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儿们啊，你们在哪里啊？在哪里？”
“有几张？”方惜瞬问。
“好多，除了桌子上摆的，还有柜子里一本影集……好像还有妹夫你的照片。”
“那是必然。”方惜瞬笑笑“不急，慢慢找，丢不了。”
于是，小八找了个台阶下，秉承慢慢找的原理先投入了到了清扫寝室的工作中。
把大件东西理好后，几个男人就撤了。
方惜瞬看了看时间，尹析澈那边还是凌晨。
结结实实忙了一天，肚子不可避免的有些饿，他直接进了尹澈学校对面的小饭馆，叫了杯啤酒，一碟炒菜，一碗米饭简单的解决着饥饿问题。
尹析澈的照片……很多张。
原来除了家里摆的四本影集外，她在学校也有一本啊。
他走时交代过，要是找到了，就让小八给他个电话，他来取。
在学校放着的影集应该都是寝室生活照吧，哦，说是还有他的……
小八和姜涵都和男友吃饭去了。秦燕子坐在床上，拿出了包里的一本厚厚的影集。
尹析澈的每张照片都有着灿烂的笑容。
秦燕子迅速的找着，她记得，里面有一张尹析澈和方惜瞬的合影。
这张！
秦燕子抽出这张，把剩下的放进了包里。摸出剪刀，她把尹析澈的那一半仔细的剪掉。
这样做，她心里是有些不安的。
只是，身体要比心诚实的多。她手上剪刀不停，剪好后把尹析澈那半放在包中，又取出钱包，把方惜瞬的照片放在了自己的照片旁边。
越来越热烈的想和他在一起。
哪怕只是相片也好。
她看了好久，才合上钱包。
“室长，没吃？”小八先回来了。
“没有。”
“那太好了。”小八从便利袋子中拿出了两盒寿司“‘不要说’寿司，挺好吃的，想着你没吃就带回来了。”
实际上，小八是习惯性带寿司回来的。
尹析澈还没出国前，很喜欢吃各种小吃。寿司，糯米糕，臭豆腐，关东煮……只要看见就会买，一般自己吃完还会买几盒回来分给寝室的其他人。
时间长了小八也形成了习惯，路过小吃摊会顺手给尹析澈带一盒小吃。
这习惯一旦形成，确实难改。
秦燕子吃着，小八开始理那些琐碎的小东西。
把几个箱子里的东西都放好后，小八转了一圈，真的没有那个相册。
去哪了？记得当时方惜瞬腾柜子的时候也没见啊。
“室长，你有印象吗？”小八东找西找“析澈的相册真找不到了。”
“不是你装的吗？”秦燕子坦然自若。
“啊……不知道啊。大概是……有点印象。”小八痛苦的回忆着。
“算了，给析澈打电话挨顿骂吧。”小八掏出手机，拨出了国际长途。
响了两声，那边挂断了给她回了过来。
“hello啊！”刚刚起床的尹析澈听起来很有精神“怎么想起来给我打电话了？”
“析澈，我要给你说件事。”小八摆出了视死如归的表情“你做好心理准备。”
“恩？”
“那个，我们今天搬寝了……”
聪明人就是人家话说一半，她就懂的对方要表达什么了。
“说吧齐田，你把我的什么东西给弄没了。”尹析澈觉得相册这么明显重要的东西不会弄丢，丢的应该是边边角角的小玩意。
“那个……”小八听到她已经称呼自己大名了，就觉得今日肯定凶多吉少“你先深吸口气我再说。”
“说吧，说吧。”尹析澈笑道“我承受能力很好的。”
“你相册丢了。”
对面沉默了。
“喂……析澈，你……你骂我吧，我给弄丢了。”小八听着那端的沉默异常的揪心。
“小八，你知道不知道我那本相册有多重要……”再次说话时，小八听出尹析澈哭了，她边哭边说“我大学以后在学校拍的都在那本相册里，大一时的文艺汇演，咱们一块儿去游乐园的，还有卢天跟方惜瞬的照片……那是回忆啊回忆，小八……你要怎么赔我……”
秦燕子愣了。
方惜瞬的？单独的？
