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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的南宫清就好像与从前判若两人,那双眸子里所闪烁的光芒就好像随时都会把人吞噬,隐隐藏着一丝让人不寒而栗的疯狂。
秦瑶的双手被锁链锁住,分左右两边吊起,行动受制,穴道又被封住了,内力更是全无。
她心底很清楚,这一次想要逃脱,怕是不可能了。
她并不怕死,也不怕南宫清会怎样对待她,她怕的,是南宫清利用自己来折磨段紫谦。她怕,段紫谦再也承受不住任何打击。
想起段紫谦,秦瑶心底不由充满了苦涩。
三年前,是他害了她,却也是他救了她。
其实,连她自己也分辨不清,自己究竟怨不怨他?恨不恨他?
若是在她确定了感情之前知道了真相,她想必是不会怨恨段紫谦的,毕竟大家都是隐音门的人,心中也都明白,一切要以完成任务为前提。可如今,她已经爱上段紫谦了,她终究不是圣人,无法就这样轻易地放下自己所爱的男子曾经要致她于死地。而这三年来,段紫谦对她的感情,究竟是爱,还是出于内疚……她迷茫了,甚至不敢再继续深想下去。
失神间,下巴被人轻轻挑起,她被迫迎上了面前那双望不见底的幽沉黑眸。
“我知道,你在想段紫谦。”南宫清的目光中带着让人捉摸不透的笑意,“绛雪,回到了我的身边,你竟还在想着其他男人么?”
秦瑶平静地注视着那双眼眸,“我不是绛雪。”
南宫清却笑着摇头,“不,你是。”那冰冷的指间轻轻划过了她的眉,她的眼,她的鼻,最后停留在了她的双唇,“你分明就是绛雪,无论从哪个角度看,你都是她。你又何必骗我呢?”秦瑶眉心微拢,这个人的眼神分明是清明的,但为什么却如此固执得认定了她是绛雪?
“所以,当你在我的身边时,你不准再想起段紫谦——”南宫清放开了放在秦瑶唇间的手,然后微微倾身,眼看气息一分分地靠近,秦瑶头一偏,避过了他的双唇。
“不要碰我。若敢碰我一分,我就杀了你。”
那一瞬间,南宫清的脸色似乎微微苍白了几分,“你还想再杀我第三次么?”低下头,他看了眼胸腹间所缠着厚厚的纱布,纱布上还渗着血渍,“若你那一刀再往上一点,也许,就可以杀死我了。可惜,你还是刺偏了少许。”
南宫清忽然伸手揪住秦瑶的长发,迫她仰头直视着自己。
“不过,绛雪,我不会再给你第三次机会了。“那灼热的目光里,带着爱恨交织的惊痛,这一次,我会让你全心全意守在我的身边,不再离开我半步。”
头皮被扯得生疼,却比不上秦瑶心底的寒意,“南宫清,你想做什么?”
南宫清唇角一牵,又恢复了那温柔优雅的笑容,“我只是想让你成为完完全全的绛雪。这样,你我都不会再被痛苦折磨。”
秦瑶全身冰冷,神色更是惨白,“南宫清,你这是在自欺欺人。我永远都只是秦瑶,不是绛雪。绛雪早已经死了。她死了!”
“她没死!”南宫清冷声打断了秦瑶的话,神色阴沉得骇人,“绛雪怎么会死呢?她不就在这里么?”他深深注视着秦瑶,眼中的阴沉一分分地退去,渐渐换上了深情的温柔,“绛雪,看着我——”
面前那双眼睛就像有着魔力一般,意识那一刹那被控制,秦瑶不由自主地看向那双眼睛。
“从今天开始,你不再是秦瑶,你是绛雪。你是我的绛雪,永远都只是我南宫清的绛雪,你明白了么?”
“我——”
秦瑶几乎就想答应了,可脑海深处忽然有另一道声音传来,不住地呼唤着她的名字。
“瑶——”
“瑶——”
那是谁的声音?
那道声音好熟悉。
可为什么,她一时之间想不起那是谁?
“绛雪,你是绛雪。你爱的人是南宫清。你此生此世,只爱南宫清一个人,其他的男人若敢碰你一根头发,你就杀了他。绛雪,你听清了么?”
“我——”秦瑶在不断地挣扎,头又开始隐隐作痛了,那疼痛似乎让她的神智清明了一些,却又立即陷入了一片混顿之中。
原本清明的眼睛,慢慢地变得呆滞。
“现在你告诉我,你是谁?”南宫清终于露出了满意的笑容。
“我——是绛雪。”声音还带着一丝犹豫。
“再说一遍,你是谁?”
