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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瞧瞧你这小样!哈哈!”程咬金用手点指着程怀亮,咧开大嘴一阵大笑,“你小子一肚子花花肠子,你当你爹我不知道吗?你是不是已经有了中意的女孩子了?”
“您怎么知道的?”
“你爹我是谁呀,你小子还有什么事能逃得过你爹的眼睛吗?你就放心好了,爹都给你搞定了!”
“是吗?不可能吧?”程怀亮深感意外,问道,“爹,您到底给我找的是哪家的闺女呀?”
“她便是你梦寐以求的、安乐郡王的女儿、安乐郡主啊!”
“啊?”程怀亮闻听此言,霎时间就好似被五雷轰顶,一个没站住,扑通一声坐地上了,脸涨得通红,干嘎巴了半天嘴,愣是没说出话来。
“诶?瞧你小子这点出息!再怎么激动,也不用这么夸张吧?快起来!”
程怀亮抹了抹眼睛,哭了,“爹,我现在算是明白了,什么叫祸兮福所倚,福兮祸所伏啊!”
“你小子是什么意思?怎么?这门亲事爹给你找错了?不对呀,你跟那安乐郡主不是都私定终身了吗?”
“爹呀!您可把我坑苦了!”程怀亮哭丧着脸,把真相一五一十地讲了一遍。
程咬金听完,也后悔了,“哎呀!原来是这样呀!看来我这次真是大意失荆州了!”
“爹,要不您再去跟人家好好说说,把婚退了吧!”
“这可不行了!皇上都已赐婚了,这事就是板上钉钉,改不了了!”
“爹!那个郡主您是没看见,那体型比您都壮,脾气暴躁,力大如牛,这要是娶回家来,我还有好日子过吗?您真忍心眼看着你儿子掉进火坑里吗?”
“你还怨我?谁让你当初招惹人家来着?这种事怎么能胡乱许诺?现在害得你爹我都连带着被诓点了!儿啊,听爹一句劝吧,你已经丢官罢职了,若再忤逆圣意,就算你再有几个脑袋也不够砍哪!事已至此,为了你的前途,为了吴王殿下,你就打碎门牙往肚里咽,认了吧!”
第三十一章 愿望落空
程咬金好心办错事,为儿子许错了亲事,心里也非常难受,可是错已铸成,泼出去的水收不回来了,无奈之下也只得硬着头皮劝儿子将就一下。
程怀亮没说话,堵着气转身出门而去。
程咬金还在后面急扯白脸地警告道:“臭小子!爹知道你弯弯绕多,你可别耍花活儿,老老实实把婚结了,要是惹出乱子可就更没法收场了!还是那句话,祸兮福所倚,福兮祸所伏啊!你娶了安乐郡主也未必就是坏事!哎!你别走!到底听没听到爹的话?哎!”
却说这个时候,张小七还在府中养伤,贸然发动上古神功令他元气大伤,一连几天闭关养息依旧无法恢复如初。
前来探望的李恪得知消息,也焦急不安起来,问道:“大哥武艺高强,以前即便损耗了内力,休息个把时辰就能恢复了,可这次为何这么久还不见好转啊?”
“哎呀,我也不清楚啊!自从上次放了大招以后,我体内气息紊乱,一直难以平复,如今我武功内力时有时无,好像就要枯竭了一般。唉,眼下咱们还要调查归义城逆党,若是没了武功,我该怎么抓贼呀?”
翟珊宽慰道:“相公不必担心,你没了武功,不是还有为妻吗?而且殿下和王妃也都有一身好武艺,对付呼勒、宇文霞之流足够了!”
李恪也道:“是啊!当年大哥没了武功,独自在怀远当县令,面对那么多危险不也都挺过来了吗?咱们不怕什么!”
他们正说话间,程怀亮气呼呼地从外面走了进来,见到众人,拱了拱手,“大伙都在呀!”
张小七看了看他,“诶?程贤弟,你的气色也不太好嘛!难道是被皇上免了官,心情不佳?”
程怀亮无力地摆了摆手,“现在对我来说,丢官的事完全不算什么,就是毛毛雨,可以忽略不计了,我又遇到了一桩祸事,这事给我的痛苦可比丢官大上千万倍呀!”
“哦?到底出什么事了?说来听听!”
