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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公主喜欢玩啊。”
公孙衍听了齐泰的话沉默了。
这小女子心思玲珑,让人难以捉摸,看来要得到她,还得下点功夫。
他又抬起头:“那你确定公主会跟我?”
齐泰凑到公孙衍耳边:“公主不是说了要接待您七天呢吗?人家是公主,爱慕大人的话都说了,您还想怎么样?难道要人家一下子就脱光了在床上等着大人?不矜持,也符合身份,也不合适啊。”
那确实。
公主随热情奔放,但也得有底线。
公孙衍又一想,反正我又不吃亏,看她到底玩什么花样。
或许他心中也隐隐有感觉林孝珏不是真的那么仰慕她,可是人总是愿意接近欣赏自己的人,林孝珏明确的告诉他,还当着众人的面,说爱慕他,他一时半刻又如何放得下呢?
何况对方是个美人。
公孙衍又看了一眼二楼,没有熟悉的人也,这才不甘心的走了。
齐泰跟屁虫一样跟出去。
兰君垣转身要走,薛世攀忽地站到他面前伸出胳膊:“你真是个废物,怎让她跟公孙衍混在了一起?”
兰君垣不紧不慢低下头:“我更费解的,你有什么脸来这里,你没见到董明珠吗“
薛世攀脸色变得铁青:“她是罪臣之女。”
兰君垣抬手点着他的胸膛:“希望你永远都不要后悔。”
说完一撩袍子,迈步而去。
贤王世子想了想跟上去。
等四周的人都走了,方君候和汉王才站起身,二人当时没有做任何交流,顶着寒夜刮起的西北风回到马车里,方君候这才说话。
“殿下看出永安公主什么意思了吗?”
“妖言惑众。”
汉王说完笑了,方君候之后也笑了:“这下御使又有事做了。”
两个人连夜叫门客们来商议,如何看待林孝珏集会言论这件事。
高耸想了想道;“王爷,下官只见,弹劾一事就算了,行不通的。”
“为何?”众人都看着他。
“这很明显啊,公孙衍在跟公主玩猫捉老鼠,先生谁上书打断这件事,不就是与公孙衍为敌,这个人野蛮又无知,真被他盯上能有好结果吗?”
众位言官脸色都变了,暗暗低下头了。
方君候和汉王相视一眼。
终于知道林孝珏玩的什么把戏了,她离经叛道,要给读书人灌输惊世骇俗的观点,可是又怕被反对者弹劾,所以就拉上公孙衍。
方君候气得脸色发白:“原来目的在这呢,还是我把公孙衍送给她的,难怪我们去她也不怕。”
还是继续信口开河。
汉王更担心林孝珏会吃亏,
他道;“那你再去告诉公孙衍,她戏耍他呢,能让公孙衍记恨她,这也是功劳一件。”
方君候一脸泄气的样子:“已经来不及了,您没看今晚公孙衍的表现吗?那么不耐烦,却还是听完了,还有齐泰在一旁撺掇,他已经对永安公主上了心,反正他也不会损失什么,可是若是真成了,能跟公主传一段佳话,你说他会选择相信我吗?”