“我是绛雪。”
当再也没有迟疑地吐出这句话,秦瑶只觉得眼前一阵晕眩,便陷入了无边无尽的黑暗里。
南宫清解开了秦瑶手上的束缚,然后将她抱了起来。
看着昏迷的秦瑶,南宫清的脸上露出了怪异的笑容。
“你本来就是绛雪。本来就是啊。”胸腹间的伤口忽然传来疼痛,脚下也不由微颠了颠。
“王爷。”
一道人影及时出现,扶住了南宫清摇摇欲坠的身子。
“王爷,你没事吧?”
是段元昭。
“没事。”南宫清摇了摇头,神色很疲倦。
段元昭看着他苍白的脸,不由拧眉,“王爷你重伤未愈,而且千石寒玉又不在身边,不应该使用惑心之术——”
此术极为耗神,施术之时,需要借助千石寒玉才能发挥最大功效,而且可以避免被盅术反噬。可南宫清却在千石寒玉被夺的情况下,施展盅术。更何况,盅术他并未学全,若是反噬,那将会造成极大伤害。
南宫清也没搭理他,抱着秦瑶小心地放置到床塌上,然后坐在床边,一边为秦瑶拭着额际的冷汗,一边淡淡地问:“都准备好了么?”
“嗯,一切准备妥当。”
“好。那准备回宫。”
“回宫?王爷,你的身体——”
“怎么?段先生,有异义么?”南宫清的目光还是停留在秦瑶身上。
“没有。”段元昭轻叹了口气。
“那你下去准备吧!”
“是。”段元昭无奈地退了下去。
南宫清注视了秦瑶良久,然后俯下身子,低下头,在昏睡的秦瑶耳畔轻轻说了一句:“绛雪,你知道么?你一直在恨一个人,一直想杀了那个人。”
秦瑶紧闭的眼睫不安地颤动了几下。
“那个人的名字,叫段紫谦。”
秦瑶终于不再动弹,继续昏睡。
南宫清笑了笑,却忽然掩住唇剧烈地咳嗽起来。
当他放开手掌时,淡漠地看着那满掌心的血红,唇角的笑容也一直未落下。
“段紫谦,你我之间的游戏正式开始了。我说过,我要你,生不如死!”
——
段紫谦昏迷了三天三夜都没有睁开眼睛。
池江玉也守在段紫谦的身边,三天三夜没有合眼,他就怕自己一个不留神,段紫谦就被阎罗王拖去喝茶聊天了。
是他的错。他不应该答应段紫谦,让他以周钰的身份混到南宫清身边的。
当时为了能行动自如,段紫谦又服下了强行恢复体力的药物,此时,所有的后遗症全面爆发,再加上毒伤内伤、心疾,这副千疮百孔的身子,连池江玉也没束手无策了。
他头一次痛恨自己的医术不精。
这三天里,在段紫谦最危险,最痛苦的时候,池江玉的心中曾经浮现出一个可怕的念头。
他想干脆了结了段紫谦的性命,免得他醒来之后,会更加痛苦。
伏血之毒已是控制不住了,他不知道段紫谦醒来之后,是不是会看不见,听不见,甚至会说不了话,全身无法动弹。
那样的痛苦,并不是常人可以忍受的。莫说三个月,也许就连三天,都会让人发疯。
不过,以段紫谦现在的身体状况,根本就撑不了三个月了,连他也不知道段紫谦可以撑到什么时候?
有可能只有一个月,更糟些,可能连半个月都撑不到。
而如今最要命的,是小瑶被南宫清带走了。如果小瑶此刻在的话,也许还可以让段紫谦多支撑一些时日……池江玉轻抚上隐隐作痛的额际。
他们一接到南宫清的消息就赶来了,可中途出了些意外。
段元成突然发疯,挣脱了锁链,还打伤了好几个人,混乱之中,段元成还是逃脱了,下落不明。
当时南宫彦当机立断,也顾不得段元成立刻赶来支撑段紫谦和南宫凌他们,可终究还是迟了一步。
“该死!”
池江玉愤怒地一扫桌面,“咣啷”桌面上所有的杯盘茶盏全数摔得粉碎。
“池江玉,你干什么呀?”
