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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氏脸色怒红:“难道你们都不说我就会说了?我家老爷想要打死她还是我拦着的呢,我虽气不过她行为不检,但也只是骂她几句想管教管教她,可没要人人皆知。”
林孝珏见她说的严肃,心中当然不信她那么好心是要管教,但她没有想人人皆知的话还是可信的。
心想还好她在这件事上没糊涂,不然这一家人脸真是不够丢。
林孝珏道:“那老太太的病应该就是另有原因。”
张氏目光带着急切:“难道清野也束手无策?”
林孝珏道:“我说老太太是心病,还得知道起病因才能对症下药,大伯母再想一想,祖母生病之前到底受了什么刺激?或者她经历了什么事?”
张氏回忆一下摇摇头。
张氏想了想道:“真没什么事啊,如果不是那小贱种的事我是真的想不出来,老太太之前还好好的,你四姐家的老太太办寿酒咱们还一起去的呢,都乐乐呵呵的。”
张氏眉心上一动,道:“好在就是从老四家里回来之后才这样的。”
林孝珏顺口道:“难道是在四姐家碰到什么什么事?”
周家老四也是刘氏的亲生女儿,名清云,夫家姓孟,是个商户。
刘氏一脸焦急的看向张氏:“大嫂,你可得说公道话啊,咱们在清云家可什么事都没碰到,人家老夫人过生日能有什么不好的事?”
张氏点点头:“是,我们只用餐看戏,没遇到什么旁的事,大家还都说那戏班子的小旦唱的好呢,当然,跟程老板是没法比的。”
程秋砚因为感激林孝珏治好了他的嗓子,曾在周家唱过堂会,故而张氏等人都听过的。
林孝珏心中有了大概的想法,就是老太太无缘无故就唉声叹气不爱说话,这说起来真叫人匪夷所思。
她道:“那等大伯父回来问一问,看他有没有什么线索吧。”
也只能如此,张氏和刘氏也没有更多的信息,三人说说话就要散了。
到了门口刘氏悄悄问林孝珏:“你要不要去看一看小贱人?”显然她说的是被关起来的周清媛。
林孝珏摇头笑了笑:“我有更重要的事。”
不能去授课那还要写书嘞,谁管她周清媛干什么?
刘氏的提议没有得到别人的回应,面上讪讪然。
晚间周光祖疲惫而归,林孝珏听闻后等他用过餐才来找他。
“祖母的病我看了,还是心病,药石难医。”
周光祖心中大焦,看向一旁伺候她喝茶的张氏:“是不是你们谁嘴快,把清媛的事情跟他说了?”
张氏道:“我们谁都没说,要是是因为这件事老太太病了,那怎么会这样悄无声息的,还不是要把咱们都骂一顿再病?”
周光祖心想也是,他的母亲个性刚烈,听到这样的家中丑闻定然要暴跳如雷,就算生病也得把他们骂个好歹。
摇摇头道:“那到底是怎么了?”
林孝珏道:“我看像是愁苦,到不像是气愤,祖母到底在忧郁什么呢?”
周光祖道:“心中家中比刚回来的时候好多了,母亲有吃有喝有人伺候,他病也好了,儿孙虽然不成才,但也算孝顺,她能愁什么呢?”
林孝珏看向张氏:“还是大伯母跟祖母呆一起的世界长,大伯母再好好想想。”
周家老太太身边有两个丫鬟,但不算太亲近,还是这个大儿媳妇最合她的心意。
张氏摇摇头:“真的没什么特别的,就是去了孟家回来,老太太就一天比一天沉默寡言,到现在干脆就不说话了。”
不光不说话,还而是叹息时而蹙眉,活脱脱一个为赋新词强说愁的少年模样,按照林孝珏脱跳的个性,她甚至会怀疑老太太有了心上人而不得,所以伤感。
不过好在她还有点孝心,知道自己的祖母不是那种人。
张氏这时道:“莫不是中邪了?”
周光祖蹙眉:“哪有那些说法?”
林孝珏更是不迷信的一个人,她道:“事出必有因,说不定真的是在四姐家遇到了什么事呢?”
“可我们没遇到什么事,大家都高高兴兴的看戏,恭贺孟家祖母长命百岁,寿比南山。”
林孝珏低头想了想,抬头问道:“看戏的时候祖母是什么样?”
