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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说着连连给丽姨娘磕头,身如筛糠,
“那与谁有关?”丽姨娘像是**般说道:“五小姐呢?是不是和五小姐有关?”
“是,人是五小姐……”
“姨娘别来无恙啊。”
路遥刚要供出林孝玨,咣当一声,三太太携着老嬷嬷从门外阔步走进来,立刻打断了路遥的话。
她一身紫色衣裙,风姿高雅,由于常年吃素的关系,很是清瘦,和养的珠圆玉润的丽姨娘相比少了很多世俗之气,让人觉得很清爽。
屋里的人的目光无不被她吸引。
两个婆子十几年没见过她,只觉的眼前一亮。
“你怎么来了?”丽姨娘鬼使神差的站起来,手中茶杯一滑,啪嗒就掉在地上。
“我?我是谁?”三太太不屑笑道:“我是林府的三太太,一个姨娘的卧房我怎么就不能来?”
“妾不是这个意思。”丽姨娘笑的很尴尬,虽然她掌家十几年,但冷不钉看见三太太还是习惯性的给她让位子。
“不知太太因何出来?”
“我有说过不出来吗?”三太太好奇的看着她。
“没有,没有。”丽姨娘眼珠不停的转着,猜测着三太太的来意。
“太太坐。”她说道。
“不了。”三太太一挥手,门外便进来两个婆子,都是三太太陪嫁的仆人。
“将这目中无主的小蹄子带走。”她指着路遥说道。
婆子一拥而上,驾起路遥就要走。
丽姨娘这时才回过神来。
“太太不能带走她。”她一个手势,她屋里的婆子便挡住三太太的人的去路。
双方一时对峙起来。
“姨娘这是何意啊?拦主子的路?”三太太凤眼一挑,问道。
主子二字让丽姨娘脸色微变。
“这贱卑是老爷让奴审问的,太太不能带走。”她此时醒过神来,沉住气,客气的说道。
三太太一定是听说家庙失火的事。
三太太与前二夫人相交甚密,她定时怕林孝玨的名声受到牵连才出来的。
而她就是要毁了林孝玨的名声。不能让三太太带证人走。
她是三老爷最宠信的人,这宅子里大大小小的仆人都得听她的,怎么会怕这个没有实权的老女人呢?
丽姨娘想到这些,不由得得意起来,那方才因身份引起的卑微全然消失了。
“太太若想带人走,还得老爷同意才行。”她含笑说道。
三太太憎恶三老爷,才不会见他呢。
“好吧。那我就等老爷回来。”三太太浅浅一笑,不客气的坐在主位上。
丽姨娘差点一口血喷出来,她这不是让这女人有机会见三老爷吗?原本以为这个妒妇十几年不出来,现在已经人老珠黄了,没想到比她还大五岁的她**的这么好。
丽姨娘为自己刚才的提议而后悔。
不过后悔也没用,再怎么样她也不能把正房太太怎么样。
看着悠闲的喝茶的三太太,丽姨娘仿佛又回到刚跟三老爷的时候,那时她连丫鬟都不如,要跟三太太端茶倒水问安。
要是三太太从此以后就出来管家怎么办?想想嘴里都苦。
她不能让这样的事情发生。
丽姨娘慢慢陪坐下来,想着做妾的不容易和对付三太太的招数。
三太太则一副恬静的样子,只是喝茶。
屋里气氛十分诡异。
林孝玨这边准备工作已经做好,屋里醋味腾腾,在这炎热的夏季里,更酸的无以复加。
“小姐,这是干什么?”淘省三掩鼻问道。
林孝玨递给他一个自制的口罩,叠了双层纱布。
“戴上。”她命令式的说道。
“不用了,习惯就好了。”陶省拒绝她的提议,天气真么热,用两层布捂住嘴,那不是要憋死人。
“别后悔。”林孝玨也不勉强,将口罩递给张岳敬,张岳敬模仿着她的样子戴上。林孝玨将手再次在黄酒蒸汽上熏一番,这才走到为了放置李浩身体而临时拼凑的手术案前。
