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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吵了!”魏火长打断众人,“都这个时候了,说这些还有什么用!现在先想想怎么逃出去,回去送信!”
魏火长正说着,只听吭哧一声,众人都一愣,还没明白怎么回事,浓烈的臭味就弥漫开来。
“我擦,谁放的臭屁!这么给劲!”
“哎呀!我靠,憋不住了,我要去茅房!”张小七叫着,咔吧一声撑断绳子,捂着肚子站起来,急得原地直跳脚。
魏火长一见,大喜,“快!快帮我们把绳子解开!”
张小七什么都顾不上了,捂着屁股,原地转圈,“不行,不行!来不及了!”
“那你就就地解决!”
“那怎么好意思!你们这么多人看着,我怎么办事?”
“哎哟呵,这小子还挺腼腆!”魏火长怒道,“快点给我们解开!”
张小七飞也似地冲上来咔咔几下把几个人的绳子扯断了,站起来二话不说直奔房门而去,咣咣用力撞了两次,就听卡擦一声响,单薄的房门整个塌了下来,砸在地上。
外面的突厥守卫一看不好,挥舞着弯刀照着张小七劈头盖脸地砍来,张小七大喊一声“捂裆!”,飞起一脚踹在突厥兵的裆部,直接把他踢飞了出去,突厥兵倒在地上俩眼一翻登时咽气了。
张小七无奈地摇摇头,“让你捂裆你不捂,这下瘪茄子了吧!”正说着,忽然耳后一阵恶风,张小七又喊一声“捂裆!”,就是一个后踹,这下正蹬在身后突厥兵的命根上,只听得啊一声惨叫,那突厥兵也翘辫子了。
第三个突厥兵有些胆怯,举着刀在原地咋呼着不敢过来,张小七乐了,“捂裆!赶紧捂裆!”,那小子倒也老实,乖乖地用手捂住了命根。
张小七冲过去,一把掐住了他的脖子,“兵不厌诈!哎呀,这智商呀!”张小七正得意,忍不住吭哧了一声,“我靠!快!茅房在哪里?说不说!不说,让你嗝屁!”
突厥兵的脸憋成了紫色,干嘎巴嘴说不出话来,慌乱地随手一指不远处的一个小房子。
“哦!好!”张小七总算看到了希望,一激动咔吧一声把突厥兵的脖子掐断了,“诶?用力过猛了!”
“哗楞楞!”一连串的铃铛声又响了起来,张小七也顾不了许多了,捂着屁股直奔小房子而去。
推门进屋,四下一看,“诶?怎么连个茅坑都没有!”现在已是火烧眉毛,一分钟都忍不了了,张小七跳上屋里的一张矮床,一脱裤,噼啪稀里哗啦,开始了战斗。
房间外很快热闹起来,嘈杂的脚步声由远及近,熊熊的火光透过窗纸把房内映得格外明亮。
“那小子就在里头!围起来!”
“快!准备放箭!”
这边,张小七听得外面喊杀声四起,也着急了,随口喊了一句:“等等!我还没完事!”为了尽快解决战斗,他伸手抓住了床头上的一个扶手,较上了劲,哪知那扶手一下就被扭动了。
张小七还在纳闷怎么回事,咔吧咔吧的机关触发声响起,屋外一阵骚动,有人大叫:“我擦,撤!”,紧接着就听见外面嗖嗖的无数弩箭射出的声音和院子里突厥兵们的惨叫哀嚎声。
过了半晌,弩箭声才停止,张小七的战斗也结束了,他提上裤子,观察起床头上的扶手来,“诶?这个东西挺好玩啊!”