张氏道:“那戏是武家坡,老戏,热闹又喜气,老太太也看过,没见她怎么也,听得挺认真的。”
林孝珏也喜欢听戏,她知道这武家坡唱的是王宝钏苦守寒窑十八年等薛仁贵荣归故里的故事。
心中一动,难道真的是跟戏有关的?
既然她心中有了想法,变不再多问了。
又跟周光祖两夫妇说了一些家里事就要回了。
周光祖道:“天也黑了,伯父送你一段。”
自古都是晚辈送长辈,哪有长辈送晚辈的,且林孝珏是在自家宅子里,天黑路滑还有丫鬟提风灯跟着。
再者说谁不知道她的胆子大?
所以周光祖这个送就有些别的含义了。
林孝珏想他是跟自己有话要说,也不拒绝,行了礼:“有劳伯父了。”
张氏也是个通透的人,并没有说我也去的傻话。
周光祖和林孝珏走在通往宅子里的小路上,陵南和翠儿保持着一段距离的跟在后面。
周光祖慢声道:“你知道我想跟你说什么吗?”
林孝珏心想应该是周清媛的事,她摇摇头:“还请大伯父言明。”
393 毫无野心的大伯父
周光祖背着手低着头,道:“眼下朝中立储声起,两位皇子各占一半势力,我知道你是有本事的,现在皇上也很喜爱你,但这件事咱们家不应该搀和其中。”
他的话让林孝珏挺意外的,没想倒他一开口提的竟然不说周清媛。
林孝珏顿了一下道;“可大皇子到底是大表哥。”
周光祖缓缓抬起头来,正好他们路过的地方有一丛矮乔木,他顺手揪了一片叶子捏着梗在手中转圈,道;“清野,你是不是想恢复周家以往的荣耀?”
周家以往什么样?开国功勋之家,门庭显赫,家中是世袭罔替的公候爵位,还出过皇后,除了姓朱也没什么人家能比的上了。
就是现在的方家和风家也不得不望其项背。
林孝珏沉默一会,最后还是点了头:“是。”
周光祖摇摇头道:“你也十七岁了,皇上清君侧立新政,就是从你出生那天开始的,如今已有十六年整,这十六年周家从辉煌走向衰败,甚至子孙都开始败坏门风了,男孩子也是一代不如一代,是谁看了都会心生难过之心,所以你想恢复往日风光的心我是可以理解的,但是我却不想再过那样的日子了。”
林孝珏讶然。
她笑道:“原来大伯父已经安于现状,安贫乐道了。”
周光祖听出她言语中的不高兴,好像在说他不争气,淡淡一笑道;“就是因为经历过那样的辉煌,也在苦与痛的生活中挣扎过,所以我才说过不过那样的日子对于周家已经无关紧要了。家世显赫尊贵固然让人更有尊严地位,能生活的更好,可那种整日提心吊胆的风险也不是人人能够承受的,想我周家当年是何等的荣耀,你祖父是怎么样的骁勇善战,为皇家攻下了一座又一座城池,立下战功赫赫,可是最后怎么样呢?”
“若是当年你祖父不够衷心,那太祖饶不了周家,可他赤胆忠心一片,连自己的姑爷也要与之为敌,最后他的姑爷没饶了他。所以衷心也是死,不忠心还是死,你还没看清楚这其中的门道吗?”
“说来说去的,先帝也好皇上也罢,还不都是他们老朱家的江山,他们打来打去也都是家务事,却累的咱们家到这样的地步,所以我说安贫乐道也很好,子弟不争气也没什么,反正吃苦的是他们自己,女儿败坏门风也这样吧,到头来尘归尘土归土,那些名声啊,荣誉啊,又有什么用?”
林孝珏听得周光祖这一翻“大彻大悟”竟有些傻眼,早些日子大伯父也还没这样想放弃吧?是看四皇子呼声太高所以觉得无望了吗?
她忙问道:“大伯父您是不是要去当和尚了。”
周光祖:“……”
他叹息道:“你这孩子没正行,我跟你说正经事呢,你说让我罚你还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呢?”
