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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主，你醉了！”秦瑶再次靠近，想扶住南宫嘉，却再次被推开。
被推开的那一刹那，剧烈的疼痛再度袭上额际，秦瑶眼前一黑，就向后栽倒。
“秦瑶！”一双手及时扶住了她，“秦瑶，你没事吧？”
是随后赶来的南宫凌。
“我没事。”秦瑶甩甩头，抵住那阵晕眩。
南宫凌诧异地看了秦瑶一眼，他没想到秦瑶竟会这么清醒？
“你们——”原本以来他们还没未解毒，抬眼就看见了床塌上那一团凌乱，还有床上坐着的，神情呆滞的段紫谦。
“我也不知道为什么我会没事？”秦瑶抚着还在抽痛的额际，“只不过，现在我的头，很痛。”秦瑶话音未落，就看见南宫嘉已冲到了床头，伸手扣住段紫谦的双肩，疯了一般地摇摆。
“紫谦哥哥，你说话！我要你说话！”
段紫谦一脸的迷茫。
“嘉嘉！”南宫凌此时也顾不得秦瑶，连忙飞奔过去，一把将南宫嘉拉了回来，“跟我走。”
“不要！”南宫嘉趁着酒劲，狠甩开了南宫凌，“我不要跟你走！我要紫谦哥哥告诉我，他根本就不爱秦瑶！他只是出于愧疚，他只是想弥补——”
“嘉嘉——”
南宫凌厉声喝止，但还是来不及了。
原本还在与头痛苦苦对抗的秦瑶，听到这番话，连头痛也忘记了，神色略显惨白，“公主刚才这番话是什么意思？”
“秦瑶，你不要听她胡说，她醉了。”南宫凌再次强拉过南宫嘉，就要往外走，“南宫嘉，你不要再发疯了！”
南宫嘉却大声笑了起来，那笑声凄厉而疯狂，被南宫凌拉到门口时，她死死地拽住门沿，然后回过头朝还呆坐在床头的段紫谦大声问了一句。
“段紫谦，三年前，你差点害死秦瑶，是不是？”
“是。”床上坐着的人回答得毫不犹豫。
南宫凌一怔，还未及阻止，就听见南宫嘉快速问出了第二个问题。
“这三年来，你一直在想办法弥补秦瑶，是不是？”
“是。”
四下里，一片寂然无声。
秦瑶的脑海里空白了片刻，几乎无法思考。
“南宫嘉！”南宫凌脸色已是铁青，伸手就欲甩上南宫嘉的脸。
南宫嘉不仅不躲避，反而将脸凑向了南宫凌，月色下，那张原本就带着几分娇媚的脸，越发的妖娆。
“凌哥哥，你要打尽管打，今日我必要紫谦哥哥与秦瑶做个了断。迷心之毒毒发之时，说出来都是最真心的话，不会骗人的。你刚才也听到了，紫谦哥哥自己都说是在弥补秦瑶——”
“住口！”南宫凌已对这个疼爱的妹妹失望万分，“嘉嘉，你真的知道什么是爱情么？你若知道，你怎会这样伤害紫谦？”
“我没害他啊！我只是要他认清自己的心——”南宫嘉想笑，但眼角却流下了泪水，“我那么爱他，想他一直留在我身边，我又怎忍心害他？”
“谁可以告诉我，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秦瑶惨白着一张脸，单手撑着桌沿，支撑着摇摇欲坠的身子。
三年前……三年前她执行任务，因为出了意外，差点丧命，临危之即，是门主救了她。
那段紫谦又与这件事有什么关系？
“我可以告诉你！”南宫嘉挣脱了南宫凌的钳制，一步步地逼近秦瑶，“三年前，你并不是出现什么意外。因为任务需要，紫谦哥哥故意让人暴露了你的身份，逼你走至绝境。一切都是紫谦哥哥亲手安排的。他亲自暴露了你的身份，亲眼看着你被人追杀，可谁知……最后的关头，他却出手救了你。”
“三年前，是他救了我？”秦瑶浑身一颤。
原来，当年在崖底的人，竟是段紫谦么？
“是。他是救了你。可他虽然救了你的性命，却始终觉得对不起你，所以这三年来，他一直在找机会弥补——甚至——”南宫嘉一咬牙，“甚至还要娶你为妻，用自己的一生来补偿你！可那根本就不是爱你——”
“嘉嘉，你说够了么？”
