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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邺谨眼睛顿时一亮:“先生的意思是”
“陛下可以一队将死之人护送粮食,所谓粮食,其实是浇上油的棉布。待到公孙奕的人来烧粮,却不知将他们的命也烧在那里了。”
“如此甚好,朕立即下令,让虎狼军护送粮食!”
所谓虎狼军,并非李邺的亲信,而是顾天澜的旧部。这些人顽固不灵,顾天澜已死,他们还以她为尊。李邺谨便将这些人集中在一起,组成一支虎狼军,什么脏的累的事都让他们干。
李邺谨早就想除掉这些人了,如今恰好有个机会,让他们为国捐躯。
还真是一举两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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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五十章 姚氏计谋
昔日顾天澜座下的将士一般而言有两个下场。一则与顾天澜一起,葬身于天青镇,转眼英雄成枯骨。另一则忠心于顾天澜,觉得顾天澜的死有内情,一直替顾天澜辩驳,于李邺谨则各种看不顺眼,于是被归入虎狼营。
所谓虎狼军,名字听着霸气,实则在李邺谨治下地位最低。无战时干着最苦累的活,有战时则充当敢死队。
虎狼营刚成立的时候,里面有数万人,如今只剩五千人。其余的人,要么死了,要么逃了。
这剩下的五千人,与其说效忠于李邺谨,不如说效忠于顾天澜。他们若是真的逃了,那就真得再无人替顾家军说半句话了。他们用最后的气节证明顾家军并非贪生怕死之辈。
“护送军粮?陛下根本不信任我们,又如何会将这样的活交给我们呢?”云曜狐疑道。
云曜乃是虎狼军的领将,他是顾天澜的庶出表弟,他一直将顾天澜当做亲姐姐一般。顾天澜的死讯传来的时候,云曜许久未缓过来,将自己关在家中整整三日,才重新走出来。
两年前,云曜方才十六,已经初显将才,加之得顾天澜信赖,前途不可限量。他一个庶出的孩子,在家中的地位也是水涨船高。
顾天澜死了,云曜并非走路绝境。当日,许多将领看中云曜的才华,本欲收为已用。但是云曜固执地称自己为顾家军。因此,也就成为了李邺谨的眼中钉。
李邺谨给云曜派了几次危险的任务,没想到这小子命硬的狠,几次都化险为夷。
十八岁的男子,脸庞介于少年与青年之间,穿着粗布麻衣,纤瘦地如竹竿一般,一点也看不出两年前那个少年公子的半点风采了。
以前,有顾天澜护着,他便是个青葱少年,不识那些人心阴谋。
如今,没了顾天澜,他看尽人间百态,也渐渐有了一双能看透人心的眼睛。
“云将军,我也觉得有问题。”林喜道。林喜是云曜的心腹,两人关系要好。
云曜皱着眉,没想出个所以然。
此时,一人走了过来,与云曜并肩的时候,停下了脚步,露出一个阴阳怪气的笑:“云曜,恭喜了啊,你做孙子做了这么多年,终于要得陛下重用了啊。”
嘲讽他的正是李邺谨的亲信,原本负责押送军粮的人。
云曜早已习惯了这些冷嘲热讽,面不改色道:“那得多谢王统领将这个机会让给我。”
“哟哟,你还当真了!云曜,别以为这是什么好事。你知道等着你们的是什么吗?是……”那人突然凑近云曜,露出一个狰狞的笑,却又买了个关子,哈哈大笑地离开了。
云曜转头,定定地看了那人的背影一会儿,手下意思地握紧了手中的长枪。
云曜翻身上马,带着虎狼军五千战士,接替了原来押送军粮的王统领的位置。
他们要押送的军粮整整二十车,都用黑色的布盖住。军粮押送紧急,所以虎狼军几乎没有任何停歇,便押送着军粮继续前行了。
“云将军,看那王八蛋刚刚的表情,看来这次是个转机。陛下对我们或许真的有改观了。”林喜纵马到云曜的身旁,笑着道。
云曜笑了一声,眼中的阴郁并未散开,继续前行着。
林喜却十分兴奋,他觉得守得云开见月明,他们虎狼军终于要正名了!
