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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我生意一定会很好,那些员工一定会光顾我,刁难我,报复我,间接着生意也会好啊。”
“臭贫。”
“你继续……”
“……我们就像两只人见人厌的灰耗子,那个时候大哥就是不跟嫂子说,据说那么难的日子,我嫂子打麻将五千块一把,一晚上依旧输一两万不眨眼,我和大哥却真的要穷的当裤子了。嫂子要钱,大哥就去找,卖了房子,当了手表也要满足妻子。有时候,我都不明白,只是觉得大哥贱的很,后来大哥瞎了,嫂子才知道,大哥的情况,挺意外的,原本我以为能看戏呢,结果嫂子愣是逼着她娘家人还钱,翻脸,生生的给大哥找到了本钱,我和大哥就靠着那一笔可怜的钱重新站起来的。”
“你……大哥,挺了不起的。”
“对啊,我大哥说,好男人要有担当。”
“我也会的。”
老鬼笑了下,也许这话现在说起来,真的很丧气,但是他就是这种人:“最好不要,真的遇到了,恐怕,我还未必愿意陪一个瞎子过一辈子。”
田佛没吭气,只是抚摸下老鬼的那头并不怎么健康的头发:“你大哥什么时候回来?”
“不知道,快了吧。”
“别太难为自己,有时候这人世间的恩恩怨怨真的说不清,就像你和孟晔。”
“他啊,我不恨他,你相信吗?”
“相信。”
“言不由衷。”
“真的,我相信,你说我就信,但是,时棋,不要骗我,不管你做了任何事情,我都可以接受。过去的,我管不着,但是从你和我在一起这一刻开始,我希望你能够坦诚,真实,率真,不要欺骗我,不要隐瞒我,我不想我们中间除了隔着一排肋骨一层皮之外,还隔着一个谎言。”
老鬼呆了下,他不由自主的想起自己那份病历,他想告诉田佛,自己不算太严重,可是他怕说了,又失去某种试探的机会,也许是他很享受这种被照顾的温柔,以前的他,只能自己心疼自己,当得到这份额外的疼的时候,他不想失去,他想再感受多一些。
“怎么,你有东西隐瞒我?”老鬼愣在那里之后,田佛不安的问他。
“有啊,有件事情没告诉你啊,怎么办呢,我就是不想告诉你啊。”
田佛呆了下,狠狠勒住他:“不是说了吗,现在请坦诚的告诉我,那么我什么都可以接受的,即使是你以前有第二个孟晔,第三个孟晔都没关系,因为那个时候我都不认识你,即使你跟你那个大哥……”
老鬼扭头,狠狠拍了他脑瓜子顶一下:“想那里去了,过来。”
几分钟后,田佛目瞪口呆的看着屏幕里的自己,屏幕里他神情认真,一脸淫荡的表情对着某个地方说着一个奇妙的笑话,笑话里他嘲弄的主角,大部分是孟晔,比如:“一天有个叫孟晔的患者坐在牙医的治疗椅上,牙医说“我要钻了啊。”
孟晔说:“钻吧,医生。”
牙医说:“可你抓着我的两只蛋蛋呢。”
那位叫孟晔的说:“我们谁都不会弄痛谁,是吧?医生?”
田佛脸色蜡黄,蜡黄的,他无比尴尬的看着老鬼:“什什……幺时候的事情?”
“哦,年初一晚上吧,你年初二求爱,年初一给我讲了一晚上黄色笑话。”
“你录这个做什幺?”
“也没什幺啊,就想着,那一天你要是得罪我了,我就给你发天涯去。”
“给我。”
“什幺?”
“这个录像。”
“拿去吧,反正我备份了无数份……”
“夏时棋!”
“在!”
“你怎幺这样混蛋呢!”
……
36。第三人
这几日,家里实在的忙,老鬼和田佛几乎遇不到,田佛做什么老鬼不去问,老鬼做什么田佛倒是问的多,主要是田佛担心某人的身体。
今天上午,老鬼悄悄去了临近的一个城市,至于去哪里,他谁也没告诉,就连田佛他都没告诉……
大约是下午六点多的时候,老鬼回到公司,换了衣服,娟子告诉他田佛整整找了他一天,老鬼给田佛电话,对方却关机了。
开着那辆吉利车,老鬼买了晚上吃的方便菜,就是那种放到微波炉里一热就能吃的东西开车回家,车到小区口的时候却看到田佛在入口的一盏街灯下等他,老鬼把车靠过去摇下玻璃:“你怎么没开机?”
