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龙栗婆准见势不妙,跳下马就想开溜,被几个百姓冲上去,按倒在地,捆了个驷马倒攒蹄。
百姓们叫起来,“陛下!我们把龙栗婆准这个奸贼抓住了!请陛下治罪!”
龙突骑支没有回应,他紧走两步,来到白英身边,老泪纵横,“这件事你为什么不告诉我?为什么一直让我被蒙在鼓里?为什么?”
翟珊上前道:“陛下,婆婆这么多年一直默默地守候着你,不离不弃,你为了你的臣民抛弃了她,可她却在你的臣民抛弃你的时候,救了你!以前,你真不该那样对她,你欠她的实在太多了!”
“好了!”白英叹了口气,“你是焉耆王,我只是一个丑陋的老太婆,我不想要你的怜悯,也不想再强求你回心转意了!也许你我今生注定无缘,你保重自己,好自为之,我走了!”她一晃身形,飞出城头,飘然而去。
“白英!”
空中传来一声回应,“再见了!谢谢你的红蓝花和酒,我会永远怀念的!”
第二十八章 重聚
“谁念西风独自凉,萧萧黄叶闭疏窗,沉思往事立残阳。被酒莫惊春睡重,赌书消得泼茶香,当时只道是寻常。”
世间最美好的东西,往往也是最脆弱的,就像风中的柳絮,水中的花瓣,一闪而过,等你再回头,想要抓住它的时候,却已无迹可寻了。
白英就这样走了,最后述说了在她心中隐藏多年的往事,解救了身处漩涡中的龙突骑支,而她所做的一切,换得的也只是那一百朵红蓝花和一坛穆塞莱斯酒而已。
龙突骑支眺望着她离去的方向,久久地伫立着,滴滴浑浊的泪水从他那写满沧桑的脸上滑落下来,打湿了衣衫。
张小七安慰道:“陛下,您别难过了,婆婆出走,多半也就是一时赌气,将来你们还会有团聚的机会的,现在城中的百姓都等着您的旨意呢,重任在肩,您还得接着收拾残局呀!”
龙突骑支抹了抹了眼睛,长叹一声,平复住心绪,颁下旨意,将罪魁龙栗婆准和他的党羽逐出焉耆,其余军民人等一概赦免,各归其位。
百姓们欢呼拜谢,龙突骑支带着张小七一众人下了城,回奔皇宫。
路上,程怀亮问道:“陛下,那龙栗婆准心怀叵测,阴谋作乱,您为何不把他处死啊?”
“唉!他是我的亲弟弟,我实在是下不了手啊!”
“陛下,恕我多嘴,这种叛徒十恶不赦,您一时心软,放了他,恐怕放虎归山,后患无穷啊!”
“任他去吧!这国王也不是那么好做的,如果有一天,他真的带兵回来了,我把王位让给他倒也无妨。”
程怀亮见龙突骑支心灰意冷、郁郁寡欢,也不好再多说什么了。
侯五进言道:“陛下,白英前辈之事固然叫人扼腕,可您也不能就此丧魂失志啊,如今您虽然平安归国,可周围形势仍不容乐观,适才我在城头见鞠文泰撤离时,阿史那薄布向他交代了一些事情,我料鞠文泰回去后,肯定还会有所动作,您还是要加强戒备才是呀!”
“这是当然。”龙突骑支点点头,“不过我有了大唐做后盾,也不怕什么了,鞠文泰若敢妄动,就是自讨苦吃,大唐皇帝决不会轻饶了他的!”
“如此,阿史那薄布不会发兵援助他吗?”
“哼!阿史那薄布只是拿他当条狗而已,真到了刀兵相见之时,他才不会为了一条狗触怒大唐呢!”
“陛下高见!”
“今日我心情不是很好,慢待大家了,来日我定会大排筵席,以国礼款待各位大唐的贵客,聊表我的感激之情。”
张小七忙谢道:“多谢陛下恩典!”
