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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施氏忙带着儿子出去。
林世泽也离开了少施氏的院子。
到了外书房,林世泽叫来管车的下人备车,直接就往医馆方向行驶。
路上人来人往,果真见许多官兵在盘问路人。
他们也的马车也不能幸免,一队锦衣侍卫先是问了车夫去向,里面坐的什么人,然后还掀开车帘来确认,最后问他们有没有见过一个满身是血的人从十里长街逃走了。
林世泽明白了,这是真的没有查出凶手是谁,在找线索了。
锦衣卫看了他们的身形都不向凶手,就把车放行了。
过了五条街道,到了医馆。
医馆阶前没有行人,门口立了块牌子:“家中有事,恕不迎客。”
林世泽支开车夫登上台阶。
到了门口,小伙计迎出来:“这位先生,我们医馆今日不迎客了。”
林世泽借故向里面一看,屋里只有三个人伙计,各司其职,悄无声息。
他黑着脸道:“跟你家公主说,我是林世泽。”
小伙计哎了一声,忙跑走了,不一会的功夫,小伙计跑回来到:“先生,公主让人后堂说话。”
竟然这么痛快的就让他进门,林世泽有些意外。
沿着回廊,小伙计把林世泽领到正房第二间。
林世泽见这屋子窗明几净非同凡响,心中又是一颤,这个女儿手里不知道攥着多少钱呢。
靠北有张高脚黄梨木几,女儿林孝珏端坐在左边,脸色惨白,目光茫然,看着门口的他。
那冲伤心无助是他从来没在她脸上看过的。
林世泽走过去道:“你怎么了?云锦出事了难道是真的?”
林孝珏突然站起,厉声道:“大人还有脸过来,你敢看云锦的尸首吗?”
竟然真的死了。
林世泽面前一恍惚,想起跟云锦相处时的点点滴滴,家中就没有一个孩子是那样出声听话的。
当即留下流来;“我可怜的儿子。”
林孝珏道:“他是很可怜啊,从小就没爹没娘,所以他盼着自己能有个爹,盼着盼着,终于他的亲爹出现了,可是这个亲爹带给了他什么?若不是你要认回他,他根本就不会遭遇毒手。”
林世泽肩头一颤道:“你到底在说什么?这跟我有什么关系?”说完见林孝珏盯着他,目光闪烁一下。
林孝珏笑道:“看来您是知道凶手是谁了,不然您这句话应该是怎么回事?凶手是谁,为什么说跟我有关。”
林世泽急忙解释:“我是还没来得及问,凶手是谁?找到了吗?”
林孝珏一抬手道;“您不用演戏了,既然您来了,那我也把话说清楚,杀害云锦的人就是您的儿子林孝瑾,无论如何我是不会善罢甘休呢,现在摆在您面前的只有两条选择,要么,你念在云锦也是您儿子的面上,亲手把林孝瑾处置了,当然您下不了手交给我下也行,要么,我就只能动强了。”
林世泽听得心惊肉跳,心想她怎么会知道凶手是孝瑾?
他急急道:“不是孝瑾,孝谨怎么会杀自己的哥哥,你一定是搞错了,再者说说孝瑾是凶手,你又什么证据吗?”
林孝珏道:“正在找,必然让您心服口服。”
原来路上盘查的官兵不是为了抓人,是为了找证人。
林世泽道:“连证人都没有,你怎么就说是孝瑾所为,他也是你弟弟啊。'
说到这,林孝珏眼角蹙起一丝忧桑之色,她看着窗外方向道;“这是云锦亲口所说,是不会有错的,不过我怕没有证人,您又要抵赖,不然林孝瑾现在早就死了。”
周云锦亲口说的?那还要找证人吗?
要,因为云锦已经死了,死无对证,就算不死,没有证人也上不了堂。
林世泽强辩道:“不会的,孝瑾不会做出这种事。”
林孝珏道:“那您是不相信云锦了?”
怎能是不相信,云锦是从来不会撒谎的,而且孝瑾都已经亲口承认了。
只是云锦已死,总不能让孝瑾偿命吧?
