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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方才去哪了?
又是怎么闯进来的?
少施氏心想着待人走后要责罚那些看门的下人,就这时,那少年已经噼里啪啦开始数落他们林家了。
“大伯母,咱们还家吧,这林府上下都是一群白眼狼,大林不要脸,小林白眼狼,没一个好东西。”
林府的各位脸都气绿了。
凭什么要被人指着鼻子骂?
林老太太直接拍案:“哪来的小畜生,胡言乱语。”
张氏和周懿之因那小畜生三字刚要责问。
反而是周敬之嘴快,他面色无惧,瞪着老太太:“我还骂我是小畜生?你儿子才是大畜生,贪慕权贵,停妻再娶。你能生出大畜生,你也不是什么好东西,也是老畜生。”
张氏想笑忍住了,瞪了他一眼:“别胡说。”声音极小,哪里像是责怪?分明是娇宠。
“哎呀,哎呀。”老太太当场就喘不过气来了。
林府的人都吓坏了,一拥站起去看老太太。
少施氏拍着老太太的胸脯,侧头看向张氏:“我素来敬重大嫂为人端庄,怎么您周府的儿郎却如此没有教养?对长辈出言不逊,若是换做我林家早该开祠堂赶出去了。”
张氏心道,对你家长辈出言不逊,我们为什么要开祠堂。
她假装生气的对周敬之骂道:“伯母常常教导你,心里有数就行,不要与人逞口舌之快,何况你一个小子,有道理自要与小子比较,和一个气都喘不均匀的老婆婆争执,你丢不丢脸?”
大家再次傻眼,损谁呢?这哪是管教孩子啊。
林老夫人更加喘不过气了。
少施氏看了一眼自家大嫂,心道你平时不是喜欢歘奸卖快的吗?怎么到这时候不说话了,林大夫人当没看见一眼,只管叫着婆婆。
这时候不是怄气的时候,少施氏忙命令下人:“还不把老太太扶回到房中。”
下人七手八脚来扶老太太,其他林氏众人嘘寒问暖着簇拥在身侧。
少施氏停下来看向张氏:“大嫂也见了,老太太病成这样,恐是无法接待大嫂了。”
就是赶人。
张氏和周懿之还没等说话。
张敬之便愤然道:“谁爱在你家呆着,大伯母将那破单子给她,咱们归家去,再不来他们家。”
他怎么这气?张氏和周懿之心中纳罕。
不过此时也不是问他发生什么事的时候。张氏看了一眼周懿之,然后道:“可我们还没有见到孝珏。”正事是对嫁妆单子,看外甥女也是正事。
说着面向少施氏,表情不亢不卑。那意思是见不到人也便不走。少施氏刚欲开口。
周敬之摆摆手:“不必看了,她好着呢,正在喝茶。”
张氏听了大惊,心道小祸害怎么知道,心下一转,抬着头看向少施氏:“外甥女好似身体并无异样,文娴是不是可以再次请外甥女出来。”
少施氏心中也是惊叹不已,她特地不让小哑巴见周家众人,为何这小畜生能见到。
眉心一蹙,更多的是无奈。这里小畜生不是也闯进来了吗?
少施氏笑道:“嫂子如此说好似是我林家中人不让嫂子见外甥女一样。其实真的是小姐自己不见,嫂子若是不信,那我便再让丫鬟请一次。“
周敬之眼珠转了转,他和大伯母分开就去了林孝珏那里。那里看见有人请过?可听她们的对话。分明是派人去请林孝珏而不来。
他感到这其中有蹊跷。高声道:“你撒谎,我怎么没见有人去请她?”
少施氏盈盈一笑:“这位是周小公子吧?我林府后院之地,您怎么会知道请与没请?”
张氏和周懿之心中一跳。听敬之的言语,他是闯了林孝珏的院子,还见到了人,可即便是亲戚,对二人的名声也是不好的,应该说尤其是亲戚,若被有心人利用,难免有私相授受之嫌。
张氏看少施氏就是如此心思。
她心中焦急,正想着对策,那混小子却一点不在意的样子。
他不耻一笑:“你少转移话题,我与表姐以前从未见过,现在见一面又能如何,倒是你,我才听明白,明明没有派人去请我表姐见大伯母,却撒谎说请了,你不让我们骨肉相认,是何居心?”
