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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大人那边没有锦衣卫的本事。
但是因为王维钊的临时倒戈,让陈大人起了好奇之心,他派人去调查王维钊,加上徐彪行事高调,很快就打听出了王维钊叛变的原因,原来是收受了举子的贿赂。
陈大人在书房里,立即提笔写信给许文馨,写到一半又想起不能留有证据。
于是让人去给许文馨捎口信,因为主考官的事,他跟许文馨和薛大人一再打保票,板上钉钉的事,可是还是砸了。
他从许文馨的回信中感觉到了许文馨对他很鄙视。
他不能让人鄙视,所以得跟许文馨说明原因,钱帛动人心,这不是他的责任。
顺便,他也希望许文馨那边能有办法,将王维钊和林孝珏联系在一起,他一个人谋划事,总不能面面俱到,还是多几个人商量的好。
下人背完原句之后,直奔山西会馆。
1139 动员
主考官竟然是这样一个人。
许文馨接到口信后跟薛大人面面相觑一阵。
为了薛世攀备考,为了对付林孝珏,他二人如今时常呆在一起。
薛大人道:“此事是不是应该提前爆出来,难道要真的等考官贩卖考题之后才追究吗?那就晚了,对那些学子也多有不公平之处。”
许文馨道:“可是我们有什么证据说考官贩卖考题?考题如今还没出来呢,别状没告成,还惹一身腥。”
薛大人道:“咱们是不好说,可是作为内阁首辅,陈大人肯定有办法跟皇上透漏一二,他怎么也这么坐视不理?他儿子还要下场呢。”
因为不是所有人都能时刻见到皇上的,即便能见到,有些话,也不应该说。
内阁的辅臣说就没关系了。
许文馨语重心长道:“你就别操心这些了,这是内阁的事,要御使给事中的事,皇上的事,跟你翰林院又没有关系。”又道:“而且你没明白陈大人的意思吗,说不定咱们可以通过王维钊收受贿赂这件事,强行将他跟永安公主联系在一起,既然要走这一步,就不能让行贿之事提前暴露出来,等,等发榜了,再一网打尽。”
薛大人一愣:“你已经想到对策了?”
许文馨其实挺可怜薛大人的,做学问是没问题,就是有时候死脑筋。
还好自己的学生不像父亲。
他低声道:“就怕永安公主名不副实,不然的话,她上榜越多学生,对咱们越有利,你想想,谁教的学生能个个当进士呢?这其中说没问题,谁信?所以,咱们根本不用想什么对策,就等着永安公主梦想成真了。”
薛大人对于许文馨这话倒是深以为然,他也不信,林孝珏的学生能个个都那么优秀。
正说着薛世攀走进来。
跟二人见了礼。
许文馨就热情的叫着他:“今日的功课都写完了吗?”
老师腿脚没有以前那么便利,薛世攀走近老师面前,点着头。
然后看了父亲一眼,目光像是老鼠见到猫,立即就弹开。
薛大人很是讨厌他这畏畏缩缩的样子。
许文馨见薛大人黑下脸,不高兴了。
拉着薛世攀,让他坐下,然后道:“正跟你爹说主考官的事呢……”将陈大人那边送来的口信说一遍。
然后道:“咱们就等着永安公主的人高中吧。”
薛世攀听得心潮澎湃,只要林孝珏陷入盗考题的丑闻,她就再也没有脸给人讲课了。
她的离经叛道,一直是他嗓子上扎的刺,吐不出,咽不下,卡在那里,虽然没影响性命,但是难受的生疼,林孝珏一日不按照他的预想生活,他就一日寝食难安。
整理了一下老师给的讯息,他眼睛变得亮亮的:“其实老师不用担心永安公主的学生不争气,只需一个中了进士,咱们就有文章可做,陈大人不是说那个行贿的学子到处走动吗?永安公主是皇上跟前的大红人,又好为人师,他若是知道了,会不想求永安公主吗?只要他去找永安公主,不管说了什么话,就都把永安公主和王维钊联系到一起,到时候她有理说不清。”
许文馨拍着腿,一脸大喜的摸样:“这个法子好,我这就让人透漏消息给那个徐彪。”徐彪是考生,走动也是文人文官打交道,许文馨有众多弟子,露个消息给他,太容易了。
随即他又笑看着薛世攀,一脸欣慰道:“十三善谋略,以后可堪当大任。”
薛大人感觉哪里不妥,可是许文馨说的也没错,他们都没想到,儿子随便一听,就有了对策,确实青出于蓝而胜于蓝。
可是,儿子这样的聪明才智,他怎么高兴不起来呢?