“恩,这个先不急,我个人的事再大,跟殿下的相比也无足轻重,眼下我还有一个更重要的事要说!”程怀亮随即就把太子出事被囚禁的消息跟他们说了。
“太子被抓了?该!大快人心!”张小七解气道,“这小子他娘的整天耍阴招坏别人,如今也有被别人耍的时候!哈哈!这可真是天理昭彰,报应不爽啊!”
“诶,小七兄只知其一不知其二呀!太子被废基本上已成定局,接下来咱们该考虑的不是那个废太子,而是皇上该立谁当太子,是魏王,还是咱们殿下呀!”
李恪忙道:“怀亮,此事不必多想,假如太子被废,新太子必定也是四弟呀!他是嫡次子,父皇又极其宠爱他,于情于理都会立他的!”
“这可说不准!殿下这几年立的功劳桩桩件件都摆在那里了,而魏王心机太重,全然没有殿下的这份坦荡,皇上又怎会视而不见呢?我想他一定会仔细斟酌的!”
“唉!借你吉言吧!”
张小七又问道:“程贤弟,那你再说说,你又遇到什么难事了?”
“唉!甭提了,我爹吃错了药了,异想天开,给我说了一桩亲事,还让皇上赐婚了!”
“哦,这是好事啊!你怎么还不乐意呢?”
“你知道他给我说的媳妇是谁吗?就是那个大胖丫头安乐郡主啊!”
“嘿嘿嘿嘿!”张小七一听,忍不住乐了。
“小七兄!你可太不厚道了,你居然幸灾乐祸!”
“程贤弟,依我看,这就是缘分哪!你们两个命中注定要在一起,你就不要拒绝了嘛!而且那丫头确实也挺不错的,你也不能老是以貌取人哪!”
“你!这话你也好意思说!你看看嫂夫人,再看看王妃,凭什么你们的是这样,我的就该是那样?再说了,我还等着我家宇文小姐呢,怎么能现在就成亲?”
“那你说该怎么办?你可有对策了?”
“暂时还没有,如今朝局动荡,诸事繁杂,头绪太多,我还不敢轻举妄动!不过明日的早朝至关重要,皇上很可能会颁布废立太子的诏书,我打算等朝中之事尘埃落定之后再随机应变!”
“好吧!你自己看着办吧!”
次日,大朝按时举行,此前太子出事的消息早已不胫而走,众大臣们基本上都知道了,大家都忐忑不安,等着皇上的旨意。
可叫群臣意外的是,李世民高坐在龙椅上气定神闲,并未有任何动作,只是轻描淡写地说了句:“众位爱卿今日有何本奏?”
长孙无忌出班道:“皇上,玄奘法师业已完成大部分经卷的译注,因身体疲累,乞求返回嵩山少林寺归隐,特上书告退,请皇上御览!”
李世民拿过奏本,打开看了看,随手放到案几上,“不准!如此人才朕决不会轻易放走,他现在不想做官也无妨,朕等得起!诏令其移居京师大慈恩寺休养,工部要为其修塔筑庙,一应用度皆由朝廷供给!”
“遵旨!”
“唉,贤才不得效命于朝实乃因朕的德行不够,朕深感痛心哪!众位爱卿可有合适的人才要向朕举荐哪?”
房玄龄道:“皇上,凉州刺史李大亮多年来恪尽职守、保境安民,政绩卓著,其上书所议不乏远见卓识之策,臣请皇上将其调入京师,大加擢拔!”
魏征进言道:“皇上,监察御史马周虽出身贫寒,然志虑忠纯,是难得一见的忠直之臣,望皇上能不拘一格,委以重用!”
长孙无忌也道:“臣举荐褚遂良,此人腹有诗书,才华横溢,为人刚正不阿,请皇上酌情任用!”
“好好!这几人朕也已观察很久了,确实都是可用之才,诸位爱卿所言朕统统诏准,不日就将他们委以要职!”
“吾皇圣明!”
李泰趁机站出来吹捧道:“父皇选贤任能,虚怀若谷,致使人尽其才,野无遗贤,开我大唐一派盛世气象,儿臣何其荣幸能躬逢其盛,窃以为若论及文治武功,父皇已是登峰造极,虽秦皇汉武亦不足与父皇比肩,父皇之英名足以夸耀后世,光耀千秋!”
“泰儿过誉了!”李世民淡然一笑,“国家尚有很多积弊亟待处理,无论是朕还是诸位爱卿都要埋头做事,少说些大话!对了!太子近日在东宫读书也很辛苦,朕特命玄成为太子太师,对其严加训导,以使其改过自新,早成大器!”
