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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直默不作声的林孝珏听到“学戏”两个字心中微微一动。
汉生见师父新收的徒弟竟然不肯听他这个“师兄”的话,一手拉着福宛一手拽着林孝珏道:“给本师兄坐下。”将二人按在椅子上。
奇怪的是林孝珏想自己坐来着,可却挣不开汉生的钳制。
林孝珏心中大惊抬头看向汉生,与此同时,她发现福宛眼中也都是震惊。
福宛看着汉生道:“你的功夫是跟谁学的?”
汉生很无辜的眨眨眼睛,双手放开她二人,拍拍手道:“什么功夫?你是说我的童子功?自然是跟师父学的了。”
说着也不管二人还想再问什么,就指着梳妆台上的物品给二人介绍:“这是贴布,都是真头发做得,告诉你们,这个贴片做起来很麻烦的……”
他滔滔不绝,从制作到成型,都讲了一遍。
林孝珏和福宛却没什么心思听他讲这些了,尤其是福宛,程秋砚的徒弟都这么厉害,那他本人得什么样啊?看来她得换师傅了。
汉生教林孝珏和辅宛认装饰,也不管二人细没细听,等他差不多把梳妆台上的用品点完了一边,就拍拍手道:“师父说了,纸上得来终觉浅,绝知此事要躬行,下面你们两个自己练吧。”
辅宛拿起毛笔看了看,心有不服,道:“程先生可是让你好好教我们,我们自己练,那还用你做什么?”
汉生挑眉朝她做了个鬼脸:“用我吃饭,你管得着吗?”说完就后翻两个跟头,不知道翻到哪里去了。
辅宛望着他消失的后台另一头心生好奇,就回头看向林孝珏。
“你说……”刚一张嘴却见林孝珏正竖着耳朵听着什么。
她也安静下来,后台之外,这时锣鼓激烈起来,好像到了大戏的**部分,程秋砚的唱腔起伏跌宕,节奏多变,声音醇厚,刚柔并济,还有些藕断丝连的悠长。
辅宛连连感慨道:“光能听,不能看,我有些心痒痒了。”
林孝珏招着手示意她起来,然后手指向右前方一指。
戏台搭好后会用帘幕将前台和后台隔开,帘幕是两边拉的,但演员上台都分别从左右边角的地方上台,不会从正中间将帘幕分开,以免暴露后台的准备,所以一般时候帘幕中间都不会有人。
但并不代表中间不是个好地方。
辅宛顺着林孝珏的手指方向看,见刚才跑掉的汉生正猫在两帘幕缝隙中间,撅着屁股。
辅宛眼睛一亮,随即脸色闪出阴側側的笑容,就拉着林孝珏蹑手蹑脚走过去。
“喂。”辅宛冷不丁在汉生身后低叫一声,汉生许是看的太投入,林孝珏明显感觉到辅宛叫过之后,他蹲着的小长腿抖动一下。
之后他回过头来怒看辅宛:“干什么?”声音是压低了的忍耐。
辅宛嘿嘿一笑,指着缝隙:“能看见吗?”
汉生哼了一声就又把脑袋挤到缝隙之间,又留下半截身给辅宛和林孝珏看。
辅宛跟林孝珏对视一眼,二人不由分说也挤过去。(未完待续。)
020 文戏变武
林孝珏动作比辅宛慢,所以占到了上面的位置,辅宛手按着汉生的头,蹲在中间,可怜汉生被压在最底下当辅宛的座椅,三人像叠罗汉一样挤在一起。
汉生被挤的头都抬不起来,低声怒吼:“干什么,干什么?我快喘不过气来了。”
可惜上面的两个人谁都不是有恻隐之心的。
辅宛脑袋终于伸到帘幕之前,她预想中,应该能看见演员和台下的观众的,可眼前却还是朦朦胧胧的黑暗。
辅宛怪道:“什么也看不见啊。”
林孝珏眼睛转了转,最后向下看,找到一丝光明,那光明之处,能看见演员的鞋子在来回走动。
“应该是道具柜挡住了。”她想到一种可能。
辅宛回忆自己看过的戏,一般戏台中间都会摆放一张桌子和两把椅子,明白了,他们现在就在桌子底下。
辅宛弹了汉生一个脑瓜崩,道:“还是什么都看不见,你猫这里什么用?”
