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宇文霞说完,一招手,两个侍女走进来,将两件婚服呈到两人面前。
“这……”翟珊皱紧了眉头,面露难色。
宇文霞微微一笑,“怎么,姐姐反悔了吗?”
阿史那云蛮不在乎道:“哼!不就是换身婚服吗?这有什么可怕的!宇文霞,你敢出招我就敢接!”
“好啊!洞房夜后,你可不要哭鼻子哦!”
“哼!”
翟珊和阿史那云对视了一眼,无奈之下,只得回到里间将婚服换上了。
她们刚刚换完走出来,胖丫头就咣咣咣地哭着跑进门来了,“呜呜呜呜!不要!我不要!”
翟珊就问她:“郡主,你这是怎么了?谁欺负你了?怎么哭成这样子啊?”
“呜呜呜呜……他们非要人家穿婚服,可人家都已嫁人了,人家要为相公守节,誓死都不会穿的,呜呜呜呜……”
“郡主,这就是做个样子而已,没事的,你看,我们不是都穿了吗?”
这时,一个侍女慌慌张张地跑了进来。
宇文霞责怪道:“你怎么办事的?我们三个都只是妾,这位大小姐才是正室,她不穿婚服怎么行?”
“回宇文小姐的话,大小姐她都已经撑破五件婚服了,咱们府上实在是没有合适的尺码了!”
“呜呜呜呜!闭嘴!出去!让我哭一会儿!呜呜呜呜!”
“哦,原来如此,那你还不赶快出去找裁缝为大小姐量身定做?”
“是!”
翟珊见胖丫头还在哭哭啼啼,便在一边宽慰道:“好了!郡主,别难过了,瞧你哭得跟个泪人似的,等下咱们还得去见齐王呢!”
“呜呜呜,人家知道了!”
四人很快出了门,跟随侍女来到前厅。
李祐一见到她们,脸上登时就笑开了花,他站起身来,走到四个女子近前,逐一端详过去,“啧啧!太美了!真的太美了,本王的美人们穿上这婚服,真是美若天仙哪!”
他先看看翟珊,“恩,温婉可人。”又看看阿史那云,“恩,娇俏迷人。”随后又看看宇文霞,“恩,楚楚动人。”
最后他一回头,冷不防看到胖丫头了,登时收敛了笑容,“呃,这这,太突然了,能不能别出来吓人?”
“啊!你怎么说话呢?人家跟你没完!”
翟珊忙拦住她道:“好了,妹妹,别生气了,不要计较那些流言蜚语,矜持的人才是最美的,不是吗?”
“恩,说得也是!”
李祐也懒得理她,回到位子上,“美人们,本王已将婚礼安排妥当了,你们就放心好了,本王届时必会将你们风光迎娶进门的!”
宇文霞忙施礼道:“如此甚好,奴家和三位姐妹谢过殿下了!”
“哈哈哈!好!好!”
正这时,呼勒快步走了进来,“殿下!”
“恩?纥干承基,你有什么事吗?”
呼勒走到李祐身边,俯下身,在他耳边嘀咕了几句。
“哦?你都搬回来了?”
“是!卑职暂时把它们都放在了后院,该藏在何处还请殿下定夺!”
“好!本王知道了!你且……”
他刚要给呼勒下令,忽而一个侍卫跑来禀报道:“殿下!门外来了一队人,为首的一人自称鲁国公程咬金,想要求见殿下!”
“什么?”李祐吃了一惊,“程咬金?他来齐州做什么?”他皱了皱眉头,一脸地不痛快,朝呼勒抬了抬手,“你先下去吧!那些东西本王回头自会处理!”
“是!”呼勒朝李祐拱手施礼,退了下去。
李祐又看向四个女子,“你们也退下吧!”
“是!殿下,奴家等告退!”
李祐起身,整理了下衣服,带了几个随从赶到大门外,迎接程咬金。
程咬金此时正在门外急切地往院中张望,见李祐出来了,忙跳下马来,紧走两步迎了上去,“齐王殿下一向可好,老臣程咬金见过殿下了!”
“哎呦,程叔叔快快免礼,您是一朝元老,朝廷重臣,如此多礼岂不是要折煞小王了?快请随小王进府吧!”
“多谢殿下!”