“快冲进去,宰了他!”屋外的突厥兵们又呐喊着围拢上来。
这时,张小七把扶手朝另一个方向拧动了,又是一阵机关消息声,随后就是哐的一声天塌地陷般的巨响,“扑通!扑通!”一连串下饺子般的声音跟着传来。
张小七愣头愣脑地走出房间,院子已经面目全非了,到处是箭孔,远处横七竖八倒着突厥兵们的尸体,门口地面现出了一个大坑,上百的突厥兵陷在里面,火把引燃了衣服,把他们烧得是鬼哭狼嚎,四处乱窜。
张小七突然想到魏火长他们还在柴房里,急忙绕过陷坑赶去救援。还没到柴房,又有百十来号突厥兵冲到了院子里,他们不由分说,扑上来就一顿乱砍。
张小七轻而易举地打翻几个,可是赤手空拳,没有合适的家伙事,正烦恼间,他猛地抬头一看,院子角落的一个高台上立着一根高大的木桩。
“诶,这个不错!”他几步窜到高台上,双手攥住木桩就往上拔。
“别碰它!不要!”身后赶来的突厥兵们大惊失色,转而纷纷回头向院外抱头鼠窜。
“哎!别跑啊!我还没打够呢!”说着,张小七微微一用力就把木桩提了起来,正要追赶,就听地面下传来了嘎吱,嘎吱的响声,从张小七的脚下一直传向山寨后面的高山中,而后轰隆隆万马奔腾一样的呼啸声响起,无数山石裹挟着漫天的烟尘向山寨袭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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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激战峡谷
却说这石流犹如惊涛骇浪,滚滚而来,大个的石头就像蜀道上开山的石牛,小个的也似那博浪沙砸车的铁槌,轰轰烈烈,势不可挡。
张小七眼见不好,飞身一跃,从高台跳到旁边的院墙上,又攀上院墙后的崖壁,拼了命地往上爬,直到确定脱离危险了,才在崖壁上稳住身体,扭头往下看。
山寨里顷刻间墙倒屋塌,瓦片乱飞,突厥兵四散奔逃,有的被乱石碾压成了肉饼,有的则被逼得跳下山崖,碰撞声,爆裂声,哭喊声响成一片。
过了将近一刻钟,这山呼海啸的洪流才总算平息下来。张小七惊出了一身冷汗,耳朵也被震得嗡嗡直响,乱石寨此刻已彻底变成了一滩乱石,连断壁残垣都分辨不清了。
张小七慢慢从崖壁上挪下来,“魏火长!魏火长!”他边呼喊着,边在柴房的位置搜索,搬开了几块巨石,翻找了许久,也没找到几个伙伴的踪迹。
正焦急间,山路方向传来一声叫喊,“小七!是你吗?”
“魏火长!”一听声音,张小七连忙站起来迎上前去。
魏火长带着一伙人走进废墟,张小七一看,闷头和拐子六也在队伍里,“哎,你们俩怎么也来了?”
这俩小子慌里慌张,非常不自然,好像办错了什么事,心虚地笑笑,往日骄横跋扈的气焰也不见了。
“别问了!”魏火长脸色非常难看,强忍着怒气拍了拍张小七的肩膀,“说说,刚才到底发生什么了?怎么变成这个样子?”
“我也说不清是怎么搞的。”张小七挠挠头,把事情的经过讲了一遍。
“这里竟然有这么多机关埋伏!这个山寨不简单哪,普通的毛贼草寇恐怕很难做到,该不会是颉利的秘密据点吧?”魏火长皱着眉头分析着,“走!回去报告主帅!”
几个人沿着小路下山往回走,张小七就问道:“火长,刚才你们去哪了?”
魏火长叹了口气,“唉!你把房门撞开以后,那些突厥兵都跑去围攻你,我们觉得你肯定玩完了,就趁乱溜出了山寨。本想赶回去报信,哪知道走到半路就听到了山崩一样的响声,这才折回来探查。”
“哦!没事就好!方才急死我了!”
说话间几个人来到山脚,骑上马返回了军营。
此时,天已经蒙蒙亮了,魏火长前往中军大帐报告,其他人回营休息。没多久,上头传下将令,大军原地驻扎,暂不拔营。
很快,魏火长也回来了,喜形于色,一进帐就叫道:“小七,刚刚我把你大破乱石寨的事跟苏将军说了,他非常高兴,说是要记你军功,回去给你晋升呢!”
张小七有些意外地看向魏火长,“火长,我就是上了趟茅房,怎么还立功了?再说过去不都是把功劳给闷头和拐子六吗?”
“别提他俩!听我的,以后咱们不怕了!”魏火长哼了一声,瞟了那俩小子一眼。
俩小子竟然出奇的安静,都坐在角落里蔫头不言语,似乎被人抓住了把柄。
两天后,上头传来消息,说是我军探马在乱石寨后山找到了一个突厥军藏粮的堡垒,乱石寨其实就是堡垒的一个前方哨卡。
前军主将苏定方当即召集五千人马进山,张小七等人也在其中。
傍晚,大军抵达距军粮堡二十里外的一处山间平地,前面的山路陡然变窄,路两边是陡峭的山崖,山势险峻,传令兵飞马赶来,命令各营就地安营扎寨。
张小七就问:“诶?还没到呢,怎么在这就停了?”