“云将军,我回去打听打听。”林喜说着,又兴奋地纵马朝着相反的方向去了。
他们押送军粮,行军速度很慢。林喜再来几个来回都赶得上他们。
他们继续前行了半日,在路上稍作歇息。
云曜手中拿着长枪,坐在草丛里。上半日还十分乐观的林喜,再来到云曜面前时,已经是忧心忡忡,魂不守舍。
“云将军,我刚去打听了,这押送军粮可不是什么好事。说是押送军粮,实际上是让我们去……”
“死。”云曜接下了他的话。
林喜错愕地看着他。
“将军,您是怎么知道的?”
你知道等着你们的是什么吗?是……
是死。
他从那个姓王的眼里看到了da an。
“云将军,此去再往前十里处有一处地势险要,只有一条路,介于两座险峰之间。公孙奕很可能有人设下埋伏,想要劫粮。若是劫粮不成,他们就会烧了军粮。”林喜道。
“已经不是军粮了。”云曜道。
林喜更加惊奇了:“那其实是倒了油的棉布,遇火即燃。将军您是怎么知道的?”
“车辙印。”云曜道。
若真是满车的粮食,车辙印就不该这般浅。
若非时机不对,林喜真想对他家竖大拇指。这聪明劲,也真是绝了。
“李邺谨太狠了,待火烧了起来,两旁是山谷,火势迅速蔓延,可谓是死亡山谷。他是想我们跟敌人死在一起呢!”林喜道,“将军,如今为时未晚,我们扔下这些东西逃吧。我们干嘛要为了李邺谨送命?”
云曜摇了摇头:“逃?逃了就背上逃兵的罪名了。”
林喜愣了一下,狠狠地啐了一口:“将军说得对,如今还留下来的人,就是不想做逃兵的人!但是,为李邺谨送命,也太不值当了!”
“我们不是为了李邺谨送命,而是为了顾家军。”云曜道。
“是啊,为了顾家军,为了天澜将军。这日子他娘的我也受够了,待到了阴间,继续做天澜将军的下属!再说,拉几个公孙奕的人做垫背的,也算给天澜将军报了一些仇了。”林喜道。
短暂的歇息后,这支押送军粮的队伍便继续前进了,朝着预知的死亡之地行进着,浩浩荡荡,毫无犹豫。
在那被林喜称为死亡山谷的地方,其实已经埋伏了一层又一层的人。
这场埋伏的胜利事关之后的战争,若是李邺谨顺利得到了军粮,那便是如虎添翼,之后的气势将更加勇猛,公孙奕和朔云都将处于劣势的地位。
所以,公孙奕和顾水月都十分看重这一次偷袭。
公孙奕和顾水站在山巅上,望着底下的山谷。
“根据斥候来报,再过半个时辰,押送军粮的队伍便到了。押送军粮的至少有五千人。”公孙奕道。
“才五千人?”按照李邺谨多疑且谨慎的性子,绝对不会只派五千人来护送军粮的,顾水月觉得有些怪异。
“这五千人押送约二十车军粮,后面应该还有。”公孙奕沉思了一会儿,道。
顾水月点了点头,对上李邺谨,她有些战战兢兢了。只要高罄顺利吸引了李邺谨的注意力,这边的偷袭就会容易许多。
西川城。
高罄身披战甲,站在高高的城楼之上,与远处的应州城遥遥相望。
西川城外,驻守着一支望月的主力军,他们在外面虎视眈眈,一旦有机会,便会发起攻击。
高罄面上的表情前所未有的严肃。他静静地看了一会儿,便转身下了城楼。
城楼下,已经集结了六万人的队伍。
“宋将军,攻击敌人的左翼,陈将军,攻击右翼,唐将军,正面攻击。”高罄发号施令道。
“遵高将军命!”
“望月踏我国土,欺我百姓,我们此番必会全力而战!”
“是的,拼死一战,将望月从朔云的土地上赶出去!”
诸位将士俱是气势昂扬。
“不要全力而战,也不要拼死一战。”高罄道。
“……啥?”
