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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敢看着公孙悦,一时忘了说话。“李敢,我从来没想过要嫁给你,但是既然事已至此,我们都别无选择!你们李家就剩下你这个成年儿子了,你不能没有儿子就走啊,否则我做鬼都不饶你!”公孙悦脸红红的,强撑着说完上述长篇大论。
“天凉!”李敢给公孙悦盖上被子。公孙悦看着李敢英俊的面容,突然觉得眼圈有些酸涨。“李敢,你答应我,一定要平安回来!”
一滴冰冷的泪水滴到李敢脸上,重重砸到他心口。李敢无言地抱紧公孙悦,“放心啊,夫人!”
“去病,我看不见!”伊宁的眼睛被霍去病蒙住,霍去病小心扶着她往前走。夏朵扶着伊宁,看着面前的雕梁画栋目瞪口呆。
“夫人,这是为夫送你的礼物!”霍去病猛的拿开双手,伊宁缓缓睁眼,愕然看着眼前的红漆大门。“进去看看!”霍去病含笑鼓励伊宁,伊宁咬住嘴唇,轻轻推开门,顿时一座并不奢华却颇为精致的院落呈现眼前。伊宁慢慢穿过长廊,三进的院落布置得非常雅致。特别是整个屋子依着湖泊,看雪花缓缓落入水面,让伊宁恍然如入仙境。
“小心冷!”霍去病给伊宁披上大衣,伊宁愣怔看着院落忘了自己会说话。
“伊宁,我答应过你,会在荷塘边盖屋子,陪你看荷花、听蛙鸣!可惜我钱不够,盖不上大屋子,先凑合一下!”霍去病搂住伊宁轻轻摇晃她的身子。“这是我看到过最大最美的屋子!”伊宁吸吸鼻子,紧紧靠向霍去病。
“这里就先叫荷叶屋好不好?小神仙伊宁的荷叶屋!”霍去病无声地笑了起来。“好俗的名字!”伊宁噗哧一笑,转身投入霍去病的怀里。
“伊宁,这里好多屋子都还空着,你好好想想怎么布置!等我回长安,我常陪你到这边住住!”霍去病闻着伊宁身上的奶香,一把抱起爱妻往主屋走去。
“去病,我要和你一起去!”伊宁一惊,紧紧拉住霍去病的衣角。
“你倒说说,怎么去?”霍去病给伊宁盖上被子,夏朵等人轻轻端上暖炉、点心之后慢慢退出屋子。
“我不管,我要去!”伊宁心知霍去病说的是实话,心下懊丧。
“孩子,母亲又不听话了!”霍去病轻抚伊宁腹部,伊宁叹了口气。“这个臭家伙,拖累我!”
“伊宁,那是我们的孩子,我们第一个孩子!你最好先生个儿子,等他继承侯位就能保护如花似玉的妹妹们!”霍去病笑着给伊宁拢紧襟口。
“我才不要什么侯位,要上朝,要打仗,太辛苦了!我要女儿,到时候好好给她选个夫君,让她和我一样幸福!”伊宁枕着霍去病手臂,笑得很温柔。霍去病心下不以为然,却不跟伊宁争论。
“去病,这次是要跟伊稚斜正面遭遇吗?”伊宁勉强压下呕意,正色看着霍去病。
“皇上心恼匈奴欺我们不敢深入大漠,特别是伊稚斜宠幸赵信,迁移王庭又不断滋扰汉境,终于激得皇上下决心正面打击匈奴!”霍去病微闭着眼睛。
“十万骑兵,皇上的确下了大决心!”伊宁心下烦恼。霍去病低首见伊宁皱眉,“不要想这些,安心在家!”
“去病,答应我,无论发生什么请不要伤害我姐姐!”伊宁哀求地看着霍去病,霍去病一愣,想起伊宁说过姐姐是匈奴太子妃。“你放心,战争是男人对决,不关女人事!”
“匈奴妇孺皆兵,姐姐也可能随战!”伊宁坐起身子,“姐姐深爱乌维,一定会与他生死与共!如果你在战场上看到她,请放过她!”
“伊宁,我不想骗你,所以我不敢答应。你也知道刀剑无情!但我会尽量留意!”霍去病叹了口气。伊宁深埋在霍去病怀中,突然觉得一阵恐慌,“去病,我不想离开你!我真的好想跟你去!”
霍去病突然低声咳嗽起来,伊宁惊疑从他怀里探身给他拍后背。“怎么了,入春反而咳嗽起来!”
“小时候常这样,好久没这般了!”霍去病深吸几口气,见伊宁着急心下歉然。“没事了!放心,你男人身子好得很!”
