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头几回时,黑女人都没有搭理她,只是狐疑地看了她几眼。
又过了几天,那群将苏子曾绑了过来的男人,在一阵哗然大笑中走了进来,绑匪里多了个熟面孔,苏子曾认得他就是那天将她接送到了酒店的司机。原来是司机刻意安排好了,将她载到了那条街上。这场绑架并不偶然,它是蓄意谋划好的。
男人们叽里呱啦地讲着,那个叫巴查的黑女人和其中的几名土著说了几句,再是看了看苏子曾,这一回,她的眼神又变化了些,苏子曾似乎从她的眼里读出了些“怜悯”来,一定是发生了什么。苏子曾心里的疑惑越来越重,这伙人不可能无缘无故将她绑到了这里,已经过去了三个来月了。
那名司机摊开了手掌,嘴里说着什么,最后那伙人又走了出去。
从那天开始,苏子曾就再也没有喝到水吃过什么食物了。那个叫巴茶的女人还是守在一旁。
白天和黑夜轮换交替着,苏子曾感觉得到,饥饿和干渴在消磨她的生命力。
“巴查,”苏子曾呢喃着,她已经叫了很多次了,可是那个黑女人从来没有回答过她。或许巴查不是她的名字,难怪她不会回答自己。
夜里。室外一片安静,苏子曾靠在了墙角,动也不动。黑女人看着奄奄一息的苏子曾,脸上闪过丝不忍。
她看了看门外,那些看守的人都已经去休息了。身形看着很是笨重的巴查走起路来。却很轻巧,她小心地出了门,又轻声地走了回来。
轻轻地拍打声后,苏子曾感觉到了嘴里被人送进了些水。求生的本能让她立刻张开了嘴,将巴查送到了口中的米汁一口气喝了下去。像是浆糊一样的粘液,带着丝沙土的味道。可是苏子曾已经顾不得这些了,她只知道,现在她必须吃掉入口的所有食物。
“巴查,”苏子曾睁开了眼,看到了一双只有非洲土著才会拥有的眼。黑女人叹了口气。起身就想走开。
“女士,很可惜,我只能帮你这一次。”一直以来都是用当地土著语说话的巴查,今天却突然用了一口法语,虽然不算标准。但确实是法语。
像是黑夜中,看到了救命的灯火。苏子曾立刻振作了起来。她和巴查的关系已经进了一步,她必须向前再跨近一步:必须,无论如何也要留住她。周围的人都已经睡下去了,现在是最好的询问或者说是逃生的机会。
昏暗的房间里,苏子曾能朦朦胧胧地知道,这伙人突然给她停止了供应食物,是因为他们已经不需要他了。他们欢笑着,是因为他们的目的达到了,没当即弄死她,是因为他们的目的还需要一段时间才能达到。
“五天?那天司机说得是不是再过五天,他们就要。。。”苏子曾相信着自己的直觉,经历了一次死亡后,她知道,她的直觉能引导她找出逃脱困境的办法。
“是的,女士,你的爱人,已经答应了,在明天将会送来‘上帝之光’,”佩罗拖延了一段时间,为了这段时间,他答应除了“姆森的祝福”之外,会额外再附送上一亿法郎的现金赎金。
“上帝之光?巴查,你说得是‘姆森的祝福’?你们绑我过来,就是为了威胁。。。我的爱人。。。佩罗,你说得是佩罗吗?”苏子曾激动着,她的身体还有些虚弱,此时她几乎是跪坐在了地上,上身抬起,恳切地问着。
“我们只管他叫伯爵大人,”提起佩罗时,巴查先前的友善就消失了,她知道自己和苏子曾说得已经太多了,要不是看着这个女人频临饿死,她也不会偷拿食物过来。照着大伙的吩咐,“上帝之光”既然就要到手了,那就不需要再留着这个女人的命了,也就不用再给她供应食物了。
“那不可能,”苏子曾总算明白了,为什么她会被关在这里三个多月,佩罗一定是费劲了心思,去找“姆森的祝福”,可是,被她锁在了保险箱里的“姆森的祝福”,再加上了佩罗手中的两件,也只有六件而已,佩罗无论如何也无法集齐七件首饰。这件事情,苏子曾是不会和巴查坦白的。
从巴查变化了的语气来看,这么多天以来,他们仇视的不是她,而是佩罗,或者说是拥有“姆森的祝福”的佩罗。
已经到了这样的生死关头了,苏子曾直到,她必须想法子缠住巴查。巴查是唯一一个可以给她带来生机,可以化解佩罗明天可能遇见的危机的人。
“巴查,你们如愿拿到了‘上帝之光’后,不是就会放了我吗?”她尽量用了副可怜的口吻,有气无力地询问着。
巴查看了看门外,再看了看已经被关了三个多月的苏子曾,“女士,我并不讨厌你。”巴查的话再度点燃了苏子曾的希望。
“巴查,我知道你是个好人,你放我走,”苏子曾话没说完,就被巴查打断了。
“可是,我恨姆森家的人,他们不仅偷走了属于我们的‘上帝之光’,还害死了我们无数的同胞。”巴查的脸色很痛苦,回忆让她陷入了无尽的恨意之中,就算是在了夜色下,苏子曾也能看清她眼里涌动着的泪水。
“女士,我之所以会语,是因为我的父亲是一名钻矿工人,他当年就是被迫在这个河谷里,为姆森家族寻找钻石矿。河谷的泥沙里,原本有很多的碎钻,成批的黑人被与姆森家勾结的军人们抓了过来,然后每天寻找着那些在我们眼里不值钱的石头。”巴查站在了苏子曾的面前,和她述说着这段过去了很多年的往事。
非洲是一片富饶的土地,这里有奔走的斑马,也有稀罕的矿藏,可是这些矿藏,给当地人带来的只是无尽的痛苦。
“我的父亲,是有幸发现‘上帝之光’的原钻的七人中的一个,为了不让他泄露了钻石的秘密,也为了在河谷发现更多的彩钻,姆森家的人,将我的父亲还有另外的六个人活活埋在了河沙下。”巴查说到了最后,泣不成声。
苏子曾张了张嘴,她再也说不出话来,她还能说些什么,世人眼里美丽的“姆森的祝福”,竟是那样被发现的。
“巴查,”苏子曾最后再问了一句,“二十多年前,有没有一对男女找到了这里?”