林孝珏道:“反正最后也是尘归尘来土归土,那还惩罚什么,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算了。”
周光祖:“……”
他被林孝珏噎的说不出话来,微微蹙眉。
林孝珏道:“大伯父,你说人早晚都是死,那直接死了就好,还活着干什么?”
周光祖听她话中隐隐在反驳自己方才的话,所以并不搭言。
林孝珏道:“我跟兰君垣说过,人活着其实是没有什么意义的,但是活下去你因为不知道会遇到什么事,会遇到什么人,所以人生才变得有意义。”
周光祖琢磨一下,微微点头。
林孝珏又道:“我明白大伯父想求安稳的心,但是天下之大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越是活在最底层的人们,才越痛苦,不管是先帝也好,皇上也罢,打来打去是他们的家务事,可他们家务事也是天下人的事,反正我是宁可让皇上一句话来赐死也不愿让一个县令一句话来闹的家破人亡,前者起码我还算个人物,后者我算什么?”
周光祖有些讶然的看着她。
林孝珏笑道:“伯父之所以觉得如今的日子还过得去,那是因为皇上到底还是庇佑了周家的,不然咱们指不定在哪个地方充军刨地,兴许地方上收一次税,咱们就家破人亡了。”
周光祖听得脸色有些尴尬。
林孝珏呵呵一笑:“伴君自然如伴虎,可到底还能狐假虎威不是?您以为人生是想当将军就能当将军的吗?当您努力想成为将军的时候,才可能当上一名先锋,当您心里想我只做先锋就够了,我敢断言,您绝对只是个柴火兵。”
她换了一口气道:“人生如逆水行舟,不进则退,你不想往上爬,别人都在往上爬,你说你会不会被落下?我们只有保大皇子做太子,才可能有一家人的幸福安康,我说的是可能,到时候大皇子要不要庇佑我们还难说,可如果我们不保大皇子,让其他皇子登上皇位,您以为就凭周家是大皇子外戚的关系,周家能置身事外,得以善终吗?”
“这……”周光祖慢慢恢复理智,轻声道:“我是真不愿意再经历那种大起大落了。”
林孝珏笑着拍了拍他的肩膀;“可您是姓周的,这就是命,我是不信命的,可就是姓氏这个东西我信,因为生于什么样的人家真是没的选,可如果有能力改变现状,还是得搏一搏,所以最后我又不信命。”
周光祖想了好一会才勉强点了下头。
而这时离林孝珏的院子也不远了。
周光祖看着她院里亮如白昼的灯光停下脚步,回身跟林孝珏相对而立,道;“大事我管不住你,但还有一件事,清媛的事你真的没有任何想法吗?本来这些侄女中我是最怜惜她的,老二不济,早年做的错事,连累的孩子一直受迫于人,我知道她这样做给周家丢脸,可也能理解她的苦衷,四皇子相貌堂堂,又是皇子,她想依附于他的权利也是人之常情,就是做的事蠢了些,男人……”可能想到眼前这个人是侄女,那句男人并不会在意轻易得来的女人这句话周光祖没说出口。
顿了下道;“我不想清媛就这么被毁了。”
394 如此刚烈的老夫人
到底周光祖还是要提周清媛的事。
不过令林孝珏很意外的是周光祖想法还挺开明,他竟然对周清媛有理解之情。
林孝珏心想若是冷眼旁观者,她也能想通周清媛的想法,这世间有权有势的能她一生中能碰到几个?况且还对她不错的,长得也过得去。
她被刘氏欺压残了,想翻身或可怜悯。
就算不被欺压,难道这女子有上进的心里她还能说什么吗?
可到底手段下做了些。
而且周清媛最大的问题还不是想跟四皇子好,她可是她的姐妹,但却出卖她,明显就是心术不正了。
林孝珏问道:“那大伯父如何打算?”没等周光祖回答,她又道:“您是长辈,周清媛的事自然由长辈来解决,我本没资格说三道四的,不过她在我的医馆出事,我也有些责任,所以大伯父来问我,我不妨就给大伯父一个回答,大皇子和四皇子之争,其中必然有一个要落败,我们是皇后娘娘的娘家人,是大皇子的外戚,你说我们要站在哪一边?”
当然是站在大皇子一边?其实站不站都是那一边的。
周光祖就明白林孝珏的意思了,如果成全周青媛和四皇子的事,如果到时候大皇子胜了,他若对付起四皇子来,那周家岂不是搭个女儿进去?