自己看到的只是合影，那摞厚厚的相册里应该还有他的照片、
“析澈，析澈你别哭。”小八慌了，可现在隔着大洋，离得太远，她的安慰也无济于事“那个……析澈我错了，我知道我赔不起这个……你别哭啊，别哭，等你回来我带你照很多照片啊，真的真的……”
“可是那些回不来了啊。”尹析澈越说越伤心。
那些记忆，若是没有拍成照片，就只能是记忆中无法触碰到的模糊了。
“对了，析澈。胶卷胶卷！”尹析澈拍照片用的是老式相机，装胶卷的那种“还有胶卷！”
“……没……有啦……”尹析澈依旧哭着，且是越哭越痛“那……那些都……回收……收了。”
小八实在没辙。
很认真的又焦急的安慰了好长时间，尹析澈才渐渐收住，倦倦挂了电话。
“啊啊啊啊！！！！”小八仰天长叹“我错了我错了……”
小八哀号完，可怜兮兮的掏出手机给方惜瞬打了过去。
“喂，找到了？”
方惜瞬的以一句话无疑更加重了小八的愧疚感。
“那个……妹夫啊。”小八做哭状“我罪该万死啊！”
方惜瞬一听就知她是没找到。
想了想，安慰道“没事，慢慢找，只要先别让尹澈知道就好。”
“啊……”小八在心中痛骂自己刚刚多嘴，先告诉了尹析澈“可是我已经说了……而且还把她弄哭了，那个你老人家不会杀了我吧……”
说实话，方惜瞬有些无语。
一直竖着耳朵听的秦燕子有些小小的后悔。
当初留下手机号，他只和方惜瞬发过短信，他打电话时的声音，她从没亲耳听过。
“没关系，我给她打电话，说是我的错算了。”方惜瞬只好如此。
小八此刻真想跪地冲方惜瞬三大拜，谢谢他善解人意解人之忧善心大发仁慈无比……
秦燕子吃好后回到床上，又打开了钱包。
她和方惜瞬。
两张照片挨得很近。
心，在道德的谴责与不安中，慢慢温暖。
34。…突如其来的柔软笑容
方惜瞬回到寝室犹豫再三，还是打了个电话过去。
赵嘉信正在忙着手上的论文。
方尹析澈果然还在哭。
哭的方惜瞬急的绕着桌子直转也找不到安慰的方法。
“尹澈，尹澈，你听我说，那只是照片罢了，不要太放心上……”方惜瞬焦头烂额的安慰了她一个小时，仍旧是无能为力。
她还是小声的哭着，像小猫撒娇的声音，让方惜瞬更是冒火。
是的，冒火。
欲望之火。
那有一声没一声的哭泣声像极了一双手，有一下没一下的撩拨着他的欲火。
“要不……我给你唱首歌吧！”情急之下，连这句话都说了出来。
“不……要，你，你唱歌……不好听。”尹析澈十分不给面子。
方惜瞬既无奈又想笑。
转了好几圈后，终于像找到救星一般一把把赵嘉信从上铺扯了下来“尹澈，我让灯泡给你唱，你没听过他唱歌吧？可好听了！来来来……”他急忙把电话朝赵嘉信怀里塞。
赵嘉信被他赶鸭子上架，只好接过电话，心里默默替自己哀悼，“尹析澈，给你唱个可好听的歌，你听好了啊。”
尹析澈知道方惜瞬五音不全，但她不知道赵嘉信也五音不全。
“天空是绵绵的糖，就算塌下了又怎样……”赵嘉信开始唱起王心凌的《彩虹的微笑》。
他一开口，不仅是尹析澈，就连方惜瞬都被雷了。
一秒之后，方惜瞬捶桌大笑，而赵嘉信硬着头皮接着把歌唱了下去。
尹析澈终于笑了……
不容易。方惜瞬接过电话，赵嘉信已经开启了自我毁灭程序。
“尹澈，乖啊，她也不是故意的，今天你们寝室搬的时候场面太混乱，乖一些，别在意啊。”
“惜瞬……”尹析澈十分想告诉他，那里面不仅有她自己的照片，还有他的，还有……卢天的。
当初和卢天恋爱的那一段也是挺开心的，照了不少的照片，都放在那本影集里，有关那段回忆，丢了，也真的变成了再也无法挽回的了。多年后，她或许还会忘记，在方惜瞬之前，还有一个卢天，让她重拾爱的勇气。