打断南宫嘉的，并不是南宫凌，也不是秦瑶，而是一道明显带着几分虚弱的声音。
所有人的目光都转投向了床头。
段紫谦不知何时已经清醒了，神色很平静。只是，他似乎没什么力气，轻靠着床沿，一张脸苍白得毫无血色。
“凌，你先带嘉嘉出去。”
“紫谦哥哥——”南宫嘉还欲说些什么，突然眼前一黑，已被南宫凌点了昏穴。
南宫凌一把抱起南宫嘉软倒的身躯，走到门口时，又回头看了眼段紫谦，那一眼，满含着歉意和叹息。
房间里，顿时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静。
段紫谦深深注视着秦瑶，她还是站在那里，很安静，安静地低垂着眼帘，使人看不清她此刻脸上的神色。
段紫谦想翻身下床，胸口却袭来一阵心悸，冷汗瞬间湿透了重衫。
这一次，他没有感觉到任何疼痛，只是感觉到冷。
那无边无尽的寒意，几乎要将他吞没。
迷心之毒终究还是给他造成了伤害，假扮周钰的这几日，他原本就靠着池江玉给他的药物在强撑，如今更是雪上加霜。
他放弃了下床的举动，靠着床沿，抵住要命的晕眩感，低声轻唤：“瑶——”
可他才刚刚开口，秦瑶却说话了，“紫谦，刚才嘉公主说的一切，是真的么？三年前我因你而差点丧命，而那个救我的人，也是你？”
“是我。都是我。”段紫谦微微握起了手心。
他逃避了三年，悔恨了三年，也痛苦了三年……但该面对的，始终都要面对。
“瑶，其实——”
他张口欲解释些什么，却听秦瑶又缓缓地道：“紫谦，你知道么？其实早在我加入隐音门的那一天，我就有心理准备，总有一天，会为了隐音门而牺牲一切。”她一字字地说着，说得极慢，就好像怕段紫谦听不清一般，“纵使被人背叛，被人出卖，纵使丢掉了性命，我也毫无怨言。因为若是没有隐音门，也许早在十多年前，我早已在街头饿死，或是冻死了，根本就不会有今天的秦瑶。”秦瑶微微一顿，忽然笑了，眼角却有泪水滑落，“可是为什么？为什么，那个人偏偏会是你呢？段紫谦——”
这是段紫谦第一次看见秦瑶在自己面前流泪。
记忆中的秦瑶，从来不哭的。
无论受了多重的伤，承受了多大的委屈和伤害，他从未见她哭过。
可这一次，秦瑶哭了。
那一刹那，一股冷痛贯穿了心口。
“瑶——”他咬牙强咽下了涌上喉间的腥甜，翻身下床。
可下一刻，他却看到一道身影如同鬼魅般出现在了秦瑶身后。
南宫清！
“小心。”
等他出声示警已是来不及了。
南宫清五指一手，已紧锁住了秦瑶的咽喉。
所有的一切皆发生在瞬间。
作者有话要说：咳咳。。明天继续撒狗血。。。
第五十二章 心魔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停顿。
段紫谦一颗心几乎也随之停止了跳动。
“南宫清，放开她。”他紧紧盯着南宫清，屏气凝神，静心等待着机会。
“段紫谦，你如此对待绛雪，我又怎能把她还给你？“南宫清微低下眼眸，他看着秦瑶脸上还未干透的泪痕，眼底闪过一抹怜惜，“绛雪，他伤了你的心，是么？那我，就为你讨回这个公道。“
“你要如何为我讨回公道？“秦瑶的神色很平静，平静得让人捕捉不到一丝情绪波动。
“那就让他生不如死吧！“南宫清微微一顿，紧接着一字字道，“其实要一个人生不如死的方法有很多，但最痛苦的莫过于在他的面前，杀了他最爱的人。你说，这个方法好不好？”分明说着残酷无情的话语，但南宫清的脸上却挂着优雅如风般的微笑，就连声音都是轻柔的。
秦瑶全身泛起一阵寒意的同时，感觉扣在喉间的手又用上了几分力，气息顿时渐渐不稳。
“南宫清，你不要乱来。”段紫谦脸上的神色更为苍白，额际布满了细细密密的冷汗。此时他胸口疼痛得厉害，就连视线都有些模糊了。
“怎么？你怕了么？”南宫清还在笑，手上的力道再度加重。
秦瑶脸色紫青，已是说不出话来。