当下,众人跟着龙突骑支回到王宫,被安排到一处别院居住。
来到住所,再次相聚,大家都喜不自胜,围坐在一起,各自讲述自己的遭遇。
原来沙暴之后,翟珊、侯五和程怀亮三人也分开了。
翟珊被尾随龙突骑支的白英所救,带到了焉耆。
侯五则是在沙漠中跋涉一段后,遇到了正往焉耆进发的高昌军队,他凭着自己对高昌的了解,装成迷失在沙漠中的郎中,成功混进军队里,见到了高昌王鞠文泰,和吴老三一样,他也以治花柳病的名义,骗取了鞠文泰的信任。
起初他的本意只是想弄点口粮和水,好能顺利走出这片沙漠,可很快,他就探听到了这支队伍此行的目的,便临时决定潜伏下来随机应变。
事实证明他这个决策非常关键,此后不久,他先是帮助张小七和吴老三骗过鞠文泰,进入焉耆,又在次日,趁着鞠文泰出兵受降,营中空虚之际,救出了被囚禁于军中的龙突骑支。
程怀亮在沙漠里落单不久,也幸运地被救了,说来也巧,救他的人正是陶公义的商队。
张小七和李恪众人被诬陷谋反,逃出唐境之时,陶公义正在西域,骤然得知这个坏消息,他惶恐不安,害怕受到连累,也不敢回去了,遂决定留在西域经商。
有头脑的人到哪儿都不愁赚不到钱,没多久,他就攀上了高昌王鞠文泰的小妾凤姝。这个凤姝既奢侈又虚荣,花钱如流水,关键智商还不够用,盯上她就等于抓住了一棵摇钱树啊!
陶公义的眼光相当毒辣,在凤姝的身上下足了功夫,经常投其所好,卖些珠宝首饰、胭脂水粉给她,原本一个很普通的物件,只要随便编一个噱头,说一个好听的故事,就能卖出好几倍的价钱。这样,凤姝满足了虚荣心,陶公义也挣了钱,两人合作得非常愉快。
这一次,他本要去高昌,给凤姝送一批胭脂,可半路上他得到消息,凤姝随鞠文泰去了焉耆,要他去焉耆交易,他只好改道前去,不想竟然碰上了落难的程怀亮。
陶公义知道程怀亮的身份,自然是不敢怠慢,献了不少殷勤,期间,他问起程怀亮的经历,程怀亮也没隐瞒,将他们一行人的遭遇如实相告,陶公义听完,也是唏嘘不已。
两天后,二人带着商队来到焉耆城外高昌军队的驻地,陶公义人头很熟,高昌军中不少人都认识他,所以他们一路也没遇到什么阻拦就进入了凤姝的帐内。
凤姝见到陶公义和他带的胭脂,高兴得不得了,像见到亲人一般无话不谈,无意中就把鞠文泰捉拿龙突骑支,进攻焉耆的事说出来了。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二人出来后,程怀亮就对陶公义说:“龙突骑支是我们的朋友,以前帮过我们,我想救他,你能不能跟凤姝说说,让她向鞠文泰吹吹枕边风,放过龙突骑支,不要攻打焉耆呢?”
“那好,我试试吧!”
陶公义即刻返回去,把事情跟凤姝一说。
凤姝满口答应:“我当是什么大事呢?包在我身上,那个老东西要不听我的,姑奶奶弄不死他?我今晚就把你们送到焉耆去,你们只管在城里等信就行了!”
陶公义千恩万谢,又破例白送了两盒胭脂给她。
当晚,两人高高兴兴带着商队,跟着凤姝派来护送的军兵混进了焉耆城。
等到第二日,龙栗婆准起事,城中大乱,两人不明真相,跟着人流跑到城门前看热闹,程怀亮瞧见城头上的张小七三人,又惊又喜,登时就想上城帮忙。
陶公义就说:“程公子不要着急,行动前,咱们还得先打扮一下才行。”他叫来手下伙计搬来很多套唐兵的军服和一面大唐龙旗,让大家各自穿戴上。
程怀亮诧异道:“你从哪搞来这么多*的行头啊?”
“诶,对于我们这些行商来说,出门在外,这是必备的东西,不管走到哪儿,只要打上大唐的旗号,一般的部落小国,盗匪草寇都会礼敬三分,不敢骚扰。咱们这些人都不会武功,上去帮忙也没有威慑力,何不装成*吓唬他们一下?没准还能把敌兵吓跑了呢!”
“恩,有道理呀!”程怀亮是国公府的少爷,对大唐十六卫军的官阶自然是门清儿得很,“既然装相,那就装把大的!”
两人商定了主意,这才穿戴整齐,装模作样地上了城墙,成功吓懵了阿史那薄布,帮张小七守住了城门。
众人听完程怀亮的叙述,都欣然点头,这回总算把整个事情的来龙去脉都弄清楚了。
可程怀亮却还有一个疑问,“你们注意到龙突骑支给阿史那薄布出示的那面令牌没有?”
