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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前还误以为陈湘如是个柔弱的,原来竟是在这里等着。
陈湘娟咄咄逼人在嘴人,可真正的狠角色却是陈湘如。
陈湘如一早就盯着他们,只不动声色地等着他们往套里跳,而他们还像个傻子一样地异想天开,妄想着得到他们想要的一切。
陈相和就在后窗下,静默地听着花厅里每一个人说的话,这事之后,怕是陈相和也不喜欢大姨娘这样的亲娘吧,又哪里会与她亲近,这等不要脸面的亲娘,任谁说起来都是耻辱。
大姨娘心下一慌,爬到老夫人脚下,道:“老夫人,不是那样的,不是……”
老夫人一脸嫌恶,看着摇着她病腿的大姨娘没有半分感觉,厉声道:“人证物证俱在,你还要狡辩?人在做,天在看,你做了失节之事,还有脸面求人?乔杏娘,你太让我失望了!来人,把她拖下去交给族中处置!”
虽是姨娘,可也是陈氏妇人,陈家族里有权处置大姨娘。
陈湘如轻唤一声“祖母”,落落大方地走到花厅中央,轻声道:“若是交给族里,难免会闹得人尽皆知。大姨娘到底育有相和,好歹给相和留些颜面。孙女以为,不如把大姨娘送往庵堂为尼,罚她一生为父亲抄经念费吃斋念佛!四叔公一脉只将生堂叔一个儿子,四叔公早逝,要是闹出来,对将生堂叔功名有误,好歹将生堂叔是族里最有才学的一个,还等着下届应考举人、进士呢?”
她这话说得很巧妙,但眼神却是犀厉的:陈将生,这次我放你一马,不是我心软,而是我知道,一下子要赶走大姨娘,又要治你怕是不易,首先族长就要保你。她手里还捏有旁的证据,他日徐徐图之,你若不知好歹,我也不在乎撕破了脸面。
陈将生连连道:“三伯母,我不是故意的,是大姨娘引诱的我,是她引诱的……陈家大院的苑墙这么高,要不是她刻意引诱,我怎么会……”
若让世人知道他与大姨娘有这等事,他一生的前程、仕途都毁了,听陈湘如一说,仿佛他真的是一个前程似锦之人,就似下届一定能高中举人、进士。
大姨娘浑身一软,瘫坐在地上,面容苍白无血。
她与陈将生是私下见过几回,商量的皆是如何得到陈家大院掌管权,而她会助陈将生坐上织造郎中的官职,她却忘了自己的身份,不是嫡妻,是侍妾,而陈将生虽是陈将达的堂弟,到底不够亲厚。
而老夫人一早就有了主意,让马庆接手织造府郎中一职,而陈湘如接掌家业,内掌陈家大院,外掌陈家名下的店铺、田庄。
陈将达活着时,好歹还让大姨娘打理厨房,每月多少还有赚头银子,可陈湘如姐妹二人接掌陈家大院后,大姨娘打理厨房的权利都被剥夺了,便是最无用的二姨娘也能打理花木房,可她却什么权也没有。
忆当年,她虽是大姨娘,就是嫡母在世,她也与嫡母平分秋色,现下被一个黄毛丫头给压住,让她如何甘心?
只是,她还是忽视了这黄毛丫头。
大姨娘见求助老夫人不成,转向求助陈将生:“你说句话,我……我不要去庵堂,我不要做尼姑……”
她要被罚,可陈将生没事。
这便是男人和女人的差别。
有人嫌弃地道:“真是个不要脸的小妾,居然当着我们的面勾引男人,来人,快把大姨娘给拉开。”说话的是族里另一个与族长同辈的人,年纪却不比陈将生大多少,抱拳问族长和老夫人道:“将生虽被勾引,俗话说得好,苍蝇不叮无缝的蛋,族里的男人多了,这贱妇谁都不**,怎单单勾引陈将生?”
另一人也站起来,道:“族长,将生必须得罚。”
陈将生快速地推开大姨娘,生怕受她连累,避弃大姨娘如同抛开麻烦、臭屎,面露厌恶,片刻之间,早前是美人,现下是丑妇。
陈湘如沉默不语,将一切都收入眼底。
陈将生担心这事波及到自己,大姨娘要被送往庵堂,是仅次于沉塘的处罚。连连对族长磕头告饶:“伯父,伯父,你得信我,我是被她勾引的,我错了,我错了……”
早前看陈将生野心勃勃,还以为是一个有抱负的人,遇事如此没有担当,当真让陈湘如小瞧。
做了便做了,爱了便做了,承认了又如何,就算会被罚得很重,至少还有点男人的样子。
族长气得起身搧了陈将生两记耳光,左右开己,厉声道:“混账!从即日起一直到明年大考,你不得迈出家门半步,就在家中潜心苦读。”末了,面露窘色地对老夫人道:“弟妹,你看这事……”
老夫人面露不悦,“大伯想如何处置大姨娘?”