对于那种老色鬼来说,是宁可石榴裙下死的。
啪的一声,汉王一拍桌子:“可惜错过这么好的机会。”
是啊,聚众言论,简直是自己在找死。
可是偏偏她找到了保护伞。
方君候道:“到底是一些与咱们无关的言论,且让她继续下去,我就不信她天天讲青楼女子的事,早晚抓住她。”
936 风潮
又是一个高谈阔论的夜晚,大厅里传来女子清脆的声音。
“我们可以换一个角度去看历史,以前看的都是人,昏君,明君,忠臣,奸臣,可真的可以分的那么清楚吗?我们从债务的角度去看汉唐宋的灭亡,建国之初,社会上的财富大家基本上是均分的,或者说,人人都可以分到一些土地,或多或少,但土地就是财富。可是随着生活的稳定,人口的增长,再加上天灾**,有一些不幸的家庭,他们需要更多的钱财来维持家庭生活的正常运转,这时候他们却拿不出那么多钱,比如家里接连有人生病,没有钱医治了,突然老人去世,要不要下葬?不下载是不孝,会无法在当地立足,又不可能背井离乡迁徙,这时候怎么办?借贷,但是放债的人也不傻,你们家这么穷,还不起怎么办?这时候就出现了一种借贷形势,用固定资产做抵押,一旦换不上,房屋土地立即就成了放债之人的了。”
“当然你们会说,换上不就得了?可是你们知道有一种债务叫高利贷吧?也就是印子钱,别说那是,就算现在,还有很多人在放印子钱,印子钱利滚利,是根本换不清的,所以最后的结果就是,穷人家以土地抵债给放债的人,放债的人手中有了资本,继续放债,这样资本滚雪球,穷人越来越多,富人越来越富,这种社会现象有一种术语,叫做土地兼并,等土地兼并到一定程度了,社会大部分财富都集聚在少数人收了,那么危险就来了,那散朝的结果大家都知道,也便不用我说了。”
所以若是土地兼并问题不得到解决,他们这一朝最后也会灭亡。
因为高利贷,印子钱,至始至终都没有消失过。
又是那个什么薛十三的说:“这是土匪心里,只有刁民才会成为社会的毒瘤,只要早日铲除就行。”
那清脆的声音告诉他:“你这是想当然,人性是任何人都控制不住的,哪里有压迫,哪里就有反抗。”
所以今晚又有了一句听了让人毛骨悚然的话,哪里有压迫,哪里就有反抗。
跟前些晚上男女要平等,人欲既是天理等一样,都是蛊惑人心的话。
鱼玄机在外围听着,忽听离讲台比较远的小屋子里传来笑声,小屋子是大茶壶住的,比较隐蔽,平时也很隔音,此时即便传出来声音,也是十分含糊的,很快便淹没在演讲的清脆声音之中。
不过鱼玄机还是听见了。
她走到小屋子门口,推门进去:“妈妈,您在这啊?怎么不出去招呼客人?”
老鸨和大茶壶对坐在屋子正中央摆着的四方高几前。
见她来,老鸨幽幽一叹。
鱼玄机走过去坐在老鸨身边:“妈妈怎么了?”
几上有酒肉小菜,老鸨斟了一杯酒慢慢的饮着。
忽的一咬牙,一脸惆怅:“玄机啊,妈妈我做皮肉生意三十多年,想不到有一天翠红楼能成为京师大学馆,卖人肉的地方开始讲经颂道了,这一晚上下来银子如流水般的进来,公主动动嘴皮子比咱们脱光了衣服浪声浪语叫半年挣得还多,你说是我疯了还是外面的客人疯了。”
虽然没有风流韵事,虽然进门要花钱,可是给公主捧场的客人不见没减少,每天还成不可估量的人数直线增长,已经连续两日有人来晚了进不来了。
鱼玄机心想,好像是永安公主疯了。
永安公主在翠红楼给大家说书的事不知不觉传遍了大街小巷,内容也是传的五花八门,有说公主说的极其正确的,也有说公主在妖言惑众的。
不过大街小巷能传的信息,多半是添油加醋的了,真正去听过的人不会与街头巷尾的斗升小民说这些,他们是公主晚上讲,他们白天在自己的圈子里讨论。
所以在这寒冷的冬季里,本应该煮酒话诗词的学子们,突然间讨论的事都是民生,以百姓的生存为题,或关男主生存现状的,不再是附风颂雅、凭空争论。
可以说学子们,或者是读书人们,迎来了他们的文化盛宴,因为以前从来没有任何一个人告诉过他们,看待兴衰成败,要从制度入手,要从社会文明入手,要从社会财富入手,而不是单纯的看待朝堂上出了那些忠奸昏明。
甚至有些本来就非常有思想并且有领袖意识的学子,开始提倡务实运动,什么叫务实运动,就是反对清谈,反对高谈阔论,一切以事实根据为准绳,倡导脚踏实地做事实。
不知道这样的新意识会给社会带来什么。
林孝珏也不知道,种子已经播下去,就只能静等看长出什么苗。
可是有个人先等不及了。
眼看七天过去了,公主大人还是没有跟他共度**的意思。
公孙衍坐不住了,第七天,大家要散的时候,公孙衍拦住林孝珏。
“永安公主,今天是最后一天了,您是否该给我一个交代?”
林孝珏看着还没有离去的人们,笑了笑目光回到公孙衍的脸上:“公孙大人,咱们是不是应该私下里谈?”
