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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朝好丈夫-第16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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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柱妈妈,是老夫人不好,还是肖夫人不好了?”

    她觉得肖抚宁挺健康。被老夫人一个时辰横了几十眼都毫发无损的样子。

    明月照人,花灯绚烂。

    她淡妆轻抹,端了盏桂花汤啜着。楼云在一边长榻小几给李全写信,几上还铺着地图。

    “老夫人的病是老症状。其实在泉州养着就好了。但肖夫人……”

    柱妈妈皱了眉,

    ‘肖夫人似乎是被人下了药。体虚不好怀胎的样子。”

    卟的一声,她措不及防。连忙把嘴里的桂花汤吐到了手绢上。惹得楼云失笑。

    这类的事她听得不少。

    楼鸾佩府里,江止云被下的药听说还是江府里的成夫人拿的宫制方子。

    她绝没料到陈文昌家里能出这样的事。

    楼云不算太诧异。

    他搁了笔,叹了口气,站起来替她抚着背。

    “我听陈洪提起过,也怪陈山长一直没娶正妻。陈老夫人是埋怨肖夫人的。上回陈山长回来,老夫人就说了肖夫人侍疾不孝。要打发她另嫁。陈山长没答应。”

    她想了想,知道这事不可能他们这些外人去和陈文昌说。

    柱妈妈留在她身边,帮着她好好调教身子。

    她季青辰当然是身体健康。随时能怀上。

    因为自己太健康,季青辰止不住都用小眼神怀疑着楼云。她一直没怀上,不会是楼云有问题吧。

    正好楼云这些日子天天腻着她,她就以担心他肾虚要给他大补一回的名义让柱妈妈诊了脉,假假地开了补汤方子。

    结果楼云也很健康。

    季青辰终于放心了,这才想起肖抚宁的事,她也不能当不知道。

    她找了赵德媛来商量。

    赵德媛给老公找的工作单位是平江水师,离京城远,所以在这样的宫变大事里置身了事外。

    她最近连番接了几封婆婆夸赞她的信,很是高兴。

    “这件事,抚宁她似乎知道一点。”

    赵德媛的话,又让季青辰吃了一惊。

    “她没和陈山长提?”

    “……这怎么能说?老夫人现在正病着,脾气不好。陈山长都是逆来顺受,只顾着忙着找大夫。她哪里敢提?况且,就算这回揭穿了,难道没有别的招?她就想法子把那药量减了大半,只求不伤着自己的身子。”

    按交情,赵德媛和肖抚宁才是真正的手帕交。

    要传话也是她去传。

    季青辰听她说得这样清楚,知道肖抚宁处境果然艰难。也难怪她悄悄请了柱医婆诊脉。

    而陈文昌想必也是对得起她了。

    否则,以老夫人现在的病和脾气,赶七八个妾室出府都是易如反掌。

    “你放心。”

    赵德媛笑着,“她现在也有些手腕了。”

    “……确是如此。”

    肖抚宁要是没心计,就不会发现这事。

    更不可能暗中使人减了药量还不叫老夫人发现。

    她这边觉得肖抚宁将来做正妻是指日可待,楼云终于出发去了山东,王世强也要去四川了。

    突然间事情就大变了。

    陈文昌打发了肖抚宁出府,连娶她的下家都安排好了。(未完待续。。)

318 逐妾出府(下)

    就在楼云离开没几天,她接了肖抚宁的贴子,到陈家在西湖边的水庄子里赏秋。

    “夫人。”

    肖抚宁悄悄地请了她到了一条湖船上,

    “我能进陈家,陪着山长做了这两年的夫妻。全靠了县主和夫人的相助。如今我要走了。也要先和夫人说上一声。”

    “……”

    季青辰坐在了席上,想着肖抚宁和她说的话,再看到女眷赏秋的宴面上乱成一团。

    各府里的夫人们勉强镇定着,大丫头们发着颤护在了席前,席上有两位年轻的娘子已经吓晕了过去。

    林宏志那应该充军发配的人,突然出现在了水庄子里。

    她觉得,她真是把肖抚宁看得太简单了。

    “小宁,当初是我糊涂了!是我对不起你——”

    林宏志披头散发,一副潜逃回来的罪人模样,额头上还烫着流罪的金印,他虽然被七八个粗壮婆子拦在了水榭外,却还是在嚎叫着,

    “小宁,你跟我回去吧——”

    “他是怎么进来的!”

