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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悄无声息出现的人又悄无声息地消失了。
空气中似乎还弥漫着那人淡淡的气息,令人安心。
顾天澜将注意力集中在怀里的小家伙上。那小脸嫩地可以掐出谁来,她伸出手,在他白嫩的脸上戳了戳,很快弹了回来。
那触感太好了,顾天澜忍了又忍,心痒地厉害,终于忍不住伸出手,刚碰触他的脸,李谚突然睁开了眼睛。
李谚冷着脸,表情与他的年纪截然不相符。
“很好玩吗?”李谚冷声道,稚嫩的童声带着一丝威严。
顾天澜的手尴尬地伸在半空中。与李谚比,她像是幼稚的那个了。
“大胆婢女,竟敢与本殿睡在一张床上,还不下去。”李谚厉声道。
顾天澜:“……”
顾天澜做出泫然欲泣的模样:“奴婢的命真是可怜,昨天将殿下从那满是污泥的荷塘里捞了起来,去了半条命。殿下受了风寒,拉着奴婢喊娘亲,奴婢一夜没睡。如今殿下身体好了,便过河拆桥了,‘娘亲’变成‘婢女’了。”
顾天澜说着便‘嘤嘤’地抽泣了起来。
李谚坐起,白皙的脸红了又黑,变了几变,竟是一个字都没说出来。
“你才不是本殿的娘亲,本殿的娘亲没这么丑。”憋了半天,李谚才憋出这么一句话。
“你要是我的儿子,我就把你抓起来打屁股。”顾天澜道。
“你……”
顾天澜扬着脑袋看着他。
李谚冷哼了一声,便转过身,拿着背对着顾天澜——眼不见为净。
顾天澜差点笑出声,这小家伙也太逗了。起初,她只觉得这孩子过于早熟,四岁的孩子,懂得太多的尔虞我诈与人情世故,惊叹的同时又觉得他可怜。而今,他毕竟是四岁的孩子,生气的时候也会做出这般稚气的行为,尤为可爱。
为了防止他暴走,顾天澜决定不逗他了,从床上下去。
她将王福和红叶都叫了进来,甘泉宫偏殿的所有主子奴才都聚集在这个房间里。
看着王福和红叶对这个假青荷毕恭毕敬的模样,李谚又差点从床上跳下来。他只是睡了一晚上,为何觉得这偏殿变了天?
“诸位要好好配合我,看一场好戏。”顾天澜道。
王福有些疑惑不解:“姑娘的意思是?”
“殿下这荷塘的澡不能白洗。”顾天澜的脸上闪过一丝诡异的笑,低声说起自己的计划来。
她只轻描淡写地说了计划,主要交代的是他们该如何做,才能让这场戏更为精彩。
交代完了,顾天澜便拿着一只李谚穿着的鞋出门去了。
房间里只剩下李谚、王福、红叶三人。三人大眼瞪小眼,最终李谚忍不住道:“我才是主子,你们为何要听她的?”
王福道:“殿下,那位姑娘救了您。”
李谚脸上不忿的表情顿时收敛了,盘腿坐在那里,若有所思。
顾天澜躲过了宫人,悄悄地来到了御花园的荷塘旁,选了一个位置,将手里的鞋子扔进了水里。一圈一圈的波纹散开,那只鞋子便孤零零地浮在那里。
顾天澜挑了一个便于躲藏且视野开阔的地方,躲了起来。
过了一会儿,一个宫女突然尖叫一声:“皇长子殿下落水了!”
