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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孝珏担忧的事没有发生,朝堂上没人为方君候发声。当然她还是有信心自己的计划的,毕竟十五的晚上大臣家人也会逛街,她利用的,就是人们感同身受这种感情。
至于皇上,她更放心了,她算准了皇上对方君候没感觉,所以知道方君候一旦犯事在皇上哪里根本跑不掉。
都解决了,她在家里安心等着方君候被处死的消息。
但还有一个能为方君候说上话的人,林孝珏知道还得等她找过皇上,才能有准确消息。
方贵妃跪在御书房外,求了两天,为方君候脱罪,皇上见都不见她,但是她毫不气馁。
第三天,又跪了一上午。
眼看方贵妃唇色惨白,体力不支一副摇摇欲坠的样子,大刘公公不敢让贵妃娘娘死在殿门前,又赶紧去通报一次。
“圣上,您不跟贵妃娘娘说明利害关系,贵妃娘娘恐怕是不会放弃,要不,您见一见?”
1129 失势
大刘公公替方贵妃求情还有另外一个原因,方贵妃是汉王的生母,皇上虽然把汉王赶得远远的,那是因为皇上自觉丢脸,不想再见到这个儿子,但是皇上念旧,又极重感情,他还是对那个长的跟自己很像的儿子念念不忘,大刘公公伺候在皇上身边,总能听见皇上梦游一般的喊着汉王的名字,等清醒了发现人不在身边,就对着烛光叹气。
母凭子贵,虽然圣心难测,但是大刘公公也知道,皇上不会愿意逼方贵妃死。
听了大刘公公的话,皇上剑眉微凛,沉吟一下:“让她进来吧。”
方贵妃是被宫人搀扶着进来的,一身本是端庄无比的宫装,此刻穿在她身上,空空荡荡的,几日不见,她竟然瘦了一圈。
苍白的脸上没有一点血色。
饶是皇上对方家厌恶到了极点,此时也动了恻隐之心。
贵妃要跪下,皇上打断她:“有事就说吧,若是为方君候求情,那就不必说了。”声音平淡,不见息怒
贵妃已经管不了皇上到底怎么想,身子飘飘摇摇,还是跪下去。
宫人立即知趣的退到一边,方贵妃再抬起头,已经泪流满面:“圣上,大哥就这么一点骨血,还请皇上开恩,好歹绕君候一命。”
虽然皇上不让方贵妃求情,但是方贵妃就是为了方君候而来,她求情了,皇上也没有表现的特别愤怒,不咸不淡道:“你们现在知道这点骨血的可贵了,他计划火烧两条街的时候,有没有想过无辜百姓的死活,方君候罪大恶极,不处置他,难以平民恨,朕就是想放了他,也无能为力。”
皇上一句话的事,怎么可能无能为力,就是不想放人。
这要是周家的人,皇上肯定又是另外一番说辞,方贵妃心中对皇上起了怨气,但是她不能发作。
想了想道:“这件事君候很可能是冤枉的,他一个伯爷,就算放火,为什么要亲自动手,连臣妾这种无知妇人也知道,这事有蹊跷,而且街道一开始冒黑烟,据说并没有见火星,那黑烟从何处而来,为什么会来,后来的火吵嚷的大,可只在棺材铺后院见火光,如果是君候计划好的,怎么会动静大雨点小?君候中途被人打晕过,这明明是栽脏,圣上,请您明察啊。”
皇上蓦然笑了,笑容饱含深意,道:“贵妃去见过方君候?还是贵妃自己查的,朕一直以为贵妃呆在后宫,十分老实。”
这意思不就是说她手申的太长了。
她去见过侄子,也派人去调查过。
侄子是儿子的钱袋子,没有钱,儿子什么事都做不成。
所以在朝中大臣没有作为的前提下,她冒着被皇上厌恶的风险,也得替侄子脱罪,救侄子,就是救了儿子。
但是此时,她分明感觉到,这些疑点,皇上都是知道的。
方贵妃一颗心提到嗓子眼,什么事都瞒不过皇上,那么她查到的这些蛛丝马迹,还能让在皇上这里引起波澜吗?