张小七就说:“听陛下说,那是咱们皇上赐给他的龙武卫大令啊!怎么?这还有假?”
“就是因为那面令牌是真的,所以我才纳闷啊!你们知道吗?龙武卫大令只是皇宫中最高等级的大内密探才有的,皇上怎会把它赏给一个番邦的国王啊?这是不是有点太不合常理了?”
侯五摆摆手,“这事也不奇怪,你想,龙突骑支不远万里,穿越沙漠,冒着生命危险去京城面见皇上,一片诚心叫人感动,皇上一高兴,没准就给了他格外的恩赐,这也是有可能的。”
“可那也没必要送给他大内侍卫的令牌吧!”程怀亮依然还是眉头紧锁。
“好了好了!”张小七不耐烦道:“皇上爱怎么赏就怎么赏,跟咱们关系也不大,程兄弟,这事你也不用多想了!”
侯五也道:“是啊!眼下焉耆的事情终于了结了,咱们也应该在这儿好好休整一下,别忘了,下一步咱们还得去龟兹国夺回皇上的龙纹玉戒呢!”
一句话说到了大家心坎里,经历了沙暴后,又是几日奔波劳顿,应付危局,众人早已是筋疲力尽了,一放松下来,都顿感头晕眼花,四肢无力,似乎随时都能睡过去。
当下,大家也没再多说什么,就纷纷起身各自休息去了。
又过了两天,龙突骑支在王宫设宴款待张小七众人,席间,大家推杯换盏,谈天说地,兴致盎然。
张小七就向龙突骑支道:“陛下,其实我们此行是要去龟兹国,从白诃黎布失毕手里夺回我大唐皇帝的龙纹玉戒,陛下对龟兹一定很了解,能否给我们出个主意呀?”
“哎呦,这事的难度可不小啊!白诃黎布失毕此人贪婪无比,是个典型的吝啬鬼、守财奴,这些年,他是只进不出,慢说龙纹玉戒这种稀世宝物,就算是一两银子,他都没丢过呀!数年前,他还在王宫修了一座楼,取名貔貅阁,是专门用来存放他收集到的宝物的,楼里面机关密布,听说凡是进貔貅阁里偷盗的飞贼,就没有活着出来的,你们想从他手里夺宝,无异于虎口拔牙呀!”
“貔貅阁?恩!”张小七点点头,“有目标就好办,实在不行,就索性闯它一把,我倒要看看里面装了什么机关?”
程怀亮阻拦道:“不可,此事决不能硬来,咱们行动前必须得准备充分,计划周密,以策万全才行,若是能搞到这貔貅阁的机关图纸,那是最好不过了!”
“你说的容易,这么重要的图纸,人家肯定拿它当命根一样保护,哪那么好找啊!”
“诶,世上无难事,只怕有心人,是人就有缺点,有缺点咱们就有突破口,见缝插针,刚刚我听陛下说白诃黎布失毕是个吝啬鬼,爱贪小便宜,咱们或许可以在这上面做做文章!”
第二十九章 龟兹夺宝(一)
龟兹国是西域首屈一指的大国,有兵数万,王城比焉耆要大,王宫也建得格外气派雄伟,远远望去,宫殿浮屠高低错落,穹顶金瓦熠熠生辉。
平日里,王宫里都有重兵把守,五步一岗,十步一哨,戒备森严,宫外的道路也有军兵巡逻,不许百姓随意走动,寻常人慢说进王宫,连宫门都到不了啊!
这一日,离王宫最近的玉石铺里来了一位商人,一进门他就大大咧咧地叫起来,“掌、掌柜的在、在吗?”
掌柜的疑惑地看了他一眼,“客官,您有什么吩咐?”
“啊,我、我这里有点小、小玩意儿要、要出手,想、想找你给鉴、鉴定一下!”说罢,那商人从怀里拿出一块晶莹剔透的白玉出来,随手往桌上一摔。
掌柜的眨了眨小眼睛,凑过来,把那块玉拿起来翻来覆去地看,又举到阳光下端详了一阵,试探着问道:“这位兄台作何打算?莫不是想把此玉卖与小店?”
“是、是啊!我、我就是这、这么想的,实、实不相瞒,我、我最近摊上点事,急、急需要用现银,只、只要你给的价合适,我、我就出手!”
掌柜的笑了笑,看看此人的谈吐气质,不像是个很精明的人,“好!兄台快人快语!如此,请随在下到里间说话!”