斗转星移,时光飞逝,窒息了一冬的压抑,在扑面而来的柔风里,绽开成点点鹅黄和花蕾。
桃花树下,梨花白旁,处处都是寻找春意人的影子。
林孝珏和学子们知道春天来了,但谁都顾不上去留意春的风景。
因为明日,学子们就要进考场了。
考试分为三天,前一天考书义三道,经义四道,第二场试论一道,诏,诰,表各一道,第三天试经、史、时务策五道。
这么多题,也不是必须都写完,扛不住的可以弃两道。
后两天的一般只作为参考,就是前一天写的不好,后两天再好,也不会中榜,因为后两天的考卷可能都没人看。
但是交白卷也不行。
最重要的是前一天的两义。
所以一定要集中精神好好答这一场的试题。
学子中,只有周二没有进入过考场,林孝珏把已经唠叨过无数遍的考场规则,又跟他说一遍。
当然第二天就要考试了,林孝珏是带这下人帮他们准备参考的用具来的,笔墨食物等,所以别的人也在,顺便都听一听。
听完考试规则,众人都齐声说记得了。
林孝珏想再唠叨些什么,原来所有想说的话,都说过无数遍了。
她忍不住为自己的嗦发笑。
众人见她心情很好,也都跟着笑呵呵的。
林孝珏想了想,最后还是说了一句:“还是那句话,一个考试,会有很多种选择,考得上固然值得庆贺,失败了也无所谓,你们还能做很多事,不要给自己太大压力。”
这是她收留他们时候说的话,一个考试,两种选择,让他们学医。
当时大家以为日后真的就只能当大夫了,没想到,公主又说下医医人,上医医国。
是要当医生没错,但是要争取当医国的那种。
于是他们拼命三年,虽学的不是四书五经,那些杂七杂八的知识却能让四书五经更好的在脑中理解,消化。
如今只差一个考场,就离上医医国不远了。
而这个考场,明天就到。
学子们感谢自家公主兼老师给予的支持,更感谢她给予的安慰,投入不要回报,他们家公主才是真的为他们着想,不逼迫任何人,这才是真的圣人。
学子们心中既然激动又感动,齐声道:“学生定不辱使命。”
林孝珏一边让人把食盒衣物都发下去,一边笑:“你们真是,我方才说不要给自己压力啊,还喊得这么大声。”
众人朗声大笑,其实他们比较之前考试,已经算不上紧张了,之前考不上就没有出头之日,如今考不上还可以当大夫,去街上挥洒热血啊,后路很多。
还有周二,就更没有什么好紧张的了,人家考不考得上,都是骏马爷。
所以白梓岐道:“其实最紧张的是公主您啊,并不是我们。”
拼命安慰别人,是因为自身没有安全感。
林孝珏抬头看着周二神采飞扬的表情,那种忐忑之情突然就淡了,白梓岐说的没错,最紧张的人是她,因为她争强好胜,不希望自己败,更不希望败薛世攀等人。
可是真要败了,也就败了,还能杀人吗?人啊,活的高兴就行,不要在意别人的眼光。
她总是教育别人的话,至今,才深有感触。
林孝珏心里已经做好了失败的准备,是的,别人还没有上考场,她已经在给自己做开导,找安慰。
不是她不霸气,这种可以影响人一生命运的转折点,即便再有资本,也会怕万一。
何况参考的人不是她,是别人,别人,就是无法自己掌控的人。
不过学子们可不想她那样,第二日一早,又检查一遍食盒和用具,包括衣物鞋垫,免得被人陷害塞纸条,再进不去考场,这都是自家公主那敏感的性子千叮咛万嘱咐他们的,他们到不觉得唠叨,小心驶得万年船嘛。
确定没有问题,几个人意气风发走出宅子大门,早就有马车在那里准备好了等着他们。
驱车去贡院考场,去打人生至关重要的,没有硝烟的大战,此刻,上车,立即出发。
1140 考完
许多读书人打扮的人聚集在贡院门口,大门还没开,有官兵挡在前面。
薛世攀下车后往前走,在人群中看见了白梓岐等人,林孝珏的学生,他都认识。
还有一个是林孝珏的下人。
薛世攀眉心拢着,走到周二身后,上下打量他,目带不解:“你怎么会在这?”