这风刮得有点出人意料,群臣面面相觑,都没想到皇上会做出这个决定。
李泰的脸色愈发难看了,他满心以为今天自己就有可能入主东宫了,可没承想自己埋的雷没响,反倒让太子得了便宜了,他想当众把太子的丑事抖落出来,一时又没法张嘴,只能干瞪眼吃哑巴亏!
魏征听到旨意,也有些为难,犹豫了一下,“皇上,这,臣已老迈,只怕力有不逮,耽误了太子啊!”
“诶,朕就是想让你身体力行对太子言传身教,用你的品行感染他、磨砺他!此事朕意已决,你就不要推辞了!”
“臣领旨谢恩!”
“还有,传朕口谕,侯君集在家赋闲多日了,也该让他出来做做事了,现在兵部尚书一职出了空缺,就让他来干吧!”
“遵旨!”传旨太监下殿去了。
李世民看向众臣,“众位爱卿还有本要奏吗?”
群臣都不作声了。
“好吧!那今日就到这儿,散朝吧!”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下朝以后,李恪、岑文本、张小七和程怀亮众人来到了吴王府中。
张小七就向程怀亮问道:“你不是说今天皇上会下诏废太子吗?怎么没见动静啊?我还等着看热闹呢!到底什么时候废呀?”
程怀亮没好气道:“小七兄,你是真没看懂,还是故意挖苦我呢?这还废个屁呀!魏征魏大人那是朝中重臣,德高望重,皇上让他任太子太师,又重新起用了太子的亲信侯君集,这就是给众皇子和群臣们发出了一个明确的信号,太子动不得呀!”
“哦!这样啊!朝廷上的这些弯弯绕我是真搞不懂,我就觉得魏征是个大好人,皇上让魏征教太子,说不定还真能把太子教好呢!”
“哼!是吗?皇上还把希望寄托在魏征身上,岂不知自己儿子不靠谱,请再好的老师又有什么用?我就不明白,这太子的混账事都做到明面上了,皇上竟然还在一味袒护他!这也太不公平了!”
岑文本缓缓言道:“其实,皇上又何尝不知太子失德、不堪大任哪?只是魏王的阴谋算计引起了他的反感,反而使他忽略了太子的荒唐,把怒气转嫁到了魏王的身上,皇上这么做既是对太子的袒护,更是对魏王的警告啊!”
“岑大人,你说,皇上既看不上太子,又对魏王不满,他为什么不索性立殿下为太子呢?”
“唉!”岑文本轻叹一声,没有回应,转而对李恪道,“殿下,为今之计,还是要踏踏实实地把手中的差事做好吧!桃李不言,下自成蹊,臣相信终有一天皇上会看到你的!咳咳咳咳!”
“岑大人,这是怎么了?身体不舒服吗?”李恪忙问道。
“没什么,只是偶感风寒而已!休养几天就好了,咳咳咳咳!”
“我叫府中的大夫给您看看吧!”
“不必了,搜捕逆党之事,臣恐怕也帮不上什么忙,殿下好自为之,老臣先行告退了!”
“好吧!大人慢走!”
岑文本动身离去。
李恪朝张小七和程怀亮苦笑了一下,“此事本就与我们无甚干系,最该生气的应该是我四弟,不是吗?”
张小七也说:“殿下说得太对了,天天算计来算计去有什么用?到头来还不是气个半死、两手空空?咱们把自己的事做好就行了,整天琢磨别人没什么意思,你们看到岑大人没,都累成什么样了,这就是心累呀!”
程怀亮还是有些沮丧,坐在一旁闷不做声。
李恪就说:“好了!这篇就翻过去吧,接下来,咱们还是好好研究一下怎么抓贼吧!”
程怀亮愁眉不展,“还能怎么抓?眼下呼勒脱逃,唯一的线索也断了!咱们还能从何处着手啊?”
正这时,忽而就听院中传出一声巨响,“扑通!啊!诶我去!哎呦!摔死人你不偿命啊!”,众人都吓了一跳,忙起身出门观瞧。
只见楚恒呲牙咧嘴地从地上爬起来,飞快地拍掉身上的尘土,一瘸一拐地朝众人走来,到了众人近前,他强忍着疼痛,讪讪地笑着,逐一施礼道:“下官楚恒拜见殿下,拜见平凉侯,拜见程公子!”
