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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交朋友也花不了那么多。”
“你现在是萍盛集团综合部经理,不能再跟以前一样在大排档请客,就这样了。”郝英良摆摆手,又问道:“知不知道韩博在忙什么?”
“回来路上遇到以前的一个同事,我捎了他一程,他说老农机厂宿舍区发生一起命案,韩博亲自过去了。他刑警出身,现在上级又要求命案必破,我觉得不会有假,他应该会去现场。”
“死了几个人,怎么死的?”
“好像两个,一老一少,应该是他杀。死亡两人的命案,他不可能不过问,而且他本来就是刑侦专家,懂刑侦、会破案。”
发生命案不是什么坏事,至少他不可能跟之前一样把精力全放在萍盛集团上。
雨山那边进展不小,昨天签的投资开发协议,今天已经把2000万打到雨山县政府的指定账户上。
雨山是国家级贫困县,穷得揭不开锅,有多少钱也不够他们花的,估计用不着三五天,这2000万就被雨山县委县政府巧立名目花到其它地方去了。
不怕他们花,就怕他们不花。
只要把钱花掉,他们就会知恩图报,就算不知恩图报也会出于利益跟宏盛集团交朋友。更何况他老婆已走马上任,成为筹建中的雨山旅游集团董事长。
伸手不打笑脸人,我已经做到这一步,你还想怎么样,你还能怎么样?
郝英良相信只要是人就有弱点,深信他这种与地方党委政府合作,跟地方党委政府把利益捆绑在一起的发展模式最安全也最高效,想到一直不给他面子甚至不给大领导面子的韩博将会成为朋友,不禁笑道:“你呀,要学会交朋友,学会利用资源。分局的朋友不能忘,市局的朋友一样要交,只有这样我们才不会成为聋子瞎子。”
这家伙太厉害了,如果在体制内干,他升官速度绝对不亚于韩局!
杨勇点点头,正不知道该怎么往下接,郝英良居然语重心长地说:“小勇,我们共事时间虽然不长,但你应该能看出来,我不是一个喜欢找事惹事的人,只是因为朋友的事常常身不由己。”
“我知道,要不是因为钱总,您也不会跟姓韩的对上。”
“对上归对上,对上不一定非要分个胜负。有句话叫冤家宜解不宜结,如果有可能,我愿意跟韩博做朋友。而且这种不打不成交的朋友,往往比一些在平时生活中交的朋友更铁。”
“郝总,我……我……”
“我知道你一时半会儿转不过这个弯,你从一个打击犯罪的刑警副大队长变成取保候审的嫌疑人,这一切确实跟韩博脱不开干系,但我们不能总埋怨别人,要更多地从自己身上找原因,错了就是错了,这一点不可否认。”
有没有搞错,居然帮死对头说话,难道察觉到什么了?
杨勇真有那么点紧张,装出一副很难理解的样子,欲言又止。
郝英良很享受这种给人指点迷津的感觉,微笑着说:“塞翁失马焉知非福,你应该反过来想,要不是他韩博,你就不会加盟萍盛集团,我们就不可能像现在这样坐在一起聊天。警察这个职业很神圣,但终究只是一个职业,干其它职业也不见得比当警察差,你说是不是?”
“当然,跟您干比当警察有前途多了。”
“既然这样,那又有什么好怨恨的?”
从钱中明出事第二天,就托人打听韩博的底细。
不打听不知道,一打听吓一跳,不仅有背景,而且真有本事,之后的一系列反应更是令人刮目相看,跟罗子军、黄忠海、宋文等人完全不一样。至于鲍双平,根本没资格跟他相提并论。
萍盛集团发展到今天,郝英良真有股“高处不胜寒”之感。
对咄咄逼人,打自己一个措手不及的韩博,对硬顶着上级压力非要查自己的韩博,真有那么点惺惺惜惺,能做朋友最好,做不成朋友当对手也很有意思。
对,就是有意思!
好久没这种斗智斗勇,令人刺激心跳的感觉了。
郝英良遥望着市公安局方向,沉吟道:“如果没记错,这应该是他上任之后遇到的第一起命案。破案我不懂,但我知道一个初来乍到对东萍并不熟悉的人,想在很短的时间内破案没那么容易。”
干什么,难道你想帮死对头破案?