巴查看着苏子曾的年龄,猜她也只有二十多岁,二十多年前,她应该还是个婴孩。
“是的,河谷旁来了一个女人,她带着雕琢后‘上帝之光’,她找到了我们,希望可以弥补我们,乞求原谅。我们都还只是十几岁的小孩,并没有能力为自己的父亲报仇,我们用最恶毒的话诅咒她。她没有分辨,只是孤身跪在了河谷旁。后来有个男人来找她,两人发生了争执。最后她一个人到了当年埋藏我们父亲的尸骸的地方,不顾赶来的男人的阻止,纵身跳进了河谷。男人也跟着跳了进去,可是河谷里的淤泥很深,男人为了活命,最后还是爬了出来。从那女人跳进河谷后,这一带就不再下雨,河谷也干涸了,成了沙地。”巴查当时只有八岁,女人跳下沙坑时,那个男人还攀爬了下去,只是到了最后,他像是见了鬼一样,从沙坑里爬了出来,只是那个女人,最后再也没有出来。
这就是叶缇娜全部的故事吗?她跳下河谷,一心求死,是因为她为了钻石背后的罪恶忏悔?还是她无法忘记姆森,为了自己的离开而悔恨不已。
“谢谢你,巴查,”苏子曾说完之后,靠在了墙壁上。
对于她突然沉默了下来,不再要求自己将她放出去,巴查有些不明白,但她内心的恨意还是无法让她放了苏子曾。
明天,不知道佩罗要怎么样用残缺不齐的“姆森的祝福”来救自己。其实他大可以不必这么做,因为她的时间已经所剩不多了。七年时间,该来的还是会来的。
这一次的非洲之旅,是命中注定的,苏子曾直到,她会死,明天她就会死。
也好,在死之前,她可以再看见佩罗。哪怕只有一眼,她可以安心地闭上眼了。
(嗯,大伙想想,是让佩罗挂还是让子曾挂,随便哪一个挂,都会让另一方痛苦终身,达到报仇深虐的目的~)
280多活一分钟(大结局)
苏子曾还是失望了。她没有机会看到佩罗,在天刚刚亮的时候,那伙人就分成了两路,一路前去和佩罗作交换,另一路人将她独自带了出去。
这一次,没有人蒙住她的眼睛,这些仇恨着她和佩罗的人,只是绑住了她的手,将她带到了河谷的低洼处。
前头是一个深达两米的深坑,苏子曾被推着站到了沙坑的边缘上,从了边缘往下看去,她知道,当年到底是什么让苏庆长放弃了救出叶缇娜的念头的。沙坑因为干旱,四壁光滑,人要是进了里面,就会不停地往沙子里陷落。沙坑的边缘处,还能看到一些白色的手臂骨。
那些被活埋在了河谷沙坑里的活人,这么多年,都孤独地躺在了这里。
“女士,”巴查走到了苏子曾的身旁,替她的脚捆上了绳子,然后再替她的面部蒙上了布袋。
“谢谢你,巴查,你是个好人,”苏子曾最后说了一句话,她的眼里,没有丁点的仇恨。巴查颤抖了下,她敦厚的身子上,像是大山般宽厚的肩膀松垮了下来,她对着身后的男人说:“让我送她进去。”
苏子曾被迫蹲坐了下来,她的膝盖弯曲了起来,巴查在她身后反捆着的手上推了一把,她整个人就跌进了沙坑里。
眼前的布袋可以接触到沙土的碰撞,苏子曾闭上了眼,感觉着身体不停地向下跌落。
男人们喊着古怪的土著语,不停地往沙坑里倾倒着沙土,巴查站在一旁,一声不吭。
足足十余分钟后,就当那伙人要离开时,远处响起了阵阵枪声,无数量军用皮卡奔驰而来,那群绑匪全都四散而逃,巴查看了沙坑一眼,想起了苏子曾那抹友好的笑容。她蹲下了身来,丛身上拿出了一样东西摆在了先前苏子曾被掩埋的位置。然后也跟着那群人逃跑了。
佩罗从卡车上跳了下来,他的双眼通红着,手里拿着那六件“姆森的祝福”。他没有看到子曾,四处全都是乱世和沙土。
他走了进步,脚下一个不稳。摔倒在了地上,那群畜生,对他的子曾做了些什么?他们怎么可以将她。。。从绑匪的头目中问出了一切的佩罗,发了疯似的。找到了这里。可是还是太迟了。
