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势高益危,原来是有人想借顾重安和顾重庭来攻击自己。以权谋私。这事可不是说笑的。真究查起来。是会免职丢官的祸事。看来,背后设局人就是这个目的了。
这个弹劾,顾霑自然不承认。当即就出列自辩,也没有如何申诉,只是说道:“臣心如何,皇上知晓。臣之长子,有幸得皇上看重,以其在书院上的贡献得以升任秘书丞;臣之次子,加等第时,臣养病在家,并不知晓此事。吕大人的弹劾,属子虚乌有!”
听罢了顾霑的自辩,吕阳谷没有举出所谓的事实证据,而是凝重地说了一句:“顾大人尤工相人测心,一切推而顺治,自无须忧虑的。”
吕阳谷这句话一落,宣政殿中站立的沈度便神色微变,这下糟了。吕阳谷这句简单的话,实在诛心!他指责顾霑尤工相人测心,实则是说顾霑擅策帝心,甚至还进一步暗指顾霑能驱使帝心,用帝心去行事, 自己反而摘得干干净净。
在朝为官,首忌的就是测帝心,就算知道上意何为,都要装出一副懵懂的样子。因为帝王能天子,天子的心思都被猜到了,还怎么能保持神秘莫测?还怎么维持高高在上的威严?
这和帝王喜怒不形于色,是同一个道理,帝心是不能测的,测之则死!这是面上绝对不能做的事情,可是,如今吕阳谷就说顾霑做了,皇上会怎么想?
崇德帝的面色一如往常,什么都看不出来,只有瞳孔缩了缩。他不由得想起了自己将顾重安升官的过程。
那几天,似乎殿中丞顾重庭都在眼前晃荡,说了云山书院的事情,又说了秘书丞葛洪致仕的事情,崇德帝便想着,如此一来顾重安正好接上葛洪了,便下了那样的口谕。
如今看来,这些环节都接得很紧密,以致他的口谕就像被人推着所下的一样,定是有人将他的心思摸得清清楚楚。不然,顾重安就不能升任秘书丞了。
崇德帝极为推崇“谁得益谁谋划”这句话,顾重安升职,顾家得到的好处最大,这就不能不让崇德帝生疑了。
多疑,是每一个帝王的性格。他们坐在天下至尊之位,任何时刻都在担心有人觊觎这个位置。严格来说,每个帝王所奉行的治国原则是外王内霸,或者说外儒内法。
表面上看,他们以儒家提倡的君臣父子、仁义道德来治国,实则上却以法家的势深令立、设刑止恶来运政。在这样的原则下,崇德帝对朝廷百官的心情是很微妙的。
他要依靠这些朝官执行他的皇令,以维持大定的运行,但是他又忌惮怀疑这些朝官,所谓可使之,不可由之,其实就是崇德帝这种心态。他可以让顾家有“三朝四书”之名,可以让顾霑担任吏部尚书,可以让顾重安升任秘书丞。
但是他不能允许顾霑猜测他心思,更不能允许顾霑借他心思行事。如果一个臣子能测到帝王的心思,还一步步借帝心得好处,这意味着什么?意味着至尊帝王不过是木偶泥塑!
想到这,崇德帝看向顾霑的眼神就有丝冷,中枢三大神立刻就觉得寒毛直竖,却恭敬立着,看不出有什么异样。
沈度却是轻颤了一下,他的目光掠过殿中的顾霑,眼神流露出怜悯。他太清楚崇德帝这丝冷意了。想必,皇上已经对顾霑起疑了。
顾霑是顾琰的祖父,又是一位不错的吏部尚书,起码他任吏部尚书两年多来,铨选作假、考课弄虚这样的事。不管于情于理,他都要出列为顾霑辩解一番。
他双脚动了动。正想迈步出列,却见到左侧前方的低着头的陆清,微微往自己这里递了个眼神,然后几乎不可见的摇了摇头,这是让沈度勿轻举妄动。
见此,沈度的脚步就稳稳停住了。陆清在朝中浸淫良久,对形势的判断比自己精准很多,沈度知他不让自己出列,定有原因。
立在殿中央的顾霑,被崇德帝这么一看。心中渐渐有了惊惶。身体不由得微微颤抖。鬼使神差地,他扭转头,想看看右侧后方的顾重庭,想看清楚他。想问他加等地这么重要的事。为什么不说出来?