魏火长摇摇头,“我哪知道!”
当下,全军埋锅造饭,各自休息,自不必说。
挨到午夜,张小七猛然惊醒,远远听得外面有些许的人喊马嘶声,紧接着,镗啷啷地铜锣声响起,“劫营了!敌军劫营了!”,营寨里瞬间一片沸腾。
张小七拿起腰刀箭弩,跑出营帐,果然,寨门方向火光冲天,一哨敌兵正源源不断冲进大营,其前锋已经跟我军士兵展开激战。
“他娘的,最近正手痒,这帮王八羔子送上门来了!”张小七兴奋得大叫起来,拨出腰刀,冲进了战团,开始左突右杀,边杀还边喊:“注意砍脖子了!小心脑袋!躲开!扎你前胸了!哎呀,这样的水平就不要出来现眼了嘛!”
这时,主将苏定方正气定神闲地坐在马鞍桥上观战,看到张小七一把刀上下翻飞,横挡竖砍,如狼入羊群一般,很高兴,用手点指着说道:“这个小子的嘴太欠了,不过还是有两下子嘛,叫什么名字啊?”
一旁的王旅帅闻言,急忙答话:“回将军,这人是末将的侄子,小名闷头。”
“恩,武艺不错!将来可以提拔一下!”苏定方赞赏地点点头。
唐兵们个个枕戈待旦,像这种劫营早已是司空见惯,没多一会儿,就排着整齐的队形冲杀起来,后面的弓弩手跟着乱箭齐发。
突厥兵们抵挡不住,留下一地尸首败逃而去。
且说张小七正杀得兴起,看见敌军逃跑,一路砍杀着追出了营寨,进入那条狭窄的山道里。
刚一进山路,逃跑的突厥兵就不见了,像人间蒸发了一般,张小七正纳闷,后面军营里梆梆的收兵锣声响起,张小七转身就要往回跑,突然就听到头顶上咕隆一声巨响,一块巨石从一侧的山壁上滚落下来,堵在了山口处。
与此同时,两侧的山崖上出现了无数的火把,身后喊杀声响起,张小七再一回身,一支敌军已经冲到了眼前。
为首的突厥将领气得青筋直冒,“他奶奶的,老子费了这么半天劲,就困住一个小虾米!”说着,用马鞭一指,向手下命令道:“给我抓活的!”
突厥兵们呐喊着扑上来。
张小七乐了,“哎哟,来了这么多王八羔子,这回不要跑了,好好让我过过瘾!”把身后所有的箭支满满地抓了一把,一较力,迎着冲过来的突厥兵一次射将出去,一阵箭风扫过,前面数十突厥兵全部躺倒在地,箭无虚发,有的竟然射穿了两三个人。
后面的突厥兵又涌了上来,张小七大喊一声,杀入敌阵,挥刀乱剁如砍瓜切菜,拔腿猛踢似摧枯拉朽,腾空而起是饿虎扑羊,倒伏于地也有狂兔蹬鹰。敌兵是碰到就死,挨到就亡。
这一战只杀得天昏地暗,血满征袍。刀锋砍裂,张小七就抢来敌人的弯刀继续厮杀,直杀了近一个时辰,换了十多把刀。敌军尸横遍野,也没碰到张小七分毫。
张小七打着仗,嘴也不闲着,开始的时候是提醒敌人注意自己,后来兴致高昂,竟高声念起诗来:“大风起兮云飞扬!威加海内兮云飞扬,大风起兮云飞扬……”一句半的诗翻来覆去地念,搭配敌人的惨叫声,响彻山谷。
敌将急红了眼,本来以为收拾一个唐兵不废吹灰之力的,哪知道招来一个瘟神。眼见部下一排排倒下去,数百人马化为乌有,敌将憋着气喊出了一声,“小兔崽子,算你狠,我们撤!”