这一下,诸位将士都傻了,目瞪口呆地看着他们的统帅,有点难以理解他的意思。
“你们先做出全面攻击的状态,等将望月的注意力吸引住了,又退回来。”高罄道。
这一下,诸位将领都听清楚了。
虽然有些怪异,但是主将的命令便是军令,他们不得违抗军令,只得照做。
西川城门打开。
西川城的将士如河水一般,朝着望月发起了攻击。
高罄重新站在城楼上,密切地关注着战事。
望月在城外已经驻守了一个月了,早就是饿虎了,有这般机会,他们肯定会扑上来。
“将军,有些不对劲啊。”高青童站在高罄的身旁,看着远处的战况,不由得道。
“望月的人居然一副防守的姿态,竟没有发起进攻。”高青童道。
他们此番出击,本来就是想吸引李邺谨的注意力,声东击西,但是李邺谨根本不上当,难道是知道这就是一个阴谋!
高罄的脸色变了,猛地拍了一下面前的护栏。
“顾水月危矣!”
然而他知道这个真相的时候已经晚了,即使他派人快马加鞭地去告诉他们这件事也已经晚了!
此时,百里之外的公孙奕和顾水月都不知道这一情况。
他们蛰伏在半山腰的草丛之中,等着押送军粮的队伍到来。
斥候去刺探过,这附近并未有李邺谨的埋伏,看来李邺谨确实被高罄的攻击给拖住了。
马蹄声伴随着车轱辘声越来越近。
“他们来了!”
狭长的山谷的尽头,一辆一辆押送军粮的车渐渐跃入了众人的眼里。
此时天已经黑了,只见黑压压的一片,看不清人脸。
不过很快的,这些士兵便会在大火之下烧成一片灰烬了。
一将功成万骨枯,乱世当前,死已经成为一种常态。
所有人屏住呼吸,只等着将军一声令下,便立即发起攻击……
第一百五十一章 将计就计
狭长的山谷,形似倒着的棺材,因此又被称为‘棺材谷’。 棺材谷约两丈宽,只允一辆押粮车过。两侧均是蓊蓊郁郁的森林,风吹过,仿佛有无数的身影若隐若现,那密林里,像是藏着无数人一般。
“云将军,这山谷里肯定有埋伏。我闻到了血腥味。”林喜道。
满山林的杀气扑面而来,不只是林喜、云曜,恐怕这五千将士都感觉到了。
云曜紧紧抿着唇,扫过他身周的将士们,每个人的脸上俱是*与决绝,对可预知的死亡毫无畏惧。
“将军旗举起来。”云曜大声道。
随之,一面面军旗被举了起来,上书一个‘顾’字,军旗随风飞舞,风吹动军旗,出猎猎的声音。
这旗帜便是顾家军出战时举的军旗,自顾天澜死后,顾家军也随之覆灭了,所有的带‘顾’字的军旗都被付之一炬。时隔两年,这些军旗再次重见天日。将士们抬头看到熟悉的军旗,本来冷寂的眼中冒出了一丝光芒,越来越亮。
他们不想苟延残喘,不想再忍受各种嘲讽,不想被李邺谨各种折磨,他们宁愿以顾家军的名声死去!
然而,他们没想到的是,当他们将旗帜举起来的时候,带给他们的不是死亡,而是新生!
当整个押送军粮的粮车完全进入山谷的时候,袭击的时机也就到了。公孙奕本来想起攻击的命令的,但是顾水月突然站了起来,看着那些熟悉的旗帜,在山谷间渐渐铺陈开来!
“王爷,不可进攻。”顾水月脸色凝重道。
公孙奕没有说话。
蓝元德管不住嘴:“娘娘,这个时候可不能有妇人之仁。这是断粮道的最佳时机,这个时机错过了,可没机会了。您别拦着了,就让老子去杀几个望月的狗崽子玩玩!”
“这支押送军粮的队伍有问题。”顾水月面无表情,心中已经是五味杂陈,她深吸一口气,冷静分析道,“这些军旗原本是顾家军的军旗,顾天澜死后,其旧部受尽排挤,李邺谨怎会派他们护送军粮?”
蓝元德被她分析地傻愣傻愣的:“但是现在,他们不是护送了吗?”
“所以说,这批军粮有问题。”顾水月道,“这恐怕是个陷阱。”
“那就眼睁睁地看着他们过去?这或许是李邺谨的阴谋呢?他故意这样做,就是为了让我们怀疑,然后让他的军粮安然无恙地送到应州城。”蓝元德道。
蓝元德一转头就对上公孙奕的眼睛,公孙奕的眼神十分奇怪,看得人头皮麻。
蓝元德‘咕哝’一声,吞下一口唾沫:“将……将军,您这样看我作甚?”