这一叫声如石子落入湖水中,激起一层又一层的波纹,很快就惊动了皇帝和皇后。
顾天晴先到的,盯着那双鞋,脸色便变了,差点站不稳,若非身边的宫人扶着,她早就坐在地上了。
“谚儿……这是谚儿的鞋……”顾天晴囔囔道。
很快的,皇帝就迈着大步来了,嘴唇紧紧抿着,脸色难看地厉害。
皇帝一来,顾天晴连忙往前走了两步:“陛下,谚儿出事了。昨日那么大的雨,谚儿会不会玩耍的时候落了水……”
顾天晴话音未落,李邺谨便脱去外袍,直接一跃跳进了荷塘之中。
顾天晴的脸色更加白了。
她白并非因为担忧李谚出事,而是没想到李谚在皇帝心中的位置这般重。平日里,皇帝对他爱理不理的,仿若他死了也不会眨一眼。而今乍闻他出事,皇帝甚至等不及搜索,自己便跳入湖中……
皇帝看李谚越重,也就意味着在皇帝的心中,那个人的位置愈重……
顾天澜躲在一旁看戏,对于李邺谨的举动也颇为诧异,她脸上的嘲讽一闪而逝,继续津津有味地看着戏。
顾天晴深吸一口气,压下心中的嫉恨,作出满脸担忧的模样,紧盯着湖水。
皇帝将近处的湖底摸索了一遍,直到无法呼吸才出水。侍卫们也已经到了,迅速搜寻了起来。皇帝上了岸,浑身混杂着泥泞,湿漉漉的。
“陛下,您身上都湿透了,赶紧去换身衣服吧,龙体重要。”顾天晴劝慰道。
皇帝笔直地站在那里,紧紧盯着湖面,一言不发。
一个时辰后,侍卫们将整个荷塘都搜索了一遍,几乎将整个荷塘都翻了过来,依旧一无所获,更别说里面藏着一个人了。
顾天晴的眉头不由得皱了起来。
即使荷塘里淤泥多,寻不到李谚的尸首,那也该找到衣物……为何只有一只鞋?
贺忠确定李谚落水且不再挣扎,李谚不可能活着。
也许是侍卫没有找到吧。这湖里有漩涡,也可能是被漩涡卷了进去。
顾天晴想着,脸上却做出一副哀痛欲绝的模样。
“陛下,谚儿出了这样的事,偏殿的奴才们竟然不禀报……”将李谚的死推在宫人的身上,将宫人杀人灭口,她便高枕无忧,解决一心腹大患。
皇帝脸色难看地厉害,眼中全是腾腾的杀意,一想到那孩子没了,他便一阵慌乱,急需杀人解气。
“将偏殿的宫人带过来!”皇帝命令道。
第一百九十九章 惊天之喜
很快的,甘泉宫偏殿的三个宫人便被带了上来,被强迫跪在地上,三把刀架在了他们的脖子上,三个人俱是吓得浑身发抖。
“你们是谚儿的贴身宫人,谚儿呢?”顾天晴厉声问道。
王福颤抖着声音道:“殿下……殿下在睡觉。”
“谚儿向来自律,根本不可能这么晚还未起来。”
“殿下生病了。”
“大胆狗奴才,这般时候还在狡辩!你们看护不利,才让谚儿在这荷塘里出了事!”顾天晴寒声道。
说着,她便朝着皇帝跪了下去:“陛下,是臣妾的错。臣妾自从有了孩子后,放在谚儿身上的精力便少了些。臣妾没想到谚儿身旁竟然有这般胆大欺主的奴才。请陛下责罚臣妾。”
李邺谨浑身湿漉漉的,一向雍容的帝皇在这皇宫里很少露出这般狼狈的一面。他的脑袋乱糟糟的,太阳穴也是一抽一抽地疼。他并不喜欢李谚,一看到那张像极了她的脸,旧日便涌入他的脑海。多看了两次,李邺谨便怕自己会禁不住后悔。他若是后悔,便真的如了她的意了。但是,李谚出了事,若是有一日她知道了……
李邺谨盯着那几个下人,便动了杀心:“拉下去,凌迟……”
顾天晴眼眸垂着,里面闪过一丝得逞。
恰在此时,一个小小的身影出现在不远处,身上的衣裳穿得有些乱,像是自己胡乱套的。
“父皇。”李谚疑惑,“您为何要杀他们?”
顾天晴猛地看向他,脸上的错愕来不及收去。
李谚不是死了吗?
她忍不住想要去揉揉眼睛,看看是不是产生幻觉。
她再睁开眼睛的时候,李谚已经走到了皇帝的身边,扯着他的衣袖问道。
当看到李谚的时候,李邺谨觉得捆缚在他身上的枷锁突然消失了,没来由地有些欣喜。
他们的孩子还活着。
他们之前的关联便断不掉。
终有一日,她会离开公孙奕,回来的。
“殿下不过今日赖了一会儿床,娘娘为何说殿下在这荷塘里出了事呢?”那跪着的三人中,一人突然开口道。
她的话如匕首一般刺入了顾天晴的心脏。
顾天晴突然意识到这其实是一个圈套。
李谚是落入了湖中,但是他并没有死。在贺忠离开后,或许就有一个人将李谚救了起来。
那只鞋其实是个诱引,让她觉得李谚肯定出了事。
顾天晴以为一切都在自己的掌控之中,其实她才是落在圈套里的那个。
她的脸上顿时没了血色。
皇帝走了过去,一巴掌便甩在了她的脸上,将她甩在了地上。
她身边的嬷嬷连忙在她的面前跪了下来:“陛下,娘娘还怀着身孕,陛下要怪罪就怪罪奴婢们吧!”