她深吸一口气,张岳敬和陶省三也不由得被她感染,很严肃的看着她的举动。
“仲景,认为,有一种,外邪病,可以,侵害,我们的,身体。”手术前,林孝玨急切又艰难的说道。
“而据,我所知,这种,外邪,我们,看不见,但,它却,无处,不在。”她桑子说至,讲不快,张岳敬和陶省三暗暗着急,但还是认真听着。
“外伤病,最易受,它毒害。方才,淘公子,问我,为何,要熏醋?那是,因为,浓醋,高纯度,酒,干净的,食盐,蚂蚁的,唾液,很多草药,都可以,在,外部,环境下,杀死,他们。”
“先生。”突然,她很严肃的对张岳敬道:“您有,济世,之怀。我愿,将,我之,所学,全部,告于,先生……知道。”缓口气,她又道:“还请,先生,信我,凡有,外伤,病人,定要先,阻断,病邪,才能,施救;否则,救了,也是,枉然,多余,活命。”
“小姐欲将救人之术传与我?”等了一会,确定林孝玨没有下文了,张岳敬才道:“某与小姐萍水相逢,小姐怎可将这价值千金之术传与我呢?这万万不可。”他既难以置信又不想接受。
“客套的,话,不必,说了。”林孝玨端起刀子:“因为,没时间,了,现在,我做,的事,我说,的话,先生,要铭记。”
“那我是否要回避?”在传授技艺之时,很是忌讳有外人在,淘省三局促的问道。
虽然张岳敬是他的师父,对他倾囊相授,不过现在人家小姐要传师父技艺,他在场有些不合适。
林孝玨抬头看他一眼:“不需要。”说完她就低下了头。
“为何?”陶省三忍不住想问。
林孝玨唰的一下剖开李浩的肚子,鲜红的血液顿时浸透了她的手,世人从未见过的脏腑就这么活生生的暴露出来。
陶省三哇的一声就晕了过去。
“我就说,他,不需要。吧?”林孝玨看他一眼,复又低头工作。
张岳敬也被这突如其来的视觉冲击刺激到了,直觉得胃里翻腾,阵阵呕意上反。
“里间吐,即刻来。”林孝玨命令他道。
张岳敬如特赦般跑到里间。
多亏他年长又有经验,也看过不少疮毒病瘤,如此反复几次,便没那么恶心了。
015 事态
诊室静谧,酸不可闻,林孝珏认真检查着李浩的伤口,顺便为张岳敬排疑解难。
对于张岳敬来说,这样的阵势是他从医以来一次质的飞跃,万千替人治病的经历加起来仿佛都不如这一次来的真实。
他的心就跟第一次替人诊病时一样,激动,害怕,兴奋,百味陈杂。
这是他有生之年第一次看到人体的脏腑啊。
“这就是脾吗?”林孝玨前面说过伤在脆脾,他记得,现在看到林孝玨认真检查的脏腑,他猜测道。
林孝玨听出他声音有些颤抖,严肃的点点头。
李浩的脾伤了一个小口,林孝玨不准备摘出它,她麻利的清理淤血和伤口,之后用羊肠线将伤口缝合。
这期间一过就是半个时辰。
“你快点让开,凭什么不让我们进去,是不是在里面做什么见不得人的勾当?”
“这哪是诊病啊?生孩子也不用这么久。”
李家人等的不耐烦,那大汉领头又开始闹起来。
周一遵命守在门口。
“我们小姐说了不能进去,您们谁都不能进去。”她两个胳膊张开,门神一样挡在门口。
“你们小姐是个屁,那是我大哥,我要进去,你给我让开。”大汉说着就要动手。周一不由分说,疯也似的用头顶住大汉的肚子,大汉不防,摔了一个趔趄。
周一旗开得胜,一个撒泼动作挡住大汉,心中高兴,她不断给自己打气:“小姐教的一定没错,我是好猫。”
“我们小姐说了不可以进去就是不能进去。”她打出了气势,将道袍脱了往地上一摔:“除非打死我,否则谁也别想过去。”
里面穿的还是一件道袍,这是穿多少?