他说的坦荡又凌厉。
少施氏有些招架不住。
她尴尬道:“我怎会作此阴奉阳违之事?”
“哼。”周敬之冷哼:“你做的还少吗?”
少年轻狂,最是没有心计又莽撞的时候,说出的话就是事实,故而最为伤人。
少施氏也觉得有些气喘不过。
张氏听出其中的蹊跷,心道,领这个混小子来还真对了。
她不依不饶坐下来:“我家小妹虽然亡故已久,但是正室之位不容他人侵犯,我等是林府贵客,文娴妹子若不懂待客之道,那这府中中馈不放换个人管吧。”
即便是正室的娘家,也不管到她婆家的中馈之事吧?
少施文娴知道张氏这是挖苦,她终于也忍不住了。
水眸一瞪,就要发作,这时有小丫鬟跑过来。
小丫鬟个头很高,露着两颗小虎牙,脸面生疏,她一进来并没有给自己请安,而是直接奔向张氏:“您一定是大舅母,小姐让奴婢来拿嫁妆单子。”
除了周敬之,大家都没见过这个人。
张氏有点懵,抬头审视这个傻大个:“你是谁?”
周一嘻嘻笑道:“大舅母,我是周一啊。”
还周二呢,张氏看看周懿之和周敬之。
周敬之气头上不肯说话。
周一打量一下屋里的人,也没见到什么外人。
她笑道:‘奴婢自小跟在小姐身边,与小姐一起在庙中长大的。“
“你是奶娘的女儿?”张氏惊讶的站起来,细看这个小姑娘,高她一个头,她依稀记得点林孝珏奶娘的样子,和这姑娘对不上号。许是长得像父亲。
张氏终于见到林孝珏的人了,问道:“小姐可好。”
周一想着小姐的叮嘱:“小姐好着呢,小姐让奴婢来拿嫁妆单子。”
不来见人,就知道要嫁妆单子,这多不给舅母家面子啊。
少施氏心中终于出了一口气,她推测的,定时老三那个丫鬟唆使的,一说到钱的时候,就什么舅舅家都不重要了。
张氏明显听见了少施氏的不屑。
她刚要再问。
周敬之已经不耐烦了。她扒着大伯母的手:“给她,给她,是不是跟她爹一个样?贪慕虚荣,咱们周家没这样的亲戚,回家回家。”
一快锦布被他翻出来拍在周一胳膊上。
然后这死孩子就不由分说拉着大伯母往外走。
“你这孩子……”
“走了,再不来了。”
“周敬之……”
“大哥你也别烦。”
三个人像唱戏一样推搡出去了。
“奴婢送你们啊。”周一笑呵呵的追过去。
少施氏目送四人离开厅房。想想又不对,那丫鬟显然没把她放在眼里,当她这是城门呢?
“把她给我叫……”回来儿子噎在口中,那丫鬟说她是去送周府的人,若是劫回来,以张氏的作风又要闹上一会了。
算了,少施氏心中烦闷垂下手,有丫鬟在其身后小声道:“老夫人没大碍了,大夫人一直守在屋里呢。”
忘了矫情的婆婆了,又要被大夫人编排不孝顺。少施氏心中越烦堵得慌。明显的是一盘好棋子,周府的人也明显对林孝珏有了意见,可为什么这么乱呢?
月上柳梢,张氏给周光祖换衣常服。
这夫妻。关上门才是夫妻。才能说悄悄话。
周光祖问张氏:“我看您心事重重的。在林府到底遇到了什么事?”
最后一刻扣子扣好,张氏去桌边把周光祖准备看的书放在最上层,然后看着他道:“孝珏不是哑巴。据敬之说,人也好好的。”
这事有些突然,周光祖走过去面对着夫人:“林世泽都说孝珏有不足,所以要嫁给病秧子,我也就不好说什么。”
张氏沉吟一下道:“有没有可能,是孝珏故意瞒着大家的?”
