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牛霸早已重整旗鼓，一刀便削去了刘表一方一位小将的半个脑袋，高声大喝，鼓舞着士卒们的士气。
“不错，这是我们的家园，想要沾染这里除非从我们的身体上踩过去！”
这不是士卒们的回答，只是那些民兵的回应，他们先前本来有自己安逸的生活，但他们为了家园丝毫不惧危险的投身在第一线奋战，只因他们不愿家园被侵略者破坏。
相比于民兵的豪气回应，士卒们则显得冷酷了许多，全都阴着一张脸，机械性的劈砍着不依不饶的敌军，他们不像士卒，反倒像是一群冷血的机器。
尽管他们也有喜怒哀乐，但他们知道战场就是炼狱，喜怒哀乐之类的还是留着战争结束后再说吧，胜利才是一切的关键。
这也是李涉一直强调士卒们的一点，士卒就是一切势力最基本的保障，只有士卒强了，势力才能生存下去。所以士卒要够冷，要够狠，只有这样才能胜利。
战场不是玩闹的地方，不是几句豪言就能扭转乾坤，他需要的只是无情的杀戮，李涉曾经在军队中说过的一句话让这些士卒们到现在依旧铭记于心：只有会杀人的士兵才是一个合格的士兵！
现在这句话成为了天门城军队里的军训，不管士卒们做什么样的训练，他们最终的目的就是为了杀人。
“连这些民兵都这样豪情万丈，我李壮身为最高指挥官又怎能轻言放弃，定要战至最后一兵一卒！”
李壮被气氛所染，一扫先前颓然，星日弓翻转入手，神箭上弦，五箭连发，城下立马爆炸开来，就像是五个炸弹爆炸了一样，威力很大，可也经不住刘表大军的人数之多，拉锯战依旧在进行着。
而城下的魏延已经不抱任何生还的希望了，刚才自己猛力爆发并没有突破包围，虽然遍地是死尸，可是身周依旧是一块块的大铁黑盾，入眼处全是黝黑的铁盾之色，茫茫无尽，入目一成不变。
刚才的爆发不止没有突破包围，反而消耗了魏延大量的劲气，这下情况更糟了，而且时不时的还有暗箭突射，魏延不得不将劲气覆盖全身，这样终究坚持不了多久，劲气总有消耗完的时候。
“难道我魏延真的要丧命于此吗？我不甘啊！”
第三百五十九章 小将文聘
“我不甘心啊！”
魏延的不甘嘶吼如虎啸龙吟，层层气浪扩散，逼得最前面的士卒脚步踉跄，要不是后面还有士卒抵着，这些士卒肯定要跌坐在地上。
刘表大军的后方，刘表一直面带自信微笑的观察着战场之中的情况，似乎一切都在他的掌握之中，魏延的震天怒吼传到耳边，不屑笑道：“你不甘心又如何，今日就是你埋骨之时。”
“这些重甲步兵不错，是谁训练出来的，以前怎么没见过这么强的步兵。”
刚才魏延的挣扎与重甲步兵的围堵都叫刘表看在了眼里，重甲步兵的表现让刘表不得不另眼相看，对重甲步兵的统领起了好奇之心，这才出声询问。
“是小将文聘训练出来的，不说主公惊讶，就连我也是大吃一惊，这战力只怕比那些强悍的亲卫也不遑多让了吧。”
武将的亲卫军都是一流士卒，战力很强但人数都不会多，毕竟是亲卫，人数能到上千之数就已经是顶天了。
而那些强悍的普通军队却都是二流士卒，当然也会有例外，他们就是特殊兵种，是比亲卫军战力更强的存在，可有些军队并没有成为特殊兵种，但他们的战力也依旧不比亲卫军差，这还要看统领的能力。
从包围魏延的这支铁甲军的能力来看，固然不是特殊兵种，可战力却也不差，与那些亲卫军只在伯仲之间，这也难怪魏延会这么吃力。
文聘训练的这支军队或许战斗力不强，可防御力却极其的惊人。犹如铁桶一般，任凭魏延百般摧毁，就是撞不破这个铁桶，使魏延从心底感到了丝丝的无奈与绝望，甚至连放弃求生的想法都产生过。
“这文聘不错，以后要大力提拔才是。”刘表赞誉点头，着重的吩咐了蔡瑁一句。
“不劳主公费心，这点末将自然知晓。”
