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及恨意在心中矛盾交缠。
“……若真非那个女刺客不可,就要跟人家说清楚,哪个姑娘家
想不清不白、没名没分地跟着一个男人呢?何况是对王爷又爱又恨的
女刺客?一个不小心恨意大过爱意——瞧,王爷这就倒霉了,加上又
传出那种流言……”他坚信那只是个可笑的流言,就算真有其事,他
也相信王爷必有其原因。“就算不是刺客也想刺王爷一剑呢!”孙良
继续说,偷觑了一眼主子的神色。
很多事,他这老人家看得可比王爷清楚。王爷虽号称精明狡猾,
毕竟走过的路都还没他这老头子过的桥多呢!深宫里多的是怨妇,女
子的心情不是那些一夫多妻的男子能够了解的。
李昱闻言望向孙良,深思他的话。
“又爱又恨?她对本王?”
他只在意那么一句话——又爱又恨。荷瓦姬拉当真对他有爱意吗?
“荷瓦姬拉姑娘性情中带着北方儿女的刚烈,哪会将身子给不喜
欢的男人?”
迟钝的王爷,平时的精明全丢了吗?
当局者迷,旁观者清。
“那安车骨祚荣……”说到底,他还是无法不介意她护他如命的
举动。“
孙良皱了皱眉,“啊,老奴实在不该多嘴,王爷英明睿智,哪需
要老奴说话呢?王爷原谅老奴的大胆逾越,老奴也全都是为了王爷…
…”
“孙良!”他不想听这些。
不知是否太监的关系,孙良平日就是多话,有时还真令李昱想掐
死他,由此可知孙良有多厉害了。
“是,是,是,老奴不多话了,这就下去。”
孙良狡诈地下台一鞠躬,说他老嘛,动作灵活可不输给年轻人。
伸出的手停在半空中,半晌,李昱悻悻然缩回手。
他在做什么?
下了栏杆,李昱顺着回廊往现无人居住的引竹轩而去。
冬季的引竹轩其实不适合人居住,太过寒冷,但窗外的寒冬景致
别有一番凄冷美感,倒挺适合他现在的心境。
她是在怎样的心情里刺下那一剑?她心中可曾挣扎过?
他原该恨她,毕竟那一剑刺得可不轻,但想到她之前颤抖的声音,
他却只觉心疼。或许真如孙良所说,她也爱他,否则她大可一剑刺人
心脏;在她面前,他一向毫无防备。
在水荷睡过的床榻边缘坐下,抚着冰凉的寝具,李昱回想他们曾
有的激情。
呵呵……他真的变得婆妈了,竟为一个女人患得患失。
他们之间最大的问题不是有情无情,而是敌对的身分,只要两国
敌对的一天,他们便不可能有未来。除非……
呵,他曾向皇兄要过一个奖赏,现下知道该如何好好运用了。
李昱露出一抹笑意,虽对不起她,但他必须照原来的计划打败北
疆,如此一来他们才可能有未来!
“王爷。”万俟乙倏然出现,躬身道。
“找到了?”李昱没有回头。
“是的。”万俟乙的声音如同窗外的雪一样寒冷。
他最想带回的是那女刺客的死讯,而非她还活得好好的讯息。
“在哪?”
“京城以北三百里的小县城。”
“呵,做得好。”李昱起身,“丁有消息传来吗?”
“是的。七王爷已布置妥当,只等王爷的配合。”察觉王爷似乎
摆脱了刺杀之后的心情低落,万俟乙诧异不已,但更期望的是王爷能
下令诛杀那名女刺客!可惜他失望了。
“很好。”李昱轻松地走出引竹轩,虽然左肩仍隐隐作痛,但心
痛却好了大半。
“本王猜测得若是无误,那叛国文书,大概已经知道藏匿何处了。”
呵呵,他要早日解决这一切!
xxsy / xxsy / xxsy /
“啊!”水老夫人手中的怀炉落了地,摔在雪堆里,幸好没坏。
这里是水府的后院,雪地上脚印杂陈,其中一串脚印是属于站在
水老夫人面前的下女,此刻她正注视着水老夫人,恭敬低喊一声,
“夫人。”
“你……你叫什么名字?”水老夫人激动地握住了她的手,追问。
水老夫人的模样吓坏了后头的两名婢女及两名衣着华贵的少女。
“舅母,您怎么了?”赵大小姐殷勤询问,上前扶住水老夫人颤
抖不已的身子。
赵二小姐看向让舅母另眼相看的下女,后者低着头,看不清面貌。
水老夫人挥开外甥女的殷勤,死抓着下女不放,“告诉我,你…
…”
好像,太像了,像极了她十多年前失去的爱女呀!