到时候如何选择呢?
周光祖微微太息:“清媛这孩子考虑的太少了。”言下之意竟然有些为周清媛可惜。
林孝珏想着周清媛出卖她的事到底对她没造成多大的伤害,也就没告诉周光祖,其实她心里还是希望周清媛能改邪归正的,这一点容人之量给人机会的胸襟她还是有的。
周光祖忽然又道:“可是四皇子现在呼声甚高,大皇子真的能胜得了吗?”
林孝珏早都给四皇子挖好了坑,就等着皇上填土呢,不过她没有跟周光祖解释,少一个人知道就多一分成功。
她道:“难道大伯父这两天没听说,朝臣都在非议四皇子没儿子呢,这就是一大弊病,咱们大皇子可是生了长皇孙的。”
周光祖忽然一笑;“长皇孙我见过,像你姑姑的眉眼。”又放低了声音:“论起来还是你的侄子呢。”
林孝珏莞尔,都是血缘至亲,所以能不帮着亲人而便宜了朱高燧吗?
周光祖把林孝珏送到门口就回去了,陵南和翠儿挑着灯也回到院里,林孝珏的院门被人从里面轻轻合上。
当四周寂静在没有人声响动,她院前的矮木丛里悄悄探出一个头来。
那人确保四下里无人了,于是从从矮木丛里走出来,站在过道上看着周光祖离去的方向低低自语;“原来四皇子也做不了皇帝啊?”
说完又回头看了林孝珏的院子一眼,摇摇头:“还是不进去了,嘿嘿,可让我听见了关键,看那小贱人还怎么嚣张。”
说完便沿着周光祖离去的方向堙没在黑暗之中,至于已经回到屋里的林孝珏等人谁也没有发现有人曾经来过。
林孝珏因为要在研究周老夫人的病,不能再去医馆等地,于是夜晚笔耕不辍的书写,准备写成教技能的教科书,然后给那些大师傅,让那些大师傅给其他人讲解。
既然要传承技艺,这一项必须要经历,不然只靠她一个人是肯定不行的,能不能教的好先不说,累也累死了。
现在她已经打了头阵,那些大师傅也明白她肚子里到底有没有货。
如果他们再奉行传内不传外的规矩迟早会让她的弟子超越,既然已经知道藏着掖着没有用,还不如多带些徒弟,起码还能获得个授业恩师的好名声,地位也高。
她相信那些大师傅都能想通这其中的道理。
林孝珏写到半夜实在支撑不住便吹灯睡了,第二日一早她起的不早不晚刚刚好。
等用过早餐才去给周老夫人请安。
老太太今日的情况比昨日还严重了。
躺在床上望着上空默默发呆,谁问也不出声。
林孝珏将丫鬟等人都支开,张氏刘氏她们请过安也已经走了,屋里就剩下她和老太太两个人。
她坐在炕沿边上,道:“祖母,你说王宝钏当然等薛仁贵十八年是对还是错。”
老太太听了眼睛徒然瞪大,然后颧骨处爬满潮红,显然是人过于激动的缘故,她伸着手叫林孝珏:“扶我起来。”
林孝珏拿了一个引枕垫在她的腰后,让她背部靠在床头柜上。
周老夫人咳嗽一声,然后对林孝珏道:“那个王宝钏是天底下头一号大傻瓜,这世上怎么会有这么傻的女人,本来是千金小姐,怎么就上了薛仁贵那个兔崽子的当了呢?”
老人家过于气愤,连脏话都骂出来了。
林孝珏猜中了老太太的病因,心里真有些无语。
原因还是因为武家坡这出戏,王宝钏原本是王相国最疼爱的女儿,因为嫁给寒门子弟薛仁贵被父亲扫地出门断绝来往,好在薛仁贵武艺高强,讨伐西凉屡立奇功,最后还继承了西凉王的王位。
其实是个很励志的故事,警告是人莫欺少年穷。
可坏就坏在这薛仁贵在西凉还取了代战公主,十八年后征讨大唐而归,这才想起还有个结发妻子王宝钏。
武家坡讲的就是夫妻二人已经互不相识,薛仁贵假装是自己的好友来调戏王宝钏,试探妻子对自己是否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