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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喂，程穆清。”
“干嘛。”程穆清回头，他好像走得太快忘了后面还有个人，不禁有些抱赫。脚步也随之放慢了些
夏暻看着前面被昏黄路灯照亮的脸庞觉得整个世界都变得温和舒心，她笑了笑“没事。”
“抱歉，我忘记你后面了。”
“你还知道啊。”
程穆清摸摸头，一时也找不到话题。
“你·····今天怎么下午来得那么晚？”半天他才想起今天下午的事。
“哦，有点事。你赶这么快干嘛？去打工啊？”
“恩。”
“哦，那你快去吧，不用管我了。”
“没关系的。”
夏暻望着他，只觉得越看越舒心，虽然也很希望能跟他慢点走，只是怕那人心里都要急死了。
“你就赶紧走吧。我家车就在学校外。”
只是她这么说，旁边那人也不管，只是不说话陪在她身边，慢慢走着。
夏暻心里只觉得心里暖暖的。
等到到了校门口的时候，夏暻对程穆清说了句“要小心呐。”便上车了。
程穆清听到这句话，在校门口站了一会，低头嘴角牵扯出复杂的笑，摇摇头便快速往饭店方向走去。
接下来十几，二十日程穆清都照例给夏暻复习，而夏暻还连着这十几日下午上课迟到，老师们都对此颇有微词，夏暻也不管，还是照样迟到。程穆清期间问过她，被她一句“关你什么事。”给顶回去了，程穆清也不再问了。
直到一日放学之后，程穆清本来按计划给夏暻复习的，只是旁边的夏暻似乎在挣扎什么，最后仿佛下定什么决心。
“程穆清，你是不是答应过我要满足我一个要求的。”
程穆清突然有种不好的预感，但是他也的确在出院的时候答应过夏暻。他点了点头，神色有些迷茫。旁边的夏暻便开始不说话。等到班上的人差不多都走光的时候，她开口“那，今天就是你兑现的时候了。”
“你要我干嘛？”
夏暻突然不好意思的笑了笑，明亮的眼睛弯成月亮状，露出洁白的牙齿：“我的要求就是，让我剪掉你的头发。”
程穆清好像没反应过来：“什····什么？！”
“你头发都这么长了，我看着难受，你不会不答应吧？”夏暻突然横眉起来。
程穆清突然觉得窘迫，确实头发很长了，在家的时候一般都是家里人给剪的，他也去理发店剪过一次，只是20块钱一次的价钱都难倒了他，在他看来剪个头发根本不值得花那么多钱，所以他一直忍着，除非忍无可忍了他才会自己拿把剪刀来亲自来。只是······夏暻要帮他剪头发还是让他吃了一惊，突然地无所适从。
“你说话呀，你答应过的。”夏暻以为程穆清反悔了，顿时就急了，想她是花了多久练的。
“·····”，“好。可是······”
夏暻听他答应了，心情平复了一些。他知道程穆清担心什么。
“放心吧，哈哈，我练了很久的。”
“在哪里剪？”
“恩，去理发店，学校旁边的一个老师傅那里。我就在那里学的，如果到时我剪坏了，也有我师傅挽救，走吧走吧不要废话了。”
夏暻这边风风火火收拾，程穆清心里还在做挣扎，要夏暻剪他的头发，他心里简直比考前没复习还没底，尽管这种事概率极低，但是让夏暻剪他头发这种事貌似概率更低，更何况大小姐怎么看都不像是真心实意，倒更像耍自己玩的，早知道她有这么多乱七八糟的想法还不如忍痛请吃一顿饭。心里无奈，他试图再做反抗“夏暻·····可不可以换别的。”
夏暻收拾好了东西，眯着眼看着程穆清，慢条斯理的开口：“好啊，如果你愿意明天在黑板上见到你程穆清的名字，并且附上一两句‘好话’的话我也无所谓啊。”说完夏暻还状似淡然的耸了耸肩。
程穆清头疼她又要做什么让人意想不到的事，只要认命的跟着她走。
走到学校一家理发店里，夏暻熟练的叫了声：“何师傅。”