念头百转，魏延早就察觉到包围自己的这支军队有些非比寻常了，不止坚如堡垒。而且井然有序，这太奇怪了，一支军队若没有统领指挥的话就算是在森然的军队，可也总会出现一丝瑕疵的，魏延便一直在寻找这一丝瑕疵，想从那个地方寻求突破。
结果魏延失望了，这军队根本就不存在一丝的瑕疵，每次正当魏延发现了一线生机之际，生机立马便被堵死。完全冲不出去，急的魏延连连大喝，大刀猛砍，尸体早就堆成了小山。可阻挡之际的重甲士卒依旧没有减少。
“这军队未免太可怕了吧，没有统领指挥都能做到滴水不漏。不对！”魏延脑中灵光一闪，感觉自己好像发现了一些什么，为了证明自己心中所想。魏延再次强力突围，一闪即逝的瑕疵出现，“就是现在！”
魏延火力全开。一度高歌猛进，就在魏延就要到达瑕疵之处时，一个小兵好死不死的挡在了魏延的前面，挡住了魏延前进的路线，瑕疵就此消失。
果然！魏延再此见到这张熟悉的小卒面孔，立马验证了自己的猜想。
魏延劲气爆射，扫退逼近自己的敌军，大刀点指挡在自己身前的士卒，骑在马背之上居高临下的望着面前的小卒说道：“你还要装神弄鬼到什么时候！”
那小卒倒也干脆，也不伪装，“果然还是被你发现了，你能跟我说说你怎么发现的吗？”
“这要需要说吗？我不认为哪个小卒能挡住我的大刀，特别是有个小卒挡住了我十数刀，这样我还不能发现问题吗？”
小卒讪讪笑道：“确实露脸太多了，被你认出来倒也正常，在下荆州大将蔡瑁麾下文聘，听说天门城有位名叫乐进的骁骑悍将，不知可是阁下？”
“不，我叫魏延，无名小卒一名。”
“原来是这样，我说怎么乐进会不带铁骑而出，本来还想让乐进的铁骑全军覆没，原来不是乐进，这下可白费功夫了。”
文聘言语中自信尽显，不经意间还有些许瞧不起魏延的意思，魏延少年心性哪里经得起文聘这番激将，大怒道：“你小子是不是也太狂了，乐统领的铁骑可不是你能抗衡的！”
眼见文聘不比自己大多少，却傲气十足，丝毫不将自己放在眼里，魏延已经怒火中烧了。
“试试不就知道了，不过那乐进龟缩在天门城中不肯出来倒是没办法。”
“别说其他的废话了，现在谈谈我们之间的问题，斗上一场吧！”魏延几乎是咬着牙说出来的，心中恶狠狠的想到：待会一定要好好折磨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
文聘自知不是魏延对手，身形隐退士卒之中，“我可不愿逞这种匹夫之勇。”
“别逃！”魏延奋马而追，奈何士卒阻路，只能眼睁睁的任由文聘就此消失，“可恨啊！”先是陈升，如今又是文聘，魏延眼睁睁的看着两个敌将就此溜走，心中早已窝了一肚子火，将满腔怒火全部发泄在了身周的敌军身上。
而文聘则躲在士卒群中冷眼观察着魏延，心中已将魏延判了死刑。
天门城是激战在继续，一直从早晨杀到了正午时分，城门处早已推尸一片，城墙下的尸身都叠了半座城墙之高，这样一样，敌军踏着尸身而行，更加利于攻占城头了。
所幸城门处依旧没有被攻破，李壮已经对守城不抱任何期望了，唤了一名亲卫过来，“你去通知乐统领，这城已经守不住了，让他护着几位夫人从北门速速离开，一路直往南阳而去，千万不要回头。”
“可统领你的安危……”
“无碍，我李壮想走的话，无人能拦得住，到时我会和你们在南阳汇合。”
“那好，统领你自己多加保重！”亲卫离步而去，大步而行，中途还不舍的看了李壮几眼，他知道李壮的为人，李壮应该是不打算走了。心中想道：“统领既然知道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的道理，为何不将自己这座青山也留下。”
这些事情对于身为一个平凡小卒的他来说是永远不会懂的，他所能做的只有服从命令，将消息带给乐统领之后，然后回到李壮的身边与李壮一同赴死，如此而已。
第三百六十章 护送家眷
“兄弟们，为了家园，杀啊！”