    主席上的陈老夫人被气得脸色发赤,双眼盯住了肖抚宁,根本就是恨之如骨的模样,

    “这成何体统,这成何体统!?”

    她就知道,陈家进了个这样的二婚女,迟早就是要丢这样的脸!

    “老夫人还请保重身子。”

    肖抚宁不痛不痒地站了起来,劝了一句后就低头不出声地被骂着。

    外面的婆子们当然是她早就安排好的。林宏志也是她放进来的,她不想被陈老夫人整出个奸…夫淫…妇的罪名,叫她被陈文昌误会。

    但她也已经得到了消息。甘老大人的侄孙女一直未配到合适的亲事。

    甘家已经请了皇后作主要给陈文昌说正妻了。

    甘老大人另一位嫡亲孙女儿,多年前嫁的是赵端宁的弟弟,如今已经是沛王妃。

    她不想耽误陈文昌的前程。

    赵德媛也受了肖抚宁的拜托,这时起身上前去劝说。

    她明知道林宏志在赦罪后,是陈老夫人先寻来的,她现在却要劝道:

    “老夫人放心,这里都是亲近人家。断不会在外面胡说。只是这贼人在此不成体统,还是赶紧请外面的相公们进来,处置妥当才好。”

    早就有中门外的小厮听得里面的动静。飞报到陈府前堂。

    楼云去了山东,但陈家的亲戚可不少。

    陈文济到底还是在赶在楼云离开前成了亲,做了王大人的妹婿,又请楼相公坐了大媒席。现在这赏秋宴的首席上。陈文昌匆匆站起,和陈文济一起去了后宅。

    陈洪陪坐的就是王世强、王世亮、还有被召进京城来的季辰虎。

    “林宏志?”

    男客们听了内宅里闹出个贼人,都相顾诧异。

    陈文昌带着人到了后宅,也不需要进水榭,就有跟从的管事、小厮们上前捆了林宏志。

    “母亲切匆担心,此人是官家登基大赦时放回来的。”

    因为是秋宴,水榭三面秋花一面水影,本就处处张屏垂帘。半露着满园秋景。

    肖抚宁已经被陈老夫人的仆妇看住了,她向老夫人一礼后。默默走了出去。

    季青辰暗暗叹气,握着许淑卿的手让她别出声,她们坐在一处,看着陈文昌望了肖抚宁一眼,在这当口上他什么话都不能说。

    这时,没有正妻主妇的不方便就盖不住了。

    他在外面,只能请了陈文济的新媳妇主持家务。

    “叔叔放心,弟媳虽然年轻,但会和妯娌们商量着办。客人里有两位娘子受了惊,但有王夫人、楼夫人、季夫人帮衬着,今日这席不至于就散了的。”

    王世强的嫡妹毕竟也是大宅里出身,见得外面贼人已经被拖走,连忙就安排受惊的娘子们去客院里休息。

    再叫撤了残席,摆新鲜的茶食果品上来。

    虽然想走的女眷不少,但陈老夫人明明又病又气,喘着气还在首席上撑着不走。

    各府的夫人们不能不给面子。

    王氏又求了两个娘家嫂子楼鸾佩、谢七娘子,再求了季青辰、赵德媛、许淑卿并他陈家、王家的姐妹们,到各席上陪罪安抚。

    冲着王、谢、陈、楼四府的面子,京城里的官眷们到底还是没有一人告辞。

    这席面要是散了,陈家的脸就丢大了。

    到了晚宴时,外面男客席上请了瓦子里最近正红的戏班子,女客席上也请了最能逗乐的四个说书的女讲唱,并两位说道情的女道士,两位讲变文佛经的女尼。

    两天的赏秋宴,这才留住了女客们没有当晚就回京城。

    “这是怎么说的呢?”