程穆清跟着夏暻进来，进门前那两块推拉玻璃门上写着“欢迎光临”四个大字，他环顾了一下，这是家老店门面很小，但是很干净，客人也只是一些年纪稍大一些的人。那位理发的师傅矮矮瘦瘦的，听见有清脆年轻的女孩子声音也没回头依旧忙着手上的工作，嘴里应答着隐约有点笑意：“夏暻来了。”
“恩，我把他带来了。”
何师傅这才抬头看了一眼夏暻后面的人，很瘦很高，头发有些长，脸面算清秀，心底想着头发如果短了也是个俊俏后生。
“恩，你自己来吧，等你剪完了我再看看。”
“好。”夏暻脆生生的答应一声。
转身抬头望着程穆清说了句：“坐。”便开始系围裙，洗手，待程穆清坐好之后，她拿来一个围巾将他围好，然后拿来一个绿茶瓶装的自来水，弄了点他的头发上，让他的头发变得湿润，然后放下瓶子，又拿来洗发膏，抹了一点在手上待到手上起了一点泡沫就将手上半膏半泡沫的洗发膏抹到程穆清的头上，细心的洗，待到头上起了泡沫，再又倒了一点水慢慢的按摩。
程穆清正襟危坐，看着镜子里的夏暻，外面的夕阳的光罩在她的身上，温温柔柔安安静静，浑身散发着柔和的光，灿烂黄昏落在她脸上，让人心里滋生出点点温情，那样美好，只是那样的触手可及，不似平时的她，现在，她不张扬不明丽。让人觉得舒服安心，即使是这燥热的夏天，心底都能平静下来。夏暻只是认真的做着自己的事，看着程穆清的头发洗得差不多了，让他来到洗发池旁，拿来一个凳子让程穆清坐好，程穆清也听话的按照夏暻的话做，低头，闭眼。听见耳旁喷头的流水声，夏暻就在他的身边靠得极近，感觉到一双温柔手慢慢的帮他清洗，手法算不上很老道，但是却异常的舒服，程穆清觉得整个人都要融化了，等到头发冲洗的差不多，夏暻拿来一条干毛巾，帮他擦好头发，眼睛，耳朵。程穆清觉得这一切都显得那么的不真实，等到从刚刚的温柔中醒来，夏暻已经拿好了剃发刀跟梳子，程穆清的心底又相信这是真实的了，其实程穆清也并不是那么爱漂亮的人，终究是对夏暻的剪发技巧不敢抱希望。挣扎了好半天，他才憋出了一句：“夏暻，你······小心。”
夏暻听了这么个没头没尾，还不应景的话觉得好笑，心底也知道他担心的是什么，只吓他：“你要再废话，你就要小心了。”
程穆清本来刚说完那句连自己都不知道到底想表达什么意思的话就已经暗骂自己笨了，哪知夏暻还接了他的话，顿时心下一慌，狠下心来所幸闭了眼睛，是生是死反正已经不在自己手里了，便由着她吧。
窸窸窣窣耳边是剃发刀的声音，隐约还有头发掉落的感觉，等到夏暻在他头顶轻轻的说了一句：“好了。”
程穆清慢慢睁开眼睛，眼睛闭久了有点不适应，微微眯了眯眼睛才能彻底睁开，看到镜子里的那个人头发短到几乎没有，干净利落，整个人看起来精神了许多。除了额头还有些碎发屑之外，看起来还是不赖的。倒没有想想中那么难看。身后的夏暻看到了自己的杰作笑了笑，很满意似的。
“还不错吧。来，把头发再洗洗。”
等到程穆清洗完头，他再回到镜子前坐着的时候，人已经很干净了，没有了头发屑，因为头发太短所以也就不需要怎么吹了。
“人家说真正的帅哥是不要刘海也依然帅到掉渣的，呵呵。没想到，小和尚竟生的如此俊俏啊。”最后半句夏暻是附在程穆清耳边对着镜子里的程穆清说的。轻轻柔柔的声音，让程穆清整个人颤抖了一下，心里涌出了丝丝的甜蜜，脸也因为少女的贴近变得发红。
☆、初吻
夏暻说完，直起身来欣赏，老实讲她还真没想到剪了短发的程穆清都有点不像他了，之前只觉得他五官算是清秀，但是微长的头发总是覆盖着他的头，让人看不清轮廓，剪了个圆寸整个人的轮廓清晰了许多，不仅精神了许多，而且更加俊俏，让她都花痴了一下。旁边的何师傅看着夏暻的成果不禁点头，确实不错，也亏了这么个大小姐不辞辛苦的忙活，想来也是心甘情愿的。
夏暻解了程穆清的围布，转身对何师傅道了声谢。便与程穆清走出了理发店。夕阳也沉入地平线，夏暻抻了抻腰，心情爽快。