李祐亲自在头前引路,将程咬金引入前厅。
寒暄了两句后,两人各自落座。
李祐就问:“程叔叔突然造访齐州所为何事?是有什么公干在身吗?”
“诶,殿下误会了,老臣一个赋闲之人哪有什么公干哪?”
“哦,程叔叔是打算到此游山玩水?”
程咬金苦笑了一下,“这却也不是,唉,此事老臣实在是有些难以启齿呀!”
“程叔叔不必顾虑,但说无妨。”
“好吧!是这样,最近皇上给犬子程怀亮指了一桩婚事,女方是安乐郡王的女儿安乐郡主,本来这是一件大好事,老臣也挺高兴的,可没承想我那个儿子不上道儿,就在婚礼当天脚底抹油溜了,哎呦,这可把老臣坑苦了!更要命的是,又过了些日子,郡主也走了,她临走时留下了字条,说是要去寻我儿子。
老臣担心她一个女孩子家出门多有不便,再遇到危险,便四处打听她的下落,后来听人说她往齐州去了,老臣便立刻动身,一路追了过来。”
李祐听完,点点头,“原来是这样,程叔叔不必着急,郡主既然到了齐州,咱们就不愁找不着她,您只管把郡主的相貌特征告知小王,小王这就着人全城搜索。”
“如此,有劳殿下了!恩,我这个儿媳妇儿长得还是蛮不错的,唯一的缺点就是这身材,啊!恩!”程咬金有点不好意思明说,用手比量一下自己,那意思:“你就照我这身材找就行。”
李祐一愣,还没明白程咬金的意思,追问道:“程叔叔您这是何意?”
程咬金咧了咧嘴,又用手比量了下自己,“还不明白吗?”
李祐摇摇头。
“罢了罢了,我就直说了吧,我儿媳妇身材有点……”
他胖字还未说出口呢,又一个侍卫走了进来,“殿下,陶员外在门外求见!”
第五十五章 王府暗战(二)
齐王府今日出奇地热闹,人来了一拨接一拨,每一拨人都看似毫不相干,可实际上却又紧密地联系在一起,使得这王府在不知不觉中变成了一个是非之地。其间,各方势力的角逐和暗战已经悄然开始了。
假如李祐足够谨慎,即便没有看出这其中的端倪,也多少应该嗅出点味来,毕竟自己干的是造反的勾当,还是在这种非常时期,正应低调行事。可他偏偏就不是这样的人,他从小长在宫中,娇生惯养,心高气傲,志大才疏,对眼前发生的一幕幕丝毫没放在心上。
却说他正跟程咬金叙谈,手下侍卫进来禀报,陶公义求见。
“这个陶员外真会挑时候!”李祐一皱眉,对侍卫道,“你出去告诉他,本王今日有贵客登门,无暇分身,叫他明日再来。”
程咬金忙阻止道:“诶,殿下不必如此,老臣的事倒也不急于一时,你有事尽管忙去吧,老臣也正想到殿下你这王府里转转,溜溜弯呢!”
“也罢,小王惭愧,怠慢程叔叔了!”
“殿下客气了!”程咬金站起身来,朝李祐拱了拱手,转回身迈着方步,跟随侍卫出去了。
李祐便命侍卫将陶公义众人带进来。
须臾,陶公义来到堂前施礼。
李祐赐座,问道:“陶员外,你的两个侄女嫁与本王的事,咱们不是昨晚都说好了吗?你今日前来又有什么事?难不成你又要反悔不成?”
“哎呦,在下岂敢?”陶公义神色紧张,惴惴不安道,“殿下恕罪,在下本不想来搅扰殿下,可昨夜在下回到家中,打开了您给我的那十几个大箱子,发现那里面竟然全是白花花的官银,在下深知私藏官银可是掉脑袋的大罪呀,惶恐之至,为此一夜都没合眼,思来想去,无计可施,这才斗胆来见殿下,想请殿下收回官银。这聘礼在下实在不敢要啊!”
“哈哈哈哈!”李祐闻言,大笑几声,不以为然,“我还以为是多大的事呢,这几百万两银子你安心拿着就是,本王既已将东西送人,岂有再要回去的道理?”
“可是、可是那都是官银,在下也花不出去,留着只能是祸害呀!”
“陶员外,这事还用我教你吗?你把官银都融了,重新铸成银子不就行了吗?”
