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瑶成亲的第二天,带着她去看他所养的那群兔子,成功地再次在她的脸上看到了昔日那散发着光芒的笑容。
那一刻,他忽然觉得一切都值得了。
“紫谦哥哥——”
南宫嘉看着段紫谦脸上那回忆的微笑,终于彻底死了心。
无论她再做何种努力,她的紫谦哥哥想必也不会再爱上她了。
他永远都只当她是妹妹而已。
“嘉嘉,可以帮我拿杯水么?”
段紫谦虚弱的声音,唤醒了南宫嘉的神志。
“好。”南宫嘉一抹脸上的泪痕,跑过去给段紫谦倒了杯水。
“来,紫谦哥哥,喝水——”南宫嘉一边将段紫谦掺扶起来,一边将杯子凑近他的唇边。但她毕竟是个公主,没有学过怎么伺候人,那杯水才刚刚沾上段紫谦的唇,手上的水杯因湿滑没握住,水杯滑落在床塌上,顿时溅湿了段紫谦一身。
“啊,紫谦哥哥,对不起——”南宫嘉手忙脚乱就想帮段紫谦擦干净,一时也没注意到刚才的水也同时溅在了床边的地上,一脚踩了上去,结果向后一滑,“嘭”的一声,狼狈地跌倒在地。
“啊,好痛!”
南宫嘉捂着被撞痛的脑袋,痛得她眼泪直冒。
“嘉嘉——”
在床上的段紫谦急忙想下床,但下床之时,也不知道为什么脚下竟然踩空,竟也跟着跌了下去。
“紫谦哥哥——”
南宫嘉连忙爬起来,正欲去扶段紫谦,却惊骇地看到,段紫谦伸手不住地在地上摸索着,似乎在寻找着什么支撑点,让自己爬起来。
可椅子分明就在他的边上,他看不到么?
南宫嘉一时间呆在了那里,连头上的疼痛也忘记了。
“紫——”
她动了动唇,结果所有的声音全哽在了喉间。
但那一刹那,眼泪却再度狂涌而下。
她的紫谦哥哥看不见了。
他看不见了。
可就在刚才,他竟还陪着她说了这么多话,竟还如此平静地开导她。
南宫嘉只觉得一颗心被硬生生地撕裂了。
痛入骨髓。
“紫谦——”
此时,南宫凌已带着池江玉赶了过来。
池江玉一看到地上段紫谦的模样,脸色顿时发白。
“紫谦,你的眼睛——”
段紫谦脸色同样苍白,却朝池江玉笑了笑,“没什么,只是看不见了。”
只是……看不见了。
南宫嘉心如刀割,再也无法呆下去,掩住唇,哭着飞奔了出去。
池江玉沉默地看了段紫谦一眼,然后和南宫凌一起,把他扶回了床上。
段紫谦一坐回床塌上,就掩住唇不住地咳嗽,脸色苍白而倦怠。
“紫谦——”
南宫凌想说些什么,但最终还是什么也说不出口。
段紫谦好不容易止下咳嗽,抬头微笑,“有没有人愿意先给我倒杯水?”
南宫凌看着段紫谦那苍白平静的笑容,也跟着强扯着出笑,“要喝水早说啊!你这个段少爷真是让人伺候惯了。”
南宫凌走过去,重新给段紫谦倒水。
可眼看着一杯水倒满了,溢出了杯子,流了满桌,失神的他什么也没有发觉。
池江玉深深注视着段紫谦,“你刚才一醒来,就看不见了么?”
“嗯。”段紫谦点头。
“你怎么——”池江玉想问,为什么他竟能这么平静,可这句话根本就问不出口。
“其实有过一次经验,就不会那么让人难以接受了。”
池江玉拧眉,“什么意思?你是说,你曾经看不见过么?”
“嗯。就是忽然间看不见了。”段紫谦低咳了两声,又笑了,“不过,没一会儿又好了。”
池江玉紧紧盯着段紫谦脸上的笑容,目光中掠过复杂。
“凌,我渴死了。”
段紫谦忽然低低地说了一句。
“来了,来了,急什么。”南宫凌这才回神,端着满满一杯水,递给了池江玉。
“喂他喝吧!”
池江玉沉默地接过,慢慢地给段紫谦喂了水。
“够了。”段紫谦推开了凑在唇角的水杯,“凌,大哥在哪里?我想见大哥。”
池江玉目光一沉,“你现在是病人,病人就应该有病人的样子。”
“池江玉,我没有时间了。”
这淡淡的一句话,让池江玉心口一抽,“段紫谦,你把我这个神医置于何处?”
