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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吃亏口舌之亏了。
想着就听程秋砚道:“六条人命,还关乎两位殿下的安慰,此时万万不可马虎,而且也不是我能做主的,我说还是通报官府为好。”
六皇子眼见贤王在考虑,深怕他就答应了。
若说一开始报官,没有贤王在场,那官府定要看他脸色行事,罪过全都能推给吉庆班,可是现在又这位皇弟做证人,官府谁敢为难吉庆班?
查来查去说不定还要查到自己身上,闹大了对自己可大大的不好。
道:“皇叔,此事还需悄悄的查办才好。”
贤王抬起头看着他:“那是为何啊?悄悄查,难道不让你父皇知道吗?你们遇到这么大的危机,不告诉你父皇了不行。”
六皇子急了:“皇叔,万万不可。”可到底为什么不可他又没什么正当理由,低头看贤王怀里的长皇孙在浪荡小腿,道:“是了,如果父皇知道,那皇孙可要被罚了,他是偷偷跑出来的。”
长皇孙搂着贤王的脖子道:“六爷爷,要不然咱们别告诉爷爷了吧,他再担心。”
贤王看着六皇子大怒:“他不过是个孩子,如何出的宫来,你把他引诱出来,现在一点悔过之心都没有,还说怕你父皇责怪他,你明明是怕自己挨骂。”
六皇子大为窘迫,红着脸道:“那清皇叔饶了小侄这一回。”
贤王一哼。
程秋砚这时碰了碰贤王的手臂:“王爷息怒,看在六皇子认错态度很好的面上,这件事不如暂且蛮下好了。”
六皇子心道你们本来就应该瞒下,难道告诉了父皇大家谁能有好果子吃吗?
如果事情真的闹大了,皇上即便知道吉庆班无辜,但也不见得不迁怒吉庆班,到时候贤王也不见得能保住所有人。
程秋砚何尝不想就此不了了之,但就怕六皇子诬赖,所以以攻为守,一定说要报官。
在台下他看得明白,那刺客白刃闪动时,给六皇子的那一刀明明就是可有可无的,说不定刺客就是他派来了,不知道他为什么要杀害自己的侄子,但皇家的事情一向都很难说。
所以他必须等六皇子又畏惧之色了才能说出自己的真实想法。
六皇子看程秋砚帮自己求情,忙趁机求饶:“皇叔,咱们自己查刺客的来历吧,既然是对准了我跟皇孙,那一定是有主使的。”
贤王看了程秋砚一眼,脸上全是怜惜之色,然后才点点头。
林孝珏心中窃笑,贤王最爱的就是师父那样的美男子,色令智昏,可不是人家求情就得答应吗?
六皇子放了软话,双方达成协议谁也不攀咬谁,这样屋里就不再争吵了。
不多时汉生等人把六具尸体抬进来,贤王让兰君垣查看一翻,看能不能找到线索。
有贤王主持大局,兰君垣和林孝珏都没有做主的权利,但找线索这种事还得兰君垣来。
兰君垣翻找一翻,可刺客身上标记性的东西什么都没有。
程秋砚道:“这些人既然当场服毒而死,就是死士,不可能有线索的。”
六皇子听了心中的石头落下,脸上显出得意之色。
程秋砚又道;“可不报官,这些尸体怎么处理?”
六皇子随口道:“找个地方埋了便是。”
程秋砚道;“我们唱戏的出身,对着掩埋尸体并不在行,不如殿下将尸体运走,是查线索还是掩埋,都有殿下做主。”
六皇子蹙眉;“程老板是让本皇子料理后事?”他堂堂皇子,当然不会干这种杂活。
程秋砚心道难道我们帮你掩饰?到时候事发又脱不了干系。
他道:“这些刺客意欲对殿下不利,殿下当然要好好追究一翻,不然再次遇见怎么办?”