    毕竟是外人,季青辰和赵德媛比邻而居,只能坐在一处客舍里摇头叹息,许淑卿带着孩子去和季辰虎说话去了,只留了她俩两人。

    “审一审,林宏志就自然招了。他和肖抚宁没有奸…情。”

    季青辰觉得陈文昌必定能想明白。

    林宏志是老夫人找来的,老夫人本来只是想找个家里没客人的时候,叫林宏志在肖抚宁的院子里被捉到。

    这事情不会传出去,陈文昌也会赶走肖抚宁。

    现在肖抚宁抢先出手,叫林宏志在这席上闹了出来,林宏志拿了她的钱自然就不会胡说,陈文昌不会疑心她出墙。

    但这样在亲戚客人们面前闹了一场,她也是必须得离开了。

    “那年成亲的时候,山长和我说,不娶妻,和我做一辈子夫妻 。”

    肖抚宁笑得满足,

    “有这句话我就够了。”

    季青辰记得,肖抚宁在秋日的湖船上,是这样平静地说着,“山长他上回做了晋王府的侍讲,新皇登基后,老夫人为山长好生担心。”

    如果娶了甘大老人的侄孙女做正妻,陈家就可以安心了。

    “早知道这样,还不如就安心做个侍妾。”

    赵德媛含了泪,

    “陈山长早答应娶了甘家的娘子做正妻,也不至于如此。”

    甘家的这门亲事,陈文昌前些日子进宫为新官家讲学时,官家还开了口暗示过了。

    陈文昌一直没答应。

    “阿姐。”

    许淑卿回来时,果然也带来了林宏志的消息,

    “说是记恨肖娘子当初告他的事,所以故意来陷害。打了几棍就全招了。那边陈山长拿了贴子,叫伏虎把人送到仁和县衙去问罪了。”

    待得赵德媛离开,她迟疑着,又道:

    “阿姐,王大人说想见你。”

    “……”

    季青辰一惊,凝视于她。

    许淑卿回看着她,仍然迟疑着,道:“是江姨娘来和我说的。我本来没理睬。但王大人说,林宏志这事是不是阿姐你在其中动了手脚?”(未完待续。。)

319 三嫁姻缘

    季青辰没空理睬王世强。

    除了她自己府里出了一件麻烦事,让她几日睡不安寝,接着还有肖抚宁的出嫁。

    连陈文昌过了陈家庄子,从她的马车边路过时,都诧异地打量了楼府的随从一眼。

    他不明白她来干什么。

    肖抚宁的新夫家,季青辰并不陌生。

    当初她在陈家田庄子里设了个蒙学,请了个来京赶考的学子当塾师。

    那人是陈文昌的朋友。

    这些年屡试不第,他已经死了考科举的心,因为没脸回家乡,他把蒙学搬到了村子口,把附近七八个村子里的孩子都招进来读书。

    蒙学又有附近小地主捐了几亩学田,养家糊口足够了。

    季青辰坐了车,看着肖抚宁坐了花轿,吹吹打打,以娶正妻的礼进了门。

    她带着的嫁妆有七八个红木大箱子,听说还有田契。

    赵德媛不忍心来看,季青辰觉得她抗得住就来了,反倒是谢七娘子久闻了肖抚宁以妻告夫的大名,这回跟了过来从头看到了尾。

    回程中,谢七娘子在车子里笑道:

    “行了。她也能踏实过日子了。”

    她挑了帘,侧头回看了陈文昌送了嫁后,骑马离去的背影,

    “也不知她是怎么和陈山长说的,这一回他居然一声不吭就给她安排了另嫁。要我说,她如今有这样的手腕,要不是根底差了些。又错嫁了一回,谁说不能和陈山长匹配?”

    “……”

    季青辰默默点了头。

    陈文昌有没有在嫁妆里补贴肖抚宁她是不知道。

    但肖抚宁这些年在陈家管家事,陈文昌这两年又赚得多。她手上无论如何都攒些了体已了。

    “好在我爹爹已经过世,不用再为我伤心。”

    肖抚宁唯一牵挂的就是这一件事。而季青辰也曾经安慰过道:

    “那人是我见过的,也打过交道。是个实在人。能和你说些话。”

    除了穷了些,其实和肖抚宁很般配。

    那人几年来一直独身未娶,不用去向陈文昌打听,她都知道这人肯定是不愿意娶目不识丁的村妇或是商家女子。

    书香家的女子要不是肖抚宁这样的处境也不会嫁给他。

    人离乡贱,他无亲无故。无财无势又功名无望。

    只守着一处小小的蒙学。

    也许谢七娘子说得对,肖抚宁嫁到这里,总算能踏实过日子了。

    季青辰却觉得自己的日子不太踏实了起来。

    “要不要去我府上?”