段紫谦那张漂亮苍白的娃娃脸上,再度扬起了笑容,“池江玉,你是个好大夫。可你毕竟只是个人,又不是神,不要勉强自己了。”
“紫谦,那你不是同样在勉强自己么?”
说话的,并不是池江玉,也不是南宫凌,而是刚刚闻讯赶来的南宫彦。
作者有话要说:下章回皇宫。。。可能有人要杯具了~
第五十五章 前尘
段紫谦抬起没有焦距的眼眸,看向声音传来的地方,“大哥,南宫清是不是回皇宫了?”
他根本就直接忽略了南宫彦的问题。
南宫彦轻“嗯”了一声。
“大哥也要回去了吧?”
“是。”
“我希望大哥带我一起去。”段紫谦脸上的神色很平静。
“胡闹!”南宫彦拧眉,“秦瑶我自会帮你救回来,你在这里安心等就行了。”南宫彦话音方落,就听床塌上的段紫谦淡淡说了一句。
“大哥,我不想再留有遗憾了。”
南宫彦沉默了片刻,走到床前,伸手轻摸了摸段紫谦的头。
那熟悉的动作,让段紫谦心底涌上一阵淡淡的暖意。
大哥已经很久很久没有像这样摸他的头了。
刚遇上大哥那时,他才十六岁,每次他病发醒来,大哥都会像这样坐在床头,伸手轻摸他的头,即使什么也没有说,但总能让他莫明地感到安心。
后来,大哥因为身份特殊无法长时间呆在隐音门,在大哥不在的日子里,他担起了负责隐音门的重任。
自那以后,大哥便再也没有摸过他的头。
往后的三年里,他虽然与那个“父亲”越走越远,但幸好身边还有大哥,还有凌,还有嘉嘉。
再后来……他遇到了秦瑶。
而现在,应该再多加上池江玉和香香……
其实,他这一生虽有遗憾,却并不后悔活着。
如果当年他随着母亲走了,那就错过了这些人,这些事……那样他才会后悔吧?
“紫谦,我知道你一旦决定了,就不会轻易改变。”南宫彦沉声道,“若你真的要跟我一起去,那你得保证,一切都得听从我的安排。”
段紫谦苍白的脸上这才露出真心的笑容。
“谢谢大哥。”虽然此时他看不见南宫彦此时的表情,却可以想像得出,南宫彦的无奈。
“大哥——”南宫凌想说什么,却见南宫彦一摆手,阻止了自己。
南宫凌只好住嘴。
南宫彦又将目光重新转投到段紫谦身上,“现在,你好好躺下睡觉。没有我的允许,不准下床。起程之时,我自会叫醒你。“
“好。君无戏言。”段紫谦也没有二话,直接躺下,安心地闭上了眼睛。
他这一闭眼,不消片刻,竟就陷入了昏睡了之中。
“我们先出去吧,让他好好休息。”
南宫彦又看了段紫谦一眼,才转身走出了门外。
池江玉和南宫凌也跟了出去。
刚走出门外,池江玉就忍不住爆发了,“门主,你怎么能答应他?翼城虽离京都不远,但他的身子根本经不起任何舟车劳顿了,你是想让他快点死么?”
南宫彦一直等着池江玉说完,才淡淡地道:“池江玉,你告诉我,若他安心在这里静养,又可以支撑多久?”
池江玉脸色一白,微微别开了眼,“我不知道。也许可以支撑半个月,也许七、八,又也许——”池江玉已经说不下去了。
“如果我们带不回秦瑶,你是想让他带着遗憾离去么?”
“你——”池江玉想反驳南宫彦的无情,却又无法反驳。
南宫彦说得并没有错。
即使段紫谦在这里安心静养,他一日没想出解除伏血之毒的方法,段紫谦就只能一日接着一日地衰弱下去。
现在只是眼睛看不见,紧接着,他会听不见,说不了话,再接下来……池江玉不敢再继续想下去。
“我就不信,我医不好他!”
池江玉愤而转身离去。
南宫彦静静地站在那里,遥望着既将降临的夜幕。
沉默了许久的南宫凌终于开口,语带叹息:“大哥,其实你是不想紫谦步你的后尘,是么?”