公孙衍抬起手:“别,当时公主说好的,要当着众人的面把咱们的事定下来,现在也不用私下里谈,您到底是倾慕下官,还是戏耍下官?您今天必须给下官个准话。”
其实经过这七日,大家也看出来了,公主是为了讲课,哪里就是看上他公孙衍了?
众人都愤愤不平的看着公孙衍。
公孙衍毫不畏惧,目光坚持的盯着林孝珏。
林孝珏笑道:“本宫是想爱慕大人,可是不能,也不敢。”
之前她可是说过爱慕的,没有加后面的条件。
公孙衍道:“公主说来听她,为何不能,又为何不敢?”
“因为大人有家室,还有正房夫人,本宫爱慕大人,那大人要将本宫置于何地呢?”
公孙衍神色一变:“公主来真的?”
在顾虑对方的家室,那她的意思不就是要定名分吗?
林孝珏肃然道:“怎么,大人是假的?还是大人认为本公主可以不记名分。”她摇摇头:“本宫倾慕大人是不假,但也不想破坏大人的家庭,可是本宫到底是父皇亲笔御封的公主,大人总不能让人本宫屈人之下,或者给大人坐平妻吧。”
是,公主嘛,要嫁入也得当老大。
公孙衍这几天来只想着跟公主能有一段情,还真没细想接下来的事。
但是显然这位公主要先谈名分,再说别的事。
937 布局
公孙衍正在思考。
薛世攀突然道:“永安公主,你知道你自己在说什么做什么吗?你是在逼迫公孙大人抛弃糟糠之妻,你到底还有没有廉耻和底线。”
林孝珏看向公孙衍:“大人看见了吧?本宫还什么都没做,就有人说本宫不顾廉耻,所以这件事本宫真是无能为力,不是不想,而是不能。”
说着嫣然一笑,不过笑过之后嘴角立即就垂下去了,那嫣然妩媚的笑容变成了苦笑,在述说着她的想要还不能,清澈的眸子蓦然就涌上了伤感的心绪,让人看了十分心酸。
公孙衍瞪着薛世攀:“你在胡说什么?”
薛世攀心有畏惧,但脸上还是十分硬气:“我说的一点也没错。”
是,他说的一点也没错,永安公主的话不管是发自真心还是假意,只要公孙衍接招,那么他就得休妻。
可事实如果公主不提出来,公孙衍可能想不到。
所以薛世攀说的也没什么错。
众人都不出声,但看着公主的眼神都不对。
林孝珏对着公孙衍一叹,说了句:“还君明珠双泪垂,恨不相逢未嫁时,不是我已嫁,是大人已先娶。”说完翩然一转身,想楼梯方向走去。
没人拦她,很快的她又消失在二楼横杆尽头。
公孙衍看了好一会才回过神来,细想,这位公主到底是真情还是假意呢?
不管是真情还是假意,今日已经散了,明日再也不会有这样大家聚在一起听公安公主将故事的夜晚了。
等人都散尽之后,本来在大家视线中离去的兰君垣,不知何时出现在翠红楼的后门口。
林孝珏领着周若琳林和王智慧从后面出来,一抬眼先看见他。
“人都散了?二哥呢?”
兰君垣负手道:“二哥呢,就忙着没来,你君垣哥哥倒是有一个,要不要跟我一起走?”
王智慧一下子抱住他的大腿:“兰舅舅,我给你走。”
周若林打着哈欠也跑过去:“兰舅舅。”
兰君垣一个胳膊抱起一个:“昨天还兰叔叔,今天怎么变成舅舅了?”
王智慧抓着他胸前的扣子玩,道:“是小姨说的,要叫舅舅。”
随意一个陌生人都能叫叔叔,但是可不是谁人都能叫舅舅。
舅舅比叔叔亲近多了。
兰君垣抱紧了两个鬼灵精:“咱们回家喽。”
长身玉立的男人抱着两个孩子走在前面,低声笑着,后门的灯光将他们的影子拉的老长,像是岁月那么长。
林孝珏走在后面看着,忽的胸口升起一股暖流,冷风迎面吹来,她好像也不觉得冷了,反而脸颊烫烫的,不知道为什么,就是特别像跟他生孩子。
好在回到医馆的时候公主大人的花痴相已经恢复如常,巧娘领着两个孩子去睡觉。
才关上门,兰君垣就从身边把林孝珏抱住了。
炙热的男性气息喷在脖颈里,林孝珏忍不住笑出来。
兰君垣放开她,扳过她的身子:“你要怎么补偿我?”