皇帝一脚踹在那嬷嬷的身上,将那嬷嬷踹得没了半口气,才满身怒气地转身离去。
“李谚,随朕来。”
李谚半跑着跟了上去。
顾天晴的眼神扫过刚刚开口说话的宫女,将她的样貌记在心中,然后迅速跟了上去。
皇帝回到了自己的宫中,换下了一声湿漉漉的衣服,身上随意地披着一身衣裳,便走了出去。
李谚垂着脑袋站在那里,与大殿相比,那身影格外渺小。
“过来。”李邺谨看着他半晌,才招了招手道。
李谚垂着脑袋走到了他的面前。
李邺谨抬起他的下巴,强迫他与自己对视着。小孩的五官尚未完全长开,但是依旧可以从那双眼睛里看出些许痕迹。将来这张脸长开了,与她完全是一个模子出来的。
李邺谨的眼中闪过厌恶与怨恨,但是藏在那些负面情绪后面的,其实是异样的深情与执着。
李邺谨将李谚穿得乱七八糟的衣服整理地正了,又将他散乱的头发束好。
待他将李谚整理出一个皇子模样的时候,顾天晴已经跪在门外。
这几年,顾天晴一直得宠,在这皇宫里的位置是独一无二的。
从什么时候起,一切便开始变了。
曾府被抄,她被禁足,到坏了身孕才开始翻身,如今又被摆了一道……
顾天晴的跪姿更加卑微了。
她与顾天澜不同,她在这宫里立足唯有靠皇帝的宠爱。
她跪得麻木,浑身发冷时,皇帝才令她起来。
顾天晴站得不稳,差点摔在地上,但是皇帝依旧冷眼看着她,根本没有半分要扶她的意思。
顾天晴靠着柱子站稳:“陛下,臣妾错了。”
李谚已经离去,这宫殿里只剩下帝后二人。
顾天晴说着,眼泪便顺着惨白的脸颊落了下来,别有一番楚楚可怜。
“陛下,臣妾这些年做了很多坏事,只为了能跟陛下站在一起。臣妾唯有陛下了,钻入了死胡同,才做出这样的事。臣妾错了。”顾天晴哭泣着道。
皇帝最喜欢的便是她这副柔柔弱弱的模样,她只能依赖他,他是她的天。
皇帝伸出手,指腹触她的脸颊,替她擦去了脸上的泪水。
“李谚的身上,流着的是朕的血脉。你想杀谁都可以,错就错在不该对李谚动了杀心。”皇帝的手慢慢往下,落在了她的脖子上,拇指和食指环住她的脖子,只要稍稍有力,便可以掐断这纤细的脖子。
顾天晴哭得更加厉害了,眼泪一滴一滴地打在皇帝的手上。
“臣妾错了,臣妾再也不敢了。”
皇帝松开了手,转为抱着她的肩膀,将她抱进了怀里。
顾天晴一边道‘臣妾错了’,一边低声抽泣着。
两人相互依偎着,顾天晴仰着头去亲皇帝的嘴唇,皇帝转被动为主动,将她抱着放在床上,两人便在这白日里亲热了一番。
温存之后,皇帝便着衣离去。
顾天晴起身,穿上了衣服,回到了甘泉宫里。
宫门一关上,她迅速退去温顺的外表,脸色瞬间转冷。
她坐在那处,浑身散发着寒气,无人敢靠近。
天渐渐黑了。
顾天晴打开了密道,走了进去。她在里面静静地坐了一会儿,一只手便搭在了她的肩膀上。
“你来了。”
季英韶在她身边坐下,轻笑一声:“这么想我?”
顾天晴心情不佳,根本没有心思与他玩笑。季英韶却很有兴致:“说说,是怎么想我的?”