一道身影推门而进,是香香。
此刻香香那双灵动的眼眸里写满了担忧。
池江玉没有应声,只是闷不吭声地坐回床头,注视着这么大动静都没有被惊醒的段紫谦。
香香叹了口气,走了过去,“池江玉,我看你还是去休息一下吧,你三天三夜都没合眼了。”
“我没事。”池江玉摇头,反应冷淡。
香香拧眉,“可是你的脸色很难看。”
“我都说了没事。”池江玉心情烦燥,这回直接用吼的。
香香先是一怔,即而双眸一瞪,“你吼什么吼?别以为我没脾气。”她一把拖起池江玉,就往外拽,比他吼得还要大声,“立刻给我滚去睡觉。”
“我不——”池江玉还欲反抗,忽然身子一软,竟再也使不出半分力气,只能任由香香拖着,“香香,你竟又给我下毒?”
池江玉气得浑身发颤。
香香朝他扮了个鬼脸,“你去不去睡觉?难道还要我份量再下重一些,然后抱你去睡么?”
池江玉语塞,无言地瞪着香香。
这个刁蛮的丫头,向来说到做到。
他堂堂大男人,又怎会让一个丫头片子“抱去睡觉”?
正欲发火,却听香香的口气软了下来,“池江玉,我知道你心情不好。可是段紫谦还需要你医病啊。如果秦瑶姐姐回来了,一定希望看到一个活蹦乱跳的段少爷是不是?不过,前提是,你这个神医不能倒下啊。”
所有的火气烟消云散,池江玉哑着声,问:“香香,小瑶一定没事的,对么?”
“当然没事的。”香香忽然伸手抱住池江玉,软声安慰,”池江玉,你要相信,秦瑶姐姐一定吉人天相。“
突然被香香抱住,池江玉竟丝毫也不想挣脱。
也许是因为他太过疲累,需要一个地方稍微依靠一下。
又也许,是因为这具怀抱太过温暖。
温暖得,让人有些舍不得离开。
香香带着池江玉离开了,房间里顿时恢复了一片寂静。
这时,谁也没有注意到,有一道人影从门外快速地闪身而近,然后走到床前,怔然注视了床塌上依旧昏迷的段紫谦。
良久良久,那人才轻轻叹了口气,俯身用衣袖为段紫谦轻拭去了额际的冷汗,目光中露出了复杂之色。
“紫谦,是爹对不起你。这一次,就让爹为你做些事吧!”
那道叹息声落下之后,房间里已再无人影,就好像从来没有人出现过一般……
作者有话要说:咳,好吧,所有该出现的人都出现了。。恩怨开始解决。。啊,还差最后一个挺重要的人物。。这一切的罪魁祸首。。下章应该会出现了。。
第五十四章 失明
迷迷糊糊中,段紫谦听到有人在低泣。哭声细碎压抑,却充满了痛苦和悔恨。
“对不起。对不起。紫谦哥哥,真的对不起——对不起——”
这世上会叫他紫谦哥哥的,只有一个人——那个刁蛮任性,却又至情至性的小丫头。
神智开始一点点地恢复,段紫谦想睁开眼来,却力不从心,眼皮沉重似铅,浑身的骨头都在叫嚣着疼痛,特别是心口,就好像有一块巨石压着,让他几乎喘不过气来。
“嘉嘉,回去吧!让紫谦好好休息——”
那是南宫凌的声音。
“我不要,我要守着紫谦哥哥,是我害了他。如果不是我喝醉了闹事,你就不会跑来阻止我,墨羽就不会放跑南宫清和段元昭,紫谦哥哥就——就不会伤成这样——”南宫嘉越说声音越哽咽,“都是我的错。是我的错。”
“嘉嘉——”南宫凌轻叹了口气,将南宫嘉轻拥进怀里。
他这个妹妹是做错了,可错就错在,她将一片芳心错许在了一个不爱自己的人身上。
她还年轻,还有很多事不明白,又哪能那么容易做到放下?