面对水老夫人着急的频声追问,下女只是安静地低着头,细声回
答道:“我叫阿莲。”
“你娘是谁?”水老夫人又问,“是谁?”
对于她的异状,赵家两个小姐只觉奇怪。“舅母?”
“我娘是石家庄人。”化名阿莲的荷瓦姬拉回答说,“娘家姓陈。”
闻言,水老夫人顿时失望地垂下手,悲从中来地流下泪水。
她以为……以为女儿回来了……
好短暂的梦啊!
“舅母?”赵二小姐见状立即斥责荷瓦姬拉,“大胆的奴才,你
做了什么?”
我做了什么?荷瓦姬拉低垂的脸上有着嘲笑,是水老夫人对她做
了什么才是吧?
“不准骂她!”水老夫人立即维护她道,擦了擦眼泪拉起她的手
便往前厅走;即使不是她女儿也没关系,她可以收阿莲做义女!
到了前厅,赵家人与女婿分做两边,依旧水火不容。
“珍妹?”厅中一名年近四十的男人一见水老夫人手里拉的人,
立即惊呼而起,不敢置信地瞪着她看;她像极心中那张牵萦至今的容
颜呀!
厅中其它人的反应也同他差不多,惊讶不信地瞪大了眼,水老爷
更是只能激动地指着酷似失踪女儿的荷瓦姬拉,用眼神询问老妻。
“老爷,我想收她当女儿,你瞧她多像珍儿,像极了她又回来了。”
水老爷还未表示意见,赵家夫妇已经喧嚷起来,“这怎么可以?
大哥,你要提防被骗呀!谁知这丫头是什么来历?啊,她的眼睛是黄
褐色,她是北疆人!”
开玩笑,真让她收了义女,水府的家产不就飞了?
大厅上顿时吵嚷一片,水老夫妇却都置若罔闻,只是激动地打量
荷瓦姬拉,试图从她身上找着爱女的影子,欣慰地拭着老泪。当荷瓦
姬拉终于能开口时,赵家的败家子赵少爷施施然走了进来,一见杵在
风暴中心的荷瓦姬拉便惊为天人。
“爹,娘,这位姑娘是……”他贪婪地打量她,而这让那位中年
男子颇为不悦。
赵氏夫妇一见儿子色迷心窍的模样,心里又立刻打了新算盘——
让儿子娶她!
发觉她陷于一片混乱,荷瓦姬拉略恼地拢皱起眉来,眼神一转恰
好遇上先前唤她“珍妹”的中年男人;他便是娘原本的未婚夫吗?确
实生得不错,脸上有着儒生特有的书卷气,却另有一股稳重气息,令
人安心亲近。
她朝他一笑,意外地看见他红了脸,这令她感到好笑。
赵少爷瞧见了,酸溜地说:“萧颖,你看够了没?现下舅父舅母
有了义女奉养,你以后就不必找借口来巴结老人家了。”
荷瓦姬拉一听蹙眉,她无意卷入风暴。即使赵家人意在家产,但
那也是水老夫妇死后的事,在这之前他们该会尽力巴结老夫妇,所以
她不担心。钱财乃身外之物,死不带去,再者,依她的身分也不将这
点家产放在眼底。
“老爷,夫人,我想你们误会了。”荷瓦姬拉觑了个空插话,
“我并无意留下,再过几天我与家兄便要启程返乡了。”
“姑娘何必急着走呢?”赵少爷出言挽留,“请体谅舅父舅母思
女之心,暂时留下陪伴老人家。”到嘴的天鹅肉哪有让她飞走的道理?
“是的,姑娘,不如先留下几天吧!”萧颖亦开口道。
“是啊!你留下来吧!”水老夫人热泪盈眶地捉着她的手,恳求
地望着她道,“我再活也没多久了,求你……完成我这点心愿吧!”
“这……”荷瓦姬拉有些为难。
唉!罢了,她要走是谁也拦不了的,这几天就代娘尽孝吧!
xxsy / xxsy / xxsy /
“就是这儿了吗?”一名左颊上有着刀疤的男人指着富贵豆腐铺
问身后的人。
一群魁梧大汉站在一起是很引人注目的,尤其他们手上都拿着武
器,更是令人侧目,县城说大不大说小不小,不一会儿便吸引了不少
人远远围观。
祚荣不动声色地笑脸迎上前,“客人,要多少豆腐?”