杨勇有点跟不上他跳跃的思路,小心翼翼说:“郝总,他是领导,他只要听汇报作指示,破案是下面人的事。”
“那他想不想破案?”
“肯定想,死亡两人是大案,省厅刑侦总队估计都要来人。”
“这就是了,他对东萍不熟,我们熟!我不会破案,你会破啊!锦上添花不如雪中送炭,可以暗中查查,如果能查出点眉目,就当一份见面礼,表达我们愿意跟他交朋友的诚意。”
“郝总,您是说我们……我们帮他查那起死亡两人的命案!”
“不可以吗,钱不是问题,可以找几个人一起查查,可以暗地里发悬赏,细想起来干这个我们也有我们的优势。”郝英良越想越有意思,脸上流露出会心的笑容。
第七百零八章 财杀还是仇杀(一)
入室行凶,残忍杀害老弱妇孺,死亡两人,影响恶劣,这个案子必须快侦快破!
勘查正在进行,萍西分局就已成立专案组,局长周炎亲自担任专案组长,刑侦副局长石友峰、刑警大队长顾俊华担任副组长,办案地点设在萍西分局刑警三中队,从刑警队和萍西派出所抽调民警展开侦破。
黄金24小时,已经过去14个小时,剩下的10个小时必须争分夺秒!
专案组下设几个小组,分头行动。
有专人调查被害人的社会关系,有专人走访询问附近居民,有专人摸排方圆两公里范围内的前科人员和可疑人员……
侦破工作刚刚展开,韩博也给不出建设性意见,唯一能做的只有同技术民警一起勘查现场,看能不能从凶案现场寻找到凶手留下的蛛丝马迹。
现场不光有打斗痕迹,还很明显地被翻找过。
凶手杀完人之后翻箱倒柜,书桌和床头柜抽屉大开着,衣橱门也开着,各种物品扔了一地,卧室里一片狼藉。
血迹不少,沾得到处都是,但没发现哪怕一枚血手印,说明凶手具有一定反侦查意识,极可能是戴着手套作案的。钱包、银行卡、存折不见了,连小孩存硬币的储蓄罐都被砸碎,地上只剩下一角、五角的硬币,一元硬币只在旧沙发底下找到一枚。
很典型的财杀现场,凶手堪称穷凶极恶!
“韩局,殡仪馆的车到了。”
“你们有没有搞完?”
“搞完了。”
“再仔细看看,看完把尸体运走。”
“是!”
……
小心无大错,何况这是领导的指示。
市局法医再次检验尸表,分局法医和另外几个技术民警再次蹲下身借助特种光源,寻找有可能遗漏的生物物证。
卧室和客厅加起来不超过30平米,半个小时不到就检查完了。
几个人一起动手,把被害人尸体装进尸袋,抬上运尸车,现场只剩下刚画上的白色标记和一滩已经干了的血迹。尽管门和窗户都打开了,一直在通风,但屋里还是弥漫着一股浓浓的血腥味和被害人死亡后大小便失禁造成的恶臭。
在复查去年那四起命案时,市局法医李耀新跟韩博打过交道,没其他民警那么紧张,走到窗前点上支烟,喃喃地说:“农机厂倒闭多少年了,住在这里的经济条件都不怎么样,如果是财杀,凶手怎么会选这个地方,怎么会选一个退休老太太下手?”
这是一栋残破不堪的旧楼,一楼好一些,二楼简直不是人住的地方。
一到阴雨天,外面下大雨,屋里下小雨。
没有产权的宿舍楼,给农机厂的退休人员和下岗职工白住的,这些年只收水电费不收租金,房管部门和接管农机厂的单位对此不闻不问,但凡有点办法的人都搬走了,留下的大多是没什么钱的。
这里可以说是一个“贫民窟”,真不是一个入室盗窃的好目标。
韩博同样想不通,但习惯以事实说话,再次看看一片狼藉的现场,分析道:“住在这里的人没什么钱,这个宿舍区的安全防范措施也是最薄弱的。不是最薄弱,是形同虚设。大门口虽然有人看门,可对进出的人视而不见,卖菜的、捡垃圾的谁都可以进来。门洞也没安装防盗门,能一直走到各家各户门口。”
“韩局,您是说凶手可能只是想入室行窃,以为屋里没人,结果进来之后被老太太和孩子发现了,干脆一不做二不休,杀人灭口!”