“去病你干脆别上阵了,就跟皇上说身子不好!”伊宁目光揉进烛光,看得霍去病心下酥软。“伊宁,我答应你,打完这仗就尽量长留长安!我从军日子不算长,却军功赫赫。我知道很多文臣、老将背后说我不过是因为运气好才有这军功,我一定要靠这场硬仗告诉那些人,我霍去病到底是凭什么取胜!”
“去病,你的才华已经在河西之役显露无疑,你无需向别人证明什么!”伊宁摇头,见霍去病又咳嗽起来心下不稳,让霍去病喝了口热水。“为人臣必须为主上分忧!你别瞎操心,我一定会尽快回来陪你等孩子出世!”
“去病,我真的有些担心,不知道为什么!”伊宁红着眼圈歪到霍去病怀中,看忽明忽暗的烛光,紧紧攥住夫君的手。“去病,我们会长相守!一定会的!”
“静儿,不用担心!那个女人得意不了太久!再说了,夫妻间的恩爱不过是过眼云烟,侯位是真正重要的!”平阳公主斜于榻上,目光深思。
“母亲,去病现在已经宠那个妖精上了天,我不止一次听他说将来要立那个贱人的孩子为世子!”曹静低着头。
“他试试!”平阳公主突然坐直身子。“卫青虽然不如他得宠,但毕竟为汉室打下赫赫战功!我又是你孩子的外祖母,皇上在这事上不会犯傻!”
“静儿私心觉得,如果这个贱人不除,去病绝对不会回心转意。如果这个女人接连为去病生子,皇上的心思也难保不会变!”曹静缓缓抬首,平阳公主看着她目中的坚硬渐渐笑了起来。“我早说过,你最像我!”
“想来那个贱人着实命硬,上次那把火居然没烧死她!”曹静暗中咬牙。
“时辰未到吧!”平阳公主又躺了下来。“这次霍去病起码要走上个把月,我们有的是机会!”
“女儿听说去病要把那个贱人送到李夫人宫里。”曹静目光冰冷。
“李倩?她到底存了什么心!”平阳公主冷哼。“放心,在宫里反而方便。霍去病虽然小心,难道他不知道我平阳公主从小长于深宫,这宫室的犄角旮旯我都了如指掌!”
“可皇上身边总是守卫森严……”曹静又复垂首。
“如果说是那个女人自己出宫呢?”平阳公主嫣然,“静儿,岁月就是这样!它催老了我们的容颜,却也给了我们智慧!你毕竟年轻啊,还欠火候。那个女的也一样,别看她一脸聪明样,但是关心则乱,我不信她沉得住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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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伊宁,你小心些!”李倩看着坐立不安的伊宁叹了口气。“李夫人,皇上真的没说什么?战局到底如何?”霍去病临走把伊宁安置在宫中,刘彻虽然不满,但为了安爱将之心,只得默认。
“大军出发才两日,你说能有什么战况?”李倩放下手中布料,她怀孕四月有余,腹部微鼓。“你终日烦忧,身子要小心!太医说你心浮气躁,胎气不稳!”李倩强拉伊宁坐下,“三个月了,你瘦得有些过了!我到时让太医再好好给你调理!”
听得门响,夏朵和蓝蓝端上两碗药。“我不要吃药!”伊宁赌气,觉得近日自己眼皮跳个不停。霍去病才走了两日,伊宁接连梦到他在战场上中箭,心神不宁得几乎疯了。
“你啊,如果有一点点闪失骠骑将军一准掐死我!”李倩笑了起来,“快喝,安胎药!”
“夫人,皇上唤您,让您到前殿去一趟!”一个太监躬身道。
“快去,快去,帮我多打听打听!”伊宁赶紧帮李倩披外衣。蓝蓝等宫人看着伊宁都笑了起来。“你啊,安生点!夏朵,看紧你主子!”李倩优雅地出门,伊宁看着她的背影心神忐忑。
“伊宁,先睡会儿吧!昨晚你醒夜,看看,眼圈都黑了!”夏朵给伊宁盖上小褥子。
“睡不安稳!去病出定襄,那是伊稚斜主力最有可能停驻的主战场!去病虽有不败之名,但此次可是硬仗!”伊宁满面忧色。
“安心吧!霍去病被匈奴人称为苍狼,闻到血腥气会很兴奋!”夏朵笑着摇头,“伊稚斜老了,挨不过霍去病!”