刀疤大汉手一挥欲推开挡路的人,却发现对方文风不动,不禁暗
暗使上十成力。
祚荣憨傻笑笑地拉开他的手,“客人不买豆腐吗?”
刀疤大汉大惊失色,此时身后的人见状一齐上前,拔刀相向。
一晃眼,十几把武器在雪地反射的阳光下亮闪闪地,几乎要刺痛
人的眼睛。
“把荷瓦姬拉公主交出来!”一名护卫站了出来,一把拎回刀疤
大汉往旁一丢。丢人现眼的家伙!
一见他的举重若轻,祚荣收敛起几分玩笑之心,“谁是荷瓦姬拉
公主?小人是开豆腐店的,客人若不买豆腐就请别挡住小店财路。”
为首的护卫丢出一锭金子,“买你全部的豆腐。荷瓦姬拉公主呢?”
祚荣仍是傻傻地笑着,“全部的豆腐啊……”他眼一眯,掀起了
摊子把全部豆腐往那群来意不善的人砸去!
这群人他没一个认得,想必不是大王派来的人,他也不信李昱手
下会这么没水准,这种流氓似的举动与崔纥那小人倒挺相配的。
不多想,祚荣砸烂一摊豆腐之后便拿起藏在摊下的软鞭,逃人人
潮汹涌的市街里。
“可恶!”抹去满头满脸的豆腐,为首的人怒喝一声,提刀追上,
“追!”
一串人一个接一个追上,在市街里忽高忽低地追逐着,砸坏了不
少摊子,四处充斥着小贩的叫骂及顾客的惊叫,有人迅速去报官,也
有人赶去通知如今在水府做客的荷瓦姬拉。高婶婆夸张地描述情况,
一边害怕地比手画脚。
荷瓦姬拉心思不定地飘着眼神,身边的水老夫人紧抓着她,一旁
的赵少爷听得咋舌之余说道:“真是太危险了,还好莲妹你没在豆腐
铺里……咦?莲妹,你要去哪?”
她甩开了老夫人箝制的手,冲出水府,水府的人愣了一下也跟着
冲了出去。
“莲妹,你做什么?别冒险啊!”赵少爷看着绝尘佳人在豆腐铺
的烂摊子里东翻西找,“有什么值钱东西吗?”他跟着上前寻找好讨
佳人欢心。
“唰”一声,荷瓦姬拉从一堆木头底下抽出一把长剑,举高巡看
剑身有无损伤,映照着白皑皑的雪光,一股凛寒之气透人周围众人心
底,鸡皮疙瘩都起来了,再不识货的人也知道这是一把宝剑。
“莲……莲妹,你怎么会有这……”
荷瓦姬拉扫了他一眼,提剑问高婶婆,“他们往哪里去了?”
高婶婆有些傻了,“往……那里……”看来娇柔的她一提起剑便
像变了个人似地,英姿焕发、精神抖擞,气势昂扬如同出征的将士。
望向高婶婆所指的方向,不难发现遭破坏的痕迹。
“莲儿,你别走!”水老夫人哀嚎一声扑上前欲紧抓住她失而复
得的女儿,却扑了个空,望着空荡荡的双手痛哭失声;她又再度失去
了吗?
荷瓦姬拉站在离众人十步之遥的地方,望着被水老爷搀扶起来的
水老夫人,眼中有一丝软化。“多谢你们这几日的照顾。”转身几个
起落便消失了踪影,众人这才知道她是个深藏不露的高手。
“莲儿、莲儿,你回来啊!回来啊!”水老夫人推开丈夫的手,
向前跑了几步终于被雪绊倒,伤心地叫唤着。
“大嫂,阿莲终究来历不明,现下又惹出这么大的事来,还好我
们没被她连累,谁知那些人是什么凶神恶煞?”赵夫人在一旁说着风
凉话。
还好那女人走了,不然家产还不知有没有她的份哩!虽然现在还
得同萧颖争,但萧颖那个读书人脾气只要激得几句,还怕他不乖乖双
手将家产奉上?
水老夫人只顾着哭,没有反驳小姑的话。
“这是怎么回事?”一个透着森森威严的询问从水老夫人头上响
起,同众人一样,水老夫人和前来扶起她的丈夫抬起头仰望开口的人。
那是一个衣着高贵的锦衣公子,外罩一件华贵
的紫氅,整个人看来气度雍容,浑身散发着凛然不可侵犯的尊贵。
他背后站了两个身穿黑衣扎黑色滚银边腰带的护卫,漠然又似防备地
望着众人。
锦衣公子瞄了一眼乱七八糟的铺子,富贵豆腐铺的招牌躺在地上
断成两截。“这里的兄妹呢?”
