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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寻欢地不依瑟瑟的冷漠,他为瑟瑟包扎好伤口,伸出修长的玉指,动作轻柔地将瑟瑟凌乱的发丝撩到耳后,然后,长指从瑟瑟细腻的脸颊上滑过,最后停留在瑟瑟有些颤抖的嘴唇上,反复摩挲。
瑟瑟被点了穴道,一动也不能动,只能用冷冷的眼神看着莫寻欢。
莫寻欢唇角勾着温柔的笑意,眸底,燃烧着两簇火焰。当眸光触及到瑟瑟愤恨的眼神,莫寻欢缓缓收回了手,定定地望着瑟瑟。
他看了她好一会儿,眸光深邃的令她看不清他的意图,良久,他忽然自嘲地一笑,意味深长地喟叹一声:“瑟瑟,我终于永远不可能得到你的爱了!”
他也曾试图接近她,以得到她的青睐,而她却丝毫没给他机会。而今夜,他亲手把一切的期望和希望化为了绝望。这一生,他永远不可能得到她的爱了。那么,既然如此,就索性得到她的恨吧。最起码,恨也是一种感情,一种令人刻骨铭心的感情!
瑟瑟听了莫寻欢的话,忍不住冷笑出声。这个残忍的男人,竟然还会提到“爱”,她真的怀疑,他懂得爱吗?他知道什么是爱吗?
望着他皎若明月的容颜,瑰丽如罂粟的微笑,和他在一起的一幕幕,闪电般在脑海中流转。
王孙宴上初见,赌场中相逢,东街中借宿,街市上卖艺,海战时并肩,一切的一切,都好似发生在昨日。他的淡然,曾令她欣赏;他的高洁,曾令她钦佩;他的才华,曾令她赞叹;他的经历,曾令她心痛。却原来,这一切令她欣赏赞赏的,都不过是一个虚化的外表,他的内心,却原来是她从未触及的黑暗。
如若不是亲见,她真的难以相信,他会是这样的人!
“莫寻欢,四年前,黑山崖下,是你救了我,对吧?就是你穿了蓝衫,乘坐潜船,将我载到了田家村,然后,在我苏醒之前,便离开了。”瑟瑟冷声问道。
莫寻欢神色微微一顿,轻叹一声道:“不错,是我!事到如今,也没什么好瞒的了!”
“那么沉鱼也是你的人了?田家村的田氏夫妇根本就没有什么女儿,你为了掩饰这个事实,竟然将全村人都杀害了。你何其残忍?!而当你发现我和夜无烟已经开始怀疑沉鱼时,竟然让她假意出去传送消息,将事情嫁祸到无涯身上,从而让我们放松了对你的警惕。而你,却在此时,突然袭击水龙岛!”瑟瑟冷冷说道。
原来,就连沉鱼的出逃和死都是设计好了的,沉鱼她不惜一死来达到嫁祸夜无涯,放松他们警惕的目的。让他们以为,那布防图根本就没有送出去,孰不知,却早已在之前就悄然送到了莫寻欢手中。
瑟瑟也终于明白沉鱼临去前的那丝笑容的意思了,她是为完成了主子的任务而欣喜,同时却又对于她有一丝愧疚之心。
这便是她临去时的心情写照吧!
“是的,沉鱼根本不是田氏夫妇的女儿,她是我们伊脉国的国人。她的爹娘在西门楼侵占伊脉国时,被海盗杀害了!”莫寻欢淡淡说道,在提到生死时,依旧是一脸平静。
瑟瑟却心中一寒,却原来,沉鱼果然是一个孤儿,她的爹娘竟是被海盗杀害的。沉鱼,大约是极恨海盗的,可是,当年侵占伊脉国的西门楼以及他手下的海盗都早已在那次海战覆灭了。而今夜,战死的都是无辜的海盗。
“四年前,你为什么要救我,如果,那场阴谋你是为了挑起夜无烟和赫连傲天之间的仇恨,为何,不让我直接死去?”瑟瑟凝眉问道,她有些不解,如果,她死了,岂不是更震撼!