汉生十分不耐烦的道:“我就是要看他们的脚步,师父说,身段好不好,脚上功夫是根基,你懂什么。”
林孝珏默认她的话。
辅宛道:“原来你不是偷看,是在学习啊。”她也扒着帘子往那光线处看。
不一会她就道:“我看见了一双绿色绣鞋,哎,我认得,是程先生穿的戏服。”随即又感慨道:“先生若是穿的再艳丽些,那更是芳华绝代。没其他人的活路了。”
今天程秋砚的戏服是白底绿花的戏服,有些朴素。
汉生不耐烦的道:“师父今日唱的的文姬归汉,一个刚从契丹人手里赎回来的女子,你指望她如何艳丽?再说了,这戏服分上五色,红黄黑绿白,主角都穿上五色,那些粉啊蓝啊的,是下五色,不重要的角色才穿的。”
辅宛嗤笑道:“就一个唱戏。扮相好看嗓子好听不就行了?你讲究那么多。”
汉生一撇嘴:“你懂什么。祖师爷传下来的规矩,这戏服,宁可穿破不可穿错,怎么可以乱穿?要是让师父听见。一定会罚你的。”
辅宛不服一翻白眼:“我还没拜他为师呢。”又道:“那你们祖师爷也还说女子不可以入后台。我们不是也来了?”
“那不同,师父说有些东西要固守,比如唱戏的规矩。这些规矩越固守,外人才能认为越正宗,但还有那么一些唱戏之外的规矩,什么女人不可以唱戏啊,戏子就是见不得人啊,这些规矩就不对,就要改。只有既有固守还有改革,戏剧才能发扬光大。”
林孝珏对这段话深表同意。
辅宛却一哼:“什么话都让你说了,就你有理。”
“是师父有理。”
汉生再次强调师父的重要性。辅宛是最喜欢抬杠的,尤其是跟不服她的人,刚要讥讽汉生两句。
这时锣鼓又急凑起来,蔡文姬要去见曹****。
辅宛眼睛又亮,刚要说什么。
汉生就道“观戏不语,你很吵。”
辅宛鼓着眼珠子点着他的头顶,道:“上一个这个跟我说话的人,他现在已经不在世上了。”
汉生被点了一顿一顿的,却还左眼微眯,毫不示弱,道:“当年故友猖狂似卿,如今坟头绿草盈盈,我怕你啊?”
“咒我死?小样给你狂的。”辅宛揪起汉生的耳朵,使劲往外扯。
汉生疼的龇牙咧嘴,起身反抗:“我跟你拼了。”
本来三个人像叠罗汉一样偷窥前台,现在下面的两个人打起来了,林孝珏感到底盘一阵阵不稳,赶紧跳开了。
“喂,你们两个,别打了,前面还,唱戏呢。”她压低了声音劝阻二人。
可二人都是不省心的主,现在有架可以打,都红了眼,哪里能听见她的话。
还是她跳开之后,辅宛和汉生上面没了顾忌,都直起身来厮打在一起。
别人家结婚他们却在戏台后打架,林孝珏的心里:“……”
辅宛和汉生越发打的不可开交,林孝珏担心外面的人能听见。
好在锣鼓声响,外面也没传来什么异常。
她稍作安心,挺身去拉架,可还没等她插上手,不知道汉生用了什么招数,竟然把辅宛摔倒了。
林孝珏心中一惊,弯腰去扶辅宛,谁知辅宛也不叫也不哼,更没摆郡主的架势,而是反手抓住汉生的脚踝,咬牙向起一抬……
好蛮的力气,林孝珏再稳当的人也不由得震惊,心道:这位大郡主,可真是打架的好手,还好前面她没跟她为敌。
再说汉生和辅宛,汉生本是站立的,猝不及防失去重心,摔倒在地,可辅宛此时已经从摔倒的震惊中回过神来,见敌手就躺在她脚底下,也没想太多,蹭就是一脚,走吧您呐。
她平时跟贤王世子打架打多了,都是这样的,所以习惯了。
本来这一脚也没什么大不了,最多汉生滑出去个仗米远,可倒霉就倒霉在他们现在是在幕帘之后啊,是后台,
林孝珏见辅宛这一脚下去,汉生直接就从帘子缝隙射出去了。
也不知道他摔在了哪里,反正林孝珏在汉生没影的那一刻,听见后台外面响起此起彼涨的抽气声。
林孝珏:“……”
辅宛也感到有什么大事要发生,做起来问道:“人呢?”她可不是故意的。
林孝珏低头崇拜的看着她:“上台了,你的功劳。”
辅宛:“……”
再说汉生从后台直接滑到戏台上,并且很给面子的滑出道具柜,趴着就暴露在台下看戏的达官贵人之前。
台下的人不知道怎么回事,议论纷纷。
贤王世子还是跟他那三个小伙伴坐在一起,杨云飞看着那人窜出来的后台,低声道:“照哥,我怎么好像看见后台有女子?”