在场众人面面相觑,最后是见多识广的水老爷站了出来,“请问
公子找他们何事?”
锦衣公子勾起一抹笑,抬手抚了抚左肩,“该怎么说呢?”他状
似沉思,微侧着头,眼神落在遥远的彼方。“该说是……报仇。”
8 祚荣被逼到一条死巷,背抵着墙,他毫不畏惧地望着眼前十数
人。
“只要交出荷瓦姬拉公主,可以饶你不死。”为首的人说道。
“哼!”憨憨傻傻的卖豆腐阿荣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北疆勇士
安车骨祚荣!“休想,保护公主是所有北疆勇士的义务,别想我会将
公主交给你们猥琐卑鄙的汉人!”
若同样是要交给汉人,与其把荷瓦姬拉交给獐头鼠目的崔纥,他
宁可交给李昱。
“找死不怕没鬼当!上!”
一声令下,小小巷弄里立即成了血腥战场,刀光剑影,鲜血四处
飞溅。
崔纥人马采车轮战,一次五个人上前围攻;一方面固然是因为巷
弄狭小,十几个人一拥而上占不了便宜,一方面亦是考量祚荣的体力,
不管他再如何骁勇善战,终究双拳难敌四掌,迟早会力竭而亡。况且,
逐渐力尽的恐惧或许会让他识相一点吐露荷瓦姬拉公主的下落。
“住手!”荷瓦姬拉娇叱一声,从他人围墙上跳落祚荣面前,横
剑自守。
为首的人一见是与画像有九分相似的女子,立即下令,“停手,
莫要伤了公主!”
“荷瓦姬拉,你不该来!”祚荣背靠墙,喘气怒道。
荷瓦姬拉一旋身连忙上前扶住他,“迟早该面对的。”她淡淡说
道。
一看见豆腐铺的凌乱,她心里便有底了;毕竟祚好歹也是一部之
长,若是父王派来之人,即使有冲突也不会激烈到毁了铺子。她猜想
过是否是李昱的人,但若是李昱的人,最会做的该是一剑杀了祚荣再
去寻她。
而今一见,更证实她的猜测。
为了北疆,她不能继续逃避。
“荷瓦姬拉公主,崔大人正在等你。”为首之人恭敬道。
听闻北疆荷瓦姬拉公主巾帼不让须眉,今日一见果然如此,容貌
更如天仙下凡般明媚,娇柔与凛然英气共存,毫不突兀,难怪公主看
不上他家大人了,连不知为大人做了多少伤天害理、强夺妇女之事的
他,也惋惜一朵鲜花插在牛粪上,几乎不忍带她回去了,但主命难违,
他不会拿自己生命开玩笑。
荷瓦姬拉一哼,“你们好大的胆子,竟敢对我北疆安车骨部未来
的族长刀剑相向,令本公主不禁要怀疑起你们对北疆的诚意了。”
“公主恕罪,小人们不知他身分故而无礼,全是为了寻找公主下
落。”
“还不来扶起他?”荷瓦姬拉垂剑下令。
“是。”为首的大汉立即下令属下上前,却被祚荣一手挥开。
“我不需要!”祚荣心痛地质问荷瓦姬拉,“你真要嫁给崔纥?”
荷瓦姬拉飘忽一笑,“我有别的选择吗?”
离开北疆半年,她不再是北疆王宫中无忧无虑的荷瓦姬拉;既然
无法与所爱的人厮守,嫁给谁不都一样?
那一剑不只刺在他肩头,同样刺在她心窝!亲手将剑刺向爱人的
痛谁能明了?她的爱不是假,但她无法假装两人只是普通情人;她不
是北疆的公主,他不是天朝的王爷,两人只是一对普通的爱侣——偏
偏他们不是!
他为了军情留下她,她为了杀他而留下,以为彼此清楚彼此的定
位,不可能再有其它——他们究竟是何时让感情发生了变化?她曾信
誓旦旦自己永远不会喜欢汉人,却爱上一个汉人王爷,推翻了自己的
价值观,几乎想忘记自己的身分,只求与他双宿双飞。若非得知他与
自己嫂子的苟且,她怕自己当真会把所有责任全抛至脑后……
不,不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