李恪诧异道:“楚大人,你这是怎么了?为何不走院门哪?”
张小七也笑了,“是啊,楚大人,怎么你每次露面都是这么惊天地泣鬼神哪?”
“平凉侯说笑了,其实下官又何尝想如此呀?还不是被人给……”
“哈哈哈哈!”他还没说完呢,就听空中传来一阵大笑,“诸位一向可好?贫道来也!”
第三十二章 再遇空空道人
天要下雨,娘要嫁人,很多事情是强求不得的,就像一群孩子争抢父母手中的糖果,最终这糖果给谁,还是父母说了算哪!
太子就这样蹊跷地重新得势了,李世民淡淡的几句话就压住了诸皇子夺嫡的野心,一直以来朝廷上因此而引起的纷争也暂时告一段落了。
却说张小七、李恪、程怀亮正在一起商议如何追查逆党,楚恒突然从天而降,摔到院中跟众人见面,随后空空道人也到了。
大家都又惊又喜,忙将他们请进房中,询问事情的缘由。
楚恒尴尬地赔笑道:“也没、没什么大事,下官就是心中想念殿下,常思报效,故而特地前来给殿下献上一份薄礼,聊表在下的一片忠心!”说着,他从怀里掏出五千两银票来,小心翼翼地呈到李恪手上。
李恪拿着银票看了看,愣住了,“这,楚大人你这是何意?”
“殿下还是不要推辞了,这不只是银子,更是下官的孝心哪!”
这时,空空道人也说话了,“小七,多谢你上次在皇宫替我解围,我也没什么好表示的,这是五千两银子,不成敬意,你就收下吧!”
“诶?道长,我要你银子做什么?”
“小七,别客气,一晃这么多年没见了,当初咱们在怀远分别前,我还跟你说过,再见面时给你捎点宝贝,可惭愧呀,我最近手头拮据,只能从楚大人那里拿点银子出来,借花献佛了!你要是嫌少,没关系,楚大人家银库里还有不少呢,回头我再给你拿点来!”
楚恒脸都绿了,忙打断道:“诶!下官和道长是生死之交,不分彼此,为道长破费一些也不算什么!”
“这就对了嘛!楚大人,有钱便使用,死后一场空啊!你家里那么多钱留着又不能下崽儿,拿出来跟大家一起分享一下多好啊!”
“说的是!说的是!”
这下众人恍然大悟,都很坦然地把钱收下了。
张小七就说:“道长,你能来真是太好了!快说说,这些年你都去哪了?当年你说要去探查食人沟宝藏,可还顺利呀?”
空空道人颇有些难堪,“唉!别提了,一提起来我就来气,那里哪有什么宝藏啊?白骨倒是不少,分明就是一个死人坑!晦气死了!”
“死人坑?怎么会这样?”
“唉,贫道按照那张藏宝图的指示,在暗道里一连转了十多天,破了数道机关,累得差点吐血,好不容易才赶到藏宝的地方,一看,好嘛,遍地白骨堆积如山,不计其数,也不知道谁这么缺德,为了坑人不惜大费周章,把尸体塞那里了!
你们也知道,贼不走空,沾了晦气,若不拿点东西回去,以后就得走背字呀!所以贫道不甘心,愣是在尸堆里摸了两天,总算是功夫不负有心人,碰巧弄开了一道暗门,就钻了出去。
那外面雾气昭昭,什么都看不清,当时贫道推断,那里环境反常,必然是人为设置的迷障,既然是迷障,里面就一定藏着什么东西。
贫道便又在雾中摸索了数日,最后你们猜我发现了什么?”
“你发现什么了?难不成是座城池?”张小七猜测道。
“哎!对对!傻小子你也不傻呀,猜得挺准嘛!贫道就是发现了一座城池!”
“归义城!”程怀亮一下子来了精神了。
“什么归义城?怎么?你们也去过那儿?”
“先别问这个,道长你先说说,你都在城中看到什么了?”
“也没看到什么,贫道就在城中随意转了一圈,去了趟城主府,随手偷了袋现银就出来了!”
“那你是怎么逃出来的?”
“说起来,贫道也是撞上大运了,本来我一出城就陷在迷障里了,找不到回去的路,又怕追兵追来,就藏身在一个树洞里想主意,正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