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池江玉微微垂下眼帘,“我知道谁是门主了。”
“怎么可能?”秦瑶不敢置信地摇头,“江玉,你怎么可能——”
“是门主自己告诉我的。”池江玉将一张字条拿了出来,递到秦瑶面前,“这是我从蜡丸里取出的字条。门主交待我的任务是,在暗影离开的这段日子里,保护段紫谦。”
秦瑶接过字条,果然见里面写着让池江玉保护段紫谦。
“也许门主是出于他的考量,让你保护段紫谦,但这跟你知道了门主的——”秦瑶话音未落,忽然顿住,脸色有些惨白,“暗影——”
“小瑶,难道你猜不出来么?”池江玉唇角的苦笑扩大,“在隐音门,暗影几乎从来不出任何任务,因为他的任务就是保护一个人——”
“门主。”秦瑶也不知道是怎么说出这两个字的。
“是。暗影之所以叫暗影,因为他就是门主的影子。只要有门主出现的地方,就必会有暗影存在。”
“按字条里的意思,暗影一直在保护段紫谦,只是因为临时有事离开了,所以让我来接替。”
“也许……也许这其中发生了什么我们所不知道的变故?”秦瑶的声音略显颤抖,“所以,暗影一直在保护着段紫谦——”
“小瑶——”池江玉伸手扣住了秦瑶的双肩,“你应该很清楚,暗影在隐音门的地位。段紫谦如果真只是单纯的段家大少爷,隐音门子弟无数,随便派一个人都能保护他,可为什么偏偏是暗影?好。就算退一万步说,段紫谦不是门主,他也极有可能跟隐音门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池江玉一顿,一字字道:“小瑶,我们都被骗了。他根本不是什么单纯的大少爷。”
四下里,陷入了一片诡异的寂静之中。
秦瑶怔在那里,久久都没有出声。
“小瑶——”池江玉担心地看着她,“小瑶,你没事吧?”
终于,秦瑶的目光有了焦距,然后朝池江玉淡淡笑了笑,“我没事。”
“你——”
“我真的没事。”秦瑶挣开了池江玉扣住双肩的手,“江玉,我们现在要关心的,是如何完成任务,其他的事,不是我们关心的范围。”
池江玉深深看了秦瑶一眼,“小瑶,你丝毫也不介意他骗你么?如果他真是门主,那——”
“江玉!”秦瑶低喝了一声,打断了他的话。
“好,我什么也不说了。我会完成我的任务。就算我还清了隐音门这么多年的养育之恩。这次任务完成后,我不会再呆在隐音门。做为一枚棋子任由他们摆布。”池江玉惨笑,“即使到最后,隐音门要我池江玉永远消失于人间——”丢下话,池江玉扬长而去。
秦瑶伸出了手,想唤住他,但最终还是收了回来。
她很清楚,池江玉在为她抱不平。
而且,池江玉说得并没有错,归根到底,他们都只是隐音门手中的棋子而已。
…
红墙碧瓦之下,那一座座亭台楼阁环抱参差,几乎隔入了寂寥的夜色之中,一片肃穆森严。不远处,迂回的长廊环绕,曲折而蜿蜒,一直延伸向不知名的黑暗里……
这里是皇宫。外表虽然一派华丽辉煌,却是沉寂压抑得几乎让人窒息。
南宫凌已经不记得,自己有多久没踏足这里了。
那一年,他放弃了小王爷的身份,放逐自己于江湖,原本以为,不会再回到这里。
可今夜,他还是回来了。
不远处的月光下,他看见一道熟悉的身影负手而立。
那一身神圣耀眼的明黄,即使在黑暗里也丝毫不逊。
“大哥——”还是习惯叫他大哥的。不管现在的他身处哪个位置。
背对着他的那个人,转过了身。
淡淡的月光勾勒出了一张梭角分明的脸庞,冷峻之中带着谁也无法忽视的高贵。
他是君临天下的王者,是皇朝里最年轻、却也是最受争议的皇帝——南宫彦。
此刻,那张脸上带着几分诧异,“凌,你怎么来了?”
南宫凌走到他的面前,打量着他那一身装束,习惯性地打趣,“大哥,我还是喜欢你戴着面具时的样子。这副装束,我还真不习惯。你不会让我跪下叩头,然后大喊皇上万岁,万万岁吧?”
南宫彦淡淡一笑,转移了话题:“事情办得如何了?”