周光祖讶然的看着夫人。
张氏给他搬出座椅,示意他坐下来,然后按着他的肩膀道:“宝儿走的时候咱们正在去巴陵的路上,这孩子在京城无依无靠,林老太太还一直视她不详,想也知道那日子多难过了,若还像宝儿在是那么随性,恐怕也活不到现在。”
周光祖眼泪莫名就出来了。
“都是我无能,连妹妹和外甥女也保护不好。”
张氏对着他的背,没听出他的哭泣。
她叹息一声:“咱们家是遭了劫难了,一家人都不好过,这是命,既然是命老爷也无能为力。”
周光祖泣不成声:“还是我无能。”趴在桌上不起来。
张氏终于听出丈夫的哭声,感觉把他拉起来抱在怀里拍。
“好了好了,都过去了。”
谁能想到,当年风流倜傥的周大公子,尽然特别爱哭,除了他的夫人,就只有他娘知道了。
张氏哄了一会,周光祖才渐渐好转。
他擦擦眼泪,一脸委屈:“既然孩子都好着呢,就不能这么委屈她了,我去找林世泽,这门亲戚咱们家不同意。”
张氏蹲在他面前,目光流转,叫了一声老爷:“若是退亲,他林家得罪陈阁老咱们倒是不关心,可您也在朝为官的。”
周光祖难忍的看着夫人:“我何时为了功名利禄却要置亲人死活不顾了?不做官又怎样?大不了回老家种地去。”
“那老爷领着一家人回家种地去,子侄的前途就不说了,您能不能拿动镐头也不提,这样孝珏就能好了?”
周光祖语噎,孩子姓林,他再不肯也只是舅舅,若真没了官职,林家就更没有约束了。
张氏继续道:“我还记得当年皇上的兵马打在城外,老爷第一个去开城门,为了什么,不就是为了一家人能活下来吗?”哪怕是承受脱不掉的骂名。
周光祖静下来:“若是我们还在巴陵,林家给孝珏找什么样的婆家我们都爱莫能助,可现在老天有眼,让我们家这时候回来,就不能眼睁睁的看着孩子去跳火坑。”
张氏笑了笑,站起来再次去给他揉肩,她淡淡的说:“再等等,或许孝珏自己有想法。”
“此话从何说起?她对你说的,你不是没见到她吗?”周光祖回头不解的看着夫人。
张氏神秘一笑,然后将周敬之的所作所为讲述了一边。
“这孩子从小野惯了。”大伯父家中没有男孩,都宠着他,他的母亲又极其护犊子,不骄纵也是对不起大家。
周光祖道:“得让他读书了。”
张氏打了丈夫肩膀一下:“转过去,人家还没说完呢。”
周光祖忙道:“对,你快说孝珏的事。”
“虽然她没来见我,但你想啊,林府的人一直说她是个哑巴,但她在敬之面前对开了口,若她真有心瞒着,却只让我们家人知道,这是什么意思?”
周光祖依然好看的眼睛顿时亮了起来:“她没把我们当外人。”
张氏道:“所以她不见我,对敬之说位高权重,只管让我们操办婚事,其实她也在顾虑,不想让我们得罪陈阁老。”
周光祖瘪瘪嘴又想哭了:“我怎么这么没用。”
张氏忙道:“外甥女既然都如此识大体替我们着想,我们就应该过得更好去做她的靠山。”
周光祖想了想,话虽如此,可还是因为大人无能才使得孩子早立事啊。
偷偷又流起了眼泪。(未完待续。。)
016 处置路遥
三更天将至,丫鬟们都准备休息了。
林孝珏叫路遥来见她。
第一次被小结巴点了名,路遥心中的忐忑是无法形容的。
她一进屋就跪下来。
“奴婢知错了。”
林孝珏坐在书案前却没有写字,而是掐着菊花的骨朵,见她如此惊慌反倒笑了。
她垂眸看向她:“不是年节,怎么行这么大的礼。”
还有心情开玩笑,路遥更怕了。
她支吾道:“奴婢,奴婢真的知错了。”
林孝珏将花盆推到一边,笑道:“这就有意思了,你到底,哪错了?”
路遥心道,你步步为营的若是没事怎么会叫我?