周二正在跟白梓岐说话,听见声音回过头,笑道;“是薛公子。”
薛世攀道:“我在问你,你为什么会在这?”
周二声音和煦:“因为我也要下场。”
“你怎么可能下场?你不过是她的一个下人。”
这个她是谁,大家心知肚明。
程涛听了不高兴,仰起头道:“能不能下场吏部户部都有履历,也不是你说不能就不能的,管好你自己的事就得了,我们家的事,用得着你来指手画脚?”
他说完,众人就乐了。
薛世攀被气得半死,什么叫他们家的事?那是林孝珏的事,林孝珏的学生而已,就成了他们家?
见薛世攀还要纠缠,周二道:“快要入场了,你还是想想考试的事吧,别影响了心情。”
他语气从容,姿态闲适,像个哥哥在安抚多事的弟弟一样。
“用不着你多管闲事,我怎么样也不会考不过你一个下人。”薛世攀气得甩袖离去。
程涛看着他,再看看周二,心中一动,从前二人没站一起没注意,现在怎么感觉他们长得有点像?
鼓楼里的钟声响了,沉重的贡院大门打开,穿着整齐官服的考官排成两排,在主考官的带领下从里面走出来。
门口官兵开始维持秩序:“排队站好,站好了……”
验明正身,之后就是进入考场考试了。
沙漏里的沙子流完,林孝珏站起来走到书架前,将它掉了个个,已经是辰时,考卷早就发下来了,进入考场的举子,此刻应该在答卷。
送周二等人的马车还没回来。
林孝珏提着的心就始终放不下,白梓岐三年前就是因为带了当票没让进考场,今年怕又出现突发状况。
“公主。”锦帘从门外掀开,是田管事进来了:“送人的车夫回来了,一切都很顺利,老二他们都进场了,现在应该正在想文章。”
林孝珏长舒了半口气,还有半口,等三日之后再舒。
学生们考试林孝珏在外面也帮不上什么忙,这三天正好多出空闲,他到医馆和街上走了走。
在街上碰见钱勇,林孝珏站在街口望了望天,想到一件不可不说的事。
她交代钱勇:“找些挖井匠人,在府里多打几口井,还有街上,都打,再拨些银子到郊外咱们有书馆的地方,也打井,往深了打,越多越好。”
钱勇听得心头疑窦丛生;“好端端的,为什么要打深井?”
林孝珏神色凝重:“我去见过逸风,我们俩都感觉今年夏天要旱,可是离着太长,我也算不出具体日子,会持续多久,总之,今年会反常。”
钱勇神色惊诧:“这可不是闹着玩的,我这就去。”
林孝珏心想,还得去找户部韩大人说一声,那个粮仓的事,看来得提前了,好在去年丰收,今年提前预备,应该会挽救一部分损失。
林孝珏跟韩大人说完,让他心里有数,不然真有灾情,调粮调钱的事都是他的责任,现抓瞎就被动了。
户部是管钱的地方,管钱的地方通常都低调,公廨外面装饰很破旧,跟最穷的钦天监都没法比。
但是房前屋后也是鸟语花香,这种生机勃勃的春天,怎么可能预示的是大旱呢?
可是这位公主从不信口开河,当年她说会有瘟疫,果真就有瘟疫了。
韩大人一边不敢掉以轻心的答应着,一边小心翼翼问道:“要不要禀告给太子殿下?”