莫寻欢凝眸看着瑟瑟,微微上挑的眼中,含着一丝不易觉察的幽怨。
“瑟瑟,你觉得我就舍得让你去死吗?”他轻声说道。
“这人世上,你还有什么舍不得的吗?”瑟瑟眯眼冷笑道。
莫寻欢微微一顿,是的,这个世上,没有什么他不能舍弃的。
当他的家国被海盗占领,当他像狗一样被海盗追杀四处逃亡,当他叫天不应求救无门,当他阿弟的小小身子被吊在梁上鲜血淌了他一脸,当他的姐姐从城楼上摔落下来断气身亡,当他看到昔日繁华的街市,遍地都是他的子民的尸首,那一刻,他便发誓,他要图谋这个天下,只有强大了,才不会被人欺凌。小小的伊脉岛国,根本不足以容身。而为了达到这个愿望,一切皆可舍弃,无论做出什么样的牺牲,都是值得的。
当年他从崖下救了她,也并非是心软,而是存了日后能好好的再次利用她打击夜无烟的心思。
可是,当看到她从崖下摔落,遍体鳞伤奄奄一息,他心中还是痛了。他几日几夜都不曾安眠,请了最好的大夫,为她治伤。甚至于,就连她腹中的孩儿,她也竭力保了下来。直到她的伤势渐好,快要苏醒了,他才意识到他应该离开了,不能让她知晓是他救了她。
“你留下我的命,不是不愿我死,而是因为你要再次利用我。原本你以为我跌下悬崖,势必会和夜无烟反目成仇,率领海盗,寻机报复。可是,你却想错了,我虽然恨夜无烟,却没想着要去报复他。所以,你便只好再次利用我。如果我猜的没错,墨染并不是太子的人,而是你的人,对不对?”
“瑟瑟,你很聪明,我的所作所为,你都猜对了。墨染确实是我的人,我花费了四年心血,才打造出这样一张和你一模一样的脸,只是可惜,气质还是不够,还是被识破了。”莫寻欢忧叹一声,斜倚到一侧的卧榻上,悠悠说道。
“墨染到底是谁?”瑟瑟凝眉问道,既然莫寻欢说是打造的,那么,她并非天生和自己生的一样了。
“是我身边的人,你见过的。”莫寻欢淡淡说道。
她见过的?她只见过他的侍女,樱子还有雅子。莫非是毁容的樱子?
“难道是樱子?”瑟瑟惊异地说道。当年,她在东街借宿,后来出海,又和她们乘一条船,在海上漂了数日,她对自己的言行都是极熟悉的,也怪不得模仿的那么像。
莫寻欢挑了挑眉,向她身侧的一个忍者点了点头,那个忍者伸手除下了头上的黑色头套,露出一张和瑟瑟相似的脸。
没想到这个忍者便是樱子,再次看到这张和自己相似的脸,瑟瑟心头还是有些怪异的感觉,虽然,已经知晓这张脸其实是假造的。
当日在璿王府,墨染,现在应该说是樱子,她向她施毒,让她无法运功,差点害澈儿丧命。她原本在瑟瑟眼里也是美好的女子,却如此狠心待她。
人心,何其复杂!
“那么,当日,我去璿王府索要解寒毒的解药,那个在小巷突然袭击我的黑衣人也是你了!”瑟瑟叹息道。
莫寻欢单手支着头,墨发披泻,没有说话,微微点了点头。
“这么说,伊冷雪也是你的人了!”瑟瑟冷冷说道。
“她不是我的人,我们不过是互相利用罢了。”莫寻欢看了一眼瑟瑟,定定说道:“因为我们的目的是相同的,都是不希望你和夜无烟和好,如此而已!”
“你们,是什么时候开始合作的?”瑟瑟冷冷问道。
“便是那一次,在张开府将她劫走时,在路上说好的。”
瑟瑟的脸上,忍不住浮起了深深的怒意,却原来,黑山涯那次的阴谋,伊冷雪也有参与,而她,在那次还救了她一命。而张府那个小姐,却原来就是莫寻欢假扮的。他将她迷昏,然后劫走了伊冷雪,却嫁祸给了她。
“莫寻欢,你到底要什么?”瑟瑟望着面前这个淡淡浅笑,神思高远如冰雪的男子,冷声问道:“南越?”
莫寻欢淡淡笑了笑,不置可否!
瑟瑟默然!
如若他彻底操纵了夜无尘,那么,也就等于做了南越的皇帝,整个南越也便尽在他的囊中了。
“莫寻欢,你图谋甚大,为了达到自己的目的,却害了这么多人。田家村的百姓何辜,水龙岛的海盗又何其无辜,为了自己的目的,你杀了这么多无辜的人,心中何安?”
“瑟瑟,我知道你永远不会理解我的,因为你永远不会体会到我的感觉,我曾是亡国之人,沉鱼、樱子、雅子,我的国民,甚至我,我们都是死士。”
死士?!