林孝珏明知故问:“什么事要补偿你?”
“你当着我的面跟公孙衍眉来眼去,差点气死我,你说要怎么补偿?”
林孝珏眼珠滴溜溜转着:“我把公孙衍弄下台,给你和齐泰腾个位置,你说好不好。”
锦衣卫公孙衍是指挥使,齐泰居二,副指挥使,剩下的就是兰君垣说了算了,如果公孙衍下台,齐泰定然会坐上指挥使的位置,那么副指挥使这第二把交椅,就有可能是兰君垣的。
兰君垣想了想道;“所以你今日就冒险,逼迫他来给你名分?这样会坏了你的名声。”
她名声是不好,但都是私德问题,逼人家休妻,这可就不是私德问题了,可能还触犯律法,更会令自己名声扫地。
林孝珏神色不知什么时候变得肃然:“不,这只是幌子,我就是要街上有这样的传闻,不然怎么会惊动她的夫人呢?”
“公孙衍的夫人?”
公孙衍位高权重,极其好色,这样的人如果有位厉害夫人,他敢吗?所以可想而知,她的夫人是不叫能忍让的,也是世人眼中的贤惠妻子,智慧妻子,让她知道又有什么好处?
林孝珏点头:“你觉得像公孙衍这样的人,如何能扳倒他?”
他是皇上的心腹,还从龙有功,虽然跋扈些,但是对皇上十分衷心。
兰君垣想着林孝珏的意思,忽地挑挑眉:“显然的,说他贪墨之类都不足以让皇上摒弃他,一定得拿到别的证据,像是谋反。”
贪墨这种事太祖皇帝及其看着,但是皇上在靖难之初还贿赂宫里的太监官员呢,可见他对贪墨的态度了,贪墨之事只要无伤大雅,都不是官员丢乌沙的条件,反而是因为别的是要除掉这个人的时候,才会找贪墨这个借口。
而公孙衍出了贪墨之外只能说他跋扈,可是这些都不足以让皇上惩治他。
林孝珏点着头:“谋反,触动皇上的利益,只有这要,皇上才会将他绳之于法。”
“可是说他别的都有可能,谋反没有证据啊。”
“证据是人找的。“林孝珏蓦的一笑,笑容奸诈如偷了别人食物的猴子。
兰君垣看着好像,不用问了:“看来你已经找到证据了。”
“是找到了,但还需要一个揭发的人,所以我就看中了公孙夫人,你说让自己的妻子把自己的罪行揭发了,这是什么感觉?”
兰君垣努力的体验着:“不见得有什么感觉,但一定会有疑问,夫人为什么这么对我?”
“所以公孙夫人为什么会这样对公孙衍,听起来好像不可能吧。”
兰君垣道:“是,公孙夫人知道风言风语之后可能更恨的是你,不见得是公孙衍。”
这时代什么错都在女人身上,而最会为难女人的,都是女人。。
林孝珏笑道:“你说的非常有道理,我也想到了,所以我必须找个人帮我劝劝夫人,让她明辨是非,分清这次,只有公孙衍要摒弃他的时候,她才会变成下堂妇,不是我能决定的。”
说又能帮忙劝?谁又劝得动。
兰君垣拉起林孝珏的手,打了两下;“你一口气说完,总是让人猜。”
林孝珏低声道:“告诉你吧,这次走夫人政治,你看吧,不出五天,公孙衍就会出大事。”
938 上钩
白雪皑皑将山林覆盖,偌大的皇觉寺也沉浸在白色世界里,只有必须行走的路面才能见本来颜色,是修行僧人早早清扫下来的。
道衍法师难得要讲经,没有身份的人根本无法在教诲殿里获得一席之地。
所以哪怕路有积雪,还是有很多富贵人家的善男信女上山听讲。
一卷经文过后,大师道告辞,会后堂禅房去了。
善男性女们自行决定去留。
公孙夫人是忠实的佛教徒,早早便让人在会客禅房订了房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