“好了，你的头发也剪完了，怎么样还不赖吧。”
“谢谢。”程穆清挠了挠头，突然发现自己头发短的有点不习惯了。
“呵呵，这也是你答应我的要求啊，不用说什么谢谢。你这头发也够你可劲长的了。”
程穆清听了，也不知该怎么接了，低头腼腆的笑了笑。
夏暻看到程穆清笑了，心砰砰的跳了一下，她惊呼：“天，第一次看你笑。”
程穆清抬头，眼睛看着夏暻疑问：“有么？”
夏暻猛点头：“平时你严肃正经的要死，能看到你笑，还真是难得。”
程穆清仔细想了想好像是的，他平日生活学习的压力大，他已经很久没有轻松的笑，想到这，他将笑容拉大：“那我以后多笑点。”
夏暻看着眼前明眸皓齿的程穆清，觉得身边的这个人都环着光晕。心底的没有来由的满足。
“啊，我好像有东西落在教室了，你先走吧。”夏暻突然想起来，她还有本书在教室没拿来。
“我也要回教室。一起走。”
“你不打工啊今天？”
“我······今天可以晚点。先回教室做下练习题”
“哦，那好吧。”
程穆清回到教室，就坐下来拿出书做题，夏暻找完书，想了想，便坐了下来。支着脑袋看程穆清的侧脸，程穆清在一旁做着题，感觉旁边好像没什么动静，侧过脸看夏暻，发现她盯着他看。顿时窘迫了。
“你看什么？”
夏暻盯着程穆清的侧脸发现这个人真越看越顺眼，剪了头发整个人的轮廓就那样清楚的呈现在眼前，长长翘翘的睫毛，挺直的鼻梁，白炽灯光照着人青涩和依旧透着的坚定的感觉，怎么以前就没觉得有那么耐看呢。突然听到程穆清的声音，她才发现自己盯着人家看入迷了
“啊，没啊。我走了。”
夏暻心落了一拍，连忙站起来。程穆清心里不好意思，也不再看她，低下头，慌忙的找刚刚做的那道题。
突然又听见一声：“程穆清。”他直起背，微微抬头，一道黑影罩过下来，突然感觉到唇上微微的清凉软
突然感觉唇上清凉温软，程穆清心底无措，眼睛下意识闭上的一瞬脑中闪过白光，睁开眼睛的时候瞳孔放大，夏暻漂亮清丽的脸庞离他咫尺之距，他是真的慌了。却不知道该怎么做，等他反应过来的时候，夏暻抬起头，他不敢抬头看夏暻的表情。甚至还保持着刚刚亲吻的动作。
等夏暻直起腰的时候，她才反应过来自己干了什么。
“咳····我·····先走了。”
夏暻说完这句话便匆匆离开，留下心情复杂的程穆清。
夏暻冲出了教室，甚至是跑着出了学校。等她气喘吁吁的停下来的时候，心情也是一团糟，天呐。夏暻冲出了教室，甚至是跑着出了学校。等她气喘吁吁的停下来的时候，心情也是一团糟，天呐，她居然吻了程穆清，脑子还闪过杂乱的画面，程穆清完美的侧脸，她微微俯身亲吻程穆清的样子，亲吻时闭了一下眼睛的程穆清，睁大眼睛的程穆清，他干净茫然的脸····居然强吻了他，夏暻感觉自己干了一件蠢事，但是心里的铺天盖地的雀跃感却一波一波汹涌而来。她抬头看着刚刚升上的月亮，露出明媚的笑容，接着自己哈哈大笑起来，她心中忽然有些明了，原来这是喜欢人的感觉啊。
可是等到夏暻回到家躺在床上的时候，她意识到·····程穆清会怎么想呢，万一他生气了怎么办？于是夏大小姐在床上滚来滚去，翻来覆去就在想，万一程穆清生气了怎么办呢？
第二天，夏暻刚进教室就发现自己座位旁边围了很多人，当然看情况，那些人都是冲着程穆清来的。大家叽叽喳喳，有女生还花痴班上原来还藏着这么一位帅哥，夏暻皱眉，走到座位上，喊了两嗓子：“散了散了啊。”大家看到夏暻来了，也就让了位子，渐渐的散了。夏暻坐下来的时候瞟了一眼程穆清，发现这人好像也没什么不正常，跟平常一样，埋头做自己的事。夏暻试着跟程穆清说一句话：“咳·····程穆清。”
程穆清写东西的手停了一下，没有任何波动情绪的答了一句：“有事？”
“咳·····你生气了？”