“你居然能思考这样复杂的问题,脑子没有打结?”公孙奕问道。
“……”头脑简单、四肢达的蓝元德,也听出将军此话在嘲讽他。
“当然不能让他们过去,我下去和他们谈谈。”顾水月道,藏在袖子里的双手握成了拳。
当那些军旗一面一面地举起来后,她的心中如同泛起惊涛骇浪,再也无法平静了。
远远的,她尚且不知道押送军粮的是何人,但是近了,顾水月便认出了云曜。云曜是她的旧部。她从秦十娘的口中,从厉宁的口中,知道他们虽然活了下来,但是因为她的关系,在望月的日子几乎过得举步维艰。他们对她的忠心反而害了他们。
这是李邺谨的迁怒,是顾天澜害了他们。她不能让仇者快,亲者反而痛。顾水月抬起头,眼神变得坚定起来。
“娘娘,您可不能去!”蓝元德立即道,“太危险了,他们抓了你做人质,这战还打不打了?”
这位王妃确实与众不同,前面三番五次冒险,也是无奈之举,但是今日这般情况根本无需冒险啊。他感觉这位王妃是冒险起了瘾,有些过于自信与一意孤行了,连他这个脑子都觉得十分不妥。
“将军,你快劝劝王妃啊,现在可不是闹着玩的时候。就让老子下去烧了他们的军粮!”蓝元德说着便要往下走。
顾水月看向公孙奕。
公孙奕相信她,因为他是唯一知道她身份的人,下面的这些将士就可能是她的旧部。
顾天澜死了,顾水月醒了过来,本来,这是一场重生。但是,顾水月永远摆脱不了顾天澜的命运。
公孙奕手臂一伸,便拽住了蓝元德的肩膀,一拉,便将那粗壮的汉子拉了回来。公孙奕的劲十分大,疼地蓝元德的脸都扭曲了。
“别……别抓!将军,老子错了,老子不去了,让王妃去。”蓝元德龇牙咧嘴道。
公孙奕放开他。
“墨寒,谢谢你。”顾水月看向他道。
“不要让任何人伤了你,否则他们一个也活不下来。”公孙奕淡淡道。
但是顾水月知道他说的是真的。
顾水月点头,便转身,孤身朝着山下走去。
“云将军,他们来了!”林喜凑到了云曜的身旁,道。
云曜骑在马上,目视前方,先出现在他视线里的竟是个女子。那女子穿着便于行军的女子服侍,为衣裤,衣着十分简单。她身形娇小,容颜出众,站在那处,不只是与众不同,还有一股莫名的气势。
云曜的目光不禁落在她的身后,许久,都未曾有人跟上来。那里空荡荡的,很明显,只有她一人。
“哈?公孙奕就派一个女子来偷袭我们?”林喜有些震惊。
一娇弱的女子挡住了他们的去路。他们这里,随便一人,都可以撂倒她。
云曜并未因为她是个女子而放松警惕:“你是何人?”
顾水月看着眼前的男子,昔日里莽莽撞撞的少年已经长成沉稳的青年了。他的眼眸深邃了许多,变得不可捉摸。
“顾水月。”
云曜的眼中闪过一道晦暗的光。
他对这个名字是有些印象的。那一段时间,他被安排在皇宫中,负责守卫皇后顾天晴的安全。说是保护顾天晴,其实是被顾天晴各种羞辱为难。
有一日,顾天晴突然大怒,将自己身边有带‘水’或‘月’字的丫鬟全部赶了出去。顾天晴对这个带‘水月’的女子必定是深恶痛绝。因为这个原因,云曜曾经调查过。那女子全名‘顾水月’,云王妃,弄死了顾天晴最宠爱的两个宝贝mei mei。
“你是公孙奕的人。”云曜道。他的目光朝着两侧的山看去,“公孙奕这是何意?”
“云将军,可否借一步说话?”顾水月道。
顾水月的目光扫过云曜以及他身侧的将士,里面有许多熟悉的面孔。这些都是顾天澜的心腹部队,但是她是顾天澜的事不可有太多人知道。
若是李邺谨和顾天晴知道她就是顾天澜,顾天澜并未死,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