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林孝珏坐下来听周二说完他和薛大人见面的整个过程。
薛大人的无情,让她这个局外人都举得恨的牙根直痒痒。
林孝珏抬头问道:“那么二哥,你的真实意图呢?还想认他吗?
周二之前还是心存希冀,薛大人能认下他们母子。
如今摇着头,眸光没有得不到就不甘心的怨恨,所以说的话都可以当真。
“我原本想认他,是希望他给我母亲一个说法,我母亲不是别人外室,她是正头娘子,我也不是私生子,我没有见不得的身世,显然,他不可能认识到错误,我是想让他认错,让他道歉,这是前提,没有前提,薛家从未养育过我,我认他们有什么用?”
会降低自己的身份。
这样林孝珏就放心了,以直报怨,以德报德,他最不希望的就是那些曾经伤害过别人的人,在没有忏悔之前,轻易就被原谅。
她想了想道:“你们说话的时候没被人听见吧?这个时候很多双眼睛盯着我们,要是把你们的关系曝光,对咱们没什么好处。”
周二沉思道:“当时太激动,还真没注意,就知道薛世攀知道了。”
薛世攀的态度,之前周二在讲述的时候就说了。
林孝珏不认为他能刮起什么风浪。
她一笑道:“我也是随便想起来的,兴许不会那么巧。”
可是周二却莫名的烦躁不安起来。
两个人说话间,天慢慢黑下去。
下人来传话厨房要开饭了。
林孝珏今天跟周云锦约好,要一起吃饭,于是别了周二,回到自己的院子。
吃完饭,天就黑透了,乌云密布,一点星光都没有。
这是个杀人越货的好天气。
林孝珏在廊下消食,田管事突然来报:“再生来了。”
王再生人深沉机智,话又少,而且杀伐果决,林孝珏安排了他一件大事。
她忙的一挥手:“请进来。”声音透着说不出的兴奋。
田管事也预感到了大事要发生,不敢怠慢,赶紧去叫王再生。
漆黑的夜,廊下的串串灯光也比往日暗淡多了。
自家公主站在灯笼下,微风摇曳着烛光,将她的样子闪的恍惚不明,本就捉摸不透的人物,更加增添了许多妖冶之感。
王再生站在台阶下低声道:“不出公主所料,行动的人是杨泽文,被李驸马戴个正着,管家的家人咱们都保护好了,谁也无法伤害半分。”
林孝珏声音冷中带笑:“我哪里是保护他们,是不想被人咬罢了。”又问道:“杨泽文可收监?”
王再生道:“是,看他的怂样,只需一吓唬,就得说出前因后果,他的幕后指使,这次跑不了了。”
拉薛世攀陈博彦一起下水,周二不肯给薛世攀让路,林孝珏早就料到,许文馨那伙人,狗急跳墙会想到栽赃她。
说实在的,许文馨和薛世攀到底是读书人,想的办法都太幼稚了,也相对干净,江湖上的人用起这种计谋,要狠多了。
许文馨的就很容易反制。
林孝珏抬头看着好似要吞噬一些的黑幕,眯眼笑了笑道:“二哥,咱们明天去刑部听审吧。”
夜晚黑的下人,却只下了一丁点雨,早上醒来,都看不见湿意。
若不是半夜睡不着,许温馨也不会知道下雨了。
他派杨泽文去威胁牢里王维钊的管家,杨泽文去而不回,这让他凌晨才忍不住睡了一下。
可是到底睡不踏实。
许文馨叫来贴身小厮:“杨泽文还没有来复命吗?”
小厮摇头,正说着,守门的下人说薛世攀来了。
许文馨病的下不来床,薛世攀这几日都是,用过早膳就来请安。
许文馨对小厮嘘了声:“莫让公子知道。”薛世攀是反对他威胁管家的,说会脏了手。
都到这个时候了,不拼一拼三元及第的名头就会失之交臂。
而且就算败露,谁就能证明是他指使的?