“南宫清，难道你还要再亲手杀一次绛雪么？“
段紫谦突如其来的这句话，让南宫清神色徒变。
他深深看了秦瑶一眼，“她不是绛雪。“
“她就是绛雪——“段紫谦一边说，一边小心地往前靠近，“南宫清，你看清楚了，她就是绛雪。五年前，你已杀了她一次，五年后，你还想再杀她一次么？”
段紫谦在赌。
赌南宫清体内的迷心之毒。
若是他毒未解就逃了出来，也许，那迷心之毒可以发挥些作用，让他神智暂时混乱。
段紫谦不动声色地靠近的同时，紧紧盯着南宫清脸上的表情变化。
原本清明的目光里竟闪过了一丝动摇，南宫清唇角的笑容也渐渐凝固，“她不是绛雪！她不是！绛雪，已经死了——已经——“
“她没有死！秦瑶就是绛雪，绛雪就是秦瑶！南宫清，你看清楚了——“段紫谦继续步步紧逼。
眼前，秦瑶那张脸与五年前记忆中的熟悉脸庞渐渐重叠了起来。
那一样的眉眼，一样的唇，那五官就如同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一般。
是呵，她是绛雪。
若她不是绛雪，这世上又怎会有如此相像之人？
“绛雪——绛雪——”仿若痴了一般，他松开了锁住秦瑶咽喉的手，慢慢地轻抚上秦瑶苍白的脸颊，眼神混乱复杂，“绛雪，我怎会杀你呢？”
秦瑶一得到机会， 本能就想挣脱他的钳制。但仅仅只是一刻，南宫清已恢复了神智，一把反扣住秦瑶的左手，就欲将秦瑶拖回来。
与此同时，段紫谦也动了，形如疾风，快如闪电，直接就朝南宫清命门攻去。
他的目的似乎只是为了救秦瑶，丝毫也不顾自己胸前却是空门大开。
南宫清眸光一凝，杀气掠过眼底，一掌就直接拍上段紫谦的胸膛。
“紫谦——”
秦瑶情急之下，想起怀中还有段紫谦送给她的那把匕首，连忙探手入怀。
“嘭！”
在段紫谦被打飞、撞向床塌的同时，秦瑶已反手一刀送入了南宫清的胸腹。
那一刀，几乎没柄。
“绛雪，原来——是你要再次杀了我么？”南宫清朝秦瑶恍惚一笑，唇角却有大量的鲜血涌了出来，脸上的血色也迅速退去。
也许那抹笑容太过哀伤，太过绝望，让秦瑶怔忡了片刻。
仅仅只是片刻的失神，秦瑶忽然感到后背一阵寒意。
那是充满杀意的骇人剑气。
“不要杀她！”
刚听到南宫清说出这句话，秦瑶就感到后颈一痛，紧接着，眼前一黑，倒了下去。
一双手及时接住了秦瑶软倒的身躯。
竟是墨羽。
面无表情，眼神呆滞的墨羽。
南宫清松了口气的同时，眼前也跟着阵阵黑暗，立时再也站不住。
“王爷——”
身后，有另一个人扶住了他。
南宫清微微喘息着，看着来人，“段先生，带她一起走。”
见南宫清胸腹间的鲜血已是越流越多，段元昭的神色比他还要难看三分，他扶住重伤的南宫清，然后跟墨羽低喝了一声：”走。“
墨羽抱起秦瑶，正欲跟上，却听身后传来一声沉喝。
“谁也不许走。”
段紫谦摇摇晃晃地从崩塌的床塌里站起了身。他的脸色苍白得如雪，唇角挂着血痕，就连胸前的衣襟上也都沾满了血渍。
“墨羽，为什么——”
他的目光已有些涣散，却努力强撑着，紧紧盯着面前那个熟悉而又陌生的墨羽。
不，眼前这少年不是他所熟悉的那个墨羽。
墨羽看着他的时候，不会有这样满是杀气的眼神。
段紫谦再度强行咽下涌上喉间的血腥，“南宫清，你对墨羽做了什么？”
“我能对他做什么？”南宫清微笑，那笑容虽然带着几分虚弱，却带着更多的残忍，“本王只是让他恢复自己的本性而已。”
段紫谦浑身不可抑制地一颤。
“段紫谦，那个总是叫你少爷的墨羽，根本就不存在在这世上。”南宫清轻咳了两声，方才继续道，“他是母妃手底下最强的影卫炽冰，所以，他在你身边潜伏了十多年，连他给你下了伏血之毒，你都没有察觉。”南宫清忽然又笑了，带着些许嘲弄，“不过，这也怪不得你。因为执行任务的时间太久了，久到连他自己都快忘记了，他究竟是墨羽还是炽冰？现在——“南宫清紧紧捂住腹部的伤口，眸光却一分分地冰冷狠厉起来，“现在本王只不过让他好好记起自己的身份。段紫谦啊段紫谦，如今你什么都没有了，就连段府那百来条人命，也因你而葬身火海——”