田佛看下他:“打了一天两块电池都没电了,放在家里充电。”
老鬼抱歉的笑下:“我出去有些事情,抱歉,下次会告诉你。”
田佛打开车门坐进去,犹豫了一下告诉老鬼:“我……那个,亲爹来了,要住几天。”
老鬼还是楞了一下,他看下田佛:“他怎么想过来?”
田佛自己也紧张,接汤宜原回来真的只是一时的冲动,没多考虑,在那之前,他给老鬼打了无数的电话,但是他没开机。
“他住院了,说是肺炎,我去市医院看一位客户的母亲,无意碰到的,他在这边没什么亲人,这几天我一直去看他,本来没想告诉你,可是他今天出院,医生还是建议休息,他宿舍那边……太混乱了,学生一直打搅他,所以我想接他来住几天,时棋……真的只是几天……我……”
老鬼笑了下发动车子:“那是你的父亲,我们照顾他是义务,别想那么多,我会和他好好相处的。”
田佛安了心,但是依然不停的小心的观察他的表情,老鬼莞尔。
汤宜原看到老鬼莫名其妙羞涩起来,老鬼也不好意思,早知道他来,就多买一些菜,田佛在那边联络钟点工,希望她能下个星期开始常在这边干活。
“我说住宿舍就可以……田佛……他说,他说一定要来。”汤宜原穿着一套田佛帮他新买的家居服坐在对面的沙发上,快七十岁的人了,像个小学生。他说完一直在咳嗽,有些拽不上气来的样子,老鬼看着他,想起自己的爸, 半夜因为浓茶香烟,也总是发出这种带着痰音的咳嗽声。
他站起来,帮汤宜原搓背:“您别多想,好好休息,宿舍那边哪里有家好。”
“谢谢……谢谢。”汤宜原一直道谢。
田佛放下电话,看老鬼帮汤宜原搓背,顿时感动了,他就知道他是最善良的,即使嘴巴再凶也是善良的。
就这样,汤宜原住进了田佛和夏时棋的家,第一天晚上,他依旧咳嗽,他自己不好意思,躺在客房,拿枕巾裹了嘴巴发闷的咳嗽,半夜田佛进来帮他倒水,又吃了几粒药,天快明了,他才睡着。
他这一睡没多久,老家人总是觉少,大概是五点多吧,他又爬起来,想给儿子做点什么,奈何这个人,一辈子都是笨笨的,这小区周围太安静,连个卖早点的都没有,所以他在厨房转来转去的半小时都不知道该怎么下手。
老鬼听到厨房叮叮当当的声音,田佛昨晚被打搅的中间断了觉,又有心事,所以凌晨睡的沉,老鬼想了下,悄悄坐起来,帮田佛盖下被子,披了衣服来到楼下。
汤宜原的睡衣外套着毛衣,身上被束的很紧,看上去很怪,他打开柜子,看着里面那些精致的器皿又不知道这些东西都是做什么的,他拿起一个盘子。
“您要做什么吗?”老鬼问他。
汤宜原吓了一条,手里的盘子落地,发出巨大的破碎声,接着两个人都惊了。
田佛从床上蹦起来,时棋不在,他冲下楼,老鬼拿着工具打扫那些碎片,汤宜原不停的道歉。
“没事的,没事的……叔叔,您坐到那边,您想吃什么,我帮您做。”
老鬼对汤宜原的话音未落,田佛过来问怎么了。
“没事,没事,叔叔想做早餐,不熟悉家里的情况所以打了一个盘子。“老鬼对田佛解释,田佛看下汤宜原。
“您,您回房间休息,我们来做,做好,帮您送去。”田佛看下汤宜原,劝他回房间。
汤宜原神色暗淡了一下,有些委屈的看下儿子,点点头,转身拖沓着那双拖鞋向楼上走去。
茶壶里的热水冒着热气,老鬼坐到一边,已经完全没睡意的田佛,正在切红罗卜。
“他想给你做早餐吧,我刚想起来,桌子上摆了三个碗,他还拿了三个鸡蛋,只是不知道该怎么做。”
老鬼捧着杯子恍然大悟一般的说。
田佛停了刀,看下楼上,压抑着的咳嗽声,慢慢传来。他继续切着那些萝卜,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不用担心我和他处不好的,最近我很忙,你自己注意身体,倒是你们,多多交流下……”