一年前，方惜瞬重返她面前，说：若不是卢天，我们什么时候才能再见？
若不是卢天，我错过的，会是你。
“尹澈，等你回来，我带你去丽江，去九寨，去西藏，会给你照很多照片的，回忆并不是只记录在照片的上的乖，我们记得就足够了。”
无疑，方惜瞬这句话是一个小时以来最有效的安慰。
“奇了怪了，真是哪都找不到。”小八又重新翻了一遍，各种能想到的地方她都找了。
“姜涵，我记得我没装她的相册。”小八在苦思冥想很久以后，终于咬定，自己真的没有收拾尹析澈的相册。
“回去看了吗？”
“恩，没有。”小八若有所思的望着秦燕子的空床“唉，姜涵，你有没有这种感觉……感觉室长怪怪的。”
“她不一直都是这么怪。”姜涵涂着指甲油，甩着甩手“一直都是，看着挺坚强的，实际上敏感的让人觉得麻烦。”
“……当初整东西时，室长收拾析澈的了吗？”小八觉得自己又有这种印象，一会儿又觉得自己是在臆想。
秦燕子此时正在‘期待’台球室吃着炒冰，小舅李晟在后面的操作间抄着米饭。
“李老板，闻着真香啊，做的什么？”外面打台球的人早就饿了，闻到饭香也不管球局了，一下子涌进后台操作间“老板，你真不厚道，还在这儿做饭，摆明馋我们的。”
“老李，给我也来一份儿。”
“靠，我也要！”
“靠边站。”李晟发话“想吃了掏钱，自己买米买菜，这是做给我外甥女吃的。”
秦燕子吃完炒冰，淡然自若的走过眼闪绿光的饿狼群，端起小舅盛好的炒饭“挺香的。”
“我去，吃饭走，我不行了，饿死了。”
只要有人提议，就有人响应。
本来很热闹的台球室几分钟之内走了大半。剩下的人安静的打着球。
李晟坐在她旁边，看着一口一口吃的香的秦燕子，开始家长般的教导“还没想开？”
这种话题，也只有了解内情的两个人能听懂对方表达的意思。
“我觉得我这样挺好的。”秦燕子面无表情的吃着“谁规定的连暗恋都不能？”
“你马上就是明恋了，什么暗恋……”李晟叹口气“要说他女友，我还认识，他经常带着来这儿玩的。”
“我估计，你要是早些知道，肯定当时就天天来这儿候着了。”
“不会。”秦燕子塞了一大口的饭，胡乱嚼着“我不想见她。”
“哪个她？”
“那个她。”
李晟不再言语，良久才又叹了口气。
小女生的暗恋？
女人还真是个麻烦的动物啊。
“自从你说了你是我舅舅后，他一次没来过。”听不出来秦燕子的语气是懊恼还是埋怨。
“他室友真的跟你一样？”秦燕子又想到了赵嘉信。
她一直有种感觉，那个赵嘉信看她的眼神……让她害怕。
就像能一眼望穿她所想一般。
没想到，也是个gay。
“怎么，不能？”李晟眯起眼，揣摩着她的意思“听你的语气，是歧视？”
“我可不敢。”秦燕子刮光盘底的米，把最后一口吞进肚子“我只是觉得你们很奇葩，仅此而已。”
“真不讨喜。”李晟无奈摇头。
吃饱喝足，该聊得也聊了，秦燕子出了台球室。
外面的阳光很好。
如同，当时，他请她吃自助那天一样的明媚。
明媚？想起了他的眼。
还真是……致命的吸引。
秦燕子坐上车，去了理工。
不为什么，就是经过那里也好。
秦燕子从理工正门进去，沿着大路在西门出去。
一共四十分钟。
秦燕子忽然觉得，自己着魔了。
从未有过，这样深的依恋。
所以能够联想到他的东西，什么都好，除了尹析澈，她都喜欢，发疯一样的想拥有。
出了西门，等公交时，竟然看到了他。
远远地从马路对面，夹着一大堆的纸穿过川流不息的车辆，走了过去。
渐渐，消失在西校门口。
秦燕子抬起头。
马路对面，也是理工的校区。
他是去哪里那图纸了吧？
挺尹析澈说，他外公是他们学院的院长。
真好。
气温渐渐地回升。
方惜瞬的心情也渐渐回升。