韩博没回答这个问题,而是反问道:“如果你是凶手,你会怎么确认屋里有没有人?”
“敲门,装着推销的或认错了门,要是没人出来就入室行窃,如果里面有人就找个借口开溜,这样的案例有很多。”
“可是屋里有人,卢芳才63岁,年龄不算大,耳朵很好,就算她听不见孩子也能听见。”一个技术民警忍不住插了一句,想起韩博的身份,又急忙低下头。
韩博喜欢这种集思广益,一起探讨案情的方式,走过去拍拍他胳膊:“是啊,屋里有人,可凶手依然进来了,且痛下杀手,这说明什么问题,要么他穷凶极恶,一开始就决定杀人劫财,要么凶手有其它目的,这个现场是经过精心伪装的。”
“刘涛!”
年轻的技术民警脱口而出道:“田丽娟要跟他离婚,既不打算给他钱,也不想放弃孩子的抚养权,他恼羞成怒,于是痛下杀手!”
刘涛到现在都没找到,确实可疑。
韩博想了想,还是摇头道:“有这个可能,但可能性不大。他要是对岳母和自己的孩子痛下杀手,并伪装成财杀现场,那么他不可能不考虑到我们公安机关迟早会怀疑他,毕竟他跟田丽娟的闹离婚不是一天两天的事,来这儿也不是闹过一两次。”
李耀新想想因家庭矛盾引发的那些命案案例,不禁说道:“韩局说得对,如果他决定杀岳母和孩子,那他整个人应该疯狂了,会抱着玉石俱焚的想法,根本不担心被抓,不想活了,不怕枪毙!”
“所以大多因家庭矛盾杀人的嫌犯,杀完人之后很从容,要么主动去公安机关自首,要么呆在原地等公安抓。”
韩博顿了顿,又说道:“而且在目标选择上也有问题,他最恨的是谁,肯定是田丽娟。如果是我,我会第一个杀害田丽娟,然后才是岳母。他父母全健在,全有退休工资,从角度看就算杀害妻子和岳母,也不太可能对孩子痛下杀手。”
“那些杀孩子的,是担心自己被枪毙后孩子没人照顾。”
“所以说他作案的可能性不大。”
李耀新走到门口,从门口走到死者遇害的位置,蹲下琢磨了好一会儿,抬头道:“韩局,想了想去又回到原点,刘涛不太可能是凶手,凶手不太可能一开始就抱有杀人劫财的想法。要是有,他不会选择这样的目标。那么屋里有人,他为什么还会进来?”
第七百零九章 财杀还是仇杀(二)
韩博相信搞清凶手是怎么进来的很可能是破案的关键,仔仔细细观察痕迹,根据分局民警了解到的情况和标记以及满地陶瓷碎片重建起凶案现场。
“案发时隔壁邻居听到这边有动静,但不是特别激烈且时间较短,说明凶手跟被害人并没有发生特别激烈的争吵,整个作案过程用时并不长。”
韩博来回踱了几步,蹲下身指着门框方向:“结合现场,可以推测出凶手先抓起饭桌上的盘子,扔向从卧室出来的卢芳。可能太过紧张没砸准,也可能卢芳反应迅速及时躲开了,盘子砸在客厅与卧室的隔断上,摔到地下摔碎了。”
李耀新点点头,走到隔断的门框边比划道:“凶手一击不中,冲上来用左手掐住卢芳脖子,将卢芳死死顶在门框上,右手拔出水果刀或匕首之类的凶器,对着卢芳胸…部和腹部就是一顿乱捅。”
“卢芳用双手抓过挠过,但没有抓破凶手皮肉,甚至没能揪下一块布条、一颗纽扣”一个技术民警很默契地扮演起被害人角色,让李耀新掐住他脖子,双手也比划起来。
跟领导一起重建现场的机会不是什么人都有的,另一个民警跑进卧室又跑了出来。
李耀新正愁没目标,立即抬起右腿:“孩子听到动静出来了,凶手腾不出手,一脚把孩子踹到墙角里,可能担心卢芳没死,又捅了几刀才过去捅孩子。”
“确认两个人全死了,他开始翻箱倒柜,拿走所有财物,想起被害人有一条金项链,又跑过来一把揪断,这条勒痕就是这么造成的,然后才仓皇逃窜。”
“房门是顺手带上的,但跑得却很匆忙。”
韩博走到门外,指着昏暗的走廊说:“逃跑的时候没注意脚下,撞到邻居堆在走廊的煤球,滚得满地都是,一些已经碎了,所以他左腿和上衣左下角应该沾上了蜂窝煤的黑色灰迹。”
这才像破案!