“差不多了。你放心吧。”南宫凌说到此处却顿了顿,才道:“大哥,我今夜特意进宫,就是想问你一件事。”
“什么事?”
“你是不是故意给了秦瑶和池江玉暗示,紫谦与隐音门有关?”南宫凌不好意思地摸了摸鼻子,“那天你制作蜡丸的时候,我不小心看到你写的东西了。”
“嗯。”南宫彦轻点了点头,“其实他们早就应该知道,这样执行起任务来,才不会出差错。凌,你应该知道,这次我们绝不容有失。”
“可是——”南宫凌叹了口气,“紫谦他——”
“我只是推了他一把。否则,他会永远都困在心结里。”
南宫凌看了他一眼,“大哥,紫谦会恨死你的。”
“能解开他的心结,让他恨恨也无妨。”南宫彦淡淡一笑。
“我无话可说了。”南宫凌一摊手,“反正我永远都猜不透你的心思。现在我问到答案了,我也该走了,这个地方,我真是一刻都不想多呆啊!”
他转身正欲离开,却听身后的南宫彦轻声道:“凌,这里是你的家。有一天,你要是累了,可以随时回来。”
“哈哈,好!”南宫凌抬头看了眼天际那一弯冷月,神色带着几分寂寥,“那就等我真正感到累的那一天吧!”
抬起头的时候,秦瑶就看见她和段紫谦所住的雅馨居已在眼前了。
回想起池江玉所说的话,她只觉得越发烦乱,但在那烦乱之中,却又隐隐藏着一丝淡淡的哀伤,还有愤怒。
如果段紫谦真的是门主……她心头一怯,痛得她几乎窒息。
这段日子以来,他以段紫谦的身份对她说的话,做的事,都是真的么?
若一切,都只是演戏?
她的心忽然又寒了几分,连手足都已冰冷。
不,她绝不能退缩了。
不论真相如何残酷,她都要面对。
正欲加快步伐,却眼尖地看见月光下坐着一道身影。
竟是段紫谦。
他的身上只穿着单薄的中衣,坐在冰冷的石阶上,轻靠着门沿。双眸微合着,似乎已经睡着了。月光的映衬下,那张原本就没有什么血色的脸庞更是苍白得近乎于透明。
他怎么会坐在门口?
秦瑶在段紫谦面前站了很久很久,直到一阵夜风吹来,让她感到了些许寒意,才渐渐回过了神。
现在已快要深秋了,夜里的风很凉,无论真相是什么,段紫谦到底还是个病人。
秦瑶深吸了口气,平复下心情,然后走过去,弯下腰轻摇着他的身子,“紫谦,你醒醒——醒醒——”触手所及一片骇人的冰凉,他这一身单薄的中衣根本抵挡不住夜里的寒风,可他为什么要坐在门口吹风。
“紫谦,快醒醒——”
终于,段紫谦浓密的眼睫微颤了颤,他缓缓睁开了眼睛,在看见秦瑶的那一刹那,原本满是倦意的眼眸刹时亮了几分,“瑶,你回来了么?”
“你怎么睡在这里?”秦瑶将他扶了起来。
“我在等你啊!”段紫谦唇角扬起了笑,那笑容带着几分虚弱,“刚才醒过来,发现你不在。我打算去找你,可是——”他掩唇咳了咳,苍白的脸上似乎飘过一抹淡淡的赫色,“身上没什么力气。只好在这里等你了。”
秦瑶没由来地心头一窒。
在等她么?
是真的在等她?还是……秦瑶微垂下眼帘。
“先进去吧。”
扶着段紫谦在床头靠好,又为他找来了软枕,给他垫上。
段紫谦见她忙这忙那,目光也不由自主地跟随着她的身影。虽然,她的神色看起来没有什么异样,可不知道为什么,段紫谦隐隐觉得有些不安。
“瑶,你刚才去哪里了?”
“没去哪啊。”秦瑶对着他淡淡一笑,“只是出去透了透气。”
“哦。”段紫谦不吭声了,垂眸抿唇,一副乖宝宝的模样。
秦瑶神色平静地看着那张精致苍白的娃娃脸,心头却是阵阵暗潮汹涌。
她实在无法将眼前这个看起来单纯稚气的少年,跟三年前在崖下共处七日的门主联系起来。
但如果他真的是呢?