自家的侄儿可以罚得轻些,但这大姨娘就是个祸害,仗着自己的美貌引诱族中子弟,必须得重惩。
族长似早有主意,道:“照族规,当沉塘!”
第017章 辱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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族长似早有主意,“照族规,当沉塘!”
只六字,传入后窗下陈相和的耳里,他不由得浑身一摇。陈相和虽怒大姨娘任意妄为,可到底还是她的亲娘,是他在这世上最亲近的人,陈湘如姐弟对陈相和充满敌意,若没了亲娘的呵护,他在陈家大院可如何生活?
早前老夫人是喜欢陈相和的,可后来有了陈相富兄弟俩,老夫人怜他们一出生就没了亲娘,更是将他们捧成了心尖上的孙儿。
陈相和张臂推开一边的婆子,扒腿就跑,婆子不备重重地摔在地上,嘴里直呼“大爷”。他似离弦的箭一般绕过上房院墙,很快到了院门口,跌跌撞撞进了花厅,重重跪下,不停磕头:“求族长、祖母宽恕大姨娘的错!求祖母宽恕大姨娘……”
陈相和的身子起起伏伏,额头磕在地板上直响,任谁都瞧得出来,他磕得很用力。片刻后,额上磕破了皮,鲜血直淌,他却顾不得擦拭,嘴里重复着:“求族长饶过我姨娘!求祖母宽恕……”
陈湘如顿时有一种错觉:自己误看了陈相和。是的,在这个时候,他没有厌弃亲娘,反而跑进来求情。
老夫人微阖着双眸,这孩子是个懂事的,可大姨娘实在不靠谱,不能再让大姨娘留在家里,怕是要带回了陈相和。老夫人抬手道:“把大爷扶下去。”
陈相和推开来扶的婆子,大声道:“求祖母宽恕我大姨娘。”
族长道:“你姨娘失德失节,照理是要沉塘的,老夫人和我只罚她去庵堂做姑子,留她一命已是开恩。相和,下去吧!”
大姨娘伸出手来,想抓住陈相和,就算她做错了事,可她儿子还是认她的,还替她求情。
陈相和被两名小厮左右扶住,他拼命想挣扎小厮,到底只得九岁,力气太小,被他们半拖半走地带走。
陈湘娟领着两名丫头过来,她从绣房出来就听心腹丫头来报,说老夫人请了族长等人到上房议事。
正要开口问,却见陈湘如也出来了。
陈湘娟几步迎上,“大姐,出了什么事?”
陈湘如与绿叶使了个眼色,绿叶将大姨娘派人行刺陈湘如、大姨娘与陈将生勾搭的事儿给说了,前者是事实也有证据,后者有证据却并非事实。大姨娘与陈将生拥抱过不假,但没逾雷池一步,就算是如此,深夜私会男子就是大过。
陈湘娟死拽着帕子,“这个贱妇胆儿越来越肥了,敢刺杀大姐。父亲新逝,她就与旁人……”这不是明摆着对他父亲不敬么。
陈湘如柔声道:“你仔细些,别气坏了身子。长辈们的意思是要大姨娘去庵堂做尼姑,替父亲抄经安魂、替大爷祈福。”
绿叶嘟着嘴儿,满眼都是鄙夷,“大小姐,怕大姨娘不是个安心做尼姑的呢?”
