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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其实我是担心他感冒啦！如果张复嘉真的感冒了，最后辛苦的还
是我，所以……」
说不出自己其实是因为不想看到张复嘉生病的样子，她会非常非常心疼，
白湘菱只好掰了一个看起来理所当然的借口。
「真的是这样吗？」
「对啦，就是这样没错。」白湘菱显得有些慌乱地转移话题，「天行哥，
我们上楼去，我带你去看房间。」
「湘菱……」
「天行哥，快点啦！楼上的客房很久没人住了，可能会有一些灰尘，不过
没有关系，我马上帮你把房间清干净……」
白湘菱愈是故作开朗地笑着，与他闲聊着其它的事情，程天行愈是心存怀
疑。
她到底在隐瞒什么？
是不是真如他所猜测的，湘菱喜欢的人是张复嘉？！
可是……可能吗？在张复嘉最叛逆的那几年里，湘菱被他欺负得那么惨，
她怎么可能会对张复嘉倾心呢？
难道他不在台湾的这段时间，张复嘉转变性格了？
但刚刚见到那个难缠的张复嘉，就跟他印象中一模一样，完全没有改变啊
……
「天行哥，你在发什么呆？快点跟我上楼去──」
「白湘菱，妳等一下。」疑问卡在胸中让程天行觉得十分不舒服，非得问
个清楚。
听见程天行连名带姓地喊她，知道自己终究还是躲不过这一关，白湘菱认
命地停下了脚步转过身，却不敢抬头望他。
「妳老实跟天行哥说，妳是不是……喜欢张复嘉？」
呃，这话真是一刀命中要害啊！天行哥什么时候变得那么敏锐了？
白湘菱双手交握，深呼吸数次后勇敢地抬起头，向程天行承认自己深藏多
年的感情。
「对，我喜欢张复嘉。」
这句话，第一个听见的本来应该是张复嘉才对，现在对着天行哥说出口，
也算是一种练习吧！
将心底浓厚的感情化成语言，多说几次，下一次她一定会有勇气当着张复
嘉的面，向他告白自己最真实的心情……
程天行像是遭到青天霹雳般，愣了好一会儿。
「那我怎么办？」
「咦？」白湘菱讶异地望着眼前有些陌生的严肃脸庞。「天行哥？」
「妳喜欢张复嘉？妳竟然喜欢上张复嘉……」程天行喃喃低语着，没想到
会有这样的转变。「那我怎么办？湘菱，我喜欢妳呀！」
程天行这突然其来的告白，教白湘菱吓得一时之间也不知该如何是好。
怎么办？到底该怎么办才好？
她自己也不清楚啊……
第四章睡了长长一觉醒过来之后，张复嘉觉得脑袋瓜昏沉沉的，全身无力
地泛着酸，四肢关节的部位尤其严重。
这是他感冒的前期症状，就如白湘菱的预言──淋了雨之后，他真的感冒
了。
「头好痛……」
张复嘉抱着头想从床上坐起，但只是轻轻一晃动，他的头就疼痛了起来，
最后他只能放弃坐起的打算，躺回软棉棉的枕头上去。
看看时间，现在已经是下午两点钟，他整整睡了十四个小时。
过去几天拚了命地工作，当工作完成后身心一松懈下来，他甚至曾经有过
睡了一整天的经验，这次才睡十四个小时，算是小case了。
在慢慢清醒的过程当中，张复嘉想起了昨天晚上的事……
程天行真的回国了。虽然之前他就接到了通知，但真正看到程天行本人站
在面前，以及和湘菱一起快乐聊天的情景，那种心爱的宝贝即将被抢走的危机
感整个爆发开来。
他真的很讨厌这样的感觉。
矛盾的他既不想承认喜欢湘菱，又不想看到湘菱被高中时最要好的朋友给
抢走……他到底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一闭上双眼，他就能见到湘菱对他微笑的样子……张复嘉不禁颤抖地握紧
了拳头。如果有一天，湘菱的笑脸不再对着他，反而属于另外一个男人，到那