这种事其实不好说,说了万一没有旱灾,就是妖言惑众,可是如果不说,出了事又对不起良心。
林孝珏知道他为什么这样小心,笑道:“多谢大人为我考虑,不过您不必担心,逸风会禀告给太子殿下的,我提前来告诉您,是怕您不以为然。”
钦天监经常信口开河,也就吓唬吓唬别人,他还真很少信钦天监。
韩大人老脸一红,道:“逸风大人说的,下官一定会引起重视的,您放心。”
所以由逸风的嘴说给朝廷是最合适的。
正值大考,逸风虽然单纯,但是他很林孝珏的话,林孝珏让他大考之后再跟太子说,不然就真的会人心惶惶了。
所以考生都出来了,朝廷还没有得到消息。
考试完成的这天傍晚,林孝珏亲自去贡院门口接人。
正是夕阳西下时候,庄严的大门打开,金光顿时从门里倾斜而出,人潮伴余晖涌出来,让人眼前一亮。
林孝珏一眼就看见周二和白梓岐。
二人走在人潮最前面,虽然形容有些狼狈,但目光闪亮,看着状态不错。
她招着手。
显然周二和白梓岐也看见了她,朝她小跑着过来:“公主,公主……”
林孝珏笑道:“看样子,发挥的很好?”
周二和白梓岐一起点头。
林孝珏道:“等他们都出来,咱们上车再说。”
这种时候肯定要交流很多事的,不过现在说了,一会人到齐还得再说一遍。
陆续的,程涛四人也出来了。
大家汇合在一起,正要走的时候,林孝珏看见薛世攀在人流中踮着脚朝她这边看。
她垂下眼皮,不想看这个碍眼的东西,于是转过头。
这时就听一声哀嚎:“苍天无眼,贪官当道,考题有人事先知道,考官泄题了……”
一声之后,随即就有许多声音附和:“我也见过,原来学馆门口贩卖考题的道人说的是真的……”
质疑考题泄露的声音此起彼伏。
很快的挡在门口的官兵开始驱人,林孝珏看见他们拿着长枪围打一个人,她猜想,应该就是第一个哀嚎的人。
后又有学子加入战斗,官兵们再没敢镇压,只是疏导人群,但这样,场面也是极度混乱。
大家有什么话都不方便说了。
林孝珏不想凑这种热闹,带着大家快速离开。
1141 找泄题者
不用人说,经过贡院门口那么一闹,很快就会有人传,考题泄露了。
回到百花深处,大家脸上的担忧之色都没有减少,那种因完成一件事而终于可以舒一口气的喜悦,全都被扫兴走了,回来的路上,都没怎么交流。
到了花厅,林孝珏在主位上坐下来。
周二才道:“先前以为徐彪只是想打通关系,现在看来,王维钊真的在卖考题,这件事,恐怕要引起轩然大波。”
可是经过林孝珏让李固信的明察暗访,王维钊是收了徐彪的钱,但是他没有给徐彪考题。
一万两都没买到考题,别人给钱,王维钊也不会泄题,而且他们都没有发现王维钊泄题。
林孝珏路上就在怀疑,这件事有别的可能性。
他让人叫田管事来,又让田管事安排人到锦衣卫去找李固信。
李固信来的时候已经是饭点,周二等人累了三天,林孝珏都让他们吃饭休息去了。
她一个人见李固信,见李固信进来时表情不如以往那么轻快,道:“泄露考题的事,交给你们锦衣卫调查了?”
李固信道:“这件事我倒是有听说,不过还没有闹到衙门,王维钊是主考官,如果考题泄露,他有不可推卸的责任,前几天,还是能压住的。”
林孝珏也是这么想。
可是也只是能压几天,等出榜了,肯定有人会不服气,事情就会闹大。
她道:“王维钊并没有漏题,不知道是有人陷害他,还是别人泄露了考题,你有没有派人去搜集证据,之前在学馆门口,真的有人卖题吗?”
李固信道:“人已经派出去了,不过还没回信。”
学子闹事,也刚发生不久,事情还没分配到衙门里,李固信能够如此警惕,已经是十分难得。
那就等消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