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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租院子、安排亲事、查着太仓的地,这些事你都没管。
她虽然有兄弟,但季辰虎在大宋是完全人生地不熟,这些事情都是她自己找人办的。
日子久了,她想见你一面,也是常情。
陈文昌却笑了起来,道:
“胡说。我对她如何,她心里不清楚?人贵在相知。就算是日日相见,不知你的还是不知你。更何况我与她是要结为夫妻的人?季娘子断断不会这样任性为难于我。”
驭龙和伏虎对视了一眼,觉得自家公子似乎想得太诗情画意了些。
驭龙跟从的时间长,想要说上两句,反过来一想,季娘子平常确实是沉稳大度的样子。
她话不多说,行不多动的,谢七娘子平常笑着劝她说这亲事不成样子,也没见她有什么不高兴的表现。
说不定,她这回不是思念公子,而是女人家罗嗦找事的毛病?
“你看孙师傅在外面奔波,师母她可曾半路上叫他回去说话?就算是咱们家里,老爷在外面做生意,母亲说他当年出海两三年不落家也是常事。母亲她就算要去找他,从哪里找得到?我也是看在季娘子她持重明理,才如此放心,一切都交付了给她——”
陈文昌如此说着,觉得需要和季青辰谈一谈成亲后夫妻之间的相处之道。
驭龙连忙劝住,让他自己不要说这些话,免得叫季娘子不高兴。
等孙师母来了,季娘子看着自然就学会了。
陈文昌的船直接就向城外驶去了。
季青辰坐在了后舱里,小蕊娘也捧着赢来的果子,溜到了她的身边来。
她在黄府住了一个多月的样子,模样儿已经是不同,粉蓝色的纱裙子,扎着两个乌黑的垂发髻,玉面明眸,已经是个小美少女的模样。
让季青辰看得欢喜。
她笑着在这孩子的手里捻了一枚青果子,一边吃着一边听她说一些黄府里的事情,季蕊娘毕竟还是年纪小,忍不住小声问道:
“大娘子。陈公子他还开书院吗?”
季青辰微微一愣,笑了起来,道:
“当然要开的。这阵子忙完了就要开了。”
她看季蕊娘这样的小孩子也在担心她。含笑摸着她的头。
“等过了这阵子,他清静下来开蒙学,我和他时常一起做些事,互相的性情更熟悉一些,我就不会生这样的气了。”
“是,大娘子等成了亲,就好了。”
季蕊娘小大人一样安慰着她。说着她这样孩子的心里,为季青辰勾想的婚后幸福,
“等成了亲。大娘子就只在书院里看看书,和陈公子说说话。大娘子把西码头给季三哥做生意,将来等季二哥回来可以让他去刘家村的大书院,有许七姐姐、海兰姐姐她们。大娘子就可以什么也不操心。一心一意和陈公子在一起了。”
季青辰哑然失笑间,捏了捏她的脸,笑道:
“小懒蛋,想得真是太美了……”
盐运河边的楼云,策着马在大街上走着。
见着陈文昌去追季青辰了,他自然就只能干自己的事情去。
太仓是去不成了。
春风楼离着眼前不远,他把季青辰发脾气时喜欢冷暴力和说反话的习惯记了下来。身边的骏墨和楼春却都在担心着他心情不好。
他们互换换了眼色,琢磨着。还是要让公子去散散心比较好。
“公子,要不要去瓦子。听曲戏,或者是去谢府找十三公子喝酒——”
楼云却瞪了他一眼,道:
“去什么去?孙大人在等着,怎么能中途不去,失信于人?”
“……”
骏墨表示,楼云的心事不能猜。
刚才你不是连招呼都不打就要放人家的鸽子?
这个时候,楼云就像是一辈子都没见过孙昭一样,快马加鞭在路上被行人骂了三四次后,他飞快地进了春风楼。
他跳下马就捞着衣裳前摆,蹬蹬蹬地上了楼,大笑声中推门进了包厢。
“孙大人,劳大人久等,实在是云的不是——”
面对他这完全不合情理的热情,不等孙昭反应过,楼云又故意在屋里看了一圈,笑道:
“文昌公子在哪里?快去请他来,这席上怎么能缺了他?”