他深情道;“我知道你恨我,也很少施氏,更恨我们的孩子,是少施氏抢了你娘的位置,不然你和云锦就都会在我身边长大,我们一家四口,确实是美好的,但是错一家酿成,孝瑾是无辜的,你不能因为云锦遇害,就想着把孝瑾也拉下水,我统共就这么两个儿子,我老了不年轻了,你在我也应该给我留点香火,不管你认不认我,你跟孝瑾身上总归流着同样的血,云锦是你弟弟,孝瑾也是啊。”接着又道;“而且你得罪人那么多,说不定是你的仇家做的,你要好好想一想。”
林孝珏听了呵呵一笑。
林世泽心中有鬼,不敢直视她的注视,将头转向一边,叹道:“我求你给我留一点香火。”
从进屋到现在,他所以的话都是为了给林孝瑾开脱,只字未提要看云锦最后一眼,林孝珏知道他怕自己杀死林孝瑾,毕竟一个已经死了,另一个活着就可以争取。
可到底太薄凉了些,自私的让人心寒。
900
林孝珏擦擦眼睛道:“大人方才说什么?给大人留一点香火吧?若是林孝瑾真的没有做出杀兄这样的事,大人您又怕什么呢?”
因为他做了,所以怕。
林世泽翕动着嘴唇,目光渴求的看着林孝珏。
林孝珏突然道:“大人,您连云锦的最后一面都不想看吗?如果凶手不是林孝瑾,你连为他追查凶手的心情都没有吗?还只想着跟我在这里掩耳盗铃,大人知道我的,我不仅不傻,还机灵的专门能抓住你们的小辫子。”
林世泽听了心头一跳,想,到底自己太心急,连云锦的死都忘了,也难怪她生气。
他忙道:“云锦在哪?你快让我见见他。”
林孝珏摇头:“现在要见,已经迟了。”
“怎么迟了?云锦是我儿子,你凭什么不让我见他最后一面。”
“就凭我是她姐姐,你却不配做爹。”林孝珏陡然间拍案而起,那眼中的冰冷像是能把人即刻冰封了,她就难么嫉恶如仇的看着林世泽,并道:“我能让你进屋,就是要给两个选择,要你把林孝瑾叫出来,我还能给你留些余地,要么……哼哼,你就什么都管不着了,当然,就更别在我面前说些有的没的,我今天把话明明白白的告诉你,我认定了林孝瑾是凶手,他就是凶手,不是也是,所以我只有选择,没有讲情的余地,你明白吗?”
林世泽一脸震怒的看着她:“你还能怎么样?”
林孝珏道:“这么长时间,您也该想清楚了,我就问你交还是不交?”
“他是你弟弟。”
林孝珏呵呵冷笑;“你们这些大老爷怎么总是不明白一个道理,一个娘的才是兄弟姐们,两个娘的孩子注定是仇人啊,您也是读书人,史实家书写的那么明白,怎么还执迷不悟呢。”
就算一个娘生的也不保准,李二不是杀了李大和李四?后天教养的人不同,也可能成为仇人。
林世泽明知道道理不应该是这样,可是事实就是这样,再想反驳几句,想起女儿不要废话的态度,也只能生生咽下。
林孝珏等了他一会,他没有态度。
林孝珏道;“还想不好吗?”
“我……”
林孝珏道;“第一,人就是林孝瑾杀的。”
林世泽眉心拢着无可奈何的纹路。
林孝珏伸出第二个手指:“我不会善罢甘休。”
林世泽点头。
林孝珏又道:“第三,您在还有这一次机会,交出林孝瑾,我当您是选择云锦了,起码对他还有爱,如果包庇,那不好意思,您就只是林孝瑾的爹,再敢骚扰我,你知道我的手段。”
林世泽突然跪下去:“孝珏。”
林孝珏大怒:“你这是干什么?”
他是父亲,就算世人都知道他们关系不好,可她也是父亲,这样跪她,若是被外人看见了,不是说她要遭天打雷劈?
林世泽流下泪来,哀求道;“孝珏,爹就只有这么一个儿子了,我求求你,求求你。”
林孝珏黑着脸道:“你真的不起来。”
林世泽差点给她磕头,不过可能因为磕不下,到底忍住了。
“你放过我这一回,我以后再也不来烦你。”
林孝珏道:“我就当您跪的是公主,不起来我也不拦着。”
爹跪女儿会被人唾骂,但是臣下跪公主就是理所应当。
林世泽又羞又恼的看着她:“你还想要我怎么样?”