瑟瑟听了一愣。
她凝望着暗影里的莫寻欢,此时的他,脸上带着一丝决绝的凄凉。而他身畔的樱子,用着膜拜与崇敬的眼神望着他,或许,在她们眼里,看到的只是这个君王血光中的瑰丽吧。
事实证明,樱子如今这张和她相似的脸,还是很有用的。在船行驶了两日后,为了引开铁飞扬和凤眠的追踪,莫寻欢便让樱子换了上瑟瑟的衣衫,坐了另一条潜船离开了。
潜船在海面下一直行驶了近十日,才终于靠岸了。瑟瑟原以为莫寻欢会带她回伊脉国,却未曾料到,他竟然将她带到了南越的都城绯城。更让她出乎意料的是,竟然让她住到了皇宫。
瑟瑟心中顿时沮丧极了,原本以为莫寻欢会将她关起来,是牢房也好,不管哪里,慢慢总会有机会逃出去的,可是,万万不曾料到,他竟然将她带到了南越的皇宫。
皇宫戒备森严,只怕要逃出去不是那么容易了,而她的手下要到皇宫救她也并非易事。
瑟瑟被囚在一处院落里,这院落位于皇宫的何处,瑟瑟并不清楚。
莫寻欢已经解开了瑟瑟的穴道,不过,却给她服用了软筋散,别说运功,就连走路,都觉得浑身软绵绵的。瑟瑟只能坐在院内,遥望着那高高的院墙,往日一跃便能过去的宫墙,此时看上去竟高的不可思议。院门外,肃立着宫里的禁卫军,挺拔的身影,望过去,俨然就是一道道坚固的防卫。
今年,绯城的冬天来的比往年早,眼看着快如腊月了,气候是一天比一天冷了起来。天总是阴沉沉的没个放晴的时候,空中大片的惨淡阴云,那样沉沉地压在人们头顶,叫人心中生出一种逼仄。天气如此,人心亦是如此。而派来伺候瑟瑟的那些宫女,大约也是得了莫寻欢的命令,无人敢说话,都小心翼翼。
这些宫女中还有莫寻欢的侍女雅子,她身着南越宫女的服饰,温婉知礼,扮宫女很像。她每时每刻都和瑟瑟形影不离,就是晚上也睡在瑟瑟屋内的卧榻上,倒是尽职尽责的很。
瑟瑟见识了沉鱼和樱子这些死士对伊脉国的忠心,对于雅子如此尽责地监视着她,也不再惊讶。
莫寻欢倒是没虐待瑟瑟,首先没把她丢牢里,再者也没缺她的吃喝,她的住处也生了火炉,也没挨冻,就是禁锢了她的自由。
瑟瑟在宫中,也没了夜无烟的消息,也不知她和那五十万兵马对战,是胜了还是败了。头顶上,永远只有那一方井口般的天空,除此,别无其他。
但是,瑟瑟知晓,这样的日子只是暂时的,莫寻欢将她抓来,绝不是要平白养着她的。
夜。
屋外,风很冷,屋内,却一片暖意。
瑟瑟靠坐在榻上,托肋凝思。
她不解,莫寻欢到底在夜无尘身边是什么样的身份?夜无尘又究竟是怎么回事?难道,他不知,莫寻欢的狼子野心?还是,他已经完全被莫寻欢控制了?竟然任由莫寻欢这个异国君王在自己皇宫里随意走动!难道要将祖宗留下的江山拱手让给别人吗。
可是,思来想去,瑟瑟始终理不出一点头绪。
更漏声遥遥传来,已经是二更天了,冬日的白日本就很短,二更天外面已经漆黑如墨了。
瑟瑟走身正打算歇息,门外,传来一阵脚步声。一个侍卫在门外禀告道:“雅姑娘,皇上回到!”
雅子径自站起身来,一脸的惊诧,似乎她也未曾料到,夜无尘会来这里。
房门被侍卫打开,幽冷的风灌了进来,冷意好似能钻到人的骨缝里。夜无尘披着厚重的黄色披风,出现在门口。披风里面,是一袭明黄龙袍,在灯下亲着刺目的光芒,为夜无尘平添了几分帝王的贵气。
雅子趋步上前,跪拜在地。夜无尘淡淡说了声平身,黑眸径直向瑟瑟望来。
“江瑟瑟,你果然在这里!”夜无尘沉声说道。
“皇上,我来这里三天了,您竟然不知?”瑟瑟从榻上缓缓起身,凝声说道。烛火的微光将她眼瞳中幽绝的光华照的分明,刀子的眼神如此深邃,似乎倒映着人世间千生万世的所有星光。
夜无尘听到了瑟瑟话里的暗嘲,倒是丝毫不以为然,他负手在瑟瑟身前凝立,冷哼一声道:“来人,把她押到刑部大牢里!”
雅子闻言,凝声道:“皇上,江姑娘身份特殊,望皇上三思!”
夜无尘脸止浮起一层阴晦,眉头微皱,良久忽冷笑道:“朕倒是忘记了,你是六弟最心爱的女人。真是好极,好极啊!”他连续说了两声好极,顿了一下,忽眯眼道,“江瑟瑟,你想不想知道六弟现下的情况!”