“没有，不过夏暻，我希望你以后不要再开那种玩笑了。”程穆清转头，面对着夏暻，淡淡的说。
“我·······没有跟你开玩笑啊。”夏暻猜程穆清肯定生气。
“哦。”程穆清哦了一声，也不再继续说别的，只是转过头，继续写东西。
夏暻想他估计还在别扭着，也不再在意，撇了撇嘴拿出课本准备上课。之后的时光程穆清依旧帮夏暻补课，只是夏暻感觉他们好像又回到了最初的关系，不近不远，不咸不淡，开始夏暻以为程穆清不好意思还在闹别扭，也没想太多，只是这种情况持续了一个多星期，也不见好转，直到有天夏暻实在憋不住了，补完课之后，照例离开学校，通往校门口有很大一段路，着一段都种植着香樟树，立往中学建校久，那一路的香樟也枝繁叶茂，盛大阴凉。夏暻慢慢悠悠的走在后面，程穆清也不等夏暻，自己走得很快。
“程穆清。”夏暻大声的喊前面的人。
程穆清也停下来，转身：“什么事？”
“你最近怎么回事？不会还在生气吧。”夏暻蹦蹦跳跳的来到程穆清的面前。
“你是不是喜欢我？”程穆清也不回答她，突然冒出这句话。
“什····什么····”夏暻听见程穆清这么直白的问她，突然不知道该怎么回答，这样的程穆清好像有点不对。
“你喜欢我什么呢？呵，夏暻我不晓得你是不是喜欢我，但是我希望你不要再这样缠着我，我不是你们城市上的孩子，有时间谈恋爱，有时间享受那些暧昧，你做的那些事只会令我难堪，告诉我与你们的差距有多大，你的那些所谓的好我要不起。”
夏暻听他说这些话，心底委屈，愤怒，脸色一下子白了，原来她做了这么多，对于他来说只是一种难堪。
“程穆清，你太看得起自己，对，我只是闲的无聊才逗逗你而已。我夏暻真是瞎了眼。”夏暻平静下来，慢慢开口。她脸上露出一丝讽刺：“程穆清，你真是，没有良心。本小姐不奉陪了。”说完，转身离开。
时间停止在1995年夏天5月初，他们不再有交集。第二天，夏暻还是照常上课，与从前一样，只是眼睛有点肿，她也不太在意，敷了半天的冰也没什么效，索性不管了。只是自从程穆清剪了头发之后，他的身边总是围满了各种各样问问题的女生，甚至还有别的班上慕名而来的人，夏暻每当这个时刻便自觉转移地方，离开座位，等到上课的时候再进来，夏暻原本也没这么好欺负，让人随便在她旁边叽叽喳喳，只是有几次当她冷眼说下狠话之后然仍然有人前赴后继，她也就彻底认清现实了。这种情况持续了几天之后，当夏暻进来教室发现人终于少了点的时候，便也能安静睡觉起来。
有一天，夏暻气冲冲的走进教室在程穆清的座位面前。
“程穆清！”
程穆清抬头面无表情，夹在手指上的笔紧了紧。
“有事？”
“这是怎么回事，不要告诉我，你不知道。”
程穆清看了看桌子上的一个信封，他伸手打开是一张相片，还有一个凭据，瞬间脸的白了。程穆清“噌”的站起来。
“不是，不是这样的。夏暻你听我····”他结结巴巴的想要解释。却不想夏暻不屑的看了他一眼，一个巴掌打过去。程穆清愣住了，睫毛颤了颤，然后闭了嘴。
夏暻心情也复杂，但是现在她的怒气完全盖住了她的思维。
“程穆清，人穷可不能也跟着下贱，我夏暻是你也敢算计的，你凭着什么？跟你说几句好听的话，就当自己是个人了。你不是有自尊么，不是一向都傲气冲天么，我真是为你那点可笑的自尊感到可怜。”
夏暻从他的手上拿过照片甩在他脸上，夏暻讽刺的看了他一眼，转过身离开。
“帮我把桌子搬走。”夏暻站在外面对着两个人说话。然后离开。
教室里本来因为夏暻刚刚的事情安静了，现下却是又慢慢热闹喧哗起来。徒留程穆清孤零零的站在那里，也没有人上去安慰说话。他过了一会才缓过神来，坐下身来拿起那张照片，上面照的是夏暻神情迷乱的倚在一个男人身上，笑得花枝乱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