陈湘娟的心腹丫头,唤作小桠的:“二小姐,老爷不在了,大姨娘还做了那么多红红绿绿的衣裙……”
一个没了男人的姨娘,居然还敢穿大红大绿的,做得这么明显,也难怪就被大小姐瞧出端倪,还使人盯紧了,这一盯就发现了问题。
今儿的事一闹出去,都会说大姨娘失节,而族长为了保住陈将生的颜面,这才没将大姨娘沉塘。
陈湘娟想的却是另外一件事:大姨娘决不是个安份的,她扬了扬漂亮的下颌,有了主意。
陈湘如的容貌里有一半像了父亲,多了三分端庄,而陈湘娟则与生母有七八分的相似,则多了三分娇美。
这也是马庭缘何看上陈湘娟的缘故吧,毕竟陈湘娟比陈湘如长得女子。
陈湘娟道:“大姐,这事儿不能这么就算了。”
陈湘如今儿折腾了大半日,疲乏得紧,“我还没查看店铺呢,祖母让我好好跟着各处管事们学生意呢。”
陈湘娟笑容甜美,那眸子里却蓄有一层恶狠狠的寒光,怕是陈湘娟想要对付大姨娘。
陈湘如轻声道:“祖母心情不好,你宽慰几句,我得出门一趟。”
虽说还有孝期,可各处店铺的生意却不能不管,也得去查看一二,祖母病倒了,她得尽快学会做生意,更得学算账等事,而这些皆是陈湘如前世未曾接触过的。
陈湘娟对小桠道:“使人盯着上房外头,若看到族长等人离开,就与我通禀一声。”
等了大半个时辰,陈湘娟没等到族长等人离开的消息,倒是听说族里来了三个妇人,正要把大姨娘送往庵堂。
陈湘娟忆起自己的亲娘活着时,没少受大姨娘的欺负,如果不是大姨娘生了儿子就耀武扬威,也许她亲娘就不会这么早过世。
她恨极了大姨娘。
这个时候怎么还轻饶了大姨娘。
更可恶的是,大姨娘居然买人刺杀陈湘如。
就算她这个大姐爱哭,性子软弱些,到底也是她的嫡亲姐姐。
就如她奶娘所说的,她们姐弟四个必须得众志成城、团结一心,否则就只会被人欺负。
陈湘娟唤了声“小桠”领上自己的奶娘出了院门,待到后门时,正巧瞧见两个族中的妇人押着大姨娘,甜甜唤了声“九叔婆、六叔母”,“湘娟给你们问安了。”
二人愣了片刻,在每年族中的祭奠上,她们是见过陈家大院的几个孩子。
陈湘娟让奶娘拿出了一只沉甸甸的钱袋:“这是我家二小姐孝敬二位长辈的,还请笑讷。”
九叔婆早年丧夫,独自带着两个儿子过活,最是个心狠的人物。
六叔母嫁的是个窝囊男人,生了三个儿子,家里也过得不宽裕,但在乡下但凡有儿子傍身的女人,说话都大声。
二人的家境都不大好,此刻接了钱袋,立马就堆了笑脸。
陈湘娟道:“要送她去庵堂?”
九叔婆答了声“是”。
陈湘娟围着大姨娘走了一圈,“既是做尼姑的,不是要削断三千烦恼丝么?”
可族长和老夫人说的是送到庵堂静修,没说要剃度呀。
陈湘娟与奶娘使了个眼色,“这衣裙不大合适,这头发么……也得剃了。”
陈将达遇险后,所有的孩子都似变了模样,就说大小姐以前是怎样温婉、可爱,如今也是个古古怪怪的人,虽然笑着,那笑却难达眼底。
第018章 整不死你
陈湘娟怪异一笑,“九叔婆、六叔母,要是她没了头发,那些头饰留着便无用,与其被旁人得了去,倒不如孝敬了你们,还有她身上好看的衣裙,庵堂之地,哪需穿得这般光鲜。”
大姨娘一惊,双手环抱,“臭丫头,族长和老夫人都没说,你……”
陈湘娟杏目一瞪,“这种事还要人说么?”很快恢复温婉得体的模样,“既是入庵做尼姑的,就不能留了头发,更不能穿这么好的衣料,难道带去庵堂要继续做坏事?”蓦地欠身,“那边有个小杂房,有劳九叔婆、六叔母领着她进去换身衣裳。”她又与自己的奶娘交换了一个眼色。
此刻的西院小径上,陈相和正拼命地奔跑着,额上破了皮,大丫头给他抹了些药,一听说族长要把他姨娘送往庵堂就奔来了,正跑着,冷不妨就撞到一个栗色茧绸衣袍的少年过来,他见过马庆几回,是在东院。
东院的人不轻意入西院,但马庆不同,他是陈家大小姐的未婚夫,经老夫人允许,可以早晚入西院给长辈请安。
陈相和抱拳行礼道:“见过马大公子。”
马庆笑了笑,“怎的伤着了?”
陈相和尴尬一笑,“不小心磕的。”
马庆道:“我正要去上房给老夫人问安。”
“我……”陈相和想说自家的事,可这种事知晓的人越少越好,转而又想,要是马庆也去,许能有个周圜,又道:“族长要送我姨娘去庵堂静修,我……想给她送送行。”
马庆见过大姨娘,那是个风华正茂、颇有姿色的妇人,纳妾纳颜,且不说大姨娘,就是二姨娘也是个美人胚子,面露惊色地道:“大姨娘要去庵堂?”