“殿下,此事说着容易,做起来难哪!您想,那些官银数目巨大,熔铸起来需要很多人手,颇为费事,若是就在我府上做,太过招摇了,万一事情败露,传扬出去,对我,对殿下,都不是好事啊!”
“那你就不会找个没人的地方做?”
“其实,我也想过把官银转移到附近的山里熔铸,可殿下有所不知,如今我的府宅周围遍布着眼线,我也不清楚那些人都是从哪来的,天天在我的宅子外转悠,我唯恐被人发觉,也不敢轻举妄动啊!”
“哦!原来你顾虑的是这事呀。”李祐轻轻点点头,“这事好办,本王可以派兵在沿途护送你们嘛!你放心,有本王罩着你,没人敢打你的主意!”
“在下多谢殿下厚恩!”陶公义忙起身拜谢。
“陶员外何须如此客套?你的两个侄女嫁给了本王,咱们就是一家人了,本王是不会亏待你的!对了,你打算何时行动啊?”
“此事宜早不宜迟,早点做完,我也早些安心,我想今晚就把银箱运走。”
“好吧,那本王这就派兵到你府上去。”
“谢殿下!恩,在下还有一个请求。”
“说吧!”
“在下的两个侄女平日里娇宠惯了,行事一向我行我素,不懂规矩,在下担心她们日后给殿下添麻烦,故而想再跟她们见上一面,好好训诫她们一番。”
“恩,也好,你这做叔叔的担心侄女也是人之常情,现在她们都在后院呢,你想去就自便吧!”
“多谢殿下!”陶公义再拜,向李祐告退,出门,带着手下众人赶往后院,当然,张小七、李恪、程怀亮和空空道人也都混在下人之中。
众人穿过几进院落,边走边留心观察着宅院里的环境和守备情况。
张小七心情不错,小声对身边的程怀亮道:“看来贤弟你的计策又成功了,这下有了齐王的兵丁护着,归义城的人也不敢把咱们如何,咱们总算可以放心大胆地将官银运走了!”
程怀亮也很得意,“呵呵,这算什么,小菜一碟!”
李恪叹了口气,“唉!你小子还好意思说,你用五弟的人把官银运走,再反过来用官银告发五弟,这么做真有点欺负人哪!”
“殿下,我理解你的心情,你跟齐王是亲兄弟,看到他出事,你也不好受,可这事是齐王他自己作死,怨不得别人哪!我无非就是顺水推舟而已!”
“好了好了,依贫道看,你们还是别高兴得太早,此事的变数还很多,想要顺利过这一关只怕不是那么简单的,你们看,那两个丫头都在前面呢,还是快点过去问问吧!”
众人顺着空空道人指的方向一看,果然,翟珊和阿史那云都穿着婚服站在一个院门前,似乎正跟院子的守卫说着什么。
张小七和李恪一看她们这身装扮,心里都不免有些酸溜溜的,也不再说话,跟随着人群走了过去。
“咳!珊儿!云儿!你们在这儿做什么呢?”陶公义煞有介事地咳嗦一声,向两人问道。
翟珊和阿史那云反应也很机敏,见到众人,忙迎上来,向陶公义施礼。
“叔叔,您来了!奴家倒也没什么事,只是今日心情烦闷,便和妹妹想到这园子里转转,可不知怎的,这些侍卫们就是不让我们进去。”翟珊说着,朝众人使了个眼色,扭头用下巴点了点身侧的一处花园。
众人看过去,这园子不大,里面种着很多花卉,还有假山水池,隐约还能看见十几个大铁箱子堆放在一处角落里,几个侍卫挎着刀,瞪着眼睛,一脸严肃,守在院门口处。
此时,守卫园子的侍卫头领见状,也走上前来,朝陶公义和两个女子一抱拳,“陶员外,两位小姐,适才殿下已下死令,任何人都不准进入这个园子,小的有王命在身,不得已将两位小姐拦下,失礼之处还请你们多多见谅!”
陶公义忙回礼道:“守卫大人客气了!这既是殿下的命令,我等又岂敢违拗啊?请大人不必多虑!”
“如此,多谢了!”侍卫头领又施了一礼,转身返回了园子。
陶公义随即把脸一沉,提高了声调,对两个女子作势道:“我之前怎么教你们的?到了王府要懂规矩、讲礼数,怎么可以随处乱闯呢?”
“叔叔说的是,奴家知错了!”