皇上突然又道:“让老四老实些,朕这一翻敲打,如果他再不知收敛,那么朕,真的会十分失望。”
言尽于此,皇上说完摆摆手:“下去吧。”
方贵妃本来还有一肚子话要说,可是皇上的话令她如坠冰窟,皇上也知道方家对汉王的重要性,但是皇上依然不肯放人,也就是说,皇上的立场已经十分明确,这皇位是太子的,汉王,不可撼动。
这种认知让她比要失去一个侄子还要觉得恐怖,且十分心碎。
太子是个残疾啊,出入都要宫人抬着,行动不能自理,这样的天子,不令人嗤笑吗?有令人嗤笑的天子,其实是王朝丢脸,皇上怎么就愿意让自己辛辛苦苦打下的江山丢脸。
说来说去,就因为那太子是周皇后生的,皇上和皇上青梅竹马,当年感情非常好。
可是她也不差啊?
方贵妃想起小时候的事,难道她不是记事起就认得的皇上,皇上对周皇后呵护备至,可是她送皇上香囊,皇上不也收了吗?
既然那么爱着周安好,为什么还要给她希望?
方贵妃发自内心的,觉得皇上是在羞辱她。让她那么优秀的儿子连一个残疾都比不上,可是皇上强势,她不甘,怨怼,却不敢跟皇上大论是非。
只想着,好在周皇后死的早,这就周皇后霸占皇上的报应。
心里装的全是屈辱,方贵妃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出来的,飘飘荡荡踩在御道上,却像踩着棉花,根本没有中心,下一步,仿佛就会掉下去粉身碎骨。
十六的天气依然延续这入年以来的冰冷,寒风吹在她布满泪痕的脸上,顷刻间泪痕就干了,脸也紧绷的生疼。
侄子救不了了,儿子也被皇上排挤,方家,亡了。
方君候被问斩的日子订了。
陈国公得到消息,让下人把风少羽叫到书房,风少羽来的时候,正巧赶上送信的小厮进来。
陈国公先打开信件看,看罢之后蹙起眉头。
风少羽见父亲脸上不好,忙问道:“爹,谁的信?出了什么事?”
陈国公挥袖把下人遣下去,然后让风少羽坐。
这才对他说:“是你皇贵妃派人送来的,方贵妃失势,她想要个孩子,真是糊涂至极。”
皇贵妃跟了皇上十多年,也没有个孩子,怎么突然间想要孩子了。
风少羽语气不可思议道:“孩子也不是说声就能生出来的吧?”
不然怎么会有那么多抱养孩子的人家,还有娶妻纳妾,不就是为了开枝散叶吗?
陈国公当然也知道问题应该是出在皇贵妃身上,但是周光祖的妻子,五十还生了个儿子,皇贵妃就看着眼热,这个念头在她心里不是一天两天,肯定早就想让林孝珏去给她看病。
所以陈国公才会说她糊涂,方家做了这么多年的纯臣,不忠于太子,也不忠于汉王,只忠于皇上,才能成为了皇上的心腹,在朝堂上屹立不倒。
其中一个很重要的原因,就是贵妃娘娘不能生育,皇上对风家毫无忌惮。
现在贵妃娘娘想要孩子,她想的很简单,孩子小,对成年的皇子构不成任何威胁,可是皇上和周家会这么想吗?
太子会愿意风家突然有个小皇子做外甥?
风家已经跟周家联姻,皇贵妃就算没有孩子傍身,日后太子登基,也不会亏待了她。
所以要孩子,只有风险没有任何好处。
还让林孝珏给她医病,是让人家亲手送个筹码给陈国公府吗?