可是他只见到顾重庭弓着身立着。此外什么都看不真切。顾霑竟觉得自己与儿子之间隔着千重山,隔着诸多扑朔迷离,以往的父子亲伦好像蒙上了一层纱。
“皇上。微臣之心,日月可表。欲加弹劾,何患无辞?顾家历代忠直,恳请皇上明察!”顾霑回过头,这样说道,声音满是苦涩无奈。
莫使忠臣得冤枉,莫使奸佞得直褒,这两句话,他没有说出来。他能任职三品重官,自然经历了很多风雨,朝中攻讦倾轧这样的事,他不是没有经历过,却从未觉得如此力不从心,从来没觉得,为臣如此不易。
或许,我真的老了。——顾霑这样想着,整个人霎时颓然。
廷上弹劾,当然不会立即有结果,崇德帝也不会当场处理顾霑,而是下令退朝,朝后别议。只是临离开宣政殿的时候,崇德帝再次看了顾霑一眼,眼中仍是有丝冷。
这个眼神,朝中重臣差不多都知道是什么意思。
沈度考量着宣政殿这一弹劾事,深深觉得顾霑被坑得厉害,真正擅测帝心的,是在背后推动一切的人。这个人,会是谁呢?
沈度的目光移向了顾重庭,想到了早前顾琰的请求,眼中甚是疑惑。他的人监视成国公府的时候,发现了顾重庭频繁出入其中,他便通过小圈与顾琰说了,不料顾琰却有一个请求,就是将空翠山死士的事情说与顾霑听,还特别提到了顾重庭。
沈度当然一一照做了,便有了他前去宣平大街等顾霑那一幕。
这些事情,沈度都没有问顾琰为什么,他相信她做事必定有原因,能谋划拔除了南风堂的姑娘,怎么会胡乱行事?他对她无比信任。
从这一切看来,顾琰显然对顾重庭极不信任,如今顾霑被弹劾,直接原因就是因为顾重庭加官升等第,又和顾重庭有关,这多少让他感到奇怪。
顾霑回到顾家的时候,脚步微颤神色颓然,脸色病气十足,仿佛一下子就老了很多,这让所有顾家人都大吃一惊,当然令顾颜忧虑。
很快,顾琰就知道了宣政殿上的事情,这不是从顾霑或顾重安口中得知的,而是沈度让小圈将消息带来的。吕阳谷弹劾顾霑以权谋私、顾重庭已加等第这样的事,都写在小圈带回来的纸条中。
顾琰见到这张纸条,见到吕阳谷这个人名,她微微瞪大了眼睛,竟然是这个人。
吕阳谷,是秦绩的人!这一次廷上弹劾,是秦绩的手笔!
只有他,才能暗中通过吏部为顾重庭加等第,而且成功瞒住了祖父顾霑,成国公府在尚书省有方集馨这个人,想在吏部做什么都很容易。何况,还有一个尚书左丞蒋钦在,这人,可是三皇子的死忠属下!
秦绩果然厉害,一出手就让顾家伤筋动骨!这一次祖父的尚书之位,不知道能不能保住了。
想及此,顾琰的眉头就皱了起来,浑身不自觉散发着深深寒意。小圈见到她这样,圆溜溜的黑豆小眼睛有些担心,不由得蹭了蹭顾琰的腿脚,“吱吱”地叫着,仿似在安慰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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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6章 亢宗(粉红200+)
松龄院内,顾沾阴沉着脸色,看着顾重安和顾重庭,最后将目光定在了顾重庭身上,一瞬不动地,似要将顾重庭盯出个窟窿来。
顾沾的目光带着森寒和沉痛,顾重庭从来没被他如此盯过,似乎这些目光紧紧揪住他的心,不由得眼神闪了闪,不自在地避开了顾沾的目光。
“说罢,这加官品是怎么回事?为何从来没有听你提及过?”顾沾这样问道,想听听顾重庭怎么说。
“父亲……我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我也是今日早上才知道,我自己莫名其妙就升了等。不然,我早就告诉父亲了。”顾重庭这样说道,言辞极为恳切。
他被称为俊郎君,相貌是一等一的好,但凡是个人,都会对好皮相特别宽容,尤其是他言辞还这么恳切真诚,让顾沾几乎相信了他 。——只是几乎而已。
顾沾闭了闭眼,想起了刚才顾忠的禀告。顾家派出去的人从邺城回来了,一路的驿站,都有卫衍那封书信的存档记录,虽然卫衍已经隐居深山一时难以找到,但是,这信是确实存在的。
还有,顾忠对顾重庭监视,也有了汇报。顾重庭和成国公府的幕僚的确有往来。有一晚,顾重庭跟着李楚进了成国公府,逗留了大半个时辰才出来。因成国公府守卫森严,顾忠等人并不知道顾重庭在里面的言举动。
如是以往,顾沾会以为儿子是朝中经验少。急于从龙,才会想通过成国公府意图在搭上三皇子。可是,如今他不这么想了。
如果说收到卫衍的书信后他只是起疑,那么后来顾忠的监视就成了确实,这个他一向信重、爱惜地儿子,暗地里竟然有什么谋划,而且是对顾家不利的谋划。
在宣政殿上,他转过头看了顾重庭一眼,那时他下意识想的就是这一次弹劾,会不会与顾重庭有关。这个念头一生起。顾沾就觉得自己的心裂开一样。痛不可当难以接受。
他的颓然,不是因为皇上猜疑,而是因为顾重庭和可能和这一切有关。他最钟爱的次子,为了他铺平了一切道路。竟然会对顾家不利!