败兵们闻言就像抓住了救命稻草一般,丢盔卸甲,撒腿就跑。
“哎!别跑啊!”张小七兜着屁股追上去,杀了几个掉队的,再往前赶,敌军已经消失不见了。
山路上就剩下张小七一个人,两侧山崖上的敌军开始行动,铺天盖地的火箭带着嗖嗖的风响朝张小七射来,无数滚木礌石也同时砸将下来,四处都燃起了大火。
张小七左躲右闪,挥刀拨打飞蝗般的箭雨,很快就有些招架不住了。慌乱间,无意中一扭头,正瞧见一侧的崖壁上有一条宽大的裂缝,“妈了个巴子的,该着小爷我命不该绝!”张小七弯着腰,一个箭步钻了进去。
外面依然火箭乱飞,巨石翻滚,打得好不热闹。
张小七长吁一口气,稳住心神,正暗自庆幸,倏地就听到身后的裂缝里有脚步声传来。
“怎么回事?”张小七琢磨着,回头一看,就见裂缝深处现出了昏黄的火光,张小七也没吭声,侧着身子缓缓地挪进去查看。
裂缝的另一端是一条山体内的通道,很多突厥兵正举着火把顺着通道往里走。
张小七一见,顿时来劲了,“妈了个巴子,我说怎么找不到人了,闹了半天这帮王八羔子跑这来了!”
想到这里,他大喊一声,跳将下来,一刀就把一个突厥兵劈成两半。接着,一刀一个,在狭窄的通道里展开了屠杀。
突厥兵们回头一见,“我的个姥姥,这位爷阴魂不散,怎么又冒出来了!”霎时间一片哀嚎,后面的人高喊着:“快跑啊,阎王来了!”玩了命地往前逃,前面的人还没反应过来,就纷纷被推倒在地,后面的一拥而上,踩死,踩伤的不计其数。
不是有那么句话么,阎王让你三更死,哪个敢留到五更?张小七这张狰狞的脸孔跟阎王又有什么区别。他抡着刀穷追不舍,左劈一个,右砍一个,嘴里还念念有词,叨咕着没完。就像一台绞肉机,走过的地方尸体遍布,血流成河,而前边还有很多“小鲜肉”在等着他去完成使命。
且说张小七撵着突厥兵在通道里左拐右拐,又连着杀了半个多时辰,突厥兵死伤惨重,连之前那个耀武扬威的敌将也被乱兵踩踏而死。
眼见着前面只剩下两三个突厥兵在疯狂逃窜,张小七几步赶过去,把他们砍翻在地,结束了战斗。此时,张小七猛地感到一股凉风迎面吹来,抬头一看,“哎!出口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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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浴血军粮堡
这一番血战过后,张小七就像一个从地狱里走出来厉鬼,披头散发,灯泡一般的瞳孔里布满了血丝,裤脚和袖口都被撕烂,衣服一条一条地粘在身上,浑身上下浸满了鲜血,滴滴答答地往下淌。
此时的他也有些疲累了,以刀杵地,踉踉跄跄地来到洞口旁,探出满是血污的脑袋往外观瞧。
一看之下,张小七就咧开大嘴傻笑起来,“诶?转到王八羔子的老巢里了!”
洞外不远处横着一条土道,土道两侧点着几个照明用的篝火,已是辰时,篝火快燃尽了,借着微弱的火光,可以依稀分辨出土道后面一排排整齐的营房。
右边,土道尽头是一段城墙,高十丈有余,城门紧闭,城墙上有很多举着火把的突厥兵在巡逻。
再往左看,一幢两层的中军帅府映入眼帘,楼上房间里灯火通明,人影绰绰。帅府门口还有两个站岗的突厥守卫。
张小七钻出洞口,在黑影里幽灵一般摸到两个突厥兵身后,猛地扑过去捂住一个突厥兵的嘴,噗的一刀把他捅了个透心凉,另一个刚要喊,张小七一伸手就掐断了他的脖子,而后他缓缓地把两具尸体放下来,转回身悄无声息地走进帅府。
一楼无人,张小七径直来到楼梯处,慢慢地迈上台阶。
闪烁的灯光从楼梯口处泻下来,上面两个人的对话声清晰地传来。
一个人说道:“怎么还不回来?马上就要天亮了,就算计划没成功也该回来了,不会是出事了吧?”
另一个细声细语的声音回道:“应该不会,将军,若是失败了,唐兵这时候已经杀到城外了,我想应该还在激战,我们再等等!等前方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