“其实仔细想想,去病每次都是突袭成功,如果是伊稚斜这样的主力部队,熬过第一波进攻转而反攻,我不敢说去病的用兵之道能老辣到临危不惧!”伊宁突然捂住嘴,一阵干呕。
“八成是个小子,磨人!”夏朵慌忙给伊宁拍背,唤宫人打热手巾。
“什么?俘虏说伊稚斜在东边?”刘彻目光凌厉,众议政上卿面色严肃。“听得军报的确如此!”丞相李蔡低下头。刘彻起身踱步,望着面前用沙石堆起的漠北军情图,心下沉吟。“暗中传令,让两军改变行军路线,由骠骑将军出代郡!大将军出定襄!”
李蔡心下知晓刘彻想让霍去病亲自围杀单于部队,立即写下密诏低头匆匆出前殿。刘彻心神不宁坐到蒲团上,此次汉室可谓倾国而出,十万精骑分别由卫青、霍去病带领。刘彻给霍去病极大的特权,让他先行挑选人马,他麾下皆为青年将领。公孙贺、公孙敖、李广等老将都在卫青帐下,辎重配备皆无法与霍去病相比。
“皇上,李夫人在殿外候着了!”
“倩儿?朕没传过李夫人啊!”刘彻愕然,“算了,李夫人身子不方便,先在偏殿让她歇着,朕等下去看她!”
夏朵见伊宁呼吸平稳,终于放了点心,静静在一边缝小衣服。突然门口一片纷乱的脚步,夏朵警觉地略挪到门口。“皇上在吗?”
听声音好似卫子夫,夏朵凝神细辩,一转眼发现伊宁已然惊醒。
“回皇后,皇上在前殿!”
突然听得哭声,“皇后,皇上呢?”伊宁皱起眉头,和夏朵对望,都对曹静的声音有些心烦。
“静儿,你别急,我们赶紧去寻皇上!”卫子夫柔声安慰。
“怎么办?去病怎么突染风寒?皇后,求您一定要让皇上派人把去病先接回来。他脾气硬,肯定会死撑着!打仗不是闹着玩的!”曹静哭声哀婉。
“这孩子小时候身子很弱,大了倒看着好了不少!怎知道这次才出长安就来报病重!”卫子夫的声音也隐然哽咽。
伊宁脸色煞白,紧紧按住胸口。夏朵一见大惊,慌忙扶住她。听得脚步渐远,伊宁茫然若失,心神恍惚。“去病,去病怎么会病重?他出征的时候不过有些小咳嗽,难道他故意瞒我?”
“伊宁,别急,也不知哪来的消息!”夏朵心下不稳,勉强安慰伊宁。
“皇后那边的消息应该不假!”伊宁几乎要哭了。“夏朵,赶紧去寻李夫人,让她帮着打听!”夏朵慌张出内室,伊宁双手按着腹部六神无主。“孩子,你要保佑父亲!”
“伊宁,半天了李夫人一直在前殿,我进不去!”夏朵浑身冰冷,见伊宁唇色青白,心下更惊。
“夏朵,我等不下去了!行军一日千里,若去病真的病了那可怎么办?我要到他身边,趁现在还赶得上他!”伊宁紧紧握住夏朵双手。
“你疯了,你有身孕!”夏朵大惊。
“他是我和去病的孩子,他绝对不会那么羸弱!”伊宁咬牙收拾行装。
“乌孙伊宁,我不会由着你胡闹!霍去病要是看到你,非但不会开心,还会杀了我喂狗!”夏朵死死拦住伊宁。伊宁想起贵仁曾含蓄预言自己与霍去病无法长相守,内心煎熬。“你拦不住我!”伊宁翻找到李倩的令牌,匆匆留书。“我一定要去,我要陪着去病!”
“乌孙伊宁!”夏朵睁大眼睛,在伊宁眼中读到毅然决然。“好!我最后陪你疯一次!”
“夏朵,谢谢!”伊宁拉开门,快步跑了起来。宫室一角,曹静安静地看着伊宁飘飞的长发,嘴角含笑。“准备好了吗?”
“公主都已安排好了!”一个黄衣太监低下头,俨然就是方才唤李倩之人。
“公公费心!”曹静款款移步。
“将军,皇上为何让我们突然改道!”李敢皱起眉头看着地图。霍去病沉默良久,“估计是皇上得到了最新的军报!”霍去病拨弄佩剑,心间有种让自己都很吃惊的兴奋。霍去病数次出塞,却从未遇到单于军队,这次刘彻秘密交代务必找到伊稚斜主力一举歼灭。“终于等到这天了,不再小打小闹,要玩就玩大的!”