言外之意他都跪下了,可是谁稀罕吗?真的得到一点实惠了吗?
林孝珏呵呵笑:“那我再告诉您一件事,您越是求情,我就更不能放过他了,同意是你林大人生的儿子,凭什么他在你身边毫无忧愁的成长,云锦却要寄人篱下远走他乡,好不容易云锦长大了,还要被他这个丧心病狂的畜生刺杀,你自己摸摸良心,这情如何就求得出口了?你到底还是不是人啊。”
林世泽脸上青一阵白一阵的,他站起到;“可是我总不能断了自己的香火,若他不是我儿子,谁敢伤云锦一根毫毛,我跟他拼命也要追究到底。”
林孝珏忽然不出声了。
林世泽一副掏心掏肺的表情:“孝珏,你再信爹一次。”
林孝珏摇头道:“这已经不是第一次了,当年你家老太太害死我娘,是不是您也是这个态度?”
明知道周氏死得蹊跷,可是不敢追查,怕查出家里人影响声誉。
林世泽突然提高了声音:“你在家中杀了那么多人,不也是我在替你掩护?不然你能有今天这样顺利?你别忘了你是大夫。”
不然她就是杀人不眨眼的魔头,大夫主掌生门,杀人是死门,是对立的。
林孝珏冷笑道:“所以我就更不能相信你了,难道你替我掩护是为了我吗?还不是为了你的名声?”
“你怎么能这样说我?”
“我就是要这样说你,我因为我从来不信你。”
我从来不信你,六个字,斩钉截铁,让人林世泽呆立在原地,因为这六个字她说出口,他再说什么都是多余的。
过了好一会,林世泽才缓缓开口:“就是没得商量了?我把林家的全部家产都给你也不行?”
“不行,因为我根本就没看在眼里,不然早弄过来的。”林孝珏慢慢走近林世泽,道;“我还告诉您一件事,在您跟我谈话的这个功夫,锦衣卫的人已经去林府抓人了。”
“什么?”
林世泽目光难以置信的看着林孝珏:“你不说没有证据?”
“永安公主要抓人还要证据?”
林世泽肩头垮下去。
林孝珏笑道:“逗您呢。”
林世泽道;“你没有让人去抓人?”
“不是。”林孝珏呵呵笑:“我有证据,证人已经找到了。”
说的是这里逗他呢。
林世泽又是无语又是可气,瞪着林孝珏的眼睛慢慢红了,仿佛能滴出血来。
林孝珏道;“怎样?觉得我耍了您啊?你要是有这样的感觉就对了,我佯装找不到凶手,把您引到医馆来,就是怕抓人的时候您出来捣乱,您要知道,毕竟您是父亲吗,我是越来越要脸了,不想把这些事摆在明面上,摆也不想摆着您了,所以啊,正好您过来咱们谈谈心,我那边就可以顺顺利利的抓人。”
就是调虎离山之计。
林世泽愣了一下,转身就要往外走。
林孝珏哈哈大笑;“来不及了,若是您一来就关心云锦,我可能还会顾及些情面,现在吗,林孝瑾是非死不可的。”
林世泽心想家中地窖不是那么好找的,锦衣卫也不见得能找到。
脚步因林孝珏的话稍稍停顿一下,下一刻如装了轮子般跑走了。
901 心惊
林世泽匆匆赶回家,到了门口,四周并没有布兵,但是林孝珏的话是不可能不作数的。
不知是没找到还是人已经抓走了,心下焦躁不安,弃车步行上了台阶。
有门子惊慌不已的迎过来:“老爷,不好了,家里来了很多官兵,拦也拦不住,现在到处搜屋子呢。”
还没走。
林世泽道:“他们可以官府的批文?凭什么说搜就搜?”
门子道:“没见批文,直接就闯进去了,小人等也不敢拦。”
锦衣卫办事,谁人敢拦着呢?若不是知道是来找林孝瑾的,林世泽自己都得告别家人整理衣服,因为锦衣卫上门,很可能就再也见不到面了。
他让自己冷静下来,问道;“现在人在哪里?”