个时候他再后悔就来不及了。
「不可以，绝对不可以！白湘菱，妳不可以喜欢上程天行……」
忍着身体的不适下了床，张复嘉拖着四肢关节酸疼不甚灵活的身子四处寻
找着程天行的身影。
「你在哪儿？程天行，快给我滚出来……」
上上下下绕了一圈之后，张复嘉才发现家里面只有他一个人而已。
现在这个时间，湘菱应该已经下班了，她为什么没有马上回家？
走到客厅无力地瘫坐在沙发上，张复嘉一边想着这两个人会不会背着他偷
偷去约会，一边伸长手拿起了桌上的无线电话子机，拨打白湘菱的手机号码。
「妳在哪里？」
「张复嘉，你睡醒了吗？」
「妳在哪里？」
「张复嘉，你的声音听起来怪怪的……是不是真的感冒了？」
听到张复嘉嘶哑的声音，白湘菱十分担心，加快了在超市内购物的脚步，
巴不得身上能够长出翅膀，下一秒就能飞回家去。
「妳到底在哪里？跟天行在一起吗？」
「嗯，我们在快乐超市买今天晚餐要用的材料。张复嘉，你再等一下，我
们买好东西马上就回去。」
「我生病了，妳给我现在就回来！」
不自觉地使用了醋意满满的命令句，张复嘉闷哼一声之后就切断了通话，
然后将无线电话子机扔到旁边的沙发椅上去。
不能再这样子下去了。他要是再不做些什么的话，湘菱一定会被天行给抢
走。
他绝对不会把湘菱让给天行的！
像个吃醋的丈夫般，脸色愈来愈难看的张复嘉坐在客厅内等着那两个人归
来。
「好，我马上就回去。」
电话那头早已切断通话，白湘菱的这句话张复嘉根本就听不见。
但因为现在她跟程天行之间的气氛有些怪异，张复嘉的这通电话还真的是
帮了她不小的忙。
「天行哥，我们快点回去好吗？张复嘉生病了……」
一提到张复嘉的名字，白湘菱马上意识到程天行的表情又暗沉了几分，她
抿着唇，有些生气又无奈地瞪着他。
昨天，天行哥毫无预告地向她表白，着实吓了她一大跳，因为她从来没想
过他竟然会喜欢她，而且还是在她向他坦承自己喜欢张复嘉之后。
既然天行哥已经知道她的心意，为什么还要向她告白呢？搞得现在他们之
间的气氛怪异到不行，偏偏他又一直跟在她的身旁……白湘菱无奈地低叹口气。
「天行哥，你不要这样子好不好？」
一早她准备出门上班的时候，他不知是早起还是根本就没睡，不发一语地
跟着她出门，在她上班的咖啡馆用完早餐后，他消失了几个钟头，再出现已经
是中午的用餐时间。
一头夸张的银发消失无踪，不仅染回了黑色，还剪成三分刺猬头，不过脸
上哀怨的表情跟早上一模一样，没有变过。
接着理所当然地，他又在咖啡馆用了中餐，之后便一直坐在原位等待她下
班。
一直跟在她身边却又不讲话，老是用那双充满哀怨的眼眸凝视她……白湘
菱狠下心要自己绝对不能心软，对于天行哥的告白，她只能无情地拒绝。
感情这种事是非常绝对的，她的心只有一颗，从很久很久以前，她的心就
被张复嘉完全占据了，再没有多余的空间可以容纳别人。
「你一直跟着我，又不肯跟我说话……天行哥，以前的你不是这样的，我
认识的天行哥不是像你这样容易意志消沉的人。不要因为被我拒绝了，就突然
间变成背后灵好吗？你继续这样子，我会不知道该如何跟你相处……」
她对天行哥的感觉从以前到现在都是一样，从来没有变过。在她的心里，
天行哥比张复嘉还要像是她的哥哥，现在突然对她说什么喜欢，她实在很难接
受这样的转变。
程天行哀怨的双眸一直盯着白湘菱，闷闷不乐地跟在她身边，不管她往哪
里走他都紧紧跟随着她，其实他已经冷静思考了很久很久。
「湘菱，昨天晚上我跟妳说的事……」程天行抚着心口，再一次鼓起体内
所有的勇气。「是认真的。我真的很喜欢妳。」
白湘菱无奈地聆听着程天行的二度告白。昨晚她已经很明确地拒绝了他，