为什么?顾沾没有问。他知问了顾重庭也不会说。问了也不可能知道真正的原因,倒不如自己去寻找真相。
这个他养了三十多年的儿子,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父亲。二弟想必也不清楚,究竟是谁有那个本事栽赃呢?我们要想办法让皇上消除疑心才是。”顾重安这样说道。他觉得父亲与二弟之间似有暗流,便出声打断道。
现在皇上的对顾家生疑,要想办法应付这危机才是,父亲和二弟,可不能起什么龃龉才是。
听了长子这么说,顾沾便没有再问顾重庭的是否知情一事,知道或不知道又能如何?
“重庭,你说,此事可以怎么办?”顾沾这样问道。以往在政事上,顾沾与顾重庭相商得最多,一是为了提点教导顾重庭,二是顾重庭的确有机变,很多问题会迎刃而解。
此刻,他倒真想听听顾重庭怎么说!
“父亲还是去紫宸殿求见皇上,再次自辩,或许皇上并不听信吕阳谷之言。实在不行,父亲只能上表乞骸骨,以表忠心。”顾重庭忧心忡忡地说,将早已想好的答案说出来。
“上表乞骸骨?”顾沾重复着这句话,似有疑问。
“这个表,皇上肯定不纳。父亲只是表态而已,以往朝中重臣应对弹劾,不都是这么做的?”顾重庭反问道,一副理所当然的语气。
当然,他没有告诉顾沾,只要顾沾这个乞骸骨的表书交了上去,秦世子就有办法让皇上收下这个表书,顾沾这个吏部尚书就丢定了!
只要顾沾下台,以顾重安的平庸窝囊,顾家嫡枝就能倚靠自己,顾家所有的人脉、资源都会落到自己手中。到时候,他要顾家生则生,死则死,以报父母亲族大仇!
顾重庭提出的办法,是朝官应对弹劾的最普遍做法,顾沾也考虑过,但这个办法从顾重庭口中说出,顾沾便不由得审慎再三。疑者见疑,这是顾沾无法忽略的事情。
顾沾的目光在顾重安和顾重庭间徘徊,最后闭上了眼睛,掩住了所有的情绪。乞骸骨,是办法之一,却不是个绝后患的办法,他还要想一想才行。
与此同时在尺璧院内,顾琰正与风嬷嬷说着话,神色颇为凝重。
“嬷嬷,这一次祖父遭到弹劾,我有一计可除掉后患,不知风嬷嬷能否去松龄院与祖父一说?”顾琰如此说。
因为莱州那位太奶奶的缘故,祖父对风嬷嬷甚是信重。这个办法,若是风嬷嬷去说,祖父肯定会慎重对待,若是自己……才十三岁的闺阁姑娘,能懂朝堂之事?
“姑娘,请说。”风嬷嬷这样问道,吊梢眉扬了扬。她是从沈家少爷那里知道了姑娘不少事情,但顾琰真正与她说这些事,还是比较少,除了围杀尹洪那一次。
“皇上所以会对顾家生疑,不外是因为顾家出了三京官,只要将这三京官全部去了,不就可以了?”顾琰简单地说道,神色异常淡然。
所谓大道至简,应付顾家这样的危机,并不需要用太复杂的办法,只要舍得下,什么危机应付不了?