城门下通道中人挨人的相互拼杀，前面的人早已血肉模糊，可后面的人依旧大声叫喊着打打杀杀，神情疯狂。
平常压抑在心底的各种情绪，便在这种未知的死亡预告之下彻底爆发了出来，有的双目嗜血，有的神情冷峻，还有人恐惧的双手发颤；什么样的反应都不缺，但这并不妨碍他们不要命的往城门蜂拥而去。
“射！给我射死这些杂碎！”
李壮昂头大喝，手中的宝弓根本就没停过，颤动的弓弦之音不绝于耳，箭出人亡，每一箭都至少要收割一个鲜活的生命。
其实照下方敌军这种密集的程度来说，你根本就不需要是神射手，只要你能拉动弓弦，无论你往哪个地方射一箭准能收割一条生命，运气好的话收割两三条也说不定。
天门城中，有一处被女兵重重保护的房子，女兵人数不是很多，只有接近千人左右，此时由黄舞蝶的副将统领他们保护着李涉的家眷。
突然一众铁骑奔来，乐进下马朝那位副统抱拳，“廖副统，县尉有令，让我等护着主公家眷随你们一同离去。”
“请乐统领随我进去。”
廖副统立即将乐进迎了进去，李涉的三位夫人与父母都在里面，还有蔡琰也在里面等待，此时正害怕的缩在卞氏的怀里。
“见过几位夫人！”乐进抱拳一拜。
芸娘与邹氏都没说话，李涉的父母也只是将目光看向自己的大儿媳，蔡琰就更不用说了，将脑袋埋在卞氏的怀中头都不肯露出来，卞氏镇定开口道：“是守不住了吗？”
几人早就听说了。刘表亲率数十万大军而来，并且还切断了甘宁与黄忠一方的援军，李涉的援兵或许都还没出发，可以说天门城已经孤立无援，肯定是守不住了，因此几人也早已做了准备，做好随时撤离的工作。
“不错，魏延擅开城门，造成了不可挽回的错误，城池已经守不住了。不过几位夫人别慌，我会护送几位夫人安全到达主公的身边。”
“嗯，有乐统领在，我们自然放心，爹、娘，还有几位妹妹，你们就随乐统领走吧，乐统领一定会将你们安全送到李郎身边的。”卞氏轻轻点头，推开趴在自己怀中的蔡琰。抚着蔡琰的小脸说道：“不怕，有乐统领在不会有事的。”
“嗯，我不怕。”蔡琰虽然心里很害怕，依旧强硬的向卞氏表明自己的决心。
几人都没觉得卞氏的话有什么意思。但乐进却感觉到卞氏的话中有些其他的含义，出声道：“听主母刚才所言，难道主母不愿离去吗？虽然我也知道主母难舍家园，可家园能够重建。性命只有一条啊，望主母不要留恋故地，随我离去吧。这样我对主公也能有个交代。”
李涉的母亲一听乐进所言，也察觉到了卞氏话里的意思，赶紧开口说道：“大儿媳，我这老太婆是不会准许你留下的，我了解小涉，他要是听到了你遇难的消息，指不定会做出什么事来，随我们一同走吧。”
“对啊，卞姐姐你怎么这么傻啊！”芸娘等人也劝说道。
“难舍家园、留恋故地？不，不是这个原因。”卞氏目光坚定，看来是真不打算走了，“自古便讲究师出有名，李郎终究不是平凡之物，他会翱翔九天，第一关便是刘表的荆州之地，可刘表身为荆州牧，仅凭李郎一个南阳太守的下属身份去攻伐与忤逆犯上无异，但我要是再这场战斗中死了就完全不一样了。发妻之仇，焉能不报，到时李郎檄文一出，便师出有名了。”
卞氏的一番话说的乐进众人大惊失色，想不到卞氏居然打的是这个打算，想用自己的生命来换取李涉的师出有名，这是众人所万万没想到的。
“糊涂！兄弟如手足，女人如衣服，在我看来这发妻之仇并不能说服他人，不如就用我这把老骨头吧，老父之仇，当是师出有名了！”
就在众人垭口之际，李涉的父亲开口了，东汉讲孝道，李父的这个提议比卞氏的还好，李母也不甘落后，“人都说父母之仇，不共戴天，我看我这老家伙也留下来好了，刚好凑成一对。”
“这如何能行，爹娘怎能留下来呢！”卞氏大急，慌忙开口。
“你都能留下来，我们又如何不能。”
“不行，李郎知道后一定会很伤心的。”