李家人看出来了,这个是二愣子,要拼命的架势。
她们目光开始询问大汉。大汉思虑片刻还是要闯。
“我们可是立过生死状的。”周一高声喊道:“你们也划了押,现在两个时辰还没到,若是进去有什么事,我们可不负责。”
是有这么回事,李家人拿出那张生死状一看,确实白纸黑字写明白了。
“哎!上了那小结巴的当了。”大汉泄气的坐在地上,李家其他人的气势也弱了下来。
“哎呀娘啊,还是小姐深谋远虑啊。”周一心里松了一口气,但还是不敢怠慢,打起十二分精神当门神。
三老爷从府衙回来的时候三太太已经带路遥回院子里去了。丽姨娘明白三太太只是关心林孝玨,并不想见三老爷,正好她也不希望三老爷见到依然年轻的三太太,于是便找个台阶下,让三太太把人带走了。至于林孝玨,有的是法子毁了她,而且说不定她已经烧死了。
三老爷一回来便问路遥的事。
“那贱婢怎么说?是谁放的火?”
“她说不知道。”三太太揣着小心思给三老爷奉茶,并问道:“老爷去衙门,衙门里怎么说?知道那两具男尸是谁了吗?”
三老爷接过茶碗喝了一口,道:“是何三和张五两个人。”
“他二人因何会在庙里?老爷看起来心事重重的。”丽姨娘试探问道。
“你有所不知,何三是镇上有名的淫徒,他的尸体在庙中找到,我怕是要伤及我林家门风啊。”三老爷叹气说道。
丽姨娘眼珠转了转:“那老爷打算怎么办?”
“能怎么办?”三老爷心烦的直蹙眉头:“我拿了两百两银票打点了府衙,此事应该不会再有人知道,只是庙里还发现两具女尸,除掉路遥还应该有两个人,不知道那失踪的两个人是谁?会不会将此事泄露出去?”
“府衙也查不出那两个人是谁吗?”
三老爷摇摇头说道:“若是孝玨生还还好,若是外人也要找到堵住她的口。”
丽姨娘听了暗暗攥了攥拳头,她有种预感,这件事利用好了,她在林府的地位就更稳固了。
“路遥呢?把她带来,我要亲自审问她。”三老爷和丽姨娘说了几句秘密的话,也歇息了一下,便又想起路遥来。
“她什么都不知道,老爷不必问了。”丽姨娘做贼心虚的敷衍道。找路遥必要牵扯到三太太那里,她怕三老爷想起三太太来。
“我还是不放心,要亲自问问。”三老爷坚持道,说完便觉得嗓子有些痒,咳嗽一声。
“老爷怎么了?”丽姨娘紧张的站起来,伸手试探三老爷的额头,三老爷抓住她的手:“无妨,大概是夜里受寒了。”
“那要请个大夫来。”丽姨娘忙道。
“我读过医术,伤寒小病忍一忍就过去了。”三老爷无心科举,只考得秀才的功名就止步了,但虽然不走仕途,却看了不少杂书。
丽姨娘在学问方面还是十分崇拜三老爷,既然他说无碍,她也就没太在意,她回头让丫鬟给三老爷泡了一壶凉茶,三老爷喝了几口,觉得身上愈发冷了,不过他依然没在意。
这么一折腾,三老爷便忘了要问路遥的事。
路遥被三太太带回三太太的居处,三太太便对她道:“路遥,你来府中也有七年了,虽不是家生子,但也做到了二等大丫鬟,我可从没苛待过下人。你实话说来,家庙里到底发生了什么事?若你说实话,有什么事或许我还能网开一面饶了你,若你不肯说实话却要和他人一起诋毁五小姐,那就别怪我不通情面了。”
三太太一直不掌家室,路遥虽来府中七年但几乎没伺候过她,若不是今日见了她都要忘记府中还有个三太太。
她在府中之时,下人们背后议论,也都以为三太太是个软柿子。
哪成想,一个吃斋念佛十几年的女人,如今还依然美貌依旧,主要是那气质,坐在那里如欺雪傲霜的寒梅,大热天让人冷的发颤,一看就骗不得。
再细想,五小姐这些年在庙中的生计都是三太太在照顾,不然林家何时会记得有这么个人呢?
无疑的,三太太是要护着五小姐的,如果让三太太知道自己看见了五小姐杀过人,她会不会被灭口?