顾天晴一扭头,脖子上青青紫紫的痕迹便露了出来,季英韶便没了调笑的心思。
“英韶,你帮我查的事如何了?”顾天晴问道。
“查到了。那日,凌玉归来的时候,与他一行的还有另外两人。这两人以姐弟相称,关系十分亲密,其中一人乃是云曜。”季英韶道。
‘云曜’二字令顾天晴不由得瞪大了眼睛,心跳如鼓声。
她自然知道云曜是何人。
云曜看着纤弱如书生,其实是个小狼狗,是顾天澜的小狼狗。这小狼狗很忠心,谁敢碰顾天澜一下,他冲上去便咬。
顾天澜死后,云曜作为顾天澜的主要亲信,被皇帝狠狠折磨了一通。顾天晴很是解气。
云曜不仅没有死,还回来望月,与他同行的是一亲密的女子。
“另一人是何人?”
季英韶摇了摇头:“查不出来。”
“继续查,一定要查出她的身份。”
查出她的身份,或许就可以知道是谁在背后对付她了。
还有偏殿的青荷。
那个青荷也不像是青荷了。
她或许就是其中一枚棋子,放在她身侧的棋子——顾天晴露出一个冷笑,她不得杀李谚,但是杀李谚身旁的婢女,她有的是办法。
甘泉宫偏殿。
李谚笔直地坐在那里,小脸紧紧绷着,脸上的笑意却还是忍不住露了出来。
他很开心。
顾天晴未怀孕的时候,对他其实也没有明面上的那么好。他只能默默忍受。
顾天晴差点要了他的命,而顾天晴也遭到了惩罚。
他的内心有种报复的快感。
小小的孩子,笑起来十分可爱,有种让人抱进怀里揉揉的冲动。
李谚扭头,便对上顾天澜肆无忌惮的狂热的眼神。
“你这奴才……”
“殿下又想过河拆桥?”
李谚的正经早熟,总会在她面前轻易破功。李谚几乎要怀疑这奴才就是上天派来刻他的了。
顾天澜挑了挑眉。
李谚板着小脸道:“你确实有功。”
顾天澜得寸进尺道:“那殿下不想赏点奴婢什么?”
李谚从未见过如此厚颜无耻的奴婢。
他从自己的小金库里掏出一枚金子,递给顾天澜。
顾天澜不接,一脸嫌弃。那眼神仿佛在说:‘殿下的命就值这点金子?’
李谚又无奈地叹了口气,只能打开了自己的小抽屉,他在里面翻找了一番,终于找到了那块香木。
之前李氏怂恿他将香木送给顾天晴。这东西差点要了他的命,但是不得不说确实是个好东西。这奴婢这一次再敢嫌弃,他便命人打她一顿。李谚暗自下了决定。
他将香木拿出来的时候,带出了一样东西落在地上,他刚想伸手去捡,便被另一只手捡了去。
“这是什么好东西……”
顾天澜的声音戛然而止,因为她手里的是一幅小画像,画得正是她原本的模样。
“大胆奴婢,还给我!”李谚急了,说着便将画像从顾天澜的手里抢了过去,然后收了起来,小心翼翼地藏好。那宝贝的模样,像是藏着什么珍宝。
顾天澜的心不受控制地跳得快了许多。
“殿下,画像上的人……”
“那是本殿的娘亲,娘亲很好看,比你好看多了,你这个丑陋的婢女竟敢还敢认作本殿的娘亲……”
李谚话音未落,面前的人影突然消失了。她消失地太快,李谚只能将未说完的话咽了下去。
这宫女根本不将他这个主子放在眼里!
第二百零零章 推入蛇窟
李谚盯着画像上的人,告状似的语气道:“娘亲,连婢女都欺负谚儿了。”
“不过娘亲不用担心,谚儿肯定会想个办法好好治这个婢女的。”
李谚与画像上的人絮絮叨叨地说了一会儿话,才将画像收好,小心翼翼地藏了起来。
李谚板着小脸想着,唯有将这个假青荷赶出去,方能彰显他主子的威严。
李谚冷着脸,浑身散发着寒气,就像个小冰块。但是这小冰块身上的寒气却没有丝毫杀伤力。
王福进来,收拾着有些乱的房间,瞧着小殿下的模样,露出一个无声的笑——小殿下的心情看起来颇为不错。
“王福,青荷根本不将本殿放在眼里,本殿要将她赶出去。”
王福轻声咳了咳:“殿下,那位姑娘救了老奴和红叶的命。”
跟了自己四年、忠心耿耿的老太监居然将心偏到她那里去了,李谚更加不忿了:“王福,谁是你的主子?”
王福哄小孩的语气道:“当然是殿下。”
李谚脸色稍微好看了一些:“那本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