不仅要考虑皇上的意见,现在周家的想法,也不能忽视。
陈国公将信件撕得粉碎,丢到纸篓里。
然后道:“我会跟你姑姑说,让她不要再有这种不该有的心思。”
1130 地位稳固
陈国公处理好信件后风少羽问他叫自己来是什么事。
本来是要说方君候的事的。
陈国公知道方贵妃去求情了,但是皇上完全无动于衷,哪怕方贵妃提出了许多可疑的地方,皇上还是要治方君候与死地。
陈国公是要把这些道理教给儿子:“你的小姨子,真是不简单,当初咱们没有跟周家站在对立面,真是万幸啊,着看这次事件,皇上明知道她动了手脚,还是偏向于她,因为她早就对皇上坦白了过程,方贵妃还以此为把柄,以为能让方君候脱罪,岂不知道,永安公主早已铺垫好了,将皇上吃的死死的,你以后要多跟永安公主学,也要对靓靓好,不可三心二意,免得家宅不宁。”
又道;“咱们家不比人家,子孙繁多,爹爹满打满算,也就你们两个儿子,小的那个,你又看不上,爹也不指望他,爹不求位极人臣,只求你生活和美,快快乐乐的。”
有史以来,他是第一次这样推心置腹的跟儿子讲家里的事。
子嗣单薄,儿子单纯,还挣什么挣?平安就好了。
他的言外之意是,是让风少羽任何时候都不要与周家人为敌,根本玩不过人家。
风少羽在心中嗤之以鼻,他和媳妇是真恩爱,谁管他周家人?周家人都是废物他也要对媳妇好。
方君候定了罪,但不是大逆不道的罪行,只追究他个人,方家其他人不受牵连。
但到底袭爵的人毁了,本来这一代爵位,已经是皇上开恩,再往下,爵位就没了。
没有爵位,又没有能撑起门楣的人,方家的败落,是可以预见的。
李固信忙完一阵,来百花深处找林孝珏,说着话,不了避免的就说道方君候的身上。
别看当时李固信还安慰林孝珏,其实方贵妃真的去求情的时候,他还真担心皇上心软,再加上他们事情办的有漏洞,皇上就把方君候放了。
林孝珏只怕大臣不依不饶。
至于方贵妃嘛:“她代表的是汉王,皇上为了太子也会不给她这个情面,而且你忘了,高阳是怎么死的,皇上对方家还有恨呢,这次方君候也是真倒霉,若是当初他按照贵妃的意思,处置了方颜夕,或许皇上念及旧情,还能留他一命,现在新仇旧恨一起算,想都不要想了。”
忘了,皇上因为方家,还折损一个女儿。
李固信眼睛亮亮的,完成月牙的样子看着林孝珏:“你在设计方君候的时候,是不是就想到这一层了?”
所以她从来没怕过方贵妃。
可惜方贵妃还后知后觉,若是她知道侄子是因为方颜夕死的,不知道颜夕会有什么下场。
林孝珏呵呵傻笑,露出洁白的牙齿,这一次要么设计方君候,要么设计方颜夕,最后她选择了方君候。
毕竟方君候一除掉,方颜夕就失去了最大的依靠,以后方贵妃回过味来收拾她,她根本不足为患。
没有方君候还能让汉王也失去手臂,一举好几得,她就选了个对自己好处最多的那个。
李固信见她笑的傻里傻气,可是明明是再精明不过的人了,他好想去刮她的鼻子,说她扮猪吃虎。他最后也真的这么做了。
接着,他们又聊到汉王。
李固信道:“皇上以前那么器重汉王,现在说冷对待就冷对待,我之前还以为皇上口不对心,是做给别人看的,现在看来,皇上是真的决定要为太子扫清障碍,汉王大势已去,再没可能了。”
林孝珏听了却陷入沉思。
她知道皇上为什么要这么做,因为皇上的身体等不了多久了,在他活着的有限生命里,不可能再有精力培养出来一个帝王,所以不管他对太子是真满意还是假满意,现在太子的地位都十分牢固,是他认准的继承人。
林孝珏手指敲着桌子,慢慢摇头:“现在不用担心皇上了,我到时候很担心太子。”
“担心太子?”李固信听她话中有话,心中一突:“哪方面?太子怎么了?”
哪方面,林孝珏没明说,因为她也只是怀疑。
云南汉王府,汉王接到方君候被处斩的消息顿时急出一身冷汗。
朝中布线安插人手,日后夺权都要用到钱,这些钱都是方家提供给他的,方景隆死他都不用这么着急,可是方君候死,真是比断了手脚还让他心疼。
以后方家的生意谁来接手,能有方君候那么可靠吗?
这些问题一股脑摆在眼前,真是让人焦头烂额。
嘴上陡然间火辣辣的疼,汉王用舌尖舔了舔,这么一会功夫,就起泡了。
他又是懊恼又是烦躁,气鼓鼓的坐回到椅子上,若不是远离京城,鞭长莫及,方君候怎么可能这么轻易就折戟。
还是得回到京城才行啊,什么事都好操作。
可是怎么回去?