陈相和就想多个人壮壮声势,拉住马庆道:“陪我一道去吧,回头我陪你一起去上房给老夫人请安。”
来到江宁陈家大院后,还是第一次有人求他。
马庆笑道:“好,我陪你一起去。”
这是什么状况?
后门一侧的小杂房里,传出几声鬼哭狼嚎的声音,是女人的惨哭声,还有妇人的斥骂音,而小杂房外头站着一个半大的姑娘,虽是素袍,身上却流露出咄咄逼人的气势。
陈相和分辩出哭声正是大姨娘,快奔几步,“二姐,我姨娘要去庵堂了,你……这又是做什么?”想要哭,偏生死死地抑下,悲愤交架地望着陈湘娟。
陈湘娟神色淡淡。
“啊——”又是一声惨叫。
陈相和扭头就往小杂房奔去。
马庆也是庶子,他明白庶子身份的尴尬,看着陈湘娟心绪繁复,没想到陈湘娟年纪不大,手段够狠,他又着实好奇:陈湘娟到底想怎样对付大姨娘。
陈相和想进屋,偏门窗紧合,只能透过破损的窗户往里瞧,只见几个妇人将大姨娘压制地上,其中一个拿着把剪刀,正剪着大姨娘一头漂亮的长发,已经剪掉了一半,头上留了一至三寸不等的头发,像一头枯草一般直冲冲地生长着。
大姨娘惊恐的大叫着,泪一把、鼻涕一把。
蓦然抬头间,她看到陈相和急切的身影,正焦急地拍打、摇晃着窗户。
大姨娘停止了呼叫,一个母亲的尊严此刻被践踏在脚底,还是让她的儿子亲眼目睹,“相和、相和……”眼泪化成了断线的珠子,她一动不动,任由几个妇人脱下她的衣袍,任由妇人剪掉她的长发。
陈相和看着亲娘如此,紧握着拳头,厉声道:“开门,快给我开门!我要进去,我要进去!”
大姨娘被剥得只余下肚兜、亵裤,一件灰白色的旧袍覆在她身上,九叔婆冷声道:“快穿上。”
六叔母冷哼哼地道:“这才是尼姑的模样,到了那儿,你就安心吃斋念佛,给大伯超度亡魂!”
陈相和的泪流了满颊满面。
大姨娘像块木头,任由她们给她穿好灰袍,被她们带出屋子,哪里还有昔日的美丽,活脱脱像极一个乞丐婆子。
九叔婆讨好似地笑着。
六叔母道:“湘娟,你瞧这样可像尼姑?”
湘娟一脸淡漠地扫过马庆,目光锁定在大姨娘身上,不等她开口,小桠却已先说话:“六奶奶,哪有尼姑留这么长头发的,尼姑不都是光头么?”
陈湘娟的奶娘道:“没有剃刀,只得用剪刀了。”
大姨娘精明一世,斗得过嫡母,得了夫君十年如一日的宠爱,偏生被两个黄毛小丫头给斗垮,最可恶的便是这陈湘娟,以前以为天真活泼,没想如此狠毒,剥她华衣,剪她头发,还非要把她变成尼姑不可。
陈湘娟面露不悦。
陈湘娟的奶娘忙道:“要不我寻把剃刀来?”
陈湘娟面容冷冽,眼眸无害,微微欠身,“有劳九叔婆、六叔母到后门外的马车上稍等片刻,一会儿就把大姨娘给送来。”
二人得了她的好处,又得了大姨娘身上值钱的首饰,正暗自欢喜小赚了一笔。
陈湘娟道:“奶娘,把大姨娘的头发剃干净了。”她直直地看着陈相和,“是不是怪我心狠?你知不知道昨晚上她干了什么?她到城外陈氏族里的果林见了将生堂叔,今儿上午我大姐敬香回来遇上刺客,要不是大姐命大,今儿就死了……”
因没有剃头的刀片,有下人送来了一片短剑,又令两人按住了大姨娘,陈湘娟的奶娘拿着短剑正剃着大姨娘的头发。
这是耻辱,是大姨娘此生最大的耻辱。
可她因当着自己亲儿的面,不哭不叫,那眼泪就如同下雨一般,怎么也控抑不住,她唯有任眼泪横流、倾泄。
陈相和紧握住拳头,恶狠狠地瞪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