李耀新越来越兴奋,脱口而出道:“财杀,应该是财杀!凶手很可能一开始只打算入室行窃,结果进来后发现屋里有人,顾不上威胁或根本没想过威胁,直接痛下杀手,杀人灭口。”
“可是他事前难道没踩过点,没试探一下屋里有没有人?”
“入室行窃的大多是惯犯,从作案手法上看也应该是惯犯,他不可能犯这样的低级错误。”
“水房在那边,厨房是公用的也在那边,可能他试探时被害人确实不在屋里。”
“如果是这样,他会直接进来,而两个被害人应该是从外面进来撞上的,而不是从卧室里出来看到凶手的。”
“也可能凶手比我们想象中更谨慎,他确认屋里没人,知道走廊没人,但不清楚门洞外面有没有人,在他走出去观察的时候,两个被害人正好从水房、厨房或厕所回来了。”
“有这个可能,水房、厨房和厕所全在外面,被害人进去的频率很高。”
韩博越想越有道理,注意力再次集中到门锁上,用不容置疑地语气说:“门锁完好无损,不等于就是熟人作案,对一个入室行窃的惯犯而言,开这样的锁并不难。但不管采用什么手法,使用什么工具,只要不是原配钥匙,都不可能不留下蛛丝马迹,拆下来,把锁拆下来带回去好好检验。”
“是!”
“周局,我韩博,勘查结果显示应该是单人作案,这应该是一起财杀,凶手极可能是一个从事入室行窃的惯犯,手印没采集到,只提取一个不是很清晰足印,从足印的特种分析,凶手身高在1米68至1米7左右,体重115至120斤,中等身材,不过这些推算出的特征只能作为参考。”
年轻的刑侦副局长虽然不太好伺候,但谁也无法否认其专业水平。
周炎不敢当儿戏,急忙拿起纸笔记录下来。
不等他开口,韩博接着道:“现在可以确认凶手左腿上和上衣左下角极可能沾有黑色煤灰,可以把这作为摸排的一条重要依据。此外,请你们查查分局辖区过去半年内发生的所有入室盗窃案,尤其那些门锁表面上完好无损的,看能否进行串并。”
“我立即安排民警去查,韩局,您还有什么指示?”
“为确保万无一失,刘涛的下落依然要查,最好对被害人卢芳的女儿田丽娟采取保护措施,防止该案是刘涛做的,伪装成财杀现场只是为杀害下一个目标争取时间。”
“是!”
“暂时就这些,我先回局里,晚上10点去专案组听汇报。”
“我派人送送您。”
“不用了,不要宝贵警力浪费在这上面,我开车来的,自己开车回去。”
……
如果在南港,死亡两人的命案一般由市局刑警支队负责侦破。
但东萍不是南港,市局只有“机关化”的刑侦支队没有刑警支队,让刑侦支队组织侦破一样要从分局抽调民警。副支队长马学付扑在打黑案件上,支队政委过来了,在分局专案组指导侦破。
到底能不能指导放一边,至少在办案资源上能够保证。
作为主管刑侦的副局长,韩博不能什么事都亲力亲为,更不能给人留下一个不相信部下的印象,交代了几句匆匆返回市局。
本打算关上门给林书记打个电话,汇报一下萍盛集团的问题,没想到一回到局里,一走进办公室,省厅刑侦总队杜志纲总队长竟然打来电话。
其实上级业务主管部门领导打电话询问案情很正常,毕竟东萍确实发生一起死亡两人的命案,刑侦支队已按规定第一时间上报了,只是光想着那个狡猾的郝英良,之前没往这方面想。
“我刚从现场回来,专案组已经成立,萍西分局周炎同志亲自兼任专案组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