田佛放下刀打开冰箱去拿洋葱炸锅,他看着里面的那些东西,翻找了几下后,拿出几包免煎中药放到桌子上:“药,随身带着,注意身体,你……这几天,别关机。”
老鬼笑了下,对他钩钩指头,田佛低头看着他。
“我没刷牙呢,要吻下吗?”老鬼笑眯眯的讨吻。
田佛笑了,挽过他的脖子和他深吻。
炉子上,茶壶发出开水的声音,餐厅里,那两个人深吻着,就像之前任何一天一般,他们习惯如此交流,只是忘记了,楼上还有个汤宜原。
汤宜原,拿着几张自己年轻时候的照片,现在的田佛很像那个时候的他,他站在楼口的阴影处,看着自己的儿子和那个俊秀的……男人亲吻,很抱歉,他的记性不好,他老是忘记老鬼的名字,他看看手里的照片,看看那对接吻的人,悄悄的回到房间,把拳头按在自己的嘴巴里,哭了起来。
他是父亲,任何一位父亲都不愿意自己的儿子这样吧,但是他又不能说一些什么,他没这个权利,所以他只能默默的哭泣,这种哭泣,也许包含了对自己一生懦弱的忏悔,又或者是其他的,他哭着,没有人来劝阻他。
上午七点半,钟点工的女儿俏媚到了,田佛跟她交代事情,老鬼拿着田佛做好的午餐出门,今天他依旧会在临市的某个地点办一天的工,依旧……要关机。
田佛帮他打开车门,扎好安全带:“东西带全了吗?”
老鬼看下周围,默念着:“钥匙包,钱包,午餐,中药,都带了。”
田佛伸出手,帮他把额头的乱发拨拉好:“不能开机,下午就给我个电话。”
“好,你也注意身体,最近天气干燥。”老鬼冲他笑笑,接着开车离开。
开车出小区的时候,老鬼突然觉得,今日的田佛有些别扭,到底那里别扭他又想不起来。
然后,又是一天过去,今天,老鬼早早结束完事情,家里放了个老人,田佛最近在忙大单子,很重要,虽然他不说,老鬼也不问,但是能看出来,田佛非常在意这次的生意。
开着那辆大车,车子都没换,老鬼直接杀回家,一开门,却被一股子扑鼻的烟味呛了一下。
哗……家里最少拥挤了十五人以上,老鬼看下玄关,成堆的球鞋七扭八歪的丢在那里,散发着特殊的味道,俏媚在厨房忙乱着,根本没听到开门声,老鬼打开鞋柜拿出拖鞋,那里面的东西没动,那些人难道光脚进家吗?
推开客厅的门,顿时大声谈笑的声音传了出来,老鬼惊讶的看着里面,汤宜原容光焕发的坐在沙发上,一些一看就是在校大学生的年轻人围绕着他,那些学生好像也很高兴,他们不停的问着问题。而汤宜原咳嗽全无的对答如流。
老鬼看下那些学生脚下,顿时乐了,他们的脚上全都套着塑胶袋。
“那……那……回来了?”汤宜原下意识的看下表,顿时不好意思起来。
那些学生安静下来,看着门口这个俊秀的年轻人,他穿着整套的商务西装,即使不知道那是什么牌子,但是一眼也能看出那套东西价值不菲。
“这……这是……这是。”可怜的汤宜原实在无法给自己的学生解释自己和这位年轻人的关系,“儿媳妇?”或者其他的。
老鬼笑了下:“你们好,我是夏时棋,是……汤教授的外甥。”
那些学生有些不好意思,他们站好,一起喊他夏大哥,并且问好。
“你们教授,是肺炎,烟要少吸。”老鬼微笑的提醒了下,转身上楼,他没看到汤宜原在他背后露出的一丝感激的神情。
在老鬼的生活中,他很少和这样的淳朴的人在一起,也不能说淳朴,现在的年轻人依旧是鬼精,鬼精的,但是,这些人在老鬼面前并不讨厌,即使他们把自己的家整的乱七八糟,他们依旧是可爱的,可爱的朝气,问着可爱的问题。
“夏大哥,你是做生意的是吧,大生意。”一位女生举起手突然问在厨房忙乱的老鬼。
老鬼呆了下,把切好的水果拼在盘子里,他笑着说:“何以见得?”