“走吧,我还有一些事情要嘱咐你们!”
“是!”
众人离开园子,又走了一段,陶公义见周围没有王府的兵丁了,便问道:“王妃,侯爷夫人,你们方才为何要进那个园子,可是有了什么发现吗?”
翟珊点点头,神情紧张,“你们看到园子里的铁箱了吗?我怀疑那里面可能装着血妖子!”
“什么?血妖子?你是怎么看出来的?”众人冷不丁听到这三个字,都不禁倒吸了一口冷气。
“咱们长话短说吧,据我们探听到的消息,那些铁箱子都是呼勒刚刚从外面搬进来的,据说极其重要,我虽然没有看到箱子里的东西,可是对箱子的样子却非常熟悉,当年我和相公在回鹘营地搜查高远斋的货物,也曾找到了一个装有血妖子蛋的箱子,那箱子的外观跟如今园子里的那些箱子的简直一模一样!”
张小七也想起来了,“对呀!我说我怎么觉得那些箱子有点眼熟呢,正是如此呀!这么说来,假如那十几个箱子里装得全是血妖子,那可不得了啊!一旦放出来,这齐州城都可能就此没了,要不咱们现在就行动吧,趁着守卫不备,冲进去一举将那些害人的孽畜毁掉,永绝后患!”
“不行!绝对不行!”程怀亮忙阻止道,“且不说咱们连冲进园子都还没有十足的把握,即便杀进去了,想要迅速处理掉那么多箱血妖子也是一件非常棘手的事,若是事情不成,又暴露了身份,鸡飞蛋打,那咱们可就彻底没戏唱了!”
“那你说该怎么办?”李恪问道,“如果咱们置之不管,就这么走了,待到五弟回过味来,发觉他谋反之事败露了,情急之下,谁又能保证他不会铤而走险,把血妖子放出来?”
众人一时都有些犯难了。
空空道人轻轻笑了笑,“呵呵,被我说中了吧?计划总是没有变化快呀!”
“唉!是呀!”程怀亮叹了口气,沉吟了半晌,“看来,除去这些血妖子已是势在必行了,只是咱们必须得选一个最稳妥的时机出手,争取一击制胜。”
“眼下最稳妥的时机也就只能是婚礼当天晚上了!”阿史那云建议道,“婚礼时,王府里会来很多人,会非常热闹,守备也会相对薄弱一些,更有利于咱们行动,而且为了确保行动万无一失,必要的时候,我和嫂子恐怕也要牺牲一下自己将李祐拖在洞房之中。”
“你是什么意思?”李恪登时急了,“难不成你们真的要与五弟入洞房?”
“殿下你不必紧张,我们会尽力与他周旋,保全自己,不到万不得已,我们决不会行此下策的。”
“可要是万一……”
“殿下,事关重大,全城百姓的性命系于咱们身上,为此咱们是可以献出一切的,不是吗?”
第五十六章 王府暗战(三)
张小七众人混入齐王府,跟翟珊和阿史那云碰头,得知了一个极其惊人的消息,齐王李祐在王府的花园里暗藏了十多箱血妖子,面对这突如其来的危机,众人都有点措手不及了。
阿史那云就提出,若真到了紧要关头,为解燃眉之急,她愿意在洞房夜时做出一些牺牲,以拖住李祐。
李恪一听,当即不干了,“公主,其他的事我都可以答应,唯独此事万万使不得!我李恪宁愿粉身碎骨,也不想让你做这种事!”
张小七也对翟珊道:“娘子,我跟殿下的想法是一样的,到时候你可一定要冷静啊!一定要保护好自己!”
翟珊扑哧一笑,“相公,你怎么也开始要别人冷静了?我看只要你别头脑发热就好!”
“我头脑发不发热,关键看你够不够冷静,你连这都不明白吗?”
“好了!我就是开个玩笑而已,瞧你们紧张的样子!”阿史那云抿嘴一笑,“你们放心吧,大不了到时我们带些蒙汗药将齐王迷倒也就是了,不会有事的。只是混进花园,烧掉血妖子的重任就都在你们肩上了,你们务必要将毒蛇全部除掉,千万别为我们分心,留下祸害呀!”
“哦,原来你们有法子啊,王妃你别老是这么吓唬我们嘛!”张小七长出了一口气。
程怀亮担忧道:“可是假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