为什么今天他要旧事重提呢？
他明明知道她喜欢的人是张复嘉，却还是一副不肯对她死心的态度，不是
摆明了为难她吗？
「天行哥，昨天晚上你不是也已经知道我的心意了吗？我喜欢的人是张复
嘉，所以没办法响应你的感情。对不起。」
「我知道。我只是想告诉妳，我愿意等。」
「等？」白湘菱不甚明了地望着他。「等什么？」
「张复嘉喜欢妳吗？」
程天行不得不搬出从前张复嘉做过的荒唐事来刺激白湘菱。
「湘菱，喜欢一个讨厌自己的人很辛苦吧？张复嘉就跟以前一样难搞，就
算过了青春期，他的所作所为还是跟青春期时的小鬼一样。」
白湘菱无言地瞪着他。天行哥说得一点都没错，张复嘉不喜欢她！
但就算是这样，她还是喜欢张复嘉。
喜欢他，喜欢他……不知道为什么，她就是喜欢张复嘉。
如果可以说出为什么，或是可以选择要不要的话，她也不愿意自己爱得这
样辛苦。但重点就是，她根本没办法控制自己的心！
连什么时候喜欢上张复嘉的，她都说不清楚了。突然有一天，就是这样莫
名其妙地喜欢上他，而且那感觉还一天比一天强烈，就算感觉得到张复嘉讨厌
她，她还是无法克制地喜欢着他……
这就是爱情令人不知所措却又深深着迷的地方。
「湘菱，我真的不懂妳为什么会喜欢上张复嘉。他一直那样欺负妳，妳都
不会恨他吗？还有，就算没有血缘关系，你们俩依旧是名义上的兄妹，妳为什
么要喜欢他？」
「我也不知道。」
白湘菱抢过他手中的购物篮，转头朝结帐柜台走去。
程天行赶忙跟了上去，感觉得出来白湘菱生气了。但他又没有讲错──从
以前到现在，张复嘉不知道故意欺负她多少次，他又不是故意栽赃。
「湘菱，妳怎么可能会不知道？」
「我就是不知道啊！天行哥，你不要再逼问我了好不好？」白湘菱加快了
脚步。生病的张复嘉还在家里等她，她得快点回去才行。
「湘菱……」
在排队结帐的等待时间中，程天行不放弃地继续向白湘菱示爱，就算他们
旁边还有其它人，程天行仍一点都不觉得脸红。
「我从妳念国中的时候就开始喜欢妳了，妳可不可以给我一个机会？湘菱，
我真的好喜欢妳。」
「天行哥，真的很对不起，你不要喜欢我好不好？」
「来不及了，我已经喜欢妳很久很久了。」
意识到旁人看好戏的目光，又气又窘的白湘菱一张俏脸倏地翻红。
她并不是存心要伤害程天行，但是违背心意的话她根本无法勉强自己说出
口。
「天行哥，我这里也已经来不及了。」她指着自己心口，无奈地再次向他
澄清自己的心意。「我喜欢张复嘉，喜欢很久很久很久很久很久了……」
好吧，也许她喜欢张复嘉并不像天行哥喜欢她那么久，但是她从来没有把
天行哥当做对象，所以无论是从前或现在，就算已经听见天行哥对她的告白，
她还是没办法接受他的心意。
「我只是希望妳能给我一个机会，我愿意等的……」
「天行哥，回去吧，张复嘉在等我了。」白湘菱打断了他的话，付完钱之
后，便逃也似地离开结帐柜台。
呜……真的好糗，大家都在看他们了啦！
迫不及待地推开门进入客厅，果不其然，面色难看的张复嘉正瞪着门口的
方向。
白湘菱随即上前去抚摸张复嘉的额头。「张复嘉，你真的发烧了，是不是
很不舒服？上楼去躺一下好不好？我马上去帮你弄冰枕……」
张复嘉挥开她充满关心的小手，恶狠狠的眼神转向瞪着后头提着两袋物品
正准备进门的程天行。
「买了些什么回来啊？你们两个人一起逛超市，看起来真像新婚夫妻，好
甜蜜啊！」
「你在说什么？」白湘菱愣愣地望着张复嘉。
「是啊，我也这么觉得。张复嘉，如果你也同意的话，那我以后就改口喊
你声大舅子啦！」
程天行并没有察觉出张复嘉对白湘菱的感情，只当张复嘉刚刚那番调侃是