她泣泪连连道:“奴婢一时鬼迷心窍,才信了那扫地婆子的话,她让我往小姐豆浆里下药,只是为了不让小姐见舅老爷那边的人。”
林孝珏冷笑道:“一路走来,你当知道,我的手段,敢给我下药,你也实属了不起了。”
路遥不敢当此是夸奖,她悔不当初的爬过来:“小姐您饶了我吧,我真的是太委屈了,我本想好好侍候您的,可您一直把我排挤在外,您给下人都取了周氏的名字,唯独我,您从不正眼看我一眼,我也是委屈啊,而且那药扫地婆子尝过,她说了只是安神的药,不会伤害到小姐的。”跪的卑微,满脸泪痕。
“所以,若是伤害我的药。你便不会下了?”林孝珏听不出情绪的问道。
路遥拼死点头:“奴婢怎敢?那样借奴婢十个胆子奴婢也不敢。”
林孝珏一笑,又问道:“那别人,给了你,什么好处呢?”
路遥不敢动心思,她不知小结巴是如何想的。
她只有凭着对小结巴的了解据实以告:“陵南姐是三太太的人,连周一都有舅老爷家护着,只奴婢是林府的丫鬟,林家人要为难奴婢像踩死蚂蚁一样简单,奴婢只是想求个落脚之地,小姐您高抬贵手就放了我吧。”
林孝珏只看着她不说话。
路遥怕她已动杀心。连连磕头:“小姐您饶了我吧。除了那碗药,我真的什么都没做过,也什么都没说话,二夫人眼里我只是个不起眼的丫鬟。留在您身边的棋子。我什么都没对他们讲过。”
林孝珏叹息着站起来:“人真的奇怪。早知今日,又何必当初。”道路遥面前捏住她的下巴让她正视自己。
路遥以为她就要动手,眼泪都吓得没有了:“小姐……”
林孝珏摇头:“没有。玉碎瓦全的气魄,就不要做,冒险的事。”手上用力。
路遥疼得喊不出花来,只惊恐的看着她。
林孝珏突然放下手来,路遥瘫软在地上。
“小姐……”她揉揉下巴,有些难以置信。
林孝珏越过她望向窗外不圆的月,淡淡的说:“我不喜为难女子,女子多命苦,你不要再,逼我。”
路遥听她好似呓语,却都是心里话,心中诧异十分。
“小姐。”她眼泪好似带些悔恨,说不清的情绪。
林孝珏目光收回来,凌厉的看着她:“你若想学医,就先跟她们,一起背书吧。”她说着竖起两个手指。
这是什么意思?路遥杏眼圆睁,想起了那晚雷电交加,小姐曾对她晃了晃一个手指。
“小姐……我。”
“你好自为之。”林孝珏好似不愿再听什么,摆摆手:“出去吧。”
路遥低头沉吟一下,就这么放过她了?好似做梦一样,她再次抬起头来,看小姐正一脸迷惑的看着她。
她赶忙爬起,来不及拍打身上的灰尘,屈膝就退了出去。
见路遥活着出来,周一和陵南也挺意外的,陵南想了想在周一耳边道:“你看门,我去看看小姐。”
周一也想去,陵南讨好的拍拍她的头:“我先去,你先去看看路遥。”
周一只好听话。
陵南推门就来,见小姐正在低头书写,她案子上的那盆菊花已经秃瓢了,剩下光杆司令立在花盆里,没什么美观可言。
陵南将花盆移走,然后站在小姐身旁不出声。
林孝珏写了一会,抬头涮笔,顺便道:“搬个椅子,来坐吧。”
陵南哎了一声就去搬椅子,然后不安的坐在小姐对面。
小姐的手短而瘦,不是纤细。
不是那种我见犹怜的手,却让人见了难以忘记,她腕子好似非常有力,笔锋落在纸上游走的通畅而饱满。
陵南小声道:“小姐原谅路遥了?”
林孝珏突然抬起头看她,想了想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我。”陵南有些受伤。
林孝珏倏然一笑:“想起来了,周三。”
陵南再次无语,小姐终于给她赐名了,好在和她预想的一样。
“小姐,路遥背着您给那边做事,就这么饶了她吗?”她想了想又问一遍。
林孝珏这次放下笔,目光有些哀伤的看着眼前的丫鬟。
“我不想,可我下不去手。”
“啊?”小姐也有下不去手的时候,陵南惊讶之余不好意思的看向小姐:“是奴婢把小姐想的太无情。”
林孝珏摇摇头:“我并不是,事事都要计较,我也并没有刻意针对她,是她融入不了,却要怪我们不接纳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