李母劝道：“难道你死了小涉就不会伤心了吗？儿媳你听我说，这师出有名的方法有很多，不一定要采取这种极端的方法，比如这次刘表无辜攻打天门城不就是一个噱头吗？你就是太为小涉着想了，这女人啊有时就得多想着自己一点。”
“那好吧，我就不留下来了。”卞氏被李母的话语打动，也就不再坚持了。
几人上了廖副统准备的马车，在乐进与廖副统的护卫下一同向西门而去，相比于东门的热闹，西门则显得冷清了不少，相互的攻伐温和了许多。
乐进来到城门大喊道：“快开城门！”
城门立即打开，乐进一骑当先，率先出得城去，接近两千之数的铁骑相随，威势浩荡，只为护住中间的那辆宽大的马车。
乐进出手，何人能挡，瞬间就在城外杀出了一条血路，眼见就要杀出包围圏之时，同样的大队铁骑出现，直冲乐进一方的腹部，也就是马车所在的位置。
这要是被这队铁骑给斩为两截那还得了，乐进赶紧勒转马头回防，可惜敌军出现的突然，乐进根本就来不及回防，乐进一方瞬间被斩为了两截，乐进慌了，急忙奔袭而去，混乱之中杀到了马车一旁，急问道：“各位夫人可无恙？”
“请乐统领放心，我等皆好。”
“哈哈哈！就凭你一女流之辈也敢拦我黄祖！”
猖獗的大笑响起，乐进寻笑声而望，这一看不由得龇牙欲裂，原来随乐进一起护送卞氏等人的廖副统被黄祖一刀斩了头颅，无头身躯挺立马背，头颅落地，英目依旧不曾闭上。
第三百六十一章 战场起舞
“三脚猫的功夫也敢阻我黄祖去路！”
似乎是还不解恨，黄祖再添一刀，将马匹都给斩为了两半，突然劲风来袭，黄祖赶紧回身而挡，纵使如此，刀身传来的巨力依旧重若千钧，手中大刀都差点拿捏不住，定眼一瞧，正是乐进。
“在下江夏黄祖，你是何人？”
来人战力非凡，黄祖不得不打起十二分的精神，出于对强者的尊敬，率先报出了自己的名号。
“取你性命之人！”
廖副统的死深深的刺激了乐进，连报名号的心思都没有了，调转马头便开始厮杀，黄祖瞬间感到有些难以招架，好在自己也非庸手，险势之中还能照全自己安危，但这样下去总会有失手的时候。
“给我抓住马车中的人，死活不论！”
急中生智，黄祖来了个围魏救赵，他早就发现敌将是护着这辆马车出来的，马车中一定有很重要的人，要么就是敌将的家属，要么就是敌首李涉的家属，无论是哪一种，敌将肯定也不容有失。
此招果然管用，任凭乐进气的火冒三丈，可也只能弃了黄祖，奔向马车所在的方向，如黄祖所想的一样，马车不容有失，否则乐进百死也难恕其罪。
“妹妹小心！”
卞氏一把拉过在窗口处不停张望自家相公的娇儿，使得娇儿免遭了被利箭穿颅而过的下场，心有余悸的看了一眼插在马车里正发着颤抖嗡鸣之音的羽箭，吞咽了一口口水说道：“多谢姐姐了。”
“快！盾牌兵！”
马车外一群女兵大声张罗着，有些带着盾牌的女兵立刻在马车的外围形成了几个圆圈，将马车四周围的跟铁桶一样。可这也只是四周，上方并没有其他的什么保护，而弓箭并不是弩箭，弓箭走的不是直线，而是弧形。
天上倾斜而下的箭雨根本不是这些站于四周的盾牌兵所能抵挡的，赶来的乐进急急大喝，“快让各位夫人下马！”
女兵们不敢耽误，也不管什么失礼不失礼了，迅速支起盾牌进入了车厢，将盾牌举于头顶。防止可能会突然出现的流箭，急急的将马车中的几人给请下了车，车下也有女兵接应，与头顶的盾牌一合，立马形成了一个钢铁壁垒，就像一个乌龟壳一样。
“夫人！看来敌军早有准备，我们得回到城中，重新再做打算！”
相比于刚才的冷清，东门一下热闹了无数倍。乐进在马背上一路望去，竟然没有看见边际，有的只是无穷的士卒，若是只有乐进自己带领铁骑的话。乐进有把握能突出重围，可带着卞氏等人的话则显得困难了许多，一个不好连乐进都要埋骨在此。
自己的安危倒是无所谓，可要是让几位夫人落在了敌军的手中。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