他恶意爱耍嘴皮子，毕竟他从以前就是嘴上不饶人。
「天行哥！」白湘菱不敢置信地瞪着程天行。她明明已经拒绝他了，为什
么他还要开这种玩笑？
误以为白湘菱的娇嗔与瞪视是间接承认了他们真的在一起，张复嘉火大地
站起身，不想再停留在有这两人的空间里。
「张复嘉，不是这样的……」
不一会儿，楼上传来重重的关门声。
白湘菱无奈地望着程天行。「天行哥，你为什么要说这种话？」
程天行也被张复嘉的反应给吓了一跳。
张复嘉刚刚那个表情是在吃醋吗？
一股恐惧深深地攫住了他──张复嘉该不会也喜欢着湘菱吧？
「天行哥，张复嘉生病了，他正在发烧耶，你不要再说一些有的没的刺激
他，好吗？」
不再理会程天行，白湘菱转身往厨房走去。
「湘菱……」程天行提着两袋重重的物品，可怜兮兮地跟在白湘菱的身后
进厨房去。
「对不起，不要生我的气，好吗？」
「我现在要替张复嘉弄冰枕，晚饭要等我有空的时候才会做，你要是肚子
饿的话可以先吃泡面，或是出去吃也可以。」
此刻的她哪还有心思作饭？当然是楼上生病了的张复嘉比较重要。
将冰块装进冰枕袋，再包上干毛巾，白湘菱将程天行一个人留在厨房里，
端了温开水及感冒药上楼去。
敲了门不等张复嘉响应，白湘菱径自用备用钥匙打开了他房间的门。
「出去。」
缩在床上的张复嘉听见声响，发现自己独处的空间被人侵入，就像被惹恼
的狮子般狂吼。
「叫妳出去，听到没有？」
「不要大声吼，你的声音都哑了。」
白湘菱迅速替张复嘉换上了冰枕，并拿出耳温枪替他量体温。「三十八点
一度。你真的在发烧……张复嘉，你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妳管我这么多干嘛？下去陪妳的天行哥谈恋爱啊！」张复嘉闷哼一声转
过身子，拉高身上的棉被直到把脸遮住，将白湘菱的关怀全都挡在身后。
「张复嘉，你该不会是在吃醋吧？」
动不动就要她下楼陪天行哥，但真的看见她跟天行哥在一起，又莫名其妙
的发脾气……白湘菱不禁揣测起张复嘉发火的原因。
「谁要吃妳的醋？妳爱跟谁在一起就跟谁在一起，我才不想管妳！」
张复嘉转过身怒目瞪着她，心事被猜中的恼羞成怒，让他只能用大声反驳
来掩饰自己的窘态。
「不是叫你别吼了吗？」白湘菱将温开水端到床边，并递上一颗家里常备
的感冒药。「来，把药吞下去。」
因为身体是真的愈来愈不舒服了，所以张复嘉听话地将白湘菱递过来的药
和水吞了下去。
「你是不是真的很讨厌我？」白湘菱忍不住问了。
张复嘉给她的回答就是闭上双眼装睡。
白湘菱坐在床沿用毛巾替他擦拭着额头上的汗水，知道他就是嘴硬，于是
她压低了声音，将程天行昨晚向她告白的事情说了出来。
「天行哥说他喜欢我，你觉得呢？我应该答应跟他在一起吗？」
白湘菱决定赌一把。如果张复嘉最近莫名其妙闹脾气是因为天行哥的话，
那么她几乎可以确定，张复嘉是喜欢着她的。
听了她的话，张复嘉身躯猛地僵硬起来，他睁开双眼，无言地瞪着坐在床
边的白湘菱。
时间过了很久，久到白湘菱都准备放弃了──「妳答应他了？」
很好，终于有反应了。
「没有。」白湘菱笑着摇了摇头，她知道自己赌嬴了。「张复嘉，你希望
我跟天行哥在一起吗？」
又是一阵沉默。
白湘菱并不急着催促他回答这个问题，她只是静静地坐在床沿，温柔地轻
抚着他持续发着汗的额头。
然而这一次的沉默，似乎漫长得没有尽头。
白湘菱俯低头用自己的额头轻碰着张复嘉的。药也吃了、冰枕也放了，为
什么他的额头好象比刚刚更烫了一些？
「妳在干嘛？」
两人的脸靠得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