“……”
还在楼下拴马的楼春等人听到他的声音传来,面面相觑后纷纷忍笑。
楼春摇着头道:
“大人的运气也是太不好了一些。他是订错了人才耽误了功夫,慢了陈文昌一步。现在怎么就只能这样忍着不去见个面?就因为大宋的规矩,订了亲的女子不方便和外人相见?”
“哪里是因为这个?”
楼叶马上摇了头,
“别看季坊主正生气,只要陈文昌赶过去说几句好听的话,季坊主马上就会高兴了。大人去了又有什么意思?大人这些日子不声不响地帮她在江北那边找季辰龙。这才是真心意。况且,她要是和陈文昌处得好,大人当然是盼着季坊主好的——”
楼春和骏墨同时嗤之以鼻。
楼叶还要辩解,眼看着孙昭身边的亲随被楼云赶下了楼,跑着去催请陈文昌。
楼云在包厢里的笑语传了出来,自然是把孙昭的高足陈文昌捧得高高的,看来陈文昌不来楼云就不打算开席了。
楼叶也觉得自己说那话,真是太高看云哥的节操了。
……
果然如谢国运向楼云说起的,季青辰看到陈文昌急匆匆地赶去,接了她一起回了季家。
他陪了礼,哄了她几句,季青辰就把这次争吵揭过去不提了。
只不过,陈文昌说了,孙家的师母过几日就要到京城了,有她来帮着打理,她不用这样辛苦。
她觉得也许是手上的事情太多,才让她发了脾气。
自然就把这事答应了下来。
只不过,楼云当日在春风楼上,也确实等来了陈文昌。
因为陈文昌的船本来就也没有离开京城,他还在路上的时候,季青辰就独自换船往回赶。
她的船在河道中间和他相遇了。
原因是,她接到了北方季洪传来的消息,不得不准备回城去韩参政府上打听。
她想知道金国使团来大宋的事。
所以,就算她和陈文昌和好,她正巴得不手上的亲事交给他的长辈来办,她暗中四处打听着季辰龙的消息。
反正陈文昌也说了,他们之间不是父母说定的,求亲时为了让她知道他的为人品性,他常常与她相见是理所当然。
但如今互相也知道为人了,何必要常常相见?
心里记挂着,就是相知了。
否则天底下为官、经商、夏秋两季出外服官府劳役的男子如此之多,家里没有一个当家理事不任性的女子,日子怎么过得下来?
他说着这些,还握着她的手,一起写下了一首送给她的《鹊桥仙》的诗句。
“两情若是长久时,又岂在朝朝暮暮?”
季青辰觉得,她也许得习惯一下了。
陈文昌的意思,就是在成亲之后,他也是要经常在外不落家的。
开书院还要过几年才行。
而她,既然她喜欢陈文昌,她不就应该为他退上一步?
更何况,她也不是闲极无聊的女子,她在家操持家务和在外面做生意本就是份内之事。
陈文昌忙着正事不能常陪她,她凭什么就忍不了?
就算不提将来成亲之后的事,她现在的麻烦不是还有一大堆?
过了七八天,季洪终于赶到了京城。
“二郎马上就要到京城了?”
她听到他禀告这句话的时候,实在是笑不出来。
她那一瞬间想的是,陈家这门亲事是联不成了。
因为季辰龙这次来临安城,是在金国人的使团里。
想到退亲,她对自己心底一瞬间如释重负的感觉有些震惊,但是,她没功夫的去多想。她更多的思绪还是怔怔地想着,要怎么和陈文昌开这个口。
她明明是喜欢陈文昌的。
她甚至没发现,季洪一脸的苦像。
他还有一件更要命的事,不知道怎么向大娘子开口:
李海兰也去金国了……。
她已经被写进了宫人名单,成为进入金国章宗后宫做女官的备选之一。(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手机用户请到m。阅读。)(未完待续。。)
179 病中相会
季青辰在家里见过了季洪。
说了足足两个时辰的话之后,那一晚她直接病倒了。
过了几天,谢七娘子匆匆赶了过来探望,进了她的院子,坐在她床边埋怨道,道:
“这是怎么回事呢?听说你病了,也没有和陈家说一声?要不是前些日子在这大太阳底下为亲事辛苦忙碌,你哪里又这样弱了?”