贤王世子蹙眉道:“而且这个脚法十分眼熟啊。”
其他两个人不住的点头,韩东宝道:“若是我没记错,福宛就这么踢过我。”
感情福宛跟这些人都打过架。
贤王世子蹭的站起来:“说不定福宛在后台。”
杨云飞赶紧把他拉坐下:“先别吵,等一会没人注意,咱们去后面看看。”
贤王世子是关心则乱,要是福宛那个家伙真在后台,被人看见就麻烦了。
这时候对女子唱戏的容忍度是非常有限的。
四个小伙伴感觉到了一丝诡异的气氛,就不动声色的观察着其他人,准备得空去后台一看究竟。
而其他人此时的表现是很惊讶的。
有人道:“这怎么还多出一个人来?”
“是啊,还是吴生打扮。”
“妆都没画完呢。”
可文姬归汉是文戏。
汉生也懵了,缓缓爬起来:“师父。”他低声向正定在台上作造型的程秋砚求救。
班主一直在右边边角组织着演员,看着台上的一幕,也傻眼了。
“你……你……你……”他不出声但却十分气愤的指着汉生。
汉生一回头看见了,更加害怕了。
这时台下又有人喊:“你们这是什么戏啊?这人是干什么的?”
是呀,他算干什么的?汉生立在台上不知所措,他把师父的戏弄砸了。
陈大人陪在客人身边,看着台上不动声色的蹙眉,怎么他儿子结婚还有人闹场子不成?
还得说程秋砚是名角,一个造型过后就明白徒弟闯了什么祸了,见看客们跃跃不满的样子他也没就此拉着徒弟给观众道歉。
而是当做什么都没发生的样子,迈着碎步防备的围着汉生绕圈,然后用戏声问道:“小将,你,跟着奴家,是做什么的?”说完在别人看不见的角度给汉生打眼色。
这时正好是陈大人将要发怒的时候,他自己都不知道,他这急中生智救了整个戏班子的人一命。
汉生听见师父用戏声问他,先是一愣,师父怎么还唱上了呢,转目一想,跟着唱道:“哇呀呀,小将我是来,杀你的。”
别说,汉生虽然年纪小,但嗓子和身段都不错。
锣鼓在此时很和适宜的敲两下。
班主离老远就兰家陈大人藏在桌底攥着的拳头松开了,心舒一口气:“这场子还有救?”
程秋砚和汉生临时改了戏码,从前没唱过,台下的观众看着稀奇,就又都安静下来。
台上程秋砚见场子稳住了,就开始认真唱戏。
他又惊又惧的躲着汉生;“我与小将你,无冤无仇,你为何要杀我?”
汉生有了第一句,后面就不那么怕了,他道:“枉你是大汉子民,却投靠胡掳之地,还与胡人生下两个孩儿,既然你卖国叛国在前,就不该回我中原之地,小将我身为大汉男儿,怎能不杀你。”
“奴家这也是迫不得已……”
此时林孝珏和辅宛已经在后台等着前台出乱子了,可前台只是哄闹一下,后面锣鼓又响起来了。
林孝珏听着戏词有些陌生,侧头看辅宛:“换戏了?”
辅宛梳耳细听:“还有打斗声音。”
好嘛,好端端的文姬归汉,变成蔡文姬武斗小汉将了。
林孝珏心里嘀咕,这临时改戏能行吗?