六皇子因为知道这些人都是自己人,当然不会再来刺杀他,所以根本没放在心上,可程秋燕这样说却很合情合理。
他看向贤王。
贤王道;“还是你自己来处理吧,至于捉拿真凶这件事……我们当然也会上心。”
六皇子帮他接了下面的话:“你自己当然得更上心,因为是你的事。”
他心想这些人定人不会再来杀我,我自然也不会去查,那就把尸体拿走好了,免得还要跟他们罗唣。
忍着心中怒气道;“晚间我让人来收尸。”
贤王当然不能就此放六皇子离去,挨到傍晚派人到皇子府送了信来让人接六皇子,来的人还不少,接六皇子的同时顺便把尸体裹好了带走了。
407 设陷阱
本来是贤王要送长皇孙回宫的,但他一旦进宫,势必会惊动皇上,到时候长皇孙私自出宫的事就瞒不住了。
长皇孙也不想让爷爷知道自己偷跑出来,于是便让兰君垣送他回去,至于那个带他出来的皇叔,他是指望不上了。
眼看离宫门落锁还有半个时辰。
兰君垣要送长皇孙回宫,就没有时间敢林孝珏独处,是很舍不得。
林孝珏也很想跟他说话,便提议一起送长皇孙。
三个人坐上流银赶的马车。
兰君垣记挂林孝珏的伤势,这时候才可以仔细检查。
“不流血了,我带了金疮药,给你敷上。”
林孝珏伤口处的衣服已经被匕首划开了,不用撸袖子,兰君垣也能看见他的伤势,幸好没有太深。
林孝珏让他帮忙上药,疼的时候吭也不吭一声。又一瞥眼见对面坐着的长皇孙小脸通红,正目光不错开的看着她们,提唇一笑道:“你嘴角隐隐有笑意,是在笑什么?”
长皇孙晃着小脑袋道:“没有啊,姑姑你受伤了,是不是很疼,都是我连累的你啊。”
林孝珏心想这小子一定是看她很兰君垣动作亲密,所以心中好奇就暗暗发笑,但他不承认还极会转移话题,可见心思是很灵巧的。
这时林孝珏已帮林孝珏系好止血的帕子,整过身子道:“皇孙殿下有没有受伤。”
长皇孙摇摇头:“我如果受伤了大家怎么会好好坐在这里呢?”
兰君垣想也是如此,所以前面都没问他。
长皇孙接着道:“今天多亏了我姑姑了。”又一歪头:“姑姑,我以前怎么从来没见过你?”
林孝珏一笑:“咱们以后倒是可以常见面了。”
长皇孙一拍小手:“那可是极好,姑姑能舍身救我,您一定是好人,那我以后就不用跟六叔出宫了,我再出宫来找您行吗?”
林孝珏不知道自己哪里有吸引他的特质,让他还对自己念念不忘了呢。
他道;“你最近都不可以出宫,以后即便要出宫,也得皇上同意了才行。”
长皇孙听了小脑袋一耷拉:“那我这辈子都别想出宫了,皇爷爷怎么会放我出宫。”
林孝珏知道他小孩天性,总是好动的,在宫里闷坏了自然向往外面的世界,而且听他说话都条理清楚,一看便是个早熟的孩子。
她笑道:“可是你也知道今天如果你出了事,戏院里面几百条人命都得陪你殉葬,所以你以后出门必须要皇上同意才行,不然这后果谁也承担不起。”
长皇孙想了想:“可我是皇帝的孙子,我死了他们给我殉葬这不是他们的荣幸吗?”
林孝珏听得心中好恼,他的命怎么就那么高贵了?
一想他是皇孙,这个时代他的命就是那么高贵。
她压住火气莞尔一笑,然后柔声道:“那么我和兰侍卫也要陪你殉葬,你希望我们死吗?你知道死是怎么回事吗?”
长皇孙神情明显一怔,然后看向兰君垣,摇摇头:“死是不好的东西。”
林孝珏道:“死亡就是消失了,没了,如果我死了,我的家人就永远都不会见到我了,也永远听不见我的声音,他们哪怕很想念我,可我也回不来了。”
她说着说着,脑海中蓦然想起周一和周四的音容相貌来,眼圈一红,当着兰君垣的面忙擦了擦。
长皇孙很震惊,他急道;“姑姑你哭了?我不让你们死,我再不偷跑出宫了。”眼前的这个姑姑虽然只见过一面,可她对自己的好他能感觉到。
兰君垣脸上显出欣慰之色,看向林孝珏的道;“长皇孙很是聪敏,老师教给他的道理他很快就能懂。”
林孝珏明白他的意思,就是长皇孙的紧张是真的,他心底已经对生命产生了畏惧之情。
林孝珏道;“殿下,以后您是要成大事的,您必须要懂得一个道理,就是享受权利的同时一定要履行义务,您虽被困于高墙之内,但受天下人朝拜敬仰,所以您还是很划算的。”
“您说天下人为您而死是荣幸,那您也有义务保护天下人的安全,如果光知道享受权利而不履行义务,那您受天下人怨怼责骂的时候可不要哭鼻子。”
她这两句话颇有深意,也早想说给长皇孙听,甚至他觉得历代皇帝都应该听一听,有的皇帝天生一位天下就是他的,他做什么都有理,所以最好把天下混丢了,光知道享受权利不履行当皇帝的义务,丢了江山实在活该的很。
长皇孙瞪大了眼睛道;“姑姑,您说的先生没叫过呀。”然后又眨眨眼睛;“虽然我稀里糊涂,可觉得您说的很有道理呢?”