季青辰自知是回大宋有些水土不服,再加上季辰龙和李海兰的事叫她心急,所以才病了这一场。
前阵子的亲事忙碌倒还是其次了。
谢七娘子还在这里说着的时候,外面就有陈文昌的纸条子送过来了。
因为上一回生气后,季青辰也和他说了,无论如何三四天也要给个消息,不能一个月完全没个人影子。
陈文昌开始觉得麻烦,后面见她沉默着不出声,为了哄她开心到底还是答应了。
他这人叫季青辰舍不得的好处就是,答应过的事情就能办到。
今天就是他四天一次地派了驭龙来递纸条。
季青辰便也向谢七说了失礼,让人放了屏风,隔着正屋的门和外面的驭龙说话。
陈文昌的纸条例行是说明他在什么地方,一切都好。
她喝完了半碗药,有绢子拭了嘴,对外面笑道:
“和你们公子说,我一切都好。我也听说了官家亲自过问孙师傅弹劾的官伎一案。他现在正是忙的时候,亲事又有孙师母在办。我没有什么要烦他的。”
驭龙本是隐约听说她身体不舒服的风声。一路进了正房就要仔细看看动静。
但因为谢府的娘子在里面做客,见着屏风、门帐严严实实,里面传出来的声音听不太清。他也没有起疑。
“和你们公子说,孙师母年纪大了,现在又是一年里最热的时候,宁可亲事晚几个月来办也不好叫她劳累。你和公子说,就说是我的话,让他尽心去办事。等过了八月,天气完全凉下来了再说不迟。毕竟不好叫孙师母这样为我们忙碌。”
驮龙听她要推迟成亲。先是吃了一惊,暗中却欢喜。
因为官家派了岳飞岳王爷的孙子岳霖来审这桩官伎案,公子正帮着孙昭在衙门里忙碌。他虽然不是御史台的文书,却挺得上三个文书了。
他确实没时间七月初一就成亲。
更何况,他知道季辰虎被她打发去了楚州,和黄氏货栈一起接洽码头的事情。
要是姐姐身体不好。季三郎是不会离开的。
驭龙放了心。没怀疑她怎么突然推迟亲事,然而,楼云在临着去福州前,听到这些消息后,马上就起了疑心。
“必是病得不轻。”
他让家将去推迟船期,自己赶着去了谢府,在谢国运屋子里等着谢七娘子回来。
谢国运还觉得他大惊小怪,季老三虽然是个粗人。难道还会粗心到不知道她的病?
他却跺脚道:
“唐坊里的事你不知道?他们兄弟间是不和的。必是季二郎那边的事情出了大错,她不愿意叫三郎知道。”
谢国运并不知道他查出了季辰龙在金国的下落。这人只是想起了楼云在江北边军的事,便恍然笑了起来,道:
“对了,季洪从江北榷场直接拿了公文进大宋,听说是你帮他办的。”
季青辰强撑着,送了谢七娘子离开,又让许淑卿带了两样消暑的饮品送到陈家别院,感谢孙师母的。
天气热,让孙师母带着儿女在别院里歇凉,亲事放一放,她这边事情完了再去拜见。
许淑卿和季辰虎一样,是个心大的,没多想她推迟亲事,答应着就去了。
季青辰打听着许老四陪着她出门,这才把季洪又叫了过来。
她倚着墙,被叶娘子扶着走到了外间,坐在了榻床上。
季洪遵了她的吩咐,重新把金国的事细细说了一番。
她只是想再听听,能不能找到挽回的余地。
李海兰因为和和季辰龙的一场争吵,她居然就对二郎灰了心,她直接借着季辰龙为她办下来的金国监户女子的身份就去报了参选。
她的容貌和带着外夷口音的汉语,都让人相信她不是南方汉人女子。
她上了入宫宫女的名单简直就是轻而易举。
季青辰第一回听着这此事的时候,极是冷静。
她在病倒前就马上安排了,让心腹准备去路上接着金国使团,这样才能暗中和季辰龙联络,准备在京城见面。