不赔的买卖,就是杨泽文失去消息令人心烦。
接着薛世攀就进来了,许文馨把小厮打发下去,薛世攀因父亲有私生子的事还没打气精神,并没有发现许文馨方才是在跟最信任的小厮说话,而那小厮,都不是在室内伺候的。
他精神不振走到老师床前,行了礼。
问老师今日可好。
许文馨一脸愁态道:“这怎么行啊?马上就要殿试了,你得打起精神做准备啊,皇上只会在前三名中点状元。”
通常点的都是第一名,也有例外,就是第一第二都有皇上都不喜欢的理由,那么第三就捡便宜了。
薛世攀当然不会认为自己很差,低头道:“徒儿这就去温习。”
没等他出的门,守门的下人用匆匆忙忙进来,脸色煞白,说话声音变调;“老爷刑部来了两队衙役,要带您会衙门里问案。”
薛世攀回头,蹙眉看着自己的老师:“老师跟刑部有什么案子?”
许文馨心想难道是杨泽文败露了,那也不可能啊,杨泽文不会供出他,而且虽说威胁,只是跟管家说几句话,这还能惊动刑部的人?
许文馨让大家不要慌张,告诉下人:“我身体不适,问他们什么事。”
按理说,许文馨是大儒,士林中的导师级人物,可以见到皇上,门徒很多都是当官的,他身体不适,谁都得给面子。
可是来拿人的衙役却软硬不吃。
下人又哭丧着脸回到卧室:“老爷,那些蛮子说了,事关春闱泄题大案,满朝文武都看着呢,您要是不出去,他们就要进门亲自抓人。”
那样就一点面子都不留了。
薛世攀脸色越发沉重了:“先生,您到底有什么事瞒着我?”
许文馨对刑部的人十分不满,但后果已经想的清楚,他怨气也没表现出来,有恃无恐道:“可能是传我作证之类的吧,你不要担心,我就跟他们走一趟。”
“可是您的腿。”薛世攀和下人都觉得这不是个明智之举,不过面对凶神恶煞的衙役,是秀才遇见兵,肯定是不会通融。
许文馨强忍着痛麻感下了床:“无妨,我也要去,不去,怎么能把永安公主那些小人踩死。”
1150 臭名要昭著
薛世攀陪同许文馨一起来到刑部大堂,作为强制被邀请过来的人,许文馨哪怕有很高的声望,也不得不站着,不得不等着传唤。
薛世攀见高堂之上林孝珏在刑部尚书之后的宾客席位上。
不管林孝珏来干什么,她坐着他却站着,都让薛世攀十分不舒服。
除了刑部尚书,还有东厂太监监审,金河作为御使,在一旁坐着笔录。
王维钊徐彪还有管家都是被审问之人。
王维钊形容有些憔悴,但目光很清明,说明没受到什么刑罚,就是受不了从辅臣变成阶下囚的过程。
徐彪也如此,他是在榜贡生,虽已招供,但还没有审判,读书人特有的权利就还在。
只管家有一些异样,跪着的时候左边手腕不停的颤抖,还有於痕,是刑具所致。
管家已经把徐彪和王维钊接触的经过全都招供出来,徐彪也承认了给了王维钊一万两,但是都没有直接证据表明王维钊泄题给徐彪了。
所以这才是案子审问的关键。
薛世攀听了刑部尚书的几句问话之后,还是不明白,到底与老师何干?。
直到管家指认杨泽文威胁他,说是绑架了他的家人,让他指证永安公主帮自己的学生买考题。
他控诉的声泪俱下:“小的只知道公子孝敬了我家大人一万两银子,至于考题,小的从来都没见过,也没听大人说起过,永安公主更是从来没跟大人联络过,如何泄题,如何买卖考题?