再说,顾琰觉得顾重庭在朝中蹦跶得够久了,不如就趁机将其拔出来,省得他借着殿中省的官职使坏。
“姑娘的意思是全部去了?可是如此一来,顾家嫡枝就没有人在朝中了,此乃自损根基之事……”风嬷嬷听了这些话,不禁摇摇头。觉得这个办法颇类因噎废食。
“嬷嬷,这怎么会是自损根基之事呢?这反而是顾家保存根基力量之事!祖父已经年老,父亲和二叔都不是才华卓绝的人;连氏那样的人,能教出什么样的儿子?三弟口哑,四弟年幼,这样的顾家嫡枝明显不济,强行留在朝中,才是祸害!”顾琰一口气说道,语气中有一种深深的悲凉。
这一番说话,她早就想说的了。现在才能说过畅快。重生以来的发生那么多事情。这些说话就越深刻。前一世,顾家落下那样的命运,固然是顾重庭和秦绩所害,又何尝没有顾家自取之因?
祖父仁善以至辨人不清。一直对顾重庭宠信有加。这是顾家祸起之源;父亲母亲性子单纯。才会那么轻易遭人屡次陷害。既然如此,就让他们都脱离这些事好了,省得他们一次次中招陷险。麻烦永远都不断!
“姑娘,您……您的意思是说……”这一次,风嬷嬷的脸色终于变了,她难以置信地看着顾琰,觉得这个身量快要和她齐平的姑娘,陡然陌生起来。
姑娘竟然有……如此骇人的想法?!
“嬷嬷,你想得没有错,我就是这个意思。既然顾家嫡枝非亢宗良选,那么就将位置让出来,让顾家更有才能的人顶上,这样或许能带领族人开创一步,顾家或有生机!”顾琰快速地说道,话音清冷得近乎残忍。
这是父母娇宠着长大的姑娘吗?这是才十三岁的姑娘吗?风嬷嬷看着顾琰稚嫩而满是威严脸孔,突然不确定了。
“姑娘……您,您……”风嬷嬷觉得有很多话想说,却是什么都说不出来。
“风嬷嬷,你去与祖父说,辞官、移宗,这才是绝后患的办法!”顾琰低低说道,这轻柔的嗓音却如巨石落地,震得风嬷嬷轰轰响。
辞官、移宗,姑娘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辞官影响尚且不说,宗族嫡枝的身份多么尊贵神圣,这怎么能换呢?饶是风嬷嬷见识再广经历再奇,都不能理解顾琰的想法。
姑娘这样的想法,简直惊世骇俗。哪一家的姑娘为了“嫡”这个字,用尽一切手段,这嫡出庶出尚且如此,更何况的嫡枝嫡系?如此重要,从没有听说移换之事。
顾琰却低下了头,没有再说话,她怕压抑不住自己的焦躁和愤恨。尊贵神圣的身份又如何?前一世不是被灭个干干净净?尊贵神圣的身份如果没有足够强悍的力量来维持,就是死路一条!
保存家族力量,能让家族蓬勃向上,这才是亢宗之选,这才是顾家所有族人得以享福的前提。她是在意自己的嫡枝身份,却又没有那么在意,如果有更好的选择,为什么不走那一步呢?
顾琰焦躁愤恨,是因为祖父顾沾实在让她失望,这么多明显的证据,他仍然不舍得对付顾重庭,难道要亲眼看到他将顾家拖入死地,祖父才肯真正相信顾重庭狼子野心吗?
她不知道当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令祖父对顾重庭厚爱如此。以前她或许想等待忍耐,但顾重庭一次次有动作,秦绩一步步紧迫,让她无比厌烦,也让她深刻体会,她不能只倚靠祖父,等他来发现顾重庭的坏。
既然祖父迟迟下不了决定,那么她来帮他下好了,省得这些糟心事一次次出现,省得顾家再重复前一世的命运。
“顾家除了京兆嫡枝,不是还有很多旁支吗?莱州那一枝,不是还有太奶奶的孙子顾重廉叔父吗?”顾琰突然一笑,灿若朝华,娇美得令风嬷嬷一窒。
(章外:555,我早就想让顾琰霸气侧漏一番了。关于嫡枝嫡系这个问题,其实在古代不是那么神圣不能换吧?不然怎么会有那么郡望?另外,我这算是黑祖父?)(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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