南宫彦没有回答,深邃沉静的眼眸里却浮现出了一丝淡淡的隐痛。
——绛雪,你若在天有灵,请你保佑秦瑶平安。
——至少,不要让紫谦留有遗憾。
…
晶莹剔透的夜明珠高高悬挂,璀璨的光芒照亮了宫殿的每一个角落,几乎没有留下一丝阴暗的影子。
笙歌漫漫,乐舞蹁跹。
她一身华服,坐卧在舒适柔软的塌上,静默地观赏着殿中的歌舞,身旁还有成群的宫女太监伺候着,每个人都小心翼翼,必恭必敬。
她是当朝唯一一位太上妃——竹妃。
即使手中早已被放空了实权,但因为先皇曾下过圣旨,无论她犯了什么过错,只要不是覆灭皇朝,叛国投敌,都不会治她的罪。所以,在这座皇城里,她一直是为所欲为。
可她还是觉得不开心。
她已很多年没有笑过了,自从入了宫,她几乎都要忘记了笑是什么样子?
还记得当年那人迷恋于她,就因为她那回眸一笑。而也正因为这一笑,她失去了自由,失去了自己所爱的一切。
她一直恨着那个人。
因为那个人剥夺了她的尊严,剥夺了她的自由,所以,直到那个人临死,她也没有再在他的面前露出过笑容。
她要他,带着遗憾死去。
死不瞑目。
“都退下吧。”
终于看得倦了,她无力地挥了挥手,挥退了那些舞者。
“娘娘,您要就寝了么?”有机敏的宫女立刻上前轻问。
她摇头,只是懒懒地望了眼殿外。
“王爷回来了么?”
“还没有。”
她拧眉,“昨日就接到他的飞鸽传书,今天理应到了。”
“王爷,兴许是路上有什么事耽搁了。”宫女小心回答,“娘娘莫要忧心,凤体为要。”
她眉间这才稍稍舒展了开来,起身接过另一杯宫女递过来的热茶,小小饮了一口。
这时,有人在殿外通报。
“娘娘,段先生回来了。”
她神色一喜,一扫刚才的慵懒疲态,“快让段先生进来。”
走进殿里的那个人,一身青色长衫,虽然岁月的沧桑并没有在他脸上留下多少痕迹,但眉宇间依旧带着掩饰不住的倦意和风尘。
比起前次相见,他好像削瘦了不少。
她的心底隐隐掠过一丝疼痛。
“参见娘娘。”
那人在殿中跪了下来。
“你们先退下吧!”殿里的宫女太监被一一遣退,竹妃立刻走下塌间,亲自扶起了跪着的那个人。
“元昭,怎么只有你一个人回来了?清儿呢?”
段元昭看了竹妃一眼,“回禀娘娘,王爷路途中有些事耽搁了,稍后便到。”
“是么?那就好。”竹妃的脸上这才露出了松了口气的神色,随即又略带哀怨地斜睨了段元昭一眼,“元昭,此刻殿里只有你我二人,你为何还叫我娘娘?”
段元昭沉默。
竹妃不解,“元昭,你——”
蓦地,她只觉肩头一麻,身形已无法动弹。
她僵立在那里,紧紧盯着那张熟悉而又陌生的脸,一字字道:“你不是元昭。你是段元成。”
段元成淡淡一笑,眸光里的神色,却如刀锋般犀利,“竹妃娘娘,我们真是很多年没见了。”
“你是不是把元昭和清儿——”
“你放心,我只是制造了一些事端,阻了他们一天的行程。”
“为什么?”竹妃神色已渐渐恢复平静下来,“你不是给自己下了禁术了么?难道你已经——”
“你们一直想让我杀紫谦是么?”段元成唇角的笑容渐渐冷却,“我又怎会让你们如愿?”
竹妃虽然有些意外,“没想到,你竟用了这种方法解除禁术。段元成,你怕是活不了几天了吧?”