她也亲自去书院里求了王世强,请他马上差人去了金国。
通过他在那边的关系,季青辰把自己名下两个在金国京郊的田庄,暗中送到了李先生手上。让他有了个安全稳妥的落脚之处。
李先生现在也在金国,他本就是和李海兰一起,去金国找季辰龙的。
现在该做的都早已经做了,她那天忙完了这些事,回来就病倒,此时再听季洪说起李海兰和季辰龙为了猛克府里的小姐争吵,她心力交瘁之下忍不住落了泪,道:
“当初是我的错,不应该叫他们订亲的。”
“大娘子……”
季蕊娘本是马上要回明州城去,现在也吓得不敢走,天天陪着季青辰。
季洪已经是乱了方寸,好不容易有着季青辰拿了主意,现在见她在病中哭了起来埋怨二郎,他只能搓了手,苦着脸,道:
“小人看,这回事怪不得海兰姑娘。可是,也怪不得二郎……”
“二郎我知道,他当初在李家,就是在墨兰她们三姐妹之间一碗水端平的样子。对谁都是温柔体贴。这本也是做兄弟的好处。”
季青辰不好当着季洪骂二郎。含泪说着,
“但墨兰、秋兰她们个个都觉得二郎对她们有情。都想嫁给他。他要是在金国遇上了什么猛克府里的小姐,让人家误会。被人看上要招婿我也是能明白的。可怜的是海兰,早知道这样,我还不如答应了李先生,叫她们三姐妹都嫁给二郎……”
季辰龙在坊中长袖善舞,和宋商们关系极好,各处的关系摆得四平八稳。
他除了会读书,算是个极擅交际的人才。
所以她太清楚他对女子的态度。就是不主动,不拒绝,也不负责。
他虽然不会祸害女子。但也从不愿意为这些男女之事得罪人。
唐坊里喜欢他的女子绝不止李家三姐妹。
只是除了许淑卿之外,坊里再没有女子能和李家姐妹争抢而已。
所以她才作了主,让他和李海兰订了亲。
她也是私下问过他,他到底喜欢谁的。
——他说了是李海兰。
结果一出了唐坊。到了金国。他就在女子的事情上惹出了麻烦。
“有李先生在,什么事情不能解决呢?二郎他再不愿意直接拒绝人家猛克府的小姐,李先生也是他的养父和岳父。只要他在,二郎无论如何也不会答应外人的亲事。海兰她这一进宫,哪里还有出宫的机会?”
她正发着烧,终是忍不住哭了起来,
“早知道这样,咱们就留在唐坊。不回大宋了。我也不送二郎去高丽读书。当初他一成年就在唐坊里成了亲,现在什么事都没有了。”
……
楼云在谢府里。没听到什么有用的消息。
他只从谢七娘子嘴里听说季青辰派了心腹姬墨到城外码头去租船。
这事情,她就是在季家听了一耳朵,并不知道原因。
楼云马上就猜到,姬墨就是要坐船去半路上迎住金国使团,暗中找到季辰龙。
他知道这绝不可行,也不可能直接上门和季青辰说,连忙差了人去追姬墨。
然而那位唐坊里出来的坊丁头目姬墨,却是个好手,他十分警觉,出了城就把楼春甩了。
“大人,可以让谢娘子去和季坊主说一说,提醒她把人召回来。”
楼春一脸羞愧,灰溜溜地站在旁边不敢开口,楼叶却因为楼铃这几天和阿池有来往,他当然想着办法要帮季青辰摆平这件事。
派姬墨去找季辰龙是没错,但朝廷里盯着这金国使团的人太多了。
季青辰恐怕还不知道,韩府里也有有暗线在使团里。
楼云并没把握,她和王世强之间通了这个消息没有。
一不小心,就会被发现季辰龙的身份。
“这事不能让谢七娘子去传消息。她是个精明人,只怕过几天就能猜出内情,她要推着通义郡夫人做皇后,哪里会愿意涉进这样和金国有关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