辅宛却舒了一口气,道:“管他怎么改,只要没人发现咱们在这就行,不然咱俩要是在后台被人抓出来,那就丑大发了。”
这倒是真的,林孝珏点点头。
她们自以为又开了戏,看客们的视线被吸引,方才的意外就是神不知鬼不觉,岂不知贤王世子等人都躲过了众人的视线正往后台来呢。(未完待续。)
021 堵
台上的戏还在继续,已唱到蔡文姬跟刺杀的小将解释,是曹操要接她回来的,她本来舍不得孩子。
这样戏的走向就完全改了。
在一个理学盛行的时代,这样的蔡文姬马上被后人赋予了后世的思维,她这属于叛国。
台下看官们看的激情四起,有人喊道:“既然她不想归汉,就让他在胡地一直呆着吧。”
又有阴谋论者道:“蔡文姬的父亲是曹操的徒弟,曹操为了赢得尊师重道的美名,所以才接回蔡文姬。”
反正曹操一直都是奸臣,他这一声过后,台下很多书生大臣就跟着附和:“对,这件事是曹操引起的,不能让他的奸计得逞。”
“不能让蔡文姬回来,更不能让她嫁给一表人才的董祀”
“女子二嫁,就该侵猪笼。”
“蔡文姬都说不上几嫁了,这样的女人真是有伤风化……”
林孝珏和福宛还立在帘幕之后听着动静,能将前面的七吵八嚷听得清清楚楚。
福宛看了一眼林孝珏:“这下毁了,这戏结局要是改不好,怕程先生和戏班会受连累。”
林孝珏想了想道:“事已至此,我想,我们两个,应该提前离开。”
福宛惊讶的看着她:“为什么?”
“因为,唱不好了,会又客人砸戏台,唱好了,会有客人来打赏,也就是不管好坏,咱们两个都可能。被人发现。”
福宛有些不甘心。
林孝珏牵起她的手:“正好现在,大家都在听戏,咱们溜出去。”
林孝珏带着福宛要出后台,后台是临时搭建的,是小棚子,也没装门,就用厚厚的棉被挡着。
林孝珏刚要撩帘出去,就听外面道:“找到了,门在这呢。”
林孝珏和福宛同时一愣,福宛道:“是韩东宝的声音。有他我哥必在附近。”
若是贤王世子等人还好。林孝珏稍作安心,道:“怕就怕他们是来找我们的。”
福宛疑惑道:“我哥看见了也不会出卖我们,怕什么?”
林孝珏不是怕贤王世子等人将她们在后台的事说出去,而是这几个人如果真是来找她们的。说明方才福宛和汉生打斗的时候。他们几个看出异常了。而他们几个能看出来,自然有别的人就能看出来。
林孝珏正犹豫此时要不要跟贤王世子见面,这时外面又传来声音。
“照哥。你们在这干什么呢?”
这声音很陌生,林孝珏没听过,她看向福宛。
福宛道:“好像是六皇子,陈博彦怎么跟他还有往来呢?”陈家的喜事,来的客人自然都是看陈大人的面子,可这些跟陈博彦年纪相仿的人,自然就是他请来的了。
福宛又道:“我这六堂哥平时就跟我哥不对盘,咱们不能让他们看见。”
说着拉着林孝珏靠棚壁躲起来。
外面贤王世子四人见又来了一伙人,这伙人中有六皇子,方君候,还有忠勇伯爵府的秦树亮……
总之都是六皇子的狐朋狗友,跟他们多有不和。
到这个地方来,后面就是后台入口,不知道是不是来找谁麻烦的。
贤王世子道:“我当是谁,照哥照哥的叫着,你以为我跟你很熟?”
六皇子与贤王世子同龄,自小二人就有比较,皇上更喜欢贤王世子,所以六皇子十分看不上他。
贤王世子小的时候还因为六皇子欺负福宛,把他扒了衣服打了一顿,还丢给太监宫女看,自此两兄弟就结大仇了。
六皇子朝贤王世子冷冷一笑,然后问向身后的跟班:“你跟贤王世子说说,方才看见了什么?”
那人一副小人得志的嘴脸看着贤王世子四人,道:“我看见那个武生是被人踢出了,踢人的人穿着一双绣花鞋。”
“哦?那就是女的?”六皇子跟她一问一答。
那人道:“说不好还大有来头呢。我曾经就被那条腿踢过。”
林孝珏侧头看着福宛,丫的是跟多少个人打过架啊。
福宛感受到两股不可思议的目光向她投来,不服气道:“这人是李老将军的孙子,李文涛,可惜李老将军有勇有谋,生了这么个显眼的货,强抢民女什么的都干得出来,他还是六皇子的一个跟屁虫,经常给我哥下绊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