“看来段元昭把什么都告诉你了。”段元成神色平静,“我确实活不了几天了。不过,这几天也足够让我做完想做的事。”
段家的禁术要强行解除,就只有用生命来换。
当初他被囚禁,无法逃脱,才绝望地给自己下了禁术,只为了可以用最后的爆发力杀了段元昭,可世事难料,谁曾想竟被段元昭早一步发现,在他清醒过来之前,引紫谦进了布下了玄门之术的丛林。
所以,他睁开眼来时,第一眼看见的人,并不是段元昭或是南宫清,而是紫谦。
差一点,他就亲手杀了他的孩子。
那一夜虽然只是瞬间的清醒,他却从紫谦的眼睛里看到了痛苦,看见了伤心,唯独没有看见怨恨。
自琴玉死后,他几乎从未正眼瞧过这个孩子一眼。
琴玉的死,成为了他心中永远无法抹灭的魔障。
他折磨着自己,也折磨着紫谦。
那以后的时日,那个叫池江玉的大夫一直在想办法给他解除这个禁术,虽然没有办法完全解除,但偶尔总会换来暂时的清明。他也渐渐地从池江玉那些人的对话里,听到了紫谦的近况。
等到醒悟之时,紫谦已是心身俱伤。
那时,他才明白,他根本不配做一名父亲。他伤害了他的孩子,纵然以后去了黄泉,琴玉也想必不会原谅他吧?
所以,现在他唯一能做的,就是帮紫谦救回秦瑶。
也许,秦瑶还可以让紫谦拥有一线生机。
“没想到,你还是很疼爱你那个儿子。”竹妃冷笑,“你以为,制住了我,就可以让元昭和清儿就范么?”
“竹妃,若是他们根本不在乎你,那你这些年所做的一切又有何意义?”
这淡淡的一句话,顿时让竹妃脸色煞白。
“段元成,你不用挑拔离间。若为了光复我族大业,我愿意付出一切代价,甚至包括我自己的性命。”
“程心竹,你口口声声都是为了光复你族大业,可为了你这冠冕堂皇的大业,你害了多少无辜百姓流离失所,家破人亡?十八年前,先皇保了你一次,三年前,先皇又保了你一次,他宁愿负天下之不违,都要保住你,可你,又是如何回报他的?”
“哈哈哈——”竹妃忽然嘶声大笑了起来,美丽的眼眸里写满了恨意,“回报?你竟要我回报他么?是他害我如此——所谓的大业,所谓的光复,原本与我没有任何关系。可就因为他把我带进了皇宫,因为我成为了他的妃子,我爹强行赋予了我这个使命。段元成,你让我如何回报他?你可知道,我这二十多年来,日日夜夜都想着如何剥他的筋,抽他的骨,喝他的血——即使,他现在已经死了——我心中的怨恨,依旧不减半分——”
她曾是北方炎族最幸福的少女。
她的父亲是炎族的族长,她更是族中的掌上明珠。
炎族的前身据说是先朝的皇族后裔,他们原本安于天命,原本就安心地窝在皇朝的一角,平安无忧地生活着。
她甚至爱上了一个无意中救下的男子。
那个人——就是段元昭。
可那时,段元昭的心中爱着的,却是他的大嫂林琴玉。
她一直在努力,努力地让段元昭爱上自己,她甚至不惜醉后委身于段元昭,好不容易让段元昭心软了,好不容易,段元昭已经肯接受她了,皇帝却在那个时候出现了。
因为她不经意地一个笑容,皇帝爱上了她,要将她带回皇宫。
而她的父亲,也因为皇帝的心动,一直压抑的野心蠢蠢欲动。
于是,身为族长唯一女儿的她被要求放弃自己的自由和爱情,被强行赋予了光复大业的使命……然后,她的一生就这样葬送在了这个冰冷的皇城里。
十八年前,她终于找到机会,与父亲里应外合,用惑心之术几乎颠覆了整个皇朝。
可他们还是失败了。
父亲死了,族人死了,只有她被留了下来。
因为皇帝舍不得她死。
只是,自此以后,她被封住了经脉,废除了所有的功力,永远无法使用盅术。她不甘心就此束手就擒,于是,花费了数年的时间,才找到了族里一副祖传下来的藏宝地图,打算找回重新使用盅术的方法。
可惜,地图不慎落到了段元成手里。
“当年,你身为皇帝的心腹,御内侍卫总管,得到了地图,为何不献给皇帝,反而拿了地图告老还乡?”程心竹深深望进段元成的眼睛里,“段元成,当年难道你就没有存一丝私心么?”
段元成微微别开了眼睛,“是,当年我是存有私心。这样厉害的盅术,我并不希望它就此消失于世间。”随即,他扬唇一笑,扯起了一抹自嘲的笑,“也正是因为我这份私心,害了琴玉,也害了紫谦。所以,这是我的报应。”
当年琴