想到自己被打发来云南的原因,其实并不是父皇真的厌恶他了,有七成的原因,都是因为少施晚晴。
他这个恨呐。
一阵阵悔恨,如波涛般涌上心头,如果不贪图少施家那点东西,不要娶少施晚晴,那么父皇不会没脸见他,林孝珏也不会跟他反目成仇,境遇肯定就跟现在不一样。
可是说什么都晚了。
他不甘心的闭上眼,方君候这消息也晚了,太晚了,京城递消息到云南,少说也得半个月。
一切都太晚了。
当汉王在云南感慨消息知道的太晚的时候。
京城上下已经忙着科考这件事了。
百花深处每天都有别院的学子来拜访,当然不是找林孝珏,是找她的徒弟们,或者纪老的。
林孝珏本身做事就不低调,纪老曾经把白梓岐的文章拿出去过,所以看过文章的人,都想跟白梓岐和他的老师结识,这是其一,其二不用打听,也知道白梓岐等人的背后是永安公主,当时永安公主收徒,是打着传授医术的旗号,谁知道写八股文章也写的这么好。
稍微有点脑子的就会明白了,永安公主一定在这上面花费很多心血,而永安公主又不是那种混吃等死的闲散公主,她有钱,有学问,还有门路。
当初公主跟薛世攀打擂台,他们没有支持公主,现在临考了,他们也没脸求公主帮助,而且人家公主也不是随便什么人都见得,只能绕远路,求一求公主的徒弟。
1131 昔日同窗
这日阳光极好,白梓岐刚睡午觉醒来,趁着神清气爽,准备多看两遍制艺。
公主给安排的书童突然开门进来:“公子,杨公子求见。”
“杨泽文?”
除了他救过的杨泽文,他再不认得姓杨的人。
“他来做什么?”
书童没说话。
白梓岐手指点着桌面想了想,后微微颔首:“请他到花厅等我。”
杨泽文坐在公主宅院的花厅里,感受着触目所及的地方满是富贵,都快呕血了,要不是当初他目光短浅,投靠了别人,现在跟在永安公主身后,肯定也能享受这种富贵人家才能有的生活。
可惜他投靠的许先生扣死,也没有公主这么多钱。
正想着,见一身着藏青色长袍的男子从外面走进来,男子腰系跟袍子同色腰带,上挂着一块双鱼玉佩,玉质透明剔透,一看就知不是凡品。
这人就是白梓岐啊,当时跟他租住一个地方的穷书生,他怎么可能有钱置办这一身行头,还有价值连城的玉佩,肯定是公主赏赐的。
当年他学问还不如自己呢。
杨泽文捂着胸口,忙移开眼睛,再看下去,真的要吐血了。
白梓岐见这位昔日同窗神色不对,蹙了蹙眉头;“你这是怎么了?”
心中却想,他不是来碰瓷的吧?
杨泽文听他语气还好,浮躁的情绪安落下去不少,这人就算得公主青睐又怎么样?还是那样傻头傻脑的样子,天生就是被人利用的料。
他笑呵呵站起,拱手叫着梓岐兄。
白梓岐不知道他所来何意,不敢与他太亲近,挤出一抹笑,抬起手:“您请坐。”
杨子文坐下后,白梓岐也坐在主位上,这时二人离的更近了,杨子文发现白梓岐精神饱满,气质儒雅,跟当年那个看起来有四十岁的穷乞丐简直判若两人。
现在看着,也就二十多岁。
当公主的拥趸,原来还有返老还童的功效,哎呀,不能再想了,不能再想了。
白梓岐本来也就二十多岁,之前显老,都是困顿所致,所想吃饱穿暖,当然又恢复年轻摸样。
杨泽文也明白其中原因,胸口更疼了,疼的龇牙咧嘴。
以白梓岐对这位同窗的了解,这人肯定没想什么好事,白梓岐目光起了防备之色。
他喜怒形于色,杨泽文很快就发现了他的异样,忙整理了心情,不再想其他的,他来找白梓岐可是有大事的。
他还是保持着和煦的微笑,白梓岐不先开口,他慢悠悠道:“梓岐兄近来可好?还有一月春闱,有十足的把握吗?”
杨泽文也不敢透漏太多,道:“一直在准备。”
这等于没回答,滑不留手的。
杨泽文听了暗暗撇撇嘴,这家伙,心眼见长啊。
他笑了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