有些人要故意栽赃,小人不肯,就性命相逼,大人,小人只是替人办事的奴才,可也知道礼义廉耻,没有的事,小人怎能说?他们去伤害小人家人,请大人做主。”
尚书大人自然要把杨泽文带出来。
许文馨已经确定,衙役传唤自己是为了什么了。
可他不怕,杨泽文目光十分委屈的瞥向他,他看都不看。
杨泽文求助无望,绝望的跪在刑部尚书面前:“大人,都是许文馨逼迫下官这么做的,下官是受人指使。”他也是进士及第,可以免跪的,但是他站不起来。
看一眼记录的金河御使,将头低的更低了。
终于说到正主了,刑部尚书不出意外的,传唤许文馨到正下方来。
许文馨腿挪不动,薛世攀强架着他走到杨泽文身前。
薛世攀见老师已疼的额头上全是冷汗,气愤的看着堂上众人;“我老师怎么可能支使人做这种事,定人是杨主簿陷害再栽赃,他还是带病之身,大人不问清楚就把老师叫来,可知会给老师带来多大的伤害,这伤害还不仅是身体上的,老师声名远播,经此一事,谁敢保证世人眼睛都是雪亮的。”
学生替自己出头,许文馨没有制止他,不管是身份还是病痛,他都需要一个人为自己发声。
刑部尚书心想,这些读书人真是无耻之间,还总是先发制人说的理直气壮。
他沉声道:“想要证据,如果杨主簿的证词还不过的话,那么金河御使亲耳听到的话,应该不会有假吧。”
金河愤愤然站起来,指着杨泽文却看着许文馨:“本官亲耳听到杨主簿对王大人的管家说,你知道让你指证永安公主的人是谁吗?是大儒许文馨,人家弟子三千,遍布朝野,一个永安公主还想跟人家为敌?你不指证,你会知道后果有多严重。”
他还故意学着杨泽文的语气说话,惟妙惟肖,更像是亲耳听到的了。
许文馨差点让杨泽文气吐血了。
如果他分量真的比永安公主还重,用得着使这种下三滥的手段吗?
不用,而且威胁人,话也不应该是这么说的。
许文馨无地自容,用止不住的咳嗽声掩饰自己的尴尬,嗓子都快吐出来了。
之前许文馨就跟薛世攀提过这个话茬,说真的,到这个时候,薛世攀已经不信老师是无辜的了。
而且看指证的人是谁?金河,敢让皇上不痛快的御史,几乎他的话,所有人都会信。
老师不听劝阻,可他却不能让老师名声有损。
薛世攀双眉怒起,声音冰冷:“这不也是你们一面之词?最多,是金御史听了杨主簿的一面之词,谁又真的看见老师绑架了别人,谁又亲耳听见是老师威胁了管家呢,都没有,就是栽赃陷害。”
对,栽赃,许文馨平稳一下呼吸道:“是永安公主的栽赃,他利用徐彪和弟子程涛的关系,从徐彪那里知道了王维钊泄露的考题,不然她的弟子怎么那么巧,都榜上有名?又怕揭穿了没脸,就嫁祸在我的头上,让我做替死鬼。”
尚书大人还不知道许文馨跟林孝珏自己斗到了这种地步了。
公主一句话都没说,可还是引火烧身。
林孝珏面对许文馨的指控,只是淡淡笑了笑,什么都没说。
尚书大人让衙役带了一些犯人来。
见到熟悉的人,许文馨脸色变了变,忘了,既然王泽文能落去金河手里,去找管家家人的下人,当然也有可能失手。
尚书大人道:“这些人中,有人是您的家奴,不正对上了?您还有什么可解释的。”
许文馨看着林孝珏,难怪话都不说,原来是胸有成竹。
可如此他就会坐以待毙。
许文馨摇头:“这也不能说明就是我主使的,我的家奴,也有可能被人收买。”
金河气的跳脚:“人证俱在,还有你的家奴这么明显的物证,你还要抵赖,原来读书的大儒都是如此厚颜无耻之人。”
这金河骂谁可都不留情面。
许文馨站直了,目光略带挑衅的看着林孝珏。
他就是不承认,只要他不承认,谁说什么都是栽赃。所以,王泽文回不回来,又能怎么样,家奴被揭发,又有什么关系,只要她不认罪,谁敢订了他?
林孝珏用同样挑衅的目光会视许文馨,那意思是在问,真的没关系吗,会有关系的。
许文馨不知道她的自信从何而来。忽听四周都在窃窃私语,声音不是很大,可都能听得清“这种斯文败类怎么还当得起大儒之名?”
“自己学生学问不够不想怎么进步只想着怎么拉别人下水,真是虚伪至极。”
“就是伪君子吗,欺世盗名之辈。”
许大人从衙役上门到现在,从未有过的慌张,显些站不稳,朝廷是无法订他的罪,可是民间能,金河指证,家奴就是活靶子,到时候人们不会关心主使是谁,也不关心谁是谁非,只会想到他伪君子。
花费几代人得来的名声,就要被这么毁了?