林孝珏道:“当然了,咱们再说今天的事,如果您出事了,不光我和兰侍卫要死,还要死几百人,我们都是您的子民,你对我们什么样的感情,就要对别人什么样的感情,我们死了家人很痛苦,那么旁的人也有亲戚朋友,他们家中也有殿下您这么大的孩童,如果死了,他也看不到这些人,这些人也不能再拥有他了。”
长皇孙听得认真,心想那如果我死了,我爹爹娘亲和皇爷爷岂不是再也见不到我了?我也再见不到他们了,他们要多伤心,我要多难过?
那么姑姑和兰侍卫的家人一定也是这般的难过伤心。
姑姑的意思别人的家人也是一样的难过伤心。
他哽咽道;“我再也不出宫来了。”
林孝珏见他哭了有些慌张,难道他才知道什么事死亡?所以方才不是不怕,是根本没概念,早知这样就不说的这么严肃了,吓出后病来可怎么是好?
兰君垣坐到长皇孙身边伸胳膊把他抱在怀里:“还有兰侍卫在呢,谁也伤害不了长皇孙殿下的。”
长皇孙一听之下破涕为笑,抬头看着兰君垣道:“那您要时刻保护我。”
林孝珏见长皇孙对兰君垣颇为依赖心中一暖,虽然跟长皇孙初次见面,但她向来人认亲,兰君垣对长皇孙用心也不见得是因为她的关系,但看见晴郎和自己的后辈很亲密,感觉总是甜蜜的。
兰君垣又安慰了长皇孙几句,长皇孙方才的害怕很快就烟消云散了,他歪着头思考:“到底是谁要杀我呢?”
这也是兰君垣的疑问。
兰君垣看向林孝珏。
林孝珏也不瞒着长皇孙,道:“是六皇子没跑了,我在门口看见那六个刺客是跟李文涛一起进的戏院,当时我还在想,六皇子跟这个李文涛向来要好,怎么不在一块却一前一后呢,现在想来,是李文涛一直躲在暗处,伺机而动。”
兰君垣看向长皇孙:“是不是六殿下诱骗殿下您出宫的?”
长皇孙这个年纪,其实很多事情你一跟他说,他就谨慎了,他点着头;“六叔今日跟我很是亲近,他知道我喜欢什么,今日便说带我出来玩的,可是路过戏院,我听曲子好听,就想听曲子了。”
长皇孙喜欢斗蛐蛐,但皇上觉得这是玩物丧志,所以不让他玩,但他常常躲起来偷着抓蛐蛐,他这个喜好兰君垣是知道的。
兰君垣对林孝珏意味深长的点点头:“那就是六皇子没错了,我还以为是四皇子下的手,毕竟他最有嫌疑。”
现在跟大皇子争皇位的是四皇子,可不是六皇子。
林孝珏道:“若不是一箭双雕之计就是他们哥俩合谋,总之是跑不出这几个卖切糕。”
卖切糕的是哩语,若是用来形容谁就是对那人很轻视,甚至还有些厌恶在里面,兰君垣听林孝珏说这三个字微微一笑。
长皇孙却好像听到什么好玩的东西,一直歪着头看着林孝珏,但他并不打扰。
林孝珏看着长皇孙道:“殿下还要跟我保证一件事。”
长皇孙点着脑袋:“姑姑请说。”
也不知道他的老师是谁,把他教的很有礼貌。
林孝珏语重心长道:“殿下的两位叔叔对殿下都有谋害之心,殿下以后绝不要跟他们任何一个人出宫来,记得了吗?”