“子曾,”佩罗大叫着,几十名军人已经在原地排查了起来。可是这样连绵无边的一片河谷,怎么寻找一个被掩埋在了沙土下面的人。
“天哪,”佩罗抱着头,跪在了地上,为什么当年所有的错。要报应到了她的身上。
阳光照在了他绝望的脸上,一丝光亮刺痛了佩罗的眼。他爬滚着,紧抓住了那枚小巧的钻石原矿。
“在这里!”他呼叫着,让所有人在附近挖掘了起来。
土被堆了起来,看着不断往下挖的铲子。佩罗一把将人推开了,再这样挖下去。就要来不及了。
铲子碰触到了什么,佩罗停了下来,所有的人,都注意到了沙坑里,显出了一抹紫色。
一个紫色的圆形手环,钻石的手镯,套在了一截手骨上。
“紫之恋,”佩罗低语着,他慌忙拿起了手镯,这是他第一次看到紫之恋,那是叶缇娜佩戴着的手镯。
“妈妈,”佩罗握紧了手镯,看着还有一米多厚的沙土,“如果,您能够听到的话,请保佑子曾。为了让她活下来,我宁可一无所有。”
世人眼里价值连城,染了无数的人的鲜血和的“姆森的祝福”,被随意抛到了地上。
那队军人站在了一旁,看着佩罗在那里低语着:“为了她,我可以不计一切,只求再给我们一次机会。”
红、橙、黄、绿、青、蓝、紫七件首饰再一次放在了一起。璀璨的钻石光芒,几乎照亮了整个河谷。
若干年后,佩罗再来到这条河谷边上时,原本干涸的河谷已经有了些生机。原本的矿地,也被改造成了一个收容当地孤儿和孕妇的临时收容场所。
从那件事情以后,姆森珠宝就退出了钻石采掘业,全力致力于研究人工钻石来替代原本的钻石原矿。“姆森的祝福”也被捐献给了卢浮宫博物馆,作为馆藏之用。
夕阳下,佩罗的身影拖出了条突兀的黑影,他极目远眺着,身后多了一双手,女人轻柔地嗓音响起:“佩罗,你又打算在这里新修一座收容所吗?”
他笑着回过了头来,让苏子曾只能看见他右半边的脸。苏子曾努了努嘴,都已经说过了,她不介意看到他另外的半边脸,可是佩罗还是介意着。
“你真的打算陪我留在这里?”苏子曾踮起了脚,将佩罗抱住,在他的左脸上亲了亲。
“陪着你过完这辈子,是我的荣幸,”佩罗将她调皮的唇含在了嘴里,她的这辈子,是自己抢过来的,也是叶缇娜和乔初这两位伟大的女人送给他们的最好的礼物。
晚风配合着佩罗的手,撩起了苏子曾白色的裙来,身后是几个黑人小孩的嬉笑声,她脸上一红,拍掉了佩罗的手,“是时候该回去了。”
佩罗的眉毛皱了起来,今天是一号。每个月的一号,苏子曾都会像接待客人一样,接到几通来自北半球的,来自莫城的电话。其中有一通,是那个该死的,敢用枪指着他的头的男人打来的。
“不准这么小气,”苏子曾抚平了佩罗的眉头,要知道,杭一邵可是她的前夫。
“快点去,少说几句就是了,”佩罗嘀咕着,真不知一个男人哪来的这么多话要说,苏庆长、慕姐她们所有的电话加在一起都不如杭一邵一个人占用的通话时间长。
“知道了,长官。”苏子曾双脚并拢,怪模怪样的行了个军礼,就往了收容站的那个方向跑去了。
看着她翩翩而去的身影,佩罗笑了起来。直到现在,他也以为,这一切都还是梦,失而复得的幸福让他决定,如果这真的是个梦,那么他宁可一辈子都不要醒来。
“子曾,我还瞒着你一件事情?我和妈妈之间还有一个约定,”佩罗自言自语着:“我是个自私的人,这一世,我唯一的希望,就是比你多活一分钟,这样我就能握着你的手,在生命的每一天里,都能陪着你。”
(全书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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