“南宫清！”
黑夜里一道冷冽的华光，朝南宫清疾刺而来。
段元昭眼疾手快地抱起南宫清往斜旁里一撤。
那一剑，顿时落空。
“四皇弟，你终于对我动了杀念了么？”因失血过多，南宫清的脸色惨白如鬼，但唇角依旧带着笑。
急急赶来的南宫凌握紧了手中的长剑，眼中满是失望，“二皇兄，你还要杀多少人才甘心？难道三年前三皇兄的死还不能让你醒悟么？”
“醒悟？哈哈哈——“南宫清大笑了起来，也不顾胸腹间伤口上的鲜血越流越多，“南宫凌，你终究还是太天真，所以，当年你选择离开那座皇宫是正确的。可你分明离开了，却又要陷了进来——难道你以为，历经了这一切之后，我们还能回到过去？还能和从前一样，毫无间隙地称兄道弟，安安乐乐地一起生活在皇宫里么？”
南宫凌神色惨白地摇头，“二皇兄，我不求能和从前一样，我只求你收手，不要再寻找惑心术的根源，不要再试图用这种邪术颠覆这个天下——”
“这个皇朝，太多的人应该死，我为何不能颠覆？”南宫清笑得无情，“我就是要天下大乱，我就是要那个人在坟墓里也不得安生？”
“我知道你恨父皇，但段府的人何其无辜，紫谦何其无辜？你为什么——”
“若要怪，就怪段元成不肯说出地图的下落。原本段府的人可以不用死——可段元成，让我失了耐性——”南宫清扶着段元昭，才勉强站稳身子，“我要他清醒之后，痛不欲生！”
“二皇兄，原来，你已经疯了！你终究还是撑不过多年前的心魔——”南宫凌眼中闪过沉痛，“南宫清，把秦瑶放下！”
南宫凌一剑指向南宫清。
“四皇弟，你以为以你一人之力，可以阻得了我么？”
他话音方落，斜旁里又疾刺来另一道剑光。
是段紫谦。
他拔出了藏了腰间的软剑，可这一剑刺向的，并不是南宫清，而是墨羽。
他要先救下墨羽手中的秦瑶。
几乎在同一时刻，南宫凌也动手了，攻击的对像是南宫清和段元昭。
墨羽手上虽抱着秦瑶，暂时占不了上风，但段紫谦连连重伤之下，早已是强弩之末，更何况，看着墨羽那张熟悉的脸，段紫谦又如何能下得了杀手？
疾刺出的一剑，刺向墨羽脖颈之时，段紫谦手上还是一偏，避过了要害，削去了墨羽颈边的几缕发丝。
而这一剑，也用尽了他最后的力量，身子一倾，他以剑抵地，一口鲜血最终还是吐了出来。
“紫谦——”
原本与段元昭和南宫清缠斗的南宫凌，虚刺出一剑，然后飞身掠到段紫谦身边。
“走。”
南宫清也不恋战，趁机让墨羽带着秦瑶一起离去。
“凌，拦住——他们——”
段紫谦已是力竭，勉强说出这一句，眼前一黑，便无力跌了下去。
“紫谦——”
南宫凌骇然接住段紫谦下滑的身躯。
“段紫谦！”身后又传来一声惊呼，一道白影如风般掠了进来，看到气色败灰的段紫谦，脸色一白，“该死的段紫谦，你给我撑住了！你若敢死，小瑶一定不会原谅你！”
来人正是池江玉。
而就在池江玉的身后，是匆匆赶到的香香还有南宫彦。
作者有话要说：汗，大哥来迟了~~我正在抽打大哥~~
小谦要挂掉了，不过还好神医来了。
小瑶跟小谦又分开了，默。。剧情需要，汗，木有办法~
其实嘛，小清很杯具，被绛雪刺一刀，再被小瑶刺一刀，掩面。。
至于墨羽，到底先前的关心是真心还是假意，后面会有解释~~
第五十三章 惑心之术
忽明忽暗的光芒下，那个人的脸色是惨白的，却丝毫也无损他的俊美。微微跳动的烛火映射在他那双幽深的眼瞳里，反倒生出了几分魔魅，破坏了他原本的温文优雅。
此时的南宫清就好像与从前判若两人，那双眸子里所闪烁的光芒就好像随时都会把人吞噬，隐隐藏着一丝让人不寒而栗的疯狂。
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