长皇孙还分辨不清告诫和挑拨离间的区别,但这个姑姑替他挡怕人的匕首,言辞的恳切他也感受得到,自然而然的点头答应:“我答应您。”
林孝珏又道;“而且今天咱们说的话你还不能说给任何人听,啊你爹爹倒是可以,其他人都不行。”
“为什么?”
林孝珏道:“因为有些秘密我们是要学会藏在心里的,如果您跟别人说了,可逆没有证据,就变成撒谎的人了,撒谎的人被人嫌弃和看不起,但是不说对我们还不利,所以就要小心防范。”
长皇孙竖起小眉毛:“先生也没说过这些,姑姑我很喜欢听你讲话啊。”
林孝珏一笑:“道不同不相为谋,长皇孙殿下既然喜欢,那我们就是同道中人。”
长皇孙很高兴的看向兰君垣:“兰侍卫您也是同道中人吗?”
兰君垣一笑;“属下是。”
长皇孙嘻嘻一笑:“我早就看出来了,你跟我姑姑很要好。”
兰君垣和林孝珏相视一笑,又点点头;“是很要好。”
“要好到什么程度?你们要在一起生小娃娃吗?”
被一个十岁的孩子问这样的问题,林孝珏和兰君垣都是意外又惊讶,还有些尴尬。
林孝珏很想问他你怎么知道什么叫生小娃娃?但又不知道他到底是真懂还是是死而非,把他引到到不好的方向就不好了。
长皇孙又嘻嘻笑道:“你们不说,就是要生小娃娃了。”
兰君垣忍不住道;“殿下是怎么看出来的?”
长皇孙摇摇头:“我不是看出来的,是书里面写的,男女授受不亲,方才兰侍卫帮姑姑处理伤口,不是摸到姑姑的肉了吗?书里说男人摸了女人就要娶女人为妻。”
兰君垣点头刚要说是。
林孝珏道:“如果是迫不得已倒不用成亲,男人和女人在一起,一定要两个人都心甘情愿才快活,如果男人娶了一个自己不喜欢的女人,自己难过,也对不起那女人,女人嫁了一个不喜欢的男人,自己也是难过,当然也对不起那个男人,所以是两败俱伤的事,所以不是双方相互喜欢的,一定不能成亲,相互喜欢了,就要相互包容,不能变心。”
长皇孙长着小嘴:“先生也没讲过这个。”
兰君垣笑看向林孝珏:“长皇孙还不用学这些。”其实他更想说,长皇孙的婚事肯定不是他自己能做主的,无数的妃嫔也是他想要就能有的,贸贸然给他灌输奇怪的思想,其实对他并无益处。
林孝珏知道他的心意,笑了笑转了话锋;“对了,我有一个计谋或许可以把今天的幕后主使揪出来,就是不知道对方会不会上当。”
“怎么个揪法?”兰君垣听得很是兴奋。
长皇孙也预告到这是一件大是,很认真的看向林孝珏。
林孝珏道;“你们记不记得戏院的伙计说了这样一句话,那看门卖票的伙计有过人不忘的本领,六皇子当时也听见了,我亲眼看到跟刺客混在一起的是李文涛,所以咱们只要放出口风给六皇子和李文涛听,说贤王要查幕后主使,正在让那卖票的伙计四处认人,到时候六皇子和李文涛做贼心虚就得想办法杀人灭口,咱们布下陷阱就给他们来个瓮中捉鳖。”
兰君垣眼睛一亮:“倒是个好计谋。”
看向长皇孙,也不知道他是否是真的听懂了,认真的点着头。
林孝珏也被他的样子逗笑了。
之后她又道:“不过也不是万无一失,就怕他们有恃无恐不畏惧,那就不会上钩。”
“如果有恃无恐,那六皇子的胆量不是一般高,就是个难对付的角色了。”
林孝珏心想也是,可如果是她的话,她是觉得不会回头来杀人的,就算李文涛被认出来哪个有证据说他一定与刺客是一伙的呢?
人证可以说是诬陷,要物证才能服人啊。
只能祈祷六皇子那边的人都是胆小如鼠的鼠辈,不除掉后患不罢休,不然这计谋就难成。
408 六皇子也有离间计
兰君垣送长皇孙回宫,林孝珏在门口等着兰君垣,可他进去的时候宫门就要落锁了,林孝珏等了一会人也没出来,宫门一旦落锁,那是谁都无法进出的。
林孝珏只好和流银回去了。
六皇子此时也回到了府里,李文涛趁着夜黑来找他。
六皇子正等着他来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