昨日我是不小心掉到陷阱里。”翟镜月上下打量她一番,见她衣衫整齐,方才放心,又关心地问道:“你没有受伤吧?”翠心摇摇头道:“多亏有章哥哥相救,要不然你就见不到妹妹了。”
众人听他说完,都望着章应闲。章应闲坐在那里,这时才恍然大悟,想着师父这样生气,可能是因为自己与翠心一夜都未回来,其间恐怕有些误会,于是将昨日发生的事情全都说了出来。
昨日章应闲惹恼了葛岷山,心中惶惶不安,埋怨师父不能理解自己的一片苦心,于是愤然离开楼舍,一个人到幽寂谷深处徘徊。那里草木茂盛,平时人迹罕至,是幽谷派的禁地。
章应闲在那里待了一个多时辰,回想起这些年发生的事情,心想:“自己身为幽谷派的二弟子,练就一身绝技,却不被师父所喜,平时稍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