爱情,也许可以使人幸福。
可很多时候,这一个情字,也会让很多人做错事,甚至万劫不复。
就像南宫嘉,就像南宫清,就像……大哥……
南宫凌苦笑。
除了他,他们南宫一家似乎注定了在感情这条道路上充满了曲折和痛苦。
“凌——”
床塌上忽然响起了一道虚弱沙哑的声音。
南宫凌神色一喜,放开了南宫嘉,看向床塌上的段紫谦,“紫谦——”
段紫谦缓缓睁开了眼睛,动了动唇,似乎想说些什么,但最终还是没有力气,刚才那一声轻唤,似乎已耗尽了他所有的力气。
“你这副虚弱的样子真让我不习惯。别说话了。”南宫凌的脸上强扯起笑,“我这就去找池江玉过来,他一定可以让你快点好起来。还有,大哥也一直在等着你醒过来,他很担心你。”
段紫谦虚弱而缓慢地眨了眨眼。
南宫凌走到门口,却又看了眼还呆坐在床边流泪的南宫嘉,无奈地叹了口气,才踏出房门。
房间里陷入了一阵沉默。
“紫谦哥哥——”也不知过了多久,南宫嘉终于开口,但她依旧低着头,不敢看段紫谦,“对不起。”
段紫谦没有力气说话,只能闭目慢慢积累着力气。
南宫嘉却以为段紫谦不肯原谅自己,泪水流得更凶了,“紫谦哥哥,我知道,这一次你一定不会原谅我了。我害了你,也害了秦瑶——”微微一顿,南宫嘉语声哽咽,“可是紫谦哥哥,我真的很喜欢你。为了你,我甚至可以不要自己的性命。我以为,只要我对你好,总有一天,你会被我感动的。总有一天,你会真真正正地接受我。”
段紫谦在心底轻叹了口气。
南宫嘉苦笑,“你知道么?紫谦哥哥,其实隐音门的事,我一点儿兴趣也没有。这个天下是谁的,这个天下会不会大乱,都与我无关。如果天下太平,我依旧做我的公主,如果天下不太平,大不了,我离开这座皇城,也许还能活得自由自在。可我知道,紫谦哥哥你一直在查你娘亲的事。我只是想帮你的忙。因为大哥说,那个段元昭,有可能是凶手。所以,我来了。可惜,我太没用。到现在也没找到证据,找不到杀害紫谦哥哥娘亲的人——”
“嘉嘉——”段紫谦终于恢复了一些力气。
南宫嘉抬头,眼中残留着泪光,“紫谦哥哥,你会怪我么?”
“嘉嘉,我没有怪你。”
南宫嘉双眸一亮,脸上更多的却是不敢置信,“紫谦哥哥——你——你真的不怪我么?”
“谢谢你为我做了这么多。”段紫谦注视着南宫嘉,唇角扬起一抹虚弱的笑,“其实,是我的错。是我没有跟你说清楚,一直以来,我都只把你当成是我的妹妹。”
“妹妹?”南宫嘉眼神渐渐黯淡了下来,“紫谦哥哥,你是真的爱秦瑶么?”
“嗯。”段紫谦再度疲倦地合上眼帘。
“真的并不是因为愧疚么?”
“也许曾经有过愧疚。可后来,就不是了。”
“那紫谦哥哥,你能告诉我么?你是什么时候真正开始喜欢上秦瑶的?”
段紫谦微怔,随即苦笑,“我不知道。我只知道,当我自己发觉时,已经深陷其中,无法自拔了。”
那三年,每次秦瑶出使任务,他都一直暗自尾随。
他替她挡掉了不少灾劫,却也在三年的相随中,慢慢地了解了秦瑶的习性喜好。
她容易心软。
她不会游泳。
她非常喜欢兔子。
还记得两年前,她不顾命令将一只兔子带回了隐音门,当时,他曾偷偷地藏在暗处,注视着她抱着兔子时的模样,那温柔的笑容就好像会散发光芒一样,不自觉得吸引住了他的目光。
做为隐音门的门人,原本是不可以多情的。
毕竟他们这一生都在演戏,都在欺骗,若是多情,自会为自己带来不必要痛苦。所以,隐音门从来都不准门人饲养宠物。而且在隐音门自有一套惩戒的规矩,甚至有专门的执刑护法。
那时,秦瑶饲养宠物的事早已被执刑护法知道,为了不让秦瑶受罚,他趁着秦瑶外出执行任务,他以隐音门门主的身份,从执刑护法手上带走了兔子。
原本是想替秦瑶养着,结果,他对养宠物毫无经验,短短三天的时间,他就把秦瑶的兔子给养死了。
后来,秦瑶执行任务回来,满山遍野地寻找她的兔子。
那个时候,她虽然没有哭,没有流泪,但眼中那伤心失落的神色,却深深铭刻进了他的心底。
于是,后来的后来,他又养过很多次兔子,虽然期间死了不少,但最后,终于让他悟出了一些心得,也终于,让他有机会在与秦瑶成亲的第二天,带着她去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