瑟瑟心头顿时一滞,听夜无尘的语气,似乎夜无烟眼下状况不太好,她竭力压抑着心底的狂跳,漫不经心地说道:“皇上真是会说笑话,眼下,民女和夜无烟早已没有丝毫关系,他是生是死我一点也不想知道。”
夜无尘微笑道:“不管如何,你们也算夫妻一场,听听也无妨。宁放,把璿王的情况向江姑娘说说!”
“是!”宁放躬声说道。
“璿王的十五万兵马已被圣上派出的五十万兵马围困在黄城,璿王迟迟不敢应战,城破生擒璿王指日可待!”宁放现下已经是夜无尘的太监总管,尖着嗓子高声道。
“是吗,那民女要恭喜皇上了。”虽然此刻她的心中已经是一团乱,脸上却兀自带着浅浅的笑意。
夜无尘瞧了一眼瑟瑟波澜不惊的脸色,眸间划过一丝阴沉,“好个无情的好子,这么快便移情别恋了。枉六弟这些年对你一往情深。那么,现在你喜欢的人是谁?”
她无情也好,她移情别恋也好,这关夜无尘什么事?他堂堂皇帝,眼下不去关心战事,不去忧国忧民,却在这里问她喜欢谁?这哪里像一国之君做的事情!?这真是滑稽透顶。
“民女的私事和国之大计比起来,真是微不足道,不劳皇上费心了。”瑟瑟冷冷说道,心想最好是把夜无尘激怒,送她到牢里好了。
夜无尘闻言显然很生气,他指着瑟瑟道:“江瑟瑟,你敢顶撞朕。来人,将她押到……”话未说完,忽然顿住,思索片刻,冷言道,“罢了,朕今日暂且留你一条命。”
他转身大步离去,宁放见状慌忙跟了上去。待得他们的身影消失在院内,雅子便起身关上了房门。
瑟瑟坐在卧榻上,一颗心烦乱地跳着。
夜无烟真的被五十万兵围困了吗?不过,她心里还是相信夜无烟的,他毕竟征战多年,不却说应战或许只是他的计谋,并非是怕了。
“姑娘,早点歇着吧!”雅子轻声说道。
瑟瑟淡淡瞥了她一眼,起身安寝。只是,这一夜,却睡的不太好,梦见夜无烟一身的鲜血。瑟瑟几次从梦中惊醒,出了一身的冷汗,心中升起不祥的预感。
最后一次惊醒,听更鼓声,已经到了四更。
她拥被而起,虽然屋内极是暖和,但是,她还是感觉到寒意一丝丝地从心头升起,那些纷繁芜杂的问题和担忧像是一团乱麻,在她脑海中冲击着,掀起一层层浪。
黑暗的室内,如影随行的雅子也醒了,她起身,如猎手一般,静静坐在那里,监视着瑟瑟的一举一动。
瑟瑟冷冷笑了笑,她眼下无法用内力,和平常人无疑,雅子竟然还如此警惕。难不成还怕她跑出去不成,就算过了她这关,恐怕也出不去这个院。
窗外的风声很大,看来明日或许会有雪,瑟瑟想着,正要躺下。眸光忽然一滞,只见密闭的窗子忽然被人从外打开了,一道黑影从窗外跃了进来,那速度极快,电闪般袭向雅子。
雅子反应倒也机敏,拿起身侧的宝剑,便挡住了来人凌厉的一击。同时高声呼道:“来人啊,有……”
一句话未曾说完,便被来人一抬刺中,声音顿时好似被扼住了一般,戛然而止。
但是,雅子的声音已经惊动了外面的侍卫和隔壁屋内的宫女。一瞬间,便听到外面有人奔了过来。
来人似乎未曾料到雅子是醒着的,竟然引来了侍卫。
他疾步奔到瑟瑟面前,轻声道:“跟我走!”一把拽住瑟瑟,便从窗子里窜了出去,揽着瑟瑟的腰肢,跃到了屋檐上。
借着微蒙的月光和皇宫内的灯光,瑟瑟看出来人一身黑衣,黑巾蒙面,仅仅露在外面的一双眼睛如寒星般犀利。那人没看瑟瑟,犀利的目光凝视着昭阳殿。
冷风扑面,寒意袭人。瑟瑟放眼望去,只见得四处都有禁卫军涌了过来,瑟瑟此时方知,她所居住的院落,是一处宫苑之中的小小院落。而这处宫苑,竟然临着皇帝居住的昭阳殿,未料到莫寻欢竟然居住在这处宫苑。
这里,是整个皇宫守卫最森严的地方,如今,她不能施展武功,要来人带她离开,恐怕很难。
就在此时,就见的昭阳殿正殿里有火苗窜起,借着风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