路遥无端打了一个激灵,她跪在地上给三太太磕头,哭诉道:“太太,奴婢真的什么都不知道。小姐上几日病了,奴婢让妙真娘子给小姐请个大夫,妙真说庙门乃洁净之地,不便让外男涉足,她又道有仙姑坐镇,小姐必然不会有大碍。”
016 铜镜 蜡烛
(想听到更多你们的声音,想收到更多你们的建议,现在就搜索微信公众号“qdread”并加关注,给《周氏医女》更多支持!) 三太太审问路遥林孝珏的去向,路遥也不敢猜测,更不敢将林孝珏杀人的事实说给三太太听,她费尽心机的转移了三太太的注意。
一听林孝玨病了妙真却不让请大夫,三太太一口恶气提在胸前,林孝玨不被林家待见,但不曾想连庙门中人都这么虐待她。
“那后来小姐如何了?既然小姐病了,你不伺候身边,又为何无故跑回来?”三太太厉声问道,越发憎恶路遥。
“好了,小姐病好了。”路遥见三太太脸更冷了,忙求饶道:“小姐病好了,但是妙真娘子整日苛待小姐,连带奴婢等人也不放过,她让小姐一日砍够五担柴,两缸水……”路遥说着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一样:“太太,小姐再不济也是林家的小姐,太太月月往庙里送月历,送银两,不是为了让她们好好照看小姐吗?可她们却百般欺辱小姐,奴婢虽只待了一个月,但已不能忍受,小姐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若奴婢再不想办出来送信,那小姐岂不是让她们欺辱死?”
“真有此事?”三太太听得心疼,帕子搅着拳头按在桌案上。
“奴婢不敢撒谎,先去的青衣并不是病死的,是妙真活活打死的。”路遥面上露出兔死狐悲的悲伤之情,说道激愤处更是哽咽的说不出话。
那晚何三语中表示,青衣是不堪受辱自尽而死的,但是现在将她换个死法又谁知道呢?庙中大火跑出来两个人,若是妙真和小道姑生还,此时一定跑远了,就算被林家抓回来还能和她对峙吗?毕竟她们虐待林孝玨可是事实,若是林孝玨和小道童跑出来那就更不必怕了,林孝玨是哑巴,小道童是二愣子。
路遥越想越觉得将目标转移到妙真头上是对的,她低头叩首,掩饰住内心的算计之情,声泪俱下的描述林孝玨受虐待的情景。
“真是可恶至极。”听完路遥的叙述,三太太心疼的说道。老嬷嬷在一旁扶住她的手,她反抓住老嬷嬷的手才没立刻发作。
镇定下心神,三太太问路遥:“照你这么说你下山是为了替五小姐通风报信来的?”
“太太明鉴。”路遥低头磕在地上:“奴婢真的没有弃小姐于不顾。”
“那姨娘问你的时候你怎么不说?你到底想和姨娘说什么?”三太太冷眼问路遥。
先前她是一直盯着路遥看的,问这句话的时候,头微微偏,目光有些细。
这本就是不相信人的小动作。
路遥没想到三太太这么难缠,只得继续磕头求饶:“奴婢真的没隐瞒任何事,姨娘起先也没问奴婢啊,听姨娘的意思仿佛是要奴婢说庙里走水与五小姐有关,可奴婢走时庙里还好好的,奴婢真的不知啊。”
三太太和姨娘之间的矛盾可不是一天两天了,两个人相互了解,相互厌恶,路遥能供出丽姨娘的心思这是要投诚的表现。
三太太面上看不出欢喜,只是命人将路遥带下去看着,并没有说要放过她,也没说要处置她。
不安中路遥乖巧的被人带出去。
老嬷嬷看罢她离去的背影,回过身对三太太道:“怕她没说实话。”
“是掩盖一些事没说,五小姐到底有什么事让她如此惧怕和我说出来呢?这样我就更担心五小姐了。”路遥明明是要告诉丽姨娘一些事的,却要隐瞒她,三太太岳猜测越觉得事情严重,忧心忡忡的说道。
“让老奴去审她,不信她不说。”老嬷嬷怒目说道。
三太太想了想,点头道:“此事并不是最急,眼下找到五小姐才是大事。”
“太太。”老嬷嬷面色犹豫,最后还是咬牙预测道:“说不定五小姐已经……”
“不会。”三太太从红木椅上坐起来,很坚定的看着门外斜阳:“二嫂地下有知,怎会让她的女儿死于非命,五小姐一定活着呢。她正等我去接她回来。”
三太太曾受恩与前二夫人,五小姐被送到庙里,那是老夫人发的话,三太太照顾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