“我就是知道。”那位女生确定的回答。
老鬼心想,你知道还问我。
“还好,我就是一打工的。”老鬼端着拼盘放到茶几上,那些学生高兴的叫了一声涌上去抢,不是没吃过,因为年轻,他们总是要抢来抢去的才有趣。
“夏大哥,你喜欢卡夫卡吗?”有人问他。
老鬼打开锅子,尝尝里面的咖喱,他回头问他们:“那是谁?”
学生夸张的大笑,觉得他颇为幽默,但是,老鬼真的不知道卡夫卡是谁。
热气腾腾的咖喱牛肉饭放在盘子里,因为家里没有那么多餐具,所以也有人端了碗吃,汤宜原越来越放松,他对那些学生说起了斯威夫特,也说起叶圣陶先生,他们的话题总是在歪楼,总是很有趣。
老鬼安静的看着,觉得一辈子像汤宜原这样也许也挺不错的。
送走那些学生已经是晚上九点,男生们都跑出去找出租,老鬼一辆车拉了八位女生,他一边开车一边乐,因为那些女孩子在后面发出怪叫,快乐的像一群小燕子。
万幸,交警没看到,老鬼送了她们,平安的回到家。
回到家后,老鬼看到汤宜原拿着一块抹布吃力的擦着地面上,学生毫不在意的掉的咖喱汁。
“叔叔,我来吧。”老鬼走过去,请他坐下,自己蹲在那里擦那些痕迹。
汤宜原坐好,又开始咳嗽。
“我还是给……你们带来了麻烦。”
“不会,那些学生,挺可爱的。您……很幸福!”
“是……是啊。”
“要是在家闷了,就请他们过来玩吧。”
“可以吗?”
“当然,这是……您儿子的家。”
“田佛……田佛他从来不喊我爸爸,不过没关系的,我也担不起父亲这个词,我很对不起他。我说了对不起,他说没事,可是我还是很难过。”
老鬼坐到沙发上,拍拍他的膝盖:“没事的,大概他觉得,叫田佛比叫汤佛好听吧。”
汤宜原呆了下,笑了起来。
“我……我有一些照片想给你看,那是我年轻的时候照的,和……和田佛一样,我是说长相。”
汤宜原突然带着一丝期盼的样子看着这位年轻人,老鬼笑了下:“真的吗,那一定要看。”
田佛推开家门,家里还是老样子,他换好拖鞋推开客厅的门,那里……汤宜原的笑声和夏时棋的笑声,抑制不住的传了过来。
37。大哥与人质
“HI,你好吗?”
“HI,最近好吗?”
“HI,许久不见,你还好吗?”
许多歌,许多小说,都这样打头,老鬼也特别想跟自己的大哥赖科亿这样好好的打个招呼,问句好。
星期天凌晨两点半,也许太平洋的那一边真是烈日当空。
“告诉他们,我回来了,叫他们洗干净脖子,告诉他们,赖科亿回来了,这场恩怨也该了解了,三十年了,总算,叫我等到这一天……”
老鬼无奈的举着电话,听着里面类似于背电影台词一般的话,终于他无奈的叹息了一下。
“哥,现在我们这边是凌晨两点多,我还在睡觉,没有人会洗干净脖子等你宰,杀人……会判死刑的,还有,关于你的恩怨,大哥……三十年前您才十岁,大清早的您发什么疯啊!”
老鬼大吼一声关了电话,拔了电话线。
田佛躺在一边笑了一会,过来搂住他的腰:“挂你老板的电话没关系吗?”
老鬼无奈的翻转,叹息了下:“别理他,他是疯子。”
“我从来不知道,我家时棋在给疯子打工。”田佛用手指弹着老鬼的耳朵垂。
“恩,我都是疯子。”老鬼闷笑着回答接着说:“睡吧。”
田佛恩了声,转身关灯。
刚要进入梦乡,客厅里的电话从楼下慢慢传来,犹如滔滔黄河水,一发而不可收拾。不去理它,它就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