转过头,秦瑶看到桌上那碗汤药还放着,便又起身走过去,伸手轻扶了扶碗沿。
“好像有点凉了。”她低声自语着,然后端起汤药就往门外走。
“瑶——”段紫谦唤住她,“你去哪?”
秦瑶转过身,微笑,“这药已经凉了。我去热一下。”
“不用了。”段紫谦翻身下床,一把抓住了秦瑶的手,“药凉了也能喝。”
他心底的不安在扩大。
是南宫清后来又跟她说了什么?还是发生了什么他不知道的事?
她虽然在笑,可那笑容似乎跟以前不太一样。
心头情绪激荡,他忍不住低声咳嗽起来。
“不要着急,不热就不热。”秦瑶忙放下手中的汤药,轻轻拍着他的背,“快回床上,然后把药喝了。”
将段紫谦再次扶回床上,秦瑶端着药,一勺勺地慢慢喂他。
“苦么?”
段紫谦轻轻摇头。
秦瑶看了他一眼,刚才她曾喝过一口,知道这药有多苦,池江玉应该是真在里面下黄莲了,可他却连眉头都没皱一下。
终于,一碗药见底了。
秦瑶收起碗,让他躺好,“天色不早了,你身体还很虚弱,好好休息吧。”
“那你呢?”段紫谦侧头问,“你不睡么?”
秦瑶笑了笑,为他拉上了锦被,“我现在还不困,你先睡。”
段紫谦拉住了她的手,紧紧地握住,“那你能答应我么?哪里也不要去。”
“嗯。我会在这里陪你。好好睡吧。”
也许是秦瑶回答的声音太过温柔,又也许药里安神的成份发挥了作用,段紫谦终于安心地缓缓合上了眼帘。
秦瑶心情复杂地看着他一直紧握着自己的手,唇角挂着的笑容也渐渐落了下来。
为什么他要表现出如此的依赖和眷恋?
而这份依赖和眷恋里,又到底藏着几分真心?几分欺骗?
秦瑶将手慢慢地抽了回来。
她会找机会求证他真正的身份,还有求证这份看起来很单纯,却又很浓烈的感情。
如果一切真如池江玉所说,如果连同这份感情都是虚假的……那么……
秦瑶微微握起了手心。
作者有话要说:。。。。。。。。。。。。。
第十八章 秦瑶的计划(修)
池江玉是被摇醒的。
一睁开眼,他就看见秦瑶坐在床头,顿时所有的神智都清醒了。
“小瑶?”
见秦瑶脸色略显憔悴,神精也不太好。
池江玉撑坐了起来,“你怎么了?脸色这么难看?是哪里不舒服么?”
“我没事。”秦瑶摇头,“只是昨夜一夜没睡。”
池江玉原本伸出去搭脉的手停滞在了半空,唇角扬起一抹落寞的笑,“是为了段紫谦么?”
秦瑶岔开了话题,“江玉,我想请你帮一个忙。”
“你要我做什么?只要我做得到,我都会帮。”
秦瑶心头一暖,“江玉,谢谢你。”
池江玉苦笑,“我真希望,你有一天不再对我说谢谢。”
“江玉——”秦瑶动了动唇,原想说些什么,却发现无论自己说什么都无法弥补池江玉心中的伤痛。
“我知道,你不用说了。”池江玉将眼底的失落收起,“说吧,要我做什么?”
…
一连几天,段紫谦都在很安静地养病。
而秦瑶,也一直很有耐性地照看着他。
终于,段紫谦的身子渐渐有了起色,肩头的剑伤也慢慢地开始收口了。
可随着身子大好,段紫谦的心底深处却总会不经意地浮现出一丝淡淡的不安。
他说不出来为什么。
只是有时候,当他睁开眼睛偷偷看秦瑶时,会忽然觉得,分明就守在自己身边的秦瑶竟离自己很远很远,远到不可触及。
原本已有了一个池江玉在捣乱了,现在竟又多了一个南宫清。
也许,比起池江玉,南宫清是个更为可怕的对手吧?
那夜南宫清和秦瑶的对话,他都一字不漏地听了进去。
其实,当南宫清问秦瑶心中所想的那个人是不是他段紫谦时,他的心底曾升起一丝小小的期翼。
然而,秦瑶的摇头,却残忍地打破了那丝期望。
分明早已知道,早就有了心理准备,但那抹失落就像毒藤,一天天地长大,一天天地生根发芽,缠绕在他的心底,几乎让他窒息。
清晨的时候,段紫谦再一次被不安的梦境惊醒,睁开了眼睛,发现天竟已经大亮了,刺眼的阳光从窗台倾洒而进,照在床头,让他微微眯起了眼睛。
“瑶——”
似想到了什么,他转头一看,床边空荡冰冷。
秦瑶是早就起来了,还是一夜未睡?