许文馨抬头看那个气定神闲的女子,明白她意味深长又有些鄙夷是目光是因何而来的了。
她从来都没要他入狱,只想毁他名声,一旦大儒有了这些名声,也就离臭名昭著不远了。
1151 线索
有些事,不是你说没做过就能搪塞过去的,许文馨充分的体会到了这句真理,因为不管他如何辩白自己无辜,他都拿不出林孝珏诋毁他的证据,杨泽文和家奴,却都是指证他的人证。
可想而知的,刑部尚书不能放了他,既然不认罪,先关起来审两天。
至于王维钊泄题这案子,进展到现在,三个嫌烦都不承认有泄题行为。
所以也得押后。
林孝珏和王再生从刑部大堂出来,听见周围人都在议论许文馨斯文败类,她抬起头看着天空,好亮啊。
王再生在身侧道:“公主怎么这般高兴?”
“你猜?”
王再生感觉自己问了废话。
他沉吟一下道:“可是咱们的人毕竟也牵扯其中,都怪那个徐彪,非要见程涛,虽然程涛根本没见他,可是舆论已经出去了,别人信啊,王大人这案子一日不绝,咱们一日就没办法耳根清净。”
林孝珏道:“快了吧,虽然王维钊这里没有线索,可以沿别的路子找啊。”
王再生诚然的看着她,成心请教。
林孝珏道:“二哥,假如你是考生,我现在给你一道考题,周唐外重内轻,秦魏外轻内重各有得论,你如何写?”
王再生傻了:“我哪里会写?”
林孝珏微微一笑:“所以,如果大家都会写,那怎么会有那么多人落榜,这种题,就算我提前告诉你,你也不会写。”
王再生心中好像抓到了点头绪,道:“可是那些人买考题还有什么用呢?”
林孝珏道:“提前知道考题,只对两种人有帮助,一种是自己本身有些才华的,提前知道考题,可以查阅典籍,多番打磨,然后写出一篇好文,还有一种,他们哪怕一年前就知道考题,也写不出上榜之文,这就需要请枪手,而枪手的要求是比较高的,你想,如果枪手也只是孙山的水平,不还是很玄吗?可是,能写出上榜文章的人,为什么自己不考,甘当别人枪手?所以,必然要请有真才实学的,这人或者这些枪手,已经取得了官职,可以肆无忌惮帮别人写文章,不怕别人竞争。”
王再生道:“您是说,有当官的读书人的当枪手?”
林孝珏道:“如果我是尚书大人的话,我会按照这条线来找,既然泄题的不是王维钊,考题的来源会被质疑,价格就不会卖的那么高,并不一定能赚钱,但是人都有侥幸心理,考题已在学馆附近流传,考生不怕一万就怕万一也会准备,万一真就是呢?所以有钱的,会请人提前写好文章,这种文章就可以比考题卖的贵。”
“泄题者定然是王维钊认识的人,能取得他的题目,目的很有可能是为了卖文章,而不是卖考题得钱,总之就是为了敛财,线索已经很多了,只要尚书大人肯查,很快就会查出来。”
王再生道:“而且当时卖考题的掮客,也有被抓的,审问之下,也会有线索。”
林孝珏看到马车了:“去医馆瞧瞧吧。”又道:“是,所以不用太担心,尚书大人不傻的话,很快就会水落石出。”
要是能证明王维钊没有卖考题给徐彪,自己人嫌疑也能洗掉一些,毕竟别人强加的罪名是因为徐彪和程涛有联系。
林孝珏走的很快,王再生跟着她的脚步,还是有些不放心,道:“那万一尚书大人没有想到这些呢?”
尚书大人宦海浮沉几十年,怎么会想不到。
本朝的六部官员,全部是科举人才,已经不像之前朝代那样,可能出现酒囊饭袋。
林孝珏让王再生的说法逗笑了:“就算尚书大人没精明到这种地步,他身边也会有人提醒的。”
王再生就明白了,刑部小吏中有自己人。
晚间,林孝珏从医馆回国公府,路过商铺的时候,又听见有人议论许文馨的事了,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