李敢抬眼看看霍去病,心下摇头,觉得霍去病简直是个天生的军人。
“李敢,我没有裨将,就任命你为大校,辅助本将!”霍去病没有抬头,手中的竹竿轻轻滑过漠北地图。李敢猛然抬头,心下涌起道不明的情绪。“怎么,没信心?”霍去病抬头。
“谢骠骑将军提拔!”李敢朗声道。
“别高兴得太早,若一举平敌就罢了,否则你我都吃不了兜着走!”霍去病目光冰冷,凝神看地图,一拳砸向瀚海方位。
“汉军有何异动?”伊稚斜坐在草地上伸手去接空中的飞絮。
“汉军兵分两路,一路朝定襄方向进发,一路打算出代郡!”赵信一身战袍凝神南望。
“统兵的分别是谁?”伊稚斜淡淡一笑。
“卫青和霍去病!”赵信脸色益发严肃。
“汉人的皇帝小儿这次动真格的了?”伊稚斜大笑起来。“卫青和霍去病是汉国最负盛名的将帅!两人同击我国,看来汉人皇帝已经想完胜想疯了!”
赵信没有作声,他心下明白伊稚斜的意思。这些年刘彻大举北伐,战绩辉煌。但这些战绩伴随的是巨大的物资损失,特别是河西一战,两国损失的部众不分上下。两国的战争与其说是一方完胜,不若说是同时消耗。
“派人知会乌维,小心备战!不论碰上的是谁,都不是玩闹!”伊稚斜沉声道。
“太子为人谨慎,单于尽可放心!”赵信颔首。
“乌维的确算是将才!但是他毕竟年轻,我看他这一年求胜心切,恐怕届时会用兵草率!”伊稚斜面无表情。“我老了,希望这一仗会给我的戎马生涯一个圆满的收尾!”
“我们中计了!”
伊宁淡然看着面前的黑衣人,心底居然安定下来,因为从目前的情形看来霍去病病重不过是宫闱的一个阴谋。夏朵抽出弯刀目光冷酷,“没想到以卫子夫和平阳公主之尊还玩这种把戏!”
“身份无关品行!”伊宁深吸一口气,“你们也够有耐心的,跟了我们快三日了方动手?”
为首的黑衣人冷哼一声,手一挥,顿时随从架起弓弩瞄准伊宁和夏朵。“太费周章了吧!”伊宁冷冷一笑,突然听得兵刃的脆响,四周涌上十多个乌孙卫士。
“我既然知道你们跟了我三日,自然不会坐以待毙!废物,我乌孙猎鹰和勇士若论单兵作战可称雄大漠!”伊宁勒住缰绳,“如果你们肯合作,届时供出元凶,我就作罢。否则我乌孙伊宁横行西域多年,可不是悲天悯人之辈!”
听得海子在天空悲鸣盘旋,黑衣人惊惶四望,突然开始发射箭弩。“找死!”夏朵怒喝,弯刀划破暮色,听得惨叫声纷纷响起,黑衣人一一落马。
“公主,我等该死,让您涉险!”扈都单膝跪到地上。伊宁略点头,皱眉看着尚有两个黑衣人重伤之下在地上蠕动。“留活口,如果真是平阳府手笔,我乌孙伊宁不会再忍!”
夏朵抹干刀上的血迹,冷哼一声。“除了他们还会有谁?”伊宁脸色严肃,看看天色,心下犹豫。“既然已经证实他们的阴谋,我还是先回长安吧!现下去病估计已驻兵定襄,我这般过去八成被他念死!”
夏朵爽声笑了起来,“你这家伙和汉人学得一般心思缜密,才出长安就觉得不对劲,将计就计坐实平阳府的罪证!”
“哼,我看了这许多史书也不是白看的!当日张骞府邸的板子挨着总要长记性!”伊宁微笑,“怎么样,你们知会了李夫人吗?”
扈都恭敬点头,“属下按公主吩咐已派人报了平安!”伊宁赞许颔首,“做得好,扈都,你的确是一个帅才!”
扈都缓缓抬头定定看着伊宁,他眸光深处的光芒让伊宁有一刹那的愣怔。耳边突然传来夏朵的惊呼,伊宁愣怔看着胸口的羽箭,愕然瞪着扈都,在他身后,乌孙侍卫扯下面巾,那些面孔都是伊宁和夏朵陌生的。
“你疯了吗,那是你主子,伊宁公主!”夏朵悲愤狂呼,在伊宁落马之前一把抱住她。
“她从来就不是我的主子!”扈都的脸变得有些狰狞。“乌孙伊宁,我今天终于可以实话告诉你了!我可不是什么右大将木仁一族,我来自左大将一族,那个被你残酷镇压的家族!”
伊宁的嘴角渗出一丝鲜血,胸口的剧痛被心中的震惊暂时压住。“果然没错,当日夏朵说你来自右大将家族我就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