“好、好吧!”
两人进了隔壁雅间,面对面坐下,掌柜的叫伙计上了壶好茶,不动声色地问道:“敢问尊驾怎么称呼?”
“在、在下大唐人士吴、吴知!”
“哦!原来是吴员外,失敬失敬,那这块玉阁下打算卖多少钱哪?”
“哎呀!”商人挠挠头,“在、在下对玉石这玩意儿一、一窍不通啊,你、你看着给吧!”
掌柜的微微一笑,想了想,“恩,说实话,这个东西确实是一块玉不假,不过品相很差,光泽也不是很好,里面有很多瑕疵,属于和田玉中最次的一种,不值多少钱,只是我看阁下是个爽快人,也有心跟你交个朋友,这样吧,我出五十两纹银收你的玉,你看怎样?”
“五、五十两!”商人瞪大了眼睛,一副难以置信的神情。
“怎么?你嫌少?”
“不、不!这、这也太多了!”
掌柜的神色舒缓下来,顺势道:“呵呵,我给的从来都是良心价,宁可自己吃亏,也绝不亏待朋友啊!”
“那、那敢情好啊!我、我那还有一、一百多块这、这种白玉,就、就都卖给你算了!”
“你还有一百多块?”掌柜的不由得一愣。
“是、是啊!只、只不过它们都、都在于阗呢,你、你要想收,我、我就回去叫、叫人给你送过来!”
“哦,这样子啊!”掌柜的故作镇定道,“那你就先把那些玉都运过来吧,我照单全收,谁让你我是朋友呢!”
商人闻言,有些犯难了,“别、别的都好说,就、就是道太远了,这、这一路上还要雇、雇人运镖,车、车销路费实在是叫人承、承担不起呀!你、你能不能先预、预付我一半的订、订金呢!”
“这个……”
“你、你要是为难,那、那我也不强求,我、我就干脆在于阗把、把那些玉都处、处理掉就算了!”
“诶,何必着急嘛!”掌柜的忙满脸堆笑,“此事咱们还是从长计议,这一半的订金也有两千五百两了,不是个小数目,我做不了主,需得向我们大老板请示一下,这样,你先在龟兹住上一宿,明日此时,你再来,我给你一个明确的答复!”
“也、也罢!那、那便有劳掌柜的,在、在下等你的好消息了,告、告辞!”
“您慢走!”
商人起身出了玉石铺,背着手溜溜达达,在街上拐了两个弯,走进了一家客栈里,一进房间,他就忙不迭地卸去伪装,显摆起来,“大、大人!大、大功告成了!看、看看!还、还是老将出马,一、一个顶俩呀!”
房间里,张小七、翟珊、程怀亮、侯五和陶公义都围拢过来。
张小七夸赞道:“我就说老三办事靠谱,关键时刻一点都不怵,在这方面,我都自愧不如啊!”
吴老三是个顺毛驴,本就自鸣得意,再被张小七这么一夸,登时找不着北了,“大、大人过奖了,虽、虽说我跟大人比、比起来,还、还略微逊色了那么一、一点点,可、可我也是个有、有头脑的人,如、如果大人愿意,我、我愿做大人的再、再世张良!”
程怀亮就问:“瞧你说的那么热闹,这事到底办得怎么样?我们还不知道呢,你赶紧跟我们说说吧!”
吴老三当即就把事情的经过给大伙讲了一遍。
众人听完,都放下心来,程怀亮点了点头,“恩,咱们计划的第一步算是顺利完成了,从目前咱们了解到的情况来看,这家玉石店的后台便是龟兹王白诃黎布失毕,以他的贪婪,这么大的便宜他是绝不会错过的,接下来还有很多硬仗要打,我们几个在焉耆城墙上又太过招摇,这次不宜过多露面,就只能靠老三你随机应变了,你可得做好准备呀!”
吴老三把胸脯一拍,“你、你们就把心放、放在肚子里好了,包、包在我身上!没、没问题!”
“恩,只是这次还是叫陶员外破费了,我等实在是有些过意不去啊!”张小七向陶公义致谢道。
“诶,一家人就不要说两家话,这不是我该做的吗?回头我跟大人你一起回播仙镇,把生意也搬过去,如果能归唐,咱们就一起回去,若不能归唐,咱们索性就在西域闯出一番名堂来!”
“好!有陶员外相助,何愁大事不成啊?”
这边放下不提,再说玉石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