撑坐起来,他环视了屋子一周,也没看到秦瑶。
一直积压在心头的不安,又莫名地扩大,他急忙翻身下床。
正欲朝门口走去,忽然,耳畔听到屋外响起池江玉的声音,略显焦急。
“小瑶,等等——”
紧接着秦瑶的声音传来:“江玉,你先放手。”
瑶在外面么?池江玉也在,而且……池江玉又在缠着瑶了么?心头掠过一丝怒意,他急步走到门口。
只见院落里,池江玉正紧拉着秦瑶的手。
他原本想冲出去,却听见池江玉道:“小瑶,你不能去,太危险了——而且这个消息来源,我们还无法证实。”
秦瑶摇了摇头,正色道:“江玉,我必需要去。门主如果真的遇到了危险,我又怎能见死不救?”
站在门里的段紫谦怔住了。
隐音门门主遇到危险?
他下意识地想到了南宫彦,随即想起南宫彦已回宫,短期内应该不会再出宫,不可能会遇到什么危险。
失神间,他听到池江玉急声道:“小瑶,也许这只是一个陷阱。”
“就算陷阱,我也认了。身为隐音门的弟子,理应为门主赴汤蹈火——”秦瑶挣开了池江玉的手,神色坚决,“江玉,你不用再劝我了。”
“好。你若要去,我陪你一起去。就算真是陷阱,能陪着你一起死,我心甘情愿。”
“江玉——”
“你们在说什么?”段紫谦一边扶着门沿,一边艰难地走了出来,脸上挂着几分虚弱。
“紫谦——”秦瑶连忙走过去,扶住他,“你怎么出来了?为什么不好好在屋里呆着?”
段紫谦神色落寞,“我醒了,找不到你。”
“我不是在这么?”秦瑶淡淡一笑,却避开了他眼神那抹落寞,“我不会走的。”然后,她转头朝池江玉看了一眼,“池大夫,麻烦你去找下墨羽,让他拿些食物过来,顺道把煎好的药端来。”
池江玉冷冷扫了段紫谦一眼,转身就走。
秦瑶扶着段紫谦进屋坐下。
虽然睡了一脸,可段紫谦的脸色依旧苍白,秦瑶轻声问:“你今天好些了么?”
“嗯。好多了。”段紫谦扯出笑容,“你刚才在外面跟池大夫说些什么?”
“没什么啊。”
“我好像听见池大夫说要陪你去哪里?”
“哦,是这样的。我想去城外的寺庙给你求求福,祈盼你身子早日恢复健康。结果,池大夫说,他刚好也有些事想去城外,所以就想跟我一道去。”
“瑶——”段紫谦抓住了秦瑶的手,“我没事的。你不用去求什么福。过几天,我就好了啊。”
“必须去了,我才安心。”秦瑶不着痕迹地挣开了他的手,然后,起身拿了件外衣给他披上,“你好好在家养病,我去去就回。”
“可是——”
“紫谦,你是在担心江玉么?”秦瑶的目光带着淡淡的失望,“我早就说过,其实我和江玉——”
“不,我相信你。”
“谢谢你信任我。”秦瑶重新展开了笑容,“我很快就回来。”
这时,墨羽端着食物和汤药走了进来。
“少爷,少奶奶——”
“墨羽。”秦瑶站起身,“你先伺候少爷吃过早膳,再喝药,知道了么?”
“墨羽知道。少奶奶你就放心吧。”墨羽将托盘放在桌上,似想起了什么,“对了,池大夫说,马车已经备好了,他在外面等你。”
“好。我这就去。”秦瑶转身看了眼还坐在桌旁不知在想什么的段紫谦,“紫谦——”
见段紫谦没什么反应,她加大了声音,“紫谦,你怎么了?”
“嗯?”段紫谦回神。
“那我先走了。”
“嗯。早点回来。”段紫谦微笑。
“好。”秦瑶转身出门。
墨羽一边将托盘里的食物拿下来,一边道:“少爷,来,快点吃饭——这可都是我精心准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