“出了三小姐的房间没搜,其余的都搜过了,现在应该是我在后花园,他们倒是不难为人,但是抢了不少钱。”
亭子就在后花园。
林世泽也管不得锦衣卫抢不抢钱了,搜查抄家的官兵向来都会跟土匪一样。
他留下一句话:“在门口守着。”便提袍匆匆走了。
进了大门没时间等车,当然也不会有车轿来接他,大步流星就往后花园走。
不远处传来嘈杂声:“树后没有。”
“假山后也没有……”
林世泽听了心下稍安,垫脚一看,却慌了神,凉亭修在园子的最高处,四周全是低矮花卉,此时繁华落尽,剩下的都是枝叶,凉亭飞檐斗拱环保与绿丛之间,精致优雅不必说,还颇有气势。
声音发出的地方正是那里,兰君垣一身飞鱼服,腰中夸着绣春刀,闲闲自在的坐在凉亭的石凳子上。
他身边除了两个锦衣护卫,还有一个少女。
林世泽定睛看那少女,不是别人,正是自己大哥的女儿。
这就难怪锦衣卫不搜她的屋子,原来跟兰君垣攀上了。
林世泽提着袍子飞快爬上去往凉亭的路:“你们干什么?你们来干什么?”
林三道:“我二叔。”说完站到兰君垣身后。
两个锦衣侍卫立即摆出姿势挡在兰君垣面前:“什么人?好大的胆子,敢在兰大人面前大呼小叫。”
“他是我姑爷。”
还觉得自己是爹呢,所以才敢这样有恃无恐。
兰君垣抬起手:“先退下。”
锦衣侍卫回到自己原来的位置。
林世泽跑到兰君垣面前已经吃喘吁吁了。
兰君垣见她缓过劲来,还没开口问话,林世泽已先发责难:“君垣,孝珏不懂事,难道你也不懂事?我是她爹,我们能有什么真正的深仇大恨吗?她让人你来干什么我都不追究了,现在你快带人离开我家,不然我真的会翻脸。”
兰君垣毕竟儒雅重礼,林世泽是长辈,他站起来道;“大人,我不是奉公主命令来的,是国公府的三爷被人行刺,我们锦衣卫当然要缉拿真凶了。”
“我家里没有真凶,你快带人离开这里。”
兰君垣笑着摇头:“那样我岂不是凶死枉法,已经有证人亲眼看见林孝珏脱了血衣扔了匕首在路边,那人清楚记得他的相貌,还知道他逃跑的方向,不然我们怎么会寻来?所以大人还是尽快把凶手交出来吧,一面连累了大人。”
林世泽一脸好像道;“我家孝瑾一个月前就去游学了,根本就不在京城,怎么会杀人,定然是你们栽赃陷害。”
“是不是栽赃陷害,找到人再说。”
兰君垣说完,又有两队侍卫来回禀;“大人,搜过了没有。”
“还真没有?”兰君垣踩在亭子里碎石铺就的地面上。
林世泽深怕他探出什么来,道;“都说了孝瑾根本就不在家,你们没搜到还带人走?”
兰君垣抬头看向他,一笑道;“怎么能这么就走了?”然后看向一个侍卫;“林二太太呢?醒了吗?醒了继续问。”
林世泽听了大惊:“我太太如何了?你们对她用了刑?”
兰君垣抿嘴一笑,笑容是那样的灿烂可亲,林世泽却生生打了一个寒颤:“真的用了刑?”
“怎么可能用刑,我只是说林府这亭子地势最高,在这里就可以一目了然府里的动向,带人过来,二太太听了就晕过去了。所以我想,这人就藏在亭子附近吧?”
林世泽心砰砰乱跳,拼命摇头:“这亭子一目了然,哪里可以藏人?”
兰君垣道:“是啊,我也想不通,哪里可以藏人呢?可是别处也没找到。”
林世泽眼睛一动,道:“君垣,我知道你喜欢孝珏,上些天我还说你这人很不错,我很满意,你也知道孝珏对我只是意气用事,你真这样为难我,她知道了肯定不高兴。”
兰君垣眨了眨眼睛,目光纯真:“可是我奉命行事,那里为难您了?”又呵呵一笑:“不过您有句话说错了,就算,咱们说就算,就算公主真的在意您,我为难您,她也不会跟我生气。”
他们两的交情当然胜过他。
胜过他这个亲生父亲。
林世泽抖着手指指着兰君垣:“你们都是狼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