这意味着，尹析澈的归期越来越近了。
论文一审结束后，方惜瞬穿过运动场朝寝室方向走去。
从教学楼到寝室，最近的距离就是斜线穿过运动场。
从正门近，侧门出，再走五分钟就到了。
晚上七点多的光景，天蒙蒙黑。
在即将走出运动场的那一刻。
他被蹲在地上的那个熟悉的身影吓了一跳。
是秦燕子。
怎么又让他给碰到了？
难不成她也跟尹析澈一样，总是出现在他的必经之路？
他停住步伐，开始考虑要不要掉头绕远。
秦燕子蹲在运动场的侧门口，前面四脚朝天的躺着一只小猫。
“要不要跟我回去啊，咪咪。”方惜瞬听到她的声音“他们一毕业就不要你了，真坏，我抱抱你，你不要挠我啊。”
秦燕子今天真的不是故意出现在这儿的。
今天她在理工的高中同学说要举行联谊，就叫她也来了，在理工的餐厅吃了饭，几个人又闹着唱歌。
近段一直落寞的秦燕子拒绝了提议，一个人沿着这条路准备走到门口打的回去。
走到运动场门口，忽然听到小猫的叫声。
秦燕子挺喜欢小动物的，尤其是猫猫狗狗之类的。
以前一直没养宠物的原因就是她觉得自己没有做一个好主人的资格，有时候她自己的一日三餐都是看心情吃的，要是待宠物也如此就太罪过了。
不过，要是别人遗弃的……
她觉得不忍。
刚刚进大学时，她发现一到毕业季，学校就会多出很多流浪猫狗。
大多数都是毕业的学生返乡时遗弃在学校的。
她抱起小猫，高兴的笑了。
这个笑容，惊住了方惜瞬。
是路边灯光的原因，还是夜的原因？
方惜瞬只觉得这个笑，很美。
面前这个瘦瘦高高的女孩儿，周身散发着柔和的光辉。
令人心软的美呢。
方惜瞬叹了口气，走了过去。
“要养？”
这句话可真的吓到了秦燕子。
“……啊，你好。”
“大老远跑到理工来带只猫回去？”方惜瞬笑道。
秦燕子以为他在说自己是故意的。
她脸一下子红透了，低下头，好久才说“不是……今天，是有同学……是来看同学的……”
于是，那个曾经在方惜瞬面前抽着烟穿短裤化浓妆的小姑娘，又回归到了跟他告白时的羞涩和单纯。
“也没有什么。”方惜瞬看着她橘黄色路灯下染了层红晕的脸，忽然想起她说的话。
现在回想起来……
她其实是脆弱的。
想让他帮个忙……帮她像她期许的那样，慢慢回到从前。
她，是被前男友毁了吧。
“秦燕，你还记得你当初说的话吗？”
方惜瞬觉得，他有义务来帮她。
不忍心，
不忍心看她就这么活在自己脆弱的伪装和自尊中，自暴自弃或者，小心翼翼。
“啊？”
“我帮你。”方惜瞬坚定地说“以朋友的身份，带你走出过去，我帮你。”
这……是真的？
秦燕子不敢相信现在发生的，不是梦。
怀中的小猫低声叫着。
方惜瞬心中默默叹气。
为什么自己会说这样的话？
是……因为被她的爱心感动，还是……
同情她那种也需要呵护和关照的脆弱？
总之，
他晕晕乎乎，心中一动就……
就接受了她的这份脆弱。
明明，只是个普通的女孩子而已。
就当，自己在做好事吧。
35。…迹象
“尹，我希望你考虑一下。”
一双幽深碧眼的金发院长认真的注视着面前这个黑发东方女孩。
娇小的身材，俏丽的五官，黑眸中，流转着活泼灵透的光彩。
“我是想回国的。”尹析澈礼貌的笑着。
桌子上，是一打厚厚的文件。里面的内容是关于尹析澈的。
尹析澈一学期交出了一份让外国佬颇为惊讶的园林设计图稿。
绿色，新颖，可持续。
尹析澈把国内天天喊的口号真正的体现在了这份作业上。
于是，小小的轰动了这群洋人，通过商讨，他们有意想留下尹析澈。
很好的机会。
尹析澈有些小小的心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