    谢七提了一句。季青辰摇头推却了。

    谢道仪没有疑惑,反是拉了她的手,安慰了一句,道:

    “全皇后是小户人家出身。不如堂姐心里懂分寸。她娘家想在这一朝起来。就离不了要和朝中大臣联姻往来。你们家没有女儿嫁到全家去,二郎又不答应全家的亲事,她还以为你是看不上她娘家了。”

    谢七娘子是让她别理就好。

    “我看你心神恍惚的。早点回家去吧。”

    季青辰坐在车里,却想着全皇后娘家有人递了话过来,想把族亲家的女儿送给楼云做妾。

    这样的事,以前并不是没有。

    但那时她在谢皇后面前得宠,人人又知道她是夷女出身,所以她无视几回后就没人再提。

    至于楼云那边。每回她刚听到这样的风声时,楼云就自己处置好了。

    如今却是一朝天子一朝臣。

    所以。季青辰在马车轴被撞断,不得不出了车,上了大街边的酒楼包厢时,她就一边看着包厢里的王世强一边感叹:

    她最近果然是心神恍惚,明明是要防着王世强。

    今日却被他捉个正着。

    “坐吧。”

    王世强一身白底湖石纹的道袍常服,笑坐在了方桌边,

    “你那马车总要一两个时辰才能修好。”

    他在大散关外挨了三箭,现在虽然养好了伤,但还是能看出一些精神不济。

    季青辰虽然不能说你又来找死之类的话,也忍不住叹道:

    “何苦来?我暗中见了林宏志两回,只是为了他发配的地方是合州。”

    她可没有插手陈文昌家里的家事。

    她和陈老夫人几乎同时发现了林宏志回了太仓,那是因为章老大做了押司。

    赦罪犯人回来,他那里都有本帐。

    陈家和她同时知道了林宏志的行踪,这很平常。

    “安丙给我写了信,说了你在西南私设军械工坊的事,我只是打算问清楚,难不成我还会去告御状?”

    “我不过是找个由头见你罢了。我难道还要怕安丙?”

    王世强笑着伸手,推了推桌上早已经沏好的茶盏,示意她坐下来,笑语着,

    “我马上就要去西南了,你也不想我?以前我离开唐坊回家时,你就要和我吵闹的。为了我不能陪你,你砸过几回茶,说过几回分手?”

    “……”

    季青辰听他突然提起旧事,心中一窒。

    “刚才看着肖氏出嫁,你心里不好受了?”

    王世强凝视着她,

    “我过来陪你说说话。”

    “……”

    季青辰心里未尝没有后悔过,当初和王世强谈恋爱时经验太少,闹腾得太厉害。

    但她可以改的。

    她和陈文昌在一起时就没有这样闹腾。

    也许没有楼鸾佩,没有楼云那狗腿子,她可以慢慢成熟一些,和王世强好好做夫妻。

    包厢门外有家将的脚步声,她知道是王世强的人,而不是她的人。

    她这回出来,因为不想叫人知道是她去看肖抚宁出嫁,所以没带家将。

    她只带着一名仆妇和楼下四名护车的小厮。

    “楼云他,他和王夫人早没有私情了。他是觉得心里内疚,所以才帮着王夫人结了和你家的这门亲事。”

    她只能这样解释着。

    她不会说私奔这两个字。

    楼云心里不愿意陪着楼鸾佩去成都府。

    正因为他不想回去,他和楼鸾佩就没有了将来。

    “我知道。”

    王世强明显比当初刚知道这消息时平静多了,

    “鸾佩她妆盒里有每月给楼云写的一封信,信里都是在骂他。她也就是心里不甘罢了。”

    说到这里,他站起来,摊手失笑着,

    “我是男子,又是受欺的庶子,尚且都不敢弃家而逃。更何况她一个诗书大族,内宅长房的嫡女?她自己也明白,真要做出这样同姓私奔的事,她必定是要后悔的。”

    说话间,他缓步走了过来。

    他站在了她面前。

    “安丙太多事了,你不要管他了。”

    “……”

    她尽力在转移话题,没料到还是被他提了出来。

    幸好她还记得楼云临走时反复说过,不要为了些婚前的旧事影响夫妻感情,否则他回来大家都活不成。

    所以她才没有本能地继续转移话题。

    她在心里叹了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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